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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妃一听这话急了,不等如海回答,忙抢着说道:“林大人,这任何事都有先来后来,我们忠 顺府里早就到府上提亲了,您若要许,也当许给我们才是。”

南安太妃和东平太妃这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了,敢情今天这她们四人求的是同一个姑娘家。只因这姑 娘是清婉公主,这两个不敢贸然行事,可又怕儿子真的就是看中了她,两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个眼色, 南安太妃忙道:“太后,皇上,臣妾有一言要讲。”

太后微微颔首道:“你且说一说。”

南安太妃道:“素来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再是不错的,可再怎么求,求的也当是及笄的女子,听说 公主明年才及笄,如何现在就论起婚事来?这听着也不象。不如将此事暂缓。”

东平太妃忙道:“正是这话,公主还小,那就这么急着订下婚事,总是要及笄之后才提。”

殿上没有谁是傻子,自然都能看出这两位太妃的心思,只是,现在用这个法子略拖一拖,却是最合 适的。

忠顺王妃自家知道自家事,林府里素来不待见她的宝贝儿子,只怕这边给黛玉行过及笄礼,北静王 府那边就能飞快的把黛玉给聘去。何况多拖一日,自己的儿子便要多受一日的煎熬,想到这里,忠顺王 妃忙道:“两位太妃的话虽然有理,可是如今也不是要立刻迎娶,不过是想先把亲事订下来。这与及不 及笄也没什么关系,那定下娃娃亲的乃至指腹为婚的,不多的是么。

太后见忠顺王妃如此,心中倒是有了些薄怒,便淡淡问道:“依着忠顺王妃,这公主却是许给谁家 的好?”

忠顺王妃忙跪下道:“太后娘娘,臣妾并不是在这里夸自己的儿子,臣妾的昊儿对公主一往情深, 宁愿一直等着公主长大,连个侍妾也不要,南安王爷和东平王爷虽然不有正妃,可臣妾听说两位王爷都 有孩子,这足见公主若是嫁与臣妾之子,必会有这等事让公主为难。”

“我的沐儿也未有妾室,何况从年龄上说,也是沐儿与公主更相配。”北静太妃见忠顺王妃舌绽莲 花,忙打断她的话,激动的说道。

忠顺王妃一滞,的确,不论从那个角度看,北静王的条件都比自己儿子好的多,只是,儿子的那一 片痴心,她定然不能让他落空。忙又道:“北静王爷今年才十八,可是昊儿已经二十有七,可见得昊儿 对公主痴心一片。请林大人成全。”

林海浅浅饮了口茶,淡定的说道:“小女蒲柳之姿,得诸位王妃错爱,下官原当听从才是,只是一 则小女尚小,二则,下官与内子只得这一女,自是爱如珍宝,定然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如今小女尚不 解情事,我这做父亲的若是贸然为她定下,只怕她日后不开心。我林家子嗣本就单薄,怎能舍得她不开 心。轻此下官十六年前便斗胆向先皇求了密旨,林家子嗣的婚事由本人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说完 ,便站起身来,拿过他带来的一只古朴的紫檀木盒,双手举起道:“请太后娘娘验看,这便是先皇的密 旨。”

太后亲自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果然有一卷白玉轴明黄云绵满绣如意龙纹的圣旨,那样式正 和先皇一朝的圣旨一模一样,今朝的圣旨,已经改用青玉轴了。站起,躬身展看圣旨,太后微叹一声, 说道:“这是先皇的手迹。既有先皇的旨意,哀家亦不能做这个主,只等玉儿长大了自己择婿吧北静太妃松了一口气,忠顺王妃却暗道不好,而南安太妃和东平太妃因为黛玉身份贵重,她们又还 没有最后确定各自儿子的意思,因此除了对这旨意表示惊叹外,也没什么了。

南安太妃笑道:“想不到先皇竟然给林夫人母女都颂了这样的旨意,可见得天地间的灵气全汇到林 大人家里去了。”又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不知公主可在宫中,咱们求了这么久,您便是不赐婚 ,也当让我们见见真人吧。”

见这事情圆满解决,太后心里也很是高兴,以后再有人求取公主,她便有话对那些人说了。只笑道 :“就你事多,看你那粗声大气的,回头再吓着玉儿。”

南安太妃笑道:“今儿您不让我们见见公主的真容,我们再是不肯走的太后想了想,便道:“去请公主过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便不用带面纱了。”

