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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羞得满面通红,用手使劲推着水沐的身体,那小舟如何经得起这样大的摇动,水沐心道不好, 抱起黛玉腾空跃起,如一簇柳絮轻轻飘在南安王的画舫之上。看回头去看那叶蚱蜢舟,已经翻扣在水面 上了。

水沐一站定,黛玉便气呼呼的推开他,这一挣一推,不觉将面纱带落了下来,南安王和东平王两个 原正得意的笑着,忽一眼看见轻纱落下后黛玉的容颜,两个人不约而同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黛玉 ,活象是饿了许久的饿狼一眼看到白嫩可口的小绵羊,虽没流下两行口水,也那意思却也到了。

黛玉打出生到现在也没被这么看过,顿时气得满面涨红,转过身眼泪刷得一下子流了下来,水沐寒 冰一般的目光嗖嗖的射向南安王和东平王,直射得两个人双腿打颤儿,认识水沐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 过这样的神情。

刚巧紫叶她们坐的船从旁边划过,水沐抱起黛玉跃到紫叶她们的大船上,将黛玉轻柔的放下,低声 在她耳边说道:“玉儿,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这就给你出气去。”说完便又飞身回到南安王的画 舫上。

南安王东平王两个人还没醒过神来,两个人痴痴的看着黛玉远去的方向,连话也忘记说了。

水沐飞身上船,抬起脚猛的踢出,将南安王东平王全踢到水里去了,这两个都会水,只踩了水扒住 船舷往上爬,那知刚爬到一半便又被水沐踢到水中去,如是数次,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那还 是两个王爷,南安王一抹脸上的水,吼道:“水沐,你不要太过份。”

水沐冷声道:“叫你们俩们乱看不该看的!”又是飞起两脚,将二人再次踢到水中。

紫叶哄了黛玉好一阵子,才将她哄的不哭了,重又找了一方丝巾,帮黛玉遮好面,这时黛玉只听柳 依咯咯的笑,黛玉奇道:“你在笑什么?”

柳依指着水画舫笑道:“王爷好棒哦,那两个人怎么都上不了船,活象两只落汤鸡。

黛玉放眼看过去,不由也笑了起来,只对柳依说道:“你去告诉王爷,让他别踢了。”

柳依答应一声,跃上画舫,对水沐道:“王爷,公主说您不用再踢他们啦。”柳依话说没完,便听 脚底下有咕咚咕咚的声音,水沐脸色一沉道:“不好,这两个家伙在凿船。”

水沐柳依跃起,跳到紫叶他们的船上去,南安王东平王两人厮混久了却也有些心意相通,都想再见 一见那惊若天人的女子,两人想着把自己的船凿了,黛玉她们总不能不施以援手,到时就有机会和美人 相处了。只水沐柳依跃走,南安王冒出水面叫道:“北王兄,捎我们一程呀.…‘…”说着身子一抖, 如鱼一般向黛玉的坐船游去。

水沐上船,忙对黛玉道:“玉儿,你别生气了。”

黛玉不好意思的说道:“人家哪有生气。沐哥哥,游了大半天的湖,玉儿也累了,我们回去吧。”

水沐点头道:“好,就依玉儿。”

看到南安王东平王正努力的划水,黛玉眼中闪过淘气的光芒,她对紫叶道:“让她们把船划快些。 ”

一众船娘得令,将船儿划得如同在水上飞起来一般,不多时便将南安王东平王远远的甩到后面去了 。

东平王见追不上了,在水面气哼哼的叫道:“小气鬼,不就是看了两眼,有什么,我不天天给人家 看么!”

南安王酸溜溜的说道:“你当人人都象你一样,整天招蜂引蝶的,活象个花魁娘子,生怕人家不看 你。”

东平王气呼呼的叫道:“我高兴当花魁娘子,你管得着么你!”

