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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们涌入正房,如上回抄查王夫人的院子一般,将房中的每一件东西都搬了出来。最后连贾母那张紫檀木百福捧寿八步床都抬了出来。房中的每一±夹地砖也都被敲击过了,可是仍未找出密道入口。水沏双眉紧锁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密道口怎么会不在这里?”水溶低声道:“难道是在别的院子里,那岂不是要将整个荣国府挖个遍?堂兄,不如干脆将这青条石挖开,也省得去找入口。”

水沏皱眉道:“溶弟,你看这色条石是以糯米浆混合石灰粘土砌的,根本挖不开。”

水溶点头受教,他放眼看看整个院子,轻声道:“入口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水溶的目光移到正房在院子里的投影,忽然惊呼道:“呀,午时都过了,坏了坏了!”

水沏奇道:“什么事坏了?”

水溶急急叫道:“原说好了要回家陪母妃和玉儿用饭的,我竟忙忘记了,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也没打发人回家去说一声。”

水沏听了瞪了水溶一眼,水溶缩了缩脖子,却听水沏说道:“那你还不快回去说一声,我先在这里看着。你速去速回,若是耽误了我可不答应。”

水溶大喜过望,躬身唱了个肥喏道:“殿下放心,臣飞马去飞马回,半个时辰就够了。”水沏轻踢了水溶一脚道:“还不快走!”

水溶飞跑出门跳上马一路狂奔回北静王府,北静王妃一见水溶便抓起一只花瓶砸了过来,水溶忙接住花瓶冲到北静王妃面前跪下道:“母妃,儿子知错了,求母妃看在玉儿的面上饶儿子一回。”

北静王妃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玉儿为你说了一车的好话,你以为这会儿你还能进门么?溶儿,人无信不立,既有承诺便一定要做到,不论事情大小。”

水溶低头道:“是,儿子谨遵母妃教诲。”

黛玉轻声道:“姨妈,溶师兄定然是遇到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他不会不按时回来的。您看,他这不就回来向您请罪了么?”

北静王妃瞪了水溶一眼,沉声道:“罢了,看在玉儿的面上饶你一回,你起来吧。”水溶忙站起来伺立在一旁,北静王妃缓了语气问道:“溶儿,你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么?”

水溶听了忙回道:“是遇到点麻烦,母妃,玉儿妹妹,有一间密室,可是在正房却没有找到密室入口,那么这入口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北静王妃听了这话只笑道:“将建那宅子的人找来一问不就清楚了么?”

水溶苦笑道:“那宅子都快有百年了,到何处去找建宅子的人?”

北静王妃微皱眉头道:“这却不好办了,难不成要将整个宅子全挖开,那要挖到什么时候去?”

黛玉想了想,轻声道:“溶师兄,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那入口既不在正房里,便要好好查一查那些闲置的厢房抱厦。哪一间房子一直没有人住,那间房子便最有可能藏着密室入口。”

水溶击掌叫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玉儿,你真聪明!”

黛玉粉面微红,不好意思的轻道:“想来是溶师兄当局者迷,玉儿旁观者清罢了。”

水溶向北静王妃躬身道:“母妃,儿子还要赶去办差,先不陪您了。”

北静王妃点头道:“罢了,你先去吧,我们娘儿俩个说话,你在这里还碍事。”

水溶又向黛玉深深一躬说道:“玉儿,真是多谢你了。”

黛玉起身还礼,浅笑道:“溶师请去忙吧。”

水溶又飞马赶回荣国府,他一进了贾母先前住的院子便叫道:“快查那一间屋子是不曾住过人的。”马上有禁卫上前回禀,指着最边上的一间屋子说道:“世子爷,那间屋子只放了些杂物,一直没有人住过。”

水溶兴奋道:“果然如此,堂兄,密道入口定然就在那间屋子里。”

水沏挑眉看着水溶,大声道:“速速搜查那间屋子。”众禁卫忙涌向那间小房子,水沏拉着水溶低声问道:“溶弟,你告诉玉儿了?”

水溶抬眼看着水沏,奇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玉儿给出的主意?”

水沏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道:“你从来不是心细的,只有玉儿心细如发,她才能想到这些。快说你是不是将这里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我们不是说了先不告诉的么?”

