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殷、雷二将领兵急行,单说姬昌、伯邑考、散宜生自出得朝歌,心知帝辛一旦发觉他们私自逃回,必遣追兵前来擒拿,此一拿回,再无转圜余地,遂不敢有丝毫怠慢,日夜不歇,过了孟津,渡过黄河,往渑池大道一路快马加鞭不停。

姬昌三行得快,殷、雷二将皆为飞骑,自是赶得更快。这一日姬昌三正行,忽而闻得远处马嘶喊声,回头望去,见着后方尘土荡起,知是追兵到了,不觉大惊失色,仰天长叹,暗道莫非天要绝他们生路。

追兵卷地而来,旗幡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

姬昌心急如焚,只得狠命挥着手中马鞭,恨不得马蹄生云,背生双翼飞将出去,摆脱骑兵归去西岐。

“逃官姬昌,身负陛下大恩,不思报偿,不遵皇命,弃商归西,本将奉陛下之命前来,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擒,随回去殿前请罪!”

后方追兵将领责问声声而来,姬昌只是不理,一路奔逃。散宜生主动跟着姬昌、伯邑考父子分道,以期引走部分追兵。

姬昌三陷入困境,眼看着便要被追兵擒住拿回,离这不远的一处山头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是哪里来的道,竟此阻去路!”这一声喝问出自一名瞧上去十七八岁的女仙,着藕色长裙,容颜清丽秀美,不是女娲座下彩云又是哪个?

此时她正恶狠狠瞪着前方一年轻道,一脸的气急败坏,再不见平日冷静模样。

年轻道一派悠然自,往姬昌一伙的方向一指,不答反问:“道友可是要往那处?正巧也想走上一趟,不如结伴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斤GN的地雷,多谢!

注1:来自小说《封神演义》。

130愈发混乱 封神大战

彩云气急,面上青白交加,怒道:“可知是何?现今天地大劫起,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择上一洞府避世静修,或可安然度劫。贸然涉足其中,多半身死道消,化为灰灰,自斟酌!”

“凡天道之下生灵,皆劫中,道友之言未免偏颇。”那年轻道淡笑摇头,半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位道友,不过萍水相逢,因缘际会搭个伴一道赶路,倒是无需互道名号。道友以为如何?”

姬昌那处喊杀声愈胜,彩云心下发急,便不欲与旁的生灵多做纠缠,手掌一翻祭起一球形法宝,红色光华流转,威势非凡,先天极品灵宝的气息直逼前方的年轻道。

“兀那道,若再不让道,休怪不客气!”

年轻道身躯纹丝不动,淡淡地扫过那球形法宝:“原是女娲娘娘法宝红绣球。此宝为先天极品灵宝,以道友目下修为境界,不知可发挥其几成威力?”

“…不管几成,打却是足够!”

彩云被那年轻道一语道破法宝来历,其语中怀疑轻视之意让她瞬间恼羞成怒,运起法力操控着红绣球,裹挟着万钧气势,向着年轻道狠狠砸去。

红绣球为攻击型法宝,攻击力排同等级法宝前列,攻击方式却极为粗暴单一——砸。

眼瞧着法宝临身,那年轻道不慌不忙,翻手祭起一青碧色竹枝,对着红绣球轻轻一挥。疾速击来的红绣球像是遇上了巨大阻碍,滴溜溜旋转着停半空,红色宝光一闪一灭,再无法前进半分。

那年轻道看都不看,轻抬起竹枝又是一下。

“嘭!”

红绣球再遭重击,这一回哪里还支撑得住,瞬间被竹枝扫出老远。彩云操控红绣球,自是心神与之相连,红绣球与竹枝对拼失败,反弹出去,她亦是连续两次损伤,终是面色一白,张口喷出一蓬血雨。

“、是青竹峰门下竹筝!”彩云骇然抬眼,回想起临行时女娲交代,结合方才那年轻道所用法宝,竟是确认了他的身份。

“青莲圣尊竟是要相护殷商?”