两个人竟在水里吵了起来,吵了好一阵子,两人才惊觉自己还在水里,人家小姑娘不高兴来搭救自 己这落水王爷,只好自求多福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划水,划了两刻钟,也到了岸边。

黛玉已去了岸上的小楼里换衣裳,水沐还冷着脸站在岸边,看到南安王东平王上岸,他大步走上前 来,东平王忙躲到南安王后面,尖声道:“都是他的主意…”

水沐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可知错?”

南安王挑起眉奇道:“我们有什么错?不就是看了公主一眼么,这有什么。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多了 ,也没见那一个不能见人的。”

水沐眼中笼上一层怒气,怒道:“那些人岂能和公主相比,我命你们将刚才看见的全都忘掉。”

东平王从南安王身后探出头来,脸上满是窥探之意,看着水沐问道:“北王兄,论理,你和我们都 是一样的,如何你能见公主,我们却不能见,这也太不公平了。”

水沐瞪了东平王一眼,大声道:“公主将是我的王妃,我自然能见。”

南安王不服气的叫道:“从未听说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何北王兄如此破坏公主的清誉,这可不象是 北王兄的为人。”

东平王亦道:“就是,公主尚未及笄,如何能论及婚事,北王兄,你太不应该喽。”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水沐气得双拳紧握,怒道:“你们还没学乖么,本王不介意再好好教导教导 你们。”说完也不等那两人反应过来,便抢身上前,左手一探,将东平王抓在手中,右脚一勾,南安王 便摔了个倒仰…三个人打成一团,直打了筋疲力尽,才齐齐躺倒在青青草地上,南安王小声说道:“北王兄,你真 是要娶公主做嫂子?”

水沐嗯一了声,东平王又道:“公主是很美,美得如天人一般,可是北王兄,你的王妃可不能只是 貌美而已,她行么?”

水沐沉声道:“玉儿生来就是做我王妃的,不论她生得什么样子,她都会是我的王妃。”

献安王东平王对抬起身子对视一眼,又双双躺倒,两人齐声道:“既如此,北王兄很应该正式给我 们引见引见,我们总得好好巴结这未来的小嫂子,将来也好多个靠山。”

水沐一人赏了一捶,疲惫的说道:“你们两个家伙的功夫长进不小。”

两人嘿嘿一笑,同时出拳打在水沐的肚子上,坏笑道:“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水沐双手下挡,格住两人的拳头,淡淡道:“出拳太慢了,刚夸你们一句,你们就现原形,回去好 好练练吧。”说完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随口道:“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们见玉儿,可你们自己 弄砸了,以后自己想办法吧。若是再让玉儿恼了,小心我把你们全送西大大营去。”

南安东平两王相视苦笑,这回真是踢到铁板喽,看来这小嫂子就是北静王爷的软肋,只要巴结好了 她,那便不用怕啦。想到这里,这两位王爷忙飞奔向另一处小楼…水沐走到黛玉的门前,黛玉刚好换玩衣服从里面走出来,一见水沐身上脏得很,还粘了好些青草, 黛玉便笑道:“沐哥哥是不是又和那两位王爷打架了?”

水沐笑着点了点头,只道:“玉儿,他们两个不是坏人…”

黛玉歪着头眨着晶亮的眼睛笑道:“我知道呀,他们两个是你的好兄弟水沐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黛玉轻笑,“你虽然生气,可在湖里都没有对他们下重手,反而是教训的意思比较多,而且听他们 说你说话,语气里透着的那种亲热很不一般,所以玉儿猜他们是你的好兄弟。”

黛玉又微红了脸笑道:“其实我也没有生气,只是素来也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

水沐笑了笑,心里遗憾再不能象黛玉小时候那样,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只轻轻理一理黛玉鬓边的 青丝,温柔的说道:“是,他们两个是我的好兄弟。”

南安王东平王此时也换好了衣服,两人走到黛玉面前,齐齐躬身道:“小王南宫离(莫远)拜见公 主。方才我二人无状,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黛玉敛衽回礼道:“清婉见过二位王爷。”到这会儿她才知道,南安王名叫南宫离,而那个妖魅的 如女子一般的是东平王爷,名叫莫远。

