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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为虚惊三王齐会林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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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为虚惊三王齐会林家门

林府旧宅,水靖原是跑顺腿的,马车出了宫门不远,齐胜便看见太医院的孙医正坐在道旁的茶棚中。他忙招手喊过孙医正,拉着他上了车便飞快的往林家旧宅而去。不多时便到了林府门口,齐胜先下了车,只对门房上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来瞧林姑娘的。

门房忙去回禀黛玉。此时黛玉正被北静太妃搂在怀中,心肝儿肉的叫着,直说不该由着黛玉自己住在外面,都没人好好照应。说着还狠狠瞪了水沐一眼,故意幽怨的叹道:“唉,老了,都没人爱搭理了,养个儿子翅膀也硬了,什么都不跟我这做娘的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还不如跟了老王爷去…”

在座之人,除了太妃黛玉和水沐,其他人都只知道老王爷真的过世了,听太妃这话,唬得他们跪了一地,忙忙的劝慰。水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好跪下请罪道:“都是儿子不好,请母妃责罚。”

黛玉窝在太妃怀中,见太妃皱起眉鼓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用细嫩的小手轻轻揉着太妃的眉头,柔声细语的说道:“娘,不能生气哦,娘这么好看,象天仙似的,一生气就不好看啦。”

太妃被黛玉的小手摸的痒痒的,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看一眼水沐道:“罢了,今儿看在玉儿的面子上,不跟你这臭小子生气了。起来吧。”

水沐除了面对黛玉,对其他人向来是冷着一张脸,便是自己的亲娘老子也不例外,便冷着着站起身来。刚刚起身,便听门房来报:“小姐,宫里的齐公公领着太医院的孙医正来给您瞧病了。”

水沐一听,拔腿便向外走。太妃搂着黛玉笑道:“皇上必也来了,玉儿,你信不信,娘的卦是再也没错的。”

黛玉只窝在太妃怀中,尽情的感受那和母亲一样的温暖气息,听了这话,乖巧的点头道:“玉儿相信娘。”喜得太妃捧着黛玉的脸便是一通猛亲,羞得黛玉小脸红扑扑的好似红苹果一般。

少时水沐便陪着水靖,齐胜和孙医正走了进来。太妃黛玉站了起来正见礼,水靖手一摆道:“又不是宫里,这些子虚礼便免了罢。”他细细打量黛玉,见小脸上泛着粉粉的红晕,比平时还有精神些,那里象个病人的样子,便瞪了一眼齐胜,问道:“玉儿妹妹,我怎么听说你病了?”

听到皇帝和眼前的小姑娘说话竟然不称朕,而且不让见礼,孙医正心里琢磨开了,这小姑娘到底是谁?住在林家旧宅,必是与林家有旧之人。再细细看看黛玉的相貌,孙医正惊道:“你是…你是如海的女儿!”

如海在京城时,与孙医正关系相当好,那时他也是林家座上的常客。水靖笑道:“孙老头儿,这个惊喜如何?”孙医正从水靖出生开始便担任他的专属大夫,是以两人之间早就有了一份亲情,所以水靖和他说话也极是随意。

黛玉虽然不知眼前这人是谁,可听他的语气也能猜出几分,便走到孙医正面前盈盈万福道;“伯伯万福。”

孙医正喜的一把长胡子都要飘了起来,他忙扯下腰间一只精巧的小玉葫芦,满面堆笑的说道:“好侄女儿,快不用多礼,伯伯来的急,也不曾备下表礼,这只小葫芦侄女儿拿着玩吧。”

黛玉双手接了过来,那玉葫芦是极罕见的墨玉,长约寸许,通体莹润油亮,一小截葫芦藤作成葫芦盖,两段圆鼓鼓的葫芦身上镂雕着如意云纹,葫芦里还有两一红一绿两只玲珑玉珠,轻轻一摇便可听到悦耳的声音。

太妃见了笑道:“玉儿,快谢谢你孙伯伯,他可是把传家宝都送给你了。”

黛玉听了忙双手托着奉到孙医正面前,细声细气的说道:“多谢伯伯,这么贵重的礼物,玉儿不敢要。”

孙医正瞪了太妃一眼,嗔道:“真是人老嘴碎。”又蹲下身子看着黛玉笑眯眯的说道:“玉儿,孙伯伯全家就一个人,说什么传不传家的,这三星葫芦与你有缘,很应该是你的。”孙医正贴近黛玉的耳旁,低低的说道:“你的皇帝师兄想要这葫芦好多年了,我都没给他,这葫芦有灵,你皇帝师兄镇不住他。我年过葫芦很是喜欢你,你只好好收着就是。我和你爹爹相交甚深,你可不能不要。”

