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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一听这话,忙将吐罗信使连拉带扯的拽了出去。丹顿这才低声吩咐道:“快请蒋先生进来。”

青年男子很快将一个中年人引了进来,丹顿忙迎上前说道:“蒋先生你可算是来了,你若再不来,我可真撑不下去了。”听丹顿的语气,他和刚刚进帐的中年人很是熟悉,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怪异。若是水沏黛玉在此,是一定能认出此人的。这蒋先生就是当日他们刚出京城之时在汇宾客找遇到的,这人名叫蒋方良,当时他见识了子墨的身手,还曾起了招揽水沏一行之心,自然,水沏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

“汗王不用着急,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这回来可给你带来一个大消息。”蒋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他那平静的语气让丹顿也平静了许多。丹顿忙问道:“什么消息?”

“中原的太子水沏已经到了你们的草原上,只要抓住他,什么都解决了。”蒋方良的声音有一丝压不住的激动。他的主子筹划多年,这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想到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丹顿并没有表现出蒋方良想象当中的兴奋,只挫败的说道:“我早就知道此事了,那中原太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自我知道他就是太子,派出的几拔人都折在他的手里,就连我的吉吉也被他们抓住了。”

“什么,竟有这种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蒋方良不由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

“我刚刚知道,刚才吐罗信使送来一封信,喏,你看了就清楚了。”丹顿边说边将吐罗来信递于蒋方良,蒋方良飞快的看了一边,脸色也凝重了几分,他想了想安抚丹顿道:“汗王,这不还有七天的时间么,你先别急,我们想法子将吉吉救出来就是了。”蒋方良知道丹顿最看重的就是这吉吉公主,因此很重视这件事,立刻开动脑筋想起了救人的法子。

丹顿点点头无奈的说道:“也只能先如此了,蒋先生,你先到后帐去略坐坐,我先打发了那吐罗信使再同你仔细商议。蒋方良点点头去了后帐,丹顿命人将吐罗信使押上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他打发了。

吐罗信使出了狄族大营之后不由深深出了口气,他虽然不怕死,可是也不想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吐罗信使快马加鞭回到吐罗大营,径直去见了此时的军中主将,乌里雅的心腹爱将吉臣。吉臣听这信使细说了一回刚才发生的一切,拍拍信使的肩笑道:“让你受委屈了。等我们打下狄族,我一定给你好好出口恶气。”

那信使苦笑道:“吉臣,这事也没禀报过汗王,也不知道汗王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吉臣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收到消息了,汗王这两三天就能到的。我们给了丹顿那老东西七天的时间,足够等到汗王到来了。”

信使叹口气道:“既然知道汗王就要来了,你何必还非要如此?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怎么向汗王交待?”原来去狄族下书之事是吉臣自作主张的,因他是军中主将,虽然这信使心里不赞同,可还是服从了主将的军令,只是这心里都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我说你就别再想这个了,信都已经送出去了,再说这个还有用么?不如再想周详些,如何让丹顿那个老东西上当才是正经。”吉臣脑子很活络,他一到蒙河源便将吉吉公主秘密的转移了,此时吉吉公主根本就不在吐罗大营中,丹顿来救人,只能是自投罗网。

大批狄族的斥侯出没在吐罗大营周围,他们终于发现在吐罗大营的侧后方,有一顶不起的小帐篷被重兵把守着,帐篷中不时传出喝斥之声,虽然不能听得十分真切,可隐约也能听到“从实招来”之类的话语,更在那帐篷门一掀一放之间,可以看到一个苗条的女子身影,看那身形与吉吉公主一模一样。斥侯将消息报于丹顿,丹顿大怒道:“大胆吐罗狗贼敢欺负我的吉吉,不灭吐罗我誓不为人。”

蒋方良忙说道:“汗王暂息雷霆之怒,既有了吉吉公主的下落,我们就好办了。如今当务之急是救出吉吉公主,我们今夜就动手,在动手之前,还是不要惊动吐罗人为好。”丹顿恨恨的点头道:“那就听你了,只要能救出吉吉就行。”

在狄罕的营地里,查仁汗王慈爱而自豪的看着梅朵公主,听她说着在戎疆发生的一切。梅朵变了,查仁汗王欣慰的想着,梅朵不再任性使气,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若是查仁早知道去一趟戎疆会让梅朵有这样大的变化,他早就让梅朵去戎疆城了。

“额玛,吉吉那个女人坏透了,说她毁了戎疆城一点儿都不过份,她还要梆架我来威胁额玛,幸亏三公子机警,她的诡计才没有得逞,反将她自己赔了进去,三公子告诉我,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梅朵急着向她的额玛展示自己向黛玉学习的汉语。

查仁汗王见梅朵言必称三公子,不由呵呵直笑,梅朵脸上一红,急忙说道:“额玛您千万别误会,朵朵只是觉得三公子好生聪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三公子给朵朵的感觉很奇怪,朵朵想亲近他,可又不是那种感觉,嗯…好象是在族里和姐妹们相处时的感觉。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很厉害,梅朵公主一但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她的感觉便出奇的敏锐,那么多人都不曾察觉到黛玉是女子,唯独她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查仁汗王笑道:“额玛也不曾说什么,朵朵,东方三公子的确是很出色的人才,你若是能和他多学习学习,额玛很高兴。”

