她更是一头雾水了,心想,该不会他现在就要去找曹义黎存放秘密收集品的地方吧?“我们去哪?”

“西澳县。”

“这么远啊…”祝瑾年不禁道,“去哪儿干嘛?”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保密。”

“这么神秘…”祝瑾年自言自语道,“反正也不至于把我给拐卖了,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色渐暗,他们到达西澳县城时已是晚上9点,聂羽峥没有要停车的意思,继续往前开,一段颠簸的小路后,他在堤岸边停了下来。

西澳是鹏市周边的渔业大县,澳湾沙滩也是鹏市著名的旅游胜地,每年夏天的游客数量较之海南岛有过之而无不及。聂羽峥停靠的这处堤岸虽也属于澳湾范围,但游客数量比较少。

祝瑾年下车,带着些腥气的海风灌入领口,她捂着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了看旁边停着的几辆车,心想,这儿今晚难道有什么特殊节目?

流星雨?她抬头看看,月明星稀,也不见有什么流星划过。

“跟我来。”聂羽峥回头,向她伸出右手。

他的英俊和海风一样迎面扑来,她一怔,也只得伸出手去,与他十指交握,由他带领着,小心翼翼爬上海堤,无意中往海那边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赶紧眨眨眼睛,生怕是自己被海风吹昏头产生了幻觉。

徐徐拍向沙滩的海浪发着莹蓝色的幽暗光芒,漆黑的夜幕下,整个海岸线犹如浩瀚的银河星空,让人仿佛置身在神话一般的梦幻世界里。处处荧蓝光点,远处的海面上,偶尔一个涟漪,蓝光乍现,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几秒后又归于黑暗,这壮丽的神秘幽蓝,美得无以名状。

“这海…怎么会这样?”祝瑾年有点呆,喃喃问。

第83章 你这么神你女朋友知道吗(3)

“这几天没看新闻?”他揽过她的腰, “夜光藻赤潮来袭, 澳湾蓝眼泪重现——昨天恰好看到这则热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的运气确实不错。”

“原来这就是蓝眼泪,我第一次见…真是…太美了。”祝瑾年扪住心口, 兴奋又新奇地抬头看他。

他举目远眺, 远方礁石周围聚集着幽暗的蓝光, 随着波涛的起伏上上下下,一水的星星点点, 好像银河掉入大海,确实美不胜收。

祝瑾年脱下鞋子, 赤足踩在沙滩上,一路小跑过去, 撩起一捧海水,几点幽蓝星光在掌心晃动几下, 又马上熄灭, 再捞,亦是如此。她干脆将手伸进水里搅了几下, 蓝光就随着水波荡漾开去, 好像是从她手心发射的魔法光波一样。

“哟嗬——哇哦!”她拼命搅着海水,开心地大叫着, “我感觉我是个小仙女!美少女战士!代表月亮消灭你!啵啵啵啵啵——”

聂羽峥静静立在一旁, 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发疯”的样子。

玩了大半天, 还是意犹未尽, 才发觉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四处找找,就看见聂羽峥提着她的鞋,一脸无奈又宠溺地望着她。

她很少这般放.浪.形骸,可见今天是真的尽兴。

“羽峥!”她撒腿向他奔去,快接近时奋力地一扑,抱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抱着她转了半圈。

“太!开!心!了!”她一字一顿强调着。

两人在海堤上并肩坐下,十指仍然交握着,一起远眺着梦幻的蓝眼泪奇观,淡淡的浪漫让祝瑾年的心几乎化成了水,一辈子都会铭记这个时刻。

“喝酒吗?”

“你有?”祝瑾年问。

聂羽峥拍拍她的背,独自走下海堤,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多了几罐啤酒,“我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可你喝了酒,怎么开车?”

“澳湾还缺代驾和酒店?”

祝瑾年扑哧一笑,敢情这人来之前都计划好了,“早知道你留了这一手,我就打包一大份麻辣小龙虾来,咱俩不醉不归。”

“干杯。”聂羽峥开了两罐酒,对碰了一下。

祝瑾年小口小口抿着,“羽峥,你…”

“叫老公。”

她呛了口,有些扭捏地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叫不叫?不叫就把你扔海里喂海藻去。”

他话音刚落,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将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前方大喊:“老——公——我——爱——你——”

忽来的表白令聂羽峥有一秒的失神,之后飞快地吻住她。她像坠落凡间的爱神,只为他一人而来,为他一世所有、所爱,金石不渝。

“每个人都有点心理问题,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于不敢表达、不敢表现感情。我以前总觉得承认喜欢一个人是很丢人的,可遇见你之后,我倒觉得是我的幸运。”两罐酒下肚,祝瑾年越来越敢说真话,“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真实内心的时候大胆说出来,总比时过境迁、爱情消逝之后说一句‘曾经喜欢过你’要好得多。我真喜欢现在的自己,感觉自己很幸福,有喜欢的工作、有喜欢的人,还有渐渐变好的生活,感激一切!为了蓝眼泪,为了今天,为了我们,干杯!”