黛玉抬头一看水靖,果然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羡慕,黛玉不懂,这只玉葫芦是有来历的,它能择主,若不是有缘人拥有他,这葫芦是便能让那人头疼欲裂,可黛玉拿了那葫芦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孙医正才说黛玉是这葫芦的有缘人。

孙医正细心看着黛玉的气色,见她虽然面色红润,可红润底下还是透着苍白,拉过黛玉的手,见黛玉手掌内侧根部有几条微微高起的青筋,再一把脉,孙医正心里叹了口气。贾敏高龄产女,黛玉到底胎里便弱了,生下来又没能够好生调理,以至黛玉现在的心肺都很弱,若是平日里能放开心怀,再加上精心调理,花上十年的时间,黛玉的身子或许也能象正常人一样健康,若是不好生调养,只怕黛玉日后熬不过产育这一关。只是这件事孙医正不想让黛玉知道,便稳了心神,笑眯眯的说道:“侄女儿,昨儿可是受了惊吓,夜里发烧了?吃的哪位大夫的药,今儿好多了。”

黛玉向紫叶招招手,紫叶走上前,黛玉拉着她的手道:“是紫叶姐姐开的药,一点都不苦,甜丝丝的可好喝了。”

孙医正看向紫叶,一眼便看到紫叶腰间的白丝袋,便笑道:“原来你是他的徒弟,怪不得有这样好的医术。”然后对对水靖微躬身子回道:“皇上,这位紫叶姑娘的医术极好,不在老臣之下,有她照顾着,皇上尽可以放心了。”

水靖听了这话,点点头,又问道:“可是怪了,玉儿也不是没有人服侍着,怎生就受了惊吓?”

水沐听了这话,心里又恼又愧,当下冷声道:“还不是那荣国府的贾宝玉冲撞了玉儿。昨日带玉儿去逛庙会,偏被那贾宝玉撞倒了,玉儿才受了惊。”水沐说的极快,未等黛玉来得及拦他,他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水靖一听便沉下脸来,恨声道:“那荣国府连着薛王史三家,又和忠顺王府夹缠不清,不过一个小小的国公府,用度排场竟比王府还大,便是家下之人,也狗仗人势横行无忌。唉…偏现在又不能动他们,朕这个皇帝,作也实在是憋气死了。”

见水靖如此,太妃淡淡道:“靖儿,切不可乱了分寸,打蛇不死反受害,我们必有万全的把握,方可行动。”

水靖本是心中烦燥,听了太妃淡淡的话,心中顿时平静许多,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到底年轻,总有忍不住的时候。点了点头,水靖道:“王婶说的是,靖儿记下了。”

大家谈笑正欢,忽听大门外有吵闹之声,黛玉皱起眉头听了听,顿时气呼呼的说道:“他还有脸来,雪雁做的好。”

座上多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不弱,水沐双眉拧起,对黛玉说道:“玉儿别担心,沐哥哥去打发了他。”

原来雪雁正经过大门口,见左昊正要门房为他通传。雪雁自小贴身服侍黛玉,当日贾敏服了左昊送来的天山玉莲而死,这事情她是知道的。见了左昊,雪雁如何能有好脸色,她上前抢过贴子,往门外一丢,便让门房关门,还恨恨对门房道:“绝不许放这个人进来。”

门房上的人上前关门,左昊心急之下,一手撑住门,不让关,雪雁见了大怒,夹枪带棒的说道:“素闻京城最是守礼之地,可不曾想到还有人会夺门而入,可真是长见识呀,原来在京城里,只要有权有势,便那里都去得。我们原是小地方来的,可不懂这种规矩。”

左昊被雪雁臊得玉脸通红,一只脚踩在门里,对雪雁打躬作揖道:“雪雁姑娘,原是在下失礼,只是在下听说林姑娘病了,说什么也要探望探望,否则在下心中实在难安。”

雪雁听了这话,心中虽惊面上却冷,“呸,我们小姐好好的,你平白咒她,莫不是要我们小姐和太太一样你才称心。”

左昊心中对贾敏之死本就有极重的负罪感,听雪雁这样说,脸上一片灰白,无力的垂下手,收回脚,沉痛的说道:“原是我的错,并不敢奢求林姑娘原谅我,只求让我见林姑娘一面,林姑娘初来京城,人地两生,若真是病了,我可以给也请位好大夫…”

雪雁“呸呸呸”连着呸了三声,怒道:“都说我们小姐身子好得很,你还如此夹缠不清,成心咒我们小姐么?我们林家那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们?”