“额玛,朵朵明白的,这回去戎疆,见桑云表姐,朵朵学会了好多东西,以前是朵朵太任性了,不懂事,总是仗着额玛额帕的疼爱而胡搅蛮缠,朵朵知道自己错了,身为狄罕公主,我应该负起一个公主应该尽的责任。”

查仁汗王欣慰的点头赞许道:“朵朵,你终于长大了,额玛额帕能放心了。”

“朵朵,你好得好极了,哥哥为你骄傲!”扎索王子挑帐进来,笑吟吟的说道,梅朵看到扎索,欢喜的叫道:“扎索哥哥,我可想你了!”说着就飞奔过去投入扎索的怀中。扎索用力抱抱梅朵,笑道:“朵朵,我的好妹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查仁汗王笑道:“朵朵,你扎索哥哥也刚刚从永平关回来,你们走后我就打发他去给北静王爷送信了。”

梅朵抓着扎索小声的问道:“扎索哥哥,你回家了么?见到额帕没有,她有没有生朵朵的气?”

扎索拧了拧梅朵的鼻子笑道:“你还知道问额帕呀,额帕可生气了,她说不要你这个孙女了。”

梅朵一听这话,转身扑入查仁汗王的怀中,红着眼圈儿说道:“额玛,您得邦朵朵。”查仁汗王哈哈大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你扎索哥哥同你开玩笑的,额帕最疼你的,何况我们的朵朵如今真正长大了,你额帕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你。"梅朵听了这话,才不好意思的从查仁汗王怀中起来,冲着扎索王子瞪了瞪眼睛。查仁汗王笑道:“扎索,你亲自看着吉吉,一定不能走漏了消息,蒙河源的事情能否早日结束,有一半着落在吉吉的身上。”

扎索王子忙正色道:“额玛放心,我一定将吉吉看守好。”

梅朵气乎乎的说道:“扎索哥哥,你千万别对吉吉客气了,想起她在戎疆城做的那些事情,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她。”

扎索王子点头道:“朵朵,哥哥心中有数。你这些日子要少出去,我听说丹顿的孙子到了蒙河源。梅朵忙问道:“是那个铁钦么?”铁钦是吉吉的哥哥,以好色而名扬草原,但凡家的少女的草原人家,不无视铁钦为洪水猛兽,都是有多远便避多远的。到现在铁钦虽说强抢不少妾室,可连个正经的媳妇都没娶上,与丹顿家门当户对的,谁肯将女儿嫁给那种披着人皮的禽兽。

扎索点点头,梅朵微微变了脸色,不开心的说道:“真是倒霉!”草原上的姑娘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如今要梅朵在大营里那儿也不能去,的确有些为难她。

是夜,丹顿派出一百多名精壮勇士前往吐罗大营救吉吉公主。吉臣早就安排下陷井,这一百多名精勇士有去无回,全被吐罗军抓住。丹顿和蒋方良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也没见有人回来,丹顿气得一脚踢翻旁边的小炕桌,暴燥的说道:“又是这样,真是见鬼了,自从狄罕人一来,我派出的人就没有回来过,总是这样也不用等到发兵攻打永平关,我的人就得全失踪了。”

蒋方良双眉紧锁的沉声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吐罗人。汗王别急,我看今天天气不太好,估计午后会有一场雨,到时我派人趁着大雨去偷营,一定能将吉吉公主救回来的。”

丹顿走出营帐看看天色,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希望你的人能回来。”

蒋方良自信的笑道:“他们可都是一流高手,对付吐罗人绰绰有余。”

这蒋方良的确有点本事,果然不出他的预测,过午之后真就下起雨来,眼看着这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线遮住了人的视线,就在这时,两条身影从狄族大营里溜出来,直奔吐罗大营。

吉臣没有想到下着这样的大雨狄族人还会来偷营,一时疏于防范,竟让那两人突入小帐篷之中,两个人进了帐篷便楞住了,帐篷中是有个女人的背对着帐门坐着,两人上前小声说道:“吉吉公主,我们奉汗王之命前来救您。”

那女子背影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两人等了片刻,见吉吉公主不说话,他们忙转到吉吉公主的正面,一看之下险些气歪了鼻子。那哪里就什么吉吉公主,只是一个假人,难得吐罗人将这身形做得如此逼真,竟骗过那么多人。

两名蒋方良的手下情知上当,忙悄悄退了出去,两人快出了吐罗大营之时才被巡营的哨兵发现,两人立刻动手去杀哨兵,这名哨兵在临死之际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发出警报,大批的吐罗士兵奔出,将两人团团围住,这两人左突右冲,无奈吐罗士兵勇猛异常,且又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那两人心知不可能都逃出吐罗大营,两人对了个眼神,他们之中略胖的那人忽然抓住同伴的身体,使足力气将他扔向营外,被扔出之人在吐罗士兵身上连踩几下,终于突出重围,狂奔回狄族大营。而那个略胖的,却被吐罗士兵当场格杀。