彩云原先只是女娲座下童子,之后才被女娲收为记名弟子,比着圣尊亲传自是差了许多。一旦认出竹筝,当下便收回红绣球,顾不得心头震惊,对着竹筝弯下了腰。

“彩云不知是师兄此,早先多有得罪,万望师兄宽恕。”

彩云干脆认错,竹筝也不为难她,收了竹枝,意有所指地道:“朝代更迭,凡相斗,修道之生灵,早早跳出轮回之外,不五行之中,却去插手那许多作甚?不如随前去一观,倒也有些趣味。”

竹筝平和的眸光看过来,彩云不敢反驳,连连颔首,呐呐应了。

却说西岐大夫散宜生与姬昌父子分道而走,确实让追兵一分为二,其中约摸八百骑得了殷破败、雷开二将命令,前往追赶散宜生,余者仍是对姬昌父子紧追不舍。

“逃官姬昌,再不停足,休怪本将命麾下儿郎放箭!到时若有损伤,本将概不理会!”

殷破败、雷开二将对着姬昌父子声声警告,姬昌父子只作不闻,埋头奔逃。殷破败、雷开二将交换了一下眼色,控制着座下战马,高举起手掌:“陛下有令,活捉姬昌父子问罪!众儿郎听命:第一、第二队上前包抄,余者随本将上!”

殷破败双腿一夹马腹,一马当先,众飞骑轰然应诺,紧跟而上。雷开左手摘下背上大弓,右手自箭壶中摸出一支铁箭来,搭上弓弦,箭尖对准了前方姬昌座下的马匹。

箭支离弦,恍若流星赶月,不偏不倚正中马匹左大腿。那马一声长嘶,因着惯性整个向前冲去。

“父亲!”

伯邑考本与姬昌齐头并进,离得极近,眼见着姬昌连带马便要跌倒,长臂一伸抓住姬昌手臂,猛地用力扯向自己。

姬昌座下马匹倒地,姬昌本被伯邑考拉住,幸免于难。

雷开微眯起眼,右手再次往箭壶一摸,两支同样的铁箭搭上了弓弦,箭尖对准了伯邑考座下马匹。

两支铁箭一前一后离弦,忽而一阵怪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将两支原射向马匹的箭支卷偏了方向,竟向着伯邑考背心而去。

“邑考儿!”姬昌正被伯邑考拉扯着,换到伯邑考马上,眼见着如此情景,自是又惊又骇。来不及思考什么,本能地便是将伯邑考往边上一拨一推。

伯邑考刚刚为救助姬昌,已是气力用老,被姬昌一推,当即不自觉地往旁边倒去,再被奔行中的马儿一颠,哪里还能维持住平衡,瞬间自马上滚了下去。

伯邑考落马,双箭已至姬昌身前,他便是想闪避,也是来不及了。待得双箭几乎同时狠狠扎进胸膛,姬昌双目圆睁,眸底仍含着满满不敢置信。

“父亲!”伯邑考长发披散,身上衣衫尽破,血迹斑斑,好不狼狈,却无心顾及。

“父亲!父亲!”

伯邑考连滚带爬,追向还搭乘着姬昌的马匹。几步之后,姬昌直挺挺落下马来,被伯邑考接住:“父亲!父亲!您不是早早为自个儿推算过,此行朝歌有惊无险,当可平安回归故里,终得寿终正寝么?这又是为何!父亲!母亲与弟弟们正等着父亲归家…”

姬昌任由伯邑考摆弄,圆睁的双眼早失去了神采,似乎茫然望着天空,嘴角一缕鲜红蜿蜒而下,两支羽箭穿胸而过。

殷破败、雷开领着两千多飞骑围上来,亦是面面相觑,不知明明射向马匹的羽箭,会诡异地射杀了姬昌。

“雷兄,这可如何是好!”殷破败眉头打结,心下乱成一片,“陛下严令不可伤了姬昌性命,这…”

雷开狠狠一咬牙:“这两支羽箭皆是射出,陛下若要问罪,自有雷某认了,要杀要剐全无怨言,万不会连累了众兄弟!”

