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他的话如一根针,刺到我的心上,让我从美梦中惊醒。

“是,我变了,我愿意,我愿意为了你,舍弃一切!”胤祀突然离开了我,往后靠去,他的声音极其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冲动。

“你来这里的目的呢?你的任务你的天命呢?你不管不顾了吗?”

“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他们谁爱争谁争去吧,我只要你——守在我的身边!”此时的他,像一头疯狂的呃野兽一般咆哮着。

“那么,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京城,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好不好?”

“好,只要你愿意,我便带你走!”胤祀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说道。

“那我们收拾收拾,这就走!”我心中暗笑,只怕这家伙是说着玩的,如今多事之秋,说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就走?”果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然后轻声问道:“林姑娘的事情,不管了?”

“你要管?”其实我一点都不惊奇,若是他说不管,我倒要好好想想了,毕竟是爱人之女,爱屋及乌,他对黛玉,也是极不放心的。

“你不管?”他轻笑一声,“昨晚是谁一副拼命的样子?”

“好吧,看着他们订婚之后,我们就走。”我点头。

“一言为定。”胤祀轻笑,然后抬手拍拍我的脸颊,“还不给我敷药?”

“呃,好…”我只得又捡起药瓶,开始轻轻的涂药。

水榭里,我和他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刚才所做之承诺的力度,却听外边水岸上,有人怒骂:“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这一家上下的脸,还往哪儿搁!”

胤祀眉头一皱,背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

我淡淡的笑道:“昨晚只顾一时快活,却把那些衣服都丢在水池边了吧?福晋即便是再好的肚量也未免生气。”

“哼!你也别激我。”胤祀伸手拉过自己的衣衫,三两下穿在身上,也不系衣袋,只袒露着衣衫,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一挥手把水榭的窗子打开,对着水岸上的人高声道:“看着那些衣服,你还不明白爷在这里歇息吗?一大早在这儿骂骂咧咧,成何体统!”

“哟,爷还知道体统?如今这四九城都传遍了,说爷只爱男人不爱女人,妾身早就抬不起头来了,昨儿进宫去给惠妃娘娘请安,她老人家还说妾身不贤惠,不能给爷找几个可心的人儿伺候,妾身就是一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妾身此时给爷弄多少妙曼女子,只怕也入不得爷的眼呢!”

“你果然好口才!怪不得太后她老人家在时,那样偏袒你,今儿爷才见识到了!只是你身为大清皇帝的儿媳妇,不仅自轻自贱,颠倒黑白,胡言乱语!而且嫉妒成性,不守妇德,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既然你不想过了,那么爷我今儿就去畅春园,禀明了皇阿玛,咱们也好做个了结!”我想胤祀心中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说出如此决裂的话。

“禀明皇阿玛?和我做个了结?胤祀啊胤祀,你果然好气魄,想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一样也是海誓山盟,还曾说一生一世只宠我一个,绝不会有妾氏更不会有侧福晋。可如今呢?你不但有妾,更有男宠!这话,咱们也到皇阿玛跟前说个明白!看看是你的一己私欲重要,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重要!”

怎么又扯到了爱新觉罗的子孙上?我十分的纳闷,于是侧脸看着胤祀。

“你少拿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说话,你自己不能生,还不许别人生,张氏为此受尽了你的折磨,若不是大阿哥如今在别院教养,还不知会是何等模样,你依仗你娘家的势力,嫉妒成性,连爷我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如今我也不跟你多说,凭你怎样,从今天起,我与你便绝了这夫妻关系。你带着你的人,带着你的妆奁,回你的娘家去吧!”胤祀一甩袖子,水榭的窗子咣的一声关上,然后他一转身,又把我拉进怀中。

“喂,你这是做什么?”我小声在他耳边问道。

“不做什么,这一天迟早会来,尽早不尽晚。”胤祀无所谓的笑笑,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自行系好衣带,又拉着我的手笑道:“走,换了女装跟我进宫,咱们去见惠妃娘娘。”

“见惠妃娘娘?还要我做你的庶福晋?”

“不,把外边那个胭脂虎休掉,你,做我的嫡福晋,从此我们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都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好不好?”

