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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小厮们都吓着了,谁也不敢上前来劝,面对着明晃晃的匕首,那小厮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事情的始未细说了一回,贾环手上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掉头冲出房间,众小厮吓得急叫道:“大事不好了,三爷定是去找老爷了,快去拦住他!”

贾环心头又堵又疼,狂奔了一阵,脑子倒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茫然四望,觉得这府里就如一个地窖般阴寒,贾环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做,只傻楞楞的站着,小厮们好不容易追上贾环,见他自己发呆,并没有去找老爷,便也不上前惊动他,只远远儿看着,别让他做了傻事。

因贾母有话,且府里正为王夫人之事烦乱不堪,因此凤姐只能命人张罗了一张薄皮棺材,又找出赵姨娘那略好些的衣裳,草草装裹了,令人悄悄抬到贾家的祖坟,远远的葬在了墓园的墙角根,连方墓碑也没有树。

发葬了赵姨娘,探春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中,默默脱下身上水红绫子衣裳,去寻了一件米色的旧衣裳穿上,又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来,侍书虽然不知道赵姨娘和探春说了些什么,可看到探春满面哀容,便走到妆台前,找出一枚银簪为探春挽好头发,探春怔怔的,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直哭得肝肠寸断,令人闻之落泪。

探春正哭着,忽听外面有人喊道:“三姑娘,老太太叫你。”

侍书忙轻拍着探春道:“姑娘,快别哭了,奴婢伺候您净面,老太太传您。”

探春抬起头,轻道:“不必了,绞个帕子给我就行。”侍书不敢违背,只得绞了冷帕子给探春,探春胡乱擦了擦脸,站起来轻声道:“我这就去了。”

探春出门,见来叫自己的是鸳鸯,便点头道:“走罢。”

鸳鸯心里同情赵姨娘,便扶着探春低声道:“三姑娘请节哀。”

探春点点头,也不言语,只跟着鸳鸯往上房走。她一进门,贾母看到探春一身素衣,便紧皱眉头道:“三丫头,你如何这样穿戴?”

探春跪到贾母面前,哀声道:“老太太,孙女儿的亲娘去世,自当为她戴孝。”

贾母气道:“三丫头,你怎么竟糊涂了,太太才是你的嫡母,她不过是个奴才!”

探春伏地哭道:“她虽是奴才,却生养了孙女儿,她生时探春不能尽孝,死了就容孙女儿为她穿孝吧!”

贾母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想尽尽心便穿几日吧,你且起来吧,我叫你来是有话要吩咐你的。”

鸳鸯下来扶探春,探春却轻轻推开她,摇头道:“孙女儿跪着听老太太吩咐。”

贾母点了点头道也好。三丫头,如今我们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等你及笄了便嫁过去。”探春已经尽知此事,因此也不回答,只跪伏在地上。贾母见探春并不说话,又说道:“如今你已订下亲事,日后便好好学着管家吧,日后嫁过去,也好做管家太太。”

探春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跪着。贾母见了便皱眉道:“三丫头,你如何一言不发?”探春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婚姻大事原是由父母做主的,老爷便是将儿许于一块石头,探春也得从命,既然早就无有探春言语之地,又何必说什么。探春许嫁,若是能换回太太,也算孙女JL为贾家做点事情了。”

贾母点点头赞道:“这才是大家子女儿说的话,你能有这样的见识才不愧是我们家的女儿,好丫头,定下的姑爷虽然不精明能干,可也是实心眼的人,上面只有公公,你过门就当家,倒比上头有几层公婆强些。你放心,我让她们多多给你准备嫁妆,保管让你嫁得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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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面上也没有羞意也没有喜意,只是面无表情轻道:“一切全由老太太做主。”

贾母点了点头道:“嗯,你姨娘死了你心里难受也是情理,便下去歇着吧,别伤着身子就是。”

探春磕了个头,站起来默默退出去,贾母皱眉道:“三丫头与往常大有不同,鸳鸯,你看她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鸳鸯心里着实同情赵姨娘同情探春,只说道:“赵姨娘到底是三姑娘的亲娘,她哪能不伤心的,若说别的心思,奴婢想是不会的。”

贾母点头道:“如此便好,鸳鸯,我累了,你给我捶一捶,让我睡一会子。”

鸳鸯只得打发贾母歇下,等贾母睡熟了她才出门,原想是去寻探春安慰安慰,可是一出门便遇到急急走来的凤姐。鸳鸯忙摇摇手轻道:“老太太刚睡下。”

凤姐点了点头,拉着鸳鸯到一旁去,低声道:“三妹妹怎么说?”