吉臣听说逃走了一个人,当既变了脸色,一面传令三军戒严,一面派人给查仁汗王送信,让他提高警惕。丹顿和蒋方良听说吉吉公主并不在吐罗营中,那顶不起眼的小帐篷只是个圈套时,丹顿气得怒发冲冠,恨声骂道:“吐罗小贼欺我太甚,来人,点齐三军,随我杀尽吐罗军。”

蒋方良却沉声道“汗王且慢,还是先查明吉吉公主到底在不在吐罗营中,若是他们根本没有抓住吉吉公主,我们再动手不迟,若是公主真在他们手中,您这样贸然出兵,岂不是要白白葬送了公主的性命?”蒋方良这样说可不是真顾忌吉吉公主的性命,而有另有打算,丹顿一时可想不到这些。

丹顿气恼道:“怎么查?你派的高手不也折在吐罗大营么?”

蒋方良笑道:“我们不好查,何不找人帮着查?”

丹顿皱眉道:“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方良笑道:“汗王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蒋方良在丹顿耳旁低语一阵,丹顿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连连点头道:“此计甚好,蒋先生,多亏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蒋方良淡淡笑道:“只要汗王成事之后不忘记我家主人,方良便与愿足矣。”

丹顿笑道:“这是自然,蒋先生放心,我丹顿可是言而有信之人。”两个商议好之后,两三日里竟没再向吐罗大营派兵,吉臣严阵以待了几日,赶到乌里雅水沏黛玉水溶赶到蒙河源,丹顿也没再对吐罗军做什么。

水沏黛玉水溶一到蒙河源便先去狄罕的营地拜会查仁可汗,查仁可汗见到水沏黛玉水溶自是极为欢喜,可是看到水溶的脸色不太好,身上又有伤,忙关切的问了起来。水溶淡笑着说了一回,听的查仁汗王不停的感叹。他忽然想起一事,忙拿出厚厚的一封信交给水沏,水沏一看领信封上的笔迹是北静王的,不由楞了一下,查仁汗王笑道:“你们走后我觉得应该和北静王爷通个消息,这便让扎索送信过去,将你们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也免得北静王爷担心。”

水溶躬身道:“多谢汗王体贴周到,我们竟把这事疏忽了。查仁汗王笑道:“你们还年轻,等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道理了。”

查仁汗王的说话得水沏黛玉水溶都低下头来,三人俱感到不好意思。查仁汗王便笑道:“我先不打扰你们了,快看信吧。”

第45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水沏黛玉水溶将火漆封印的信封打开,三人都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北静王给水沏黛玉水溶每人都写了一封亲笔信,给黛玉写的最多,厚厚的十几页,看得黛玉眼圈儿红红的,两排编贝般的玉齿紧咬着下唇,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十几页信纸上写满了北静王夫妻的关怀和担心,看得黛玉心里暖融融的,真想立刻回到永平关和北静王夫妻团聚。给水沏水溶的信要简短许多,除了关心之外,北静王没忘记再三叮咛这兄弟两人要好好照顾黛玉,特别是给水溶的信,北静王几乎是强硬的命令他,要保护好水沏,黛玉的安全,不能让他们两人出一丝一毫的事。

看到黛玉眼圈通红,水沏水溶两人一齐伸头去看北静王写给黛玉的信,黛玉却将信贴于胸前,轻嗔道:“不许你们偷看。”

水沏好脾气的笑道:“好好,不看就不看。可是三弟,你瞧你眼圈通红,回头让人看了还以为我和二弟欺负你了呢。”水溶也半真半假的说道:“可不是呢,爹也真是的,等我见了他,一定得将这事告诉他,爹让我照顾好你,可是他却带着头的欺负你,这不是为难我这做儿子的么,三弟,你脑子最灵,快帮二哥想个万全的法子。”

黛玉嘟起小嘴嗔道:“二哥,不许你乱说,水伯伯才没有欺负我。你再说我可要恼了。”水溶为了逗黛玉开心,故意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摊手叹道:“唉,大哥,如今好人难作哦!三哥,看在二哥我身上有伤的份上,别恼我了可好?”

水沏忙说道:“好了二弟,你别闹三弟了,我们说正事吧,早些了了此间的事情,我们也好早日回家,出来的时日不短了,家里必是极惦记我们的。”

黛玉点头轻声道:“大哥说的极是,我们先写回信给水伯伯水伯母报平安吧,再将这里的事情详细告诉他们,也好让皇上伯伯做好相应的准备。”

水沏点头道:“三弟说的对,也给林兄写封信报个平安,我们进了草原一个多月,和家里失去联系也有一个多月,他们必是都担心极了,否则王伯也不会这样带信过来。”

黛玉水溶都点头称是,三人展开笔纸张提笔挥毫,写下长长的信。将信封好后便命林升送到永平关,再由北静王将他们给皇上皇后还有林成的信快马送回京城,以慰他们的思念担忧之心。

林升刚带着信出发,便有一个精干的男子找到了狄罕大营,这人直接说要求见三位东方公子,扎索王子便将此人引去见水沏黛玉他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家的外堂掌事之一,姓林名英。确认了这人是自己人,扎索王子才识趣的离开,让他们好自由说话。

林英上前见了礼,急忙说道:“大爷二爷三爷,京城里有人和丹顿联系,他已经到了狄族大营之中,属下奉公子之命跟踪他至此,特来向主子报告。”

黛玉蹙眉问道:“是什么人与丹顿勾结?”

