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偶遇大祭司,她本想问的便是这事,很多不解,连忙母后也不清楚,一直无暇深思,昊天究竟是谁,为何他有这改天换地的本事,这片大陆的最高的神祗又是什么?还有拜月教的预言,盛世,是大一统的盛世,还是如今这相安无事?

“就是那晴明殿了,之前七皇子的宫殿改建的。”小札答到,见主子没反映,蹙眉拉了拉她的衣袖,问到,“主子,怎么了?”

“没事。”紫萱这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那晴明殿以前就是七皇子的,咱来了那么久了,还没进去过呢,一会祭祀结束了,咱到处逛逛。”小札唆使起来。

“好。”紫萱笑着点头,七皇子的事连皇兄都不知道,何况是小札呢?

“皇后娘娘,神殿除了主殿能进,其他地方皆是禁地。”青奴在一旁听得清楚,连忙开口提醒。

“咱偷偷进去。”紫萱却是笑了起来。

小札乐了,对青奴道:“你要不要也…”

话未说完,却又突然住了嘴,一天里总有好几回这样,忘记了该保持些距离的,越发明白了主子为何怕留下寒王独自一人的心情了。

“走吧。”紫萱眸中掠过一丝无奈,淡淡说着便朝前而去了。

前面不远处便是当初玉妃动了手脚又佯作跌倒的拱桥了,整个大湖已经融冰了,湖对岸的宫殿很是威严。

这时,一行人缓缓从另一旁而来了,正是寒王和善柔,身后带着一大群婢女和太监,而最显眼的莫过于寒王身边那一身锦白宫装的男子,身为侍卫统领,依旧是不着任何侍卫的衣裳,只是,那俊美无涛的面容上却不见往常那轻懒的笑意,直勾勾地朝她看了过来。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独孤大人陪同在寒王身旁了。

“主子,独孤大人又出现了。”小札低声,上一回主子说的刺客,他自是相信的。

“是呀。”紫萱淡淡地应了一身,走了过去。

“皇上。”笑着问候,微微欠了欠身。

“走吧。”寒王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迈出了步子,却是牵起了善柔的手来。

紫萱只是笑了笑,直接忽视了独孤影,走在寒王另一侧,剩下怕是没两个月了吧,她有她的事要准备了,惟愿他把心思都放到善柔身上去了,心虽痛地真实,却还是会笑,本就是自己自私而来,瞒下所有事为圆一个梦罢了,如今陷地再深,心再痛都该是无怨无悔的。

“公主也是第一回到神殿吧。”善柔连忙找了话题。

“嗯,听说神殿是七皇子的宫殿改建的,这花园曾有一半是七皇子的梅园。”紫萱笑着说到。

独孤影却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位置,走在她身后把青奴和小札挤在后面了,听了这话,骤然抬起头来,满眼复杂,梅园,原来真的有梅园!

“七皇子?”善柔不解,却看向了寒王。

“嗯。”寒王只是点了点头,他的记忆里,肃亲王似乎多次提起过这位皇叔,当年肃亲王企图对月国发动战争,亦是因为这七皇叔留下的恩怨。

“皇上,过几日咱出宫去吧,宫外可热闹了。”善柔转移了话题,对钟离的历史可没多大兴趣。

“好。”寒王淡淡地说到。

“那我们去哪里呀?要不,公主出个主意?”似乎总是这样,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说话的总是善柔。

“听说大年初一夜的不夜街最是热闹,就让柔儿陪皇上一起去吧,天寒臣妾去不了。”紫萱笑着看向寒王。

“好,皇后身子要紧。”寒王亦是看她,视线停留了须臾才转开,只是有些莫名的熟悉,如此大方明理,似乎曾经有人也有过。

“爱妃小心地滑。”揽上善柔的腰肢,上了石阶,不是有意关心,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对于皇后,需绝对的距离,主子很早很早之前的命令,对这唯一的妃子,那应该是要好一点吧。

“皇上也小心。”善柔笑着点头,对这不经意的关系,心下暗暗欢喜了起来。

紫萱低着头静静地走着,亦是静静地听着,唇畔泛着一丝欣慰,眸中却依旧难掩那一丝丝失落。

突然,一脚踩空,惊呼声还未出口,就那么瞬间却站稳了,身后的人挨得很近很近,几乎是贴近才支撑了她,免去拐脚之痛。

待她缓过神来,他已经退去,仍静静地在身后走着,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快得几乎没人察觉到异样。

只是,她却清清楚楚,没想到独孤影竟也有这般速度!