“你疯了!”我大惊之下,忙甩开他的手。

“是的,我疯了!”胤祀痛苦的皱起眉头,对着我大声喝道,“我早就该疯了!我只恨我疯的太晚,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到最终,我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嫁给别人…远远地离我而去…”

“若!”看着他痛苦的近似疯狂,我的心也在痛着,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他僵硬的手指,然后轻轻的捏下去,给他一点力量,然后轻声说道:“别这样,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皇权至上。你虽然贵为皇子,但更比别人多了一层束缚。不要因小失大,不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吗?我又不是神,我做不到无死亡我,我做不到!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跟我爱的,我在意的人在一起,这也不可以吗?不可以吗?!”胤祀当真是疯狂了,他反手握住我的手,一遍遍的问着我,一遍遍的问。

我无法回答,只能泪如雨下。

外边八福晋已经被她的丫头搀扶着离去,水池边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若!”我看着不再狂躁的胤祀,晃动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府中好闷,你陪我出去走走。”

“嗯,好,出去走走。”胤祀点头,然后爱怜的看了我一眼,又叹道:“你说,我们一起来这里的时候,你能选择一个大一些的身体,该多好!如此这般你跟着我,倒像是我的女儿一般。”

“既然如此,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来宠好了。”我顺着杆儿往上爬,然后开心的偎依在他的怀里。

“这主意不错。反正我已经断袖了,再来一个乱——伦,这一顶顶的帽子扣下来,我们可成了这大清国炙手可热的人物儿了,到时候就是皇上,也会知道这北京城里有个小幺儿,叫云儿…嗯,这个云儿呢,把大清国的八皇子都给迷得神魂颠倒,直接就疯了!”

“去你的,瞎掰啥呀?”我一把推开他,转过身去。

“说,想去哪儿玩?”反正已经这样了,胤祀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今天,更明目张胆的带着我出去逛。我想,这回八福晋的肺一定是气炸了。

“药铺?”一说出门,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药铺。

“又来了!今儿偏偏就不去药铺!”胤祀生气的拉起我,出了水榭的屋门,足尖点地,我二人一黑一白飞过水面,落在昨晚说话的那个小亭边,我定睛看时,不禁脸红了,怪不得八福晋气的失了分寸,原来这地上散落的几件衣衫中,却有我的粉绿色抹胸一件。

“这件绣品不错。”胤祀也玩味的一笑,弯腰捡起那件抹胸,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叠起来放入衣袖之中。

“是吗?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的东西也如此内行!”我只好装傻。

“你不认识此物?”他故意逗我。

“不认识,我一个大男人,且年龄又小,哪里知道这个是什么劳什子?”我继续装。

“得了吧!哈哈…”胤祀大笑,一把拉起我,继续和我胡言乱语着,离开水池。

【077】死也要拉你垫背

原来还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替云晖伸把手,把他和黛玉的婚事定下了,然后再和胤祀一起离开京城,寻一片乐土,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可人算不如天算,人始终逃脱不了命运的车轮。

这日胤祀在家中闲坐,我陪在他身边,无非是看些药书。而他则有一搭无一搭的看一些外边送进来的邸报。据说西边战乱又起,而朝中却无可用之武将,康熙老皇帝心情很不好,昨儿刚把皇子们都痛骂了一遍。

“云儿,林丫头那事怎么样了?”胤祀烦闷的把邸报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问道。

“正在僵持不下。贾府的人一味的求情示弱,只说林姐姐的父母临终前托付贾府代为照看女儿,老太太疼爱外孙女心切,不愿意让她这么早的定下终身,还一遍遍的说,若是不能给黛玉寻个好人家,就是对不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我把手中的药书一扔,恨恨的说道,“明明是他们贪恋林家的家财,如今家财没到手,所以不肯放林姐姐出去,却找出这么一大套冠冕堂皇的理由。”

“哎!偏偏皇上最近心情不好,昨儿还把我们给训斥了一顿,老四如此兢兢业业,也没捞到几句好话。这儿女私事,只怕这个当口老四是不好跟皇上开口的。”胤祀也叹了口气,说好了黛玉的婚事一定下,我们就去归隐山林,却不想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弄得如此复杂起来。

“可是为了西边的战事?”