水溶忙解释道:“我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问她密室入口若不在正房,最可能在什么地方,玉儿便告诉我了。”水沏听了点点头,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那间屋子极小,只进去了四个禁卫,其他人再想进去便挤得转不开身子。那四名禁卫一丝不苟的细心搜查,果然在坑下发现了密道入口。他们欢喜的冲出来叫道:“殿下,世子爷,密道果然在这里。”

水沏与水溶两个都是骄傲的一笑,水沏大声道:“紫英,你下去探一探,要小心暗器机关,仔细些。”

冯紫英应声称是,一猫腰便从密道入口进去,沿着密道斜行几步步,便看到一扇石门挡住了去路。冯紫英在门边上摸索一遍,发现一处凹陷,冯紫英用力按下去,只听咯噔之声响起,那扇石门缓缓打开了。

一阵耀眼的光华从密室中射出,冯紫英定睛一看,只见密室正中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珠,宝珠光华四射,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冯紫英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方丝帕蒙上去,那光华才淡了些,冯紫英这才能看清密室里的东西。这一看之下,冯紫英大惊,他一件东西都没有动,便立刻退了出来。

冯紫英出了密室便向水沏躬身抱拳道:“殿下,密室中并无暗器机关,请您亲自查看。”水沏心中微感诧异,不过他知道冯紫英最有分寸,便对水溶道:“溶弟,你在这里照应,我下去看看。”

水溶知道冯紫英是水沏身边最得力可信之人,便点头道:“堂兄尽管放心。”

水沏进了密室四下一看,明白了冯紫英为何要自己亲自来看。这间密室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可说得上是稀世之珍,有些东西就连水沏都叫不上名字。

水沏一一看过去,他的目光被一只样式古怪巴掌大的白玉盒子吸引住了,那白玉盒子里隐隐透着金光,水沏将盒子拿到手中,只见盒子上着几个怪异的符号,他摇了摇盒子,听道里面有沙沙的响声,水沏正想打开盒子,冯紫英却叫道:“殿下小心些,别再是件暗器。”水沏点点头,将白玉盒子放到旁边的锦匣中,再往里面看,水沏的眼睛陡然一缩,在案子的最里面,赫然摆着一件明黄衣裳。水沏将衣裳拎起来,只见那是一件以金丝织就,刺绣着九条团龙及十二章纹缀着五彩宝石的明黄九龙袍。水沏怒道:“贾家竟有不臣之心,当诛九族。紫英,你速将这些东西一一造册封存,我立刻调五百禁卫前来看守荣国府,这五百人全由你指挥。若有人敢擅闯,能生擒便生擒,不能生擒的就格杀无论。”

冯紫英应声称是,水沏又道:“紫英,你是我最信任的侍卫,此这里我就交给你了,你造好册后将东西封存起来,以备审案之用。不用忌讳什么地。”

冯紫英很是感动,单膝跪下道:“属下谨遵殿下之命。”

水沏扶起冯紫英,果然走了出去,只留冯紫英一个人在密室中造册。冯紫英看着水沏的背影,心头一片火热,从此之后,冯紫英对水沏越发的忠诚。

凤藻宫中,元春坐立不安,在房中来回来去的走着,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采琴从外面进来,元春一看到她抓着她问道:“采琴,今日太子那里有什么动静?抱琴捎信来了没有?”

采琴忙说道:“太子今日要审贾环告老爷杀人的案子,奴婢听说早朝上皇上忽然大怒,命北静王世子查抄宁国府。”

元春大惊,跌坐到床上,喘着粗气惊问道:“这怎么可能,宁国府犯了什么事?”

采琴忙道:“奴婢听说皇上拿出一叠信,细数了宁国府十多条罪状,具体是什么奴婢还没有打听出来。”

元春颓然道:“那抱琴呢,她有没有消息?”