殷破败面色一冷,骂道:“雷兄这是什么话!同受陛下信任,出得这趟差事,现今出了差错,怎好由雷兄一承担!雷兄如此,便是瞧不出殷某,不拿殷某当自己!不说殷某,且问问弟兄们,看他们答应不答应!”

“愿与将军共进退!”众飞骑齐声呐喊,雷开喉头一阵滚动,未有再开口。

殷破败了然一笑,指着姬昌父子道:“不如先将姬昌父子擒回,再于陛下面前一道请罪如何?”

雷开正欲应答,忽而听得远处山头传来一声大喊:“山下可是西伯侯姬昌么?”

殷破败、雷开不约而同一愣,四下里张望,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不觉暗暗戒备,喝问道:“是何,缘何来寻西伯侯?”

那又道:“西伯侯姬昌可此?”

殷破败、雷开默默收拢飞骑,戒备愈深。伯邑考抬起通红的眼来,哽咽道:“哪位高寻老父,可是来晚了,老父已一命归天!”

“啊呀呀!父姬昌素有福缘,怎会无辜丧命于此!休得胡言!”

只听得那一声咆哮,乘风而下,立于姬昌尸身之前。面如蓝靛,发似硃砂,巨口獠牙,眼似铜铃,身长九尺,背生两翼,其形极为神异。他静静瞧了姬昌一眼,旋即暴跳如雷:“果是父姬昌!师尊言道父有难,命下山救父度难,现今父亲身死,可怎生是好!”

伯邑考刚失亲父,正自悲痛欲绝,忽而听得有称姬昌为父,见得来奇形怪状,竟也未觉得如何,径直道:“父有子九十九,却从未有这般的,为父亲长子,亦不曾识得,想是认错了。”

“若是西伯侯姬昌,便是没错!”那怪说得肯定,“乃伯侯于燕山所收义子,因雷雨之后显身,伯侯赐名为雷震子。”

伯邑考这才认真打量了雷震子一眼,呐呐道:“这倒未听父亲提及。”

雷震子不理伯邑考,挠着头嘟囔:“师尊命救助父亲,却不曾赶上,这…这可怎么办?师尊还吩咐,叫不可伤了殷商将士性命,只管救出父亲便是…”

说到这雷震子,实是当时姬昌得帝辛宣召,出得西岐往朝歌路经燕山之时,恰逢午后雷雨,于一草亭避雨。雨后见彩虹,华光满天,见得一婴孩躺草丛,为姬昌收养,取名雷震子,正合了他命中百子之兆。

姬昌本欲将雷震子暂且寄养附近农家,待他自朝歌归来再行接回,不想有一道自称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收了雷震子为亲传弟子,带去了终南山教导。

雷震子虽为姬昌第一百子,自小却是云中子教养,心中自然将师尊排第一。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还有个叫姬昌的父亲,于姬昌之死自是不会有太大伤痛可言。

“既如此,只得这般!”

雷震子似是做好了决定,一手拎着伯邑考腰带,一手揽着姬昌尸身,背上双翼舒展,遍体有丝丝蓝白色雷电流转,“呼啦”一声直窜云霄,双翼扇了两扇,带着滚滚风雷之声,往西岐方向飞去。

131愈发混乱 封神大战

雷震子一手提着伯邑考,一手揽着姬昌尸身,振翅直冲云霄。低首见着散宜生狼狈逃窜,便又卷起一阵狂风,裹上了散宜生。

散宜生正心如死灰,暗道吾命休矣,做好了为姬昌父子、为西岐抛弃性命的准备。忽而发觉自个儿双足离地,天旋地转,耳中闻得呼呼风响,不觉将双目紧紧闭起。

不过一刻,雷震子带着西岐三过了五关(注1),来到金鸡岭,落了下来。

雷震子将伯邑考与散宜生放下,再将姬昌遗体交予伯邑考:“兄长,已出五关了。”

伯邑考呆呆瞧着四周景象,思及父亲姬昌已逝,不但没有半分见得故土的欣悦,反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今日得幼弟之助,方逃脱殷商将士追击,再见故土之乡,本该高兴,不料老父途中命丧,不知该如何是好!”