聂羽峥静静听着她的感慨,抬手碰杯,再次远眺,眼中浮动着与她一样的悦然。

——————

专案组成员经过几天废寝忘食的侦查,杀害曹义黎的凶手锁定为曾大强。曹义黎埋尸地恰好就是曾大强负责栽种的区域,他当时的工友说,曾看到他一大早骑着**的三轮车从逍遥游里出来,说是运化肥弄脏了,洗了一下。当时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那辆三轮车在曾大强死后就归了别的工人使用,痕检用鲁米诺一喷,车斗里检测到了大量的血迹反应。

曹义黎从曾大强案嫌疑人变成了被曾大强杀害的死者,这个大反转震惊了许多人,从前对郑文秀母女俩指指点点的好事者一下子又对她们投去了同情的马后炮。

第二次的案件分析会上,沈子平汇报了自己这一组的调查结果,曾大强对曹义黎的勒索至少长达6年,头3年,曹义黎每个月都会从工资卡里取1000元,他取钱之后的几天,曾大强卡里就会存入1000元,接着,数目变成了2000,一直持续到曹义黎遇害前半年。不知为什么,曾大强不满于每个月的“固定金额”,第一次开口要了5万,接着又要了15万。值得注意的是,曾大强的勒索开始时间和禾诗蕊的失踪时间仅仅间隔一个月。

至于曾大强到底掌握了什么把柄,目前警方还是一无所获,并且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禾诗蕊就是那个所谓的把柄。

案件似乎由此陷入了僵局,饶锡一筹莫展,下一步的工作迟迟没有布置,带着些希望看向聂羽峥,“聂组长的心理分析工作…有没有什么进展?”

“曹义黎是个恋物癖。”

饶锡一喜,坐直了身子,激动地问:“这就是他的把柄?!”

“不算把柄,但他的这一癖好很可能保存下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东西’。比如那张被换掉的相机储存卡,换做我,肯定第一时间毁掉,但如果是曹义黎,他说不定还留着,藏着某个地方。”

沈子平深吸一口气,“真的吗?”

聂羽峥瞥了他一眼,“不确定,只是有可能。”

他不死心地追问:“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藏在哪儿!既然这么秘密,就不可能公诸于世,除了曹义黎和曾大强,世界上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一脸茫然,可见在调查中谁都没能发现曹义黎的秘密据点。

聂羽峥幽幽道:“我知道。”

沈子平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这句“我知道”究竟什么意思。

“曹义黎有什么爱好?平时常去什么地方?”他不疾不徐地问。

“呃…”当时主办曾大强案的贾亚烈清了清嗓子,“我记得他喜欢游泳、打网球,业余时间最经常去学校游泳馆和网球场。不过曾大强案发后我们为了寻找曹义黎的去处,已经跑过这两个地方了,也开锁搜查过他游泳馆放替换衣服的柜子和网球场休息区放球拍的柜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聂羽峥提醒道:“当年的调查报告中,提到一串钥匙。”

“哦,那是我们在他游泳馆的柜子里发现的,给他家人核对过,两把是家门的,一把办公室门,还有两把不知道是开什么地方的。”

“带上这串钥匙,跟我来。”说罢,聂羽峥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停下,转头淡笑着说:“做好心理准备,也有可能扑个空。”

饶锡站起来,冲沈子平和贾亚烈使了个眼色,让他俩赶紧跟过去看。

警车驶入东南政法大学,在跟教务处老师沟通后,几人由考务中心一位姓张的老师带着去了档案室。

“谢谢你,麻烦你把门打开。”聂羽峥站在其中一间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老师在一大串钥匙里找出一把,“行,里头灰尘比较多,你们克服一下。”

沈子平和贾亚烈跟着聂羽峥走进去,只见这间屋子里堆满了写过的考卷,翻了翻封面,竟然都是6、7年前的卷子了。

张老师并不清楚他们来找什么,热情地解释道:“我们学校每年的期末考卷原则上保存6年,某一届的学生毕业2年后,考卷就统一销毁。二位警察同志要找哪一届哪一个学院的卷子?”

