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兴趣了,“贺卿这主意不错,那么朕是不是择日、净身,选一高处,向上天祭拜呢?”

贺文轩摇头,“不需要,听说孔明灯又叫神灯、祈祷灯、平安灯,点燃后,如同神的双目,当它在山峦、河泊之间飞行时,神会把皇上的心意读得清清楚楚。”

“就是三国时诸葛亮遇险时,发明的那个求救灯?”

“正是,皇上,那种灯做起来很容易,一般孩童都会做。不需要择日,今日恰逢元宵节,但是个好日子。”贺文轩说道。

“众卿以为如何呢?”皇帝笑吟吟地看着文武百官。

谁不会锦上添花,“贺大人所言甚是。”众位大臣齐声禀道。

“为了防此其他府郡做不到位,请皇上下旨让其他府郡将点放天灯一事,写好奏折上报朝廷。各府郡燃放的天灯还要有所区别,在天灯上各自贴上各府郡的简称。如果民间有百姓响应,也要在奏折上一一写明。”贺文轩抬起了头。

皇帝倾倾嘴角,觉得贺文轩这事有点小题大作,但他不会让贺文轩失望的。

“好,全信贺卿。那些奏折,各府郡都送给贺卿,然后贺卿才向朕禀报。”

“臣遵旨。”

元宵节的夜晚,地上,花灯如河,天上,天灯如海,把整个天地,亮如白昼一般。

皇帝不知这祈祷有没有效,但让百姓开心到发狂到是真的。

孔明灯制作很简单,主体大都可以用竹蓖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蓖组成。孔明灯可大可小,可圆形也可长方形。一般的孔明灯是用竹片贺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

欲点灯升空时,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或花生没的粗布或金纸,放飞前将油点燃,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便膨胀,放手后整个灯会冉冉飞升空,如果天气不错,底部的煤油烧完后孔明灯会自动下降。

“噗…”贺文轩满意地扔开火镰子,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

“公子,还是咱们的灯好看。”贺西仰着头,欢喜地说道。公子在薄白纸上画了颗红心,火光的映射下,心红艳、跳跃,特别显目。

贺文轩慢慢合起十指,闭上双眼。

“贺大哥,这些孔明杰太没创意了,白花花的。”蓝梦姗依在他的怀里,指着空中的纸灯,小嘴噘起。

“那姗姗想怎么做?”他温柔地在她的小脸上啄吻着,心动如潮水般汹涌。

她转过身,玩着他胸前的衣扣,“我要在薄白纸上画一颗红心,向天与地昭示,那就是我…喜欢贺大哥的一颗心。这个创意好吗?”小脸酡红如霞。

他心醉得不知如何表达。

也许语言是多余的。

那一个晚上,他抱着梦姗,几近失控。

“姗姗,你看到我的心了吗?如果看到,就告诉我,好吗?”贺文轩睁开眼,喃喃道。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等… 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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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乱红飞过秋千去(一)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只是吹过几阵微风,冻结几月的大地,一夜间,突地被催醒了,红花、绿叶在枝头笑闹,河水欢快地流淌、涨高,田野湿润,禾苗拨节。

立春后的第三日,皇帝率领百农牧民来到京郊的皇田,在百姓面前,举行祈天祭祀的仪式。皇帝亲自下田劳作,体察百姓的辛劳,这样便可让上天知晓,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王,祈请上天能护佑秋季的丰收,使人民不受包饥饿所苦,让国库粮食充足。

皇帝耕作后,便是钦差臣贺文轩下田。

站在田埂上的百官相互看了一眼,表情有点怪异。贺文轩突然之间改变了性情,不再隐居书阁做一个逍遥的才子,对朝政一下热衷了起来。他每天勤朝,份内的国事事事亲为,鞠躬尽瘁的表现令浑水摸鱼的其他官员汗颜,不知觉的也跟着尽职尽业。

南朝的朝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贺文轩接过那十分沉重的耕具,拿笔的手牢牢握住,他深吸一口气,推动了耕具。

这一夜,西京城里为皇上的出耕,敲锣打鼓,舞龙耍狮,闹腾到凌晨,才复寂静。寂静的深夜里,西京城又升起了一盏盏的孔明灯,其中有一盏,依然画着鲜艳的红心。

“公子,这是刚刚送过来的放灯奏折。”贺东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楼。

在灯下为南朝起草新的法规的贺文轩抬起头,推开身边的案卷,接过奏折,一本本细细地翻阅着。

贺东站在一边,屏气凝神。

这好象也成了一个习惯,放灯的奏折如同十万火急的鸡毛信,不管何时送来,要第一时间送到公子的手中。公子不管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总会暂时搁下,先看奏折。

