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快别站着。做到姑母这里来。”四福晋哪里舍得黛玉站着?忙一伸手,把黛玉拉到自己身边。黛玉只得告罪,然后放慢慢的坐下来。

胤禛始终仔细的打量着这位不单貌美,且落落大方,言行得体的女孩儿,心中暗暗称赞:果然不愧是林如海的女儿,不单容貌倾城倾国,就连着行动举止,也处处透着飘逸如仙的气质,这通身的做派,毫无江南小女儿的扭捏之态,更不像蒙古女子那边不拘礼仪。这浓浓的书卷气息,自然灵气,和她身上隐隐的清香,竟然能让人瞬间神清气朗,如沐春风!

胤禛虽然整日忙于公务,对家务事从来不多过问,但事关儿子们的事情,他还是十分上心的,尤其是长子弘晖,被迫隐姓埋名,不惜化妆易容,在十三的府上当侍卫。所以前些日子胤祥悄悄地跟自己说起弘晖的婚事当配林家的姑娘时,他便对黛玉的事情上心。早就派人暗中查看,虽然今日使得见面,其实黛玉之品性,早就清清楚楚。

“爷,您看我的玉儿如何?”四福晋看胤禛不说话,只一味的打量着黛玉,于是开口问道。

“你呀,我听说,林姑娘原是认了舅太太做干妈的,如今怎么又成了你的玉儿?”胤禛笑着摇头,眼睛里的赞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看起来,他对黛玉这个女孩儿十分的满意。

“自然是我的玉儿,我是她的姑母呢,姑母也是母,难道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得?”四福晋立刻崛起了嘴,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又伸手抚摸着黛玉耳前的发辫。

“嗯,既然姑母也是母,那姑父算不算是父呢?”胤禛玩味的笑着,只看着黛玉问道。

黛玉在众人的口中,早就听说过好几个版本的四爷,但此时胤禛的话,却让她大出所料。于是忙从四福晋身边站起来,对着胤禛一福:“黛玉草芥之身,闻四爷之言,深感惶恐。”

“哈哈…”胤禛开心的轻笑起来,只是他习惯了一副冷漠的面孔,很少笑的如此温暖和煦,到让四福晋也有些错愕。

“爷,您笑什么?”四福晋纳闷的看着胤禛。

“不愧是林如海的女儿,知书达理,堪称我大清众贵族世家女儿之奇葩。能有此女,林如海夫妇的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胤禛含笑点头,黛玉不但外表好,言谈举止更是无可挑剔。这让他十分的放心。纵然皇上那里还要费一番口舌,但弘晖若能得此女长伴身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大可放心了。

“黛玉多谢四爷赞赏,但奇葩之说,黛玉愧不敢当。”黛玉只得又起身辞谢。

“罢了,你就坐着吧,你爷很少夸人,自然不会虚夸了你,你原就当得这些话。”四福晋又拉了黛玉坐在身边,大家闲话了几句,胤禛便吩咐丫头们传饭。

晚饭时,胤禛又问了黛玉几个问题,黛玉均回答得体,且博学多识,其款款风度比胤禛的心腹探子禀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胤禛更加喜爱黛玉,若不是想着要聘黛玉给弘晖做福晋,此刻便有心收她做女儿了。

而四福晋,见胤禛也十分喜欢黛玉,自然更加欢喜。暗暗地盘算着,要尽快提亲下文定,待黛玉过了十五岁及笄之年,便抓紧时间让她和儿子成婚。

如此,黛玉便在雍亲王府的风荷园住下来,贾府众人虽然惊奇,但听说四福晋的娘家嫂子已经认黛玉为干女儿,且连四福晋也有话过来,作为贾家众人,自然不敢非议什么,只是王夫人暗暗地庆幸,只盼着黛玉能永久搬离贾府,这样老太太便再也不用惦记着宝玉和黛玉的亲事,而自己看中的宝钗,便有了更多的机会。

