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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沏却摇了摇头,问三清道长道道长,这蛊已经被您引出来,那种蛊之人可会发现?”三清道长赞许的点点头道:“只要这蛊虫未死,下蛊之人是不能发现蛊虫已经被引出来的。”

水沏嘴角勾起,对帝后二人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想将计就计找出幕后的真凶,那清荷只不过是小卒子,抓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处。”

皇上微微点头,皇后却皱眉道:“沏儿,你想怎么做?她能对你下一次蛊,就能下两次,这太危险了,母后不答应。”

三清道长听了笑道:“娘娘倒不必担心,为了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林姑娘将她的千年菩提子碾成粉和了血泪给殿下服用,千年菩提子本就是一切阴暗之物的克星,殿下从此再不会被奸人有机可乘的。”

水沏听了这话忙一把抓住黛玉的手,自责的说道:“玉儿,那千年菩提子是法师赠与你护身的,怎么能给我服下,还要你用血泪调和,我真是没用,总是连累于你。”

黛玉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去,面上泛着浅浅和粉红,只淡淡笑道:“我现在身子已经好了,并不菩提子保命,你又需要,有什么不能用的,若是沏哥哥觉得过意不去,那真是把黛玉当成外人了。”

水沏心潮激荡,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水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的紧,便粗声道:“堂兄,你到底想怎么做,我们都还糊涂着,你倒是快些说呀。”

水沏回过神来,忙说道:“道长,这蛊虫是否只要寄在活物体内,就能被引动?”

三清道长点头道:“正是如此。”

水沏转头对帝后二人说道:“父皇母后,儿臣想将这蛊虫寄在动物的身上,确保它是活的,然后派人盯住那个清荷,看她有什么举动,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

皇帝点头道:“好,溶儿,那个清荷就在你府上,便由你来监视她吧,道长,溶儿没有服下菩提粉,应该怎么防犯蛊虫?”

三清道长笑道:“这倒不难,只要将殿下的血滴到烈酒之中,一人喝上一杯,便再不会中蛊的。”

水沏听了立刻说道:“路公公,你去多拿些酒来,让大家都喝了,免得让奸人有机可乘。”路公公出去片刻之后便端了一坛烈酒和数只酒杯过来,三清道长看了那坛子说道:“这么一坛子酒至少要一碗血,太多了,还是倒在杯中,按着人头滴到酒杯里吧。”

水沏笑道:“不过就是一碗血,算得了什么,道长,只是血滴进去就行了么?

皇上点头道:“沏儿说得对,大家都要防着些才是。”

三清道长从药箱里拿出一把轻巧锋利的玉刀说道:“这血不能见了金银铜器,殿下用这方玉刀吧。”

皇后将黛玉揽到自己的怀中,轻声说道:“既然沏儿说的有理,那就这样吧,玉儿,你别看。”

水沏将手腕划破,黛玉只听得嘀哒之声不断,过了一会儿才听三清道长说道:“这些足够了,溶儿,为殿下上药包扎伤口。”

等水溶为水沏包扎好了伤口,皇后才放开黛玉,黛玉眼波在水沏面上流过,见他的脸色苍白,一抹心疼的感觉悄然而生,黛玉那如雪似玉般的脸上忽然泛起了浅浅的红晕,微微垂下眼睑,竟然不敢再看。

水溶一直在留心着黛玉的神色,看到黛玉面上一忽儿伤感一忽儿欢喜,水溶心中无力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黛玉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的行为已经做出了选择。水溶心里很清楚,黛玉也关心自己,可是她却不会为自己流露出这种羞涩的小女儿情态。

帝后二人都看到水溶眼中的失落,夫妻两个对视一回,皇后向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皇上微笑道:“小路子,快斟了酒让大家都喝一杯。溶儿,那个贱婢住在你的府上,你越发要当心。”

小路子将酒斟了送到每个人的手中,黛玉没有酒量,微蹙着眉头看向三清道长,轻声问道:“道长,我也得喝么?”

三清道长笑道:“林姑娘身上有千年菩提的气息,便是不喝问题也不大,若是喝了便更保险一些。”

水沏水溶听了这话立刻齐声说道:“那还是要喝的,玉儿,回头喝些解酒汤就行的。”与黛玉同行一路,他们俩人都知道黛玉没有酒量,这样一杯烈酒足以让黛玉睡上一天的。

皇后听了也笑道:“玉儿不怕,醉了就跟着娘睡,娘照顾你。”

黛玉想了想,端起酒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烈酒入腹,黛玉腹中便如生起一团烈火,烧得黛玉面若桃花,倒好看的不得了。

殿内之人都喝了菩提血酒,皇后又命人将水清水湛带过来,给他们两个小的也喝了,水湛因为太小,只用筷子滴了几滴在口中便行,饶是如此,小水湛仍然醉倒了,幸亏旁边还有个神医三清道长,帝后二人才能放心。

水清原本迷迷糊糊的,一杯酒下肚才让他真正清醒过来,水清看到黛玉便欢喜的扑上前去,一把抱着黛玉的脸撒娇道:“玉儿姐姐,清儿好久没看到你了,好想你,你想不想清儿?”黛玉正晕呼呼的,只将双手架在水清的脖子上,轻笑道:“清儿你别乱晃,晃得我头都晕了,姐姐当然想你了。”

黛玉的话引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真想不到黛玉醉了竟如此可爱,水清不解的说道:“玉儿姐姐,清儿没有动,你眼花了么?”大家听了这话笑得更厉害了,皇后将水清拉开,扶着黛玉坐好,对三清道长说道:“道长,您可有解酒的药,玉儿着实是没有酒量。”

