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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沐将莫远往旁边一推,轻声道:“阿远,你不要这样做,我有把握。”

莫远见心思被识破,狠狠的瞪了左昊一眼,才不甘心的让开了。

水沐长身而立,猎猎山风鼓起他的衣衫,左昊宝刻出鞘,指着水沐道:“亮出你的兵器,”

水沐淡然道:“不必。”

左昊大怒,喝道:“竟敢如此蔑视于我。”

水沐仍是淡淡道:“左兄年长,左兄请。”

左昊怒极,翻手挽出一个剑花,直取水沐心口。水沐身子微动,只见青光一闪,便避过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左昊叫道:“还手。”

水沐不紧不慢的说道:“让你一招,以谢当日你拼死擒龙救林大人。”

左昊心中更怒,身形急转,剑光如练,一息之间竟连刺十三剑,直取水沐身上十三处大穴,不过左昊快,水沐更快,但见他身化流光,如一片青云飘起,只听得啪啪啪啪…之声,左昊十三剑刺完,水沐却击出三十六掌,在一片残影中,左昊手中之剑寸寸断裂,这一招对完,水沐跃开之后,左昊手中只刺下一只剑柄。

水沐淡淡道:“你的剑断了。”那口气淡得好似在说,“哦,下雨了”一般,左昊又羞又怒,这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以往若是水沐使出真功夫,只怕自己的小命早就玩完了。

南宫离莫远大笑道:“北王兄,好利害。左世子,剑都没了,还打么?”

左昊将剑一扔,怒道:“这是生死局,不死不休,那怕今日死在北静王手下,我也无悔。”

水沐皱眉看着左昊,淡淡道:“那便打吧。”午后的阳光从水沐背后照过来,给水沐镀上一层金边,水沐英俊的面庞如刀削就,整个人挺身独立,如神祗一般。

左昊阴沉着脸,身子微躬,左手缓缓抬起,右手守于下腹,沉声道:“北静王,请。”

水沐撩起长衫下摆掖在腰间,将黛玉送的荷包护住了,才大步上前,脚蹬箭步,错身,出拳,与左昊战至一处。

南宫离紧张双拳紧握,屏住呼吸,生怕多呼一口气,便会影响正在酣战的两个人。莫远紧紧揪着南宫离的衣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双眼紧盯着那一带青光,只听得呼喝对拳之声,却看不清水沐和左昊到底打得怎么样了。

“嘭…”一声闷响,水沐弹身飘出,左昊则重重的摔侧在地上。水沐拉出衣服下摆,淡然道:“左兄,你已经受了伤,不必再打了。”

左昊吐出一口鲜血,吼道:“不行,这是决死一战,不死不休。”

水沐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养伤,养好了再战。”

左昊猛的撑地,跳起来道:“不必。再来。”

水沐皱着眉头看着左昊,沉声道:“这样有用么?你想证明什么?”

左昊利声道:“什么都不证明,只是为我自己,再来。”

水沐摇了摇头,轻道:“你受了伤,我纵胜出,也是胜之不武,”

左昊冷声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说着抢上前直取水沐的中路,水沐腰身一拧,左昊的拳头从水沐腰间擦过,就在这时,左昊翻拳变爪,一把将水沐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

水沐大怒,喝道:“还给我。”双拳如风,向左昊攻去。左昊心是暗自一笑,他才回过神来,刚才他被水沐的淡然激怒,十成功夫竟然才发挥了七分。见水沐很珍视那银丝绣竹荷包,左昊便打定了主意,抢过这荷包,搅乱水沐的心神。

水沐果然中计,心神一乱,出拳也狂暴起来,一套伏虎罗汉拳使得快如流星,直打得左昊没有还手之力,左昊心中大惊,暗叫不好,只得苦苦支撑,水沐一套伏虎罗汉拳打完,拳路一变,再打出的拳,左昊连认都不认得,这是水沐自疯魔杖法化出的疯魔拳,要决就在打这拳的人必得处于暴走的状态。

