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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李公公带人来摆了膳,看着元春用了,只道一声元贵人安罢吧,便领着人出去了。

元春只楞楞的看着烛火发呆,好半天才道:“我要睡了。”抱琴只得服侍着元春洗漱了,打发她上了床,自己便去了外间上夜。如今元春身边也不敢留其他的人,竟是事事都得由她来做的。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摸到凤藻宫,但见着黑影极熟悉宫里的地形,轻巧的避过宫里的侍卫,悄悄潜进了元春的寝室。

那黑影将外间的抱琴打晕,用核桃塞了口,又五花大绑起来,拎着她进了元春的房间。

元春身怀有孕,睡得自然不踏实,恍忽看见有人在帐子外面,她还以为是抱琴,便坐起身来叫道:“抱琴,倒杯茶来。”

帐幔蓦得被撩开,架子上的烛光刺入元春的眼中,元春迷迷糊糊的骂道:“死丫头,做什么?”声音未落,元春只觉得肩上一沉,一股寒气从颈子上透了过来,她吓得张大眼睛,这才看清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蒙面人手持寒光闪闪的钢刀,正压着她的肩,横在脖子上。

“你…你…你是谁?”元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颤声问道。

那人右手持刀,左手上拿了个铁核桃,他左手在元春胸前一撞,元春吃疼,“啊”的一声想要叫出来,却被那蒙面人飞速的塞进铁核桃,再也叫不出来了。

将元春也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她在地上跪倒,这蒙面人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黑漆牌位,轻轻的放到桌上,才开口轻声道:“小瑶,你英灵不远,且看哥哥给你报仇。”

元春大惊,一双眼里满是恐惧,她知道这人是谁了。她就是被自己逼死的小瑶的亲哥哥,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小瑶是自己逼死的。不由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用眼睛看着那蒙面人,双泪直流。蒙面人转过身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开口道:“我来问你,你只点头或摇头。”

元春忙拼命点头,口虽不能言,可眼里流露出楚楚动人的哀求却极勾人,任是个男子看了,都会动心。

小瑶的哥哥极怒,反手便是一个耳光,只打得元春耳朵嗡嗡直响,他冷声道:“收起你这狐媚子的表情。”

“是你打碎了太后的青玉观音?”小瑶的哥哥沉声问道。

元春忙摇头,小瑶哥哥抬腿便是一脚,正踢到元春的小腹上,元春肚子一阵巨痛,一阵阵收紧的感觉传来,元春只觉得腿间温热一片,脸上顿时变颜色,这…这是要小产。

小瑶哥哥可不管这些,又问道:“是你打碎了太后的青玉观音?”元春蜷着身子,吃力的点点头。

小瑶哥哥又道:“小瑶看见了?”元春又点点头。

恨得钢牙紧咬,小瑶哥哥又道:“你逼着小瑶承认是她打碎青玉观音,还用我的性命前程威胁她,逼她写下认罪书,再逼她自杀,是不是!”小瑶哥哥几近颠狂的将元春提起来,恨声问道。

元春这会儿肚子疼得已经不行了,她慌乱的点着头,直想哀求小瑶哥哥把自己放到床上去,动了胎气,这孩子还不知能不能保住,这可是她最后的护身符。只是口里堵着铁核桃,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很好。”小瑶哥哥将元春往地上一摔,元春的身子重重砸到地上,虽然有地毯,仍是摔得不轻,元春只觉得那股温热的东西流得更快了,肚子更是一直坠疼着。

将抱琴打醒,小瑶哥哥又道:“那一日,是你把小瑶拖到房中的。”3

抱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瑶哥哥捏着抱琴的腕子,二指一错,抱琴便疼的眼泪横流,这分筋错骨手便是个健壮的男人都吃不消,更不必说抱琴这从没受过苦的头等大丫环。

“是也不是?”小瑶哥哥从牙逢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阴冷的如地狱来客。

抱琴流着泪点点头,小瑶哥哥把元春和抱琴拎到小瑶的灵位前,抱琴倒是机灵,忙重重的磕下头去,元春疼得连跪都跪不稳,如何还能磕头,小瑶哥哥便在她后腰又补了一脚,元春只觉得眼前一黑,向前仆倒在地上。

小瑶哥哥看看元春身底下的血,冷冷道:“我今日不杀你们,那太便宜你们了,没保住皇嗣,我看今后你们还怎么在宫里渡日,你们只管对别人说这是我全做的,没关系,只要有人相信。你们听好了,你们这两条狗命是我的,我爱什么时候来取便什么时候来取,我不来取,便给我好生留着…”说完便扬长而去。

