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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昊大叫道:“你还说没有,林姑娘中了金蚕王蛊,不是你是谁?”

忠顺王妃忽然笑了,她将左昊按在椅子上,温柔的看着左昊,和声道:“昊儿,娘知道你喜欢那个林丫头,又怎么会去害她,何况这金蚕王蛊从没有人养成的,如何她竟会中这么蛊呢,别是你听错了吧。”

左昊恼道:“就是金蚕王蛊,我听得真真切切。”

“真是个傻孩子。”忠顺王妃爱怜的拍拍左昊的头,轻道:“你知道娘是白苗贵族,很知道一些秘莘,你若是耐得住性子,娘慢慢讲给你听可好?

左昊急道:“娘,你先告诉我这蛊怎么解,救了林姑娘昊儿再听娘慢慢讲。”

忠顺王妃叹了口气,说道:“这蛊原是没有解的,除非…”

上卷人间岁月 050送密方左昊见黛玉解蛊毒水沐洒热血

“除非什么?”左昊急得直摇忠顺王妃,她这样大喘气的说话,快把人给吊死了。

忠顺王妃笑了起来,手掠过鬓脚,轻声道:“除非捉来一条龙,这龙必须是雄性,取三碗神龙热血给中蛊之人服下,方能解了金蚕王蛊,金蚕王蛊必是下蛊之人的本命蛊,解了这蛊,那下蛊之人也再无生机。”

左昊心里顿如寒冰一般,龙,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么?到哪里才能找到龙?难道玉儿真的没有救了?

“娘,没有别的法子么?到哪里才能找到龙呢?”左昊不死心的问道。

忠顺王妃摇了摇头,轻道:“其实这只是我们这一枝白苗的传说,其他的苗人都不知道。听你外祖母讲: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支白苗有一位祖先被人下了金蚕王蛊,因祖先无意中救过一条龙,那龙知恩图报,才救了先祖一命。可这只是个传说。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天你既问了,娘就讲给你听。只是你说那林姑娘中了金蚕王蛊,这娘却不信,且不说这金蚕王蛊至今无人驯养成功,就算是人有养成了,为什么拿来对付一个小姑娘,她又不曾碍着谁。况且金蚕王蛊有一个最大的特性,那便是无法种到阴体中,所以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林姑娘没中这种蛊。你最好去打听清楚,是她中了别的什么蛊,还是别的什么人中了蛊。”

左昊点了点头,如果林黛玉不可能中这金蚕王蛊,那他心里便能好受很多。可是看水沐他们的神色,这林府里必是有人出了事情,除了黛玉,那也只有是林如海出事了。如果林如海死了,黛玉便成了孤儿,到时自己是不是能…想到这里,左昊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林姑娘若成了孤儿,只怕哭也要哭死,自己竟然想到那么卑鄙的事情,真真是该死。

忽然想到自己可以用这件事情做借口,去见上林黛玉一面,左昊心中竟是一喜,匆匆对忠顺王妃道:“娘,我出去一下。”也不等王妃说话,他便起身跑了。

到了林府,门子一如既往的甩上门,左昊不慌不忙淡淡道:“你去告诉你家姑娘,我有解蛊之术,看她要不要见我。”

门子听了这话,忙跑去向黛玉请示。刚好水靖这会儿正在林府之中,他便道:“叫左昊进来吧。”

门子引着左昊进了林府,一路之上,左昊心中暗叹:终于进到林府了。来到中堂,左昊见水靖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堂上并无黛玉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失落,暗想:好究竟是不愿见我。

“臣左昊叩见皇上。”左昊跪下大礼参拜,水靖沉声道:“你且起来,听说你有解金蚕王蛊之术?且说来听听。”

左昊环顾四周,想见黛玉的心终上占了上风,他大声说道:“是,不过臣只说与公主一人听。”

水靖勃然大怒道:“混帐!朕命你立刻说出来。”

左昊头一梗,硬硬的顶道:“不见公主,臣一个字都不会说。”

水靖喝道:“左昊,你好大的胆子!当朕不会杀你么!”