采琴忙道:“抱琴捎信来了,她已经见到老太太,话儿也递到了,老太太让她转告娘娘,娘娘吩咐的事情,她一定办好,请娘娘放心。”

元春摇了摇头,没精打彩的说道:“你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采琴退了下去,元春伏到被子上无声的痛哭,昨夜听了黛玉的话,元春知道大势已去,只怕再难挽回了。哭了一阵子,元春忽然觉得腹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忙用手摸着肚子,又感受到了那种悸动,元春猛然坐了起来,她摸着肚子轻身道:“孩子,你是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我要把你平安的生下来,只要有你在,贾家就不会有事的。”

“采琴,你进来!”元春自己匀了面,唤采琴进来,采琴进来后,元春压低声音道:“采琴,你立刻想法子出宫找抱琴,让她把我要的东西交给你,这事要快,要保密,你只要办好此事,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想做妃子,只要你为我办好此事,我会用一切法子将你送到皇上的龙床上,让皇上宠幸于你!”

采琴眼中闪过异彩,她忙跪下道:“奴婢是娘娘的人,为娘娘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娘娘放心,采琴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办好娘娘吩咐的事情。”

元春双手扶起采琴道:“采琴,好妹妹,你跟着我多年,是我最能信任的人,一切全靠你了!”

采琴点头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元春点点头,回身拿过一只小匣子交给采琴,低声说道:“采琴,这里有一对金镯子,是皇上早年赏我的,如今我年纪大了,戴着不合适,就送给你吧,这里还有些银票,你好打点用。”

采琴跪下谢赏,元春一把将她拉起来道:“日后没有外人,便不用行这跪拜之礼了,我心里只当你是我的好妹妹。”

采琴将小匣子收好,对元春道:“娘娘,奴婢这就去办事了,您等着奴婢的好消息吧。”元春点点头,看着采琴走了出去。元春病急乱投医,竟找了采琴来做这等隐密之事,却不知那采琴一出凤藻宫,便直接往坤宁宫求见皇上皇后去了…

第101章王夫人心狠手辣贾元春夜半落胎

狱神庙里原本只关押着荣国府的女眷,还不算拥挤。可是宁国府的女眷一送进来,狭小的狱神庙便拥挤不堪了。贾母见尤氏等人被锁拿进来,关于自己这间牢房中,不由大惊失色的问道:“珍儿媳妇,你们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尤氏大哭道:“老祖宗,我们府里也被抄了…”

贾母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急问道:“什么罪名?”

尤氏哭道:“倒是有一大篇圣旨,可是我什么都没听明白便被人锁着送了来。”她忙拉着贾蓉的续弦胡氏问道:“媳妇,你可听真切了,咱们家到底犯了什么罪?”

胡氏才嫁过来没多少时日,她也不是什么大家子小姐,何时见过这种大阵仗,早吓得浑身哆嗦,哪里还能回答婆婆的问话,只是哭个不停。贾母气的叫道:“没用的东西,都被关到大牢里了,连自己是什么罪名都不清楚,贾家难道真的要亡了不成!”

尤氏哭了一阵子,擦了泪叫道:“老太太,如何娘娘有了身子,我们家却连连遭难,娘娘难道就不管不问么?”

贾母哼了一声,没答理尤氏。尤氏知道贾母是在怨自己早先没的来探监,便哭道:“老祖宗,不是孙子媳妇不想来,是珍大爷他不许我们出门。他说谁敢来探监,他就把谁撵出贾家。”

贾母心里一沉喃喃道:“他还在为蓉儿媳妇的事情怪我。”

胡氏不解的看着贾母,贾母也没心思答理她,只对尤氏道:“珍儿媳妇,你定下心来仔细想想,到底是因什么罪名抄的家。”

尤氏定下心来想了一回,低声道:“说我们放印子钱,勾引世家子弟赌博,私藏御用禁物,包揽词讼,逼死人命…”

贾母只觉得头目森森,她靠着探春恨声道:“贾珍,你果然狠心!”

尤氏一惊,扑到贾母身边抓着贾母道:“老祖宗,您说这都是珍大爷故意做的?他就是要皇上来抄家。”

贾母缓缓开口道:“珍儿媳妇,你认命吧,珍儿定然是知道去年的事情了。他的性子极类你太公公,最是绝决,他是要用贾家为可卿陪葬!”

尤氏放声大哭,贾母冷冷道:“现在哭什么,到了过堂的时候受了刑再哭去吧!”

尤氏身子颤抖着,抬起头问道:“老祖宗,会用刑么?”