068贾元春沦落为奴仆贾探春修身为高飞

元春疼的直看向抱琴,可口中被塞了铁核桃,又说不出话来,抱琴此时心念百转,脸色亦是变了数 变,到底要怎么办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权衡了半天,她终于定下心来,冲着元春点点头,强撑着挪到 床边上,就着方方正正的床腿棱角,费了老半天的事才将手上的粗麻绳子磨断。取出口中的铁核桃,抱 琴忙到元春的身边,将她扶起来,先给她解开绳子,元春忙拿出口中的铁核桃,哀哀呼痛,直叫着让抱 琴去传太医。

抱琴也不说话,只吃力的将元春扶回床上,又就着盆里的残水给元春胡乱洗去脸上的血迹,才淡淡 问道:“娘娘,可怎么同太医说呢?说有人来行刺,娘娘才动了胎气?”

元春捧着肚子,哀声急道:“不管怎么说,先传太医来救龙子要紧。”

抱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道:“守护娘娘不力,奴婢可是死罪呢。还求娘娘先救奴婢一救,奴婢 才有胆子去请太医。”

元春难以置信的瞪着抱琴,想不到此时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抱琴却毫不在意,仍是淡淡道:“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是奴婢从娘娘身上学到的,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娘娘替奴婢担待了,奴婢才敢去 请太医。”

元春只得点头道:“好,我…啊…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去…啊…”这时她的 肚子疼得一阵紧似一阵,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抱琴见元春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估计自己又拖了这么久,这孩子再是活不成的,才将房子收拾了, 出了元春寝室,小跑几步,到了仪兰殿大门口佯做焦急的对侍卫叫道:“娘娘不好了,怕是要小产,速 去传太医。”

侍卫一听这话,忙飞奔去传太医,又有太侍跑去禀报给李公公。李公公原正睡着,这一吓便惊得什 么磕睡都没有了,只抓了衣裳便向仪兰殿跑去。到了仪兰殿内,远远得便听到元春的呼号之声,李公公 慌道:“白日里还好好的,如何就这样了?这可怎生是好…”

正问着,太医也衣冠不正的跑了来,显见也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李公公一把抓住太医道:“快‘…快去看看…务必要住龙子…”

太医也顾不得什么忌讳,忙奔进元春寝室,一进屋子,那浓浓血腥气便扑鼻而来,太医心里一沉, 这样重的血气,只怕…元春蜷在床上只抱着肚子哭喊,太医过去一看,心中着慌,再一把脉,顿时摇头,起身说道:“叫 接生嬷嬷来吧。”

说完便离开床前,自去开方子。李公公一听这话,心凉半截。忙打发人去叫接生嬷嬷,他则亲自去 了太后宫中禀报这一切。

太后一听说元春小产,也顾不上责怪李公公,带了人直奔凤藻宫仪兰殿。太医见了太后,忙跪下道 :“回太后,下官无能,元贵人腹中的龙子已是气息微弱,只怕不行了。”

太后眼前一黑,身子一摇,险些儿摔倒了,李公公抢上前扶住她,轻道:“娘娘,您千万保证凤体 。”

太后四下一看,见周围并无外人,全是李公公安排的自己人,便冷声道:“小龙子只要有一口气, 就要把他平安接到世上。”

太医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忙道:“元贵人是头胎,只怕…”

太后冷声打断太医的话道:“你去开付吊命的药,命人速速煎来给元贵人灌下,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叫陈嬷嬷来就行。”陈嬷嬷是宫里专管接生的老手,再难生的孩子,她也有本事给掏出来,只是母亲 还能不能活着,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是以非到特殊时候,是不会让她出手的。

太医忙应了自出去开药。虽然他原和贾府关系不错,但现在的贾府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结交之处了, 因此他也只照着太后的话开了药,其他的也不管少时陈嬷嬷来了,太后只说道:“其他的不必顾虑,务必保下小龙子。

陈嬷嬷点了点头,只净手入房。太后在院子里合什祈祷,只求小龙子平安。可叹她到现在也不知道 ,那元春腹中的,不过是个野种罢了。宫里除了她,再没有一个人愿意这孩子生出来。

元春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陈嬷嬷上前一摸她的肚子,便知道今日这差事不好办。小龙子的胎动几 乎没有了,只怕已死在母腹之中。再看元春流出的血,竟然是紫中带黑,陈嬷嬷心里明白了,这元春早 被人下了密药,这孩子再不可能活着的。可太后之命不能不听,当下先救醒元春,又给元春灌了吊命的 独参汤,只说她早产,让她用足力气生。元春好歹回复些力气,她不知腹中胎儿已没有救了,还拼命照 着陈嬷嬷的话去做。可这毕竟是头胎,又不是瓜熟蒂落,哪里就能生下的,折腾了好一阵子,陈嬷嬷一 看不行,便将所有的接生婆和丫环都赶出去,从袖中抽出一只乌油亮长不到两尺的擀面杖,竟从元春胸 前往下赶,元春惨叫一声,再次昏死过去。