三清道长将一小方醒酒石交与皇后,让黛玉含了,又过了一会儿黛玉才清醒过来,见众人用好笑的眼神看着自己,黛玉知道自己必是说了什么醉话,一张小脸儿红得如火一般,只埋在皇后怀中,再也不敢看人。过了一会儿黛玉觉得自己稳些了,便想离开皇宫,皇后留她,黛玉不好意思的说道:“娘,玉儿本应在家里守制读书,若非事情紧急,玉儿也不会过来,如今沏哥哥已经没事了,玉儿也该家去了。”

皇后明白黛玉的心意,便笑着说道:“也好,冯公公,你去送玉儿,务必将她安全送回公主府。”

冯公公上前答应了,亲自出去备了车子,驾着车将黛玉送回公主府,等黛玉回到家里之后,东方已经微微泛了鱼肚白。黛玉折腾了一夜,回到家里放松下来,只觉得精疲力尽,回房之后软软的倒在床上便睡了起来,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生把公主府上下人等吓坏了,请了三清道长过来诊了脉,知道黛玉是太累了,这才放下心来。

清荷在房中没有等到蛊引回来,心里正不安,却听水溶的贴身太监小寇子跑到厨下吩咐,说是王爷昨夜被蛇咬了,这几日饮食要极清淡,厨下的人自然要关心的问问情形,小寇子便将小王爷一剑毙蛇之事渲染了一回,清荷虽然觉得蛊引死了太可惜,不过想想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也丢开不当一回事了,她只想回去引发水沏体内的蛊虫。小寇子看到在旁边偷听的清荷离开,便笑着回去向水溶复命,刚才那些话是水溶故意让小寇子放出来。

三清道长已经将那应声蛊种到一条叭儿狗的身上,那狗原本正慵懒的趴在地上晒太阳,忽然间却跳了起来,直直的往外走去。与此同时,监视清荷的人传回消息,清荷刚刚下了一道去北静王府的命令。叭儿狗只知道走,却不知道北静王府在哪里?而水沏自然是知道的,他便面无表情的骑马出宫,直直去了北静王府。

水溶迎上前问道:“堂兄你怎么来了?”

水沏微微停滞,然后说道:“来接清荷。”

水溶故作惊讶的说道:“接她?接到哪里?”

水沏听到影子传回的话,便沉声道:“孤王行事也有你过问的分?闪开!”

水溶假意生气的一拂袖道:“好,你是太子殿下,臣不敢过问您的事。殿下赶紧把人带走,臣再不多说一句。”

水沏径直走到清荷的房间外,推开门说道:“清荷,我来接你入宫。”

清荷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扭着腰身走到水沏面前,千娇百媚的行了个礼,柔声道:“奴婢听从殿下的安排。”

清荷正想靠上水沏,水沏忽然转过身子说道:“回宫。”

清荷面含笑意,便跟着水沏出了北静王府进了皇宫。简郡王府的水泠听到太子带了一个美貌女子进了宫,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知道那清荷必是得手了。水泠悠闲的敲着桌子盘算起来。若是一切顺利,最多再过三个月,他就能君临天下了。

清荷也不笨,她知道不能太过份,让水沏显得太与平时不同,因此在水沏将她接进宫之后,清荷只是让水沏将自己安排在离水沏很近的一间房中,此外便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水沏安排好清荷之后便去了乾清宫,一进乾清宫便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小狗叫声,循着狗叫声水沏去了后殿,只见那只被种下应声蛊的叭儿狗正狂叫不止,眼神迷乱颠狂,这可怜的狗儿完全不能执行清荷的命令,已经快崩溃了。

水沏向皇上行了礼,皇上问道:“沏儿,那贱人到底想做什么?”

水沏摇摇头道:“儿臣还不清楚,她只是要进宫来。”

皇帝点头道:“嗯,沏儿,虽然我们已经占了先机,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才是,小心着了那贱人的道。”

水沏点头道:“父皇请放心,儿臣省得。”

皇上点头道:“如此最好。”

入夜之后,水沏正在看折子,影子忽然传过消息,说是清荷叫水沏回宫,水沏冷冷一笑,合上折子回宫,一进寝殿便看到清荷衣着清凉的靠了过来,娇声说道奴婢伺候殿下安寝。”水沏只觉得浑身汗毛立起,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将清荷推开的念头,只在清荷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手势,一阵奇异的香气被吹了进来,清荷只觉得身子发软,一阵困意袭来,她还来不及将水沏带到床上,自己便先倒在地上睡着了。

水沏忙抽身出屋,暗影从梁上跃下,将清荷用毯子卷起来,送到安排好的太监房中,那太监是个吃对食的,自然知道如何处理,等他破了清荷的身子,暗影又将清荷带回太子宫中,只将她放在地上,破碎的衣裳,身体上的青紫痕迹还有下身的疼痛都让醒来的清荷以为自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却不知道她的身子竟是一个太监破的。

清荷是个有心计的,她认为自己既然已经控制了太子,又和太子有了那种关系,不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只想着让水沏继位,操纵水沏封她为后,然后生下太子,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水沏驾崩,那样她就能当上太后,她的儿子就成了一国之君,这样可比在人下为奴强多了。至于水泠手中还控制着她的家人,清荷根本不在意,自从她被家人卖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便已经在她的心里种下,清荷只所以肯听水泠的,不过是怕他杀了自己,如今没了这一层顾忌,清荷怎么还会去听水泠的安排。

