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胤禵连名带姓的嚷了出来,“别以为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来!我告诉你,你就是化作了灰!我也一样可以把你从泥土里挑出来!!”

“我自然相信,咱们十四爷是什么人?!哈哈…”我笑了起来,康熙这几个儿子,都这么狂妄吗?

“不要笑了!”胤禵被我笑的莫名其妙。

“哈哈…”我依然放肆的笑着,笑声甚至引来了那边某些兵勇诧异的目光。

“我叫你笑!”胤禵猛然间扑过来,把我摁到在枯草上,拼命的吻我。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被这厮的吻疯狂的掠去,脸颊上的泪和着泥土的味道,被胤禵吻入口中,厚重的喘息越来越疯狂。

“放开她!”卫若兰一手拿着水囊,疾步而来,却在我们五步之外硬生生收住脚步,放开她!三个字,干脆利索,出自一个皇家家生奴才之口。在我的意料之中,却让胤禵愣住。

“你说什么?”胤禵慢慢的放开我,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卫若兰,冷冷的问道。

“我说,你放开她!”

“好!有种!”胤禵对着卫若兰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他的声音冷得,可以让六月暑天,下一场大雪。

“十四爷过奖!我主子是八爷的人,除了八爷之外,谁也不准碰他!十四爷和八爷手足情深,请不要越礼。”卫若兰却恢复了平静,上前几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温和的说,“主子,热水来了,喝一口吧。”

【080】奴才?朋友!

“你到底是她什么人?”胤禵皱着眉头,看着卫若兰喂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热水,奇怪的问道。

“我是她的奴才。”卫若兰看都不看胤禵一眼。

“一个奴才,胆子倒是不小,敢跟爷面前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爷一声令下,便可把你五马分尸!”

“你敢!”我立刻瞪起了眼睛。

“云儿,我有什么不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这几十万大军,可有一个人上阵杀敌还带着奴才的?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我若是要杀他,只怕老八也不能多说一句话。”胤禵恶狠狠地看着卫若兰,仿佛一抬手就可以把他捏死。

“我不管八爷,还是皇上,只要你敢动他一下,我定会跟你拼命!”谁都有几分犟脾气,你胤禵是人,姑奶奶我也是人,你皇子了不起啊?我不要命了,你又能怎样?

“主子,喝水。”卫若兰根本不看胤禵一眼,这个在我面前向来顺从的家伙,竟然也有如此冷漠大胆的一面。

“嗯。”卫若兰面对胤禵的冷漠,让我心中的感动逐渐扩散,直到水壶又凑到我的嘴边,我的眼睛竟然有些潮湿。

“好,很好,非常好!”胤禵恨恨的点头,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呵呵…他的背影,好像一直受伤的狼。”我看着胤禵高而冷的背影,轻声笑道。

“主子,只怕不是狼这么简单。”卫若兰见我不再喝水,便把水壶盖好,系在腰带上,然后把胤禵的黑貂斗篷拉紧,把我团团裹在其间。

“若兰,谢谢你。”想到他为了我,竟然敢跟胤禵叫板,我真的很感动,要知道尊卑观念在他的心中是多么深,他能这样,一定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若兰的性命早就是主子的了,主子这么说,是要把若兰推开吗?”卫若兰斜坐在我面前,静静地看着我。

“别这样说,若兰,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珍贵的,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主子奴才之分,我把你当朋友的。”我开心的笑,相信我的真诚他也可以感觉到。

“若兰谢谢姑娘。”卫若兰点头,也微微的笑着,不再是那一副恭顺,但和我一样真诚。

我慢慢的伸出手,和他的紧紧相握。

这个世界上,亲人可以相互算计,爱人又被迫分离,那么朋友呢?

“喂,那个你!”一声讨厌的,乌鸦一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皱皱眉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个宋耀宗过来了。

“有话说,有屁放!”我嚷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往后靠去,半躺在枯草从中,看着已经漆黑的夜空。

“将军有话,叫你进账听命!”宋耀宗自然生气,但我身上披着胤禵的斗篷,只怕有点灵性的狗儿也知道退避几分。

“若兰,你去营帐等我,我去去就来。”我拍拍卫若兰的肩膀,从地上站起来。

“主子…”

“没事,放心。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在卫若兰的耳边小声说着,便抬脚往帅帐走去。