只见元春身下血流如注,擀了多时,元春蓦得尖叫一声,身子一松,一团血肉便被陈嬷嬷生生挤了 出来。(以上纯属虚构,诸位看官切勿当真)陈嬷嬷再也顾不上元春,抢上前抱起那团血肉,用帕子一擦,只见那婴儿面色青紫,脐带将颈子紧 紧缠着,显然早已经死了。陈嬷嬷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孩子是死的。

这时李公公得了太后之命,正在门外叫道:“陈嬷嬷,可生下来了?”

陈嬷嬷咬咬牙,慌忙道:“生了。”

太后大喜,急切的问道:“可是个男孩?”

陈嬷嬷将孩子放到元春身边,打开门直挺挺跪倒在太后面前,哀求道:“奴婢无能,小皇子在母腹 之中已经归天了。”

太后一听这话,眼一翻便撅了过去,这孩子是她殷殷盼望的,如今怎么就死在母腹之中。李公忙命 人将太后抬到凤藻宫寝殿,又是命人去禀报皇上皇后又是请太医的。而元春这里,却是没有人再问一声 。

元春缓缓醒来,只觉得凉风送来满鼻子的血腥之气,她伸手一摸自己的肚子,肚子平坦如初,元春 忙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室清冷。

听得元春生下一个死孩子,皇上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这正是他要的结果,皇后听了太监的禀报, 还以为是抱琴做下的,心中正想着,如何生个法子不落痕迹的除了抱琴,这事便再没人知晓内情了。这 帝后二人一向离心,今日却难得在元春生子的事情上第一次取得一致。

可太后晕倒在凤藻宫里,皇上皇后两人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会都要赶到凤藻宫去。等他们二人 赶到之时,太医已将太后救醒了过来,太后哭道:“好好一个男胎,怎么就死了…”

水靖忙躬身道:“母后放心,这事儿臣一定彻查到底,给母后一个交代皇后在一旁也道:“母后,儿臣总管内宫诸事,这事儿臣责无旁贷,定然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见帝后二人如此一致,倒有些惊讶,只是想起夭亡的皇嗣,太后悲从中来,又是大哭不已。皇 上和皇后以及众太监宫女也只能陪着抹眼泪,不管有或没有。

元春躺在床上,虚弱的叫道:“来人…来人…”叫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元春手胡乱一 划啦,将一个瓷枕碰到地上,咣铛一声巨响,这才惊动了凤藻宫里的诸人。皇后想起元春,便问道:“ 这元贵人如今怎么样了?”

满室之中,竟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皇后这个问题,皇后不由心中暗喜,只是面上仍关切的说道:“纵 然孩子没了,这元贵人总也算是为皇上孕育过皇嗣,总不能让人说皇家凉薄。”

太后怒道:“哼,金奴银婢的供着她,她还不能保住孩子…”

皇上却淡淡道:“后宫之事本由皇后负责,这贾元春便由皇后处置吧。

太后点了点头,她原就不在意那贾元春,要的不过是孩子罢了。皇后心中暗笑,忙躬身应道:“是 ,臣妾遵旨。”

皇上又对太后道:“母后,这里血光重,您还是移驾回宫吧。”

太后疲惫的点头,李公公忙过来递上胳膊,太后扶了缓步出门,上了版舆回宫去了。

恭送太后离开,皇后对皇上道:“万岁,这天色不早,不如臣妾伺候您歇了,这元贵人之事臣妾定 会妥当的处理,再不让皇上为难的。”

水靖嗯了一声,皇后喜不自胜,只吩咐留下一个女官先照应着元贵人,自己则带了一大帮太监宫女 ,拥着水靖回坤宁宫去了。水靖去了坤宁宫,皇后亲手伺候着他洗漱过了,宽了龙袍,换上明黄软缎寝 衣,皇后只是转身去放个衣服,再转回头时,水靖已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皇后也不知他是真睡假睡, 只得坐床边,痴痴的看着皇上,她忽然发现,自己进宫以来,这竟是第一次细细端详皇上…次日一早,元春躺在床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坤宁宫里来人传下皇后的凤谕,言道:“元贵人身怀 龙嗣,不知自重,以致皇嗣夭亡,今贬为浣衣处女奴…”元春已无力哭喊,眼泪默默的顺着面颊 滑下来,自知道孩子死的那一刻起,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想来皇后也是觉得直接赐死太便宜自己 了,去浣衣处,那些恶妇还不定要怎么折磨自己。