王夫人听了这话,怨毒的冷声道:“自然是要用刑的,沾了盐水的皮鞭子能抽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拶子夹手指的滋味更是难熬,还有打板子,哈哈哈哈,那可是要扒了衣服用刑的,凭你是什么人,只要坐了牢,就不再是人了…”

尤氏吓得捂着耳朵不敢再听,可是王夫人阴森的声音仍是透了进来,尤氏浑身直哆嗦,颤声道:“不要再说了…”

“唉,可怜你半辈子做当家太太,享受着荣华富贵,如今也是风韵犹存,可惜你一朝入狱,便连个奴才也不如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官卖,被卖到那青楼里去…”

尤氏摇头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可是贾母和王夫人的话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咬住她的心,尤氏的眼中渐渐失去了焦距,她茫然道:“我不要去青楼,不要…”

贾母冷幽幽的说道:“你不要,是你说了能算数的?”

王夫人忽然扑到尤氏面前,她那张被皮鞭抽得皮肉翻卷的脸在尤氏的眼中放大,尤氏惊叫一声便昏了过去,胡氏吓得扑到尤氏身上大叫。牢房里的着实太过吵闹,牢子便拎着鞭子走过来喝道:“吵什么吵,想找死呀!”

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胡氏掐着尤氏的人中,好不容易将她救醒,尤氏醒来哭道:“你救我做什么,还不如就让我死了干净…”

贾母坐回角落里,忽然对探春说道:“三丫头,叫你宝姐姐过来,我有话想和她说。”探春点点头,起身走到宝钗的面前冷冷道:“宝姐姐,老太太叫你过去。”

薛姨太太一把搂住宝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摆老太太的架子,我们宝钗不去。”探春一把抓住宝钗的胳膊,使劲拽着说道:“不去不行。”

宝钗啪一的巴掌狠狠打向探春的手,冷声道:“放手。”探春自坐了牢后也没了她大家小姐的范儿,竟一把揪住宝钗的头发叫道:“你给我过去。”

宝钗不防,让探春拖着走了好几步,她疯了一般扑倒探春,两个扭打起来,一边打一边滚,便滚到了贾母的脚边。贾母伸出干枯的手抓住宝钗的头发,轻声道:“宝丫头,你不是想进宫么,若是破了相,你还拿什么去勾引皇上!”

宝钗睁眼一看,只见贾母那又黑又尖的指甲正对着自己的脸蛋,她慌忙堆起笑脸道:“老太太有话只管吩咐。”

贾母淡淡道:“这样才对,来,宝丫头,坐到老祖宗这里来,三丫头,你去陪你太太说几句。”

探春默然走到王夫人身边,王夫人看着探春,眼中闪着几近疯狂的光,她正在伸手去抓探春的脸,探春却突然说道:“太太,你不想知道大姐姐的消息么?”

王夫人一怔,伸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探春扶着王夫人到墙角处坐下,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好一阵子,王夫人眼中立刻充满了不相信,她拼命摇头道:“不这可能!”

探春看了薛姨太太一眼道:“太太,这是抱琴亲口说的,大姐姐是死是活,可就全靠太太了。”

王夫人身子一挺,忽的站了起来,薛姨太太听了探春最后两句话,心知不好,忙叫道:“姐姐,你不要听三丫头胡说,她在挑拔我们姐妹的关系。”

王夫人忽然咧嘴笑道:“妹妹,我自然不会相信那个贱人生的丫头。”

探春一愣,不由的看向贾母,贾母却老神安在,一手按住宝钗的手,另一只手在宝钗脸上游动着。

王夫人走到薛姨太太身边,挨着她坐下,将薛姨太太的手拿到自己的手中,一边摸着一边说道:“妹妹,你生得比我好,你的宝丫头也比我的元春生得好。”

薛姨太太感觉不对劲,便用力往外抽自己的手,可是王夫人却死死的攥住不放,仍在说道:“当时爹娘是要把你嫁给我们老爷的,不过我以死相逼,爹娘不得不答应将我们的亲事对调,我才成了荣国府的二儿媳妇,呵呵呵呵,我有本事呀,生了个女儿做娘娘,我还是荣国府的管家媳妇,我知道你眼红,你都眼红死了…你嫁了个短命鬼,早早儿便守了寡,一个带着两个孩子,还要同你们家二爷争家业,也怪不容易的…”

薛姨太太又气又恼又害怕,只叫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边叫薛姨太太边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可是王夫人越抓越紧,只抓得薛姨太太连声叫疼。

“宝丫头生得的确不错,看着也是个有福气的,不过她没那个命,还想进宫,我呸,一个小小商家之女,也想攀龙附凤,我告诉你,没门!原来我是想让她给我做儿媳妇的,也算是弥补于你,可是你竟不识抬举,连我的元春也敢加害,我的好妹妹呀,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你才好么?就象你那只小兔子一样,好不好?”

