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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被他问得一楞,奇道:“什么如何?”

贾赦摇摇头,干脆和盘托出道:“妹婿正当壮年,咱们妹子没了,他必是要续弦的,到时他林府便和咱们贾家没关系了,你想,敏儿在时,那一年不送上万两银子的礼来,以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也知道咱们府里出的多进的少,这几年若不是敏妹送的礼来,只怕都维持不下去,所以为兄想,将玉儿带回府中,一则可慰老太太思念之情,二则,有了玉儿在贾府,如海少不得每年送来几万两银子,那时府里的日子便好过了。”

贾政闻言脸涨得通红,好半晌,叹口气道:“这如何好,这如何好…”

贾赦听了这话,知道贾政心里是答应了,便道:“二弟,为兄也不让你为难,这事你不用管,只我去和如海说,敏儿最是孝顺老太太,我就不信搬出老太太来,他还能死扛着不答应。”

贾赦这里想得正美,却不知这话被如海的书僮林砚听得真真切切。林砚大惊,不敢惊动房中的二贾,悄悄儿走到灵堂之上,将水溶请至一旁,把方才听来的话学了一遍。

水溶闻言大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五彩汝窑盖碗捏得粉碎,低声怒道:“想得美!”

林砚跪下道:“我们老爷正伤心,奴才不敢去说这话,奴才知道大爷本事大,求大爷想个法子,千万不能让他们带了小姐去。”

水溶扶起林砚,赞道:“你是个忠义的,放心,任谁想打玉儿主意,都要先掂掂自己够不够份量。你好生伺候老爷,这事我来料理,不必告诉你家老爷。免得给他添堵。”林砚磕过头退了出去,水溶坐在椅上细细思量起来。正想着,忽然林忠走了进来,轻声道:“大爷,老爷请您到书房去。”

“大哥,我想让沐儿带玉儿进京去。”一进书房,水溶便听如海对他这样说道。

“什么?让沐儿带玉儿进京?”水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一遍问道。

如海点点头,水溶奇道:“如海,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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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实无奈黛玉别父入京城(下)

第九章:实无奈黛玉别父入京城(下)

“这几日我只顾着自己伤心,没有看影部送来报告,刚才到书房中才发现有影部送来急件,影部已然查了出来,敏儿所服千年天山玉莲是忠顺王左常下的毒。敏儿之死让愚弟痛断肝肠,如今愚弟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只想扳倒忠顺王,要他给我敏儿偿命。玉儿在我身边,我要记挂着她的安全,不能全心和忠顺王在江南的势力周旋。我绝不能让敏儿的事情再发生在玉儿身上。林家在京城原有一处旧宅,我已传书京中总执事林风,命他收拾好房子迎接玉儿。”如海心情激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有些气喘,停下来调息一下,又看着水溶的眼睛说道:“大哥,我相信沐儿能保护好玉儿。本想着等玉儿大一些再说的,只是…如今敏儿已经不在了,我…我想把玉儿托付给沐儿,你可愿意?”

水溶听了这话,已经明白如海是什么意思了,忙郑重的说道:“如海,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一向把玉儿当自己的亲女儿一般,你嫂子虽然没见过玉儿,可心里也是疼爱万分的,沐儿更不用说,在他心里,玉儿怕是比我们这生他的爹娘都要重些,他定能将玉儿照顾的妥妥贴贴。如海,你放心,玉儿我们会好好照顾。只不过,我们再怎么照顾,都不能取代她亲生的爹娘,如今敏儿不幸辞世,你却要将玉儿远送京城,这让玉儿如何受得住?”

如海长叹一声,脸上却浮现出绝决的表情,他拉着水溶的手,深深说道:“玉儿,拜托大哥一家了,大哥,如海代敏儿先行谢过。”

水溶知道如海的性子,一但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于是便说道:“如海,我答应你。可你也得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否则,我无法对敏儿的在天之灵交待。”

如海黯然点点头,紧紧握住水溶的手,说道:“大哥…”

二人正商议着,忽听林砚在外面大声说道:“大舅老爷,您等一下,容林砚通禀一声。

“通什么禀,我妹夫的书房我还进不得么?”贾赦那一向骄横的声音传入书房,水溶脸色顿时一暗,压低声音怒道:“如海,你先歇着,我去打发他。”

如海拉住水溶,摇摇头道:“不必了,该来的总是要来,他不与我说了定不会死心。”

说话间,贾赦已闯进书房,见书房中只有如海和林啸海二人,他的眼光飞快的在书房中一扫,没有看到什么绝色的女子,眼中不禁有一丝失望。以已度人,贾赦总以为,是个男人都如他那般好色,如海生得如此皮相,焉能不养几个美妾。加上贾敏死的突然,他便从心底里让定了,贾敏是被如海害死,而害贾敏的原因便是如海另有新欢。