两个身强力壮宫女上前拖着元春,把她扯下床,便拖到浣衣处去了,自此,元春便如永坠地狱,日 日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

也不知是谁在她的饭里加了药,她那原本破败不堪的身子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虽说是落了下一 身的月子病,可到底活了下去。元春心中正暗自庆幸,却听到有人在外面高喊,“贾元春,出来拜见新 来的大人。”

元春钻出破旧的小房子,抬头一看,楞住了,那所谓新来的浣衣处管事竟然是抱琴。

元春喜道:“抱琴,是…”话没说完,便被人扇了一记耳光,那人怒喝道:“凭你也配叫姑 姑的名字,找死。”

抱琴冷冷看着元春,一句话都不说,只看着元春挨打。打得元春遍体鳞伤,抱琴才道:“罢了,今 儿先放了她吧。”

入夜,元春疼的睡不着觉,忽听有人踢开她的门,抱琴鼻青脸肿的被丢了进来,紧接着,那永刻在 元春心中的恶魔,小瑶的哥哥又走了进来,他只冷冷道:“别以为到了这里你们俩个就算太平了,我说 过,要让你们生不如死。”说完便用分筋错骨手将元春抱琴的关节全下了,只看着这两人疼了足足一个 时辰,才又接了回去,他对抱琴冷声道:“天亮之后安排贾元春洗十桶衣服,洗不完不许吃饭。”说完 便扬长而去。自此,小瑶哥哥每隔几天便来折磨元春抱琴一次,真正让这二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元春小产的消息传到贾府,贾母除了痛哭一场,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贾政虽然心疼女儿,可他如今 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又能怎么样。这母子二人只叹惜着不能借元春产下龙子之机让贾家再次振兴起来, 却没人去真心关心元春如今怎么样了。

宝玉自王氏被砍头后,便被贾政严严的拘了起来,每日念多少书写多少字作几篇文章都有极严格的 要求,做不到便不许吃饭睡觉。贾母虽然看着心疼,可也知道这二房里要想翻身,就只有靠宝玉从科举 上进身了,因此只苦苦的劝着宝玉,又许了好多好处,见实在不行又将黛玉搬出来,只哄着宝玉道:“ 只要好生读书考上进士,就把黛玉许给他。”可怜的宝玉如同被蒙了眼的驴,只想着那永远不可能得到 的胡萝卜,却也真的用心读起书来。

而探春自经历了王氏被砍头,赵姨娘和贾环不知所踪后,整个人都变了,她变得沉静,那曾经飞扬 的神彩全都化为内敛,只是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甘心的光,贾家现在没有人能看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除了贾母。贾母自此越发看重探春,只将她一个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着。没有谁知道贾母教了探 春些什么,只是看着探春一天比一天有气质,渐渐的,探春,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也有了不输王侯千 金的风度气质,贾母更中不惜千金,为探春请了最有名的先生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探春本就聪明 ,只要先生一点拔,便是极通的,几乎每一位先生对探春都是赞不绝口。这给了贾母更多的希望,她日 日殷殷的期待着,想关有一天贾探春可以飞上枝头,将贾家再次带入无限荣光之中。

贾政,自削职为民之后,便如老了二十岁,他哪里也不去,只是看着宝玉读书,身边虽还有个周姨 娘,可贾母嫌她出身太差,也不愿将她扶正,只想着给贾政续娶一房妻室,只是如今贾政这样子,又能 娶到什么好的,因而也只能不上不下的吊着了。

贾府大房里却安宁的多,刑夫人只带着贾琏凤姐好好过日子,贾琏因见仕途上也没有什么发展,索 性拿了些钱去盘了家铺子,贾琏也是心细胆大之人,没过多久便把铺子开得有声有色,刑夫人凤姐每日 只带着吉儿,除了给贾母请个安,便哪里也不去,把家理得妥妥贴贴,贾琏一回家便有老母在堂,娇妻 美妾在旁,幼子绕膝,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舒心。

凤姐见贾母对探春悉心栽培,知道贾母不死心,还想着贾家再次复起,又怕贾母把主意打到黛玉身 上,便悄悄儿给林府里送了个信,将贾母如今的动态一一告诉了去。如海知道凤姐的一片心意,便也命 人多关照贾琏的铺子,是以林家和贾家大房里,还保持着不错的关系。这些贾母自是心知肚明,可她想 着能和林家保持关系,竟还乐见得凤姐这么做。过上些日子,她还有意带点幌子出来,好让凤姐有东西 可以告诉林家。