林英忙说道:“这人就是当日三位爷出京时遇到过的蒋方良。”

水沏水溶早就将蒋方良忘记了,两人齐声问道:“蒋方良,我们什么见过他?”

黛玉记性好,便解释道:“我们刚出京城,在汇宾客找遇到的,当时他和一个自称是沈妃娘娘的表侄的人在一起,是从外地入京的。”黛玉顿了一下,抿着嘴轻笑道:“大哥二哥,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遇到过的那个绿衣蛤蟆?”

黛玉这么一说水沏水溶便想了起来,水沏笑说道:“原来是他。怎么,他竟然勾结丹顿,他是什么人的手下?”

林英忙说道:“他到京城之后并未曾去拜见什么人,只住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找中,后来有一个宫里的小太监去找他,然后他便来了这里。”

“宫里的小太监?当日他和沈妃的表侄在一起,难道他是沈妃的人?”水沏皱眉猜测道。林英垂手回答:“回大爷,那小太监只是御膳房最下等的打杂太监,因是宫里的人,我们也不好去查。公子已经回了皇上,想必皇上一定有安排的。”

水沏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林英,辛苦你了。”

林英只笑道:“这是小人的本份。”

黛玉笑着说道:“林英,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那蒋方良之事我们心里记下了。”林英忙又说道:“回三爷,属下不辛苦,因那蒋方良一路北上,公子便命属下带了些人过来,好听主子的吩咐,如今他们都在蒙河源,主子有事尽管吩咐。”

黛玉点点头,水沏又问道:“林英,京城里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动静?”

林英想了想笑道:“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就是简郡王府上不太安宁,再者大爷您称病不出,好些人便如那墙头之草,纷纷投向简郡王爷,简郡王爷的势力扩张的很快。”水沏点头道:“这样也好,正好能辩出谁忠谁奸,父皇母后的情形你知道么?”

林英忙说道:“听公子说皇上皇后娘娘身子都很健朗,就是想念三位爷,自三位爷离京,皇后娘娘便开始茹素为三位爷祈福。”

听了林英的话,水沏黛玉水溶都低下头来,感怀皇后的一片真情。林英见黛玉神情黯然,忙又说道:“属下听公子说,皇后娘娘的身子因为茹素反而好了许多,就是思念三位爷,脸上的笑容不多,等三位爷回了京,娘娘就能开怀了。”

水沏点点头道:“林英说的极是,二弟三弟,我们尽快了了此间之事,也好早日回京见父皇母后。”

林成派来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个顶个的都是高手,尤其擅长跟踪打探消息之一类的事情,黛玉也不让他们进狄罕大营,只让他们去跟踪监视丹顿和蒋方良,随时掌握最新的消息。

一日林英来报,说是丹顿派出亲卫,化装成狄罕军士,偷袭了黑齿族的驻地,劫持了黑齿族的王妃。黛玉忙去告诉查仁汗王,查仁听了双眉紧锁,自言自语问道:“丹顿他到底想做什么?”

扎索王子忙说道:“他还能想做什么,无非是嫁祸给我们,挑动黑齿和我们交战。”

查仁汗王摇头道:“丹顿不是傻子,这事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我们和黑齿两下一对,什么话都能说清楚的,他这样做一点用也没有。”

黛玉听了却摇摇头道:“汗王,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在下的猜测,挑起两族相斗,还不是丹顿的主要目的。他如今已经知道吉吉公主被抓,而且也没有关押在吐罗大营中,我想丹顿的目的还是在营救吉吉公主这件事情上。”

水沏点头道:“是这话,黑齿族上门闹事,在我们应付的时候,丹顿正好能混水摸鱼,以调解之名派人来我们营中打探营救吉吉公主。如今蒙河源的水越浑,对丹顿就越有好处。”查仁汗王听了笑道:“东方公子,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应对?”

水沏胸有成竹的笑道:“我们将计就计,设下埋伏将丹顿派来的调之人一网打尽。”

黛玉水溶都点头称是,查仁汗王笑道:“扎索,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和三位东方公子通力协作,务必要变被动为主动,狠狠的教训丹顿。”扎索王子是查仁汗王选定的继承人,因此自是要时不时的将他拉出来历练一番,扎索王子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次查仁汗王交待下来的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出色。

查仁汗王吩咐完了便回了自己的大营,他自知年事已高,这一回来蒙河源,就是对扎索最后一次考察,只要扎索做的让他满意,查仁汗王打算回去就传位给扎索,自己好过几年清静日子。

扎索和水沏黛玉水溶三人仔细商量了,然后便单人独骑出了狄族大营,秘密的往黑齿族驻地而去。

黑齿王妃年轻貌美,是黑齿族长的心肝宝贝,没了她,黑齿族长就如丢了魂一般。此时黑齿族长正在族里暴跳如雷,将保护王妃的所有侍卫都绑了起来押在帐外,正准备开刀。扎索忙让黑齿士兵报进去,只说他知道王妃的下落,黑齿王果然立刻令他进去说话。看到来人竟是扎索,黑齿族长立刻大怒道:“我黑齿与你狄罕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掳走我的王妃?真以为我们黑齿好欺负么!”丹顿为了陷害狄罕,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指证狄罕。

扎索不惊不慌,只淡淡笑道:“族长,我这里也有个关于王妃的消息,与族长看到的可不一样,不知族长可想听听?”