散宜生这时才发现异样,再听伯邑考痛哭,心知姬昌真个失了性命,不敢相信之余,亦是扑将上去,抚着姬昌尸身,伤心欲绝嚎啕大哭。

“兄长且慢伤心。”雷震子踟蹰了片刻,终是出声道,“此处虽出五关,却并非西岐境内,兄长还需尽早离去才是。”

伯邑考拿袖子抹了抹脸,勉强止住泪意:“幼弟既有如此神通,为何中途抛下等?老父归天,正该子嗣尽孝,何不随一道归去西岐,见过母亲与众位兄弟?”

雷震子摇头道:“兄长前途保重!奉师尊之命,只救父亲出关,即归去师尊洞府。师尊之命不敢有违,还请兄长先归家中,待学成下山,自当前往相助大业。”

雷震子跪伏下地,对着姬昌尸身叩头三拜,这才起身拜别伯邑考、散宜生,张开背后双翼,眨眼消失天际。

雷震子回山复命,伯邑考、散宜生收拾起心情,强忍悲痛带着姬昌尸身,下得金鸡岭,往西岐地界前行不提。单说殷破败、雷开二将失手射杀了姬昌,后又走了西岐三,亲眼见着雷震子神异外形,再不敢怠慢,当即班师回朝,欲见帝辛当面说道。

与此同时,帝辛正于显德殿会见太师闻仲、武成王黄飞虎。

君臣见礼毕,闻仲奏道:“陛下,潼关总兵陈桐传来奏报,因过时不见押送姜氏的将士过关,遂遣沿途搜寻,于渑池之地寻到打杀痕迹。今已可确定,姜氏连着一同往东鲁的五百将士尽数殒命,无一生还,还请陛下示下。”

“果是如此…”帝辛指节叩击着御案,眸底深沉如海,“姜氏与孤多年夫妻,孤本想保全她性命,奈何…想来那姜氏死讯早传往东鲁姜桓楚处了吧?”

闻仲沉默了片刻:“下臣不知。”

当日苏妲己给姜氏扣上的罪名,哪一项不是死罪?帝辛心知苏妲己既做到这般地步,定不会轻易放过姜氏。姜氏不死,对东伯侯的刺激显然不太够,这绝非苏妲己所愿。

帝辛明知结果,却是毫无办法,只能依着心中定计行事。

帝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这般,孤朝歌等着他们来便是!”转向黄飞虎,“殷破败、雷开二将追击姬昌父子,可有消息传来?”

黄飞虎不敢怠慢:“下臣未听武成王说起,想是还未有消息…”

正说着,忽而殿外有宫来报:“启陛下:殷破败、雷开二将归来,于殿外求见陛下!”

帝辛掀了掀眼皮:“宣!”

随侍官一声唱诺,殷破败、雷开二将一身风尘进了来,对着帝辛双膝着地跪伏:“末将殷破败/雷开拜见陛下!”

帝辛摆手叫起,问道:“两位此去可有所得?”

殷破败、雷开二对视了一眼,却是无起身,以额触地请罪道:“陛下厚爱,着末将擒拿姬昌父子回朝,末将有负陛下信任,混乱中伤了姬昌性命,又让姬昌之子伯邑考、西岐大夫散宜生走脱,请陛下责罚!”

“姬昌竟已殒命?”帝辛心中震惊于姬昌死讯,连着伯邑考、散宜生走脱都忽略了过去,再三向着殷破败、雷开确认,“二可看清,那姬昌果是气绝身亡?”