鸳鸯摇了摇头道:“三姑娘只说由老太太老爷做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凤姐叹息道:“真真委屈她,我原说她可怜,是个庶出的,有亲娘也如没有一般,不想赵姨娘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可怜赵姨娘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鸳鸯只能陪着凤姐叹息一回,又将凤姐拉到房中跪下道:“二奶奶,奴婢求您一件事。”凤姐忙把鸳鸯拉起来道:“鸳鸯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只管起来说。”

鸳鸯轻声道:“二奶奶,自太太被拿走之后,老太太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奴婢看着老太太好似被魔怔了一般,原本她最疼爱这些孙子孙女们,如今却什么都不顾了,奴婢怕…

府里正乱,奴婢也不敢乱说,只悄悄告诉奶奶,奶奶可要早做打算。”

凤姐点了点头,问道:“你想求我什么?”

鸳鸯哭道:“奴婢求二奶奶劝劝老太太,若再这么下去,怕只怕二太太还未救出来,家便不成个家了!”

凤姐握着鸳鸯的手道:“好丫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你只照顾好老太太就是。”

鸳鸯又低声问道:“二奶奶,赵姨娘是葬入祖坟么?”

凤姐叹了口气道:“得亏她还有三妹妹和环儿,才能葬到祖坟去的,哎…”

贾母正睡着,忽然高声叫了起来:“鸳鸯…鸳鸯…”鸳鸯和凤姐急忙跑过去,贾母拭了拭额上的汗道:“鸳鸯,快去看着三丫头,她刚才一言不发的,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凤姐忙端过茶伺候着贾母用了,笑道:“老太太放心罢,三妹妹不是那糊涂之人,赵姨娘刚死,她心里难受也是有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贾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凤丫头,可请了官媒不曾,这事情,不能耽误的。”

凤姐虽然心里可怜探春,可也不能违了贾母的意思,便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来过会子就到的。”

贾母点头道:“好,快些把亲事订下来,也好叫丽妃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才好。”

凤姐只得点头应下,亲自去看官媒到了不曾。少时官媒请到,凤姐仔细与她说了,官媒一听说贾家要与丽妃之弟刘晋做亲,不由楞了一下,暗想道,堂堂贾家怎么竟肯与个傻子做亲?真真糟塌三姑娘了!媒婆到底是见多识广,忙回过神打叠笑脸道:“好好,老身这就去刘家,二奶奶放心,这事一定能成的,您只等着好信儿吧!”

第59章惜弱女黛玉再入宫狭路逢元春设奸计

皇后听到黛玉受了委屈的消息,这心里总是不安宁,便命人前往林府传旨接黛玉入宫,她总要亲眼看了才能放下心来。林家接了旨,上下人等皆是面带愁云,无情最是帝王家,谁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不去便是抗旨之罪,一家子大小都脱不了干系的。

林义一面稳住传旨太监,一面打发人飞马去寻林成,刚好林成正在水沏水溶在一起,他们两人一听皇后娘娘接黛玉入宫,便都笑言无妨,让林家众人放心,水沏心里更是高兴,便亲自跑到林府去迎黛玉入宫。水溶看到水沏那兴奋劲儿,不免心里泛酸,酸溜溜的说道:“堂兄,咱们可说好的,要公平竞争,不许偷偷使手段。”

水沏可不傻,立刻反击道:“那你当日还跑到贾家去接小师妹,这又算什么?”

林成原和水沏水溶并不熟悉,可是自那日他们堂兄弟二人来林府道贺后,三个年青人便时常在一起,一番谈古论今之后,水沏水溶对林成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而林成也觉得这一位太子一位世子与一般的纨裤子弟不同,他们身上丝毫没有那些坏习气,反而是懂礼知节,从不以势压人,因此这三人没过多久便混得如多年的好兄弟一般。听到水沏水溶丝毫不避着自己说要追求黛玉,林成心里倒觉得是件好事。这二人都是人中龙凤,将来黛玉不论跟谁,都是好归宿。只不过林成心里还有有隐隐的担忧,不论是太子身份还是世子身份,他们都不可能只娶一个女子,想着当年看到林海和贾敏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形,林成又觉得黛玉如果不能得到未来夫君一心一意的对待,便是委屈了。不过现在黛玉还小,谈及此事还早,林成便将这种担忧压在心底,静看事态的发展。

林成想完了心事,水沏水溶也争出了结果,他们俩人一左一右夹起林成,齐声道:“林兄,我们一起去接小师妹。”

林成无奈的摇头笑笑,三人往林府里赶去。

林府里皇后派来的太监已经坐得有些不耐烦了,只因皇后极看重黛玉,他才没有发作,刚放下茶盏便见太子和北静王世子还有新科状元次第走了进来,这太监忙起身见礼,水沏笑道:“今儿母儿倒派你出来了,你先去回禀母后,就说本王这就护送小师妹回宫。”

太子的话谁敢不听,那太监忙低眉顺眼的应了,自去回宫禀报。皇后听了水沏亲自接黛玉,心里很是高兴,非但没有怪那太监未接来黛玉,还赏了他。

黛玉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都随着心意,只除了一条,不好吃药再再不行,阖府里谁见到黛玉都会笑咪咪的问上一句:“小姐,今儿的药吃了没有?”黛玉感受的着大家浓浓的关爱,比在贾家不知要自在多少倍。因此她一听皇后派人接她入宫,竟然撅起嘴撒娇道:“婶婶,人家真不想去,在家里多好呀!”