水泠还不知道清荷的小算盘,正等着清荷给他传递消息,哪知等了几日都没有等到。水泠心中觉得不妙,便打着给太子请安的名头去了太子宫中,可是太子不在宫,水泠也不能闯到内宫去,只能悻悻而归。水泠不甘心,便给陈贵人传了消息,让她敲打敲打清荷。可是清荷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抛头露面的时候,便只留在太子宫中,哪里也不去,如此一来陈贵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再等机会。这机会还真让她等来了,皇后为了圆水沏的这场戏,便在听到水沏幸了宫人之后传下旨意,命人将清荷带到乾清宫。

清荷自认为手中有太子这张底牌,倒也不害怕,只大大方方的去了乾清宫,进退之间倒也算得规矩,皇后在上面看着清荷行礼,心中虽恨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听说你伺候了太子殿下?”

清荷低眉顺眼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命奴婢伺候,奴婢不敢不听。”

皇后轻哼一声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清荷缓缓抬头,眼神却还是有些躲闪,皇后心中暗道:“到底是不好人家的姑娘,这眼神就是不正。贱人,为了沏儿的计划,我且容你几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皇后淡淡的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名叫傅清荷,今年十六岁。”清荷轻声说道。

“嗯,沏儿既然要你伺候,你就好生伺候着,本宫不会亏待了你,不过有一条,沏儿未有嫡子之前,你不可有身孕,每次伺候完了自己去领避子汤。”皇后沉着脸说道,听得清荷心里一颤,忙垂头应道:“是,奴婢遵旨。”

皇后这才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伺候的好,本宫自会给你份位。”

傅清荷叩头道谢,然后退了下去,才发觉自己背上已经汗湿了,她正想着赶紧回去换衣裳,却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宫装女子迎上前来,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太子宫里新来的清荷姑娘吧?”

第18章败露

傅清荷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宫装女子,只是通过这女子头上戴的单翅凤钗判断出她应该是一名贵人,便福身道:“奴婢拜见贵人娘娘。”

来人正是陈贵人,水冷无法见到傅清荷,只能让陈贵人出头。陈贵人细细打量着傅清荷,见她果然生得娉娉婷婷,粗粗一看还真有一两分象辅国长公主,陈贵人上前双手扶起傅清荷,仔细打量了一回,微笑道:“清荷姑娘快快请起来,近日听说姑娘极得太子殿下的心意,我们都很好奇,须知太子殿下是从来不近女色的,看来是因为没有遇到可心的。清荷姑娘,太子殿下政务繁忙,想必不能经常在宫里,这宫里的娘娘们都是极和气的,姑娘不妨到处走走,我们都很欢迎姑娘。”

傅清荷心中不解,此时她无名无份,顶多算个通房丫头,这个贵人娘娘为何要这般拉拢自己。不过凶拳打不得笑面,清荷也堆起笑脸回道:“多谢娘娘关爱,日后少不得要打扰娘娘的。”

陈贵人满意的笑道:“清荷姑娘言重了,有什么你只管来找我,我就住在翠微宫,相请不如偶遇,清荷姑娘可愿现在就去认认门?”

傅清荷心中警铃响起,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笑道:“娘娘厚爱清荷原本不应该推辞,可是这会儿天色不早,殿下就快回来了,还是改日吧。”

陈贵人带着了然的神色笑道:“也好,我就在宫里等着清荷姑娘了,清荷姑娘自便吧。”

傅清荷又行了个礼,才往太子宫中走去。陈贵人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晦涩不明的意味。傅清荷刚回去换了衣裳,便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傅姑娘在么?”傅清荷皱了皱眉头,强自逼自己换了笑脸,迎出门去低眉顺眼的问道:“我就是傅清荷,请问公公有何事?”

来人是原来坤宁宫的孙总管,素日里除了皇上皇后身边品级高的宫女太监之外,其他的普通女官各妃嫔宫里的总官见到他都得自称一声奴婢或是奴才,傅清荷无品无级,在他的面前还自称‘我’,这孙总管的心里便有些不开心,不过他在宫中多年,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说道:“傅姑娘,皇后娘娘特意赏你避子汤,快些趁热用吧。”

傅清荷身子不由的一颤,稳了稳心神后才伸出手去接食盒,笑着说道:“公公辛苦了。”孙总管似笑非笑的说道:“傅姑娘不是选进宫来的,自然还不懂规矩,这避子汤姑娘必需当着本总管的面喝下去,否则本总管不好复命。”

傅清荷银牙暗咬,因这孙总管正看着自己,她又不好施法让水沏回来解围,可是这避子汤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喝的,她哪里知道自己处子之身坏在一个老太监的手里,还指望着那怀上皇嗣呢。孙总管见傅清荷迟迟不肯喝,面色一沉喝道:“傅清荷,皇后娘娘的旨意你也敢违抗?”