姬昌素有仁德,西岐百姓中声望极高,甚至有西方圣之称,百姓只知有姬昌,却不知有帝辛。又兼帝乙世时教导,帝辛自身与姬昌接触,心知他是有大才之,胸中抱负不小,一向视其为大敌,今日忽闻其死讯,一时间竟是有些接受不了。

“末将启陛下:姬昌被双箭穿胸,当场坠马身亡,此为将士们一道所见,决计不会有错!”

帝辛下意识地颔首,追问道:“当时到底如何,二且细细说来!”

殷破败、雷开齐齐应是,由雷开主讲,殷破败补充,两将如何追上姬昌、伯邑考、散宜生三,伯邑考父子与散宜生如何分道,如何一阵怪风吹歪了羽箭,姬昌代子受过不幸身亡,之后又如何出现了一神异怪自称是姬昌第百子的,将姬昌三尽数救走一一说来。

帝辛一面听着,听到关键处随时打断殷破败、雷开两问询。这般大半个时辰,帝辛才将原委全部弄清,不再有疑问,遂转向闻仲、黄飞虎:“太师、武成王,二对此如何看?”

闻仲先发言道:“此事有异插手,已是非同小可。下臣随师尊修行,倒也习得一二相面之术,那姬昌福缘深厚,全然不是客死异乡之相。陛下可还记得,当日费仲、尤浑以先天术数试探,姬昌曾言他自个儿命数,当可得寿终正寝——现今姬昌命数反复,于陛下而言,却不知是福是祸。”

“何需想那许多!”黄飞虎想得却要直接许多,“西岐为陛下心腹大患,若非不好随意处置姬昌,恐让西岐生了反意,至众诸侯寒心,怎容得他活到今日?今姬昌归天,陛下实去了一大害,自是利大于弊。想那姬昌逃官先,为殷破败、雷开二将追赶不停,这才中箭身亡,非是陛下有意加害,纵然西岐有心反商,亦不得他方之助。”

“倒是那东伯侯姜桓楚,他若一心为女复仇,多半与西岐沆瀣一气,联合举起反旗,陛下不可不防。”

黄飞虎所言,帝辛又何尝不知?他不仅知道,还想得极为通透。或者说,他早早便等候这一日的到来,每每思及,总会从心底里冒出一丝疯狂。

不成功,毋宁死。

“闻太师!武成王!二可愿与孤一道守卫大商?”

闻仲、黄飞虎毫不犹豫:“愿为陛下前锋!”

帝辛一时意气风发:“孤坐宫中,倒要瞧瞧他们如何过得五关,穿过渑池,兵临朝歌!”

帝辛这边君臣相得,连着殷破败、雷开二将失误,亦只是象征性地罚了二十军棍了事。那边竹筝见得姬昌被二箭射杀,本是有机会救得他性命,却并未插手,甚至不许彩云动手。彩云慑于竹筝身份实力,只得眼睁睁瞧着姬昌身死。

雷震子带走姬昌三,竹筝未当地多留,撇下彩云便先行离开。他并未马上回归朝歌,反是往西岐方向而去,数日后离了西岐,又往东鲁走了一趟。再数日,竹筝悄然离开东鲁,返回东海蓬莱仙岛。

竹筝一路无阻,上得青竹峰,顺利见着了青莲。

“弟子拜见师尊!师尊万安!”

青莲随手一道无形气劲,托起竹筝道:“不朝歌商帝处,却归来何事?”