“不知大舅老爷找如海何事?”如海看到贾赦那贼溜溜的目光,冷声问道。

贾赦尴尬的一搔头,眼珠子一转,说道:“老太太听到敏妹去世的消息,痛不欲生,直说要随了敏妹去,我们好不容易劝住了,答应老太太将敏妹的骨血带回去由老太太亲自教养,老太太才略止了些伤心,如今正日日翘首盼望敏妹的骨血早日到京,也好略解老太太思女之苦。我来是想和妹夫商议商议,等发送完敏妹,便由我们带玉儿回京去,玉儿所用之物,请妹夫早日为她安排打点才是。”

如海闻言气得双拳紧握身子直颤,这算什么事?这便要来抢人么?他林如海还活着呢。

水溶听得贾赦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怒喝道:“胡说,玉儿是我林家的女儿,弟妹虽然辞世,玉儿还有父亲,凭什么要去贾府寄人篱下。”

贾赦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紫檀书案上,震得他手掌通红,不住的倒吸凉气,“玉儿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儿,敏妹的唯一骨血,我贾家自然权带她回去。你算什么东西,林家看得起你,称你一声大爷,我呸,不过是打抽丰的破落户儿,也敢在爷面前大喊大叫。”

水溶双目如电,冰冷的目光箭一般锁住贾赦,贾赦被这目光盯得直冒冷汗,此时他才意识道:“这个林家大爷不是那么好惹的。”只是此时他自持舅爷身份,又一心想从林家得到好处,利欲熏心之下,却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悄悄向门的方向移动,贾赦色厉内荏的叫道:“你要做什么?”

如海怒极,他向来敬重水溶,见贾赦对水溶如此无礼,当下上前一步,冷冷说道:“想来我林家在大舅老爷眼里不过是破落户儿,我们不敢高攀,玉儿之事不劳贵府操心。”

贾赦没想到一向温文的如海会如此强硬,心中极为震惊。多少年来,林家对贾府都是恭顺的,年年都会送了大把的银子过去,没想到贾敏刚死,这如海就变了一个性情,此时,贾赦越发断定了,如海必是另有了新欢,要甩掉贾府这门亲戚,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一定要把小黛玉弄到贾府去,好歹扣个人质在手中,看如海敢不送银子来。

“玉儿是敏妹的唯一的骨血,敏妹事老太太至孝,怎忍心老太太受这丧女之痛,如今接了玉儿去,也可略解太太思亲之心,也全了敏妹的孝心,如何妹夫执意不肯,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贾赦心思一转,语气放缓了下来,可内里的骨头却是极硬。

水溶怒极反而平淡,淡淡说道:“有道是出嫁从夫,弟妹既嫁入林家,便不再是贾家之人,如何要贾家来说长道短,玉儿是我林家血脉,上有亲父在堂,首需遵从父命,难不成还要越上几层听旁人的安排?”

贾赦一时无言,这三从四德一压下来,他还真的无话可说。只是没得了好处,这心里无论如何也安生不下来。

如海自然知道这贪婪成性的大舅爷想的是什么,便冷冷道:“原想着老太太失女之痛,如海命管家给老太太备了厚礼安慰于她,想着由两位舅老爷带回去,如今看来,大舅老爷心不此,那便罢了。”

贾赦一听这话,忙满脸堆笑道:“妹夫说这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把老太太的礼带回去,很是便宜。”

如海轻哼一声,脸色沉重,贾赦也不是没眼力劲儿的,如今立刻能得一注钱财,不比等着日后再得强些,立刻陪笑道:“妹夫还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自走出书房,心中窃喜这一趟江南没有白来。

水溶摇头道:“有这样的外家,只怕玉儿去了京城也不得宁静。”

如海低叹道:“玉儿总要长大,我无法护着她一辈子,我林家只得她这一女,日后天机阁和林家的生意都是要交给她的,她若不学着应对,日后可怎生是好。况且我们在家中也有旧宅,玉儿并不会住到贾家去,只是偶尔去去罢了,如若这样玉儿都不能应付,那么…”微微摇摇头,如海又道:“沐儿对玉儿这般上心,想来也不会让人欺负了玉儿。”

水溶点头道:“不然让玉儿住到北静王府去,看谁敢到王府里去寻玉儿的麻烦。”

如海却摇头道:“不可,万事越不过个‘理’字,玉儿住进林家在京中的旧宅,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若是住到北静王府,那贾家必然多生事端,只一句有外祖母家不住,偏去住不相干的外人家这一句,玉儿便受不起,玉儿一个女孩儿家,清名最是紧要,那贾府最是爱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玉儿不能落人口实。”

水溶眼中微有怒意,沉声道:“迟早灭了这贾家。”