慧云搂着黛玉笑道:“真真是个傻孩子,皇后相召哪敢不去的,你上回不是还说皇后对你极好么,玉儿别担心,当日皇后娘娘和夫人是手帕交,极亲厚的。”

黛玉乖巧的嗯了一声,她不过就是撒个娇罢了,哪能真不去的。慧云给黛玉张罗着换了衣裳首饰,刚换好便听兰心在门口脆声叫道:“小姐,少爷回来了,还有世子爷,另外一位我却不认得,不过看着和世子爷倒有几分相像,他们是特意来送您的。”

慧云笑着出门敲了兰心的光洁的脑袋一记,笑骂道:“就你小蹄子嘴长,去告诉少爷,小姐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兰心摸着额头笑嘻嘻的跑开了,黛玉听到兰心的话,已经猜到另一个人是太子水沏,不由皱着眉头道:“他来做什么?”黛玉与水沏的初见再见都不能算愉快,因此心里对水沏便没什么好感。

慧云笑道:“太子也曾师从老爷,又是他母后下旨接你入宫的,他来也没什么,玉儿,太子这人看着倒极和气的,完全没有那些个王子龙孙的坏习气。”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水沏水溶林成坐在前厅用茶,见到兰心雪雁陪着黛玉出来,三人都站了起来,黛玉款步走到水沏面前盈盈万福道:“拜见太子殿下。”

黛玉穿着浅绿褙子水绿留仙裙臂上缠着乳白绫子披帛,如轻荷仙子飘落人间,水沏站起来便看呆了去,只本能的伸出手要去拉黛玉,黛玉眉头微锁,微退两步侧身避开,向水溶浅浅笑道:“见过世子。”

水溶看到水沏怔怔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偷笑,水沏这么直不楞登的追姑娘,铁定追一个黄一个,这一场争斗,自己实在是有太大的赢面。水溶可不象水沏哪样,他温柔笑道:“小师妹妹快快不要多礼。”说着将手伸到黛玉面前虚扶一下,黛玉就势起来,走到林成身边,小声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黛玉对林成又与对水溶不同,这话里带了几分黛玉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撒娇的意味。

林成朗声笑道:“听到皇后娘娘召你进宫,太子殿下和世子都要来接,我也要送你,便一起来了。”

水沏回过神来,俊朗的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神情,他抓了抓头,干笑道:“小师妹,现在能走了么?”

看到水沏象个小孩似的有点儿手足无措,那样子倒显得可爱许多,黛玉心里便也不恼了,只点了点头,水沏见黛玉虽然不说话,可还是理自己的,高兴的笑道:“那好,咱们这就走吧,母后一定在盼着你。”

黛玉向林义慧云福身道:“玉儿走了。”

林义慧云点头笑着,将黛玉水沏水溶林成四人送出门,远远看着车轿走远了才回府。水沏水溶林成都是当世的帅哥,水沏英武里还透着几分可爱,水溶则是英俊倜傥里隐着不羁,而林成却比这两人多几分儒雅之气,更显得沉稳。这三大帅哥护送着一乘极精美灵秀的轿子,不免让路人纷纷猜测这轿中坐了何人,竟能劳动这三位风采各异却同样帅的没有天理的少年公子相陪。有太子和北静王世子这两大红人相陪,自然是一路通行,林成将黛玉送到宫门处便不能再往里走,便隔着轿帘笑道:“妹妹,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妹妹自己小心些,不过也别委屈了自己。”

水沏听了这话,忙拍着胸脯道:“林兄放心,小师妹在宫里,我保证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的。”

水溶也忙道:“是这话,有我们皇宫双霸在此,凭谁也不敢欺负小师妹的。”

听了水溶那几近耍宝的话,黛玉一个没忍住,不禁低低轻笑出声,一脆如银铃的细细笑声听到水沏水溶耳中,两人不禁失了神。林成见了笑站推了他们俩人一把,两人方回过神,护送着黛玉入了重重宫门。

水沏怜惜黛玉体弱,一直命人将轿子抬到了坤宁宫前,方笑着让黛玉下轿,黛玉下轿之时,看到水沏正笑着看向自己,眼神很热切,黛玉有些羞恼,将头一低福身道:“多谢太子殿下相送。”