左昊一个头磕到地上,神色绝决的说道:“皇上,臣只求见公主一面,说与她听,臣说完,那怕皇上杀了臣,臣亦无怨。”

水靖怒视左昊,可一时也没有办法,他可以杀了左昊,可左昊若是不宁死不说,他也没本事从死人口里掏出话来。

“你既要与我说,那便说吧。”一个清冷柔弱的声音响起在大厅上,水靖抬头一看,见黛玉清凌凌的站在门前,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一头青丝松松挽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儿饰物,纤弱的如一枝风雨中轻颤的白荷,柳依春纤一左一右扶着她,两人眼中俱是满满的担忧。

“皇上,若他真有法子解了金蚕王蛊,黛玉见他一见又如何?”黛玉声音清冷,蕴着藏不住的恨。这个人,害了自己的娘,又拿爹爹的性命来胁迫自己,怎能不恨!

水靖叹了口气,并不离开,只在主位上坐下,瞪着左昊道:“公主在这里,你快说吧。”

左昊磕了个头谢恩,起身凝视黛玉,见她比上次见时更加清瘦了,小小的脸上一双翦水双眸已经通红,想来不知落了多少泪。左昊心中一阵刺痛,可怜她小小年纪,如何偏承受了这么多的磨难。

“公主,敢问可是林大人中了金蚕王蛊?”左昊不错眼珠的盯着黛玉,象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上。左昊心里很清楚,若非为了林如海,黛玉再不可能让他见到的。

黛玉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左昊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太过炽热,让她无法承受。

左昊想到,娘说的没错,果然是只有男子才会中这种蛊,想来娘说的解蛊法子亦是能有用的,可是‘….…到那里才有上古神龙?这太匪夷所思了。可是,再匪夷所思也要说出来,也许有人能有这个际遇,得到龙血呢,有一线的希望,也当百倍的去争取。

“左昊听人说,欲解金蚕王蛊,需饮三碗滚热龙血。”左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双眼紧盯着黛玉,生怕她不相信。

黛玉苍白的小脸果然涨的通红,怒道:“左昊,你欺人太甚,这天底下有龙么!”

左昊一时语塞,是呀,谁又见过龙呢。可是他的母亲就是这么说的,他不能让黛玉误会自己,急忙辩解道:“公主,那金蚕王蛊原也是不曾听说之物,既能有金蚕王蛊,为何不能有龙?”

水靖在一旁听着,忽然沉声道:“左昊,你如何知之甚详?”

左昊知道水靖是怀疑给如海下的蛊,便道:“回皇上,臣外祖母是白苗贵族,这金蚕王蛊之事是臣母告诉臣的。臣母也说过,从不曾听说有人养成金蚕王蛊,她亦觉得很奇怪。臣母还说,若此蛊毒得解,则下蛊之人必死无疑。”

水靖点了点头,忠顺王妃是汉苗混血,这他早就知道的。一听如海中的是蛊毒,他已经想是到忠顺府做下此事。只是如今见左昊的神色,却又不象是忠顺王妃所为,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

左昊跪下冲着黛玉磕了个头,言道:“公主,我知道你心里极恨左昊,林夫人之死左昊不敢推卸责任,现在仍在查访真凶,他日必会给公主一个交待。如今林大人需要龙血解蛊,左昊愿踏遍千山万水,也要为公主擒得一条龙。请公主保重,左昊这就去了。”

说完左昊起身便走,也不去与水靖道别。水靖能体会出左昊的心境,便也不去追究,只是长叹道:“玉儿,别难过了,倾全国之力,我也要在十五日之内给你找回一条龙来。”

黛玉身子轻颤,那是龙,传说中的龙,从没有人见过的龙,莫说是十五日,便是十五年,没那份机缘也是不可能的。

水靖对齐胜道:“去叫回沐儿和孙医正吧,如今既有了这个法子,他们很不必再去翻那些旧本子,一起寻龙才是正事。”

刘胜答应一声便去了。不多时水沐和孙医正便赶了回来,水沐一见黛玉满脸上泪,便冲来抱住她道:“玉儿,不哭,我能找到龙!”

“什么?”数道惊喜的声音齐齐响起,水靖,孙医正,柳依,雪霏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水沐,好象他是天外来客。

“沐哥哥!”黛玉哭着扑入水沐怀中,可怜兮兮的问道:“你真的能找到龙么?”