如海点头道:“四大家族骄奢淫逸,族中子弟多不成才,且又相互勾结盘根错节,实是我朝一大祸患,只是如今当务之急却不是除去他们,而忠顺王府。这些年忠顺王府广聚钱财,招纳了不少江湖人士,虽然我在江南可钳制于他,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几年仍是以暗里缓行为主,如今再不必如此,等送走玉儿,我便行风雷之举,将忠顺府在江南的势力连根拔起,没了钱财的支持,看他忠顺王如何谋反。”

水溶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要委屈玉儿了。”

如海叹道:“大丈夫必有所取舍,十年前我舍大取小,结果没能助皇上一臂之力,如今敏儿已去,玉儿有沐儿照看,我也能放下心来,是时候为国效命了。”

水溶心底一沉,攥住如海的手腕道:“如海,我不许你拿命去拼,我立刻去调啸龙堡最好的护卫来,让他们贴身保护你,你绝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如海心头一热,轻轻推开水溶的手,黯然道:“敏儿因我而死,我岂能一人独活,待了了江南之事,我便寻敏儿请罪去。大哥,你不必多说,如海心意已决,玉儿就拜托大哥了。”

水溶知道如海正伤心,他多说也无益,只是想着任时光流去,如海心中的自责与伤痛或可少几分,到时再以玉儿对他动之以情,想必能有更好的效果。于是水溶转开话题道:“既是要玉儿进京,很应该好好交待交待沐儿,如海,这事需得你亲自与他说。”

如海点头,水溶对书房外的林砚高声说道:“林砚,去请北静王爷到书房来。”

林砚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在黛玉的绣楼底下找到水沐,水沐正坐在绣楼外小花园中的假山上,手执一管玉箫,正吹着安神宁心的清心普善咒。林砚不敢打扰水沐,只在下方垂手立着,等水沐一曲吹罢,方跪下低声回道:“王爷,大爷请您到书房去有要事相商。”

水沐冷冷的点点头,拔身跃下假山,昂然前往书房。林砚在跟在后面,看着水沐的卓然的身影,心道:“也这只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我们小姐。”

听得如海让黛玉随自己进京,水沐难以自制的露出笑容。天知道,这几年在京城中见不到玉儿妹妹,他心有里多难过多思念。水溶见儿子脸上竟然露出笑容,忙轻咳一声,水沐方醒过来,此时正处于贾敏的丧中,实在不应该笑出来。

如海知道水沐真性真情,便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林家在京中原有一所旧宅,已经命人去打扫收拾了,等你们到了京城,玉儿便能直接入住。”

一听这话,水沐的脸刷的阴的下来,满眼的不赞成,水沐锐利的眼光只瞪着如海,大声道:“为何让妹妹独居,住到北静王府来母妃和我也好时时照应于她。”

水溶如海都知道水沐会有这样的反应,水溶按住水沐绷紧的身体,说道:“傻孩子,你想玉儿一辈子都做你妹妹么,若是不想,就得让她住到自已家里。她若是住进我们府里,那流言蜚语便足以逼死她。”

水沐最听不得黛玉会受委屈,立刻双拳紧握,重重说道:“谁敢说三道四,我杀了他!”

如海摇摇头,素来知道沐儿极护着玉儿,可没想到会护到这份儿上,便是有人说几句闲话,他就要人家的性命,怎生有这样重的煞气。轻叹一声,如海道:“沐儿,悠悠天下之口,你杀得尽么?”

水沐一怔,虽然他聪明过人,可于人情世故上历练到底不够,听了如海之言,水沐低下头,俄倾,他复又抬起头来,一双墨般的眼眸竟然射出点点金光,他冷然说道:“杀得尽,那怕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要妹妹受一点委屈。”水沐话音方落,只听半空里响起一声震天的巨雷,一道水桶粗细的闪电直劈书房前的老槐树,生生将一株三人合抱尚且围不过来的老槐树劈做两半。

水沐没由来的心中大怒,冲出书房指天骂道:“来呀,有本事劈死我!”只见天上乌云翻滚着向下压,好似天神正在发着极大脾气,只是这任这乌云如何翻滚,却总也压不下来,水沐直指苍天的身形好似被镀了一层金边,隐约可见一带幻影如神龙一般,将水沐的身子牢牢护住…

过了一会儿,满天乌云忽然消散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倒在地上的老槐树,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刚才凭空里打了一个巨雷,劈下一道闪电。