左昊听了一言不发,只在大门旁撩袍跪倒在地,也不说话,只那么跪着。

水沐出来时便见左昊穿着一身粗布素服,双膝跪地,好似在忏悔一般。他冷冷道:“左世子,你在这里跪着,是想坏玉儿的名声么?”

左昊听到水沐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倔强分毫不让的光,他亦冷声道:“林夫人因我而死,我自当向林姑娘请罪,如何就坏了姑娘的名声。”

水沐气极,揪着左昊的衣领道:“是男子汉的,校场上一见高低,这般死皮赖脸的跪在人家门前,算什么英雄好汉。”

左昊使出千斤坠的功夫,仍跪那里纹丝不动,冷冷道:“你要动手便动手,若是打死我可以出林姑娘心中的气,左昊在所不惜。”

水沐一时倒有些为难,他总不能就在林家大门口去殴打一个王府世子,何况如今时局很是敏感,精心布下的网不能由他一时意气便撕开。正在水沐无法之时,齐胜从房中走了过来,他站在左昊面前,低声道:“左昊子,林姑娘让你进去。”

左昊闻言大喜,忙站起身来道了谢,便跟着齐胜走进门去,此时他也顾不上去想,如何宫中最有权势的都太监总管齐胜会在这里。

走进门,左昊抬眼看去,见黛玉侧坐在一旁,脸上蒙着一方面纱,清冷的双眼正盯着他,眼中满是恨。抬头向上看,见当今皇帝正端坐正中。左昊忙跪下请安,水靖看着他,无喜无怒,只淡淡问道:“左世子,朕的师妹不愿见你,你如何还这般有失体统?”

左昊一滞,半晌方涩声说道:“启禀万岁,臣来向林姑娘请罪。”

因水靖与贾敏感情极深,如海和水溶恐水靖按捺不住,便没有告诉水靖贾敏死去的详情,是以他现在并不清楚贾敏竟是吃了左昊送的天山玉莲而死。

北静太妃昨夜已得了水溶的告知,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便插言道:“左世子,这事原也不能怪你,唉,只是我敏妹命苦罢了,谁能想到救命的良药竟成了他索命的无常…林大人有书信与我,让我开解于你,你不必为此事自责,也不要再来打扰玉儿,她本就生得弱,又在守制读书,你且让她清静些吧。”

左昊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听了北静太妃这话,心中起疑,明明是自己送的药,林如海却说不怪他,难道…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

水靖听了话,心里憋了满满的疑惑,只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顺着北静太妃的话说道:“既是不怪你,你便回去罢,师妹好静,休要再来吵闹。”

左昊无言,与水靖磕了头,转头看向黛玉,心中极盼望黛玉能与他说上两句话。

黛玉的目光极冷,好一会儿,她一字一字的重重说道:“左世子,爹爹说不怪你,我必得听爹爹的话。可是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永远不要来打扰我。若是再来,便是要逼我有家不能归,天下之大,必有一处你左世子找不到的。”

左昊听了这话,如被巨石击中胸口,他看着黛玉,眼中满是祈求,黛玉知道自己素来心软,便闭上眼睛道:“言尽于此,送客。”

左昊知道已无法心改变黛玉的决定,他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也顾上应该退着出去,踉踉跄跄的转身走出门,不知是如何走出的林府大门,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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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探玉病宝玉无礼种祸因

听了凤姐的回禀,贾母的泪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紧紧抓着鸳鸯的手哭道:“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住着,怎么能不生病。琏儿媳妇,快快的备车,我要去瞧你林妹妹,打发人拿了我的贴子去请王太医,请到家里来,我要把玉儿接回来,放在我身边才能放心。”

凤姐忙答应着,赶紧张罗起来。贾母也没心思换拜客的衣服,却特意让鸳鸯把她压箱底的一件鹰羽拈银丝织的月华色连风帽斗篷找出来,用包袱皮包好了,要带给黛玉。

王夫人见鹰羽斗篷又轻又软,便是那样疼宝玉,都没舍得给了他,心中又妒又恨,言语上不妨就带了出来。“可见老太太是最疼外孙女的,这样贵重的斗篷可是稀罕的紧。”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言道:“玉儿初来乍到,自是不适应都中的气候,比不得我们早就惯了的。她小人家身体弱,原就应该用这些轻软暖和之物。”