南宫离和莫远那敢受黛玉的礼呀,两人忙闪到一旁,避了过去。

黛玉扬声轻道:“原是清婉不喜见外人,并不是二位王爷之过,清婉刚才失礼了,请二位王爷见谅 。”

听得黛玉软软的江南口音,南宫离和莫远心中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眼前有一帘江南烟雨,水 雾氤氲之中,一个婉约的女子撑着一柄油纸伞,娉婷的背影渐渐淡入画中…见南宫离和莫远两个人神游天外,水沐重重干咳一声,对黛玉道:“别理他们两个,咱们出来的时 间不短了,也当回去了。”

黛玉浅浅一笑,微微点头道:“两位王爷,就此别过。”

莫远和南宫离两个人浑然不觉,还沉醉在脑中的江南烟雨间。等黛玉走了远了,南宫离身子一晃, 才推了推莫远,惊道:“我看到江南烟雨了!”

莫远回过神来,也是一脸的惊叹,“我也看到了。”

两个人对了对眼,同时大声叫道:“公主…公主走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马,南宫离心头袭一上股前所未有的失落,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黛玉的样子已 经深深刻到了他的心上。莫远的神色却复杂的多,看着那马上昂藏的背影,莫远心中刺痛,这腔深情终 是要落空的,如那般空灵的女子,自己怎么都是恨不起来的。

回到府中,黛玉见管家一脸为难之色,便问道:“出了何事?”

管家手是拿着泥金的大红请贴,为难的说道:“公主,忠顺王府今年又送来请贴,指明要您一定去 参加他们府里举办的荷花会。”

黛玉沉下脸来,薄怒道:“还有完没完?年年都送,年年都推了的,还不死心,归旧推了便是。”

管家为难道:“公主,这次请贴是忠顺王妃亲自送来的,她还说,如果她的身份不够,那就只有去 求皇后娘娘来请您了。”

黛玉平生最不肯受人胁迫,听了这话,只冷声道:“凭是谁来说,不去便是不去。”

如海正从外面走进来,见黛玉气鼓鼓的样子,便问道:“出了什么事?玉儿,你怎么气成这样?”

黛玉一指管家手上的请贴,皱着眉道:“那忠顺王府明明和爹爹政见不合,每年还总来请玉儿去他 们府上办的荷花会,如今把皇后娘娘都抬出来了。说玉儿若是不答应,就让皇后娘娘亲自来。哼,玉儿 最讨厌人家威胁了。

如海皱起眉头,对那个执着的少年,他确实也无计可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就是不肯放弃。听 皇上说,那左昊已经求了好多次,请求将公主下嫁于他,水靖硬是一直没有答应罢了。

“玉儿,不想去就不去,皇后娘娘也不能逼你去的。便是宫里的宴会,咱们也是常推掉的,何况他 忠顺王府家。”如海现在的生活重心就是黛玉,只要黛玉开心,让他做什么都行,但凡让黛玉不开心的 事情,如海绝对不会上它发生。

“嗯。可是,玉儿这么任性,会不会对爹爹有什么影响?”黛玉虽然有自己的小脾气,可也不是不 识大局之人,发过一通小脾气,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只拉着如海的衣袖问道。

如海看着黛玉长得越来越象贾敏,心又中是欢喜又是难过,只轻轻抚着黛玉的青丝,低声道:“玉 儿,这些你不用去想,爹爹只要你一直开开心心的。”

黛玉轻嗯一声,仰头看着如海,见如海面容依旧,只是上面深深写满了落寞,黛玉心中一阵内疚, 轻道:“爹爹,您为了玉儿委屈自己了。”

如海却笑道:“傻孩子,爹爹有你,就胜过拥有天下。爹爹只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嫁人,看着你 给爹爹生个小外孙儿。”

黛玉的脸一下子羞红了,不依的轻打着如海道:“坏爹爹,干嘛说这个,玉儿永远不嫁人,只陪着 爹爹。”

水沐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只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沉,忙赶上前强笑道:“玉儿在和恩师说什么呢 ?”