内侍去请黛玉,又有宫人前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太后知道忠顺王妃必是先见过 皇后才到自己这里来的,却故意笑道:“可见得是亲母女了,这做娘的前脚来,做女儿的后脚也到了。 ”

皇后进来,拜过太后皇上,如海同北静南安东平三位太妃和忠顺王妃又拜过皇后,这才各归各位。 皇后见林海在此,心道正好提弟弟的亲事,便笑道:“刚巧林大人也在,本宫正有一事求着林大人。”

忠顺王妃怕女儿又提左昊的亲事,若是惹得太后皇上不高兴,最后吃亏的还是她的女儿,便抢着说 道:“娘娘,今儿我们才知道,原来公主是有婚嫁自主的先皇密旨,您说,这母女俩都得了同样的密旨 ,可真是难得。”

皇后心中惊讶,可面上丝毫不露,只笑道:“竟有这等奇事,真真是有意思。”又对林海说道:“ 林大人,舍弟左昊武有余而文不足,本宫想请林大人拔冗指点昊儿一二。”

林如海当然知道皇后原本想说什么,便笑道:“左世子天姿过人,只怕臣并没有什么能指点他的。 ”

皇后也就是找个台阶下,听了这话,便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几声清越的环佩相击之声响起,众人抬头一看,除了常见黛玉的如海和北静太妃,其他人都惊 呆了。这…还是人么?简直九天玄女落凡尘。

一双精巧俏皮的玉色绣七彩飞凤的翘头鞋最先出现在众人眼中,精巧的凤头刚好勾起软烟罗制的浅 粉红色留仙裙,裙摆上缀了莹润的白色小珠,微风一过,便相互击出悦耳的声音,一条绯色双环闪银如 意宫绦系束着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

再往上看,只见雪白天丝中衣外套着浅水红色软缎短袍,袍子下摆绣的是田田的荷叶,袖子边上绣 的是含苞的睡莲,双臂微摆间,恰好似一阵微风拂过,花儿在田田莲叶间摇动。

视线再往上移,只是一张吹弹可破的妖嫩小脸上,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微垂,琼管似的鼻梁如玉 一般,樱桃小口微点嫣红噙着浅浅的笑意,勾起两靥的一对梨涡。一头青丝挽就望月仙髻,白玉佛手小 珠冠点于发间,两侧发间各簪了一只镶着粉钻的匾簪,双耳间塞了小巧的明月珠,微风吹起黛玉鬓角垂 着的细细发丝,轻拂到面上,更是给妞′平添了几分仙气。

款款进到近前,黛玉盈盈拜倒,软糯的江南之音在殿上响起,“清婉拜见母后娘娘。”

太后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笑道:“玉儿快起来。”

皇后在一旁看到黛玉竟然出落得如此标致动人,忙看一眼水靖,见他有些失神,心中不由得一酸, 站起来走到黛玉身边道:“妹妹如何出落的越发好了,竟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可把我们都看呆了。”

南安太妃和东平太妃回过神来,不由齐齐惊叹道:“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公主真的如天仙下凡,我 们都看呆了。”

南安太妃上前不由分说便拉着黛玉道:“好公主,你生得这么好,怎么还用面纱遮着,可叹我们往 日里也见过,竟不知公主真容美丽如斯。”说着便拔下头上簪着紫玉凤钗,笑道:“这可算是头一次见 了,权作个表礼,公主不要嫌弃。”说着便将钗子簪入黛玉的发间,她一时心急,手粗了些,扯了黛玉 几根发丝,黛玉吃疼,又不能显露出来,只是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黛玉正要推辞,手上突然又被人塞进一样东西,黛玉一看,是一方浑圆的白玉佩,只见东平太妃笑 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直说道:“一点点心意,公主可一定要收下。”

黛玉忙道:“两位太妃,这礼物太重了,清婉不敢拜领。还请太妃收回东平太妃南安太妃互瞪一眼,齐声道:“紫玉钗(白玉佩)公主一定要收下,其他的还就还了。”

原来那白玉佩和紫玉钗分别是两府里的王妃的信物,她们见黛玉生成这样,当然要抢着给自己儿子 订下来。

北静太妃皱眉走下来,将黛玉手中的白玉佩和发间的紫玉钗拿下来,给轻轻给理一理发丝,才道: “你们这算是做什么?林大人才说了先皇有旨意,这会又把两府王妃的信物送给玉儿,莫不是要违抗先 皇的旨意。”