只听得“嗵嗵嗵…”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南宫离和莫远面呈土色,他们平日里常和水沐喂招,可没一次见过水沐打过这套拳,实在是太恐怖了。两人对视一眼,齐心决定,日后那怕水沐说太阳是方的,他们也认,决不能惹得水沐发了性子。这一套拳打下来,只怕活人得变一摊肉泥了。

趁个冷子,水沐抢过荷包,一脚扫飞左昊,跃到一旁,轻柔的抚着荷包,仔细察看着,见荷包背面蹭过一点血迹,水沐冷冷看着倚在大松树下的左昊,寒森森的说道:“你不该抢这荷包。”

左昊满脸是血,都看不出他长得什么样了,只见他吃力的喇嘴一笑道:“这样你才会尽力。”

水沐冷道:“你不该弄脏玉儿亲手做的荷包。”

左昊一听是黛玉亲手所做,竟然咧嘴呵呵笑了,凄然说道:“原来是她做的。”

扶着树站起身来,略一调息,左昊走到水沐面前,恋恋的看着他手中的荷包,说道:“继续打吧。”

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左昊这是一心求死来了。南宫离小声对莫远说道:“他这是怎么了,明知不是北王兄的对手,还要打?”

莫远叹口气道:“他这是生无可恋。听说他也喜欢公主。”

南宫离默然,原来也是苦情之人。水沐左昊又战至一团,激战正酣,左昊一拳直打向水沐的面门,水沐脸一侧,身子往后一仰,飞起一脚踢向左昊的腰间…就在这时,一声娇嫩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

南宫离和莫远都看呆了,竟没注意到有人从下面上来。水沐听了这声音,身子一震,硬生生收回脚,可左昊却收手不及,一拳打到了水沐的胸膛上。水沐被这一拳击起,往后退了几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沐哥哥!”带着哭腔的呼喊传入众人的耳中,左昊心头一震,惊道:“林姑娘!”

黛玉奔上前,扑到水沐身边,用手中的帕子慌乱的去擦水沐嘴角的血,小脸儿惨白,眼泪扑扑的往下落,转瞬便将水沐的袍子打湿了一大片,

“玉儿,我没事,不哭哦。”水沐自然而然的楼过黛玉,轻声哄道。哄黛玉不哭,这事儿他早就做熟了的,再不想这一幕让别人看了,会怎么想。

“紫叶姐姐你快来。沐哥哥吐血了!”黛玉才不管水沐说什么,只急慌慌的叫着紫叶。

紫叶跑上前,一探脉息,便笑着安慰黛玉道:“公主,王爷没事儿,回头服一丸山羊血黎洞丸也是就了。”

黛玉听紫叶这么说,才放下心来,这才惊觉得自己正偎在水沐怀中,小脸立刻涨的通红,一把推开水沐,板起小脸道:“做什么跑到这里来打架!”

“昊儿…”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传到水沐耳中,这时他才发现,林如海,柳湘莲,忠顺王夫妻并七八个大丫环都涌了上来。喊叫的正的是忠顺王妃。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忠顺王妃见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身上那那儿都是血,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哭道,

忠顺王却冷冷的盯着水沐,沉声道:“水王爷,小儿若是得罪了王爷,本王自当向王爷赔罪,可为何将小儿打这样。”

“左王爷,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是你儿子找到水王兄,非逼着水王兄和他一决生死,你是来得晚了,没见水王兄一让在再让,是你儿子不肯罢手的。”莫远冲上来挡在水沐黛玉的面前,大声叫道。

左常利眼一扫,看到南宫离沉着脸站在一旁,便阴沉着脸道:“满朝谁不是东平王爷南安王爷北静王爷最为交好,自然由着你们说了。”

“父王…”左昊吃力的唤道。

左常狠狠瞪了水沐等人一眼。转身走到左昊身边,看到左昊凄惨的样子,也是极为心疼。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又来决什么斗。”

左昊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风神俊朗的林海,慢慢施礼道:“林大人怎么也来了?”

