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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回到牢中,于半夜里解下衣带悄悄自缢了,到了清晨才被发现,牢房里的人赶紧向上回报,水沏听了叹息道:“他果然是个痴情之人,好收收殓了他,与堂姐葬在一处吧,他们生不能同寝,总要落个死同穴,若兰,这事你去办,虽不能风光大葬,也别太简薄了,一应所需开销到帐房上去领就行了。”卫若兰躬身称是,转身出门去了牢中,处置贾珍的后事。

水溶在一旁说道:“贾珍到底是玉儿的堂哥,若非他将荣国公遗信交与玉儿,贾家也不能正本清源,如今他死了,总是要告诉玉儿一声的。”

水沏点头道:“其实贾珍也是个有能为的,可惜他一心求死,玉儿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伤心的。我真不想看到玉儿伤心难过。”

水溶低声道:“若是不告诉玉儿,玉儿才会更伤心,贾珍与玉儿有血缘之亲,玉儿虽然没有说,可是我瞧得出来,她还是想让贾珍活着的,只是贾珍一心求死,玉儿也不能拦着他殉情。堂兄你这几日忙,也没去看玉儿,我抽空看了一回,玉儿仿佛有些伤感。”

水沏听了忙道:“你怎么不早说,如今贾家的案子也结了,我们正该去开解开解玉儿才是。”

水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正有此念,不如现在就去吧。”

想到黛玉正难过,水沏再也没有心思处理公务,和水溶两个人出门上了马,直奔林府而去。

黛玉知道这几日正在审贾家的案子,除了审贾母那一回她去了,后来便再没有去。算着曰子,黛玉猜测贾家的案子差不多该审结了,便抱着小金狼去寻林成,想同他说说话儿。

林成正忙着安排水沏黛玉他们北上的事情,见黛玉抱着小金狼悄悄的走了倚兰斋,林成忙搁下手的笔,迎上前笑道:“玉儿,找哥哥有事么?”

黛玉抱着小金狼笑道:“没事便不能来找哥哥么?”

林成虚点着小金狼笑道:“妹妹太惯着这小家伙了,这才几天,它倒是肥了好几圈,难为妹妹还抱着它走动。”

黛玉不禁笑道:“可说是呢,这小东西着实懒,明明自己跑起来飞快,却偏要赖着我抱他,若是不抱,便躺在地上打滚儿,真是拿他没办法!”

小金狼似是知道这兄妹两人在说自己,便伸出头飞快的咬向林成虚点过来的手指头,若非林成身手好躲得快,是一定会被小金狼咬丢手指头的。小金狼一边伸头,一边不忘用那毛绒绒的大尾巴去轻轻招扫过黛玉的颈子,黛玉生性最怕痒,忙用手捉住那条大尾巴嗔道:“你再淘气我真不抱着你了。”听了这话,小金狼忙回过头,用那一双墨绿色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黛玉,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惹得黛玉怜意大起,用白玉一般的小手轻抚着小金狼的狼头,柔柔道:“好啦,你乖乖的听话,我还抱着你。”听了黛玉这话,小金狼才攀上黛玉的肩头,整个身子绕过黛玉的香肩,恰似一条雪白的披肩。

林成摇头笑道:“玉儿,它是狼,你可不能太惯着,狼总是要有狼性才好。”

黛玉点头笑道:“哥哥别担心,小金狼可不是一般的狼,它只对我这样,若是见了生人,可凶着呢。”

林成知道黛玉素来心软,说了也是白说的,便笑着将黛玉引到房中,净了手亲自沏了大红袍,看着氤氲水汽,闻着幽幽茶香,黛玉轻笑道:“竟有一丝儿梅花香,难不成这是梅花上的雪水?哥哥何时收的,我却不知道呢!”