但真正的问题,却在四福晋那拉氏提亲的时候,曝露出来。

贾府的老太太在听到王夫人说四福晋做媒,要把黛玉求了去,配给一个侍卫为妻的时候,便不高兴了。她沉着脸,看着王夫人说道:“林丫头虽然没了父母,他们林家的族人也疏散了,但总有两个舅舅,还有我,怎么说来说去,这终身大事,到让外人坐起主来?莫不是你们使了什么障眼法,瞒哄了我老婆子去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立刻站起来,陪笑道:“老太太息怒,这事儿媳妇也不知道,就是前些日子,雍亲王府福晋派了车马,说来接大姑娘过去说说话,这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后来王府又使了人来说,大姑娘已经认了兵部右侍郎太太做干妈,从此便是雍亲王府的表姑娘,福晋的内侄女,福晋要留大姑娘在王府住些日子。媳妇想着,福晋留大姑娘住,原是好意,当时老太太午睡,媳妇便没叫人打扰。当日晚上,媳妇也曾回过此事。到今日止,大姑娘依然没有回来。所以此事媳妇也不知内情,老太太明察。”

“哼,说什么明察不明察的。你们背地里鬼鬼祟祟做事,当我真是聋子瞎子不成?!”老太太在贾府当家数年,自然有她自己的耳目,凭着王夫人再有心机,想完全架空,也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如此说,媳妇惶恐不安。”王夫人虽然心中有鬼,但此时当着凤姐儿李纨和诸多仆妇的面,一定要做出一副诚惶诚恐,手足无措的模样来才使得。

“如今不说那些没用的。你只告诉我,有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婚事!玉儿虽然没爹没妈了,但总不能嫁给一个侍卫去!”贾母一边用手拍着身侧的矮桌,一边怒道。

“老太太。此事急不得。”薛姨妈此时也在座,因见贾母因为黛玉之事失了方寸,而王夫人凤姐儿等人皆不敢劝,无奈之下,方才开口。

“怎么急不得?姨太太此话怎讲?难道要我眼看着我的宝贝外孙女嫁给一个整天拿性命开玩笑的侍卫不成?若是如此,只怕宝姑娘也不会等到如今还待字闺中。”贾母盛怒之下,听到薛姨妈的话,更加怀疑府中传言金玉良缘是有人设计而为。

薛姨妈被贾母两句话抢白的红了脸,作为客居之人,她刚才插嘴已然是坏了规矩,况且又有短处被贾母揭了出来,所以只好闭口不言。

贾母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大大的发作了一通,把当初黛玉来,一应花销都是林家带来的,连饭钱茶钱都悄悄地给凤姐儿送了去,等等一些银钱物品之事,一毫不落的说了出来,越说越气,连素日里疼爱凤姐儿的心思也全部抹杀,把王夫人,凤姐儿姑侄二人讽刺挖苦的淋漓尽致。

王夫人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不多说一句话,因为她明白,此时越是多说,贾母便越是反感,不如保持沉默,等她发作完也就罢了,回头还能在贾政面前落个贤孝之名,有了丈夫的信赖,架空老太太是迟早的事情,再说,就是无法架空,这老不死的还能活几年呢。

而凤姐则满心委屈,只是王夫人不说什么,她自然也不敢多说,此一时里,绝没有她越过王夫人的理儿去。

老太太终于发作完了,屋子里的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气,鸳鸯才端着托盘进来,给贾母换了新茶。

“你们都下去吧。好好想想,你们如此把玉儿推出去,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贾母说着,把手一摆,王夫人等人便告罪退出。

王夫人被贾母发作了一通,好像是脑子开窍了一般,对着凤姐儿使了个眼色,先自行回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凤姐儿果然只带着平儿一人到王夫人房里来。王夫人便屏退众人,又叫金钏和平儿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太太,如今我们不想想法子,恐怕老太太那边是过不去了。”凤姐儿为难的看着王夫人,原本她就觉得,让黛玉嫁给一个侍卫,实在是委屈了她。