黛玉看到水沐,脸更红了,只丢下一句“不理你们了…”便向内室奔去。

如海哈哈大笑,只对水沐道:“玉儿可说一辈子都不嫁人,沐儿,你得加把劲了!”

水沐摸摸头,灵光忽现,忙跪下道:“小婿水沐拜见岳父大人。”

071可怜天下父母心四府王妃玉齐求

“呵呵,沐儿起来吧,虽说玉儿打小就和你接触的最多,可她到底还小,这些事上还是不懂的, 所以这女婿做不得做数也由不得我,还得看玉儿以后的心意才是。”如海呵呵一笑,把水沐托了起来。 自打上次死里逃生,他便越珍视黛玉,万事都由着黛玉的心思,再不肯让她有些微的不高兴,黛玉的终 生大事,自然也是由着黛玉自己做主了。

水沐忙笑道:“沐儿省得。”

如海又道:“刚才忠顺府里又送来请贴,请玉儿参加他们的荷花会,沐儿你怎么看?”

水沐不悦的皱起眉头,沉声道:“左昊始终是不死心。当年您不愿坏了他们父子之情,才瞒着不说 ,可总这么着不行,他总是来纠缠玉儿,不如索性就告诉他,也免得玉儿烦恼。”

如海叹了口气道:“左昊若不是出身忠顺王府,倒也是个极好的孩子,原不想伤了他,可为了玉儿 ,也只能告诉他实情了。”

水沐点头道:“可恨当年忠顺王狠毒,将所有人证全都杀了,只怕这么空口说了,左昊亦不会相信 。”

如海摇了摇头,“左昊也不是愚蠢之人,以他之才,这些年细细想了,也当想出些什么,只怕是他 心里不愿意相信罢了。”

水沐虽然看到左昊便觉得心中生恨,可也不能不承认那左昊是个角色,贾敏之死他总能想出些端倪 的。

“忠顺王妃搬出皇后来,定要玉儿参加她们府里的荷花宴,玉儿正不高兴着,你去安慰安慰她。” 见水沐虽然人在这儿站着,可眼睛时不时的往内院瞟,便知道黛玉刚才撒娇说的话水沐听到心里去了, 这会儿正有些忐忑呢,他是过来的人,只淡淡一笑,便让水沐过去了。

水沐找到黛玉,见她正闷闷的坐在池塘边的石阶上,如意趴在水中,讨好的探出头,将碧眼貂顶得 滴溜乱转,活象只皮球。若在往日里,这一招必能逗得黛玉开心大笑,可是这会儿也不管用了,黛玉只 是手托着腮发呆,眼睛也不在看向哪里,一点焦距都没有。

“玉儿,在想什么?”水沐随意的在黛玉手边坐下,轻声温言问道。

黛玉闷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沐哥哥,有什么法子让那左昊不再纠缠于我?”每次进宫,皇后都 拉着黛玉没完没了的夸她们天上罕见地上仅有的弟弟,黛玉都快烦死了,而忠顺王府里一年一年的荷花 宴,也总是将她列为第一个要请之人。虽然黛玉年年都不去,可他们还是年年都来请。饶是自己深居简 出,一年也得和忠顺王妃打上几招面,忠顺王妃看黛玉的眼神让黛玉心里直发毛。

黛玉也知道,左常向皇上求过数次请旨赐婚,可都被皇上以自己还没及笄为由推掉了,可是自己还 有半年就要及笄,到时可怎么办?她现在虽然不恨左昊,可是左昊的爹毕竟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万 万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去。

“沐哥哥,那忠顺府里好生烦人!”黛玉烦燥的说道。她知道忠顺王在朝中势大,手中又有二十万 精兵,但凡与他们府里有关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当,只怕会激起兵变。这几年水靖等人的努力,就是为 了在暗地里削弱忠顺府的势力,只是怕他察觉,做得极小心就是了。自己这会儿要是一味的任性,只怕 是要添乱的。