“玉儿,不哭了,沐哥哥这就去找龙,你乖乖在家里照顾好恩师,最迟七天,我一定回来的。”水沐手忙脚乱的给黛玉擦泪,他最见不得黛玉哭,黛玉一哭,他的一颗心便好似碎了一般的疼。

黛玉扬起头,含泪的双眼盯着水沐,看到他眼中的保证,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玉儿等沐哥哥回来。”

“沐儿,你要去哪里找龙?”水清从外面走了进来,闻言大声问道。

水沐面上顿现为难之色,当日在运河里,他听到那尾乌鱼对他说过,蒙他点化成龙,只要找到乌龙,以他那么大的身体,只要三碗热血,应该不是难事。只是这事情太过诡异,他无法向别人解释。

黛玉见水沐语塞,急得哭道:“沐哥哥,你在骗我,你根本不知道那里有龙!”

水沐可受不了这个,便拉着黛玉到了一旁,在她耳旁低语几句。黛玉听了顿时破涕为笑,拉着水沐的手道:“沐哥哥,真得能找到么?”

水沐点头道:“能。”

黛玉再不怀疑,走到水靖水清面前,坚定的说道:“沐哥哥一定能带回一条龙的。”

水靖无言的点了点头,他尽知水沐与众不同,是极有造化的,如今他既然这么笃定,那必是有了万全之策。

水清心挂幼弟,不放心年前说道:“沐儿,你一个人去寻龙风险太大,大哥陪你一起去。”

水沐摇了摇头道:“大哥,皇上不能总在这里,如偏天色已晚,皇上很应该回宫了,我怕有宵小之徒趁乱对林府不利,还想请大哥在林府住上几日,确保万无一失。”

“放心吧,林家有我,任何也不动不了。”一道浑厚的声音陡然响起,黛玉听了带泪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扑出去道:“大伯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啸海,他得了水清急报,一日之间狂奔数千里,生生累死三匹汗血宝马,终于在入夜之前赶到京城。

抱起黛玉,用脏不拉叽的手给她擦擦泪,林啸海柔声说道:“玉儿不怕,有大伯伯呢。”黛玉点了点头,也不嫌林啸海身上脏,搂着他的脖子轻道:“大伯伯,爹爹好可怜。”

林啸海抱着黛玉进了门,对水靖水清点点头,水靖水清都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孙医正不知道,他好奇的看着林啸海,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你是谁?”

林啸海暂时不去理会孙医正,只对水沐道:“你要小心,速去速回。”

水沐点点头,有爹爹在,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下深深看了黛玉一眼,便转身出门。

林啸海这才对孙医正道:“在下是如海的远房堂兄。”

孙医正皱起眉头,他与林如海相交多年,可从不曾听他说起过什么远房堂兄。林家一向子嗣单薄,若是有这样一个堂兄,他没道理不知道。

林啸海也不管孙医正如何想,只对黛玉道:“玉儿,领我去看看你爹爹。”然后看了一眼不靖,那意思很明确,“你该回宫了。”

水靖摸摸鼻子,对齐胜道:“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宫吧。”水清孙医正躬送水靖离开,林啸海则同黛玉一道看如海去了。

如海面色淡黄,神情安宁,沉沉的睡着,好似要把这一生缺的觉全补回来。黛玉见爹爹这样,心中极为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雪雁忙给黛玉擦泪,轻声道:“姑娘快别哭了,回头老爷知道小姐这么伤心,也会很难过的。”

林啸海看看如海,心中暗道:师弟,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人对你下的蛊,我都不会轻饶了他。不要担心玉儿,我和沐儿会好好照顾他的。你累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一日好漫长,如海中蛊的消息不知怎么的竟然刹那间在京城传开了,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竟没一个不知道的。因想着这是清婉公主的父亲,大晚上的,林府外竟然排起长长的车轿队伍,全都是来探望如海,讨好黛玉的。

雪霏站在林府大门前,脆声道:“公主命奴婢拜谢诸位大人,我们老爷染病在身,公主要床前尽孝,不能招呼诸位大人,请诸位大人先行回去,等老爷病愈自当拜谢。”

那些官员们见林家关门拒客,也都识趣的离开了,只有贾家大老爷贾赦,一双色眼在雪霏身上扫个不停,腆着肚子叫道:“不见他们,总是要见见我这个舅老爷吧!小丫头,速去告诉公主,说是她的大舅舅来了,娘舅大过天,让她速速来接。”