王夫人的声音越发阴森,吓得迎春紧紧挨着刑夫人,刑夫人将迎春搂在怀中,尽可能的离王夫人远些再远些,而宁国府的尤氏胡氏,更是被吓得神情恍惚,已经有些呆傻了。只有贾母面带微笑,赞许的点了点头,宝钗浑身直颤,有贾母那又黑又尖的指尖在面上,她一动都不敢动。探春已经走回贾母身边,学着贾母的样子将手放到宝钗的脸上。

薛姨太太再也受不了,她放声哭道:“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她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兔子,那小兔子无意吃了她姐姐种的花,后来便被拨皮拆骨的丢在自己的房前,那一回,吓得她大病了一场,足足养了三个月才渐渐好起来,从那之后,她再不能看见兔子的。王夫人点了点头道:“哦,你知道错了,那好吧,现在就把解药交出来。”

薛姨太太哀哀哭道:“姐姐,那药是要现配的,你就是杀了我,我现在也没有药呀!”王夫人却是不信,嗤的一声将薛姨太太的衣服前襟撕开,低声在她耳边道:“当年我就是用手活撕了那只兔子!”

薛姨太太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了,她尖叫道:“我给你药,我给你药…”

王夫人将手一伸道:“拿来!”

薛姨太太看向宝钗,宝钗被贾母和探春按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薛姨太太哭道:“钗儿,给她们吧,我们斗不过她们的!”

宝钗无力的闭上眼睛,两行泪滚落下来,她将手伸到前襟之中,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两只莲子大小的蜡丸,探春劈手抢了过来叫道:“怎么吃?”

薛姨太太低声哭道:“到第九十天时服用,早晚各服一料便行了。”

探春将药交给贾母,贾母接过来收好,淡淡道:“就放宝丫头回她娘那里去吧。”

探春恨恨的松了手,宝钗忙扑到薛姨太太的身边,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薛姨太太哭自己的命苦,而宝钗则是哭自己空有青云之志,却被葬送在这里。

到了中午时分抱琴果然便来了,贾母忙将药丸交给抱琴,再三叮嘱了用法后才道:“抱琴,我们贾家全靠你了,若是这一回贾家能脱难,你就是贾家的大恩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抱琴看到贾母不成个人样,低声道:“老太太,只要娘娘平安生下小龙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抱琴将那两颗救命的药丸小心的收好,便匆匆离开了狱神庙。抱琴走后,一直看押贾府众人的牢子便写下一纸便条,绑在信鸽身上,将那信鸽放飞了。

抱琴拿到药丸后心情放松了不少,她依照先前的约定去了离宫门不远的一处茶摊,在那里枯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抱琴等得正着急,却见以前的姐妹采琴行色匆匆的走了出来。抱琴急忙迎上前去,采琴看到抱琴,忙上前问道:“抱琴姐姐,娘娘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抱琴点头道:“都办好了,采琴,这是娘娘要的东西,你切记要等无人的时候亲手交给娘娘。另外你转告娘娘,老太太太太在狱神庙里还算平安,老太太说只要娘娘好,这一家子就都好了。请娘娘务必要放宽心。采琴,我如今出了宫,再不能进去了,娘娘身边只有你是一直伺候的,你可要多用心才行呀。”

采琴笑道:“抱琴姐姐你就放心吧,娘娘若是不信我,也不能让我出来见你的。抱琴姐姐,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处,娘娘的事情也急,不如妹妹先回宫去,明儿妹妹再想法子出来与姐姐细谈,可是不知姐姐住在何处,妹妹要到哪里去找你?”