傅清荷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清荷不敢。”

孙总管喝道:“来人,伺候傅姑娘用药。”

两个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傅清荷,一个太监左手端碗右手捏住傅清荷的下颌,将满满一碗避子汤灌了下去,呛得傅清荷满脸通红眼泪直流,孙总管确认傅清荷将避子汤都喝下去了,才哼一声阴阴说道:“傅姑娘,日后本总管会每日来伺候姑娘喝药。”说完便带着小太监扬长而去,傅清荷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她这才知道,并不是进了宫就能高高在上的,只一个太监都能任意欺负于她。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太子宫里的人也没人理会于她,傅清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灰溜溜的从地上起来,她正想到房中施法叫水沏回来,让水沏去向皇后请求册封她,并且不再让她喝那避子汤。可是她刚刚站了起来,就见太子的乳母带着两个宫女四个小太监走了过来,这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只大木盆,盆里全是些被褥之类的东西。“傅姑娘,你既然做了殿下的屋里人,那么这些东西就由你来洗,殿下从来不喜欢让浆洗上的人碰他的衣物寝具。”

傅清荷心中大怒,抬起头来瞪着水沏的乳母孙嬷嬷,气道:“凭什么要我洗?先前是谁洗的还让谁洗去。”

孙嬷嬷面无表情的冷冷道:“掌嘴!”站在孙嬷嬷后面的宫女上前抓住傅清荷便是噼哩啪拉一通狂扇,傅清荷只会养蛊,身上可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她根本无力反抗,看到傅清荷被扇得脸如猪头口鼻只流血,孙嬷嬷才冷冷道:“好了。”

傅清荷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只哭叫道:“我是殿下心上的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孙嬷嬷冷冷哼了一声,走近傅清荷沉声道:“贱婢,太子殿下是我奶大的,我就是打了你这无口无级的贱货,又怎么样?”

傅清荷身子猛颤,她再再想不到进宫之后竟然会这样,她原以为只要同太子有了关系,那满宫的人还不得把她当宝似的捧在手心里,巴着她为太子生下子嗣,谁知再再不是这么一回事。孙嬷嬷冷冷道:“依红绣绿,好好陪着这贱婢洗衣裳,不洗完不许吃饭,若是她敢捣鬼,也不用来回,直接上板子。”孙嬷嬷说完转身便走,留下那依红绣绿两个看着她,傅清荷正要扬声说话,依红便一脚踹到傅清荷的腿上,疼得傅清荷眼冒金星,傅清荷无计可施,只得先认命的去洗衣裳。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水沏好好收拾这些无法无天的恶人。哪知傅清荷才洗到一半,孙嬷嬷又带着人送来好多脏衣服,就算傅清荷不眠不休,也得洗上一天一夜才能洗完。傅清荷气得火冒三丈,瞪着孙嬷嬷叫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殿下如何能有这么多脏衣服?”

孙嬷嬷冷冷道:“殿下是没有这么多脏衣服,不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多了去了,傅姑娘慢慢洗,不着急!”

傅清荷恨声大叫道:“老虔婆,你欺负我!”

孙嬷嬷眉一挑冷声道:“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样?”

傅清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是了,她在宫中无品无级,而孙嬷嬷是太子的乳母,从五品,就欺负她了,她也一点法子都没有。傅清荷自然不会知道,孙嬷嬷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正室,可是她的丈夫宠妾灭妻,孙嬷嬷刚刚生下女儿,女儿就被小妾害死,她也被赶出家门,正遇到皇后出游,是皇后为孙嬷嬷讨回公道,严办了那黑心的小妾,孙嬷嬷对丈夫彻底死了心,在皇后的主持之下与丈夫和离,皇后见孙嬷嬷无处可去,又看她知书达理且性格刚强,便让她做了水沏的乳母,孙嬷嬷刚刚失去女儿,便将一腔母爱倾注于水沏身上,若是有人敢对水沏不利,孙嬷嬷铁定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水沏,皇后只将孙嬷嬷叫过去吩咐了一番,傅清荷在太子宫中就别再想有好日子过了。

有孙嬷嬷看着,傅清荷始终没有机会施法控制水沏,到了晚上,傅清荷原以为水沏一定会回来,可是直到三更天,水沏也没回来,傅清荷还在孙嬷嬷的监视下洗衣裳,她又冷又饿,这会儿也不想着什么报仇了,只想着好好吃上碗热饭睡上一觉。

水泠一直没有等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心中很是着急,便去了秀仪的房中,秀仪大喜过望,忙迎上前来温柔的笑道:“王爷,奴婢瞧您有些累了,让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水泠摇了摇头在椅上坐下来,对秀仪说道:“秀仪,你明天一早就递牌子进宫。”

秀仪不解,轻声问道:“王爷,您要奴婢去看望娘娘么?”

水泠低沉着声音产道:“你去看看母妃,然后去太子宫去找傅清荷,这贱婢已经得手了,却没有传回消息,本王有些不放心。若是她起了异心,哼,本王捏死她还不象捏死个蚂蚁一般。”秀仪比王妃和平王妃还得水泠的信任,所以有些话水泠可以和秀仪直说,却不会告诉司马素馨和沈静如。

秀仪轻轻点头道王爷,奴婢明白了,可是只奴婢一人是没有资格递牌子的,您看…”水泠也皱起了眉头,他为秀仪请过封,可是皇上一直不批,因此秀仪只能是个无品无级的姨娘,她若想进宫,只能由王妃或是平王妃带着。眼下王妃正被罚抄宫规,她没抄完之前也不能进宫去,看来只有让平王妃沈静如带着秀仪进宫,水泠想罢说道:“明天让平王妃带你进宫,秀仪,只要你为本王生个孩子,父皇就不能不册封你的。”

秀仪面上泛起羞红,轻轻偎向水泠,娇羞道:“奴婢全凭着王爷的恩典。”秀仪是水泠的第一个女人,感觉上自然是不同的,水泠冷峻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搂了秀仪上床,共赴巫山云雨去了。