在凤姐的心理,想着太太即便不喜欢黛玉,可以把她许到别的官宦之家,不管是谁,只要家境根基好,老太太纵然心有不悦,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当初提及的婚事,林家并未应允。但若说这个侍卫,众人皆知他是形只影单之人,连其父母一概没有,朝廷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功勋,更别说封号,官邸。除了朝廷每月给的那十几两奉银,连一丝一毫的产业也没有,纵然十三福晋抬爱他,也不过比别的家奴略好些,凭着这个,老太太又如何会不拍桌子骂人?这林姑娘,可是老太太心目中的孙媳人选。

“原也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一心只想着不能得罪了雍亲王府,倒把林丫头放到了第二位,亏得老太太今天雷霆之怒,敲醒了我。”王夫人深深地懊悔,让凤姐更加疑惑不解。太太不是最厌恶林姑娘的吗?怎么此时没有外人,她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凤丫头愚笨,不明白太太的意思。”凤姐儿忙躬身说道。

“大姑娘还小,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不可轻率。你林姑父临走前,又留了话给琏儿,说林家的产业,将来都是大姑娘的嫁妆,如今林家的产业我们尚未查点清楚,若如此匆忙的定了大事,又如何对得起你临终托孤的林姑父?”王夫人殷殷切切之言,把懵懂的凤姐儿点透。

凤姐儿柳眉微蹙,迟疑了片刻,方点头道:“太太的话极是。不如,我们就以林姑父临终托孤之言,回绝了雍亲王府?想四福晋虽然是尊贵之人,但极明白事理,绝不会因为此事而嫉恨我们。”

“你的话不错,我们大姑娘如今在雍亲王府当差,这四福晋,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王夫人眼睛里又露出几丝寒光,自家女儿在别人跟前为奴为俾,她这个做母亲的,又如何甘心?如今元春在雍亲王府,连个格格都没挣上去,又如何敢跟福晋较劲?即便是不服,也只好在暗处算计罢了。

王夫人此话一出,凤姐儿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黛玉的婚事要回绝,但如果四福晋坚持,那也只能顺从。毕竟回绝只是为了黛玉好,而顺从,则是为了元春好,元春好,则是整个贾家都好。到时候老太太就是再不依,也不能拿着宁荣二府的兴衰使性子。

王夫人见凤姐儿连连点头,便轻叹一声:“哎!你去吧,这件事,的确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情。不过我知道,你向来是能干的,如今我老了,宝玉又不成器,这个家将来迟早都是你的。如今你就多受累些吧。”

凤姐儿忙又宽慰了王夫人几句话,便告辞退出。

平儿见凤姐儿出来,忙上前搀扶着,主仆二人缓缓地出了王夫人起坐的小院,往自家小院走着,边走边小声的说这话,全然不知身后有个人,一直站在暗影里看着她们。

【075】夏日情事

李纨身披一件墨绿色披风,站在初夏的晚风中,深宅大院的墙角处,看着凤姐儿和平儿隐入夜色中的身影,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夜风凉习习的吹过,李纨下意识的拉了一下斗篷的边沿。一个墨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出,立在她的身后,轻声笑道:“裁儿,想什么呢?”

“你都听见了吧?她们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李宫裁听见背后的声音,丝毫不感到意外,脸上反而显出愉悦的微笑。

“可她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衣人淡淡一笑伸出手臂,把李宫裁拥入怀中。

“这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放手。”低低的娇嗔声,让人心神激荡。

“怕什么,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有把握。”黑衣人并不放手,反而顺手把李宫裁打横抱起,转身进了一旁的小院。

小院里的奴才们都已经睡熟,唯有李纨的贴身丫头素云还在等着自家的主子回来。门被踹开,素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见自家主子被人抱在怀中,羞涩的偎依在那人的肩膀上,虽然称不上是千娇百媚,但却另有一种诱人的风姿。