“沐哥哥…”一阵惊叫伴着一阵急促的哭声忽然自黛玉绣楼里传出,直送入水沐耳中,水沐听了立刻拔腿便飞奔向黛玉的绣楼,等水溶如海反应过来时,水沐已到了黛玉绣楼之上。

“玉儿,不怕,沐哥哥在这里。”水沐见黛玉小小的身子正在床上翻滚,双目紧闭,脸上全是惊惧的神情,他忙抱起黛玉,柔声哄了起来。

王嬷嬷见水沐做的如此自然,且黛玉一入了水沐的怀中,脸上的神色立刻和缓下来,她自然而然的往水沐怀中偎去,低低唤一声沐哥哥,竟又睡去了。

等如海水溶赶到时,只看到水沐倚床坐着,黛玉正偎在他怀中沉沉睡着,仿佛不曾被惊吓过一般。水沐低着头,柔柔的目光笼着黛玉,好似那目光形成一个光罩,将黛玉严严实实的护着,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见到这般景象,如海彻底放心了,他释然一笑,心是暗道:“敏儿,你放心吧,沐儿能照顾好玉儿,你等着我,等我为你报了仇,便去见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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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甫入京引动各方意纷纷(上)

“玉儿,爹爹说的你都记住了么?”灵堂之上,如海抱着黛玉,看着那双哭得通红的大眼睛,心如刀绞,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呀,他和敏儿的命根子,如今不得已只能将她远送京城,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黛玉一听父亲说要将自己送走,便抓着父亲的衣襟哭个不停,如海说了些什么她其实并不曾听进去,小小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要和爹爹分开。

“爹爹,你也不要玉儿了么?”黛玉仰起头,看着如海,眼中充满了不安和惊惧,如海心疼的搂紧她,几乎动摇了送走她的念头。目光移开,那赫然惊心的棺材进入视线,如海心中一紧,如果…,如海不敢再想下去,当既逼自己狠下心来,对黛玉说道:“玉儿,你听爹爹的话,如果你留在爹爹身边,爹爹就不能安心做事,不能早日为你娘亲报仇,你娘亲在天有知,也会不开心的。”

黛玉抽泣着点点头,满眼的依恋不舍,小手紧紧搂着如海的脖子,脸贴在如海脸上,抽泣道:“爹爹,玉儿听话,你要答应玉儿,早点到京城和玉儿团圆,不要丢下玉儿一个人。”

水溶上前抱过黛玉,柔声哄她道:“玉儿不用怕,进了京城沐哥哥和水伯母都会好好照顾你的,水伯母最喜欢可爱的小姑娘,我们玉儿这乖,水伯母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你。”

黛玉含着泪点点头,一双迷蒙的大眼透着无助和凄凉,水沐在一旁见了,只觉得五内俱焚,一颗心如针扎一般疼痛,他自父亲手中抱过黛玉,顶着她的额头,轻道:“玉儿不怕,沐哥哥会一直陪着你,永远永远…”

黛玉抬起脸来,带着泪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看着水沐的眼睛,忽然认真的说道:“沐哥哥,玉儿知道。”

水沐放下黛玉,忽然双膝跪倒在如海面前,也不说话,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如海也不曾有任何不适,只是专注的看着水沐。

“水沐求林世伯收水沐为徒。”水沐朗声说道。

如海看着水沐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水溶立刻猜到了儿子的心思,也不禁为儿子的深情动容。

认真的行过拜师礼,水沐站起身来,拉过黛玉说道:“玉儿,现在你是我师妹了。”

黛玉因哭得久了,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她犹带哭意的说道:“玉儿才不管这些,玉儿只知道你是沐哥哥。”

水沐脸上微带笑意,搂了黛玉入怀,轻声道:“对,我只是玉儿的沐哥哥。”

到了出殡的日子,黛玉奉灵摔盆,一路哀哭着将贾敏的灵柩送至天宁寺。一切安置妥当后,贾赦贾政便来向如海辞行。贾政看上去神情极为哀痛,而贾赦心中只惦记着如海说过要给老太太的重礼,神情上未免露出几分着急,脸上并无多少哀伤之意,反而在眼中透着几分迫切的贪婪。

看到站在如海身旁的黛玉浑身素白,如一枝带雨白茶般清新动人,贾赦不由起了那龌龊的心思,看向黛玉的眼光里竟然有了几分欲念。黛玉本就灵慧敏感,受到这样不堪的目光注视,她慌得扯着如海的衣襟,悄悄儿向如海身后躲去。

水沐一直紧紧关注着黛玉,见黛玉忽然缩了缩身子向如海身后躲去,水沐心中一紧,一双凌厉的眼睛立刻扫向如海前方之人。见那贾赦用一种令他极为不舒服的眼光看向黛玉,水沐心中大怒,对着贾赦冷冷一哼,这一哼中水沐用了几分内力,只见贾赦没由来的觉得胸口发闷,不由发了一身冷汗,他闷哼一声,双膝一软,竟软绵绵的跪倒在地上,恰似对如海大礼参拜一般。