次日一早,水泠果然让人送沈静如入宫,让秀仪随行。司马素馨正在抄书,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持笔的手直颤,一大滴墨滴到纸上,又毁了抄写半天的心血。在一旁伺候的嬷嬷只能好言相劝,劝司马素馨保重身子,只要生下嫡子,凭是谁也越不过她去,司马素馨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下来。

沈静如知道水泠昨夜是歇在秀仪那里的,看到秀仪满面春色,不由心中生恨,一路上要茶要水的很是折腾了一番,秀仪可是在宫里历练过的人,也不在意,只低眉顺眼的伺候着,弄得沈静如有气无处撒,郁闷的不行。进宫之后先去拜见皇后,然后去见沈淑妃,沈淑妃一看侄女儿和秀仪来了,自然满脸带笑,只看着沈静如的肚子说道:“静如,你入门晚,所以只是平王妃,不过你若是一举得男,这身份也不会比王妃差,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养胎,其他的都别想,你和泠儿的关系可比别人近多了。”

沈静如抚着平平的小腹含笑应了,沈淑妃又拉着秀仪说道:“秀仪,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灰心。你从小伺候泠儿,在情份上静如比你都差一些儿。”

秀仪笑道:“娘娘放心,王爷对奴婢很好的,奴婢有幸伺候王爷和平王妃,是奴婢的幸事。”

沈淑妃笑道:“秀仪还是这么会说话,好孩子,你难得进宫一趟,去看看你那些小姐妹们吧,静如,你陪我说说话。”沈淑妃此言正合秀仪的心意,而沈静如也有些私房话想和自己的姑姑兼婆婆说,便也笑道:“母妃说的极是,秀仪,你去吧。”

秀仪退出佛堂,先去找小姐妹们了解一下宫里最近有什么动向,一聊之下才知道,宫里果真有大事,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竟然从宫外带回一个女子,还将她收了房。秀仪心想这女子应该就是王爷说的傅清荷,这小贱人果真有一套,怪不得敢不听王爷的,小贱人,我绝饶不了你。秀仪暗暗想了一回,又笑着问道:“你们可见过那傅清荷,她竟是天香国色不成,宫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竟然让一个宫外的野丫头占了先,这算怎么一档子事?”

“那傅清荷从来不出太子宫,只有一回皇后娘娘召见她,才有人远远的看了一眼,听说是个弱不禁风的,倒有些儿象辅国长公主。”秀仪的小姐妹们笑着说道。

秀仪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子殿下动心的。”

小宫女们忙竖起耳朵问道:“秀仪姐姐,你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秀仪压低声音说道:“听人说太子殿下永宁郡王和辅国长公主去北边儿,一路同吃同住的,唉,长公主还在孝里,殿下这是…”

小宫女们纷纷红了脸,拉长声音‘哦’了起来。秀仪忙又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不要乱说哦?”小宫女们纷纷点头道:“秀仪姐姐放心,我们明白的。”秀仪笑了笑,宫里人的性子她最清楚,不乱说,这些小宫女们怎么忍得住。

“好了,我不和你们聊了,我们王爷命我给太子殿下送些东西,我得赶快去。”秀仪打听完宫里的消息便站了起来,整整衣裳往太子宫走去。她走之后,小宫女们便议论起来,这主角自然就是太子殿下,永宁郡王,辅国长公主之间不得不说的事情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小宫女细细听了一回,便悄悄退了出来,见无人注意自己,便一溜小跑去了乾清宫,冯公公听了她的话,便沉着脸将这小宫女带到了皇后的面前,小宫女将秀仪的话和宫女们的议论一五一十的学给皇后,直气得皇后身子乱颤,喝道:“好大胆的狗奴才,冯公公,你去把秀仪那贱人带到这里,本宫要亲自审她。”

冯公公先命那小宫女退下,然后劝道:“娘娘,老奴这就带人去监视秀仪那个贱人,可是您现在还不能动她,方才老奴细想过秀仪的话,还不足以定罪。”

皇后恼道:“难道就看着那个贱人败坏沏儿玉儿溶儿的名声?”

冯公公笑道:“娘娘,等老奴抓着她的确实罪证,我们才能为殿下他们正名。”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就依你的意思,你去吧。”

冯公公回房换下身上的总管服饰,换了一身普通的太监衣裳,便驼着背出了乾清宫,往太子宫走去。路上的宫女太监看到那身洗的发白的衣裳,便不再注意看冯公公的脸,就这么着,冯公公一路走近太子宫,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看看四周无人,冯公公纵身跃到太子宫旁的一棵大树上,在这棵树上正好可以监视太子宫的几个侧门。

冯公公看到秀仪捧着一个礼盒进了太子宫,少倾便走了出来,秀仪走了一会儿,见四处无人便立刻折返回来,悄没声息的向太子宫的后门走去。看到秀仪进了后门,冯公公自树上跳下来,也进了太子宫。找到孙嬷嬷耳语一阵子,孙嬷嬷连连点头,让依红绣绿离开,只留傅清荷一人在后院井旁洗衣裳。

秀仪果然摸进了后院,她看到傅清荷形容憔悴,正在吃力的洗着一大木盆的衣裳,不由楞了一下,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秀仪轻声叫道:“傅清荷…”

傅清荷猛然一回头,看到秀仪站在旁边,惊愕道:“你是谁?”

秀仪冷笑道:“贱人,王爷的话你也敢不听?”