王夫人一滞,自知失言,便指一事走开了。鸳鸯正收拾着,宝玉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钻到贾母怀中,撒着娇道:“老祖宗,听说您要去瞧姑妈家的妹妹,玉儿也去。”

贾母摩娑着宝玉的头,慈爱的笑道:“玉儿想去便一起跟着去吧,你们表兄妹两个很应该亲近亲近。可有一点,妹妹正病着,你不许闹妹妹。”

宝玉听了这话,喜的一蹦三尺高,摇着贾母的连珠炮似的问道:“老祖宗,妹妹生得有大姐姐好看么?她喜欢玩什么吃什么?若是接了来,让妹妹同宝玉一起住可好?”

贾母见宝玉对黛玉如此有心,喜得连声道:“好,好,我的两个玉儿能和和睦睦的,也算我没白操心。”

王夫人在外间听了这话,心中一紧,她得了元春之命,是必得结果了黛玉性命的,可听老太太这意思,却是想聘了那林家丫头给宝玉,这如何使得,那贾敏便是他狐媚子,她生的女儿能好的了?贾母和宝玉都不知道,她们这段对话更加坚定了王夫人要将黛玉置于死地的心。

贾母牵着宝玉,王夫人在身后跟着,刚走到门口,却见大儿媳妇刑夫人带着贾赦的两个小妾走了过来。一听说是要去接林姑娘,刑夫人立刻积极的说道:“媳妇陪老太太一起去吧,一直也没见过外甥妇女儿,倒叫人心里怪惦记的。”

刑夫人这话让贾母很是惊讶,这个大儿媳妇向来是一味奉承贾赦,何时竟如此明理了?贾母自然是不知道,那贾赦自从知道了黛玉入京后,便三五不时的对刑夫人说起,林家家底子极厚实,要她务必拢络好黛玉,好多落些好处。刑夫人最是贪财,听了这话那有不依的,故而这几日来贾母房中也频繁了许多。

贾府的车轿浩浩荡荡的行至林府,车驾行至落轿碑下马石之前,赶车之人犹豫了一下,来到王夫人的车前问道:“太太,还下车么?”

王夫人自是知道落轿碑下马石之事,只是如今林如海并不在京城,那林家不过只一个小姑娘,凭什么要她这贵人的娘下车步行,这说什么也不能够的。便哼了一声道:“继续走。”

贾母一路上都在想心事,又上了年纪,便将这事给忽略了。到了林府正门前,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上前拍着大门叫道:“快些开门,我们荣国府的老太太来瞧你们家姑娘了。”

拍了半天大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旁边的侧门吱吖一声打开了,一个眉目清秀的门子走了出来,问周瑞家和道:“这位大娘为何拍我们林府正门。”

周瑞家的昂着头,乜斜着眼睛瞧着门房,不可一世的说道:“我们荣国府的老太太来看林姑娘,还不快打开中门迎接。”

那门子看着周瑞家的,轻哼一声,言道:“原来是荣国府,我道是那一家呢,只是历代先皇皆有旨意,林家正门只为皇子亲王而开,便是一品大员来了,也得走这偏门进去,如何能坏了规矩。”

周瑞家的如何知道这个,只是觉得林家门子给自己下不来台,让好些贾府跟车的下车看了笑话,一时恼羞成怒,举起手掌便向那门子打去,那门子本是青壮小伙子,如何会被周瑞家的打到,他只轻轻一闪,周瑞家的扑了个空,因用力太大,反而向前摔了个跟头。

王夫人听了这动静,心中恼急了,便喝令跟车子的小丫环,“还不去把周瑞家的扶起来,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宝玉本在贾母的车中,因车停了下来,他不耐烦在车里候着,便下了车,跑以林府正门前,见周瑞家的吃了亏,宝玉一脚踢上林府正门,指着门子叫道:“这里主人是我妹妹,如何我们走不得正门。”

门子见宝玉踢了正门,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沉声道:“这位小爷,我们林府的门也是随意踢的。”

宝玉娇纵惯了,别着头气呼呼的说道:“凭是谁家的门,我都能踢得。”

此时早有人通传了进去,黛玉一听又是荣国府来人,不由苦着一张脸道:“怎么又来了?”