胤禵的帅帐确与别的营帐不同,只空间就比普通将士的大了许多倍,地上铺着厚厚的毡子,中间夹着一个大大的火盆,火盆之上三尺的地方,悬着一个粗瓷坛子,一进去,便觉得暖风扑面而来。胤禵正坐在搭了狼皮褥子的椅子上,看着先行军送来的军情邸报。

“将军,人带来了。”宋耀宗躬身禀报。

“嗯。”胤禵抬起头来,看看我,然后一摆手,“你下去吧,有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宋耀宗转身退下。

我把身上的黑貂斗篷解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走到火盆前烤火,一言不发。

“来人!”胤禵把手中的邸报扔到桌子上,大喝一声。

两个护卫应声而入。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刚刚考好的羊腿和冒着热气的面饼。

“嗯,吃饭吧。”胤禵看着护卫把东西放到桌案上,方把粗瓷坛子打开,里面竟是乳白色的米酒。坛子口被打开,浓浓的酒香随着丝丝白气在空气中飘荡,引得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身为将军,不能跟战士们同甘共苦,怎么能够上下一心?果然是享受惯了的皇子阿哥!”我不屑的笑笑,转过身去。

“别嘴硬了。”胤禵到了一碗米酒,又撕了一块羊肉,送到我的面前,“难道你不饿吗?我就不信,你一天不吃东西,会不饿?”

“你找我,如果就是吃饭而已,我可以回我的营帐里去。”

“你的营帐?我的营帐就是你的营帐,这个你不知道吗?”胤禵见我不接他手中的东西,便索性自己吃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难道,你想跟他们挤到一起去睡?还是——你偏好和一群男人挤到一起?”

“混蛋!”我怒不可遏,他明明知道我是女的,怎么会不给我单独安排一个营帐?

“混蛋?你还不是一般的不知好歹。”胤禵冷笑,“这全军上下,也只有本将军的营帐能收容你,不过你果然喜欢跟那些男人们挤到一起,我就成全你。”

“我要跟若兰在一起。”

“休想!!”这次轮到胤禵咆哮。

“那,如果我睡这里,你必须到别的营帐去。”

“休想!”

“你带着我,就是要趁人之危?难道你不怕胤祀恼了你,和别人联盟?”我瞪着他,不相信他把我看得比他的江山还重。

“他果然肯为了你跟我恼了,我就成全你们。不过…我在想,此时此刻,八哥又在做什么呢?你为了他守身如玉,跟着我们受这种苦,可他呢,你又如何能保证,此刻他不是在温柔乡里尽情享受呢?”胤禵再次把米酒递到我的面前,“还是先喝点吧,暖暖身子,等会儿好睡觉。不然的话,你听着呼呼的北风,不把你冻成冰棍儿才怪呢。”

若说胤祀是否沉浸在温柔乡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今晚除了睡在这里,已经别无选择。看看这宽敞温暖的帅帐,我颓然的想着:等会儿我找个角落坐一晚上好了,反正运功调息比睡眠更能缓解身上的疲惫。

喝了两碗热热的米酒,吃了两块肥嫩的羊肉。酒足饭饱,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胤禵有很多事情要忙,自然也顾不上我怎样,饭后他和他的手下商议着公事,我则在一处角落里坐下来,养精蓄锐。

一闭上眼睛,便想起了胤祀,想起临行前的那个晚上。

“云儿,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不去谁也不能勉强你。”胤祀握着我的手,无奈的看着我。

“我去。他放心,你也放心。不是吗?”我轻笑,有我跟在身边,胤禵自然是放心的,因为如果胤祀不跟他合作,他随时可以把我杀掉,他知道胤祀最在乎我,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而对胤祀来说,我跟在胤禵身边,自然也会替他看好胤禵,他有什么动静,我自然会报给胤祀。

“云儿,你知道我不愿意!”

“若,早些做完这些事,我们早些离开。”我拥入他的怀中,憧憬着那美好的一天。

“好,早些离开这里。”胤祀拥着我,倒在床上,一边轻吻我一边叹息,“我已经厌恶了这里。”

缠绵无尽,那一夜,仿佛天地之间唯有我们二人。

我靠在角落里,默默地想着,耳边交谈声越来越低,直到什么也听不见,直到我慢慢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我身上盖着那件黑貂皮的斗篷,依然蜷缩在帅帐的一角。而帅帐里,却没有胤禵的身影。