林成笑道:“这是三年前我在雪岭百年野梅树上收的雪水,玉儿你身子弱,上不得雪岭,就用雪岭梅花雪水沏茶,也算是弥补一些遗憾吧。”

黛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先前她是身子弱,可如今她身子全好了,也许还是能自己去收集那百年老梅上的梅花雪呢。

林成又笑道:“先时你身子本来就寒,所以这种极寒之水也不敢给你吃,如今却是不怕了,我当时只收了一瓮,回头你带回去慢慢吃。”

黛玉笑道:“那便多谢哥哥啦,等玉儿从北疆回来,一定用这梅花雪水为哥哥烹煮明春的雨前春芽。”

林成笑道:“那好,哥哥便耐心等你回来。”

黛玉因先时脾胃弱,一直不敢多饮茶的,不觉便养成了习惯,凭是什么样的好水好茶,她都只饮一小杯。品过梅花雪水烹的大红袍,黛玉微微蹙起眉头道:“哥哥,这会儿贾家的案子都应该审结了吧?”

林成看到黛玉双眉若蹙,便知道她心里到底不好受,便点头道:“应该差不多了,玉儿,你可是心里不舒服?”

黛玉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想起珍大哥哥,心里便不是滋味。”

林成叹息一声道:“珍大哥呈上的罪证我都看过了,玉儿,他是一心求死,凭那些罪证,他必是要判斩刑的。想来,他为了殉情,是铁心寻死的。”

黛玉轻叹道:“当日珍大哥哥告诉过我,真正的贾家人都是极重情义的,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一旦寻到所爱,便如飞蛾扑火,永不言悔。我还记得可卿的样子,她笑起来极温柔的,说起话来软软的,很好听,她笑着叫我林姑姑,那声音好似还在耳边…”

林成低低叹息了一声,一个能让黛玉这样夸赞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

“林兄,玉儿,你们怎么了?”水沏水溶在林府门口遇上林义,便同他一起进了林府,因而也没有要人通传。听说黛玉在倚兰斋,他们便直接找了过来。

林成黛玉原是坐着的,听到水沏的声音便都站了起来,黛玉侧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水沏却已经看到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张的叫道:“玉儿,你为什么哭了?”

水溶见自己落后了一步,便抓着林成问道:“林兄,玉儿怎么了?”

林成摇头道:“玉儿想起了珍大哥的事,一时有些伤心。”

水溶惊讶道:“怎么,你们已经知道贾珍死了?”

黛玉惊愕的看着水沏,急切的问道:“不是判的秋决么?怎么现在就…”

水沏忙道:“是判了秋决,可是贾珍回到牢房后当夜便自缢了。”

黛玉的眼泪滚落下来,她哽咽道:“听说可卿就是被逼着自缢而死的。珍大哥哥到底去陪她了。沏哥哥,如今贾蓉还在牢中,无人料理珍大哥哥的后事,便由林家去领回他的尸首,发送他吧。”

水沏忙道:“我已经命卫若兰去办这事了,将他和可卿合葬,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情意,玉儿,你看这样可行?”

黛玉含泪点了点头,看着林成轻声道:“也好,下葬的时候,我们去祭一祭吧。”林成点了点头,黛玉不论说什么,他都是要答应的。

水溶为了冲淡倚兰斋里沉闷的气氛,便故意吸了口气道:“好香的茶呀,玉儿,我们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连杯热茶都不给喝吧,今儿外面可冷的紧,师兄我的手都要冻麻了。”黛玉知道水溶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伤心难过,他是一片好心,黛玉也不会拂了他的好意,便含泪轻道:“茶是哥哥沏的,要喝茶找哥哥去,溶师兄若是手冻麻了,便让小金狼给你暖一暖可好,如今有了它,我都不用手炉了。”

水溶忙笑道:“那可太好了,我…”水溶一个我字没有说完,便听小金狼冲着水溶吼叫起来,小金狼到底还没足月,那吼叫声还不太有气势,可是小金狼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却已经变成金黄色,正散发着凛凛的王者之威。

黛玉轻轻拍了小金狼一下,低声嗔道:“又不是要把你送给他,只是暂时借他抱一下暖暖手,真真是个小气的家伙。”

小金狼听到黛玉怪自己,忙将一颗小小狼头在黛玉的脸上蹭了几下,好似在讨好一般。肉嘟嘟的小前爪儿还去拔着黛玉耳旁垂下来的发辫,看着实在可爱。只是这可爱是看在黛玉眼中的,水沏水溶和林成却不觉得小金狼可爱,反而觉得这小家伙太碍眼,六道冷冷的目光射向小金狼,小金狼虽然察觉了,却不理会,只是从黛玉的肩上滑到黛玉的怀中,还示威性的摇了摇那雪白的大尾巴,直把水沏水溶林成三个气得内伤。