太妃拍拍黛玉的小脸笑道:“必是那府里的老太太惦记着,说起来,她也就你娘亲这一点嫡亲的血脉,你那两人舅舅原都是过继来的。她听说你病着,焉有不来瞧你的。”

黛玉听了点点头,对水靖说道:“皇帝师兄,您可得先避一避,若是让她瞧着您,可不好。”

水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对太妃和水沐道:“王婶,您上次哄走那贾家媳妇,今日里可不能在这儿让她们见着,沐儿也是,若是让那府里知道这层关系,只怕又要算计个没完。”

太妃点点头,水沐却摇头道:“不行,不能让玉儿一个人见她们,那贾府里的人有几个是好相与的,玉儿还这么小,我不放心。”

太妃一拉水沐,笑道:“傻子,咱们又不走远,只在中堂后的夹道里看着就是了,这是玉儿的家,她们还能吃了玉儿不成。”太妃又对紫叶道:“紫丫头,你还得给玉儿抹上脸儿,就象刚才那样就行。”紫叶笑着点点头。水靖太妃水沐和孙医正四一全都挤到正堂的夹道里去,要看要贾府为何而来,也要看黛玉如何应对。

紫叶飞快的给黛玉抹上脸,又取了一领雪缎面一斗珠的斗篷将黛玉严严实实的围好,再命人抬来一张铺着玄狐皮的躺椅,黛玉坐了上去,两个健壮妇人抬了黛玉,自往那偏门而去。

林府门外,贾母听得前面起了争执,便命丫环鹦哥去查看。听鹦哥说林府门子不肯开正门,偏二太太要走正门,贾母立刻沉下脸来说道:“鸳鸯,去传我的话,就说林府正门轻易不开的,以咱们的身份,原就应该走偏门,叫她好生约束了周瑞家的。”

鸳鸯答应一声,跑上前附耳对王夫人说了,王夫人心里虽然又气又恨,可也不敢违背老太太的话,只得命周瑞家的回来。

少时偏门大开,林府里出来一行人将贾母等人接了进去,周瑞家的抬眼一看,见四个丫环簇拥着一个抬红木躺椅正候在院中,见车轿进府,两个丫环扶着一个披着雪缎斗篷的小姐下了躺椅,只是那斗篷极大,周瑞家的根本看不到黛玉的模样。

贾母下得车来,黛玉在四个丫环搀扶下盈盈跪倒,细声细气的叫道:“拜见外祖母。”

黛玉一言未毕,贾母早扑上前来搂着黛玉放声大哭道:“我可怜的敏儿呀,怎就抛下为娘去了…”

黛玉自放京之后,未尝有一日不思亲,只是自水沐以下,合府里的大小仆妇丫环,无一不是想着法子哄着黛玉开心,总是要她暂时忘了丧母之痛才是。是以黛玉素日里被水沐带着,丫环缠着,竟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那些,如今听贾母一说,黛玉悲上心头,也扑到贾母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其他的人还好,只在夹道里的水沐,听到黛玉搜肝挖肺的哭声,又气又急,手上一用力,竟将扶着的黄花梨椅子把手捏了个粉碎。太妃忙拍着水沐的手背低声道:“沐儿,总要哭过这一场的。”

水沐恨恨的说道:“总不该让玉儿见她们,除了算计,他们能有几分真心。”

太妃失笑道:“傻孩子,那是玉儿的外祖母家,你不能不让玉儿和他们来往。”

水沐气鼓鼓的言道:“玉儿根本不喜欢他们家。”

水靖听了便道:“今日且罢了,玉儿进了京,不与他们见一面与与理不合,只日后少搭理他们就是了。”

孙医正撇嘴道:“那府里的人,不见倒还干净,当日弟妹若不是为他们所害,也不能没了哥儿,调养了这些年,才得了一个玉儿。”

水靖水沐一齐瞪向孙医正,齐声问道:“你说什么?”水靖自是知道当年贾敏曾经小产过,只是如海告诉他那林家的宿命,当时他还小,也不懂这些,便也没有细问。

水沐则是头一次听说,顿时双目立起,抓着孙医正道:“是谁害了玉儿的哥哥?”