长出一口气,伸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我便悄悄地出了营帐,寻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把自己身上收拾利索。然后才悄悄地回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军开拔,继续前行。再走不了几日,便出了中原,再往前走,就是大草原了。再往西走,穿过草原,往南转,便是青海境内了。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胤禵抵达西宁,开始指挥作战。

三月的京城,依然有些春寒料峭。胤祀一个人披着一件长袍,走在花园子里的水池边,看着被微风吹皱的池水,眯起了眼睛。

云儿,走了将近半年了,开始的时候,胤祀总是暗暗的盼望着她能有书信过来,可如今,胤祀有些怕了。

他怕接到我的书信,看到我的字迹,他心底的思念会更加沉重。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

衰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

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碧草青天之间,我握着这一张素纸,看着上面寥寥几句,心底惆怅无限。

“怎么,你也喜欢纳兰性德的词?”胤禵慢慢的走近我身边,我知道,这首词并不能给他带去什么,所以不躲不避。

“是啊,咱们大清朝的女子中,有几个不喜欢他的词?”我无所谓的笑笑,把纸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八福晋就不喜欢。”胤禵坏笑着。

“她是女人吗?”我奇怪的瞪了胤禵一眼,他越是想激怒我,我就越不生气。

“她是不是女人,只有八哥知道。”

“所以,八福晋如何,十四爷没有置喙的余地。”我冷笑着,转身离开。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胤禵大声喊道。

“不敢,你是大将军王,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亲兵。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呢!”我大步离开。

【081】殇

胤禵这家伙,的确有政治家的头脑和军事天才。大军进驻青海,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胤禵即指挥平逆将军延信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八月,葛尔弼率部进驻拉萨。九月,胤禵命令延信送新封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至此,由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彻底平定,胤禵也因此威名远震。青海这么复杂的环境,地理环境如此恶劣,他竟然能够把策旺阿拉布坦给赶回了伊犁。

时至十月天气,因为这里气候寒冷,大雪封住了粮草运输的道路,大军只能驻扎,无法追击作战。胤禵便密奏康熙,提出停战。康熙准,胤禵把当地的防守工作安排好,准备回京。

终于可以回去了。我的行李十分简单,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况且这次胤禵回京,也只是带一千亲兵。他都做好了随时回来的准备,所以大家都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

终于可以看见胤祀了!我面向东方,摇摇期盼,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往心底埋一点思念,直至今天,想到要回去,心中的那一块思念之冢已经长出了相思之树,开满了绚烂的花。

胤禵似乎比我还急,几乎是交代完了军务大事,他便上马启程,连当地的诸位官员的送行仪式都没等到。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一个月的奔波,眼看着皇城就在前面,我反倒感到胆怯起来。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这个夜晚异常的寒冷。

距京城一百多里之外的小镇上,胤禵似乎想到了什么,晚饭后不再急着赶路,而是寻了一个客栈住下来。

“你不是记挂着你的皇阿玛吗?怎么到了皇城根前,又不急着走了?”我看着胤禵一脸的凝重,奇怪的问道。

“休息一晚,养好精神,一百多里的路,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了。你呢,好好睡一觉,明天去见八哥时,好好打扮一下,这两年你跟着我虽然不比在京城舒服,但也没委屈了你,可别见着八哥竟说我的不是。”胤禵静静地看着我,说着貌似家常的话,可我总是听不出其中的喜悦。

这一次,胤禵终于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两年我一直睡在他营帐的一角,奶奶的,今天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安睡一晚了。我长出一口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对坐在椅子上的卫若兰笑道:“你说十四爷是不是开窍了?”

“哼,他是怕见到了八爷,不好交代吧?”卫若兰冷哼,这两年多,我睡胤禵营帐的角落,卫若兰都是守在营帐门口,生怕胤禵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小子竟然一夜都没离开过。

“哎!不管了,再怎么说,咱们也熬过来了。说实话,若不是怕他身边那两个高深莫测的护卫,我早跟他翻脸了。”我故作凶狠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话是这样说,我心中十分的清楚,如今不是和十四翻脸的时候。十四手中几十万大军,若不能好好地安顿他,胤禛想顺利的登上皇位,恐怕不容易啊,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和胤祀远走高飞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昏暗的灯光,似乎看见了不久的将来,我和胤祀手骑马并肩,在大草原上吆喝着我们的羊群,看着碧蓝的天空中,洁白的云层慢慢的变化出各种形状。

卫若兰一言不发的坐在哪里,仿佛入定一般。

门被叩响,我从憧憬中醒来。

卫若兰已经去开门,却在开门的一刹那愣了一下。

“客官,您要的热水。”

好熟悉的声音!我心一动,忙转头看时,卫若兰已经把门关好,然后欣喜的接过‘店小二’手中的脸盆。

“你——”我看着一身粗布衣衫,头上包着青布头巾的店小二,心疯狂的跳着,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这声音,分明是…

“云儿。”低低的呼唤,把的心撞击成漫天飞扬的粉末,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手扯去了头巾,俊朗消瘦的面容展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我梦里梦见千百回的模样!