林成上了茶,水沏水溶都不能算是懂茶懂水之人,虽然觉得这茶好喝,却说不出好在何处,黛玉不由微微摇头,林成回了黛玉淡淡一笑,兄妹两个都没有说什么。

林成走到内室,将一副极大的地图拿了出来,将地图持在紫檀大屏风上,对水沏水溶黛玉三人说道:“你们三人来得正巧,我刚刚把路线图做出来,都来看看吧,务必要将这路线刻到脑子里去。”

水沏水溶黛玉上前用心的看着,看了一盏茶的时间,黛玉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水沏水溶两个仍在看,林成知道黛玉素有过目不忘之能,便笑道:“这条路上每一处歇脚的地方都有我们林家的铺子,我这里有三枚印信,你们三人各执一枚,亮出印信,各家铺子的掌柜便会为你们准备好所需的一切。这些掌柜的性命都是老爷所救,他们感念老爷的恩德,都是彳胃得过的人。”

水沏将线路图牢记于心,方回头道:“林兄如此周到妥贴,我们此番北上,又多了几分胜算。”看到黛玉坐在椅上把玩着小巧的玉印信,水沏笑道:“还是玉儿记得快,我和溶弟都不如你。”

黛玉笑道:“不过是强记罢了,不算什么,沏哥哥,这枚印信是你的,你快收起来吧。”说着黛玉将林成拿来的三枚玉印信中的一枚递给水沏,水沏接过来一看,只见那是一枚雕工极为精细的云头如意玉牌,正面雕着一条大半个身子都隐于云中的飞龙,背面是一泓清泉流过两方怪石之间,恰好隐了一个“水沏”两字。水沏笑道:“好精细的雕功,好新奇的图案。”林成淡淡笑道:“是玉儿的主意,臣雕的,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水沏忙道:“想不到林兄还有这等技艺,瞧着这雕功,比宫里的那些供奉还好,林兄,等事了了,这印信还你,你可得重新给我雕个什么。”

林成笑道:“太子殿下夸奖了,这玉牌既给了您,便是您的,岂有还给臣的道理。”

水溶此时也走了过来,见桌上有一只虎形玉坠和一只双环紫玉扣,便指着虎形玉坠说道:“这是我的?”

黛玉将虎形玉坠送到水溶手中笑道:“这个就是你的。”

水溶拿过来细细一看,不由惊叹道:“玉儿,你真是好巧的心思。”原来那虎形竟是一个狂草变形的“溶”字,既是玉饰又能做印章,这样的巧思实在难得。

黛玉将那双环紫玉扣收到荷包之中,林成笑道:“万一有个什么你们三人走散了,凭着这印信也能找到林家铺子,只要等上几日,总是能聚到一处的。”

水沏忙道:“林兄放心,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不会行玉儿分开的。”

林成摇了摇头道:“我虽然能安排你的行程,可是我却安排不了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此行是秘密出使,也不便带太多随从,玉儿,你只将松云和兰心带上,兰心是几个丫头里最细心的,松云身手最好,有她们两个陪着你,我还能放心些。”黛玉点点头,林成又道:“小金狼便不要带了,它太显眼,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小金狼是你的宠物,若是带了它,会暴露你们的行踪。”

小金狼听到林成的话,忽的从黛玉怀中跳到地上,只见他使劲抖动的身子,不一会儿,那一身雪白的长绒毛竟然全都落在地上,一只浅灰色短毛的小狼便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水沏水溶林成都看呆了。黛玉心疼的将小金狼把到怀中,柔声道:“你也太性急了,又不是明天就动身,你何苦把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再有十日才到你褪毛的时候呢。”

小金狼强行换毛,消耗过多,它无力的趴在黛玉的怀中,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黛玉纤细的手指,黛玉轻轻抚摸着小金狼低声道:“现在不会有人能认出它是小金狼了。除了我,谁喂东西它都不吃,还是让我带着它吧。”

林成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我虽不了解小金狼的习性,可是狼是草原之王,小金狼,想必更是不凡,带上它也好。”听了林成的话,小金狼眨了眨眼睛,向林成点了点头。水沏上前道:“林兄,你费心了。”

林成低叹道:“若非要准备粮草,我真想陪你们一起去,你们三人没有一个是出过远门的,这让我如何能放心?”