“羽峥?”沈子平求证道。

“不找卷子。”聂羽峥抬手指了一下墙边几个非常陈旧的铁皮柜,“看这个。”

张老师说:“这几个从旧校区搬来的柜子是当年应付检查临时顶用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用,好几个锁头都生锈了呢,已经很久没人打开了。有次做固定资产清查的时候想要报废,但一直拖着没有处理。钥匙我实在不知道哪儿找去,你们看这…”

聂羽峥示意贾亚烈拿出曹义黎那儿找来的钥匙,“12个柜门,2把钥匙,工作量虽然不大,但还是建议你俩分工。”

贾亚烈点点头,将那两把无主的钥匙挑出来,分了一把给沈子平。

沈子平捏着钥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右手边第一个柜门。不是。

第二个…不是。

第三个——咔,锁头转动的声音。

他的心向上一提,猛地把柜门拉开。

见柜门顺利开启,聂羽峥眼中露出些胸有成竹的笑意,偏头说:“张老师,你最好回避一下。”

“…好吧。”张老师虽然很好奇,但毕竟是警方办案,不好多说,只能退了出去。

另一侧,贾亚烈也顺利打开了一个柜门。

“聂组长…你…”望着满柜子用小密封袋装好、还标号说明的各式物品,贾亚烈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和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到底…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乖乖!”沈子平半张着嘴,忍不住附和道:“你这么神你女朋友知道吗?”

聂羽峥低笑一声,“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沈子平咬牙戴上手套,飞快地从柜子里抓出几个袋子反复翻看着,一会儿后大声说:“禾!诗!蕊!你们看!这上头写着——这是禾诗蕊折断的手指甲!日期是5年前的11月!”

他像一个忽然找到一大箱宝藏似的,瞪大双眼拼命扒拉着,“还有这个!禾诗蕊用过的纸巾!这一堆,全部都是诗蕊的东西!”

第84章 你这么神你女朋友知道吗(4)

案件出现了突破性进展,禾诗蕊失踪案、曹义黎案、曾大强案正式并案侦查。

曹义黎的秘密收藏品中, 整理出大量禾诗蕊失踪后用过的东西, 纸巾、卫生巾包装、护肤品空罐子、洗澡脱落的发丝, 还有禾诗蕊失踪当日所穿的所有衣物、项链, 都被曹义黎装进了密封袋,并按照收集日期编号。最早一份可以追溯到禾诗蕊失踪后一个月,最迟一份的日期则为曾大强死前几天。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些东西确实是禾诗蕊用过的, 技侦挑取了一些可能能检验出dna的东西化验,最后都和禾诗蕊的nda信息完全吻合。

不仅如此,章靖鸣被替换掉的储存卡也在其中,里头的照片其实并没有拍到曹义黎跟踪禾诗蕊的画面。曹义黎做贼心虚去替换照片, 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自己。他的收藏品种, 还有三段不堪入目的视频,记录着禾诗蕊惨遭他强暴的画面,看背景, 竟然都在曾大强家里, 拍摄者也是曾大强。也就是说,禾诗蕊失踪后并没有被杀,而是被囚禁在曾大强那儿, 曹义黎时不时从他那儿获取一些禾诗蕊的抛弃物来获得心理和生理的满足。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曾大强家里几乎找不着有女性生活过痕迹的原因——平时, 他不给禾诗蕊穿女性的衣服, 强逼她穿着自己的衣裤, 而一些不得不用的女性物品, 他全部送给了曹义黎,或者说,是卖。

警方进一步推测,曾大强和曹义黎其实并非勒索和被勒索的关系,其实更有可能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只不过后来这种关系被打破了,曾大强起了贪念,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狮子大开口。

沈子平的心情丝毫不见轻松,禾诗蕊去向之谜浮出水面后,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杀害曾大强的,是否就是禾诗蕊?

分析会上,大家议论纷纷。

“她具备杀人放火的仇恨度,也丝毫不怕人发现曾大强的尸体,因为除了曹义黎,没人知道她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小平房里。她点燃那个屋子,释放仇恨的同时,也可以烧掉她生活过的痕迹。”

“曾大强刚把曹义黎干掉不到24小时,自己也被杀了。杀完人的他心里应该十分紧张,居然还有心情大吃大喝、醉得不省人事,说明他在凶手面前还是挺放松的、很信任这个人,或者根本没把这人当一回事。曾大强可是死于晚上啊,那个时候能跟他在一起的除了一直被囚禁的禾诗蕊,还会有谁?”

“若不是犯下杀人重罪,一个重获自由的受害者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回家,而继续扮演一个失踪人员?”

“还有个可能,禾诗蕊也被凶手杀了,只是尸体还没找到。”

“除了曹之外,曾大强从不让人去他家,怎么可能带个外人回家喝酒?那不光是他家,还是囚禁地、杀曹义黎之地,换做我,我绝不让人过来!死也不让!”

“没准是小偷或者抢劫犯呢?”

“你看他住的那地儿,像是能弄到钱的人家吗?”