南安太妃和东平太妃忙道:“那里就是什么信物,不过是个首饰,还真当什么不成。送与公主有什 么关系。”

黛玉听了北静王妃的话,浅浅福身道:“清婉多谢两位太妃厚爱,只是这礼物黛玉万万不敢收的, 请太妃收回。”

北静太妃已将东西放到两位太妃的手中,她们也不好再坚持,只得收了回来。

忠顺王妃上前认真的看着黛玉,心里好似有些儿明白为何儿子那般迷恋她了,有些儿悲伤,忠顺王 妃轻声道:“公主,昊儿做错了什么,您就那么讨厌他?”

黛玉听了这话,不慌不忙的淡淡道:“王妃这话说差了,清婉不过是闺中女子,与世子只见过几面 ,根本不了解世子,又何来讨厌之说。”

水靖这会儿也回过神了,见忠顺太妃逼问黛玉,心生不悦,正要出言责备,一直密切关注水靖的皇 后忙道:“王妃这话可说不着,妹妹如何能讨厌昊儿,不过是很少见着不熟悉罢了。”又笑着对黛玉道 :“妹妹,本宫那个弟弟是个实心眼,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你只告诉皇嫂,本宫帮你教训他。

黛玉浅浅笑道:“多谢皇嫂,只是清婉与世子也不曾见过几次,何谈得罪,皇嫂言重了。”

水靖清咳一声,沉声道:“既是先皇有旨,公主自主婚嫁,朕不希望有任何人试图左右公主之意, 若是有人胆敢如此,朕必不轻饶。”皇后南安太妃东平太妃忠顺王妃心中一凛,知道皇上这话是冲她们 说的。太后因有别的心思,到也乐见这样的结局,便笑道:“正在皇上这话,你们可不许私下里做出让 公主为难之事,否则哀家也是不依的。”

073知危机水沐心意定情敌现黛

安南太妃急匆匆回了王府,找到正在出门的安南王南宫离,忙问道:“离儿,你一定要和母妃说实话,你是不是相中了清婉公主?”

莫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摇头道:“没有,母妃,您这又是听说乱嚼舌头根子,那有这种事。”

南安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她看到南宫离眼中的一丝痛苦,便直接问道:“那为何你要将她画下来,还很大痴痴的看?”

南宫离脸上顿现尴尬之色,恼道:“娘,您又在想什么?儿子不过是随意画了张画,您也值得如此,不过就是张画儿 ”

南安妃认真的看着南宫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只轻声说道:“离儿,你只说实话,到底是不是看上公主了?娘都是为了你,你不要瞒着娘。”

南宫离被逼得不行,吹着牙点头道:“是,我是喜欢公主,可是那又怎么样,北王兄和公主情投意合,我不能做那横刀夺爱之事。”

南安太妃叹了口气,说道:“今儿我去宫里,刚好北静太妃东平太妃和忠顺王妃都在,她们全是向公主提亲的。”

“什么?”南宫离瞪大了眼珠子惊讶的叫道,再不想这里竟然还有忠顺王世子和东平王莫远的事。

“我们四人都求娶公主一个人,最后林大人竟拿出了先皇的密旨,说公主有自择夫婿的权利,我们这才不得不做罢。离儿,你若真喜欢公主,便得想法子让她选你才行,今儿娘也见着公主真容了,果然是极可人疼的。”

南宫离叹了口气,说道:“娘,儿子晚了,晚了十二年。凭儿子怎么怒力,公主也不会选我,她的夫婿只可能是北王兄。”

“离儿,你怎么这样说?”南安太妃见一向意气风发的儿子这么消沉,心中极为难过。

“北王兄十二年前就识得公主,这十二年里,他对公主的付出绝不比林大人少,昨天儿子和东平王弟在南湖遇到北王兄陪公主游湖,儿子看得出来,公主对北王兄全心的依赖,北王兄照顾公主,是那般的自然妥贴,好似他生来就应该这么做似的。娘,公主的确让儿子有心动的感觉,那种惊鸿一瞥的惊艳,是儿子这一生没有感受过的。可是,北王兄之与儿子,亦师亦兄,儿子宁可终身不娶,也不能横刀夺爱,坏了北王兄和公主的姻缘。”