各府郡响应地在节日的夜晚燃放天灯,没多少可写的,几本奏折一下就看完了。贺文轩从后向前,复看了一遍。

“嗯,收起来吧!”他合上奏折,痴痴地对着玻璃罩灯发了会呆,把案卷又挪到了面前。

贺东心里一叹,收好奏折,象一阵轻风般,刮出了门外。

贺文轩没能在新年后去成龙江镇,江予樵放心不下他,也就暂时留在了西京城,到是徐慕风追到了西京。

听完一切,他紧紧地握了握贺文轩的手,说蓝荫园有我,不要担心,你多保重,他又叮嘱了江予樵几句,当晚便匆匆回了龙江镇。

一切都在继续,天气在变暖,衣衫在变薄,从商的从商,务劳的务劳,为官的为官,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一成不变。

唯一变化的,就是南朝多了项不成文的规定,每逢节气或节日,就要燃放天灯。

少女站在山岭之巅,任山风吹拂着她长发与素衫。

她没去过多少地方,这里是在哪个县的境内,她不太清楚。目光所达之处,便是一重又一重的山峦,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山上十多个人所用的物资,是怎么运上来的,她不知晓,应该不是常人所为。

这山上住的人,除了她,谁是常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秀雅的唇角掠过一丝苦笑。

纵使给她插上双翼,她估计也飞不下这座山岭,于是,她被解除了束缚,可以用脚走路,偶尔能走出视线之外吹吹山风;可以抬臂梳发、穿衣,保留自己的一点点尊严。

山里头的季节后知后觉,外面应快是初夏时节,山上却还有点春凉,绿色浓郁的山谷里,几株野桃树方才婆娑地开放着,她抬眼看见,桃花艳丽得象一朵飘浮的粉云,美得颤颤的。

“咳,咳······”山风送来几声喘不过气的咳嗽,接近着,一个独臂女子跑上了山巅,“王妃,王爷唤你过去。”神情惊忧、不舍,让一张并不美丽的脸都扭曲了。

“不要叫我王妃。”她不厌其烦地说道。老天怜惜,那个在溶洞里的婚礼并没有举行成功,喜绫还没塞到她的手中,他因为内伤突发,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外面又有士兵在搜寻,一行人包袱扎扎,匆匆来到这座山上。

这座山是早就准备好的藏匿处,几间木屋,几间石屋,干干净净,装设得非常舒适,也非常隐蔽,恰好够十多个人居住。

到了这里后,他就病了。山上每天都飘荡着浓浓的药味,一大碗、一大碗的汤药端进屋里,他眼都不眨地喝下。喝完了,他会睡一刻,那时就是她的自由时光。他一睁开眼,便要看到她。

“对王爷好点,”独臂女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对视上她讥诮的眼神时,独臂女子低下眼,“求你了······”

她甩开独臂女子的手,走进木屋。

下午的太阳穿过云雾,照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清晰地照射出他冷峻面容的瘦削,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尊贵与寒气不容人忽视。

侍候他的侍卫见她进来,点了下头,出去了。屋里是他与她的卧房,只是他睡在床上,她睡在角落的卧榻上。

“梦姗,出去散步的吗?”他微笑地询问,伸手想拉她,她通常都当没看到,自顾跑到另一边的椅中坐下,离他很远。

手臂从半空中落下,微笑一下变苦了。

“今天好点了吗?”她不带感情地问道。听说好奸恶的皇帝让人在死牢里用棉被包住他,对他用了极刑,外表看不出异样,其实五脏六腑已受了重毁,稍微一使力气,便会发作。纵使他逃过斩首,也是一个没用之人。

没用之人,想到这个词,她便想起了她的二姐夫,曾是征战沙场的威猛将军,拜他所赐,现在成了一个普通的人。

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嗯,感觉精神不错。梦姗,你扶我下床,我也想下去走走。”他含笑要求。

她微怔,沉吟了一会,走上前,掀开他的棉被,他架着她纤细的肩膀,怕她承受不信,尽量不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艰难地挪了几步,他虚弱得渗出一身汗,他没有停下,咬着唇,继续往门外走去。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我睡太久了。”他感慨。落日正在西斜,晚霞酡红如喝醉的美人,妩媚妖娆,为两人洒上一层金辉。

她没有接话,视线急促地巡睃,霞光太艳,她找不到那几株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