听到黛玉那疏离的话,水沏觉得心头好闷,可是前两回的莽撞让他知道不能那样对待一个姑娘家,便轻叹道:“小师妹,这皇宫之中真情本就不多,求你不要对我如此生份好么?”水沏语中的萧瑟之意让黛玉心里一沉,她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的去看水沏,见他微锁的双眉间竟然也写着好多心事,黛玉忽然觉得他好可怜,一时心软便点头道:“好。”

水沏大喜过望,再不想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便让小师妹为之所动,忙上前一步道:“小师妹,我陪你进去。”

水溶看到水沏这么轻易便取得了进展,心里酸的如同喝了一缸子的老陈醋,忙忙叫道:“小师妹,我也陪你一起进去。”

三人走入坤元殿,皇后高坐在上见儿子引着黛玉进来,面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意,便也觉得开心,不等黛玉行过国礼,便笑着走下来,一把将黛玉拉到怀中,笑道:“好玉儿呀,前儿听说你受了委屈,我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快让姨妈看看…”

皇后那真心诚意的关心让黛玉不由的眼圈一红,不知怎么的就偎向皇后的怀中,轻声道:“娘娘放心,玉儿没事的。”

皇后举起手轻拍了黛玉一下,佯怒道:“看你这孩子,不许叫娘娘,就叫姨妈。”直副着黛玉轻声叫了姨妈,皇后才笑了起来。她携着黛玉便向后殿走,一面走一面说道:“这里怪没意思的,玉儿,跟姨妈到后面,咱们去看小皇子。”

水沏在一旁只呵呵傻笑,水溶则瞪着眼睛一副心里有气的样子。皇后回头扫了一眼,也不去管那堂兄弟二人的暗潮涌动,只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呀,我想着去清台寺还愿,你陪我一起去吧。”

黛玉早就有心去寺里为父母颂经持斋略表寸心,听了皇后这话,如何有不答应的,忙道:“多谢姨妈,玉儿正有此心。”

皇后喜道:“咱们娘俩儿可想到一处去了,好孩子,今儿就跟着我住,明儿一早咱们就动身。”

皇后携着黛玉还没走出几步,便听有个孩子大叫大囔着跑进来道:“母后,我听说玉儿姐姐来了?”

皇后停下脚步回头笑道:“是清儿呀,你倒是个腿长的,你玉儿姐姐刚到你便跑来了。”水清正向里冲,忽然看一旁的水沏,立刻掉头冲向水沏,扑到他的怀中,搂着水沏的颈子欢呼道:“太子哥哥,清儿好久没见到你了!”

水沏就势抱起水清,刮着他的鼻子笑道:“清儿,你如今都六岁了,怎么还象个小孩似的,也不怕你玉儿姐姐笑话。”

听到水沏这话,水清脸色变了变,自水沏身上滑下来,小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兴奋,他走到皇后面前拜了拜,看着黛玉,瞪大的眼睛里透着很复杂的情感,倒让黛玉看得莫名其妙。水清忽然拉住黛玉的手道:“玉儿姐姐,我要跟你说句话。”

皇后笑着让水清将黛玉拉到旁边,黛玉半蹲了身子,水清伏到她的耳朵低低说道:“玉儿姐姐,你答应的事情可一定要算数。”

黛玉楞了楞神,才想起当日小皇子满月宴时水清曾要自己答应不抢太子之事,黛玉笑着点头,拉过水清的小耳朵,亦低低说道:“放心吧,那可是你的太子哥哥,又不是我的,我自己有哥哥,不会抢你的。”

水清听了这话,立刻开心的跳了起来,扑进黛玉怀中高声叫道:“玉儿姐姐,你真好!”水清这么一扑,可有两个人不乐意了,水沏黑着脸叫道:“清儿下来,看累着你玉儿姐姐。”水溶也拉长了脸吼道:“水清,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有没有规矩!”

皇后扑昧一笑道:“你们两个也实在是的,清儿不过就是个小孩子,那些规矩哪儿就管着他了,等他大些便不会这样了。”

看到水清那双黑亮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欢喜,黛玉笑道:“清儿弟弟率真可爱,我倒是喜欢的紧。”水清听了这话更是高兴,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姐姐,我带你出去玩…”说着便拉着黛玉要跑,皇后忙叫道:“清儿停下,你玉儿姐姐才到,让她歇一歇再同你玩。”水清听了话,忙收住脚,仰头看着黛玉道:“玉儿姐姐,哪我们就去看小皇弟吧,他现在可好玩了。”