抱琴并未起疑,她只笑道:“我如今在浣衣局旁边住着,对了,采琴,等娘娘胎稳了,你得告诉娘娘,宝二爷被送到浣衣局做苦役了,娘娘最疼宝二爷,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想法子救宝二爷的。采琴,一定要等娘娘的胎稳了才能告诉的。”

采琴点头道:“抱琴姐姐你放心吧,我们相处那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不是莽撞的人。”抱琴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好了,我不耽误你了,你快些回去吧,娘娘一定在等着你的消息。”采琴将药藏好,笑吟吟的回宫去了。抱琴只觉得自己为娘娘,为贾家立了一大功,心情很是愉快的回紫鹃那里去了。

采琴很顺利的进了宫,她并未直接回凤藻宫,而是先去了御书房。采琴请侍卫唤出路公公,将药丸交于路公公,又将抱琴所说之言一字不落的学了一遍,路公公听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先回凤藻宫去吧,不要惊动了贾娘娘。”…

采琴回了凤藻宫,见到元春自然是编了一通假话,元春此时是病急乱投医,竟信了个十成十。小路子将药丸拿回去,掰开蜡封将药取出来,又取了两丸大小相当的药丸照原样封好。然后便亲自悄悄送去凤藻宫交给采琴,采琴心领神会,第二天到外面晃了一圈后才去见元春,将药呈上。

元春大喜,急急问道:“这药怎么服用?”采琴便将抱琴说的又说了一回,元春算算日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今天就是那第九十天。元春急忙服下一九,到了晚上又服了一丸,这心里才踏实下来,她心情一好,便重重的赏了采琴,采琴也不推辞,赏什么收什么,还假装不好意思的问道:“娘娘,你的话何时才能兑现?”

采琴这么一问,元春倒是更相信她了,便笑道:“一月之内定会让你如愿的。”

元春服了药便安心上床睡觉,岂知到了下半夜,元春便觉得腹疼如刀绞一般,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往下坠,元春心知不好,连声大叫救命,元春以为自己的叫声很大,其实此时的她极为虚弱,那声音只不过如蚊蚋一般,慢说是睡在其它房间的人听不到,便是与元春只隔了一道纱幔的采琴都没有听到。元春只觉得双腿之间有一阵热流涌出,然后便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寒风,贾元春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她强撑着支起自己的身子,低头一看,只见身下的褥子一片血红,元春无力的将床头的茶杯推到地上,茶杯摔碎的声音惊醒了采琴,她忙披衣跑进来,一看到元春身下全是血,采琴也吓坏了,她不知所措的叫道:“娘娘,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元春此时不知道是谁在害自己,急的哭叫道:“快去请太医!”

采琴哦了一声,忙跑出去,一通大叫之后整个凤藻宫的人都被吵了起来,大家一听说娘娘可能是小产了,都吓得魂不附体,大家慌乱了好一阵子才分派好人手,请太医的请太医,回禀皇上皇后的去回禀。

太医先到了凤藻宫,他一进元春的寝室,看到那血红一片,便摇了摇头。上前一把脉,太医立刻沉着脸道:“娘娘,你如何能胡乱进补?生生害了小皇子!”

元春哭道:“我没有,我没有进补!”

太医摇头道:“从脉象上看,娘娘服了大补之药,因为虚不受补,才使胎儿不保。”元春楞住了,她凶狠的瞪着太医,忽然死死揪住太医的衣襟叫道“你说什么?”

太医忙退后一步,躬身道:“娘娘落胎了。”

元春“啊”的尖叫一声,复又昏厥过去。太医深深叹息道:“可惜了,是位小皇子。这事不能耽误,要尽快回禀皇上才行。”凤藻宫上下听了这个消息,个个痛哭起来。哭声唤醒元春,她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帐子,忽然尖叫道:“采琴,是你害我…”

第102章夜探凤藻陈妃定计诈死脱身宝钗沦落

凤藻宫掌事女官一知道她们的娘娘小产,便立刻赶到坤宁宫向皇上皇后回禀。皇后听说元春小产,不由皱眉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前儿太医不是才请的脉,脉象尚稳么?本宫这就过去。”路公公调换解药之事皇后并不知道,因此很觉得惊愕。

皇上不悦的声音却从帐中传了出来,他沉声道:“这半夜三更的,那里又不干净,等天明再去也不迟。有太医照看着足够了。”这话吓得凤藻宫掌事女官跪伏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向皇上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皇上,您先歇着吧,妾身去去就回的。”皇上拉着皇后的手低叹一声道:“罢了,还是朕陪你一起去。”

帝后二人起身更衣,尽快赶到凤藻宫,此时元春刚刚醒来,正大骂采琴。采琴自然是死不认帐的,只跪在地上哭。

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皇帝怒道:“如何还没收拾了,这样的血房岂能进人?”