见贾赦色迷迷的打量自己,雪霏气得小脸通红,只恨自己没有柳依那么好的身手,能痛打这个猪头一顿。只冷冷道:“公主有令,任何人不见,贾大老爷要抗命不成。”

贾赦囔道:“凭是谁,也不能六亲不认,我是公主的娘舅,她一个外甥女儿还能不识礻数。”

雪霏恼道:“贾大老爷,先国后家,论国礼,你当在这里跪求公主接见,公主若是肯宣你,你才能觐见。”说完转身回府,将大门重重关起,再不理贾赦。

贾赦却在那里不依不饶,闹腾着一点要进府探望如海。水清在府里听了,眉头拧起,他早就看这尸位素餐的色鬼不顺眼了,如今还这般来闹,便悄悄儿去换了夜行衣,用黑布蒙了脸,又叫了一个俊俏小扮成女儿家,从林府门里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那老色鬼的眼神立时直了,直勾勾的盯着小厮不盈一握的小腰,身子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小厮拐进巷子,贾赦一脸狞笑的跟上去,刚被林家那小丫头撩起火来,这会儿便有个泻火的送上门来…贾赦意淫着跟进巷子,刚开口叫了一声小美人儿,一个硕大拳头便迎面打来,紧接着,那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到贾赦身上,直打得他哭爹喊娘叫个不停。等贾赦的下人赶了过来,只见巷子里那有旁人,只有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贾赦如一团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这下子贾赦再不能在林府门吵闹了,一众家人忙抬了贾赦连夜送到医馆去,看还能不能救回他那条老命。

三天过去了,黛玉虽然极相信水沐,可也有些坐不住,只焦急的在如海房中走来走去,面上的泪从没干过。众人除了无力的安慰黛玉,别的也不能做什么。林啸海和水清要随时保持警惕,这三天来被丢出林府的各路探子不知有多少,只是黛玉一心在自己父亲身上,不曾察觉罢了。

“玉儿,我回来了!”水沐那极疲惫的声音在黛玉耳旁响起,黛玉狂喜着冲出门,看到水沐她却愣住了,水沐只一个人站在那里,压根儿没有龙的影子。

水沐知道黛玉的想法,上前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我弄到龙血了。”

黛玉喜道:“真的,龙血在哪里?”

水沐却卖起了关子,轻松的说道:“玉儿你别着急,等我给恩师解了蛊毒再慢慢和你说,这话一句两句也说不完。”

黛玉点点头,她总是相信水沐的。林啸海水靖孙医正紫叶他们闻声都跑了出来,见水沐两手空空,皆有面有失望之色。

水沐却大声道:“我得到龙血了,现在就可以给恩师解毒。”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孙医正和紫叶上前齐声道:“龙血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水沐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就去解蛊毒,但是你们都不能在场,只有让我一个人在恩师房间才行。”

紫叶面露失望之色,孙医正却道:“紫叶,把五行丹的解药给王爷。”

紫叶解下白色丝袋,取出一枚乌油黑亮的药丸,闷声道:“放到老爷口中就行了。”

水沐点了点头,大步进门,反身将门栓死,将窗户关上。他来到如海床前,将药丸塞到如海口中,如海刚一睁眼,水沐出手如电,封住如海的几处大穴,如海这会儿除了张口喘气,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水沐拔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一股滚烫的,略带暗金色的殷红鲜血便落入如海口中。鲜血入腹,如海身上陡然射出万道金光,一只六翅金蚕痛苦的翻滚着,被这金光弹出如海身体,哀嚎一声便化为灰烬…

上卷人间岁月 051遭反噬夫妻起纷争得仙缘如海振雄风忠顺王府的地下秘室里,那干瘦苗人老者怪叫一声,在寒玉床上痛苦的翻滚起来,只见他周身皮肤寸寸爆裂,紫黑的血如喷泉一般喷出,喷得满室皆是,直喷了一柱香的工夫,老者的身体一点点萎缩,整个人变成一堆灰黑色灰烬,秘室里只余下一股焦臭之气。

忠顺王进来,只见了那一堆灰烬,他暴怒的大吼一声,转身冲出秘室,直冲到忠顺王妃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大吼道:“都滚出去。”

忠顺王妃的侍女们吓得浑身哆嗦,忠顺王妃轻道:“你们先下去吧,王爷有话与我说。”

侍女们擦着墙角退了出去,忠顺王猛的摔上房门,欺近王妃,怒道:“你敢和我做对!”