黛玉如今只在家里读书,弹琴,作诗,下棋,逗弄小如意,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水沐更是时不 时的忙里偷闲,陪黛玉四处游玩解解闷子,虽然左昊还是会不死心的上门来,可黛玉总有理由推了不见 他,左昊也无可奈何,因此黛玉的日子过得也算得上安宁。

那忠顺王府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停下了谋逆的步伐,左常只安安生生的做平安王爷,那些原本依附 忠顺王府的官员们又都回到了皇上身边去,忠顺王也不再侵吞各种税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朝局看 上是那么的平静详和,可是水沐知道,林海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那忠顺王左常越是安静,就越 说明他在酝酿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069林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识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瞬之中五年时光已悄悄溜走,黛玉也由一个小丫头出落出了大姑娘,以花为貌不足以言其容颜之 美,以鸟为声不足以明其声之悦耳,以月为神不足以写尽那清逸空灵,以柳为态不足以显其婀娜,以玉 为骨不足以彰其高洁风骨…只是黛玉素来不喜在人前露面,便是不得不去皇宫之中,也是以轻纱遮面 ,因此没有几个人见过黛玉的真面目,有些心思龌龊的人还以为黛玉生得丑陋,才不敢在人前显露真容 。

水沐此时更是风神俊郎的翩翩美男。帝都四大美男子,水沐名列第一,众家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无 不把他当成心中良人的头一号首选。水沐但凡出门,便会有投果盈车的好戏上演,以至于,水沐现在的 脸总是如万年冰山一般,永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轻身功夫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没法子,生被那些大 小姐小姑娘们给逼出来的。北静王府的铁门槛不知换了几条,上门明着暗着提亲的数不胜数,扰的北静 太妃不堪其苦,只恨不得大声宣布这儿子不是自己的生的,别再来烦她了。

帝都四大美男子之二,便是忠顺府小王爷左昊。已近三十的左昊可是钻石王老五,位高,钱多,貌 美,无妻无妾,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让云英嫁的姑娘们无法抗拒,因此忠府王府一年一度的荷花宴,永远 是衣香鬓影绿云纷纷,只是左昊从来不肯出席,活活要把忠顺王和王妃气死。

京城里另两大美男子便是南安小王爷和东平小王爷,这两位小王爷比水沐略小些,也都生得一表人 材,虽有几个房里人,可也都没娶正妃,那王妃的位子如同巨大磁石,吸引着无数的怀春女子和他们的 父兄们。

“昊儿,今年的荷花宴你再不出席,本王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忠顺王左常怒气冲天的冲着左昊大 吼道。

左昊头不抬一下,只看着碗中的御田胭脂米饭,好似饭里藏着个美人似的,冷冷道:“随你便。”

左常被左昊顶得火冒三丈,拍着桌子吼道:“你这逆子…”王妃忙拉着左常坐下来,好言好语的 说道:“王爷息怒,好好和他说就是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白气坏了身子。”

忠顺王指着左昊怒道:“他…他这个逆子,不娶妻便也罢了,还连个侍妾都不收,昨儿我遇到南 安太王,被他狠狠的嘲笑了一通,他现在孙子三四个,我连个毛都没有!”

王妃皱了眉对左昊道:“昊儿,你倒底是什么意思?好歹收个屋里人也行呀!”

左昊抬起头来,冷若寒星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柔情,他冷声道:“我早说过了,非林姑娘不娶 。我只要她一个。”

左常大吼道:“她爹处处与我做对,你还要娶她,我不许!”

王妃忙按下左常,对左昊道:“昊儿,可林姑娘还未及笄,到底太小了些。”

左昊硬梆梆的说道:“再小我都等。”

左常怒吼:“不行,我这去杀了那个小妖精!”

左昊瞪着左常,冷声道:“她是御封的公主。”

左常被左昊堵的一滞,强道:“公主又如何?弄死她还不用本王动手。”

左昊猛的站起身来,欺近左常,冷冷道:“你敢动她一根毫毛,就是杀你自己的儿子,你只管动手 好了。”说完饭也不吃,转身大步出门。

左常无力的跌坐在椅上,长叹一声:“孽障…”

王妃亦只有叹息的份儿,怎么她偏生了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儿子。

林府之中,一个身着素白底云缎画淡墨山水连身衫裙的女子,正拿着一卷书,坐在秋千架上,有一 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面前正对着一泓碧水,池塘里忽然翻起大浪,一道青金色的影子从水中跃出,帅 气十足的轻轻落到那女子的面前。淘气的将身上的水甩到女子烟雨如画的裙摆之上,女子朱唇轻启,浅 浅道:“如意儿,你又淘气,看回头沐哥哥不打你。”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的心如同被熨过一般,温 暖而舒适。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长成豆蔻少女的黛玉。

“玉儿又再说沐哥哥什么?”一道爽朗的声音送入黛玉耳中,她提起裙摆轻巧的跃下秋千,转身嫣 然笑道:“沐哥哥,这么早就下朝啦!”