“公主,你小心点?”善柔蹙眉说到,方才那一幕,在众人眼中,却不过是皇后走得有些不稳,独孤影大人小小扶了一下罢了。

“嗯。”紫萱点了点头,看了寒王一眼,却又对上他那略带疑惑的眼神,连忙又低下来头。

寒王亦回过头,竟鲜有地蹙起眉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困扰着他?每每有些场景会觉得熟悉,皇后的一个眼神,或者柔妃的一脸哀怨都会让他莫名的想去回忆一些东西,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小札正想上前去,却怎么都绕不开独孤影的阻拦,很明显,这家伙是有意的。

“独孤大人,主子还不劳你伺候。”低声说着,一脸不悦,奈何他的轻功还没精湛到能用在这么近的距离上。

独孤影低低冷哼,没有回答。

“独孤大人,你是狄狨族人对不对?”小札也懒得徒劳挣扎,乖乖地跟在后头。

“你还知道些什么呢?”独孤影却有了兴趣,那女人怎么可能不查他,只是,即便是她最后真的动用影阁查他,一切也都晚了。

“知道你对主子心怀不轨就够了。”小札恨恨说到。

“你家主子对皇上真是死心塌地,卑微至极!”独孤影冷笑,她对寒王的情,让他不解,让他痛恨,甚至他让有些不屑,爱得如此卑微如此忍气吞声,现在竟还有意无意地把所有机会让给善柔,这真的是那个在他面前伶牙俐齿,伶俐无比,大胆敢为的穆紫萱吗?

若是以前,小札会怒会气,会想解释很多很多,只是此时却只是淡淡道,“你也不懂。”

独孤影微微蹙眉,懂?他真的不懂?

前方,晴明殿到了,今日本不想出现的,只是因为这地方,还是来了。

大殿之门不似平日里那般紧闭了,大大方方地敞开着,却只有祭司一人在门内侯着,年纪同紫萱相差不大,一身纯净的白袍,五官小巧甜美,漆黑的双眸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红尘杂念。

她是冰雪神教尊者百里氏的孙女百里瑄,是教中众长老占卜出来的圣女,暂代了祭司一职,就等着大祭司归位行册封之礼了。

紫萱打量了她一眼,并没多放在心上,有着宗教,祭司是不能踏出神殿半步的,这些规矩她也懒得去多问,刘嬷嬷说了,这祭拜很是简单,只要按照老祭司的要求来便是了。

下人们都被留在殿外了,唯有独孤影一人跟了进去。

殿内的摆设同一般庙宇没有多大的差别,整座上的那尊高及屋梁的大神祗,却带着白色昆仑奴面具,同先前在宫外见到的一样。

“皇上,这是雪神对吧。”善柔挨着寒王,低声问到,上回上山祭拜过的。

百里瑄微微蹙起秀眉来,本是和善的双眸却突然凌厉了起来,狠狠瞪了善柔一眼,就是这么突然,惊地得善柔连忙放开了手,同寒王保持了距离,在大殿内确不能这般亲昵的。

见善柔这般反映,百里瑄唇畔瞧瞧地浮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亲自点上香火一一递上来,寒王早已习惯,祭拜了多年了,年年都是这个时候,需三跪九叩之礼。

柔妃一步一步跟着寒王照做,紫萱却只是一跪三扣便停了下来。

三跪九叩?即便是父王祭拜神祗亦不需如此大礼,这是什么规矩?!

独孤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竟是一身警觉和戒备。

169嬷嬷救急

见紫萱不再动,那百里瑄又是蹙起了眉头,冷冷低声提醒,“皇后娘娘,还有两跪六扣。”

这是祭拜的规矩,爷爷昨夜交待了好几回的,不论什么人都不许有特例,她自是厌烦这些规矩,无奈夜夜逼迫,长老们亦是逼迫,这年纪轻轻的却要独守这神殿,当一个刻板的祭司。

紫萱蹙眉看着仍在跪拜的寒王和善柔,正要再跪下去,突然,吃痛声喊出了口,脚踝处骤然传来疼痛,下意识地甩开脚,顿时无力地跌坐了下来。

被甩出去的竟是一条一寸多长的小白蛇!却是口吐黑血而亡,

神殿里怎么会有这种毒蛇?!咬人一口便会身亡,中此毒,一日内寻不到解药,亦是同这毒蛇一般口吐黑血而亡!