傅清荷瞳孔紧缩,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紧张的颤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秀仪抢步上前狠狠的掐着傅清荷的胳膊低声喝道:“你为什么不按王爷的计划行事?别忘了你爹和你弟弟的小命还在王爷手中。”

傅清荷这才确认了秀仪的身份,软了身子跪在地上,哀声求道:“姐姐,不是清荷不听王爷的吩咐,实在是清荷进了太子宫便被看管起来,从昨天到现在,清荷没吃没喝没睡,一直被监视着,根本没有机会施法,求姐姐回禀王爷,清荷一旦有机会,便立刻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

秀仪冷哼道:“还敢撒谎,你是太子殿下的新宠,宫里早就传开了,休要花言巧语的欺骗于我。”

傅清荷哭道:“姐姐,清荷所言句句属实,姐姐明察呀。”

秀仪冷冷道:“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太子殿下再不上折子请辞,并奏请皇上册封王爷为太子,你爹和你弟弟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傅清荷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恨意,轻轻点头道:“是,清荷记住了。”

秀仪这才满意的点头道:“这样才对,清荷,你若是办成这事,王爷绝不会亏待于你。”“秀仪姨娘好威风好本事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秀仪和清荷都是大惊失色,两人猛的抬起头来,只见身着低级太监服色的冯公公站在院门处,铁青着一张老脸,而孙嬷嬷站在他的身旁,已经气得身子直颤抖,只用手指着秀仪和傅清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秀仪知道冯公公是皇后面前的红人,牙一咬便想往井里跳,可是冯公公如魅影一般掠上前,抓住秀仪的后心将她甩了出去,孙嬷嬷抢步上前一巴掌扇到秀仪的脸上,反手一错便将秀仪的下巴卸了下来。冯公公在秀仪身上连拍数下,制住秀仪的周身大穴,休说是秀仪这个一点功夫都不懂的女子,便是一流高手遇到冯公公,也得乖乖的认栽。

傅清荷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孙嬷嬷腾出手来,先劈手狠狠打了傅清荷十几记耳光,又让冯公公如法炮制,将傅清荷的周身大穴制住,这才命人拿来牛筋绳子将这两人都捆了起来。

捆好之后孙嬷嬷问道:“冯总管,这两个贱人如何处置?”

冯公公说道:“去找一口大箱子,将这两个贱人装起来送到乾清宫去,娘娘要亲自审问。”孙嬷嬷应了一声,命人抬过一口空箱子,将秀仪和傅清荷装进去,四个小太监便抬着箱子随冯公公去了乾清宫。一路之上,宫女太监们看了都以为是太子殿下寻了些好东西孝敬皇上皇后,却不知道这大箱子里装的是两个至关紧要的犯人。

皇后先听了冯公公的回禀,她知道事关重大,忙让人去请皇上和太子。少时皇上和太子便赶了过来,先听冯公公细细说了一遍,水沏双眉紧锁,重重的叹了口气,皇上怒容满面的说道:“沏儿,休要叹气,这等阴险奸毒的东西不是你的弟弟,朕这就下旨将他打入宗正寺。”水沏沉着脸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父皇,先审完再做决断吧,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在朝堂上也说不过去。”

皇上看着水沏,欣慰的点了点头,拍拍水沏的肩道:“好!”

第19章乱起

乾清宫的偏殿正中摆了一口大箱子,冯公公上前将箱子打开,把秀仪和傅清荷两个人拎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那两个人面目扭曲,却又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傅清荷看到太子坐在一旁,眼中流露出一丝庆幸,她知道自己受审时是一定会被解开哑穴的,太子在此,就等于给了她护身符。水沏看到傅清荷的那种眼神,双眉一凛,冷声道:“父皇,先审傅清荷这贱婢吧?”

皇上点点头,示意冯公公解开傅清荷的哑穴,傅清荷立刻哀声叫道:“殿下,救救奴婢呀!”她的声音婉转媚惑,带着一丝别样的感觉,那条中了应声蛊的倒霉狗儿立时上蹿下跳起来,极为不安宁。不过水沏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是冷着脸喝道:“贱婢,还不从实招来!”傅清荷愕然的看着水沏,她不敢相信水沏竟然能抵抗自己的命令,当下什么也不顾了,只撮起嘴唇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哨声,随着这哨声的响起,外面的狗儿嗷嗷哀鸣,猛得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而殿中的水沏却丝毫没有反应,仍是稳如泰山般的坐着。傅清荷大惊失色,惊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皇上冷冷道:“贱婢,朕的太子自有上天护佑,小小蛊术岂能伤他。”

傅清荷惊恐的瞪大双眼,摇头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水沏怒道:“贱婢,若再不将指使之人从实招来,本王定要将你凌迟处死。”

见水沏不受自己控制,傅清荷再没了倚仗,她瘫倒在地上,无力的说道:“奴婢愿招。”在一旁的秀仪听到傅清荷供出水泠是幕后指使,他用自己老父弱弟的性命逼迫自己对太子下蛊,以求谋夺皇位,秀仪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傅清荷,满眼都是怨毒的光,恨不能活撕了傅清荷。傅清荷画押之后便被带了下去,皇上冷声道:“冯保,速去将那逆子抓回来。”冯公公应声称是,立刻携了圣旨去简郡王府抓人。半趴在一旁的秀仪急得不行,可是却因哑穴被制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以头点地。皇上扫了她一眼,冷冷道:“沏儿,解了她的哑穴。”

水沏一道指风扫向秀仪,秀仪顿时大叫道:“皇上,您不能听那贱人一面之辞,简郡王爷是您的亲生儿子,是太子殿下的亲弟弟,他怎么会加害太子殿下,这贱婢诬陷王爷,求皇上明鉴呀!”