南安太妃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声,说道:“你既如此说,娘也无法。可是你妹子怎么办?你也知道的,她一心只想嫁给北静王爷。”

南宫离摇了摇头,轻声道:“娘,您还是给小蝶另寻一门亲事吧,北王兄心里只有公主一个人。他不会接受小蝶的。”

“哥,你骗人…”一声愤怒的叫声蓦的响起,南安太妃和南宫离一起看过去,只见一个瓜子脸儿大眼睛的少女手扶着门,脸涨的通红,大志叫道

“小蝶,你怎么过来了?还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南宫离沉下脸责中道。

南宫小蝶眼中含着泪珠,奔了进来,扑到南安太妃的怀中,终是忍不住哭道:“娘,哥刚才是骗人的,对不对?”

南安太妃叹了口气,抚着南宫小蝶的发头轻声道:“小蝶,你哥哥说的是真的。”

南宫小蝶挣出南安太妃的怀中,站直身子,眼中还噙着泪,她大声问道:“娘,公主有我生得美么?她比我还有才学么?她比我武功好么…”

南安太妃看着倔强的女儿,心中不忍。自己的女儿固然是好的,可是那清婉公主通身的气度,是自家女儿拍马也不及的。更何况,男女情事,也不是谁的条件好谁就一定胜出的,北静王与清婉公主有情在先,小蝶如何能比得上。“小蝶,你是娘心中最美的姑娘,可是…”

“娘,你是说我比那个公主还美对不对?啊…我想起来了,每次进宫赴宴,那个公主总也不做声,只是戴了厚厚的面纱坐着,她必是生得极丑,又什么都不会,才这么的藏着。”小蝶自以为是的说道。那知这话竟惹怒了一旁不作声的南宫离。

“小蝶,你太过份了,你没见过公主,凭什么这么诬蔑她,我告诉你,公主比你美上一百倍一千倍,人家气度清雅高贵,那象你,就是个野丫头。你会的那点皮毛算什么…”

小蝶和南安太妃都楞住了,一直以来,南宫离都很疼爱这个一奶同胞的妹妹,哪里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小蝶回过神来,哇下一声大哭起来。南安太妃沉着脸怒道:“离儿,怎么这样说你妹妹。”

南宫离自己也楞住了,刚才听到小蝶那样说黛玉,他只觉得心头没由来的火起,那伤人心的话不觉便冲出口。

“我…唉!”南宫离张嘴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重重叹了口气,急步走了出去。南安太妃楼着伤心的女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所剩的也只能是叹息了。

南宫小蝶哭了许久,才抬起头问道:“娘,北静王爷和那个公主订亲了么?”

南安太妃抚着女儿细嫩的小脸,轻道:“还没有。”

南宫小蝶眼中顿时放出异常兴奋下光,站起来道:“他们没有订亲,我还有机会的。娘,我还有事,不陪您了。”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南安太妃摇了摇头,那清婉公主手中的先皇密旨,还不是她看上谁就能嫁给谁。想到一双儿女都被那清婉公主所累,南安太妃心中不免对黛玉有了几分怨恨。

北静太妃也不回府,直接找上水沐,沉下脸郑重的说道:“沐儿,如今南安东平忠顺三府都到太后那里去求娶玉儿。”

水沐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宫离和莫远也去求娶玉儿?

“是南宫太妃和东平太妃今日都到太后那里求旨了”北静太妃沉声道。

“这两个小子找死。”水沐气得钢牙直咬,怒道。

“先皇还给玉儿留下一道密旨,让她自由择婿。如今再没任何人能够左右玉儿的亲事,包括你。”北静太妃又加上一句。

水沐听了这话,脸上先是自信满满,可渐渐的,困惑了起来。他知道黛玉很依恋自己,可她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这却说不清楚。

北静太妃看到水沐迷惘的样子,气得一巴掌拍过去,大声道:“笨儿子,是不是又要想玉儿把你当成什么人?你这孩子,对着别人总是霸气十足,怎么遇到玉儿的事就犯糊涂,玉儿还小,你指望她能懂什么,这就要你去引导她,这些年她身边也就你一个,你再不能让玉儿答应做你媳妇,我也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水沐被北静太妃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充满霸气的自信又回到他的脸上,看着北静太妃,水沐自信的说道:“母妃放心,玉儿只是能我的王妃,凭谁也抢不去。”

北静太妃笑道:“这才是我的儿子,去吧,把我儿媳妇抢回来。”