水溶笑道:“凭什么都有第一次的,听说林兄头一回出远方里还不足十岁,我们如今可也都不小了。”

林成看着黛玉不放心的说道:“可是玉儿还小,她身子刚好起来,我怎么忍心看着她远赴边疆苦寒之地,我却在家里享福。”

黛玉忙道:“哥哥,你可不是在家里享福,朝中的风云变幻,才更凶险。况且哥哥把什么都安排妥了,我们只按线路图走就行了,也没什么危险的。”

林成摇头道:“是哥哥无能,没能把林家的铺子开到那些部族中去,你们一旦出了关,哥哥便不能照顾你们什么了。”

水沏忙说道:“林兄已经安排的极妥当了,出了关之后便要看我们自己的了。林兄放心吧,不论怎么样我们都会以保护玉儿的安全为先。”

林成笑了一下说道:“玉儿,若真到了危急时刻,一定要说出你的身份,义父在北疆部族里是极有声望的。”

黛玉点了点头。林成又追上一句道:“玉儿,你一定要记住,危急时刻亮出身份,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林成不厌其烦的细细叮嘱着水沏水溶和黛玉,仿佛他们三人明天就要上路一般。黛玉抿嘴一笑轻道:“哥哥,我们总要过了年参加完简郡王的婚礼才会动身的,您现在就开始担心着急,可太早了些呢。”

林成发觉自己太过紧张了,便自嘲的笑道:“玉儿说的是,还有二十多日呢,我还能多准备准备。”

水溶在林成背后向黛玉做了鬼脸儿,水沏瞪了水溶一眼,对林成说道:“林兄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玉儿的,保管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的。”

黛玉笑道:“怎么还说这个?沏哥哥,坤宁宫走水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可找出那纵火之人没有?”

水沏摇摇头道:“听说是查到钟秀宫一个小太监少了件衣服,可这个小太监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他连床都下不了,走水那一日他身边也是有人照应的,因此绝不可能是他。到底是谁偷了他的衣服,慎刑司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又磨起了眉头…

第117章封郡主黛玉遭人妒串王府东平枉费力

就在水沏黛玉水溶林成苦思冥想的时候,竹影忽然急慌慌跑进来,大声叫道:“姑娘,路公公来了!”

黛玉奇道:“他怎么来了?”

兰心紧跟着竹影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路公公奉皇命来颁旨了,姑娘,请您出去接旨。”黛玉看向水沏问道:“沏哥哥,好好儿给我颁什么旨呀?”

水沏也是一头雾水,看向水溶道:“溶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水溶笑道:“堂兄你可是糊涂了,你身为太子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林成温和的笑道:“玉儿,出去接了圣旨不就全知道了么,何必在这里猜想呢。”

竹影上来扶着黛玉道:“姑娘,竹影猜着定然是好事呢,瞧着路公公一脸欢喜的,整张脸都笑成一朵花儿了。您快去接旨吧。”

兰心轻打了竹影一下道:“你这小蹄子怎么说话呢,真真是皮痒了!”

竹影躲到黛玉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笑道:“姑娘,兰心又欺负我!”

林成笑着敲了兰心竹影一人一记道:“你们俩人还不快扶着玉儿回去换衣裳,只在这里斗嘴,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兰心竹影口中虽然叫林成为少爷,可在心里还是把他当成大哥哥,两人只向林成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儿,便扶着黛玉回房换衣裳了。

看着黛玉走了,林成笑道:“殿下,世子,我们先出去吧。”

水沏点头道:“嗯,先去问问是何旨意。”

路公公见到水沏水溶也在林府,便站起来笑着见礼道:“原来殿下和世子爷也在这里。”水沏抬手道:“路公公不必多礼,怎么忽然就来传旨了,早起还没听到什么。”

路公公笑道:“中午万岁爷同皇后娘娘说了一会子话,便亲笔写下一道圣旨命老奴来林府向林县主宣旨,未宣旨前老奴也不敢擅自打开的,不过看着万岁爷写圣旨的时候很开心,老奴窃以为是好事儿。”