“皇后娘娘!”独孤影连忙上前,一旁寒王和善柔亦是慌张地看了过来。

“毒蛇!”善柔连忙躲到了寒王背后,寒王蹙眉,正要唤人宣太医却被百里瑄制止了。

“皇上,这白蛇殿内再常见不过了,一日内不至于之命,叩拜之礼不可中途而废,更不可有人打扰。”鲜少跟陌生人说过多少话,声音似乎还有些稚嫩呢,却是认认真真,一字一字说着,似乎比寒王还有权威。

寒王依旧紧蹙眉头,“皇后她…”

“皇上,过祭拜时辰是对神的不敬,来年钟离将会有大难。”这也是夜夜交待的,她其实不过是传达罢了。

“皇上,没事的。”紫萱不着痕迹地挣开独孤影搀扶的手,笑着又跪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钟离的国教是什么,因为钟离的教派在国家的统治里太过低调,也不知道干涉朝政的权力有多大。

独孤影将寒王的异样看在眼底,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退到紫萱右侧,俊朗的眉头微微蹙着,额上竟是隐隐冒着冷汗。

“请皇后娘娘先行完三跪九拜之礼。”百里瑄开了口,一脸认真,这跪与拜可不止三叩九拜那么简单!

“哎呦,娘娘你的脚这是怎么了?”

紫萱方才一叩首,刘嬷嬷的声音便突然传来了,手中端着一整盘香烛,快步走来,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全塞给了那祭司,连忙扶住了紫萱。

“娘娘,这你的脚步怎么了,怎么都是黑血,不会是中毒了吧?”

“赶紧赶紧,老奴宣太医去。”

众人都还不知她怎么就进来了,她便把紫萱给搀扶了起来。

“刘嬷嬷,你怎么给进来了?”独孤影这才笑着开了口,暗暗松了口气。

“祭司大人问秀宫要了送些香烛,我顺道替钱嬷嬷送了过来。”刘嬷嬷看着那祭司,一脸无害的笑,又问到,“祭司大人,这香烛可是你要的?”

“正是。”祭司连忙点头,却又道,“嬷嬷,大礼未完,皇后娘娘不能走。”

她当然知道这嬷嬷是谁,宫里的一切爷爷都了如指掌的。

“没瞧见这都中毒了吗?皇上可做个主,就让娘娘回去吧,柔妃娘娘替代着也成的。”刘嬷嬷看向了寒王。

紫萱刚要开口呢,寒王却先开了口,甚是认真道,“送皇后回栖凤宫,赶紧宣太医,这儿柔妃娘娘替代便可。”

百里瑄却偷偷瞧了刘嬷嬷一眼,竟没有似乎丝毫的阻拦,她见过这大祭司的真实面貌一回,对她总是心存着些畏惧。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看了他一眼,由着刘嬷嬷搀扶着朝门外而去,却是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独孤影,心中早已纳闷了起来,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个从来就不曾被注意过的祭司的权力究竟有多大?

紫萱和刘嬷嬷走后,跪拜之礼又开始了,一次接着一次不停息,才三次善柔便累到不行,低声偷偷问了寒王才知道这祭拜得确是简单,却是要行满七十七个跪拜大礼!无暇他顾,心中暗暗咒骂紫萱因祸得福,却没有发现独孤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刘嬷嬷搀这紫萱走出来,小札和青奴连忙上前。

“主子,怎么回事?”小札一眼便看出了紫萱脚踝上的血迹,是毒。

“不碍事,先回宫吧,不用宣太医了。”紫萱淡淡地说着,有些无力而双唇渐渐苍白了。

“主子你坐下,小札替你把毒吸出来再走!”小札一脸的担忧,主子如此说定不是什么大毒的,只是,还是不放心。

“小扎,赶紧走吧,这小白蛇神殿里养了好多呢,蛇毒一日不至于要命,就是伤口很难处理,咱还是赶紧回宫吧!”刘嬷嬷不耐烦地说到,方才可是藏在一旁看得清楚,这蛇还不是独孤影那小子使得坏。