孙医正叹了口气,轻轻拂开水沐的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得日后再细细说一你听,只是现在。王爷,你最好悄悄出去,再从正门进来,只怕玉儿太小,应付不了那心存鬼胎的一家子。”

水沐对于贾府并不甚了解,一听孙医正这话,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后门,从山墙上的暗门出去,换了一身银白的团龙王服,戴得一顶素白镶珠银冠,命人到路口摆起王驾,他上了轿,便往林府里去。

行至落轿石,水沐亲自下了轿,步行着走到林府大门前,身前的小厮双手捧着贴子,走到正门前躬身高声道:“北静王爷求见贵主人。”

贾母搂着黛玉大哭不止,凤姐忙上前道:“老祖宗,妹妹正病着,可不能让她再哭伤了身子。”

贾母闻言方收了泪,这才顾得上细细打量黛玉。只见清瘦的小脸腊黄腊黄的,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里盈满了珠泪,一点樱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站都站不太稳,全靠着身边的丫环扶着。王夫人站在后面,只看那雪缎一斗珠的斗篷,就移不开眼睛了。她王家也算是富贵的,雪缎是见过不少,可从没见过这样子的雪缎,不象一般的雪缎厚实,轻柔的如纱一般,素白里闪着银光,泪珠落上去便飞快的滑落,连一丝水痕都不留,王夫人忽然想起以前听说过,江南织造曾贡上一种天丝雪缎,这雪缎用的冰山上的雪蚕丝织就,三年才成一匹,这雪缎水火不侵,做成单衣,则夏日里暑气不侵,做成棉衣便是寒气不入。因费人力,是以只贡了一次,听说只有两匹,便是贵如皇后娘娘,都没有这种雪缎,如何这林丫头就有了?难道说皇帝已经…想到这里,王夫人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下决定,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丫头弄回家去搓磨死才能为娘娘除了祸患。

贾母牵着黛玉的手,领着她道:“这是你大舅母,那是你二舅母。”

黛玉一一见过礼,那刑夫人上前拉着黛玉的手,抹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套上去,亲热的说道:“大姑娘,舅母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镯子你就留着玩吧。”说着又命跟着的小丫环捧上一只小巧的匣子,笑道:“大姑娘别见笑,不过是些珠花钗环,留着大姑娘赏人也好。”

黛玉浅浅笑着应了,又万福下去道是谢过大舅母厚赐。贾母见刑夫人一反常态,做得还象个大家子媳妇的样子,便点头笑道:“好,好。”

王夫人眸中一暗,她可是什么都没备着,不成想刑夫人来了这一手,立刻让她很没面子。便高声叫道:“琏儿媳妇,我命你给大姑娘准备的礼物可带来了,还不送上来。”

凤姐心里一滞,王夫人何曾有过这样的吩咐,这分明是让自己背黑锅,可又不能说穿了,只得上前陪笑道:“回太太,都是媳妇不好,竟一时忙忘了。”又转向黛玉,轻轻打着自己的陪笑道:“好妹妹,都是做嫂子的不是,竟把妹妹的礼物忘记了,实在该打。”

黛玉却轻笑道:“这必是琏二嫂子吧,妹妹这厢有礼了。嫂子这么说,倒象是妹妹只惦记着二舅母的礼了。”

凤姐自打见了黛玉,就打心眼里喜欢她,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凤姐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贾母指着凤姐笑道:“你这猴儿,平日里只当自己年巧嘴,可比我的玉儿差远了。”

凤姐亦笑道:“可是呢,也就配给妹妹提个鞋子罢了。”

正说笑着,宝玉从王夫人身后跑了出来,跑到黛玉面前上下一打量,便指着黛玉叫道:“老祖宗,就是这个妹妹。”

贾母不解其意,问道:“玉儿,你可曾见过你林妹妹?”

宝玉扬起脸,一派天真的叫道:“见过见过,老祖宗,前日玉儿说的就是这个妹妹,好老祖宗,把这个妹妹带回家去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拉黛玉的手。

黛玉见宝玉穿着大红衣裳,心中极恼,娘亲过世时日不久,便是宝玉不穿孝服,好歹也要穿得素净些才是正理,如何就穿了一身大红衣裳跑了来。又见宝玉伸手来拉自己,黛玉闪身退后,生气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请二表哥自重。”

宝玉从小就喜红衣,若要给他换上素净衣服,他必是大哭大闹个不休,贾府自贾母以下,又都极溺爱他,便由着他去。原想着黛玉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懂个什么,是以就让宝玉一袭大红衣服的跟了过来。宝玉在家里和姐妹丫环们都是拉扯惯了的,见黛玉虽然是在病中,可那种婉约的风姿却更加动人,宝玉只当她和自家的姑娘们一般,便上来要动手动脚。