水沐每日下朝第一件事情便是来看黛玉,这么多年不曾断过一日,是以黛玉早就习惯了。

每次看到黛玉,水沐的心都会急速的跳动,他也不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本能的知道,自己喜欢 和黛玉在一起,那怕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黛玉,心里也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水沐低头看黛玉的裙摆有些湿,便沉下脸道:“如意,是你做的?”

如意两支短短的小前爪将眼睛一蒙,嗖的躲到黛玉身后,一条灵活的尾巴没藏好,只在黛玉脚边摇 啊摇的,好似在讨好一般。黛玉最受不了如意这一招,便笑道:“算啦,沐哥哥,再饶小如意儿一回吧 。”

水沐轻点黛玉的小鼻子,宠溺的笑道:“你都饶他多少回了,如意这样子,可都是你惯的。”

黛玉的粉面微红,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水沐那略粗糙的手指好似拨动了什么,让她有些儿羞 ,有些儿喜…水沐此时已解情事,知道黛玉这是害羞了,心中大喜,只是他吓着黛玉,才转开话题道:“玉儿, 南湖里的荷花就要开了,你想去赏玩么?”

黛玉抬着头,一双凝水双眸看着水沐,轻道:“想去。”

水沐便道:“好,那安排了,明儿一早去赏荷,咱们赶早去了,你也好多收些荷露,自上次吃了你 的荷露烹的茶,我可再也不想吃别的了。”

黛玉歪着头笑道:“就你嘴馋,拢共不过收了一鬼脸青的荷露,别人没吃着,倒全进了你的肚子。 爹爹还取笑人家好久呢。”

水沐眼睛晶亮,笑道:“取笑你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黛玉的脸顿时羞红一片,一跺脚,扭身便跑回绣楼,水沐哈哈大笑,开心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直 送到每个人的耳中。小如意见黛玉转身飞跑,忙也要追上去,只是它快,水沐更快。一抄手拽住小如意 的尾巴,水沐假装板起脸,沉声道:“你还敢跑,真真讨打。”

小如意赶紧回头舔着水沐的手,讨好于他。水沐松开小如意,走到到亭子里坐下,问小如意道:“ 这几日还有人半夜里还窥探么?”

小如意点了点头,扬起头半立在水沐面前,两只小短前爪不停的比划着,养了如意这么久,水沐多 少也能猜出如意的意思,只沉声问道:“它们都不是人,是精怪?”

小如意点了点头,张大嘴坐出一口吞下的动作,然后蜷上水沐的颈子,用头蹭着水沐的前胸,水沐 拍拍小如意的头,夸道:“干得不错,以后还要好好保护玉儿。”如弹跳起来,在半空里点了点头,又 嗖的一下飞入黛玉的绣楼,找黛玉撒娇去了。

正是因为有如意在黛玉身边,水沐才能放下心来,这几年来,暗地里窥探林家,企图加害如海黛玉 父女的,为数却是不少。起先来的还是些杀手之类的,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全是些精精怪怪。 只是不论杀手或是精怪,都没能接近黛玉半步,杀手,全由水沐料理了,而精怪,全都成了如意的腹中 亡魂,除了给如意奉献了那少的可怜的修为外,根本没什么用处。只是这一年以来,窥探林家的精怪法 力渐渐高了,每到夜里,如意便要打起百倍的精神,伏在院子里,全力应付每一个来犯的精怪。水沐和 黛玉都没注意到,小如意的身体正由青黑慢慢变成青金,头上也隐隐鼓起两个小包。

这一夜正是月圆之期,如意伏在院子里吸取太阴精华,忽听风声里夹杂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如意身 子摇了摇,顿时变成和大地一样的颜色,这会儿如果不是趴在地上细看,是绝对看不到如意的。

一条黑地白章的腹蛇从池塘水面上升起来,吐着鲜红的舌信,头略转了转,这腹蛇便锁定了方向, 尾巴在水面一拍,身子便如利箭一般往黛玉房间飞去。飞到一半,那腹蛇只觉得头上吃痛,竟撞上一道 透明的墙。

“区区小蛇也敢在爷爷面前撒野,找死!”一道冷冷的声间蓦的响起在腹蛇脑中,那强劲的声波冲 得腹蛇头疼欲裂,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是谁?你是谁?”蛇口张开,突然吐出人言。