“嗯,如今朝廷缺人啊,国库亏空,粮草也有些吃紧,而最重要的,原来那些武将都老了,不堪重用,如今皇上身边,缺一员有勇有谋的大将啊!”胤祀摇头笑着,仿佛这些事情跟他毫无干系一般。

“有一个人可以用啊。”我突然间想到了胤禵,此时正该他去西边了吧?为何康熙老皇上如此英明,把自己的儿子倒忘了呢?

“谁?”

“十四。”我并没出声,只是用手指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这样两个字。

胤祀愣愣的看了片刻,脸上顿时烟消云散,于是一拍桌子,把那水痕排散,点头笑道:“果然是一员猛将,且出师有名,又能提三军之士气。”

“那你去跟皇上说?”

“不,这事要他自己去请命才行,如今这关键时刻,若是我提出来,他还以为我算计他似的。”胤祀轻声冷笑,看着外边院子里浓密的枝叶,沉思了片刻,又对我说:“我去见他,你就不要跟着了。”

“嗯,我也不想见他。”我生怕胤禵见到我会无中生有,再次闹事,于是赞同胤祀的说法。

“只是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胤祀从来都是把我带在身边的,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几年来我一直不离其左右,今日突然说要我不在他的身边,我看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我不在家,我好不容易被你放了半天假,可不得好好地出去逛逛?”我开心的笑着。

“没良心的小东西!”胤祀瞪了我一眼,“还不服侍爷换衣服?”

“要换衣服把丫头们叫来,我服侍不来这个。”我一边说着,一边拍屁股起身,到门口换了丫头进来伺候胤祀更衣,而我自己也回了我的卧室,换了一身雪纺长衫,腰里玉白色滚边腰封,踏上云底皂靴,在穿衣镜前好好地打量了自己一番,方才出来。

我不知胤祀是如何去劝说胤禵,这不关我的事情,此时我要去我的那几间铺子看看,听说胭脂铺子妍香斋里聘请了一个炮制胭脂的师傅,手艺还不错,若兰早就传话进来,商议这位师傅的工钱如何定。如今正好得空,我想还是先去瞧瞧这人到底如何再定会更加妥当。

自家铺子里,原来的那些人都换掉了,如今是红绫在铺子里当家,连打杂的下手都是红绫自己挑选的,师傅是外边请的,红绫深谙经营之道,并不用我多费心。

卫若兰陪着我进铺子门的时候,红绫不在厅里,门口的丫头上来问安,回说绫大姐姐在内间,陪一位大客户在挑胭脂。

我点点头,既然有大客户在,我这做老板的,自然也不好声张,于是我看了看卫若兰,小声说:“我们且等一下。”

“是,主子。”卫若兰点头,便随着我去了另一件雅室。而卫若兰待我坐定之后,便悄声对我说:“主子,我去瞧瞧是哪个大客户。”

“嗯,去吧,别打扰了红绫谈生意。”我笑笑,都说这小子处处小心,如今看来的确是不错。

小丫头已经端了茶来,我刚坐着吃了一口茶,便见卫若兰急匆匆的回来。

“你如此匆忙,是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这小子。

“主子,这边…”卫若兰只轻声的说着,便拉起我就走。

“嗯?…”我不解,但看见卫若兰的目光时,就没再出声。

随着卫若兰的脚步,我跟着他走到后院,再往后走,一直走到工匠们蒸煮炮制胭脂的屋子跟前,方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我立住脚,双手抱着肩膀,严肃的问道。

“三爷府上的老妈子,来买我们妍香斋的胭脂。”

“三爷?哪个三爷?胤祉?”我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能让卫若兰如此小心的三爷,除了他定无别人。

“是。”

“这事听起来像是好事,但却不尽然,我素来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这铺子是我的,既然有钱赚,我们何必多心?”

“不,主子,三爷府上不是买,是定做。且有一种香料,他们一定要加进去。你还记得几年前,您让若兰差的这种胭脂吗?”卫若兰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景泰蓝的,精致华美。我看了之后,眼皮儿一跳——那是我原来从李纨那里弄到的,为了弄到这点子胭脂,我都不惜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你是说,三爷府上的人,来我们铺子里定做含有麝香的胭脂?”