林海携了黛玉回府,黛玉也不接那道关系着她终身大事的密旨,羞红着脸不说话。

林海笑道:“玉儿,过了年你就及弃了,今儿四家王府都是去向太后求娶你的,你自己心里也当有个主意。”

黛玉红着脸道:“爹爹,玉儿不想嫁人,只想陪着爹爹。”

如海拍拍黛玉的手,慈爱的说道:“傻玉儿,爹爹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终是要嫁人的,当年爹娘求来这道旨意,就是怕万一有什么,你会受了委屈。不成想今日里真的用上了。爹爹也想等你大些再论此事,只是如今四家王府求你,就不能总拖着这事。玉儿,你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你总要拿出个决定的。”

黛玉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为自己一人,引得四府不和,她可真就成了大大的罪人,既然被封为公主,她理当担起公主的责任来。”爹爹,玉儿明白了,让玉儿好好想一想吧。”黛玉觉得心里很沉,心里有话却不知道去和谁说,如果娘亲还在就好了,这些小女儿的私密话儿,总是和最亲的娘亲说的。

可是不等黛玉有时间想,管家便来报,说是南安王府的舞蝶郡主前来拜访。

黛玉奇道:“我与舞蝶郡主连话都没有说过,她来拜访我做什么?”如海自然也不清楚南宫小蝶所为何来,便说道:“不管她为何而来,过府总是客,玉儿,便见一见她吧。”

黛玉点了点头,让管家把南宫小蝶请到花厅用茶。自己稍后便去。

南宫小蝶进了林府,见处处清雅,与各家王公大臣府上再是不同的,又见往来下人也是文雅有礼,对黛玉又是好奇又是担忧。在花厅里坐下,饮着茶,天不怕地不地的南宫小蝶心里竟打起鼓来。

少时黛玉带着雪靠和春纤轻轻走了进来,因是见女客,黛玉也没有戴面纱。小蝶放眼看去,只见一个身段袅娜的女子款款走来,小蝶站起身,盈盈拜下,淡淡道:“南宫小蝶拜见公主。”

黛玉柔声道:“舞蝶郡主请起。”

小蝶听这了声音,心头一颤,这样软糯的声音,莫说是男子,便是她听了,心上便先要怜惜几分。便有冲天的火气,这会儿也只变成细细的小火苗儿。再看向黛玉的脸,小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眼前这人,眉眼儿淡淡的,不是那柳眉大眼,只别有一番韵味,如雾里江南,又好似一林柔弱的小草,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保护欲…

见南宫小蝶看着黛玉发呆,她身边的丫环低低唤道:“郡主……郡主…”直唤了三四声,南宫小蝶才回过神来。

“舞蝶郡主请坐。”黛玉柔声道。差点儿又让南宫小蝶走了神。

南宫小蝶坐了下来,看了黛玉半天,忽然说道:“公主,小蝶求您一件事。”

黛玉觉得这南宫小蝶挺奇怪的,只是淡淡笑着,向她,轻道:“不知郡主有何事?”

南宫小蝶脸一红,轻声道:“这事我只能和公主说。”

黛玉轻笑着屏退在一旁服侍的丫环,轻道:“现在郡主可以说了么?”

南宫小蝶咬着牙道:“我听说公主有先皇的密旨,可以自择夫婿,只是小蝶求公主,不要选北静王为婿。”

黛玉一楞,惊道:“沐哥哥?”她心里不知怎么的,如同被什么刺了一下那样,好疼。

小蝶一听这三个字,心里便如打翻了醋坛子,直酸到骨子里去。看黛玉的眼光也不善了起来。

黛玉很快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对南宫小蝶道:“郡主,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和我抢北静王妃的位子?”小蝶站起身来,逼视着黛玉道。

黛玉淡淡一笑,说道:“郡主错了,你不是北静王妃,所以我也没有同你抢什么。”

小蝶咬着牙道:“你…北静王妃只能是我南宫小蝶,你最好放弃他,否则,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

黛玉轻笑道:“郡主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谁做北静王妃,如何是你说了算的,竟置太后皇上皇上北静太妃于何处?这话,听着好象是大不敬呢。”

南宫小蝶万没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公主竟然是这样不让人的,辞锋还如此犀利,随随便便就能捉自己一个错处。她咬着下唇盯着黛玉道:“你果真不让?”

黛玉并不在意南宫小蝶那怨恨的目光,只淡淡道:“我有何可让,又为何要让?”