孙嬷嬷气急,冲上前骂道:“贱人,你在太子宫里说的话冯公公和我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

秀仪脸上又惨白了几分,她将心一横,咬牙道:“回禀皇上,那都是奴婢打着王爷的名头所为,与我们王爷无关,傅清荷根本不知道威胁她的王爷是是奴婢假扮的,求皇上明察。奴婢情愿认罪伏法,请皇上不要连累无辜。”

皇上被秀仪气了个倒仰,一双龙目扫视秀仪,皇后坐在一旁直皱眉头,水沏冷声喝问道:“本王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加害本王?”

秀仪也豁出去了,只呛声道:“奴婢从小就伺候三皇子,亲眼看到皇上从来不会正眼瞧他一眼,皇上的眼里只有太子,三皇子为了让皇上关注他,他拼命读书,练功,可是皇上仍然象是没有他这个儿子一般,三皇子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大冬天里他只穿着单衣在外里冻着自己,就是想冻病了好让皇上过去看他一眼,可是皇上要亲自教太子殿下功课,只打发了太医去给三皇子诊治。三皇子郁结于心,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可是皇上却连一回都没有去看望过他,后来每次宫里有宴会,三皇子都会称病不去,他就是想要皇上注意到他这个儿子,能给他那怕只有一丝丝的关心,可是皇上从来都没有过,三皇子不参加宫宴,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他的心冷了,从此再也不笑,皇上,您可知道,三皇子小的时候笑起来是非常可爱的。他十三岁,您就打发他出宫开府,而太子殿下如今都十八了,还住在宫中,这对三皇子太不公平了;同样是皇上的儿子,六皇子寸功未立,他的母亲份位还比不上淑妃娘娘,就因为他养在皇后娘娘的宫中,便被封为亲王,而我们王爷仅仅是郡王;司马素馨根本不爱我们王爷,皇上为了解决她纠缠太子,便将她甩给我们王爷,您想过我们王爷的感受么,他一点都不爱司马素馨,就连北静王世子的麻烦您也甩给我们王爷,难道我们王爷就不配有自己可心的人,他只能收拾别人不要的东西么?”秀仪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已经失控的大叫起来。

皇上双眉紧紧拧起来,没错,秀仪说的是事实,可是秀仪并不知道,三皇子的出生是皇上并不愿意看到的,当年还是贵人的沈淑妃用了手段才有了身孕,她也知道自己不得皇上的心意,因此便死死瞒着有孕之事,直到显了怀大家才知道,她又买通了太医,让太医说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因有了水沏,皇上一直想要个女儿,这才容她生下了水泠,水泠出生后皇上便很不喜欢他,因为这个孩子是皇上被算计的证明,所以皇上总是不愿意看到水泠,而水泠因为沈淑妃一直要他去讨好皇上而变得性格阴冷,也不得皇后的欢心,这几下里一凑,便让水泠成了整个皇宫里最不得志的皇子,因为不得志,水泠的性格也就越来越冷,他刚刚过了十三岁的生日,皇上便将他打发出宫,早早的让他独立门户,也省得他在宫里碍眼。

皇后在一旁冷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岂有你小小宫婢说话的份,简郡王寸功未立,只是因为身为皇子便得封郡王,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说清儿封亲王不公平,你可知道清儿的生母是为了救驾才动了胎气难产而死,这救驾之功大过天,清儿被封亲王实至名归,你这贱婢休得妄言!那司马素馨是沈淑妃自己相中的,她将司马素馨夸得如天人一般,本宫岂能夺了她的心头所爱,本宫如了她的心意,你这贱婢却在些说嘴,分明是你这刁奴奴大欺主!”秀仪伺候沈淑妃多年,自是知道好些内情,只是她从来都是偏执的只看一面,只想着水泠百般可怜,却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那水泠是个好的,皇上又怎么会没有一丝父子之情,皇后既能容得下别的妃嫔生的孩子,将他们视为已出,自然也不会刻意为难着水泠。

不论秀仪怎么说,帝后二人和水沏都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秀仪只是一个姨娘,她还没有这通天的手眼。就在秀仪大叫之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进来,他走到小路子身边低低耳语几句,小路子脸色微变,忙向皇上低声回禀了,皇上双眼一缩,冷声道:“朕知道了。”

秀仪一直偷偷窥测皇上的神色,她认得那个小太监是跟着冯公公的,而皇上听了小太监带来的消息明显脸色有些不好,她便猜测着是不是她的王爷已经逃出去了,若真是如此,秀仪暗想,只要能保住王爷,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王爷,秀仪愿意为您尽忠!

皇上命人将秀仪先押下去关起来,再遣退了殿上的闲杂人等,这才对皇后和水沏说道:“水泠这逆子竟然抢先一步逃走了。”

皇后惊讶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宫中是不会走漏消息的。他怎么还会逃走?”