竹筝束手而立,恭敬答道:“师尊交代之事有变,弟子需得与师尊当面,方可言道清楚。”

传音玉符虽则便利,总不如面对面说得清楚。况竹筝已数年未归青竹峰,趁此机会回来一看,亦是极为平常之事。

青莲也不多言,径直问道:“何事有变,且说来。”

“姬昌代子受过,今已殒命,西岐三皆为云中子亲传雷震子所救。”竹筝将当时情景详细描述了一番,疑惑道,“弟子四下里细细查探了数次,竟是未发现还有其他修道生灵场。那一阵怪风来得蹊跷,却不知是何所为,打得何种主意。”

“此事无需管,自理会得。”青莲沉吟着颔首,暗道前些日封神榜上多出的那一丝真灵竟是姬昌。

天机晦涩混乱,青莲只能依稀感应到封神榜变化,却无法确认到底为何。寄灵堂中玉简完好,青竹峰门下安然无恙,旁的生灵上不上榜,她却是管不了那许多。

“弟子领命。”竹筝应了一声,续道,“伯邑考、散宜生带着姬昌遗体归,西岐上下悲痛欲绝,皆言商帝残暴寡恩,以致诛灭忠良,将君臣情谊弃之不顾,立誓要杀进五关,废弃昏君,另立明主,以泄心头之恨!”

“哦?”青莲一时来了兴致,“可曾言何当为明主?”

姬昌死得太早,生前甚至未有定下少主,若论长幼有序,不该伯邑考上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哪唾手可得的天下GN的火箭炮,万分谢谢!

注1:五关自西岐往朝歌分别为汜水关、界牌关、穿云关、临潼关、潼关,穿过渑池之地,才得兵临朝歌。

132 愈发混乱 封神大战

“伯邑考以为,姬昌实是为他殒命,且姬昌早有言,不欲西岐有往朝歌相见。伯邑考不听父言,进贡纳宝,请见帝辛,更求得帝辛松口赦归,才有此身死之祸。”

竹筝尽责解释道,“伯邑考自请往姬昌墓地结庐而居,三年不离,日日祝祷,愿老父姬昌安息,不顾西岐上下劝说,执意将西岐之主位子让于姬昌次子姬发。姬发本不愿受,然伯邑考意已决,以姜尚为首的西岐群臣跟着跪求,只得勉强受了。”

勉强受了?

这兜来兜去,武王姬发还是上位了。青莲心知此为应有之理,不管如何变化,应劫之人都会劫中。

“商帝宫中如何?一晃那苏合欢进商宫已数年,不知可合了她心意?”

“禀师尊:苏合欢由师尊传得功法,受益良多,商帝身上所中秘术,都为她影响自行解去,那狐妖空有千年道行,哪里是苏合欢对手?若非商帝另有算计,狐妖前儿又得强援,怕是早早被擒下灭去。”

“今姜氏连同一众军士无故殒命,消息传入东鲁姜桓楚处,皆道姜氏无辜,商帝听信谗言,贬谪发妻,尤不解恨,竟要杀人灭口,甚至累及五百忠心军士。东鲁本是地处偏僻,再兼有心人煽动,东鲁上下大多对商帝心生不满。”

“殷商势大,西岐若执意反商,唯有说服东鲁同举反旗,方有些许可能。”

天下四大诸侯,下辖八百小诸侯,其中以东鲁、西岐实力为强,北海实力次之,南疆最弱,只需西岐、东鲁意见一统,除去北伯侯崇侯虎为帝辛死忠,南伯侯鄂崇禹还是可想法争取的。

原先的封神大战中,帝辛本身不争气,为千年狐狸精附身的苏妲己所迷,对其言听计从,诛忠良宠奸佞,做下那许多无道之事,先将大商江山断送了一半。更兼西岐强盛,才济济,兵强马壮,合纵连横,才使得八百诸侯尽数反了朝歌。

现今姬昌命数已改,帝辛因着一个苏合欢,未被苏妲己迷了心智,再往后的事儿如何,却是各方各凭本事。

“且见过白鹤、归羽几个,便先归商宫静候,若有要事只管用传音符寻。”青莲忽而思及金吒、木吒,以及还炼心十阵第二阵禁闭的哪吒,不觉心头一动,“日后大战起,自遣相助于。”

“谢师尊!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