素云心中自然是明了的。此时她忙起身对着黑衣人一福,便转身出去。

墨绿色的披风被扔到地上,然后是品月色的长衫,接着是月白百褶裙…

一阵紧急的呼吸隐入雨过天晴色的纱帐之后,原本素净的屋子里,零零散散的扔了一地的衣服,有男子的,也有女子的,素淡的绫罗和玄色的衣衫交叠在一起,粗喘娇吟重重叠叠,在暗夜中慢慢的释放着压抑的欲望,烛光闪闪,空气中有淡淡的如兰似麝的香气在飘荡。

激情过后,男子拥着依然娇喘微微的女人,爱怜的说道:“裁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为了爷的霸业,奴家委屈些,不算什么。”李纨满足的偎依在男人强健的胸口,双目微闭,一脸满足的微笑。

“那胭脂,可给了她?”

“前儿平儿那丫头来我这里闲坐,我让她带回去了。只要放在她的屋子里,即便她不用,也管保她肚子里的孽种保不住。”平平淡淡的口气,却含着隐隐的杀机。

“好,不管是谁,除了兰儿,这府上不准有第二个嫡孙。”男人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冷光。

“自然还有奴家…”片刻之后,李宫裁长叹一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几丝落寞。

“乖,我们有兰儿,足够了。此时你可是寡居之人,若是身怀有孕,麻烦可就大了。在你的胭脂里放麝香,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了我们能够时时刻刻的享受快乐,更能长久的在一起,为了整个荣国府将来都是你一个人的。这还算委屈吗?嗯?”男人微笑着,又低下头去,亲吻女人的耳根。

几声细细碎碎的沉吟,呼吸交缠的声音再次响起。坐在门外的素云战战兢兢的看着门口,心中祈祷着里面的事情尽快结束。

——*——*——《红楼惊梦之云殇》分割线——*——*——

夜风轻轻的吹拂,淡淡的荷香透过纱窗飘进屋子里,甜甜的,带着水润的清凉。

我和胤祀二人,相对坐在八爷府后花园子里的小亭中,面前的石桌上,除了一壶香茶两只茶杯之外,还有一盘棋。

此时黑白双方正是僵持不下的局面。我盯着棋盘,暗自思量。

“云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何事?”我没有抬头,依然看着棋盘。今晚我已经输了两局,若是这一局也输了,以后还真是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林姑娘的婚事,有些周折。”

“什么?”我猛然抬头,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胤祀,生气的说道:“是谁从中作梗?”

“自然是贾府。”

“林姐姐不是已经败了兵部右侍郎的太太为干妈了吗?有干妈做主,四福晋保媒,十三福晋求婚,这么大的脸面,还敌不过一个贾府?”

“万事绕不过一个理去,你以为,把两个福晋抬出来,人家就会怕了吗?”

“那她们要怎样?”我把手中的黑玉棋子一扔,怒声道。

“瞧你,你若是确定这步棋这样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胤祀微微一笑,伸手落下白子,我的黑子立刻被他吃掉一大片。

“先说林姐姐的事情!”我一着急,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推,把一盘妙棋搅乱,气呼呼的看着胤祀。“你说,万事绕不过一个理字,我倒是要问问,她们贾府凭什么要左右林姐姐的婚事?”

“凭什么?凭林如海这老头儿,临终遗言,说林家的家产都是黛玉的嫁妆一句话,贾府便可以做足了文章。其一,林家的家拆到底有多少,如今只怕除了黛玉本人,就是他那老爹知道了,自然,你作为林家的义女,或许也会知道。这个我却不好说。”胤祀无奈的笑笑,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了几下,看着我,依然气定神闲的说下去,“其二,林姑娘父母双亡,如今她的婚事,按照血亲远近来说,也该是贾府做主。即便是十三福晋和四福晋,也没有强夺名臣之女之说。而你所说的干妈,到时也不过是给贾府一点建议,帮云晖多说几句好话,多加一副妆奁,绝对没有强出头,硬做主的道理。果然如此,两个福晋和兵部右侍郎的太太三人只怕会落人口角。”

“她们凭什么不同意?难道她们还要林姐姐嫁给那个宝玉不成?”