见支队长戴恒松走了进来,饶锡出声制止了议论,“好了好了,安静一下。”

继曹义黎从嫌疑人变成受害者之后,受害者禾诗蕊变成了嫌疑人,案子随着调查的深入一再反转,委实让许多办案刑警有一肚子感慨要发。

饶锡向支队长戴恒松汇报了目前的进展情况,戴恒松忍不住敲了敲桌面,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望向聂羽峥:“聂组,你这一招可真是鬼斧神工啊——哈,这成语用得对不对就不说了,跟我们讲讲,也让这些年轻人学习学习——为什么你能一击必中?是不是从他女儿和老婆那里套了什么话出来?”

聂羽峥淡然,“心理分析而已,本职工作。”

“也太玄乎了…不行,一定好好解释解释。”戴恒松不依不饶道。

聂羽峥沉默几秒,然后才说:“弗洛伊德在他的《性学三论》中,认为恋物癖在神经症和倒错的研究中占据着一种特殊的位置。作为性变态的一种,恋物癖实际上也是一种性倒错。性心理产生的问题大多可以去童年经历里寻找,据我所知,曹义黎经历过两次来自异性的冲击和打击,一次是在翻拣垃圾时找出女性用品、却挨了母亲的揍,另一次是青春期是被女生起了个难听的外号、因此对异性敬而远之。在性心理的发育中,有两个危险,一是固结,二是退行。无疑,曹义黎的固结就在于那次挨揍的原因——一件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女性用品,这就是他日后爱收集女性丢弃物的源头。”

“固结是什么?”

“退行?”

瞥见四周不解的目光,聂羽峥进一步解释道:“性是贯穿人一生的,性活动的各个阶段都有可能停滞不前,这种停滞就叫做固结。退行就是指一个人的性心理虽然发育到成熟阶段,但一遇到阻碍或者挫折,忽然增强的欲望无法得到宣泄,就退而求其次,退回以前的固结处。”

沈子平从来没听聂羽峥提过这些事,此刻暂时忘记了禾诗蕊,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聂羽峥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开启程序将屏幕上的内容投射在分析案情的白板上,“举个例子,前几年国外有个新闻,一名男子因为强奸邻居家的母牛被起诉。”

“太污了…”一个刑警小声斥道。

“新闻当事人平时举止正常,且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家庭。他自诉自己出生农村,小时候放牧时看到牛羊配种,第一次产生了冲动,并与一只牛发生了关系,获得满足。之后他也可以在异性身上得到满足,但压力大时,仍会选择牛。小时候和牛发生关系的经历就是他性心理发育阶段的固结,成年后,每次遇到挫折和压力,就产生了退行,回到固结点,才能再次获得满足。”

沈子平会意,“曹义黎也是这样?”

“正是如此。他对异性的欲望受自身经历、性格影响,经常性处在压抑的状态,成长过程中多次受阻,让他发展成一个具备跟踪、恋物两种变态心理的人。与章靖鸣的跟踪行为不同,他的跟踪其实是为恋物癖服务的。”

戴恒松点点头,问道:“可我还是没弄明白从这些信息中怎么就能分析出他藏东西的地点。”

“很简单,性心理的退行都是以逃避现状而获得舒适感和安全感为目标,他固结点有着两个关键词,一是女性物品,这发展成了恋物情结,二是废弃,这跟可能就是他觉得舒适和安全的所在,因为第一件引起他注意到男女性别差异的女性用品就来源于一个堆满废弃物的地方。在个体潜意识中,有种东西叫做‘情结’,是一组压抑的心理内容聚集在一起的情绪性观念群,决定着人格取向和发展动力。在曹义黎的潜意识中,有着一种废弃情结,他自身可能意识不到,但这种情结默默影响着他的思维,所以,他存放女性物品的地点也一定跟‘废弃’存在关联。”

聂羽峥说着,走向桌上堆放着的调查资料,拿起一份翻开,继续解释道:“曹义黎的生活、工作活动范围很固定,只要在范围内找寻这么一个地方就行——既要符合‘废弃’这个关键词,又要符合曹义黎的身份,比如废品回收站一类的地方,他如果经常光顾,就显得很不正常。他失踪前,作为院领导,每个月对学生考卷的存放的考试中心档案室有一次常规巡查,其他学院对此比较敷衍,通常签个到了事,但我曾听郑文秀说过,这个工作他每次都按规定进行。放在档案室的卷子,迟早都会被销毁,与其说那是档案室,不如说是一个存放预备废品的仓库,很切合曹义黎的思维逻辑。进而我想起,去年底自己去查卷时,碰巧得知一个档案室里有几个从老校区搬来的文件柜多年无人问津,于是做了个大胆的推断——曹义黎按规定巡查档案室并不是真的敬业,而是带着收集品去‘存档’。”

“去年底…”林睿小声对陈昱说,“聂组长去查的该不会是祝瑾年的卷子吧?”

“很有可能。”陈昱暗暗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