“别管我是谁,这院子是我的地盘,你到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如意一面说,一面用尾巴一勾 ,将那腹蛇尾巴锁住,倒拎了起来,只轻轻一甩,腹蛇的骨节寸寸脱勾,全都堆到头部来,那腹蛇惨叫 一声,嘴巴大张,一团青光便冲了出来。如意知道那团青光是好东西,忙张大口,将青光全都吸到腹中 ,只听如意身体里发出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动静。那团青光是腹蛇苦修的内丹,只是这腹蛇修行尚浅, 还没结成丹罢了。饶是如此,元气精华凝成的青气,对如意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向腹蛇的尸体喷一口无形无光的白焰,便抹去了腹蛇在世上最后一丝痕迹。京郊皇觉观中,一个打 坐的普通道人心头一震,猛的跌倒,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知道,自己的一缕神识又被灭了。踉跄起 起身,他忙塞了一粒丹药到口中,怨毒的说道:“水沐那小子没这样的身手,林黛玉,到底是谁在护着 你?”

次日清晨,黛玉早早起来了,还没穿好衣服便问柳依道:“柳依,去看看沐哥哥来了没有?”

柳依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姑娘也真性急,王爷哪一回答应的姑娘的事情没有办到,偏这会儿还 怕他不来不成。”

黛玉撅起小嘴瞪了柳依一眼,佯怒道:“罢了,我也不敢使唤柳大小姐,还是春纤去看看吧。”

春纤白了柳依一眼道:“柳依你个死蹄子,又说怪话,回头倒要请紫叶姐姐好好教教你规矩。”

柳依跑到门口,往外一看,便笑道:“回公主,水大王爷正在亭子里坐着等您呢。”

黛玉坐在妆台前,对正给她梳妆的紫鹃道:“紫鹃好姐姐,随便梳个简单的就行,快点呀!”

紫鹃笑着应了,双手如穿花彩蝶一般翻飞,只左挽挽右编编的,不以一柱香的时间,便给黛玉梳好 了临仙髻,插上一支和田白玉连环簪,紫鹃笑道:“公主看着可行?”

雪雁捧着镜子在后头一照,黛玉便满意的点头道:“很好,紫鹃姐姐的手越来越巧了。”

见黛玉只穿了玉色绣出水莲的襦裙便要往外跑,紫叶忙拿过一件浅粉的薄绫绣荷叶的披风对黛玉道 :“这早晚的天气还凉,把披风穿上才是。”

黛玉吐了一小舌头,乖乖儿站下,让紫叶给自己系好披风,然后便跑出门喊道:“沐哥哥,咱们这 就走吧。”

水沐从袖中取出一方玉色丝巾,微皱起眉头道:“玉儿,把面纱戴上。”

黛玉跑到水沐面前,转过身子,水沐熟练的为黛玉系上面纱,这才笑道:“好了,咱们走吧。”一 时紫叶等人拿了玉壶玉勺等物,上了后面的车,跟着向南湖行去。

南湖是住于京郊南部,数十亩的湖面上,满是田田的荷叶,夏秋之时,风送十里清香,是京城里达 官贵人最喜欢的消夏赏花之处。因水沐昨日便打发人来说过了,所以今日里南湖里封园,只接待水沐这 一行人。

晨露打湿了南湖岸边的小石子路,水沐怕黛玉受湿气,便使人划过一只蚱蜢小艇,扶着黛玉坐上去 ,也不要别人来划船,他自己一撑竹篙,小艇便向荷叶中滑去。

紫叶等人也都三三两两的上了船,自去收集荷露,采下鲜嫩的荷叶,时不时再折一枝含苞的荷花, 快活的如笼的小鸟,欢快的笑声间或夹着几声惊叫,飘荡在湖面上。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夺目的阳光刺得黛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水沐见了呵呵一笑,顺手折下两张叶 ,一张盖在黛玉头上,一张顶在自己的头上,黛玉指着水沐笑道:“你的样子真有趣,倒象个渔童。”

水沐双手摇桨,轻笑道:“若你做渔女,我情愿做一辈子的渔童。”

黛玉羞的小脸粉红,轻啐道:“呸,就会说这种话,我才不要做渔女。”

水沐哈哈一笑,也不与黛玉争辩,只是一边摇桨一边看着黛玉,只见她微红的小脸泛着粉色珍珠般 的光泽,娇嫩的如同才剥开的荔枝,微微眯起的双眼含着快活的笑,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手中轻戏着碧碧 绿水,浑如一副无瑕的美人图。水沐将这景象牢牢刻在脑子里,打算回去做一副美人戏水图送给黛玉。

太阳越升越高,晒到身上有些热了,黛玉便微蹙了眉对水沐道:“沐哥哥,这会子有些热了,去那 阴凉地儿遮一遮吧。”

水沐划着船向岸边大柳树划去,正划到一半,他的眼睛一眯,一丝寒气从身上涌出,他盯着远处的 一只花船,沉声道:“玉儿,系好面纱,有人来了。”

玉儿闻言忙低头系好面纱,才抬头向岸边看去,只见一艘宽敞的两层雕花木船正驶离岸边,向她们 的蚱蜢小艇行来。

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在湖面上响起,“北王兄,是你么?”