水溶自是知道这是儿子搞的鬼,也不禁惊诧于儿子深厚的内力,可如海贾政只是文人,并不知这其中的缘由,贾政只道是大哥终日眠花宿柳,被掏空了身子,心中虽然不齿,可还得上前去扶他。

如海见了贾赦方才瞧黛玉的眼神,心中恨极,只想杀之而后快,见贾赦忽然跪倒在地,他冷冷道:“大舅老爷可要多保重,莫要看那不该看的,做那不该做的。”

贾赦几时吃过这种亏,正欲说话,不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腿却发现脚有千斤重,实在爬不起来。他急的拉着贾政直比划,可贾政只看他指着喉咙,也不明白这是何意,兼又觉得贾赦在众人面前露出此等丑态,实在是丢尽了贾家的脸面,当下沉着脸,命两名长随将贾赦抬到车上,自己去向如海道别。

如海指着旁边下人抬的两只大箱子对贾政说道:“二内兄,这是敏儿生前给老太太备的礼,原打算中秋节前送去的,如今…罢了,二内兄一并带回吧。”

贾政一听是妹妹生前备下的礼,不由泪盈眼眶,抚着箱子低低说道:“敏妹,你…痛煞为兄了。”

打发走贾赦贾政二人,如海又为黛玉细细收拾了一应行装,便送水沐黛玉到了码头上。水沐牵着黛玉的手,对如海说道:“恩师,学生这就带着玉儿走了,恩师放心,沐儿会好好护着玉儿,不教她受半分委屈。”

如海点头,正要打发他们上船,忽然有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一骑飞骑裹胁着满天烟尘,正急速的往码头奔来。

(未完等续,下午回来发)

“林大人…林姑娘…”声间由远及近,水沐眼尖,一眼认出来,那友上身披重孝的人正是忠顺王世子左昊。水沐眉头紧锁,双目之中射出愤怒的火焰,他大喝一声:“你还敢来!”便将黛玉抱起向如海怀中一塞,便如飞鹰一般掠出,直扑向左昊。

左昊不躲不闪,只拼命打马,转瞬便冲到如海的面前,水沐一脚踢出,左昊跃起,这一脚正踹在左昊的坐骑身上,只听那马儿悲嘶一声,扑嗵摔倒在地,身子抽了抽,便口吐白沫一命归死。

因御史大人要用码头,所以早有官兵前来清场,是以码头之上尽是林家之人,那些下人见水沐一脚便将一匹犍马踢死,俱是大惊,心道:“这个小王爷好生厉害。”

左昊跃起,跪倒在如海面前,如海见他披麻戴孝,又想到影部的报告,除了恨自己外,也不能怪左昊。他原是一份好意,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治贾敏的良药,这一份心如海无论如何都不能不领情。

“林大人,东西是我托威远镖局的人送来的,本想回京查探,不料押镖的镖头和趟子手全都被人灭门,让我无法查出真相。林夫人之死,左昊万死难辞其疚,如今情愿投身林家终生为奴,以赎左昊罪过。”

如海看着左昊,无法恨也无法不恨,良久,漠然道:“世子言重了。内子命苦,林某认了,世子不必如此。”

左昊急的双手奉上一张薄薄的契纸,急道:“林大人,左昊真心赎罪,求您给左昊这个机会,这是左昊的奴契,请林大人收下。”

如海见了那纸奴契,不禁为之动容,以他小王爷之尊,为赎罪宁愿为奴为仆,比他那个一心谋逆的老子,可是强上太多了。

黛玉从如海怀中滑下来,抢过左昊手中的奴契,三两下便撕的粉粉碎,她冷冷的瞪着左昊咬牙道:“左世子,我们林家永不收那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

左昊原也想到黛玉不会原谅自己,可总抹不去心中的一丝丝企盼,如今见黛玉这样决绝,左昊心中大恸,好似有人生生将他的心挖掉一般,他扑嗵一个头磕到地上,低声下气的祈求道:“林姑娘,求你给左昊一个机会。”

黛玉苍白的脸上全是忿恨,小手轻颤着指着左昊道:“你,滚!”

左昊膝行一步,跪在黛玉脚边,以头触地,不断说道:“林姑娘,我知道你恨我,若是杀了我能解你心中的恨,左昊决不苟活,求你了林姑娘,只要你一句话,左昊做什么都愿意。”

水沐跃至黛玉身边,将黛玉抱起转身送到如海手中,转过头对左昊说道;“左昊,我不欺你,如今你远来疲惫,我若杀了你也胜之不武。三天后,你我在校场立生死局,不死不休。”

如海闻言急道:“不可!”

水沐回过头,重重叫道:“恩师!”

如海急道:“沐儿,你若认我这个师傅,便不许和左昊决斗。”

水沐以为是如海担心自己,怕自己有什么闪失,忙道:“恩师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

如海怒道:“沐儿,你不听为师的话?”