黑齿族长瞪着扎索沉声道:“你说!”

扎索将黛玉告诉他的事情细说了一遍,黑齿族长态度有些转变,将信将疑的问道:“我们黑齿与狄族联军,他好好的为何要掳走我的王妃?”

扎索笑道:“他的目的自然不是王妃,而是我们狄罕。族长若是不信,只耐心等上一会儿,我敢保证丹顿会派人来告诉族长您的王妃的下落,他必然说是我们狄罕掳走了王妃,还会自告奋勇的助兵于您。”

黑齿族长皱眉道:“此言当真?”

所索胸有成竹的笑道:“自然当真,若是我所说不实,族长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黑齿族长见扎索说的笃定,心中不由信了几分。就在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是丹顿汗王派人来了。黑齿族长便又信了扎索几分。勉强堆出一丝笑容说道:“扎索王子请先到后帐休息,我见过狄族使者就来见你。”

扎索笑道:“族长请自便。”黑齿族长唤来亲卫将扎索引去后帐,自己则在大帐中接见狄族使者。

狄族来的人正是蒋方良,他一见黑齿族长便说道:“小人拜见族长,我们汗王今日早晨出去溜马,刚巧看到有一队狄罕士兵抬着一只口袋经过,我们汗王起初也没有在意,可是却在狄罕士兵过后,在地上发现了一枚金钗,上面有贵族王妃的印记,汗王担心狄罕士兵劫持了贵族王妃,所以特遣小人前来相询,若真是狄罕人劫持了王妃,我们狄族绝不能坐视,一定相助汗王。”

黑齿族长听了这话,心中有些迷惑,他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因此只沉声道:“多谢丹顿汗王厚意,请尊使先去休息,本汗稍后再请尊使前来相见。”

蒋方良心中疑惑,黑齿王妃失踪,黑齿族长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可是他为何表现的竟是这般平静,难道是丹顿的消息有误,这黑齿族长根本就不宠爱那位王妃?

就在蒋方良胡思乱想的时候,黑齿族长又去见了扎索,他对扎索说道:“你说是丹顿劫持了本汗的王妃,我且问你,王妃如今在何处,她可安全?”

扎索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救王妃,不用太久就能有回音了。”

黑齿族长点头道:“好,只要见到本汗王妃,本汗就相信于你,与你们合作。”

扎索点头道:“好,请族长不要着急,稳住那狄族使者,等我的手下救出王妃,再将计就计,戳空丹顿的阴谋。”

就在扎索去黑齿驻地的同时,林英带着人悄悄尾随着丹顿派去劫持黑齿王妃的人,在他们要下手加害黑齿王妃之时现身当场,救下黑齿王妃,黑齿王妃惊魂未定,只吓得花容惨淡,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好不可怜。黑齿王妃听不懂林英的话,只吓得连连后退,一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林英忙将黛玉写的信交于黑齿王妃,黑齿王妃看过之后才略略平静了一些,看向林英的眼神也不再那样害怕,只按黛玉信里所说,换了一身男装,骑上马悄悄回了黑齿驻地。

黑齿族长一见到王妃,立刻将她搂入怀中好生安抚了一番,黑齿王妃连哭带说,又拿出绑架加害她之人身上带的令牌和黛玉写的信,黑齿族长仔细看过之后,立刻去找扎索,他对扎索咬牙切齿的说道:“扎索王子,我同你合作。”

扎索王子笑了,只低声与黑齿族长说了一阵子,便回了狄罕营地去做准备。而黑齿族长则去见蒋方良,说是要请丹顿汗王相助,去狄罕兴师问罪讨还王妃。

蒋方良以为自家计谋得逞,也没有多想便直接回了狄族。丹顿让蒋方良带兵去狄罕,自己则亲自带人从侧后方接近狄罕营地,准备趁乱救出吉吉公主。

黑齿族长带了数千将士去了狄罕,在狄罕大营外遇到蒋方良带着的数千狄族军士,黑齿族长皱眉道:“怎么是你,不是说由丹顿汗王亲自来么,这是我们族长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听到黑齿族长这样无礼的说话,蒋方良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躬身道:“汗王命我先来,他随后就到。”

黑齿族长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那就先去吧,救本汗的王妃要紧。”

蒋方良表面上唯唯喏喏,可心里却怨毒的暗道:“做梦去吧,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你的王妃。”