看着水清轻易就能拉着黛玉的手,水沏水溶都觉得心里酸酸的,恨不能自己变成水清,好去拉一拉黛玉的柔荑。

皇后将那两个大的的神情看在眼中,很没道义的在心里偷笑,也跟着进去了,只留下打翻了醋坛子的两个人。

水沏看了看水溶,水溶点了点头,水沏道:“清儿的确应该上书房了。”水溶深有同感的说道:“这小子身手如此利落,想来将来会是个文武双全的,只上书房不行,还得开始练功。”于是乎,可怜的水清在不知道自己打翻了两坛老醋的情况下,被决定了接下来的“悲惨”命运。水沏水溶有志一同,堂兄弟两人去寻当今皇上,说什么也要让那小鬼忙的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才行。

宫里从来都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黛玉前脚前进宫,宫里的妃子们后脚便知道了,别的妃子还好,只有元春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不由的一动,她想着这正是个好机会,便命人收起贾母命人送进来的慧纹,自己去寻了两个小巧玩物,往中宫而去。

水清得了黛玉的保证,心里开心的很,一口一个玉儿姐姐,叫得别提多亲热了,皇后见了不免暗自惊奇,要知道水清这孩子自小除了粘太子水沏和自己之后,再不肯对谁这般亲近的。再看到自己那刚满月的小皇子,也是抓着黛玉的手指头再不肯放开,皇后不由笑了,暗想着道:看来但凡水家儿郎都喜欢玉儿这一类的。小皇子看着黛玉,张着没牙的小嘴直乐,便是尿了也不哭,还傻笑着,皇后看到那小包被上忽然湿了一片,便笑道:“清儿,带你玉儿姐姐出去玩吧。”

水清拉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小鹰。”

黛玉辞了皇后,同水清走出坤宁宫,刚走没几步便看到元春带着两个宫女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黛玉微微皱眉,水清虽然不知道那些内情,可是他对宫里妃子们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只是做些表面应付的工夫。

元春已经看到了水清和黛玉,暗叫好运气,忙快走几步上前笑道:“原来是六皇子陪着林妹妹,真真是有劳了,我这里先替林妹妹谢过了。”

水清打了个千儿冷淡道:“见过贾娘娘,林县主是我的客人,何劳你来谢。”

黛玉退后一步,福了一礼,淡淡道:“拜见贾娘娘。”

元春忙笑道:“林妹妹快别这么说,就叫大姐姐就行,咱们原是一家子,何必如此外道,我正说常日在宫里,也难得见一回家人,不想今日妹妹便来了,倒能解我思亲之苦。”

黛玉淡笑道:“娘娘是凤体金身,黛玉只是臣女,又是林家之人,不敢高攀娘娘,若是娘娘没什么吩咐,臣女便告退了。”

水清是个机灵鬼,一听黛玉的话音便知黛玉也不喜欢这位贾娘,不由心里越发欢喜,便拉着黛玉的手道:“是极,贾娘娘是来探望母后的吧,母后在家,贾娘娘请吧。”说着便拉着黛玉的手往旁边的道上走。

元春自得封贵妃之后,便自我膨胀了许多,将那没封妃之前的谨慎丢的差不多了,她见水清黛玉都不理自己,便怒道:“且住,六皇子,你先自己玩去吧,林妹妹,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水清一听元春这不客气的话,便回头挑眉冷笑道:“贾娘娘这是在吩咐本王么?”水清五岁便被封为潞王,论起品级来,可不比元春低。

元春心头一跳,忙软软笑道:“哪里哪里,只是我与林妹妹原是姑表姐妹,原就难得一见,今日既遇上了,怎么能不好好亲热亲热,潞王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水清握紧黛玉的手,黛玉低头看看他,只见水清对自己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等到水清转头看向元春,这抹笑容立刻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淡淡冷意。“却要让贾娘娘失望了,本王正有事要林县主帮忙,纵然论起先来后到,也当先尽本王的事情才是正理。”

元春被水清噎的不好回话,除了水沏,水清便是皇子们当中最得宠的一个,同时这也证明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是何等不容撼动,元春想到这个心里就如针扎一般难受,她心里着急贾府的事情,便走上前笑道:“六皇子能有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淘气玩耍,倒不比我,我这里确是有要紧的事情与林县主说,不如六皇子先去玩,等我说完了事情,便送林县主去找你。”

水清听了这话,气得胀红脸道:“本王说了有事,你还如此夹缠不清,莫非是欺我人小,便说不得话做不得主么?哼…”

元春自来也没和水清正面冲突过,因此只是相看两厌,倒没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如今见水清当着这么宫女太监不给自己面子,元春也生气了,她不理水清,听看着黛玉道:“林妹妹好大的架子,本宫亲自来请都请不动。”

黛玉见元春那假模假式的样子便觉得厌恶,只低头垂目淡淡道:“黛玉身为臣女,在这皇宫之中岂有说话的份,潞王殿下有吩咐在先,娘娘之意在后,黛玉并不敢乱了次序。”元春气急,只伸手去拉黛玉道:“林妹妹,我只同你说几句话,不用太长时间,你跟我过来。”

元春这一伸手可惹恼了一旁的水清,他拉着黛玉一退,气道:“贾娘娘,你太过份了,走,我们去见母后地,倒要母后评评理,如今宫里连个先后都没有了,随便是谁也能来抢我的客人!”