水沏听了点点头笑道:“那便等玉JL出来再宣旨吧。”

慧云命人摆好香案,黛玉也按品大妆,袅袅的走了出来。路公公看到黛玉忙上前笑道:“林县主,请您接旨。”

黛玉在锦垫上跪好,林成林义慧云跪在黛玉后面,堂上的仆妇们都跪了下来,路公公打开圣旨飞快看了一遍,脸上便浮起了大大的笑容,他高兴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绛仙县主林氏黛玉勇救七皇子,有大功于社稷,特加封为绛仙郡主,正二品,食万户,赐用公主銮仪,许见帝不拜,钦此。”

黛玉一楞,正要说救七皇子水湛的是竹影松云而不是自己,水沏却走到路公公旁边接过圣旨笑道:“玉儿,快接旨吧。

说着便将圣旨放到了黛玉的手上,黛玉无奈的轻轻摇头,只得谢了恩先将圣旨接了过来。路公公笑道:“郡主快快请起,老奴给郡主道喜了。”

兰心竹影上前将黛玉扶了起来,黛玉将圣旨放到竹影手中,拉着她和松云认真的说道:“竹影松云,是你们俩人不惜生命救了小皇子,我不能抢你们的功劳,走,你们随我入宫,向皇上说明白。”

松云笑道:“姑娘,我们可是您的奴婢,是奉了您的命令救小皇子,这功劳自然是您的。”竹影亦笑嘻嘻说道:“松云姐姐说的极是,本来就是你下了严令婢子们才去救小皇子的,当然是您的功劳。”

路公公笑道:“郡主别急,老奴这里还有一道圣旨,是给兰心竹影青梅松云雪雁春纤六位姑娘的。”

水沏瞪了路公公一眼道:“你这老货却不早说,害得玉儿着急。”

路公公没奈何的笑道:“总是要先颁了给郡主的旨意才能轮到六位姑娘吧,殿下,等老奴宣了旨您再责罚可行?”

水沏轻哼了一声道:“罢了,你先宣旨。”

因指明这旨意是颁给四婢的,别人都不用陪着跪下,只让兰心竹影松云青梅雪雁春纤跪在当中,路公公又拿出一卷圣旨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心竹影青梅松云雪雁春纤照顾绛仙郡主有功,特封为正六品司药、司舆、司膳、司闱、司衣、司饰女官,钦此。”旨意一下,不独兰心竹影青梅松云雪雁春纤,便是林义慧云也楞住了,路公公笑道:“六位姑娘接旨吧,娘娘命咱家带话儿给六位姑娘,皇后娘娘说六位姑娘用心照顾姑娘,便是为她分忧,皇后娘娘是以特意讨了这道旨意,表彰六位姑娘的忠心。”

兰心竹影青梅松云雪雁春纤磕头谢恩接旨,路公公又掏出一封信递给林义,笑道:“林二爷,这是皇上的亲笔信,请您细看了。”

林义躬身双手接过信打开看了,看过之后笑道:“请路公公上复皇上,林义定然不负皇上厚望。”说完他便将信折好放入信封还与路公公。路公公笑着将信收起来,对水沏行礼道:“太子殿下,您可还有吩咐?”

水沏淡淡道:“罢了,你若没别的事就回宫去,父皇身边离不得你。”路公公应声称是,这才笑着辞了林家众人,回宫复命去了。

黛玉眉头轻蹙的说道:“好好)L的又加封我做什么,难道坤宁宫的火烧得还不够大么?”水沏走上前笑道:“休说是郡主,凭玉儿的品格才华,便是封公主都应该的,玉儿,先时你品级低,那些没眼力的便总想着明里暗里欺负你,下绊子,如今你是正二品,位同亲王妃,看谁还敢对你不敬。我想父皇母后定然想着过年时候宫宴多,怕你吃了亏才封你的,其实父皇母后就就有心加封你,只是无功不封是父皇定下的,他也不能出尔反尔,如今你救了皇弟,可不就是大功一件,加封你是应当的。”