贾母本就存着让二玉结亲的念头,见宝玉喜欢黛玉,高兴还来不及,那会生气。王夫人因一惯溺爱宝玉,听了黛玉说宝玉不是,反而又恨了黛玉一层。

宝玉也是一楞,家里的姐妹丫环们可没人敢拒绝他,当下发了少爷脾气,非但要去拉黛玉的手,还要去摸黛玉的脸。

黛玉气极,打掉宝玉的手,转脸扑到紫叶的怀中哭了起来,柳依原是站在后面,见宝玉如此行径,上前护住黛玉,一把抓住宝玉的胳膊,怒道:“宝二爷自重,我们小姐千金贵体,岂容你轻慢。”宝玉一见上来一个秀色无双的丫环姐姐,兴奋的叫道:“这个姐姐也好漂亮,老祖宗,玉儿也要这个姐姐。”

柳依自小习武,是天机阁为了黛玉特意精心栽培的。她本是个暴炭脾气,可不如名字那样温婉娴静,听了宝玉的话,也不说话,手上用了暗劲,立刻把宝玉疼的跳着脚的哭闹。

王夫人那容得宝玉被欺负了,举起手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口中骂道:“一个奴才秧子,也敢对主子不敬。”

柳依并不躲避,硬硬的受了王夫人一耳光,王夫人用力极大,柳依的嘴角挂着一丝血丝,她看向王夫人,眼中有几分冷冷的笑意。雪霏见柳信受了一掌,便明白柳依的用意,于是将她拉到一旁,向老太太行了个礼,淡淡笑道:“林家奴才雪霏回老太太,夫人去之前有遗命,便我们四个丫头服侍小姐,若有人对小姐不利,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小姐周全,方才宝二爷轻慢小姐,若是传了出去损了小姐清名,奴才四人虽死也不能赎护主不利之罪。”

贾母听得柳依咬着极重的林家奴才这四个字,心下一紧,原想着黛玉只身来京,便能由着她来做主,不想原来女婿早就安排下了,看着四个丫头虽然是丫环身份,可那份骨子里的气势便是自家的女孩儿也是不及的。何况即使是林家奴才犯了,也自有林家主人来惩罚,王夫人一个贾家媳妇,凭什么动手。如今竟让一个丫环子拿住了错处,她还如何说得出接黛玉回府的话。

王夫人一时恼羞成怒,喝道:“你林家的人我就打不得么?”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在帝师府上打人。”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银白团龙王服,头戴素冠的冷俊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水沐素日里很少与达官显贵们走动,只除了皇族近枝和那些正五品以上有资格上朝的人见过他,那些内眷们都只是听过北静王的名,却没见过他的人。

见了那身素白的四海腾云六团王服,贾府中人如何不知这是位王爷,贾母略一想,便知这人就是北静王爷,忙领着贾家之人上前跪拜见礼。

水沐伸手拦住贾母道:“老太太不必多礼。”又对偎在紫叶怀里抽泣的黛玉道:“师妹,是你惹了你,告诉师兄,凭他是说,师兄给你出气。”

黛玉摇摇头,轻道:“并没有谁冲撞了师妹。”

水沐又道:“听说昨儿你受了惊吓,病了,如今可好些了。师妹放心,师兄总不会饶了冲撞你的人。”

黛玉咬着唇不说话,水沐走到黛玉面前自然而然的牵起黛玉的手,轻道:“不怕哦,一切有师兄呢。”

刑王二位夫人和凤姐宝玉还跪在地上,见北静王理都不理她们,只是柔声和黛玉说话,王夫人妒恨的偷偷看着黛玉,心道:“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病着还能勾三搭四。”

宝玉几时跪过这么久,见北静王不理她们,又拉着黛玉的手,气得忽的站起身来,冲到黛玉身旁,劈手便去水沐手里抢黛玉,水沐的小厮立刻大喝道:“混帐东西,胆敢冲撞北静王爷,你有几头够砍的。”

宝玉不理,指着北静王爷骂道:“凭你是谁,也不能拉着我的妹妹。”

水沐眉一挑,冷冷道:“你是林家的谁,帝师千金也是你能拉的。”

贾母一见宝玉冲撞北静王爷,慌得忙跪下磕头道:“宝玉小孩子家不懂事,求王爷饶恕。”

水沐哼一声,黛玉在一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水沐本想着就着这个台阶下了便也罢了,不料王夫人爱子心切,见宝玉竟被一个无名小厮喝斥,立时心头火起,便也顾不得水沐的身份,冲上前护住宝玉道:“宝玉是宫里娘娘的亲弟弟,凭是谁也得给三分面子,况林丫头也算是宝玉的表妹,如何偏拉不得。”

水沐闻言怒极,冷冷道:“好啊,原来是娘娘的亲弟弟,好尊贵的身份,难怪可以横行无忌,玉儿原是被人惊吓着才病了的,底下人来报说那人就是贵府的宝玉宝二爷,原我还不信,今日一见,还不由得不信。贵喜,本王记不清了,冲撞了亲贵要如何论罪?”