皇后轻轻摇头,柔声对皇上说道:“皇上,请您先在正殿坐一坐,妾身进去看看。”皇上沉声道:“浣霞淡霞,好生伺候着皇后。”浣霞淡霞忙躬身称是,皇上又拉着皇后的手道:“梓童,那里不干净,你人不要多停留。”

皇后点点头,带着宫女嬷嬷走了元春的房间。元春一看到皇后,便哀哀哭求道:“皇后娘娘,求您为妾妃做主呀,都是这个贱人害了小皇子。”

采琴却爬到皇后面委屈的哭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一直尽心伺候贵妃娘娘,并无一丝疏漏,奴婢并不知娘娘为何会落胎。”

皇后看看采琴,见她目光闪烁,便看向一旁的太医淡淡道:“太医,贾妃因何落胎?”太医上前跪下道:“回皇后娘娘,贾妃娘娘擅服大量补药,因虚不受补至使血气逆行而落胎。”

皇后看着元春,冷声问道:“贾妃,你有何话说?”

元春心窍已乱,她指着采琴叫道:“是她,是她给我吃的安胎药!”

皇后冷喝道:“采琴,你只是小小宫婢,是谁给你的胆子给贾妃胡乱吃药?”

采琴急得叫道:“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有下情回禀娘娘。那安胎药是贾贵妃娘娘的家人进献的,奴婢只是奉娘娘之命将药带回宫,也是娘娘自己要吃的,与奴婢无干呀!”元春小产本就失了大量的血,此时听了采琴的话,元春又惊又惧,惨白着一张脸叫道:“是你害我,你把我的安胎药调包了,采琴,我对你不薄,你为何害…”

元春话未说完,只觉得身下有一股热意涌出,她的身子抽搐几下便昏死了过去,紫黑色的血从床上缓缓流到地上,太医第一个发现情形不对,眼看过去便惊叫起来:“不好,娘血山崩了!”

皇后忙道:“还跪着做什么,快去止血救人。”

太医扎煞着手道:“皇后娘娘,这内外有别,臣…”

皇后转身道:“陈嬷嬷,刘嬷嬷,你们处理。”两个老嬷嬷忙上前为元春止血,直到元春身下的褥子全都被血浸湿了,元春的下身才不再出血。太医上前把了脉,摇头道:“回皇后娘娘,贾贵妃娘娘只怕不行了。”

皇后沉声道:“你只去开药,能救便救,实在救不回来本宫也不会降罪于你。”太医只得去一旁开方子。皇后又对凤藻宫的掌事女官说道:“速将贾妃移到别的房间去,这里不能住的。宫里见血不吉利,速速带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安排好之后,皇后走出元春的房间,来到凤藻宫正殿,看到皇上背着手站在窗前,皇后缓步走了过去,低声道:“可惜了,是个男孩,贾妃血山崩,只怕过不去了。”

皇上点了点头,冷冷道:“是她咎由应取,怨不得别人。皇后,我们回去吧。”皇后点了点头,夫妻两个正要往外走,忽然见陈妃披着件狐皮披风,披散着长发便赶了过来,她一看到皇上皇后便跪下道:“妾妃拜见皇上,皇后娘娘,请问贵妃娘娘怎么样了?妾妃听说娘娘小产,便急急赶了过来。”

皇上看了陈妃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去看吧。”

陈妃见皇上要走,竟然扑上前哭求道:“皇上,贵妃娘娘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不能走呀,没了小皇子,贵妃娘娘一定伤心欲绝,她…”皇上不等陈妃说完,脚一甩将陈妃撂到一旁,冷声道:“贾元春滥用补药以致落胎,还想凭这个拿捏朕,陈妃,你太大胆了!”