“玉儿,咱们不去就是了,你不用想那些烦心事,让沐哥哥来烦就好了。”水沐轻揉黛玉的发丝, 心疼的说道,与黛玉朝夕相处,他自然知道黛玉的顾忌。

水沐正和黛玉说着话,忽听下人来报,皇后打发人来接黛玉到宫里去住几日。一应仪仗鸾驾都在外 面候着恭迎公主。

水沐听了这话,脸色阴沉下来,黛玉看到水沐紧抿着的双唇,知道水沐的怒气到了极点,便轻声道 :“沐哥哥你别生气,她不过是想留我在宫里住到荷花宴之期,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让我陪她去荷花宴罢 了。”

水沐怒道:“不行,我们既已婉言谢绝,她又来这么一手,岂不是强人所难。玉儿,你不必管她, 沐哥哥自有应付的法子,你在这儿等上一会儿,我去打发他们。”

黛玉忙拉住水沐道:“沐哥哥,你这一去不是明摆着给皇后没脸?咱们让她们吃点暗亏也就算了, 这会子何苦再去得罪她。”

水沐停住身子,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道:“玉儿,为了你的事,便是满天神佛我也不怕,何况她一 个皇后。”

黛玉心头一颤,这种感觉好象很久以前也有过,可那是什么时候?她想不起来了。

“傻小子,就知道头脑发热,玉儿你别理他,娘陪你去宫里,我看谁有那个胆子,还能吃人了不成 。”一个豪气的声音在水沐耳中响起,水沐不由叹了口气,他那个越老越能添乱的母妃怎么又来了。

“姨娘。”黛玉听到北静太妃的声音,忙站起来转过身子,行了个万福礼,红着脸叫道。

北静太妃不满意的一摆手,经过水沐的身边时将他向旁边一扒啦,不满意的说道:“你个没用的臭 小子,一边儿去。”然后满脸带笑的拉起黛玉,对黛玉道:“你这孩子,小时候还叫我娘,如今怎么就 叫姨娘了,不真不乖黛玉扭着身子红着脸道:“人家那时候小,不懂事,姨娘还说…”

见黛玉小脸红红的,水沐忙道:“母妃,您又欺负玉儿…”

北静太妃凤眼一瞪,佯怒道:“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没用,玉儿早就叫得实至名归了,还来挑我的理 ,一边呆着去。”北静太妃真是愈老性子越烈,是水沐少有几个不敢惹也不能惹的人之一。听了太妃这 话,水沐还真就得一边儿呆着去。

“玉儿,甭理什么荷花宴桃花宴的,你只跟娘一起进宫去,看那个有胆子来逼你做不高兴做的事情 。”北静太妃眉间煞气一现,大有谁敢来就拍死谁的感觉。

黛玉轻笑道:“玉儿听姨娘的。”

一时北静太妃携了黛玉,也不让她乘什么公主凤辇,只拉着她坐了自己的车子,眼一扫坤宁宫里派 来接黛玉的人,北静太妃冷声道:“公主和本太妃同乘,你们有意见?”

那些人见皇族之中最横的北静太妃出面了,一个个垂着头,小心翼翼的齐声说道:“奴(婢)才不 敢。”

北静太妃的车直往宫里行去,后面跟着空空的公主凤辇,坤宁宫里派出的这些人还真怕北静太妃一 个性起,随意在哪儿转个弯,将黛玉给拐跑了…太妃进宫,自是先去见太后。见北静太妃携着黛玉来了,太后大喜道:“玉儿有日子没来了,可叫 哀家好想。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黛玉在阶下端端正正的行了礼,才缓步上前,对太后笑道:“母后,前些日子下雨,您腿还疼么? ”

太后喜的拉了黛玉的手,直道:“好丫头,还是你心细,想着哀家阴天下雨会腿疼。自打用了你那 个丫头的药,母后好多了。丫头,你个眼睛怎么红了,是谁欺负你了,说给母后,母后给你出气。”

黛玉刚才独自在池塘边的时候,抹了小会子泪,水沐来之前才擦去了,黛玉一直低着头,水沐也不 曾发现。刚才在车上,太妃已经问过一次了。听太后这么问,便没好气的说道:“除了那一家子,谁还 敢让玉儿受委屈。”

太后自是知道北静太妃说的是那一个,只是那是皇后的娘家人,她也不好深说的,只得拉着黛玉的 手道:“玉儿,可又是为了荷花宴的事情?”黛玉轻轻点了点头。

“哎,这左昊说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这些年连个侧室不都娶,只想着你,也算是难得了。当 日我也问过你父亲,他只说由着你的心意来。玉儿,你是怎么想的?”