元春被水清吼的下不来台,也扬声道:“水清,论起来我是你的庶母,有你这样对待庶母的么?”

水清气极,大声道:“贾娘娘,我是父皇亲封的潞王,官封一品,你不过是个二品妃子,也敢来要我的强!”

水清之言正戳中元春心里最恨的地方,元春心中生恨,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她拉着黛玉便往自己身边拽,水清定然不依,便来抢黛玉的手,元春假意不敌松手,便轻轻跌倒在地,只见她立刻变了脸色,一手支地一手捂腹叫道:“潞王,林妹妹,你们竟要害我!”

第60章弄巧成拙元春被囚闲听旧事黛玉入心

元春一跌,抱琴和其他几个元春的侍女都冲上前来,抱琴抢先扶起元春,急切问道:“娘娘,您摔到哪里了?”

元春就着抱琴的搀扶站起身来,指着水清和黛玉叫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害我!潞王纵然你比我品级高,也不能如此无理,林妹妹,论公你只是五品县主,论私你是我姑表妹妹,我不过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你如何却将我推倒?此事定要禀明皇上,请皇上依律处置。这冒犯贵妃之罪,怕是要比冒犯什么县主之流的罪名大吧!”

黛玉和水清起初的确都被元春吓了一大跳,不过水清虽小却久历宫中阴谋之事,而黛玉则是聪慧胜于常人,只见黛玉拉着水清的手后退两步,松开握着水清的手,黛玉自己跪了下来,冷静的说道:“贾娘娘,臣女与娘娘无怨无仇,此时相遇也是偶然,娘娘来拉臣女,诸位女官亦看在眼中,臣女不过是退而守礼,根本不曾对娘娘用力,娘娘却来用力相拉,一个不小心方自己失足跌下,如何能指责臣女加害娘娘,潞王殿下只是抓住臣女的衣袖,连娘娘的衣裳都没有碰到,更加不可推倒娘娘的。娘娘许是刚才一急便想左了,请娘娘好好想想。”元春怒极叫道:“林黛玉,你果然是牙尖嘴利,大家都看到你和潞王推倒本宫,还敢抵赖?”说完元春回头狠狠扫了大家一眼,吓得一众宫女噤若寒蝉,哪里敢抬头说话。

水清气坏了,指着元春喝道:“贾娘娘,你休要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跌倒,反而赖我们俩人,你当我没带着伺候的人便能由你诬陷么?你只管去告吧,本王还怕你不成!哼,玉JL姐姐不要理她,我们走!”

黛玉站起身来,五双清澄的眼睛看着贾元春,轻声道:“娘娘的意思黛玉明白,不过国法如炉,凭谁也不能因私废公,若娘娘执意去告,黛玉接着便是。”说完这话,黛玉福了福身,便同水清一起离去了。

黛玉这一走,将元春气得面皮紫涨,她一甩袖子怒道:“走,见皇后娘娘去。”

黛玉水清和元春都走后,不远处的中极阁上,当今天子正点头微笑,刚才那一幕他都看清楚了,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了些什么,可是以皇上的智慧,猜也能猜了七八成。只见皇上拈须笑道:“果然不愧是沏儿溶儿都看中的姑娘,小小年纪便能临危不乱,好,很好!”

水清拉着黛玉的手一面走一面好奇的问道:“玉儿姐姐,如何你一点都不怕呢?”黛玉浅笑道:“我应该怕什么呢?”

水清扬眉道:“自然是怕贾娘娘去告状呀,父皇一向公正,最不肯偏私的,若是贾妃真的告了御状,你可怎么办?”

黛玉淡淡笑道:“第一贾娘娘若是个聪明的,便不会去告状,第二,她便是去告了,也告不赢,所以我为什么要怕呢?”

水清更加不解,仰头皱眉看着黛玉,一双眼睛里打着大大的问号。黛玉笑道:“首先,贾娘娘心里很清楚她是怎么跌倒的,她无非是想拿捏着我,好让我不告贾家,可是如果她告了我,便将事做绝了,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因此如果她够聪明,便不会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其次,我听水世子提起过,每一位皇子身边都有一位暗卫,这暗卫无人知道他藏身何处,但是他离自己守护的皇子绝对不会超出二十步,因此,刚才的事情他一定能看得很清楚,皇上一查便能知道所有的真相,当今皇上是圣明之君,我自然是不会害怕的。”

皇子们身边有暗卫守护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没有见过罢了,因此黛玉说出此事,水清也不会觉得惊奇,他拍手道:“想不到玉儿姐姐这么聪明,在那样短的时间里便想通了关节,玉儿姐姐,你好厉害!”