到了狄罕大营,扎索王子带人迎出来,黑齿族长面无表情的喝道:“我黑齿与你们狄罕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们如何掳走我的王妃,识相的,速速送出王妃,与我磕头认错,我便不计较你们掳人之罪,否则,我黑齿勇士必将踏平你狄罕。”

扎索王子硬声硬气的说道:“你胡说什么,谁掳了你的王妃,少在这里无事生非胡说八道。”

蒋方良见这两个见面就呛,根本不给对方好好说话的机会,不由心中暗喜,只使了个眼色,一个卫兵打扮的人便悄悄到一旁发出信号,让丹顿从狄罕营地后面开始偷营。

扎索与黑齿族长越吵越凶,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眼着着就要打起来了。

蒋方良还觉得火候不够,便扇阴风点鬼火的说道:“汗王,做贼的怎么会承认自己是贼,您不必和他多说,只搜营就是了,搜出王妃,还怕他们不认帐么?”按照蒋方良的计划,是将黑齿王妃杀死后,再将她的尸体藏到狄罕大营,好让黑齿同狄罕彻底翻脸,他们就能从中渔利。

黑齿族长立刻大声道“你说的有道理,儿郎们,与我搜营。”扎索王子也大叫道:“有我扎索在此,看谁敢擅动一步。”蒋方良心中正得意,立刻叫道:“众军听令,与黑齿军合力搜营。”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蒋方良彻底傻了眼,黑齿士兵一面答应着黑齿族长的话,一面将身边的狄罕士兵制住,只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蒋方良带来的所有狄族士兵都被黑齿军和狄罕军士控制住了,就连蒋方良自己的脖子上,也架上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得蒋方良双腿直颤,险些跌倒在地上,他看着黑齿族长,颤声问道:“汗王,您这是要做什么?”

第46章丹顿借死遁北疆得和平

黑齿族长用冷森森的目光看着蒋方良,寒声道:“你当本汗是傻子,任你摆布。绑架本汗王妃嫁祸狄罕,你们中原人好生奸诈。”

蒋方良听了这话,如同三九寒天吃冰块,从里到外都寒透了,他想不到这一向粗放的草原人竟然能识破他的计谋,蒋方良不禁暗恨自己太过轻敌,只在那里飞快的想着如何应对,才能扭转这种局面。蒋方良见扎索王子身边的兵将如林,只希望他后营空虚,只是丹顿偷营成功,他就能反败为胜,想到这里,蒋方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强说道:“汗王您一定是误会了,是狄罕人绑架了王妃,我们是来帮助汗王救回王妃的。”

“你胡说!”一声娇咤在蒋方良耳旁响起,蒋方良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侍卫服饰,面容娇好的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恨恨的瞪着自己,蒋方良并不知道她就是黑齿王妃,只说道:“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黑齿族长将王妃搂到怀中,气急反笑道:“你道她是说?她就是本汗的爱妃。蒋方良,你再接着编呀!”

蒋方良这下子彻底没话说了,他知道自己栽了,原想着指望丹顿偷营能反败为胜,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早有防备,只怕那狄罕大营里早就是严阵以待,丹顿这一去,正好自投罗网。想清楚这些,蒋方良忽然闪身冲向黑齿族长,目标却是他怀中的黑齿王妃。

黑齿族长再没想到蒋方良竟然如此大胆,一时不防,竟让他将王妃抢到手中,蒋方良掐着黑齿王妃的脖子叫道:“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王妃。”

黑齿族长大怒,可是又投鼠忌器,怕蒋方良害了王妃的性命,只得下令众军士后退,扎索王子也不能不顾忌黑齿王妃的性命,一时之间狄罕大营前陷入了僵局。蒋方良拔出匕首抵着王妃的颈子,一步一步向外挪去。黑齿族长和扎索王子眼睁睁看着,心中恼怒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道如流星般的身影从狄罕大营里掠出,不等蒋方良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已经到了蒋方良的背后,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蒋方良手中的匕首已经被夺了下来,而他掐住黑齿王妃脖子的那只手臂,则被他自己的匕首齐根切了下来。蒋方良怪叫一声便疼得晕了过去。那道身影将黑齿王妃送到黑齿族长身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黑齿族长又惊又喜,连连向这人道谢。扎索王子见这人正是那东方大公子的小厮,不由狠吃了一惊,这少年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平时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就象是无害的小羊儿,不想原来竟是头猛虎。

扎索王子知道子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便对黑齿族长说道:“这位是朝庭派来的使者的随从,他叫阿徽,听不懂我们的话。”

黑齿族长眼露惊骇之色,只一个随从便有如此惊人的身手,可想而知那使者是何等的英雄。他又想到只一个少年就如此厉害,若是朝庭大军开到,只凭自己这些微兵马,如何能和朝庭抗衡,因此心里便生出怯意。便对扎索说道:“这位小兄弟救了本汗爱妃,本汗理当前去拜见朝庭使者。”

扎索点头笑道:“没问题,稍后我就为汗王引荐。”说话间蒋方良苏醒过来,他一看到面带笑容的子墨,惊骇叫道:“是你!”