水沐皱眉看了看那花船,用内力将声音逼成一线,淡淡道:“是我。”

那年青男子看到水沐的船上有女子,眼露喜色,忙催道:“快些划,追上北王爷的船。”一时花船 上左右各有四个执桨之人加快速度划船,这花船便如在水面上飞起一般,向水沐的船行去。

“东王兄,北王兄也在游湖,他船上好象有个女子。”这年青男子忙对着船舱里高声喊,声音大的 连水沐都听到了。

水沐皱眉道:“他们两个怎么来了?玉儿,你很不用理这两个登徒浪子。”

黛玉微微一笑,这年青男子的声音她在宫里听到过,是南安小王爷的声音,这南安小王爷风评可不 好,简直可以称得上京城第一浪荡子。另外一个便是好的狐朋狗友东平王了,这两个人“志向远大”, 以阅尽人间春色为己任…不多时那精美的双层雕花木船便到了蚱蜢小艇前,南安小王爷穿了一袭华美的轻缎绣金长袍,将他 那张比水沐稍逊几分的脸衬得如冠玉一般,他皱眉看看蚱蜢小艇,那里着实再容不下第三个人。便对水 沐道:“北王兄,不如和这位姑娘一起到小弟的船上来,咱们一起游湖,可好?”

水沐冷冷扫了南安小王爷一眼,沉声道:“不必了。”

“北王兄好生绝情,小弟可伤心死了。”一个轻佻的声音从船舱中传出来,黛玉抬眼一看,只见一 个穿了桃红云丝衫子的男子探身出来,头一抬,一双凤眼便瞟到黛玉身上,又从黛玉脸上飘〔到水沐的 身上,只听他风情万种的说道:“北王兄,人家都想死你了,你好恨心…”

070游南湖黛玉识二王邀赴宴王妃请绛珠

水沐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死妖孽好不死不死的竟然敢在玉儿面前那样说,看来还是平日里教训 的轻了。瞪了桃红衣衫的男子一眼,水沐忙看向黛玉,生怕惹得她心里不痛快。

黛玉清亮的双眼好奇的打量着那穿着桃红衫子的东平王,说实话,便是个女子,想把桃红色穿出味 道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一个男子。可这东平王偏是个异类,一袭招摇到极点的桃红洒金云丝软 衫在他身上,却显得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他生来就应该配桃红色一般,将那张脸衬得别有一番妩媚,与 水沐南安王的俊朗不同,这东平王爷身上只是多了几份阴柔之美。

见黛玉打量自己,东平王抛了一个妩媚到骨子里的媚眼,纤纤手指捏成兰花形,扫过自己的鬓角, 捉住微风吹送过来的纶巾软绸飘带,娇声道:“小妹子,瞧着哥哥还成不?”

黛玉浅浅一笑,脆声道:“这位姐姐貌似天仙,真真是羞花闭月。”

南安王先是一楞,接着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东平王恼得抬脚一踹,便将他踢下湖去,南安王显然是 个会水的,只见他踩着水浮上水面,犹自冲着东平安哈哈大知,一手指着他,捏着嗓子学黛玉的声音道 :“好美的姐姐呀!

水沐本是沉着脸,这会儿也忍不住破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东平王将南安王踢下水后,一双凤眼里冲满了对黛玉的好奇,竟也不恼她,只是轻道:“这是谁家 的小妹子,牙尖嘴利的很哟。”

水沐收了笑,板起脸道:“这是清婉公主,也是你能这么说的。”

东平王敛了笑,整整衣衫对黛玉正色道:“原来是林大人家的千金,子兰方才得罪了,请公主不要 放在心上。”

这会儿南安王也从水里爬上船,先去舱里换了衣裳,这才走出来道:“小王见过清婉公主。”

黛玉见这两人躬身与自己见礼,倒也不好就坐着,忙站起身来欲还礼,可她忘记了自己正在一只小 蚱蜢舟中,这一起身便带得蚱蜢舟摇摆不定,水沐身上有功夫,自然能稳稳钉在船上,黛玉便不行了, 身子往前一扑,便对水沐投怀送抱,正扑入水沐怀中,让水沐抱了个满怀。

南安王和东平王两个这才放声大笑起来,这两人素来是不吃亏的,方才黛玉小小讽刺了东平王一下 ,南安王又因此落水,两个人不找回场子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