水溶亦道:“是这话,玉儿,上回那东平王妃仗着品级比你高便当街拦路,你的品级比她高,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赶明儿师兄陪你也去拦她一回,好好出口恶气。”

黛玉摇头道:“何苦来,只要她不犯我,我何必又去多生事端。”

林成听到黛玉受封,不喜反忧,淡淡道:“玉儿说的极是,如今却更要小心谨慎了。”

黛玉轻轻点头道:“是呀,要更加小心才行。”

林义见黛玉因帝后宠爱将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心中便已经有了决定,看来是让子墨书砚动起来了。

黛玉被封为正二品郡主,发的是明旨,路公公回宫复命后,这消息便如风一般传入京城所有的达官贵人家里。简郡王府上,水泠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说话,可是却捏断了手中的玉杆湖笔。在书房里枯坐了一阵子,他起身去了鸽舍,不一会儿,数只信鸽便飞出了简郡王府。而东平王府里,东平王同他六个儿子听到黛玉受封了消息,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东平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凭着林姑娘的才貌,倒也配得郡主之封。”最小的儿子司马乐雄却笑道:“素日里王妃同郡主自视极高,眼里从来没有别人的,如今绛仙郡主是正二品,王妃才是正三品,见了她都要行礼的,岂不是要被气死了,我虽然没见过这位郡主,不过想到她会让王妃和郡主没面子,便不由的对这位绛仙郡主很有好感。”东平王低叱道:“乐雄,休要胡说。”可是司马长眼中暗藏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思,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后宅正房里,东平王妃气得浑身颤抖,直将房中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所有的婢女们都有多远躲多远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砸着,更怕东平王妃砸起了性,连她们一起砸起来。东平王妃砸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发现桌椅床榻都被自己砸烂了,根本没有歇脚的地方。恨恨的踢开面前的障碍物,东平王妃气鼓鼓的离开了正房,去找女儿司马素馨。司马素馨听了黛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也气得红了眼,同她母亲一般将整间屋子都砸了。

看到司马素馨的房间里也是一地狼藉,东平王妃只拉着司马素馨,怒喝道:“还不快把郡主的房间收拾好。”

司马素馨抱着东平王妃哭道:“娘,我不甘心。”司马素馨自然是不甘心的,她自小被封为郡主,也不过是从三品,已经是郡主里面品级最高的一个了,如今那林黛玉玉竟然被封为正二品的郡主,这岂不是让她彻底颜面扫地,司马素馨从小骄纵,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东平王妃发了一通邪火,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拍着司马素馨的背在她的耳旁低语两句,司马素馨抬起头来瞪着眼睛问道:“真的?”

东平王妃点点头,沉声道:“王爷在哪里?速请王爷到书房说话。”东平王妃的丫环忙满府里去找东平王,东平王妃则带着司马素馨往书房走去。还没靠近书房,便听到书房里传出一阵笑声。东平王妃听着那些笑声,气得拧着手里的帕子恨声道:“小杂种!”原来那笑声正是东平王和他六个庶出儿子发出来的。东平王妃止住要跑上前通报的丫环,带着司马素馨悄悄走近书房。她倒要听听那六个眼中钉肉中刺在笑些什么。

书里之中,司马乐雄已经听到有细细的脚步声,他伸出手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写道:“王妃郡主来了。”

东平王点点头,示意儿子们四散去念书,司马乐雄到底年轻气盛,也淘气,便拿着本书笑道:“父亲,听说林家的小姐被封了郡主,可真是件喜事呀,听说这位林郡主才貌双全,可称得上我朝第一才女,没想到她还这样有胆有识临危不乱,真真是女子中的楷模,满朝的贵族小姐只怕没人能比得上她。”司马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也知道儿子们素日受了委屈,想这要儿找补一些。

司马素馨最听不得人家说黛玉好,只气得快步上前,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立眉喝道:“司马乐雄,你这个贱人养的在胡说什么,我才是当朝第一才女!”

司马素馨这一句话惹怒了书房里的七个男人,司马长重重拍着桌子喝道:“司马素馨,你太放肆了,与我跪下!”

司马素馨从来也没怕过司马长,只踩脚叫道:“我不跪!”