贵喜正是跟着水沐的小厮,最是淘气不过的,听了这话,忙回道:“回王爷,轻则扛枷带锁,在大理寺的青石子院里跪上一日,重么,偶是杀头之罪。”贵喜扫了王氏并宝玉一眼,淡淡说道。

王氏搂着宝玉,瞪着眼道:“宝玉从来不出门,如何能冲撞着林丫头,再说了,便是偶不小心碰了,林丫头也不是什么亲贵之人,如何就算是冲撞亲贵。”

水沐转过身来冲着贾母冷冷笑道:“好一张利嘴,老太太好福气呀,如此能言善辩的媳妇,可是难找的。”

贾母这会儿唬的魂都快飞了,她弄不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原只是来瞧黛玉的病,怎么就惹了这个煞星王爷。听得北静王如此说,贾母不敢分辩,只得连连磕头道:“都是奴才没有管教好,求王爷宽恕。”

宝玉几时受过这个,他抬起脚便踢向北静王,水沐明明可心闪过的,可偏偏一动不动,由着宝玉踢了正着。贾母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抓过宝玉,劈手便是一巴掌,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跪下请罪。”

宝玉被吓呆了,从小就没有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如今猛了吃了一耳光,反应过来后便往地上一坐,号淘大哭起来,一行哭一行蹬着地…

贾母打了这一掌,原也是极心疼的。可若不打,让北静王治宝玉个以下犯上之罪,宝玉那小嫩身子骨如何吃的消。

王夫人见宝玉挨打,恶狠狠的瞪着黛玉,口里虽不敢言,可心里已恨黛玉入骨。

黛玉见宝玉这样大哭大闹,皱起眉头道:“师兄,请外祖母起来吧。表哥还小,请师兄饶了他这一次。”

宝玉听得黛玉软软糯糯的声音,立刻不哭了,爬起来跑到黛玉身边,扯着黛玉的披风道:“好妹妹,咱们原是一家人,还是你对宝玉最好。”

黛玉轻哼了一声,一扯披风转过头去,不悦道:“表哥,放尊重些。”

宝玉不管不顾,只涎着脸去粘着黛玉,黛玉怒极,低喝道:“宝二爷,你太…”一言未尽,黛玉便直直的向后倒了下来,正倒在紫叶怀中。紫叶一把握住黛玉的手腕,暗暗一试,心里便有数了,黛玉分明是厌了这一伙人,装晕来着。

水沐一见黛玉晕倒,吓得抢步上前抱住黛玉,正要叫她,紫叶却暗地里轻轻拉了水沐一下,水沐抬头一看,见紫叶眼里藏着笑意,便放了心,立刻配合的说道:“快送小姐回房。”

贾母等人还未及靠近黛玉,黛玉便被抱上躺椅送回绣楼了。

看着黛玉去远了,水沐转过身年看着贾母道:“老太太,师妹乃是帝师千金,先帝有言,林家得男,封王,得女,位比公主,您府上的宝二爷有没有冲撞亲贵,今儿您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贾母伏地泣道:“老身知罪,但求王爷看在宝玉年幼,饶了他这一回,老身定会对他严加管教。”

水沐一句话炸得王夫人目瞪口呆,什么,位比公主,凭什么?就那个半死不活的狐媚子,居然比自己的女儿份位还尊贵,这怎么可以。她大叫道:“不可能,那林丫头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就位比公主…”

水沐的目光箭一般的射向王氏,淡淡道:“贾夫人是在说本王假传先皇之旨么?”第二十章庆佳节太后忽宣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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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庆佳节太后忽宣林黛玉

“妾身不敢。”在水沐眼光的威压下,王夫人缩了缩身子,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这水沐是皇上的堂弟,权势极大,便是皇后也要让他几分,何况元春在宫里只是个小小的答应,如何能得罪他。

贾母此时心中痛极,怎么就给儿子娶了这样一个不晓事理的媳妇。可怜她一把年纪,还得跪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面前苦苦的哀求,求北静王爷放过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母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