“刘嬷嬷倒是很了解,先回去吧。”紫萱笑着看了刘嬷嬷一眼。

刘嬷嬷心中顿时大惊,只顾着做戏救她,倒是忘了这丫头的察觉力了,这下子糟了。

“那赶紧走赶紧走,小札背你!”小札又是大急了。

“瞧你那副瘦排骨的,还是老身来吧。”刘嬷嬷说着蹲俯下身子。

紫萱却没有推脱,挨了上前,两手按在刘嬷嬷肩上两处大穴,只是不着一分力道,这位置三分力道便可要命!而这三分力亦是普通人察觉到的力气。

刘嬷嬷一下子便察觉到了,眸中掠过一丝无奈,背着她快步上前,小札和青奴在身后紧跟着,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嬷嬷,你怎么突然给进去了,那地方可不是下人能随便进的。”紫萱趴在她背后无意地问到。

“独孤影大人那跟屁虫不也进去了,老奴就是顺道替秀宫的钱嬷嬷带些香烛来,娘娘,那神殿其实没那么多禁忌的,那祭司大人年纪轻轻就是个老顽固,你没瞧见皇上声音大了点,她就放了你了。”刘嬷嬷尽量地瞎掰胡扯,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明显感觉到肩上的力道加了一层。

这丫头不会要试探到第三层力道吧!

“秀宫的钱嬷嬷?祭司大人怎么找她要香烛?这祭司不能离开神殿半步吧?”紫萱微蹙眉头,继续问到。

170杀!

听了紫萱的问题,刘嬷嬷顿时眯起了双眸来,唇畔勾起一丝冷笑,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钱嬷嬷前几年都会亲自送香烛过去的,可能就托祭司大人求个平安吧,要不娘娘唤钱嬷嬷来问问?”

然而,她话音一落,肩上的力道又重了,这丫头无凭无据就是怀疑而已,这是在玩心理战要她心虚自招吗?小丫头聪明是聪明,可还不及她来得老辣。

“嬷嬷对这神殿很熟悉吧,怎么知道那小白蛇一日内不至于之命?”紫萱微微蹙眉,再次问到。

“娘娘,老奴十岁就入宫伺候,那时候皇上都还没出生呢,这宫里什么事老奴可都清楚,也伺候过萧太后进那神殿几回的。”刘嬷嬷说得轻松,双眸却透出了一丝认真来,毫无疑问,只要肩上那双小手再用点力,她就会一命呜呼,这臭丫头医术真是精湛,那么难寻的穴位,跟着衣物,她竟能一点即到。

“嬷嬷资历真老呀。”紫萱终于缓缓松了口气,放开手,小脸贴在刘嬷嬷那温暖的背上,生死攸关,这嬷嬷却依旧如平日里一眼,话有多唠叨,有些倚老卖老,丝毫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她选择相信。

“嘿嘿,娘娘,老身知道的可多了,钱嬷嬷带老身来的时候不就说了,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放心问老身便是了。”刘嬷嬷亦是暗暗松口气,这丫头平日蛮善良的,要是真耍起手段来,真绝!

“那嬷嬷知道独孤大人是什么人吗?皇上怎么那么倚重他?”紫萱淡淡地问着,一脸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就这么赖在刘嬷嬷背后,不由得想起了母后来,虽然母后年纪轻了许多,但有些时候总会有些错觉。

“独孤大人呀,老奴就知道他自小就跟着皇上了,就像小札自小就跟着你一样,皇上可信任他了。”刘嬷嬷说着,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来。

紫萱蹙着眉,这和小札查到的,寒羽说的都一样,难不成那家伙真就知道喜欢她而已,不会对寒王有什么算计?