如海从来没对水沐说过重话,陡然如此,倒让水沐极为镇惊,他瞪大眼睛看着如海,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水溶在一旁叹了口气,走上前低低在水沐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水沐脸色先是一变,继而又坚定起来,他看看如海,咬牙恨恨的对左昊说道:“你走。”

左昊不知那林啸海对水沐说了什么,只是他对于贾敏的死十分内疚,只想着能做些什么来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见如海不收自己,他便不住的磕头。如海心中既恨又不忍,与水溶对视一眼,水溶点点头,走到左昊身旁,一记手刀便将他砍晕,然后唤了两名下人来抬着左昊,送到扬州府台衙门去了。那扬州知府是忠顺门的亲信,将左昊送到他那里,是最合适不过的。

拜别父亲,黛玉上了船,含着泪对码头上父亲的身影遥遥挥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及至再也看不见了,黛玉才哭着扑倒在甲板上,喊道:“爹爹…”

水沐坐在一旁,牢牢搂着黛玉,怜惜的说道:“玉儿,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黛玉抱着水沐,不顾一切的号淘大哭,直哭得日月无光天地无色,随着黛玉的哭声越来越大,天上竟然落起雨丝,雨越来越大,密密麻麻的雨珠打在水面上,砸出一片片白雾。水沐用身子紧紧护住黛玉,第一次和黛玉一起哭了出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当年在林府虽然只短短一个月,贾敏却给了他深深的母爱,让久别母亲的他感受的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当年,贾敏拍着他和小黛玉,哼着温柔的歌儿,那是他心底最深处无法触及的温柔。那么爱他的人,如今再也不在了。

王嬷嬷带着雪雁春纤两名丫环听到下雨了,急忙冲上甲板,却见水沐和黛玉抱做一团,哭得正伤心。王嬷嬷忙上前劝道:“王爷,小姐,咱们回仓里吧,这若是受了寒,可怎生是好。”

水沐黛玉都不理她,只是抱头大哭,王嬷嬷劝不了,又不敢上前去拉,只得命人拿了伞,在水沐黛玉头上密密的遮了,又开了箱子取出冬日里才用的大毛斗篷将两人围住,然后后命人熬姜汤,烧热水…

哭得累了,黛玉躺在水沐怀中竟睡着了,水沐抹掉脸上的雨水泪水,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道:“你们谁都不许说。”

大家见了水沐这样子,不由在心里偷笑,这样的他,还象个十岁的孩子,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扮大人,也着实为难他了。

大家强自绷着脸答应下来,转过身却都偷偷的笑了。这样的小王爷,还真是让人喜欢。

淋了一场雨,水沐和黛玉两个都病倒了,水沐因为平日里练功,身体底子好,所以只喝了两次药,再运起内功在体里循行几个周天,便什么事都都没了。只可怜黛玉自小便身子弱,,又乍离亲人,再加上淋雨,着实的病重了。

水沐恨得用头直撞仓板,慌得一众仆从急忙上来抱住他,生恐他再出什么事。

黛玉躺在船舱里,见水沐这样着急,反而宽慰他道:“沐哥哥,玉儿不过是小风寒,没什么的,只要喝上几日药就会好起来,你若是撞破了头,玉儿可不理你了。”

水沐一脸的内疚,走过来半跪在黛玉床头,摸着黛玉烧得通红的小脸,心里直恨死自己了,明知道这些日子玉儿身子不好,偏还和她一起在雨中大哭,若是恩师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心疼。其实说来也不能怪水沐,他自己从小身子便结实,几乎没生过病,这些年他虽然与黛玉书信往来频繁,可黛玉从来不曾说过自己生病,所以水沐一直以为,黛玉和自己一样,是很健康的孩子。

因黛玉病了,水沐便命船就近靠岸,寻了医生来诊治,医生开了方子,水溶亲自看着煎了药,一勺一勺亲手喂黛玉吃了,看着她渥了汗,烧也退了,才让雪雁春纤进来为黛玉换衣衫,王嬷嬷自然知道老爷已将小姐许给水王爷了,兼之黛玉又小,所以也不去管什么男女大防,只由着水沐黛玉高兴。水沐不放心黛玉,倒底在岸上住了十来日,直到黛玉的小脸有了红润,他这才命人开船,重新上路…

第十一章:甫入京引动各方意纷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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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甫入京引动各方意纷纷(下)

京城之中,水靖得都太监总管齐胜回报,北静王爷将带着黛玉入京,便再也安稳不下来,一会儿便要问上一遍,“他们几时到京?”“他们现在到那里了?”“有信来没有…”“你说玉儿妹妹还会不会认得我…”只烦得老齐胜头大如斗,只恨不能立刻隐了形,让这难缠的主子看不见自己才好。