忠顺王妃淡定的坐了下来,轻声道:“不知王爷为了何事如此生气,妾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爷数月也不来我房中一趟,我如何能与王爷做对?

忠顺王怒道:“你少扯这个,你胆敢坏本王的大事,害了百道洞主。”

忠顺王妃闻言极为吃惊,恨恨的看着忠顺王道:“你请了百道贼子?你知道百道贼子害了我外公一家,你还请他…”

“少说废话,你只说,是不是你害死百道洞主!”忠顺王冲着王妃怒吼。他听百道说过金蚕王蛊是不可能被解开的,当他看到百道化为灰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王妃对百道下了手。

“哈哈哈哈…死的好!就是我杀的,百道贼子死有余辜,我总算是为外公一家七十六口报了这血海深仇。左常,当你甜言蜜语,骗我说会为我外公一家报仇,我才嫁与你,如今你出尔反尔,我为何不能亲自报仇!”王妃大笑,眼中飞落几颗泪珠。

“贱人!”忠顺王一掌将王妃劈倒在地,颠狂的大吼道:“你坏了本王的大事。”

忠顺王妃原也是极硬的性子,翻身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痕,大声道:“你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偷偷摸摸害人罢了!”

忠顺王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对着王妃便一通拳打脚踢,忠顺王妃本就有苗人血统,那股子野性迸发出来,竟是毫不相让,与忠顺王对打起来。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力气要差了好多,不多时便被忠顺王占了上风,王妃心一横,眼一闭,暗道:“罢了,就被他打死算了。”

那知忠顺王妃见王妃此时的表情与当日两人初见时一般,是那么凄婉绝望,那么动人,当年两个人的甜密一幕幕涌上心头,这拳无论如v何也打不下去了,他松拳为掌,抚上王妃的嘴角,轻轻擦去那触目惊心的血痕,叹道:“菲儿,你知道我的心思,这又是何苦。”

忠顺王妃闭着眼,泪水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若是无爱,又何来的恨。当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脸上挂着爽朗笑容的英武少年,一直刻在她的心上“王爷!”王妃心头一阵委屈,扑入左常怀中,大哭了起来。左常轻拍拍着王妃的背,两个人好似回到从前一般,左常温柔的唤道:“菲儿!”

就这么相拥而坐,左常和王妃两个人都忘了时间。直到长史吴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爷,小的有要事禀报。”吴明在外面高声说道。

忠顺王把王妃扶起来,看着她面上的伤痕,眼中掠过一丝歉意,轻道:“菲儿,我…”

王妃轻轻摇头,柔声道:“我没事,你去忙吧。”

左常重重抱一抱王妃,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菲儿,晚上等我。”

王妃脸上一红,将左常轻轻推开,点了点头,那一抹如少女一般的娇羞让左常看了,心襟摇动,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错失了好多。

出了房门,左常对外面的侍女道:“好生伺候王妃。”

吴明正站在廊下,听了这话不禁感到诧异,素来王爷对王妃是极冷-淡的,如何这会儿竟这么体贴起来。

“有何事求见本王?”忠顺王沉声问道。

“回王爷,方才林府外的侍卫都撤了,林家人看上去喜气盈盈,只怕是林大人好了。”

忠顺王嗯了一声,在他看到百道洞主化为灰烬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寄主已死,本命蛊虫也无独活之理。这林如海的命可真好,这样的都害不死他,难道他真的有天命护着不成?“你下去吧,着人继续严密监视林府,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吴明见忠顺王并无惊讶之色,心中很觉得奇怪,可也不敢多问,只答应一声便下去了。

忠顺王自去了书房里,他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走。林如海在江南不过六年时间,竟将盐税全数收入国库,自家银钱上吃紧不了少。如今他既离开江南,很应该在江南重新安插些官员。只恨那林如海竟将自己的亲信尽数除了,偏生又除得那般光明正大,自己想寻个不是都寻不出来。如今再行招募人才却是当务之急。小皇帝如今心思也深,竟让林如海来主持今科春闱。不行,不能让他把人才都收拢了去,一定要想个法子,至少要让自己的人做上副主考。