“你…你…怎么?”我的视线一下子模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心中的狂呼,我的胤祀,我的容若,我的与众不同,万里挑一的男人…

“云儿,别哭。”他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臂力慢慢的加重,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轻抚我的头发。

卫若兰何时离开的,我没有看到。此时此刻的我,只知道投身于他的怀抱,贪婪的呼吸着有他身上味道的空气,和他相依相偎,永不分开。

直到这份宁静被门外的喝斥打断,我放从美梦中惊醒,担忧的看着胤祀紧皱的眉头,轻声对他说:“别怕,没事的。”

“云儿,是胤禵过来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胤祀把我拉到他身后的同时,门被推开,胤禵一脸怒气冲进屋子里,怒视着胤祀,怒视着我。

“哟!我来的不巧啊,坏了云儿的好事了吧?想不到这两年你在我身边纵情享受,我依然还是满足不了你啊!今晚你一旦离了我,竟然饥不择食,连这种人也往屋里拉,云儿,你的口味何时变得这么差了?就这种人,我看连卫若兰都不如呢,你说是不是啊?”胤禵口不择言,不惜用最脏最恶毒的语言来中伤我。

“十四爷胡说什么?”我气极,两年多他不是没有过非礼的要求,但都被我以死相抗,都没让他得手,不想他今日竟然当着胤祀的面这样说我。真是够卑鄙的!

“我胡说?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哭哭啼啼,还让奴才外外边把门,难道我还能冤枉了你们?你当爷我的人都是瞎子?都是聋子?”

“十四!”胤祀终于转身,冰冷的目光看着胤禵。

“你是谁?竟敢这样称呼十四爷我?”胤禵百分之百的认出了胤祀是何人,只是胤祀今晚的穿着,还有稍微化妆的容颜,他若是故意不认,别人还真是没办法。

“哼!我是谁?胤禵,你不用装了。这两年你装模作样的,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可以瞒得了谁?你和安亲王府暗中来往,把我送给皇阿玛的海东青弄得半死不活,想以此来陷害我,把我从皇阿玛的心中彻底拔出!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和老三联手,谋算朝中大臣,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妄言密奏,说什么策旺阿布坦已经投降,在皇阿玛面前邀功,好趁早返京以谋大业,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哈哈…十四,亏心事不要做太多!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玩火焚身!”胤祀的声音很低,但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胤禵面目狰狞,拔剑在手,又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胤祀!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初太子还在的时候,你便怂恿我们弟兄们不要甘于人后,这些年我一直追随你,图谋大业,想不到你确是胤禛的走狗!我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你明着为我打算,暗中却在为胤禛拔去一颗颗钉子,你说!你居心何在?你踩着弟兄们的鲜血讨好他,不过是为了将来他登上大宝,把你也封做亲王吧?你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我与你——不共戴天!”胤禵真是疯了,他剑起话落,长剑直逼胤祀的胸膛。

“胤禵!你杀了我,恐怕回京也不好交代吧?”胤祀冷冷一笑,并不躲闪。而我却看见胤禵的手并没有停顿,他长剑依然向前刺去,眼看就戳进胤祀的胸膛!

“不!”情急之下,我根本来不起思索,抬手把胤祀推向一边,然后自己挺身上前。

冰凉的感觉,冰一样的凉,透心的,透骨的,凉!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胤禵,看着呆呆的他。

啪嗒!一滴血落在地面上,青色的砖块上印上一朵殷红的桃花。

“云儿!!”胤祀心神俱裂,疯狂的上前,拥住慢慢倒下的我,“云儿,你怎么样?啊?血!血…云儿,药,药呢?”

“主子?”卫若兰听见胤祀变了声,急忙推门进来,却看见我胸前插着一柄长剑,倒在胤祀的怀抱中,奄奄一息。而胤禵,却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忘了说话,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