水靖一面叨叨个没完,一面一头扎进他的私库,开始大肆给黛玉挑选礼物,但凡那精美的,雅致的,稀罕的,水靖都指着对齐胜说道,这个给玉儿妹妹玩再合适不过,那个玉儿妹妹一定喜欢,那个给玉儿妹妹做摆设…数日下来,齐胜耳中灌满了“玉儿妹妹”四个字,以至于他现在只要听到“玉”这个字,都要神经了。

皇后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顺安见皇帝这几日行迹诡异,总是只带了齐胜一个人去了私库,然后便见齐胜今天带一小箱明天一大箱的从私库里往外带东西。便忙忙的去回皇后,皇后一听这话,最先想到的便是皇帝必是又宠上什么女人了,立刻传来起居注,细一查看,见连着六七天皇帝都没有召人侍寝,便又以为皇帝在宫外弄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传了安插在禁卫中的侍卫头领来细细问了,也是说皇帝最近不曾出宫。皇后心中大异,咬着唇思索一会儿,又问道:“齐胜可是带了那些箱笼出宫去过?”

顺安忙回道:“回皇后娘娘,齐总管也不曾出宫,只是将大小箱笼从私库里带出来,送到勤政殿西暖阁去,奴才不知何意,特来回娘娘,求娘娘的示下。”

皇后淡淡道:“很好,侍柳,看赏。你且回去,不要惊动任何人,只瞪大眼睛盯着,一但皇上或是齐胜动了那些箱笼,你速速来回本宫。”

顺安得了赏赐,乐不颠儿的回去了。皇后遣退了所有的奴仆,在坤宁宫里的寝殿里烦燥的走来走去,想不明白皇上唱的是那一出。

当今皇后,忠顺王爷的次女凌霜郡主,自从十年前在皇家宴会上见到尚为太孙的水靖,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当日选了忠顺王长女傲霜郡主为后,凌霜郡主恨得五内俱焚,后来不知怎么的,傲霜郡主便出了些事故,为了保全皇家的脸面,才改纳凌霜郡主为后。

凌霜郡主入主中宫后,一直不得水靖欢心,这些年来除却按制初一十五歇在中宫,其他时间水靖从不踏入坤宁宫一步,平日对皇后也是没个好脸,皇后一怀心绪无从寄托,原本骄横的脾气越发大了,但凡有宫女妃嫔和皇上说上一句话,她便又恨又妒,偶有嫔妃传出有喜的消息,皇后便恨得不能自已,总要生出法子除了那怀孕的妃嫔才行。以至于皇帝大婚近十年,却一无所出。若不是忠顺府势大,水靖早就想以善妒无子的罪名废后另立。

顺安悄悄回到勤政殿,便听当值的小太监说皇上正召见北静太妃。顺安寻了个由头打发那小太监去做其他的事,自己接过茶盘托着,轻轻巧巧的便进了西暖阁。

“王婶,沐儿和玉儿就要一起回来了。”水靖一脸的兴奋,高兴的对北静太妃说道。

北静太妃自从得了贾敏病故的消息,便一直郁郁寡欢,如今听说儿子和未来儿媳要一同回来,立刻兴奋起来,猛的站起身瞪大眼睛问道:“真的,沐儿和玉儿就要回来了?”

水靖笑道:“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只怕用不了几日就能到京。王婶,玉儿来了朕接她到宫里可好?”

北静太妃想也不想便说道:“那怎么行,玉儿来了自然是要住在我们北府里。”

水靖如小时候和北静太妃撒娇一般,扯着她的袖子不依的说道:“不行,王婶你不知道,玉儿最得朕心意了,说什么也要让她住到宫里来,我们好亲近亲近。”

顺安听了这几句话,赶紧奉上茶,出了西暖阁便撒丫子往皇后的坤宁宫跑。一头闯进坤宁宫,顺安拉过一个小宫女便急促的问道:“皇后娘娘在哪里?我有要紧事要回娘娘。”

皇后正在寝殿里坐立不安,听到顺安的声间便高声喊道:“进来回话。”

顺安急忙冲进寝殿,气喘吁吁的说道:“回娘娘,奴才打听得了,水王爷就要带着林大人的千金进京了,皇上说要接她入宫。”

“什么?”皇后心里一紧,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跌的粉碎。

顺安凑上前低声说道:“娘娘,只怕这些日子皇上收拾的那些宝贝都是给这林姑娘准备的。”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她小时候见过贾敏,那是何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而林如海,少年探花郎,帝师,六世簪缨的清贵世家之后,他那翩翩的风度,儒雅的言谈举止,俊逸出尘的风姿,任谁见了都不会忘记。这样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怕是连仙子都比不上。皇后想到那林府千金必是生的倾国倾城,入京之后必会威胁到她的后位,眼中不由流过一丝狠厉,林黛玉,好,放着人间天堂你不呆,偏要来趟这一潭深水,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只要有丝毫威胁到本宫的可能,本宫都要除之而后快。