黛玉满脸羞红,只牵着太后的衣袖道:“母后,玉儿还小,还不愿想这些。”

太后笑道:“傻孩子,明年你就及笄了,不小了。和母后说说,你是如何想的,母后心里也好有个 准谱。”

北静太妃这边不干了,黛玉可是她相好的媳妇,自家那个痴心小子可是打玉儿一生下来就将她定下 的,这怎么能让黛玉给别人家做儿媳妇去。北静太妃大怒道:“玉儿是我的北静王府的王妃,怎能许给 别人家。快叫他们死了这条心。”

太后先是一楞,随既了解的一笑,原来他们北静王府里也打着玉儿的主意。也是,象玉儿这样的人 儿,那府里不想抢回去做儿媳妇,得亏这些年玉儿偶在宫里行走都是戴了面纱的,否则还不得打破头。

北静太妃见了太后的神情,忙道:“太母不要不信,玉儿刚生下来,我们家小子就把她给定下了。 ”

黛玉听北静太妃越说越不象,羞了满面通红,嗔道:“姨娘,您再乱说,玉儿不理您了。”说着扭 身便走,自去她在太后宫里的住处。

等黛玉走远了,太后才拉着北静太妃的手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沐儿早就看中玉儿了?”

北静太妃点点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沐儿原说玉儿小,不想拘了她,只想等她长大了才同她提这 个事,那知那忠顺小王爷左昊不知道怎么就相中玉儿了,死缠着不放,你当玉儿为何不常出来走动,全 是要避着那小王爷。”北静太妃这话可说得不实,黛玉本就是个疏散的性子,不喜欢这些虚伪的应酬。 可太后到底不知内情,真让北静太妃给蒙过去了。反瞪着眼道:“怎么不早说,若是早说了哀家早早下 道懿旨,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可知皇后提了多少次要哀家下旨将玉儿许给她的弟弟。都是靖儿坚决不答 应,哀家才没下这个旨意。”

北静太妃懊恼道:“这还不是沐儿搞的鬼,非要等玉儿长大了让玉儿自己做主。生怕委屈着她。”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他们这个小东西心里怎么想的,一个个都不肯娶亲,那东平南安两 府的太妃也总来找哀家,求哀家赐婚,可那两个浑小子滑得象泥鳅,一早钻了空子用话将死哀家,哀家 还不能下这个旨意。为这事,那两府太妃可没少怨哀家,不信你等着瞧,一会儿她们准来。”

太后话音未落,南安太妃拿了一卷画同东平太妃喜气洋洋的进来了。太后见她两人神情不同以后, 心中暗自称奇。

南安太妃走到太后面前,行了个礼便急急说道:“太后娘娘,我可找着离儿喜欢的女子了,您快下 赐婚的旨意吧。”

太后亦喜道:“哦,有这等事,是那一家的千金?”

南安太妃脸上顿现尴尬之色,拿着手的画道:“离儿今天一从南湖回来,便钻到书房里画了这幅画 ,您看看,离儿若不是看上这姑娘,不能把她画得这么好。说着便将画卷在太后面前缓缓打开。

太后只看了一眼,便转头去看北静太妃。北静太妃过来一看,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忙叫道:“不行 不行,可不能下赐婚旨意。”

南安太妃眼一瞪,怒道:“为何不行?”