陈妃楞住了,她不相信元春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皇上已经震怒,她也不敢再触怒龙颜,只以头伏地哀声道:“妾妃知罪。”

皇上冷冷道:“你既与贾元春交好,那便留在这里看着,皇后,我们回宫。”

皇后看着陈妃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随着皇上回坤宁宫去了。陈妃抬起着看着那一行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陈妃的贴身侍女将她扶起来,陈妃倦怠道:“扶我去看贾娘娘。”

元春已经被移到其他的屋子里去了,陈妃进房里元春依然是双目紧闭,脸上一片死白,看着极为吓人。陈妃壮起胆子走近几步,轻声唤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可是元春并没有醒过来。陈妃看向一边伺候的宫女问道:“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会出了这种事情?娘娘怎么会昏迷不醒,太医竟不救治么?”

一个小宫女垂头道:“回陈娘娘,我们娘娘小产之后忽然血山崩了,太医开了方子,正在煎药。太医说娘娘服了禁用的补药,药性太猛,胎儿受不住才会落胎的。”

陈妃顿足道贵妃娘娘一直百倍小心,她怎么可能胡乱服药的,定然是你们害了娘娘!”小宫女们吓得跪倒在地哭道:“不关奴婢们的事呀,陈娘娘,我们娘娘醒着的时候说是采琴将她的药调了包,与奴婢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陈妃四下一看,却没看到采琴,便沉声叫道:“采琴人呢?”

小宫女们也四下看看,惊奇道:“刚才她还在这里,怎么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了?”陈妃冷声道:“这采琴果然有问题,你们快去将她找到绑起来,明天一早就送她到慎刑司去。”小宫女们忙跑去寻找采琴。陈妃坐到元春的床头,看着元春面上一片死气,哀声道:“姐姐,你真的会这样不小心么,妹妹不相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有个小皇子,你怎么就不保住她呢,你落了势,还能有谁去救老太太,难道贾家真的就要这么灭亡了么,姐姐,你甘心么?如今皇上独宠皇后一人,数月来没有招幸过任何一个妃嫔,此后不会再有妃子能有身孕了,原想着你的皇儿生下来,我们姐妹还能有个依靠,将来也不会太凄凉,可是你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姐,你快告诉我呀!”

任陈妃说什么,元春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陈妃将发抖的手指放到元春的鼻下,还有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陈妃便抓着元春的手道:“姐姐,你快醒来吧。你是贵妃,除了皇后宫里便以你为尊,纵然没了孩子,你的份位还在的…”

药僮煎好了药送了进来,陈妃见元春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只得命人将她扶起来靠在引枕上,撬开了牙关往里灌,费了好一阵子的工夫,才将大半的药汁灌了进去。许是灌药时有些呛着了,元春喉头咯咯响了两声,竟然缓缓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陈妃,元春的眼中涌出泪水,她哭道:“好妹妹,你能来看我,不枉我们好了一场。”陈妃忙道:“姐姐别这么说,你要好生保养身子,快些好起来才行。”

元春无力的摇了摇头,凌乱的头发散乱的垂了下来,她靠着引枕无力的说道:“妹妹,我有话同你说,让她们都下去。”

陈妃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元春一把抓着她的手无力道:“妹妹,是采琴害了我,我不中用了,我求你一定要除了采琴为我的皇儿报仇。”

陈妃急道:“姐姐,先别说这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说你滥服补药呢,你一直是很小心的。”

元春摇了摇头苦笑道:“妹妹,我不行了,如今我把什么都告诉你。皇商薛家有一种密药,服下之后只要与男子交合便能怀上身孕,我就是服了那药才有的身孕,谁知她们为了逼我将那薛宝钗弄进宫,竟然在药里做了手脚,我若是不服下解药,不等临盆便会死去。我答应薛家,将薛宝钗弄进宫来,她们才给了我解药,谁知采琴那个贱人竟然将药调换了,我才会落到这般田地,好妹妹,我求求你,求你帮我杀了采琴,为我皇儿索命。”

陈妃惊呆了,她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元春又道:“妹妹,你知道为何众宫妃少有所出,而皇后却能一个儿子接着一个儿子的生,她便是吃了那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