黛玉微笑道其实这不算什么,只要定住神便能想出来的。殿下,我们还去看小鹰么?”水清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想那贾妃不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去告状的,算了,反正过会儿父皇也会来传我们,鹰舍远,便不去吧,这里离观景台近,我带你去观景台看风景吧”黛玉倒无所谓看不看小鹰,便由着水清引着她在宫中行走,一边走着黛玉一边问道:“殿下,如何这两次都不见您身边带着人?”

水清拉着黛玉的手一边跑一边笑道:“玉儿姐姐,我打小就不喜欢有人前呼后拥了,越大越烦,因此父皇便给我多配了几名暗卫,由着我一个人在宫里行走的。其他的人可没有这个特权。”

黛玉笑道:“皇上真是位好爹爹,他真疼你。”

水清听了这话,垮下小脸老气横秋的叹道:“唉,就是因为父皇太疼爱我,所以这宫里好多人都看我不顺眼,玉儿姐姐你相信么,太子哥哥和我因是在母后名下,所以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暗杀,我们能活到今天,父皇母后操碎了心。玉儿姐姐你看我这里”水清边说边拉下自己的衣领,只见他脖子左侧赫然有两个铜钱大的疤痕,黛玉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水清却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年我刚三岁,随母后和太子哥哥出宫礼佛,半路上遇到刺客,侍卫们都战死了,乱箭如雨一般射来,太子哥哥一面护着我,一面去抵挡箭雨,箭太多没防住,一枝箭便射中了我的脖子,万幸我命大,没正中咽喉,接应的军队又赶到的及时,这才捡回一条小命,足足养了一年,我才彻底好起来,父皇母后怜惜我,才会对我比别的皇子宽容。”

黛玉心疼的看着这个历经磨难的小男孩,纤纤玉指抚上那两处疤痕,关切的问道:“现在还会疼么?”

水清摇了摇头,挺起胸膛道:“不疼了,这和太子哥哥身上的伤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当时侍卫们都被杀死了,太子哥哥又要护着我,又要护着母后,身上中了七八箭,万幸他身上有银蛟软甲护住要害,才保住了性命,我曾经看过太子哥哥沐浴,真的好怕人,太子哥哥身上竟然有十多处伤痕,可都比我这个大多了!听母后说,太子哥哥自小便受了好多磨难,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水清平生最佩服之人便是水沏,因此不论说什么,他都不由自己的会连到水沏的身上,听完水清的话,黛玉的眼中不由浮起了些许好奇之意,她有些想象不出来,那见到自己总是傻楞楞的太子爷,竟然能神武如斯。水清还不知道,自己随意的几句话,却让黛玉对太子水沏开始有了不太一样的认识。水沏若是知道水清如此卖力为自己说话,怕不是要欢喜死了。

还没走到观景台,黛玉便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他一面跑一面招手道:“潞王爷,林县主,请留步…”

水清看到这个太监,冲着黛玉做了个鬼脸道:“看来贾妃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她果然傻到去告状了。”

那白胖胖的太监冲到近前,先行过礼才陪笑道:“哎哟王爷千岁喂,您可让老奴好找哇,皇后娘娘命老奴请您和林县主回坤宁宫去。”

水清蛮不在乎的说道:“韩公公,是不是贾娘娘去告状了?”

白胖胖的韩公公笑道:“看王爷千岁这话说的,贾娘娘只说是王爷淘气,同林县主将她撞倒了。皇后娘娘命奴才还请王爷和林县主,请您二位这就过去吧。”

水清哼一声道:“她倒是会告刁状,走便走,还怕她不成。”

黛玉微微摇了摇头,便是她也懂得在深宫中要内敛沉稳方可自保,而这元春不过就是个贵妃,竟然如此张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后宫之事必须先回禀皇后,谁若是直接越级向皇上告状,便犯了宫规,因此元春也不敢胡来,她一行哭一行走,很快便到了坤宁宫。皇后听说元春前来,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贾贤妃此时前来,只怕是来为贾家求情的。只是也不好就将她哄走,皇后只得传旨令元春觐见。

元春一进门,倒把皇后吓了一大跳,只见元春发丝凌乱衣裳脏破,面上满是泪痕,那里还有皇家妃子的形容风范,皇后便沉声道:“贾妃,你为何如此打扮?”