左常心中的火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是自己的儿子么,对老爹娘爱理不踩,对别人的爹却毕恭毕敬,袖子一甩,到一边生气去了。

忠顺王妃心中苦涩,只扶着儿子,泪水缓缓了流了下来。

“左世子,令堂上午忽然来我们府里,要小女来阻止你们决斗,所以我便来了。”林海淡淡的说道,看不出他这会儿是什么心情。

左昊长叹一声,轻轻拉下忠顺王妃的手,走向水沐黛玉他们,

黛玉正拉着脸不理水沐,看到左昊走过来,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的走回如海的身边,愤愤道:“爹爹,咱们回家。”

如海微微一笑,对水沐道:“水王爷可愿与我们同行?”

水沐忙走过来道:“小王愿意之至。”又回头看向左昊,淡淡道:“左世兄,你还打么?”

左昊长叹一声,无力的摇了摇头道:“不打,你走吧。”

南宫离跑上前,对如海躬身道:“林大人,小王也与您一起走。”

如海忙还礼道:“南宫王爷不必如此。”

莫远看着如海黛玉等人,心中很是纠结,南宫离不知就里,还在叫道:“莫王兄,我们一同走吧。”

莫远压下心中苦涩,走上前笑道:“好,我们一起走,还热闹些。”

左昊痴痴的看着黛玉,听他们说要走,急道:“林…公主,可否听左昊说句话?”

黛玉听这了话,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左昊,冷声问道:“左世子要说什么?”

左昊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竟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涩声道:“我哪一点不好?”

黛玉摇了摇头,只是看向忠顺王爷,冷冷道:“王爷,这个问题应该由您来回答。清婉想知道,夜深人静之时,您能安心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忠顺王被黛玉惊呆了,这一路同行,黛玉始终带着面纱坐在车中,他并没看到黛玉的样子,直到上了山顶,黛玉心急水沐之伤,才不小心弄掉了面纱。忠顺王爷自负阅美无数,却也没见象黛玉这样空灵清新的姑娘家,他呆呆的看着,忽然说道:“比她娘还美!”

忠顺王妃气得肺都要炸了,吼道:“王爷,昊儿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想美人?”

左昊推开忠顺王妃,走到忠顺王面前,逼视着他,问道:“父王,公主临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忠顺王被儿子的眼光逼得恼羞成怒,一时火起,一个耳光扇在左昊的脸上,怒道:“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么?”

忠顺王妃一见儿子挨打,冲上前扭着忠顺王的衣服叫道:“你个老该杀的,有本事给儿子出气,别拿儿子出气。”

忠顺王气急,一巴掌打开忠顺王妃,重重哼一声,径自下山去了。

忠顺王妃跌坐一旁,半晌,绝望的泪涌了出来,左昊上前将她抚起,忠顺王妃抱着左昊大哭,一行哭一行骂,直哭到红日西斜,这才住了声,和左昊相一互搀扶着下山去了。

081求黛玉水沐赔罪遇宝钗如意惊慌

“好玉儿,沐哥哥知道错了,要打的罚都行,你可别不理我。”水沐见黛玉板着小脸,看都不看他一眼,忙跟在黛玉身旁求道。

见黛玉没有反应,水沐又道:“玉儿,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沐哥哥?你侧是说呀,只要你说,让沐哥哥做什么都行。”

黛玉仍是气鼓鼓的,一言不发。紫叶等几个大丫环簇拥着黛玉,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着实好辛苦。如海悠游的走在后面,只和南宫离莫远指点着远远近近风景,也没有插句话帮水沐一把的意思。水沐给如海当了这么多年学生,自是了解他的,当如海只同旁人说笑,把他当成隐形人时,那必是生气生大发了。

莫远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对黛玉道:“公主,水王兄原是为了你才答应左世子的挑战,你不问青红皂白便怪水王兄,也未免在武断了。”