“若兰不敢确定他们要放的这一种香料叫做麝香,但我看见那婆子手中拿着那个装香料的盒子上图案跟我们这个盒子一样,都是这种奇怪的图案。一摸一样,连颜色都一样。”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一直在想,难道李纨背后的人是胤祉?只是他们有什么理由会连在一起呢?!一个荣国府,也不值得胤祉费这么大的心机呀。

“主子,请去那边坐坐吧。”卫若兰见我一直站着,沉思不语,忙劝我去那边红绫歇息的屋子去坐坐。

“嗯,你还是到前面去,打听着那婆子走了,立刻叫红绫过来见我。”

卫若兰答应一声,转身往前面去,我在红绫的屋子里做了一炷香的功夫,红绫才匆匆忙忙的赶来。进门先给我请安毕,又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回说一遍。

我看着手中那只精致的景泰蓝小盒子,不用刻意去闻,也能闻见里面那种蚀骨的芳香,这便是十分名贵的麝香。麝香,是一味极为名贵的香料,也可以入药。其中一种用途就是用于难产,死胎,胞衣不下。本品活血通经,有催生下胎之效。

正是因为如此,麝香也可以与其他中药一起炮制成“坠胎丸”。

“主子,那婆子还给了这张配方,说此种香料极为难得,要与这几种香料配着使用更好。她还说,他们这香料千金难买,一再警告奴婢,万不能克扣她的香料,偷工减料,用在别处,否则,可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婆子,原来来过我们铺子吗?”我不用看那配方,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淡淡的问道。

“今儿是第六次来了,原来她来,一般都是买点胭脂香粉什么的,买的也不多,但出手很大方,从来不在价钱上争论,这人话很少,每次来买了东西就走,从来不东拉西扯的。也就是今儿突然说,我们家的胭脂炮制的很好,但香氛不够,所以要我们为她们家主子定做。”

“给的价钱呢?”我又问。

“价钱很好,是奴婢开的价,她只讨了一次价,然后就以每盒胭脂二十六两银子成交,我们先给她做五盒。”红绫看着沉思的我,小心的回着话。又悄悄地看我的脸色,“主子,奴婢做错了什么?”

“不,你没错。胭脂你照着她给的方子叫人用心的配,只是配这种胭脂的时候,只许男人去做,女人嘛,要五十岁以上的老仆妇去弄,其他人都不许靠近,记住了吗?”

“记住了。”红绫虽然不明所以,但知道听主子吩咐做事,所以她答应的也极其响亮。

又问了红绫一些事情,然后见了见新来的调配胭脂的师傅,这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做了半辈子的胭脂,祖上也是这个行当,原来在南边营生,如今混不下去了才来京城。观其言谈举止,倒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若不然这么好的手艺不会把生意做砸了,混到如此地步。

妍香斋有这样的师傅,以后的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这事我倒不用多操心了,出了妍香斋,我叮嘱卫若兰,一定要设法盯紧那个婆子,注意这五盒胭脂,最终会送到谁的手中。

铺子里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也是早就预见的事情,我虽然觉得意外,因为这人竟然也是皇家之人,但想想又不意外,自古以来,权势之争的核心便是皇权,为了皇权,有多少人不惜性命,不惜一切代价?

李纨果然如此,我想她也定是处于无奈吧?

午时已过,肚中空空如野,我和卫若兰在大街上闲逛,不想竟然走到了摘星楼下,于是我把手中折扇一打,对身侧的人说:“若兰,今儿主子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嗯,如此若兰多谢主子,主子已经很久没来这儿吃饭了。”卫若兰自然高兴,摘星楼的饭菜,可是在这京城之中数第一的精致。当然,也是贵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当我和卫若兰随着摘星楼的漂亮姑娘走到一间雅座门口时,偏偏遇到了说说笑笑一路走来的胤祀和胤禵。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有一句话,叫做‘在劫难逃’我想就是指我了,今儿我躲了半天,还是遇到这位尊神了。

“哎——八哥,这不是你的贴身小厮吗?刚你还说有事让他去办了,怎么这会儿他却在这儿?”胤禵眼尖,刚和我打了个照面,立刻上前笑问。

“呃,见过八爷。”

“嗯,你就是那个叫‘云儿’的小厮吧?”胤禵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一丝不错的盯着我的脸,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啊,十四弟,这的确是我的人。不过我听说十四弟刚收的侧福晋如花似玉,该不会也跟为兄我一样,有这等癖好吧?”胤祀毫不遮掩,大大咧咧上前来,伸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然后也似笑非笑的,给胤禵递过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

“呵呵,八哥说笑了。我可没有八哥的癖好,再说,我若敢这样,我额娘还不打断我一根腿?”