“这倒未必。”胤祀轻笑,“据我所知,那位王夫人对于自己的儿媳,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我想,她们所图的,也不过是借此机会,弄清楚林家的家产罢了。在她们看来,这林姑娘出嫁,自然由贾府嫁出去。那么一应妆奁,也该从贾府抬出。”

“她们也太贪得无厌了。”我真是见识到这些人的算计了!

“人性本恶,贪心是人之常情。”胤祀到不以为然,只淡淡的笑着,把黑白棋子各自归入盒中。

“这件事我决不能不管。”我盯着胤祀,用眼睛告诉他,我一定要出面。

“你别这样看着我,林丫头是敏儿的女儿不假,可敏儿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过去了,我有我的眼前人,如今,只要能与她相依相伴,我便别无所求了,外边的是是非非,不管也罢!”胤祀依然镇定,根本不买我的帐。

“好,那你陪着你的心上人在这里逍遥自在吧,我走了。告辞,后会无期!”气愤中的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就走。

“云儿!”我刚走出亭子,胤祀的身影已经拦在我的面前,“你去哪里?”

“要你管!”我伸手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是谁说过:冲动是魔鬼!”

“我说的,又怎样?你有你的心上人,只管逍遥快活去好了,何必再纠缠着我!”我转过身来,冲着他大声吼道。

“原以为,你是个文静的小丫头,不想却是一头小狮子。”胤祀无奈的笑笑,一挥手,一股强劲的内力把我卷入他的怀中,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传来,“傻丫头,除了你,还有谁能走进我的心?”

“啊?…”我心中一暖,原来这家伙又在逗我,于是我抬手捶了他一拳,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小丫头如今变成大姑娘了吧?”胤祀揽着我的腰,大手游离往下,握住我的臀瓣,轻轻一捏。

我仿佛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猛然间推开他的胸膛,吃惊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那天天早晨我发现某人的床单上,多了点东西…”

“你住嘴!”我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来,若不是夜色浓浓掩盖了我燥热的双颊,此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五日前我葵水初至,原想自己悄悄地想办法遮掩过去,不想就被这家伙发现,真是糗死人了。

“好好好…我住嘴!不过…”他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话未说完便又贴过来,这次拥抱更紧。

“你要干嘛?”我紧张的透不过气来,慌乱之中只好先别开脸。

“不干嘛,你身上好了没?五天了吧?按照常理,如今该大安了!?嘿嘿…”这该死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吻过来,冰凉的唇贴着我的耳畔,一阵酥痒直钻到我心底深处。

池边凉风习习,而我身上却燥热难当,被这厮抱在怀里,亲来亲去的,不知何时是个头,于是我一边推他,一边喘着气说:“你先停停,我有话说。”

“有话就说,我不妨碍你。”说着,他的唇便离开我的唇角,顺着脖颈往下吻去,因为身高的差异,这家伙手上用力,竟然把我抱起来。我双脚离地,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气势立刻被削弱了许多,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切入正题。

“你到底要干嘛?”我心中着急,不由得闹了,所以奋力挣扎,而他坚持不放,于是我们二人失去平衡,双双往一侧倒去。

天哪,这里是水池边,地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块,若是倒在上面,一定惨不忍睹。我惊慌失措,忍不住叫了出来,不想刚叫出声,立刻被胤祀用嘴堵住,尖叫变成闷哼,而倒下去的身子也被他一掰,不由自主的翻转一下,扑通一声,我们二人倒在地上,而我,却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睁开眼睛,看见被我压在地上的他,正喘息着平躺在地上,热辣辣的眼神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这个傻瓜!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啊?”自身的重量再加上我,我想他的后背一定是青紫相间,五颜六色了。

“你心疼了?”他坏笑着看我,脸上毫无一丝痛苦。

“鬼才心疼你呢!”我不服,想翻身从他身上起来,刚刚撑起双臂,从他身上坐起来,却觉得腰间一紧,又被他牢牢地握住。胯下一阵骚动,有某个硬东西抵着我的私处,极不舒服。

“你是真的傻,还是装的?”胤祀的声音十分不自然,仿佛隐忍着什么不快。

“你才傻呢,疼成这样了,还不让我起来?”