水靖不曾想到自己不在意的行为给黛玉带来多大的麻烦,只一味和北静太妃争着黛玉住到哪里的问题。北静太妃因是在宫中,有些话不好说,只得隐讳的说道:“皇上,玉儿还小,她那受得了宫里的规矩,可怜这孩子这样小就没了亲娘,皇上还是让她自在些吧。”

水靖叹口气,这皇宫,他亦是一天都不想呆,大圈圈套着小圈圈,小圈圈套着皇圈圈,这帝位看上去无限风光,实际上却是人间最苦的牢笼。

贾府中,老祖宗史老太君正歪在榻上,听两个儿子回禀这一趟江南之行。听得大儿子言谈中对女婿很是不满,老太太自是了解大儿子的为人,只当是他因为不曾得到好处才如此,却不知道贾赦早就在路上偷偷查看过如海送给老太太的礼物箱子,早把里面最值钱的偷了出来,又悄悄的改了礼单,单那件老坑三星如意,便值三千两银子,

又将一些小巧的金玉玩器偷了出来,最后偷的箱子里只剩下贾敏给老太太亲手做的四套衣服,一些送给其他内眷的胭脂首饰和一些衣裳料子,贾赦看着再拿实在不象,才罢了手。

礼单送到老太太手中,只看上面写着有贾敏亲手做的秋衣四套,老太太便大哭不止,也没有心思再看其他的东西,只让丫环们按签子分到各房里去。如此一来,贾赦便轻轻巧巧的落了近一万两银子。

到了晚间,史太君遣退其他人,身边只留下一个鸳鸯,从内插好门,老太太抚着贾敏亲手做的衣服哭道:“敏儿呀,你怎么走在娘前头了,可让娘怎么活下去呀…”

鸳鸯拿着帕子给老太太拭泪,自己也忍不住低低的哭泣。两人的泪水落到贾敏做的衣服上,打湿了一片。老太太心疼的直要鸳鸯拿熨斗来熨干,不防鸳鸯一捏那泪湿之处,觉得有些硬,再细一摸,只觉得里面好似夹了些什么。

忙让老太太看,老太太一摸就知道了,里面硬硬的是银票。鸳鸯取过小银剪子仔细的挑开线头,见里面果然夹着一张银票和一纸短信。信是如海写的,老太太默默的看完,不禁老泪纵横,只抱着衣服哭断肝肠,鸳鸯也在一旁陪着不住落泪。哭了许久,老太太才对鸳鸯道:“好孩子,如今满府里我也只信你一个,你好生把这衣服收着,到我老的那一天,必得打发我穿着这身衣服上路。这银票连同以前敏儿送来的那些,你都收好了,若是两个玉儿能成亲,你便悄悄给她们,若是…你便分做两份,两个玉儿一人一份吧。”鸳鸯哭着答应了,自去将衣服银票好生锁起来,那钥匙鸳鸯贴身收着,从不敢让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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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遇旧仆水沐黛玉俱无伤

水沐凭空跃起,避过这猛的一刺,双手搂紧黛玉,双脚连环踢出十数下,只踢得水花四溅,却不见有人被踢中。水沐力道用尽,只得再落到甲板之上。见水沐遇袭,四围的卫士们都围了过来,纷纷用手中的兵器向水中或劈或刺,只是那混江龙油滑的如鱼一般,卫士们劈刺了半天,都不曾伤着他一根寒毛。

混江龙在水底下,抽了个冷子,又潜到水沐的甲板之下,正想故计重施,再行刺水沐,只是他刚刚举起手中的分水刺,便觉得腿上一阵剧痛,混江龙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乌沉沉的水中,一对绿莹莹灯笼大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而自己的腿,正被那怪物咬在口中,混江龙吓得几乎要昏了过去,求生的本能让他将手中的分水刺抛向那绿莹莹的眼睛。

那怪物也不躲,只是张口咬住分水刺,只听“咔嚓”一声,并不很响的动静却吓得混江龙双腿齐齐抽筋,直挺挺的撅了过去。那怪物口一松,混江龙直直的向河底坠去,在运河上横向了一世的混江龙,到底在这水中葬送了自己性命。

那怪物慢慢浮了上来,身子足有水沐的官船那么长,细看一看,原来是一条巨型乌鱼。他对着水沐点点头,虽然口不能言,可那对绿莹莹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向水沐传达着善意的信息。

水沐看了看,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抱着黛玉从残破的甲板上跃起,跳至乌鱼背上,乌鱼背上极是宽敞平坦,便是坐上满船的人,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