东平王妃站到司马素馨的身后,瞪着司马长冷声道:“馨儿并没说错什么,倒是他们几个不知尊卑的,见到嫡母也不拜,才是真正的放肆。”

司马乐雄双拳紧攥,司马信雄在后面悄悄抓了司马乐雄手臂一下,越过弟弟走到前面带头道:“信雄率五个弟弟拜见嫡母。”说着,他们跪了下去,其他几人也都跪了下来,司马乐雄不愿意,却被司马义雄硬拉着跪了下来。东平王妃故意不叫起,挑衅的看着司马长,司马长沉着脸说道:“信雄,既已行了礼,便带着你弟弟们起来,司马素馨目无尊长,乐雄,去教她规矩,免得日后嫁了人,让人说我司马长教女无方。”

司马乐雄答应一声便走向司马素馨,司马素馨打小就欺负着几个哥哥,自然是不怕的,东平王妃也不认为司马乐雄真的敢动自己的女儿,便冷着脸看着。司马乐雄大步走到司马素馨的面前,一把扯过司马素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膝窝一踢,司马素馨吃疼,“啊呀”大叫一声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她正挣着要起来,司马乐雄一双铁掌便压到了她的肩上,冷声道:“跪好,听父亲教诲。”

司马素馨挣不脱司马乐雄的一双铁掌,便大哭道:“娘,救我!”

东平王妃见司马乐雄直的对女儿对手,劈手便打向司马乐雄,口中骂道狗奴才放手!”司马乐雄将头一偏让过东平王妃的手,司马长上前抓住东平王妃的手怒喝道:“王妃,休要失了体统。”

东平王妃反手挠向司马长,司马长用手一格将便王妃弹出数步,东平王妃怒道:“司马长,你要造反了不成,我饶不了你,走,你跟我去见皇上,我要休了你!”

司马长冷冷道:“这话王妃早就说过,要休便干脆些,莫要只说不做。”

东平王妃气的用手指着司马长道:“司马长,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若非我父王临终上表,你岂能高居王位,如今你有本事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我决不饶你!”

司马长淡淡道:“王妃这话说过许多次了,若是你肯写休书,我倒要多谢你,不做这傀儡王爷,我还痛快些。”

东平王妃没想到司马长会这样说,只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叫了一声:“你这背主忘恩的负心贼!”

司马长冷冷道:“司马玉凤,我已经知道小蝶是怎么死的了。”

东平王妃身子一颤,瞪大眼睛看着司马长,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司马长也不理东平王妃,只冷声道:“你要休夫便写休书,若是不写便得遵从三从四德,信雄义雄仁雄智雄礼雄乐难都是我的儿子,不论他们的母亲是谁,只要是我的儿子便不是你的奴才,你若刻薄他们,我决不答应。便是他们的母亲,我也要上表请皇上赐封她们为侧妃庶妃,表章已经递到皇上那里了,你若是不答应,便去找皇上闹吧。”

东平王妃身子摇晃了几下,头一回软下声音说道:“王爷,你真的不念三十年的夫妻之情?”

司马长冷冷道:“你若念夫妻之情,便不会这样对我,对我的儿子。”

司马素馨见没有理自己,便拉着东平王妃的衣服叫道:“娘…娘…”

司马长扫了司马素馨一眼,淡淡道:“她过了年就要嫁到王府做王妃,你最好教教她如何相夫教子,她嫁的是皇子,自不会象我这样受你的气,你不要误了她。”

东平王妃早没了先时的气势,也忘了来意,只得将司马素馨拉起来,母女两个灰溜溜的走了。

司马长叹了口气,回头一见六个儿子跪在了地上,便问道怎么又跪下了,都起来吧。”司马信雄感激的说道:“儿子替母亲多谢父亲。”

司马长叹息一声,将儿子们拉了起来,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将她们收了房,却让她们受尽了委曲。”

东平王妃拉着女儿回房,她们的房间早就让训练有素的婢女们收拾好了。在新换的床榻上坐下,东平王妃低低道:“馨儿,男人都是极会变心的,你嫁过去以后,可要多留心眼,一定要将三皇子的心留住。”

司马素馨哭道:“娘,我不要嫁给那个冰块,我要做太子妃。”

“不可能了,馨儿,圣旨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东平王妃低叹着说道。

司马素馨瞪着眼睛涨红了面孔的叫道:“不,娘,我决不会死心的,除了太子,我谁也不嫁。”

东平王妃不由的心烦,只沉声道:“馨儿,如今已经不由你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那怕你是死了,我们都得把你的尸首嫁过去。”

司马素馨哭道:“娘,你也不疼馨儿了么?”