子墨听了这声音,便走上前蹲下身子拍拍蒋方良的面颊说道:“不错嘛,你还能记得小爷。”

蒋方良惊惧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墨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是什么人,只是我们家主子的下人。”

蒋方良顺着问道:“你家主人是谁?”这话一出口,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颤声惊问道:“你是太子的人?”

子墨摇着头叹息道:“瞧你生得挺聪明的,唉,原来也是个笨蛋。”子墨只承认自己是林家人,他虽然暂时跟着水沏,可是在心里却没将水沏当成他的主子。

后营传来的喊杀之声渐渐平息了,扎索王子向黑齿族长笑道:族长,后营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请先到帐中休息吧,额玛已经恭候多时了。”黑齿族长点头,命手下将狄族军士看管起来,自己则带着王妃随扎索去了查仁的王帐。

至于那蒋方良,因他是子墨抓住的,自然就归子墨处置,这是草上的习俗,所以子墨将蒋方良押走,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异议。

狄罕后营中,丹顿被狄罕勇士重重围住,丹顿带来的数千人尽数被俘,丹顿只扯着脖子叫道:“查仁,你想干什么,你勾结外贼与我们草原各部为敌,你要独吞草原么?”

查仁汗王根本没有有来,在后营主持的是查仁汗王的儿子,扎索梅朵的父亲,是现任狄罕族长,他只沉声说道:“我们应你的邀约而来,你却处处算计我们,如今你带着大军攻入我狄罕后营,反说我们独吞草原,丹顿汗王,什么叫无耻,我们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丹顿呛声道:“你不配和本汗说话,叫老查仁出来。”

狄罕族长讥讽的笑道:“丹顿,我想你还不知道,朝庭已经知道你们造反之事,你的汗王之份已经被罢了,如今你不过就是个草原上的糟老头子。”

丹顿被讥笑的满面涨红,大怒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本汗的志向岂是你能懂的,狗皇帝欺我掌国公主杀我女儿女婿外孙,我岂能再向他称臣,罢罢罢,本汗既被你算计,也无颜再活于世上…”丹顿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金瓶,拔下塞子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狄罕族长忙上前去抢,可是到底晚了一步,还是让丹顿将那些药水喝光了。丹顿的面色立刻变成紫黑,他一把抓着狄罕族长的手吃力的说道:“我毕竟一生为王,看在同一个祖宗的份上,让我死的有尊严。”

狄罕族长只能点头答应,丹顿面上露出释然的表情,闭上眼睛绝了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传到大帐之中,大家都楞住了,查仁喃喃道:“想不到他还有点骨气血性。”他走到水沏面前,躬身道:“尊使,请成全了丹顿最后的要求吧。”

水沏扶住查仁汗王,微微点了点头,对水溶说道:“二弟,你去看看还能不能救回丹顿,若能救就救活他,他是何罪行,当由朝庭来定,以死避罪不是英雄所为。若是救不了,那就按草原上的规矩葬了他。”

水溶向查仁汗王黑齿族长还有扎索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扎索王子怕黑齿族长多想,便解释道:“东方副使医术极高,若是他能救回丹顿汗王,也是一件幸事。”黑齿族长哦了一声,才将心里那一点点不快的小苗头压了下去。

水溶来到停放丹顿尸体的帐篷,只见丹顿面色紫黑双眼暴出,他上前试脉时,发现丹顿的尸体表面已经有些凉了,脉息全无生机断绝,他的确是中毒身亡,水溶摇了摇头道:“就按草原上的规矩安葬他吧。”半晌没有动静,水溶回头一看,见身边站着的都是狄罕士兵,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水溶自嘲的摇摇头,起身出帐,仔细净了手才回到查仁的王帐之中,对大家说了一回。

查仁汗王点头道:“扎索,你带人将他葬了,他到底也做过汗王,不要太寒酸了,为他建个墓室吧,将他生前用的东西作陪葬。”

扎索躬身称是,自去办理丹顿的后事,他命人给丹顿净身换衣,然后将他抬到山上,依着山壁挖山洞为墓,将丹顿安置于墓床之上,还把丹顿的武器酒囊等物放入墓中做为陪葬,做好这一切之后,扎索看着士兵们封了墓门,就带人回了大营。也没有留下士兵看守。七天之后,丹顿的墓忽然被打开了,一个七分象人三象鬼的东西从墓中出来,日后多少乱局,皆由他而起。

就在丹顿带兵攻打狄罕后营的时候,乌里雅带着大军劫了丹顿的大营,所有在蒙河源的狄族人全都成为阶下之囚。固海,达斡两族见大势已去,牵头的丹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他们还再坚持什么,因此不等水沏他们登门,便主动带着请罪表和大量礼物前往狄罕大营,以大礼参拜水沏,请渚他在皇上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给固海达斡两族一条生路,他们两族保证永不再背叛朝庭。