元春哭哭泣泣的跪倒在地,回道:“回娘娘,臣妾原是穿戴整齐的给娘娘来请安,那知路上遇到潞王千岁和林县主,臣妾好意上前相见,可林县主却唆使潞王将臣妾推倒,臣妾不敢说什么,可又觉得腹中好受难受,便来这里请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惊得站起来道:“怎么,竟然有这等事?”

元春哭道:“潞王千岁是皇上和娘娘的心尖子,林县主又极得娘娘的心意,臣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攀诬他们二人的。臣妾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呀,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宫里的姐妹们如何还敢出门?”

看着贾元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皇后拧眉沉声道:“贾妃如何这般失仪,还不快去收拾了再来说话。你既说腹中难受,便命太医来诊脉吧,待太医看过之后再说。”

元春原想留着这副凄惨的样子好让皇上看了心生以怜意歉意,不想皇后只一句话便把她打发了,元春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不应,只得先退下去梳洗,然后等着太医来诊脉。

黛玉水清前脚到,当值的太医便也到了,皇后瞪了水清一眼便淡淡道:“陈太医,贾妃有些不适,你去请个脉吧。”

执事太监引着陈太医去看元春,此时元春已经重新整过妆容,正坐在帐后,中伸出一只盖着水红色丝帕的手。陈太医忙请了脉,躬身笑道:“请娘娘放心,娘娘身子骨尚好,不过因思虑过度导致有些儿虚火上亢,喝几副汤药便也是了。”

元春惊疑的问道:“怎么,竟然不是喜脉么?”

这陈太医躬身陪笑道:“从脉象上看,不是。”

元春不由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叹道:“罢了,我也不想喝什么汤药,你先下去吧。”

这陈太医是新进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刚考入太医院不足十日,还没给宫里的哪位主子看过病,原本不应该派他来的,只不过刚巧今日当值的太医们都被请走了,太医院只有剩下他这么一个新手太医,因此他很有些紧张,以致于诊错了脉自己都不知道。事实上,元春的确已经怀上了身孕,只是日子太短,除非是极有经验的老太医,否则绝难在最短的时间里诊出来。他再三回忆着元春的脉象,确定元春是没有怀阻孕的,便据此回禀了皇后。

皇后听到贾元春并没有身孕,点了点头打发了陈太医,又对水清沉声道:“清儿,你不好好引着你玉儿姐姐游玩,如何还将她拖到那种境地呢?”

水清忙回道母后,事实的经过是这样的。”水沏将遇到元春之后的事情细细说了一边,便是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曾漏下,皇后娘娘不住点头,等水清说完了,她看向黛玉,温柔的笑道:“玉儿,让你受委屈了,原想接你来松散松散,不想还是让人坏了兴致,你别怕,姨妈一定给你主持公道的。”

黛玉忙微笑道:“姨妈言重了,玉儿没有事的。”

皇后点头道:“如此便好,此事姨妈会处理好的,你们两个先去歇息吧。”

皇后身边的映霞走下来笑道王爷,县主,请随奴婢来。”说着便引黛玉和水清后殿走。刚走没几步便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元春。元春看到黛玉和水清面上神色轻松,便快走到皇后面前叫道:“娘娘,就是他们推倒臣妾,求娘娘为臣妾做主。”

皇后看着元春,皱眉道:“贾妃,事情原委我已尽知,你可是决定要本宫来断此事?”听到皇后威严的话,元春忽然觉得心里发虚,忙福身陪笑道:“娘娘素来公正严明,妾身相信娘娘会禀公而断。”

皇后沉声说道:“贾妃,本宫再问你一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春咬牙道:“刚才妾身遇到潞王和林县主,妾身想着与林县主有亲,便上前问候于她,不料她和潞王竟将妾身推倒,妾身来时的狼狈便是拜她们二人所赐。”

皇后不怒自威,沉声道:“来人,去问问伺候贾妃前来之人刚才发生了何事,将她们分开了问,拿了口供来回本宫。”

元春心里直道万幸,好在她刚才已经吩咐过的,那些人都只会说是黛玉水清将她推倒,而不会说别的。因此元春便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端看皇后要如何处置此事。皇后却比元春更加淡定,便是黛玉水清,也是神情自若的坐在一旁,一丝儿紧张也没有。

坐了小半个时辰,审讯结果便出来了,皇后拿着口供翻看了一边,不由冷笑起来,淡淡问道:“贾妃,下回再串供可要更精细些,同样一件事情,你的侍婢太监们却能说出四五个样子来,单只你和清儿玉儿的位置,便有好几种说法,你说本宫应该信哪一个呢?”

元春吓得冷汗涔涔,平素里也听说皇后极其精明,可是元春到底也没和皇后交过手走过招,还没有真切的体会,如今皇后只淡描淡写两句吩咐,便将她看着严丝合缝的设计绞了个粉碎。可是她不甘心,便叫道:“娘娘,她们离得远,看不真切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