“嬷嬷,那你也是看着独孤大人长大了喽?他来自哪里呀?”侧了头,看了小札一眼,他也在一旁听着呢。

“记不起了,好像是皇上带回来的,自小就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可苦了。”刘嬷嬷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苦?怎么,小时候也有人欺负他不成?”小札连忙开了口。

“自小没爹没娘的,还不苦吗?当侍卫统领的,练功最苦了。”其实,以前都不苦,比起入宫为奴的狄狨贵族子弟来说,不算苦,只是现在可苦了,甚久没去晴明殿了,她是大祭司,统领一切教务,威望一直都在,只是,多年来都脱离了,一直不想回去,却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的放肆了。

“还好啦。”小札撇了撇嘴,跟他差不多嘛,也有寒王护着,苦不到哪里去的。

紫萱没再多问,一脸复杂…

晴明殿这边。

德公公和钱嬷嬷仍就藏在殿里,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后方禁地而去,瞧瞧地探出头来,这位置,还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知道少主进去很久了。

“洛德,你说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少主也敢伤!”钱嬷嬷心里就一直担心着少主,方才那小白蛇确是少主放过去的,不是为了帮娘娘躲过那七十七次跪拜,而是为了让娘娘离开,谁知娘娘才一跪下,毒针便飞过来了。

“钱落啊,你看清楚,是少主替娘娘挡了那银针,他们的目标是皇后娘娘,这帮人已经不止一次对娘娘下手了,上回还闯入娘娘房里去呢!”德公公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却也止于这些了。

“什么时候的事,主子怎么都不知道?”钱嬷嬷连忙问到。

“有一阵子了,要不咱劝主子回来吧,好歹她也是真正的祭司,镇得住这帮人的,你瞧刚才那小祭司,都不敢说话了。”德公公说到。

“不成,主子就是厌烦这帮老顽固,才一直不肯复职的,入神殿为祭司,那可是不能踏出神殿半步的。”钱嬷嬷低声。

这时,里头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二人探出头来,只见里面一群人全追着少主朝一个方向而去,两人齐声一个“走”,连忙跟了上去。

最里的小院子里,独孤影一脸滔天的怒意,一手掐住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脖颈抵在墙上,一手狠狠拔出方才射入背后的细长银针来。

“王,息怒…”那男子却没有一丝恐慌,雪神的忠诚的信徒,王不能杀。

一旁一群人同那白衣男子一样,一身无暇白衣,白色的昆仑奴面具,彰显着狄狨王族的身份。

尽是跪了下来,齐声,“王,息怒…”

“息怒?”独孤影厉声,“本王警告过你们多少回了,不许碰那个女人!”

“她牵绊住了王的脚步,王心中不该有她。”唯有一老者不紧不慢地解释。

“王,神恩赐的机会已到,别再为那妖女乱了脚步,我狄狨复国的时机已经到了!”

独孤影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回到了那白衣男子脸上,手中银针缓缓逼近,只是,那男子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笃定了王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你,看清楚了。”独孤影淡淡说到,转向众人,声音依旧冰冷无比,“你们,也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手中却不知如何,凭空填了数十银子,双眸冷光闪过,缓缓逼近的手骤然狠狠朝那男子眼中插了去。

“啊…”

凄惨的叫声顿起,想挣扎,无奈被死死抵在墙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一干众人皆是愣住,王竟然对冰雪神教的弟子动手!

“你们,再给本王看清楚了。”

随着冰冷的声音落下,手放开了那钉入眼中中的数十银子,缓缓覆上了那人的心口,唇畔浮起一丝邪惑的冷笑,又是凭空出现了数十银针,正正插入那人心口。

不再多任何叫喊声了,唇畔殷虹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人早已双眼翻白,死相恐怖。

“再动她丝毫,这便是下场,别怪本王不给神教面子。”冷邪的笑在那俊美无涛的脸上绽放开来,手一松,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便转身离去,这是狄狨有史以来,第一例神教弟子死于王权,议政他允许,但是动了她,他绝杀!

171王逆神教&问起

王杀了神教徒?!

隐藏在一旁屋顶的德公公和容嬷嬷皆是一脸不可思议,急急离开,少主竟然杀了冰雪神教的弟子,这是可要遭天谴的,冰雪神教是狄狨千百年来的信仰,在族中地位极高,王权尚需神权来维护,怎么可以?!

良久,院子里的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众怒瞬间爆发。

“尊者,王忤逆神意!”

“王逆我神教,罪不恕!”

“王破了杀戒!”

“王当被驱逐!”

“王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

“杀妖女,逐独孤王族!”

一个个不满的声音顿时都传来了,一院子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