南宫小蝶被黛玉气得几欲发疯,指着黛玉道:“你…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黛玉眉一挑,淡淡道:“舞蝶郡主,本宫需要怕你么?”

南宫小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了黛玉一眼,冲出花厅,黛玉端起茶,浅浅道:“紫鹃送客,舞蝶郡主慢走。”

看着紫鹃引她南宫小蝶走远了,黛玉脸上的浅浅笑容慢慢褪去,眼圈慢慢红了,春纤雪靠走进花厅,只见黛玉脸上那晶莹的泪珠正巴嗒巴嗒的往下落,吓得俩人冲上前,上上下下的检查黛玉的身子,见她连头发丝儿都没有乱一根,不由奇道:“公主,这可是怎么了?”

公主一扭身子,不理春纤雪妃霏人,只别过脸去哭。春纤忙跑去找如海,雪靠只在一旁给黛玉递帕子,等黛玉哭得有些累了,才问道:“公主,那个郡主说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黛玉擦了擦泪,站起来哼一声,赌气道:“她没惹我。”

雪震奇道:“那是谁惹公主生气了?”

就在说话间,水沐匆匆赶了过来。水沐听了北静太妃的话,便急急的来找黛玉,刚到了院子里,便见春纤跑去请如海,一听说黛玉不知何故哭了,忙跑了过来一问究竟。

黛玉见是水沐,那气不打一处来,身子又是一扭,别过头道:“我们林府地方小,可请不起您北静王爷这尊大神,快请回府吧。”

水沐一听这话,心中奇怪,怎么这气是冲着自己的。可自己刚到这里,连话来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不过这会儿哄黛玉最重要,忙打起笑脸凑到黛玉身边道:“玉儿,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沐哥哥帮你教训他去。”

黛玉猛的站起来便走,帕子一甩道:“可不敢劳动北静王爷。”这话还没说完,春纤请了林海也起了过来,林海一见女儿哭得双眼通红,大为心疼,忙揽了黛玉道:“玉儿,谁让你受委屈了,快说给爹爹听,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黛玉一见父亲,心里的难过无形被放大了几倍,只伏到如海怀中,也不说话,只呜呜的哭。这可急得如海水沐两个一头大汗。水沐也不管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那只连连打躬道:“好玉儿,都是沐哥哥的错,沐哥哥给你赔罪,你快不哭了好不好?”

如海也哄着黛玉道:“玉儿,有什么事说给爹爹,爹爹给你出气。”

黛玉一行哭,一行指着水沐道:“爹爹,快把这个人赶走。”

如海一楞,质问的眼光射向水沐。水沐这会儿快冤枉死了,可怜他自进了门黛玉就在哭,到这会儿他还什么都不明白呢。无辜的看向林海”水沐急道:“恩师我…”

如海沉声道:“你先出去。”

水沐见黛玉哭个不停,心疼的简直要碎了,忙道:“好,我出去,玉儿你别再哭了。”

黛玉跺着脚道:“你快去!”水沐只得先离开花厅,只在门外站了,远远的望着黛玉还在哭,水沐只觉得了心里好似有什充东西在搅动,让他好难过。

如海轻拍着黛玉,柔声安抚道:“玉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舞蝶郡主同你说了什么?”

黛玉抬起头,小脸上满是泪痕,可怜兮兮的说道:“爹爹,玉儿心里好难受。”

如海看着那满脸上泪的小脸,心中一阵绞痛,挥挥手让所有下丫环都下去,扶着黛玉坐下,用帕子轻柔的擦尽她脸上的泪,如海轻声问道:“玉儿,那舞蝶郡主说了什么与沐儿有关话?”

074愁云散沐玉情定知儿意太妃

“爹爹,以后不许那个北静王爷来咱们家了。”黛玉不回答如海的问题,只是气呼呼的说道。

如海轻轻一笑,黛玉这样子象极了吃醋的小女孩儿闹别扭。便也坐下来轻声问道:“可是为什么呢,沐儿一向让着你,他如何得罪你了?”

黛玉别过身子强道:“就不许他来。”

看着黛玉的小儿女情态,如海轻叹一声,满腹心酸,那些贴心的话儿原是应该做娘亲和女儿说的,如今少不得由他父代母职了。

“玉儿,告诉爹爹,舞蝶郡主说了沐儿什么?”