且不说忠顺王如何行动,只说那林府里,所有的人都欢天喜地,黛玉更是喜得无以复加,只偎着如海,再是一步都不肯离开的。

水沐因失血不少,神情很有些委顿,他只坐在一旁运息调理,看着黛玉那喜气盈盈的小脸,水沐觉得那怕是这一身的血都用尽了,他也是情愿的。

众人围坐在如海房中,见如海神彩熠熠,头上半白之发尽数转黑,平空里竟年轻了十岁不止。不由的大为惊奇。孙医正更是缠着水沐,非要看一看龙血。

水靖则对于水沐见到的龙极为感兴趣,他自持身份,不能如孙医正那样纠缠水沐,可一双眼也是热切的盯着水沐,只盼着能见一见传说中的龙。

水沐无奈,只得道:“当日皇爷爷带我游历之时,曾救过一条龙,如今借了这点旧情,它才给了我三碗龙血,这恩报完,它再也不会见人类的。”

水靖极为失望,沮丧的问道:“这龙是什么样子?”

水沐道:“就是皇上素日里看到的龙形,想必是以前有人见过,便画了下来,当真是一点都不差的。”

孙医正不死心的问道:“难道一点点都没剩下?那怕只有一滴也行。”

水沐摇头笑道:“一滴都没剩。全在恩师腹中。”

孙医正火辣辣的目光直盯着如海,似是要对他行放血之术一般,黛玉双臂张开护着父亲,生气的叫道:“孙伯伯,不许你打爹爹的主意。”那小模样与其说是凶悍还不如说是娇嗔,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孙医正细看如海的气色,又细细把了脉,笑道:“如海你可真是因祸得福,自此便能百病不生长命百岁啦。”

如海淡淡道:“要活那么长做甚,我只要看着玉儿长大成家,便能安心去见敏儿了。”他心念爱妻,长命百岁于他,并不是福气,而是一种折磨。

如海话音刚落,水沐便听到一个低低哭泣的声音,他四下里一看,却什么都没发现。两次到如海房中,两次听到这种声音,水沐便上了心,暗想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大家笑语连连,都极开心的。正在此时,便听下人来报,说是贾府里的老太太听说如海重病,特意上门来探望于他。

如海的面色沉了下来,黛玉撅起小嘴道:“真真是没完没了,她们又来做甚!”

孙医正不屑的说道:“那一家子就没一个心善的,这会儿说是探望,只怕是为了打探如海的消息的。如海,你莫理她们,你可知道,当年就是那贾府里的人害了弟妹的孩子。”

如海身子陡然一震,瞪着孙医正道:“你说什么?是她们害了我们的孩儿?”

孙医正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查了十几年,才将目标锁定在贾府里大老爷,二太太和老太太身上。可到底是那一个,我还没查出来。”说到这里,孙医正声音低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如海和过世的贾敏。

如海听了这话,眼中蓄泪,黯然道:“孙兄高义,如海无以为报,玉儿,去给孙伯伯磕三个头,替爹爹娘亲谢谢孙伯伯。”

黛玉乖巧的在拜垫上跪下,孙医正忙要拦,如海高声道:“沐儿!”水沐知其意,飞快出手制住孙医正,孙医正只好受了黛玉三个头,水沐方解开他的穴道。

“如海,你这是何必,你的事便是为兄的事,那里要玉儿拜我。”孙医正一面扶起黛玉,心疼的给黛玉揉着膝盖,一面埋怨道。

如海却道:“当拜,这一拜只当是玉儿替她苦命的哥哥谢你。”又转头对紫叶道:“紫叶,你去将那老太太请到偏厅里去,玉儿,你去换了全套公主服饰,过会儿爹爹许会派人叫你过去,我倒要查清楚,是那一个如此狠毒,竟去害一个无辜的孩儿。”

见如海眉间尽是从没见过的狠厉,水靖等人知道,这素来最温和的人一但动了雷霆之怒,那贾家自此再无安生日子。

“靖儿,恩师求你一事。”等黛玉走出以,如海看向水靖沉声道。虽然用了求字,可如海的神色极为紧毅,大有水靖非答应不可之意。

水靖眼中放出异彩,这才是他的恩师,一如当年求学于如海时一样,上前一步躬身道:“恩师只管吩咐,学生全力去办。”