北静太妃道:“这可是我的儿媳妇。”

南安太妃忙将画收起来,对北静太妃道:“北静太妃,你可不能这么办事,谁不知北静小王爷至今 没有成亲,他哪里来的媳妇。”

北静太妃忙道:“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南安太妃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拿着卷轴激动的叫道:“这明明是我儿子先看上的,凭什么你要抢 了去。”

北静太妃毫不示弱,大声道:“她就是我的儿媳妇,打生下来那一天就定下来的,你不要来争。”

太后见这两个人竟争了起来,不由得苦笑,那边东平太妃款款走到太后身边,从袖中取出一只通体 如碧的翡翠荷花簪,对太后道:“太后,您可识得这簪子?”

太后一看那簪子是立夏那一日她依例赏给黛玉的,上面有款儿,难怪东平太妃找到她这里来。不由 暗叫头疼,只得说道:“这是用瑞波国进的翡翠,宫里的名匠巧手制成,宫里也就一对。”

东平王妃急道:“您也别说这个了,只说这簪子的主人是谁吧?”

太后看了一眼东平太妃,问道:“你怎么得了这个簪子的?”

东平太妃忙道:“今儿阿远回来便把自己关到房子里,我从窗子里瞧着他只看了这个翡翠簪子发呆 ,这必是他喜欢的姑娘的饰品,太后,求求您了,你就告诉臣妾,这簪子是那一位姑娘的。”

就在这当儿,小宫女又进来通报:“回太后娘娘,忠顺王妃求见。”

太后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儿可是巧,四家王府求同一个人,打开国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么荒 唐的事情。只得深吸一口气,说道:“请她进来吧。”

北静南安东平三位太妃都知道这忠顺王妃为何而来,只是除了北静太妃,另两位太妃还不知道,北 静太妃欲求之人也是她们要求的。

忠顺王妃一进殿便跪倒在太后面前,恳求道:“太后,臣妾求您成全。

太后心道:“这可是麻烦了,应谁不应谁呀,这些死小子,偏看上同一个人做甚。”

“忠顺王妃请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太后无奈,只能这么说道。

忠顺王妃起来与三位太妃见过礼,见南安太妃手中有画像,东平太妃手中的翡翠簪子,只怕都是为 了各自儿子婚事来的,顿觉有共同语言,忙问道:“三位太妃,可也是为了各府王爷的婚事?”

北静太妃知道的最多,因此对忠顺太妃也没多少好脸色,哼了一声不理她,而南安东平两位太妃还 不知她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仍笑道:“正是为了这事,可让这些臭小子头疼死了。”

忠顺王妃大感得遇知音,忙道:“正是这话,我们家那个死心眼的小子也不肯娶妻,真真气死人了 。”说完婕又走近几步,跪在太后膝下,恳求道:“太后娘娘,你下道旨意吧,只要你肯下旨,我们再 等上一年也使得。”

北静太妃冷声道:“忠顺王妃,您不用想了,玉儿是我们府里未来的王妃,这事打她小时候就定下 来的。”南安王妃拿着画像还现给忠顺太妃看,一边看一边问道:“王妃可见过这个姑娘没有?”

忠顺王妃一见眼睛都直了,指着画像道:“你如何有她的画像?”

南安太妃喜道:“什么,你认得这位姑娘?快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千金,我好上门求亲 去…”

忠顺王妃心里一激灵,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不知道。”一转头,又看清了东平太妃手里的簪 子,这会儿忠顺王妃哭的心都有了。忠顺王府对黛玉是特级关注,宫中里黛玉有什么赏赐,送了些什么 忠顺府里有专门册子记录,免得送礼送重了,故而忠顺王妃一眼就能看出那簪子是黛玉的东西。忠顺王 妃心里暗想:难道她求的也是林姑娘?