“阿远,不要胡说!”水沐和南宫离同时叫了出来。水沐又忙看向黛玉,急急的解释道:“玉儿,不是这么回事,左世子和我斗了多年,也没斗出个结果来,我们都厌倦了,所以决定最后比一次,与你并没有一点关系的。”

莫远听到水沐竟然这样维护黛玉,心中不是个滋味,又看到水沐那略带了责怪的眼神,他心中更是酸楚,只冷冷丢下一句:“原来是这样。”便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黛玉还是不理水沐,闷闷的走着,水沐越发着急,这些年黛玉也没和他这么置过气,素日里哄黛玉的法子都使出来,可都不管用,黛玉绷着小脸,也不说话,眼泪只在眼眶里打圈圈,看得水沐心疼死了。抢步拦在头里,急急的叫道:“玉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黛玉绕开水沐,只对柳依说道:“柳依姐姐,我累了。”

柳依为难的看看水沐,她明白黛玉的意思,可水沐这里怎么办?

黛玉见柳依不动,恼道:“你们都不听我的好了!”小脚一跺,便拨足飞跑,柳湘莲忙道:“依丫头,还不快追上去。”

柳依两个腾跃便追上黛玉,说了一通好话,这才背着黛玉施展轻功,飞速下山去了。柳湘莲不放心,回了如海一声,也跟了上去。

水沐也想拔足去追,那知如海淡淡说了一句:“水王爷还是慢慢走的好。”有他的话,水沐只得眼看着柳依背着黛玉跑远了,

“现在水王爷是不是可以告诉下官,为什么要和左世子以命相拼了?”如海语气虽然淡定,可水沐还是听出一丝紧张和担心,

南宫离忙将生死状递给如海,言道:“林大人,实在不是水王兄要战,三日前左世子找到水王兄,要和他决一生死,水王兄不得不答应下来。这实在不是水王兄的本意。”

如海也不说话,只看着水沐。水沐知道没什么能瞒得过如海那睿智的眼睛,便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然后对如海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真的知道错了。”

南宫离听水沐这样称呼如海,惊道:“水王兄,你和公主…你们已经订亲了?”

水沐点了点头,只看着如海,如海长叹一声道:“沐儿,我能明白你的心思,可玉儿能明白么?你可知道玉儿听说你和左世子决一生死,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冲动,我怎么能放心的把玉儿托付给你?”

水沐满脸惭色,低头道:“小婿知错,以后再不会鲁莽行事,让岳父和玉儿担心。”

如海点了点头道:“玉儿这孩子心性重,回头你好好和她说说。”水沐答应一声,只陪在如海身边往山下走。

南宫离在南湖初见黛玉时,就知道自己没戏的,现在又听这翁婿二人的对话,更是将那份倾慕之心深深藏在心底,只对水沐笑道:“水王兄,何时订下的亲事,你瞒得好紧,连杯水酒也不请我们喝。”

水沐得了如海的谅解,已然松了口气,便笑道:“原想等玉儿及笄之后再宣布的。所以只是两家先订下来,尚未正式过礼。”

就在这说话的工夫,忠顺王从山上气冲冲的走下来,见到如海水沐一行,忠顺王怒道:“水王爷,你打伤小儿,便想一走了之?”

南宫离甩出一张生死状丢到忠顺王的怀中,冷声道:“这是你儿子亲笔写的生死状,水王兄就算是将他打死,也是活该。”

忠顺王气得怒发冲冠,提着钵大的拳头,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当年本王纵横沙场,你奶牙都还没长齐,也敢来要本王的强!”

南宫离淡淡一笑道:“是,您纵横沙场之时,本王许还没出生呢,不过这展眼二十年过去,左王爷能提的也就是当年纵横沙场,都二十年了,左王爷您还没说够么?本王虽然年轻,这~南疆北海的,侧也走过几趟,不知这可算得上了沙场?”