如海冷声道:“我知那贾元春腹中不是你的骨肉,但我要你升了她的位份,赐她明年正月初一回府省亲。”

水靖先是一楞,继而笑道:“好,就依恩师。且先便宜那贾元春几日。

如海又对林啸海道:“堂兄,从今日里,在薛家所有的店铺对面开店,不求赚钱,只要挤得他们开不下去就行。薛家做什么生意,咱们就抢他什么生意。敢生害我玉儿之心,她们纵是百死也不能赎我心中之恨。”

林啸海欣慰的笑了,点头道:“你放心。”

如海又对水沐道:“我虽在江南把忠顺府里的爪牙尽数清除,可那都是细枝末节,并不曾动了忠顺府的元气,此番春闱,忠顺王定是要打主意的,我要你盯死了忠顺府及一切与忠顺府来往的人。”

水沐点点头,言道:“是。”

如海又对水清和声道:“清儿,你的妻子有孕在身,你当多陪陪她,快回府去吧,莫让她为你担心。”

水清却道:“世叔这话就见外了,丽儿有母亲照看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倒是帮世叔做事是正经。”

如海摇摇头道:“不必了,当年我若是多陪陪敏儿,也不至于到今日才知真相,清儿,你去吧。”

水清执意不肯,林啸海便道:“那王家经管着与海外西域交易之事,素闻水爵爷在海外极有威名,不若就在此处下手,断了王家的来源。”

如海忙道:“不可,清儿妻子有孕,怎能让他长途奔波。”如海经贾敏流产一事后,但凡遇事,总是以孕妇为重,其他的什么都能往后放的。

水清却道:“世叔放心,丽儿她们那里原就有风俗,女儿的第一个孩子要在娘家生才好。丽儿念着我们的规矩,一直也没提这事,如今刚好送她回娘家去。大事要紧,清儿不能为了儿女之事误了正事。”

见水清坚持,如海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郑重道:“清儿,万事以你妻子的身子为重。”见水清点头应了,如海才答应下来。

一时商议罢了,众人纷纷离开林府。如海看向偏厅的方向,眼神清冷。看了一会儿,才对一旁伺候的春纤道:“更衣。”

春纤取过一套天青色绣劲竹的袍子,如海看了一眼,却道:“这是敏儿亲手做的,今天不穿这套,只将那套玄青的拿来就行。”春纤伺候如海穿戴了,虽然见惯了如海,春纤心中也不由得再次叹道:“老爷的人材,满京城里再找不出一个能比的上。”

如海自去了偏厅,贾老太太正坐在客座上用茶,只看那微抖的手,便也知她正心绪不宁。

如海快步进门,淡然道:“未知老岳母驾临,小婿有失远迎,真真罪过。”这话听上去亲热,可语气却极冷。

贾母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如海怎么竟和当年离京里一模一样,竟不曾老了半分。不对,他何止未老,竟然还年轻了许多,那飞扬的神彩也与当年不同,怎么象是换了一个人?

贾母自然不知道,如海福缘深厚,饮了祖龙之血,虽然水沐身体里的祖龙精气还未苏醒,可只那不到千万分之一的精血也能让如海彻底改变。他原来的身体其实已近油尽灯枯,不过是凭意志强撑着。中蛊之后,十分生机已绝了七分,若是饮了寻常龙血,自然能解蛊毒,可身子到底是亏了,也活不过几年去。而水沐的祖龙之精却不同,非但能解蛊,还为如海伐毛洗髓,彻底改变了如海的体质。如海紫府里已存了一丝仙机,异日修仙,必将得成大道。同时,因祖龙的性子极清冷高傲,所以如海的性格也有所改变,不再是以前的温文,行事也带了几分清冷绝决。

“姑爷这一向可好?”贾母一时摸不着深浅,试探的问道。

“托岳母的福,小婿尚好。”如海的话很淡,含着一丝讽意,却让贾母一怔,这人真的是自己那个温文而雅的女婿么?怎么不象。

如海在主位上坐下,丫环送上茶来,如海端起盖碗,用杯盖撇了撇浮茶,小啜一口,然后端起微微往外一送,再放回桌上。贾母见了这个动作,面上便有几分挂不住。官面上的人都知道,这分明是端茶送客之意。只是这贾母还什么都没打探的,如何能甘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