“嗯,德妃娘娘平时就很严格,若你敢这样,你的腿一定保不住。”胤祀点头,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边胤禵的话,然后又对我说:“云儿,爷的事情都办好了?”

“回爷的话,都办好了。”

“好,那就跟爷进来,一起陪着十四爷吃几盅酒,就当提前给你十四爷践行了。”胤祀拍拍我的肩膀,我忙答应。

既然是践行,那么他应该说服了胤禵,让他自己去皇上面前请命。胤禵这一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胤禛的天下了,九龙夺嫡,这最激烈的兄弟二人,先遣走一个。这一个个人中龙凤暗中筹划许久,今日终于见了分晓。

胤祀和胤禵双双入座,我便立在一边,此时我一个奴才身份,只有站在一边倒酒的份了,想到这个,我又从心里骂了十四一句。

“云儿,哎!我一叫你这个名字,便想到一位故人,只是你跟她虽然名字相同,人却差了太远。真是可惜啊!”胤禵伤感的叹了一句,又看着胤祀道:“既然是八哥心坎儿上的人,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二人,也别立那些死规矩了,云儿坐到下手,也好喝酒。不然咱们兄弟二人,有什么意趣呢。”

妈的,又把姑奶奶当做陪酒的了!我暗骂了一句,不过还是坐下来,因为我实在不愿过那种‘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吃着我看着’的日子。

摘星楼的饭菜不但精致,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偌大的红木餐桌上便摆满了珍馐佳肴。

“来来来,十四弟,当哥哥的先敬你一杯!”胤禵率先举杯,胤禵便应下来,我则虚晃一招,意不在酒,只在桌子上的饭菜。

老八和十四都是能言善道之人,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我坐在一边除了偶尔陪着喝点酒,倒也没什么可做的。

于是我专心的吃。正当我专心品尝着鸭煲汤的时候,胤禵突然转了口风:“八哥,兄弟我去自请皇命,再加上八哥等人的保荐,想来皇阿玛是一定会准的。只是如今皇阿玛上了年纪,西边战事又复杂多变,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想那边疆西陲,渺无人烟之地,定是无比荒凉。军旅辛苦,我胤禵不怕什么,只是我好怕在我背后有人会动什么手脚。”

我心中一惊,莫非是胤禵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不惜和老八翻脸?

“十四弟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信不过八哥我,难道还信不过你九哥,十哥?还有,你一旦挂帅出征,手中便握有兵权,难道兄弟还怕手无寸铁的哥哥我不成?”胤祀脸上也冷了下来。淡淡的目光看着胤禵的脸,保持沉默。

“手握兵权?”胤禵无奈的笑着,“手握兵权又怎样?不过也是远在千里之外罢了。八哥若真是对弟弟我无二心,那就请哥哥借给小弟一个人。”

“一个人?”胤祀的眼睛眯起,不确定的看着胤禵,但我能够感觉到,胤禵的身上,已经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是,这个人,就,是,他!”胤禵的右手一伸,指着我,清清楚楚的说道。

“不行!”胤祀的脸白了又白,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八哥既然说不行,那十四就不去西边了。京城里好吃好喝的,况且皇阿玛如今身子,你我都清楚,我还是守在他老人家跟前尽孝好了。”胤禵指着我的手指收回去,又变成一副淡然的模样。

我看了看胤祀复杂的眼神,他那种左右为难的样子,我有些心痛。于是我心中一横,朗声说道:“好,既然十四爷如此看重云儿,那云儿就随十四爷一起去好了,正好云儿也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为祖宗脸上争光。”

“好!不愧是八哥调教出来的人,好一副男儿气派!”胤禵大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一挥,言语之中,仿佛另有所指。

我已经顾不得胤祀瞪着我的眼光,也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胤禵一碰,然后一干而尽。

为了彰显男儿气派,我和胤禵两干三杯。最后我们三人在近乎疯癫的状态下,离开了摘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