忠顺王被南宫离顶得说不出话来,气哼哼的瞪着水沐,水沐淡淡道:“左王爷,确是令公子挑战于本王,亦是他要立下生死状,本王数次饶他,是他自己不肯罢手,本王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忠顺王握紧生死状,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南宫离忧心道:“忠顺王爷素来睚眦必报,此番必是不能善了,水王兄,明的不怕,只怕他暗箭伤人。”

水沐点了点头道:“岳父,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只柳侍卫一人是不够的,当多添几个才是。”

如海自信的一笑道:“他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些年他派的杀手,足能编成一个禁卫营,可也没奈何得了我。放心吧,就算是来暗的,他也没什么好法子。”

南宫离听如海这话说得霸气,很不象个文弱之人能说出来的,不由赞道:“难怪林大人能做帝师,只这分淡定从容的气度,朝中便没人能及得上。”

一路说笑着下了山,黛玉早已坐到车中去了,柳湘莲和柳依正在一旁聊天,忠顺王与林海水沐等是前后脚下的山,恶狠狠的看了众人一眼,忠顺王叫人牵过马,自打马飞奔而去。忠顺府里的下人见王妃和世子还没下来,只得老老实实的等在那里。

林海水沐等人上马进城,行过西市大街之时,黛玉腕子上的小如意忽然燥动不安起来,黛玉奇道:“小如意。你这是怎么了?”

小如意从黛玉腕子上弹开,跳到半空里又是啊呜啊呜的叫,又是甩头摆尾的,最后,一头钻到黛玉怀中,凭黛玉怎么哄都不出来。

黛玉忙问旁边的雪霏。“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雪霏挑开帘子往外一看,见街边一顶恒昌记的幌子正随风飘动,放下帘子对黛玉说道:“公主,这是在西大街上,咱们刚刚经过恒昌记。”黛玉点了点头,轻声对躲在她怀中的小如意说道:“小如意,这里没什么可怕的。”

小如意却不听这个,将身子团成一个圆球,缩得如同龙眼大小,挤进黛玉的香囊,再也不出来了,

黛玉颇觉奇怪,在车中唤道:“柳大哥。”

柳湘莲忙跑到轿帘外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黛玉道:“柳大哥,烦你看一看,这附近有什么古怪之处?小如意很不安。”

柳湘莲闻言四处打量,只见街上人来人往,也没见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又看两边的铺面,左边一溜看过去,全是恒宇头的招牌,有个生得极美的姑娘站在恒昌当门口。正看向黛玉的车子,见柳湘莲看向自己,那女子忙垂了头。柳湘莲只当那是来当当的,便也没安在意。却不知小如意的一反常态,正是由那美貌女子而来。

柳湘莲知道这恒宇头的铺面全是皇商薛家的,便回道:“公主,街面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这一溜过来,都是皇商薛家的铺子。”

“薛家?他们家还有人么?不是被抹了皇商的名号,怎么又是皇商了?”黛玉奇道。

“如今的皇商薛孝举,是当年金陵薛家的老三,自小被赶出家门的,不知是走了谁的路子,如今又是皇商了。”柳湘莲简单了说了一下。水沐在一旁听了,忙上前道:“玉儿,小如意怎么了?”

黛玉瞪了水沐一眼,小鼻子一揪,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就是不肯和水沐说话。水沐拿黛玉也没法子,这会儿是在大街上,他又不能好生好气的去哄着黛玉,只得将马一带,到一旁去了,

恒昌当铺中,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水沐。今天有人来当首饰,掌柜的见那首饰很是别致精巧,又是死当,便忙忙的请了宝钗来挑选她喜欢的。宝钗才进门,就见林府的车马从远处走过来,看着那华贵的镶八宝缀珠鸾车,宝钗知道那里面坐的定然是黛玉,心中又妒又恨,便在门口站定,死死的盯着,见柳湘莲看向自己,宝钗这才低下头,做出一副来当当的样子。

柳湘莲一转头,宝钗又死死的盯着黛玉的车子。忽见一个英伟俊朗贵气逼人的男子拨到了黛玉车前,他脸上的笑容足以溶化千年冰山,宝钗只觉得空空的胸口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种强烈的情绪冲上心头,宝钗死死的看着水沐,心中不停的呼号:“他是我的。他一定得是我的!”抓过旁边的小伏计,宝钗迫切的问道:“他是谁?”