“你再扭!”他一声低吼,把我震惊,原来我为了摆脱他的钳制,不停扭动的腰身,突然间一动不动。

“呃…那个…麻烦你放开我!”我大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记得上一世为了杀人进过青楼,见过那些女人也曾这样骑在男人身上…呃!该死的,我在想什么?我两世为人都是正经的好姑娘家,怎么能想这种污浊之事!

“放开?!你点了火就想走吗?”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用尽了力气,还是无法摆脱这双该死的魔爪,干脆撒泼,“一直都是你这个混蛋在说,在做,什么叫我点火?姑奶奶我…”

“臭丫头!”一声低喝,我的嘴立刻又被堵住,在我喊出‘姑奶奶’那三个字的时候,胤祀已经雷霆大怒。他顾不得许多,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狠狠地吻住我,并变本加厉的掠夺。

“呜呜…”我无法说话,只能靠鼻子发出反抗的声音,唇角有腥甜的滋味,那是我发狠咬破了他的唇。不过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发狠,换来的是他更加肆虐,更加疯狂。

所有的意念都锁在唇舌之间,我身上的衣服何时被这厮解去,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当疯狂的吻慢慢变得缠绵悱恻,我才感觉到凉风吹到背上,凉意袭来,我瑟缩了一下,莹白的肌肤上,便多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若,不要在这里。”我在他耳边喃喃的低语,在他狂热的带动下,我都忘了羞涩和矜持是何物。

“不在这里?好,那我们换个地方。”他长臂一扫,地上的一件长衫便随风而起,裹住我已经半裸的身体。下一刻我便觉得一阵晕眩,我和他已经离了地面,飞过嶙峋的水面,落在了湖心的水榭中。

水榭原是两间小屋,平日里也只有他在这里品茶读书,小小的屋子里,一应用具俱全,那边的凉榻上,已经铺上了防暑用的玉簟。

月光透过银红色的纱窗照进来,屋子里的东西尽在朦胧之中,连我如此熟悉的他,也变得朦胧起来。于是我的心中有些慌,忙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问道:“若,这不是梦吧?”

“是梦,但愿我们永不醒来。”他再次吻住我,吻碎我前生今世的梦痕。

【076】胤祀疯了

清晨,我娶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轻轻的涂抹在他后背上,一边涂抹,一边抱怨:“明明知道那地上的石块多,还偏偏冲英雄!”

“不然怎样,难道当时你想在下边?果然那样,我们倒省些周折,水池边的风景比这里可好多了。你知道,我…”

“你再说!”我使劲捏了一下他胳膊内侧的肉皮儿,发狠的说道。

“哎呦!你要谋杀亲夫!”他也故意大声喊道。

“你闭嘴啊!”我低吼一声,伸手捂住他的嘴,这亭子四周,一定有他的侍卫暗中跟随,这死男人敢这么大声说话,本姑娘的脸以后往哪儿搁?“你一定要让他们都听见吗?”

“难道你不知道?爷我断袖之癖早就传开了。跟爷我熟悉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胤祀不以为然,淡笑着说道。

“什么?!”我大惊,索性把手中的药瓶也扔到一边,一下扑到他的面前,连声追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人家都说,八爷我有断袖之癖,跟自家的一个小厮好的很,极宠爱他,这个小厮呢,不但容貌好,且心底也善良,八爷对他无所不从。所以呢…”

“好啦!”我猛然间打断他的话,挫败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妥当。

“怎么了?这就生气了?”他从我背后贴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原来做庶福晋你不愿意,如今这个样子,你还不愿意,你说,你到底要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