黛玉手中的帕子快扭成麻花了,才嚅嚅的说道:“她说她是北静王妃。

得亏如海自饮了水沐之血后,六感比寻常人敏锐的多,要不,黛玉这么小的声音,他还真听不清楚。“傻孩子!”如海轻叹了一声,轻声道:“玉儿,你今儿真是冤枉沐儿了,这事儿,爹爹让他自己和你说。”

“不要,爹爹,玉儿不要见他。”黛玉忙起身拦住如海,扯着他的衣袖道:“爹爹,玉儿才不要和他说话。”

如海牵着黛玉的手,边向门口走边说道:“玉儿,你想过自己听了那种话为何会不开心么?”

黛玉摇摇头,低声道:“玉儿不喜欢她那么说,不喜欢她和沐哥哥在一起。”

如海见黛玉情绪稳定些了,便道:“玉儿,先净个面,看看,你哭得象个小花猫,回头爹爹细细说给你听。”

叫候在外面的丫环们进来,伺候着黛玉净过面,重匀了脂粉,细梳了青丝,看黛玉收拾好了,如海笑道:“玉儿,这会子心里想明白些没有?”

黛玉想了想,只拉着如海的手道:“爹爹,玉儿听她说她是北静王妃,就觉得心里好象缺了一块似的,空空的好难受。可这是为什么?”

如海轻抚着黛玉的发丝,柔声道:“玉儿,说起来爹爹做得不好,沐儿陪你的时间比爹爹还多些。她那样说让你觉得沐儿生生被人抢走了,是不是?”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如海声音略高了些,大声道:“可是玉儿你想过没有,沐儿总是要娶王妃的。他不能一直陪着你的…”

黛玉面色一白,咬着唇不说话了。水沐一直在外面,如海又是刻意大声说的,因此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再也顾不得了,只跑进来抓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辈子都陪着。”

黛玉把手一摔,别过身子气呼呼的说道:“你骗人。”

如海酸涩的一笑,自己的宝贝女儿呀,要被这个臭小子骗走了…欲恨不能,这臭小子偏又让自己是那样的中意。摇了摇头,叹息着,如海缓步走了出去。

黛玉别着头,可没看到如海走出去,这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水沐两个人。水沐听到如海远去的脚步声,明白这是给自己留下空间把话说清楚,心中很是感激如海。

“玉儿,你相不相信沐哥哥?”水沐轻轻扳过黛玉的身子,焦灼的目光紧紧锁住黛玉,柔声问道。

黛玉从来没见过水沐这样的眼神,一时怔住了,本能的点点头。水沐松了一口气,郑重道:“玉儿,沐哥哥今天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黛玉看着水沐那焦灼炽热的眼神,没由来的脸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玉儿,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都和沐哥哥在一起?”水沐轻声问着,一颗心已紧张的提到嗓子眼儿里。

黛玉眼中有些儿困惑,可是想到有一日生活中没有水沐,黛玉不由得一凛,她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困惑的看着水沐,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水沐惊喜,一把将黛玉拉进自己的怀中,喜道:“玉儿,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水沐的怀里还是那样温暖舒适,一如黛玉小时候的感受,她轻叹一声,低低道:“沐哥哥,那个舞蝶郡主说她是北静王妃,玉儿听了心里好难受。”

水沐抱紧黛玉,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傻玉儿,别听她胡说,我的王妃只有一个人,她只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黛玉羞红了脸,推开水沐,飞快的跑开了。水沐忙追上去,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沐哥哥说的都是真心话。”

黛玉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着水沐,轻声道:“玉儿知道,就是听她那样说心里觉得很难过。”

水沐揽黛玉入怀,轻吻着她的发丝,声音有些儿喊哑,只说道:“她那么说,是不是让你觉得沐哥哥会被人抢走?你怕沐哥哥被别人抢走?”

黛玉偎在水沫怀中,轻轻嗯了一声。水沫喜欢的说着:“玉儿,你做沫哥哥的王妃好不好?沫哥哥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

黛玉小脸儿通红,好半晌才闷声道:“玉儿要听爹爹的。”

水沐轻笑,他的玉儿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喉头的震动让传到黛玉头顶,黛玉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映着水沐的开心的笑颜。黛玉也轻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水沐保护她,宠爱她,纵容她,不论她想做什么,水沐都毫不犹豫的为她去做,这六年来,每一日朝夕相处”水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刻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