小伏计被宝钗没头没脑的问话弄得糊里糊涂,摸着头问道:“小姐问的是谁呀?”

宝钗看向水沐。急道:“就是他,那个骑马的穿着天青袍子的人。”

小伏计一看,笑道:“原来是他呀,他是京城最有名的四大美男子之首,北静王水沐。”

宝钗脑子嗡的一下,“什么,他就是北静王水沐?”宝钗瞪着眼睛惊道,吓得小伙计忙向一旁躲,小声道:“是,就是他。”

宝钗回过神来,心中对黛玉的妒恨更甚,凭什么她林黛玉一丝力气不用费,便能有那么高贵的身份,那么殷实的家底,还有那么优秀的男人,不!我薛宝钗绝不答应。水沐,这个男人我要定了,林黛玉,如果你识相,我或可饶了你,否则,不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我便枉费了这两世为人。宝钗咬着牙恨恨的想着,脸上顿时现出几分狰狞之色,让人看不寒而栗。

“小姐…”丫环文杏怯生生的小声唤道:,

宝钗一醒神,忙换了脸色,和蔼可亲的笑道:“什么事?”换脸速度之快令人称奇,旁边小伏计使劲掖着自己的眼睛,直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了。

“小姐,您快请进,我们掌柜的正候着您。”小伏计哈着腰将宝钗让到柜台里面,引着她到库房里去了,

过了西大街,小如意才从黛玉的香囊里钻出来,它盘上黛玉的颈子,粉红小舌头舔着黛玉柔嫩的脸颊,象在在撒娇,又象是在讨好,黛玉轻拍小如意,问道:“刚才你是怎么了?是什么吓着你了?”

小如意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人能听得懂,而它还在幼儿期,既不能化形为人,又不能说出人类的语言,只有独自一个儿干着急,却无法让黛玉和水沐明白它的意思。

到了林府,黛玉下了车便回自己的院子,还是不肯理水沐。水沐看了看如海,见如海点头,便追了过去。如海一路跟了来的南宫离笑道:“南宫王爷,请进来用杯茶吧。”

南宫离素来皮厚,只腆着脸笑道:“烦劳林大人了。”如海一笑,引着南宫离往客厅走去。

水沐在黛玉院子池塘边的亭子里追上黛玉,黛玉只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看也不看水沐一眼,水沐心念一动,一手捂着胸口,将脸色逼的青白,装作伤重的样子,一手扶着亭子的雕花围栏,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黛玉见水沐不说话,反而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见水沐那副惨样儿,赶紧起身扶住水沐,惊慌的高声叫道:“紫叶姐姐,紫叶姐姐你快来…”

紫叶正在屋里为黛玉准备茶水,听到黛玉这么惊慌的大叫,吓得将茶杯一丢,飞也似的奔了出来。而其他各司其职的丫环们听到黛玉的尖叫声,也都丢下手的活计,飞奔而出。

“玉儿,我没事,真的没事。”水沐一见黛玉吓得小脸儿煞白,心中不忍,忙站起身楼紧黛玉,柔声安慰着。

那知黛玉根本不信,只扶着水沐道:“沐哥哥,你先坐下,让紫叶姐姐给你好好看一看。”

紫叶跑了过来,急问道:“公主,什么事?”

黛玉忙道:“你快给沐哥哥看看,他脸色不对!”

紫叶看了水沐一眼,心道:“不可能呀,左世子那一拳根本就没怎么伤着王爷,如何竟变成这样的脸色?”