东平王妃长叹一声抚着司马素馨的脸说道:“馨儿,不是娘不疼你,圣意难违呀。其实三皇子人才也很出色,只是不爱说话,冷了些,其他也没什么,你只要好好同他过日子,他会疼你的。”

司马素馨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打开东平王妃的手,恨声说道:“我不服气,死也不服。我知道,那个姓林的狐狸精将太子哥哥迷住了,只要杀了她,太子哥哥还是我的。”

东平王妃一把攥住司马素馨,捂住她的嘴低声道:“馨儿,不许胡说。”

司马素馨道:“娘,您想想,若不是让那姓林的做太子妃,皇上为何那样加封她,还不是要给她一个配得上太子的身份,说什么救了七皇子,我才不信,就凭她那瘦弱的模样,能自己逃出来便是万幸了,还能救人?哼,骗谁呢!”

司马素馨的话说到了东平王妃的心里,她想了想,对司马素馨道:“馨儿,你在家里好生呆着,我要去几家王府走动走动,得探探口风才行。”

司马素馨摇头东平王妃道:“娘,您一定得帮馨儿除了那姓林的,就算做不成太子妃,我也要她死。”

东平王妃看着女儿扭曲的面容,只能点了点头。

忠顺王府上,忠顺王和王妃正在房间中秘密商量着什么,只听忠顺王道:“王妃,如今那贾老太太判了秋决,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北边的事情要抓紧了,只要在秋天之前成了事,什么都解决了。”

忠顺王妃道:“王爷说的是,刚才收到父亲的密信,他令我一定要保住贾老太太的性命,我真想不明白了,这贾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父亲已经来了几封信再三的要我们保她。”

忠顺王道:“我原想将她弄出来的,可是水沏那小崽子手下的人却不含糊,我派去的人折了好几拨,却连那贾老太太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见到。”

忠顺王妃皱眉道:“说起来这贾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的。”

忠顺王冷笑道:“什么事?还不是太子看上林家那丫头,贾家又欺负过林家丫头,这是皇家替林家丫头出气呢。太子可是皇上皇后的心尖尖,他以前从来不近女色,如今好不完全明白看上了个姑娘,皇上皇后岂有不百般用心的。听说已经封那林丫头做郡主了,还是正二品,和我这个郡王爷平级,哼,他们倒真是大方。”

忠顺王妃惊道:“无功不封,这回皇上可是打了自己的嘴。”

忠顺王气道:“这怎么可能,他们只说这林丫头从大火里救了七皇子,这功劳还不够大么?”

忠顺王妃“哦”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王爷,那林丫头果然是个绝色,说实话,妾身头一回见她,也是移不开眼睛呢。连太子那样的人都能被她迷住,咱们的晟儿…”忠顺王微微吃惊道:“那林丫头真生得这么好?”

忠顺王妃笑道:“那是自然,她不只生得好,难得的是性子也好,温温柔柔的,说话和声细气,唇边总是含着浅浅的笑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手又巧,那日送给皇后的寿礼,可是看迷了满殿的夫人小姐。对了,初见她时我还送了她那枝紫晶凤头点钻钗。”

忠顺王爷道:“哦?你怎么把那钗子给送出去了,那是我娘传下来的。”

忠顺王妃忙道:“当日也不曾事先备下表礼,皇后又极看重林丫头,东平南安两府送的表礼都极贵重,妾身也不能弱了我们忠顺王府的气势,便将那紫晶凤头点钻钗送给她了。”忠顺王点了点头,忽然心念一动,说道:“王妃,明儿你就带着聘礼去下聘,就说那紫晶凤头点钻钗是我们王府的信物,林丫头既然收下了,便是同意了这粧婚事。”

忠顺王妃迟疑道:“可是王爷,那钗子是当日送她的表礼,并不曾说过是信物的。这样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