水沏水溶黛玉前来,目的就平息战事,水沏又是太子,他做出的决定皇上自然不会反对,因此弥漫北疆的战云尽散,各族人民重又迎来安宁平静的日子。丹顿一死,狄族百姓便纷纷投奔狄罕,不过三五日的时间,狄族已经名存实亡,从此狄罕便成为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部族,因知道狄罕与林家的关系,所以中原皇室对于狄罕坐大很是乐见其成,从此北疆再无战事,扎索继承汗位之后,被封为镇北王,世袭罔替,世世代代为朝庭镇守北疆。

丹顿死后,水沏写信回京,一方面报告喜讯一方面请旨册封所有有功之人。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北静王的专使不敢耽误,连夜闯宫求见,皇上皇后已经就寝,还以为是北疆乱起,两人都神色凝重,皇上急急披了衣服接见使者,使者一见到皇上便磕头道喜,皇上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不由惊喜交加,他命小路子带使者下去休息,自己则拿了信进了内殿与皇后同观。

打开信只看了一眼,帝后二人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北疆终于平定了!这是几代人要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是那三个孩子做到了。皇后将信紧紧贴在胸前,泣不成声的唤道:“沏儿,玉儿,溶儿,我的好孩子们,你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皇帝喜的直叫道:“心儿,快看看他们还说了什么!”皇后急忙擦了泪,将信打开与皇帝二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着,两人一边看一边落泪,就象一对小孩子。看到水沏在信里说,“母后,玉儿给您写了一封信附上。”皇后只将水沏的信往皇帝手里一塞,忙忙抓过金漆密函,将黛玉的信找出来,在灯下认真看了起来。皇帝忙也要过来看,却被皇后挡住了视线,嗔道:“天哥,这是玉儿给我的私房信,你不许偷看。”

皇上不无妒嫉的说道:“可见得你们是母女了,偏把我闪在外面,我还不是把玉儿当心尖子一样的疼爱,偏这孩子不和我亲,就和你,和大哥亲。”皇后回声笑道:“好啦我的万岁爷,您快去看沏儿的信,看他要些什么,我们连夜准备了好送过去,要快着些孩子们才能早日回来。”

皇上摇头笑笑,从金漆密函拿出水沏列的单子,凡水沏所请一概照准,又连夜传林成入宫,命他带着众多的册封诏书和重重的赏赐日夜兼程赶往北疆,好接水沏黛玉水溶早日回京。

次日朝会,朝臣们发现皇帝今天好象特别高兴,不象平时那样面无表情,看到谁都会微笑,笑得一众大臣心里发毛,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在朝会之上,有人略有小过,皇上也不怪罪,只轻描淡写的吩咐以后注意,这下子群臣心里更加没底了,可是他们都不敢当面问皇上,只能熬到散了朝会,围上了礼部尚书沈大人,不管沈妃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皇上还是给了沈大人表面上的风光,看上去他仿佛很得宠。沈尚书也不是没有手段之人,昨夜有人半夜闯宫,他已经收到了消息,只不过他在皇宫里安排的耳目本事有限,没查出来是何人闯宫,不过他倒是知道林成半夜奉诏入宫之事,因此这位沈大人便慢条斯理的说道:“各位大人,有谁见到林侍郎了?今天这事,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众大臣四下看看,谁都没有看到林成,大家便查找起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林侍郎奉旨出京了,至于去了哪里,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沈尚书正想说什么,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沈大人,奴才是简郡王府的,我们平王妃娘娘请您过府看戏。”

沈尚书便对众同僚拱手道老夫少陪了。”众大臣拱手相送,看着沈尚书上了绿呢大轿,纷纷叹道:“沈大人真是有福气。”有那好事的看到东平王司马长,抱着三分挑事七分看笑话的心态笑问道:“哎哟,东平王爷,您怎么没往简郡王府上听戏呀?刚才沈大人已经被简郡王府的平王妃接走了。”司马长面色一黑,冷哼一声道:“本王最讨厌看戏。”说完便拂袖而去。让那挑事的大臣很是没脸。

东平王怒气难平的回了王府,东平王妃见他神色不对,便上前问道:“王爷,朝中出事了?”

东平王气道:“能出什么事?你快去简郡王府把馨儿接回来,妈的,竟然明目张胆的欺负到我们王府的头上,若是这样我们也忍了,日后还有什么面目在朝中为官。”

东平王妃急忙问道:“王爷,馨儿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东平王没好气的将刚才之事说了一边,东平王妃简直了气炸了肺,一叠声叫道:“备轿,去简郡王府。”

司马长虽然不喜欢司马素馨的娇纵,可是那到底是他的亲生妻女儿,怎么会不疼爱,只依今日所见,司马长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简郡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因此才动了气。事实上,司马长还真是误会了,说什么平王妃请沈尚书听戏,其实是水泠为了不引人注意而假托沈静如之名,沈静如根本就不知道。如今在简郡王府里,司马素馨是正妃,处处弹压着沈静如,沈静如虽然不肯示弱,可到底在名份上差着一层,还常落于下风,若不是水泠从中平衡维护,沈静如的日子要比司马素馨的难过一些。

东平王妃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媳妇气势汹汹来到简郡王府,她一见到司马素馨,便拉着司马素馨的手道:“馨儿,跟娘回家。”

司马素馨楞住了,不解的问道:“娘,府里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