水沐尴尬的说道:“本王没事,你先下去吧。”

黛玉拉过水沐的手,让紫叶听脉,紫叶细细听了,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轻道:“公主,王爷这伤的确不轻,只是奴婢才疏学浅,却治不了,这病只有公主您才能治呢。“

黛玉一楞,忙道:“我如何会治病,紫叶姐姐,你倒是说说,沐哥哥这是怎么了?”

水沐忙瞪了紫叶一眼。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沐哥哥真的没事,”

紫叶笑着走开了,顺带着将各处跑来的丫环们一起带走,水沐只紧握着黛玉的手,柔情似水的说道:“玉儿,我真的没事,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黛玉眼圈儿一红,忍了许久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边哭边说道:“臭木头,你吓死我了,好好儿去和人拼什么命?若是真有个什么,你…”

水沐见黛玉小脸儿红红的,如同娇嫩的红苹果,顿时心潮澎湃,一把将黛玉楼入怀中,轻声保证道:“玉儿,你放心,沐哥哥再不会做这种事了。沐哥哥会为玉儿好好保重自己,再也不让玉儿伤心了。”

黛玉的脸贴在水沐的胸前,听着水沐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黛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水沐在装病吓唬她,气得双手将水沐用力一推,恼道:“臭木头,你骗我。”

水沐又把黛玉拉到怀中,柔声道:“好玉儿,我不这么着你能跟我说话么?”

黛玉气呼呼的在水沐脚上用力一踩,水沐故作夸张的抱着脚跳了起来,一面跳一面大叫道:“啊…”好疼好疼,清婉公主的玉脚着实厉害!”

黛玉被水沐这夸张的样子逗得再也撑不住,咬着帕子笑了。

水沐忙凑上前道:“笑了就好,可不许再生气了!”

黛玉红着脸点了点头,水沐拉着黛玉在粉彩鼓凳上坐下,轻声道:“玉儿,其实我和左昊之间,迟早都有一战,如今打也打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日后你便不用再为这事烦恼了,沐哥哥只希望玉儿每天都开心快乐。这么着,沐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做这种事情,行不行?”

黛玉抬起头来,盈盈泪眼泛着晶莹的光华,轻轻嗯了一声,水沐将黛玉的身子楼到怀中,夕阳洒下片片金辉,落到水沐和黛玉的身上,绘出一幅绝美的晚照图…

上卷人间岁月 082诉苦衷皇后劝母为重振探春自贱

“什么,北静王把昊儿打得鼻青脸肿?”皇后原正端庄的坐着饮茶,听忠顺王妃一边哭一边说了左昊水沐决战之事,手一抖,茶水倾了出来。

“昊儿到底想做什么,这些年他还没打够,哪一次是人家的对手,偏要自讨苦吃。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娶妻不纳妾的,只是疯了一样疯恋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他这是中了什么邪?”皇后生气的将茶盏在桌上重重一顿,站起来生气的说道。

“娘娘,昊儿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呀!”忠顺王妃哭得鼻涕一行眼泪一行的,看着的确让人心酸。

“我管,我几时说过不管他的。可是,你让我怎么管?清婉公主有先皇的旨意,便是太后皇上,都不能干涉她的婚事,我不过就是个皇后,你让我怎么做?天底下好女子那么多,昊儿怎么偏就喜欢她。”皇后越想越气,猛地坐了下来,手一挥便将桌上的茶盏打落在地。

忠顺太妃擦干了泪,抬起眼看着皇后道:“娘娘,昊儿就是个死心眼,可怎么办呢?那日荷花宴您也看见了,凭是谁,昊儿正眼都不瞧的,我虽瞧中几位姑娘,可昊儿竟以死相逼,只要我们敢把人娶进来,他就要抹脖子自尽。”

“还不都是你们惯得,自小昊儿要什么就给什么,养成他这说一不二的脾气,能怪谁?现在可好,他想要的你们给不了,我看倒要怎么收场。前儿北静太妃进宫来说了,清婉公主已经选中了北静王水沐,只等公主行过及笄礼,便要正式下定。”皇后气呼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