072峰回路转密旨现得见真容心更坚

太后此时头大如斗,再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家竟然引得四大王府竟相来求, 这北静王府和忠王府早就相中了这会儿来求便也罢了,那南安王府和东平王府也跑来凑什么热闹,就算 是两个小王爷不肯安定下来,也不用这样见人就拉吧,太后忽然想道:那簪子如何到了东平王手中,难道是玉儿自己选中了东平王?可这也不太可能呀, 玉儿还小,娘亲去的又早,她理当不懂这些事情才对。

“东平太妃,这翡翠荷花簪是东平王从何处而得?”太后疑惑的问道。

“这…”东平王妃顿时语塞,她总不能告诉太后,这簪子是她用了调虎离山计调开东平王,使人 去东平王房间里偷来的吧。“这个远儿却不曾说起。不过这簪子既是宫里匠人制的,想必太后一定知道 这簪子的主人是谁,求太后赐告。”

看着下面站着的四位王妃,太后又是长叹一声,当年那些皇子求贾敏,也没这么大的阵仗。眼前这 四位,她们的儿子,丈夫,几乎掌管了全国的兵马,自己是偏了那一个都不行,可又只有一个玉儿,总 不能一女许四家。

“实不相瞒,这姑娘哀家是知道的,你们其实也认识。不过你们求的这事,我却很是为难,东平太 妃,南安太妃,你们可是确定了自己儿子的心意,他们定要娶这姑娘?”

“太后,您是知道的,离儿眼高过顶,这些年也没个中意的,今儿竟巴巴儿画了一个姑娘,看痴痴 的看着,这可不是相中了么?”南安太妃信心满满的说道,她儿子好不容易能看上个姑娘,可不能让这 事儿黄了。

“远儿也是,一回家里就拿着簪子睹物思人,可不就是看中人家姑娘了。”东平太妃和南安太妃的 心思一模一样。

这两位太妃可不知道,今日里她们的鲁莽的行为可给妞′们的儿子招来多大的罪,水沐生有一年对 南宫离和莫远爱理不踩的,跟得紧了便是一顿暴打,可把这两个小子给折腾惨了。偏南宫离和莫远自当 年挑衅水沐不成,反被水沐一双铁拳收服,便死心踏地跟着水沐,那绝对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上刀山 下油锅都没问题,就怕水沐不要他们两个,因此挨打也认了,只求水沐能消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罢了,这事反正也瞒不住,你们且在这里坐着,我去请个人来,你们若要求亲,只对他说吧。” 太后这会子只能玩一招移祸江东,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了。招过内侍低语几句,内侍便飞快的跑出去 ,分别往皇上和如海处搬救兵了。

不多时,如海便和水靖在安寿宫外相遇了,水靖眉头皱起,低声问道:“沐儿可知道了?”

如海摇摇头,水靖顿时松口气,说道:“还好,这小子犯起脾气来,朕也拿他没办法。”又凑近如 海问道:“恩师,看来这婚必是要赐的,小师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倒是要不要沐儿?”

如海低声道:“这事不难办,东平王和南安王虽无正妻却都有妾室,所以这两个人不行,忠顺王世 子更不可能,如此就只有沐儿一个人合适的。”

水靖为难道:“可是那两个到底是没有正妃,只怕是不好就推过去。”

如海淡淡一笑道:“敏儿与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的女儿自然也是如此。”话虽轻,可是意 思却重,水靖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当这个皇上,他也宁愿过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那样多好,没 有没完没了的争风吃醋和勾心斗角。

进了安寿宫,分别见过礼后,太后言道:“林卿家,你且看看这画像和簪子。”

如海接过来一看,淡淡笑道:“画中之人是小女,这簪子也是小女之物。小女素来少见外人,不知 太后如何得了这画和簪子?”

南安太妃和东平太妃听说她们求的竟然是整个王室里最神秘的清婉公主,不由有了一分怯意。清婉 公主身份高贵,又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据说,皇上是极其宠爱这位公主的,这样一位公主,只怕是不好 伺候。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能娶到这唯一的公主,对自己的势力提升,也有极大的好处…正在南 安东平两位王妃盘算的时候,北静王妃开口道:“林大人,虽说公主尚未及笄,可也能先把亲事订下来 ,我们沐儿师从于您,他的人品如何您比我还清楚,如今当着太后皇上和诸位王妃,我便替沐儿向您求 亲,求聘清婉公主为我北静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