皇上沉声道:“只逃走了他一个人,司马素馨和府中其他人都在。沏儿,你去林府传朕旨意,命林成秘密搜捕水泠。”

水沏躬身接旨,急匆匆出宫去了林府。林成听水沏说了一回,忙召回简郡王府外的暗哨,听到暗哨说简郡王爷根本没有出府,水沏和林成都是面色凝重,水沏沉声说道:“林兄,你速去搜捕水泠,我回宫向父皇请旨,给你加派人手。”

林成想了想说道:“殿下,臣有一策,请皇上另派官员在明面上搜捕,臣在暗处加派人手,双管齐下或许能尽快将他辑捕归案。”

水沏点头道:“好,就依林兄,我这就回宫去。”林成将水沏送出林府,便召集起林家的势力,林义听林成说了水泠之事,便对他说道:“阿成,两年前我曾经救过一个被追杀的匠人,他就是为修建简郡王府的匠人之一,当时我将他安置在庄子里,他应该能帮得上我们,你先去见见他吧。”

林成喜道:“这可太好了,叔叔,那名匠人在哪个庄子上?我这就去。”

林义笑道:“也不远,就在京郊东边的那个庄子,叔叔陪你一起去,最多半天就能打个来回。”

林义林成带人去京郊的庄子,慧云守在家里,林义临走之时还特意嘱咐道:“我们都不在家,你可要小心门户。”

慧云笑着答道:“你放心去吧,左不过半天的时间,还能出什么事?”

林义林成骑马走了,慧云口上说的轻松,可是心里却警惕着,她命外院的家丁加岗,又将身上有功夫的丫环仆妇安置在黛玉的院子外面,还将兰心竹影青梅松云叫出来细细的叮嘱了一回,阖府上下,除了黛玉之外,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就连小金狼也感觉一丝危机,它一反常态,再不趴在脚踏上呼呼大睡,而是警惕的在黛玉身边走来走去,晃得黛玉直眼晕。黛玉只得叫过小金狼,轻抚着它的头顶浅笑道:“金儿,用不着这么紧张,你就在一旁坐着好了,别回头敌人还没来,你自己倒紧张坏了。”小金狼听话的在黛玉腿边坐下,一双灿金色的双眸大睁着,微张的狼口里雪亮的狼牙闪着寒光,任谁见了它,也得先吓掉三分胆子。

皇上听了水沏转达的林成的意见,便传来了刑部尚书和九门提督,命他们二人搜捕水泠。九门提督正是王子腾,因着凤姐的提醒,王子腾借着装病躲过了被划为忠顺王一党的一劫,从那以后,王子腾越发器重凤姐,又因王子腾夫人没有管家之能,又时常犯糊涂,很让王子腾头疼,他索性让凤姐管家,凤姐将王府料理的妥妥当当,还时不时陪王子腾讨论朝庭局势,就是在凤姐的建议下,王子腾坚定的站在了太子这一边,所以才能安稳的作九门提督,此番王子腾接了圣旨,越发看重凤姐,当时若不是听了凤姐的劝,他险些儿就要随大溜跟了水泠,若真那样,王家就彻底完了。王子腾心中暗叫万幸,对于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也更加用心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九城,莫说是人,便是苍蝇蚊子想出城,也不是件易事。

凤姐心里是个有算计的,宫中急召王子腾,凤姐便犯起了疑猜,她想了想,便安顿好家里的事情,然后带了数十名侍卫,抱着女儿巧姐坐了车子往林府去了。慧云本就喜欢凤姐这样爽利的人,黛玉也念着当日在荣国府时凤姐对自己很是照顾,便将凤姐接进府去,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凤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说道:“公主,民妇的叔叔奉诏入宫,民妇猜想可能有什么事,宫里民妇是进不去的,只能到这里来,只想着若是有事民妇能派上点儿用场,也好积点儿功劳为二爷抵罪,好让他早日回来,姐儿不能没有父亲。”

黛玉点头道:“凤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在这里陪我吧。”

凤姐忙和巧姐儿跪下谢恩,黛玉将她们扶起来,对慧云笑着说道:“婶婶,打发人去接小舅妈和兰儿吧,大家在一处还安全些,凤姐姐当日和小舅妈也是极好的。”原来自过完新年以后,李纨的父亲便将李纨母子接回李府,李守中是国子监祭酒,学问极好,他亲自教导着贾兰,黛玉也不好强留着她们在林府,这一住便是三个多月。

慧云笑着说道:“刚才已经派人去接了,估计也快到了。”

果然慧云说完不过一刻钟,李纨便带着贾兰来了,看到凤姐巧姐儿娘俩,自有一番畅叙,贾兰日日被外祖父拘着做功课,今日难得放松一回,又有巧姐儿陪着他玩,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凤姐拉着李纨说话,贾兰巧姐儿偎在黛玉旁边,看着黛玉在解一个白玉九连环,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不多时便到了传晚饭的时候了。慧云出去张罗晚饭,她刚走出黛玉的院子,便听到外面传来惊呼之声。

竹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地面上黑压压的全是蛇,看那尖尖的三角头,便可知每一条都是巨毒,竹影功夫再高也是女孩子,女孩子生性怕蛇,她尖叫一声扯着慧云冲进黛玉的院子,死死的将门堵上,面无人色的叫道:“有毒蛇,好多毒蛇!”兰心青梅松云也大惊失色,慧云到底是年纪大些,冷静的也快,她颤声吩咐道:“快进屋子,将门窗都堵上,给公主先吃些解毒丹药。”

松云一推兰心青梅,叫道:“你们快进去,我在外面挡一阵子!”慧云一把抓住松云叫道:‘胡闹,你也进去,外面太危险!’

竹影一阵风似的冲到自己房中,翻出一只小药瓶后又如风一般的冲了出来,她拔开瓶塞绕着黛玉的屋子撒了一圈淡黄色的药面,慧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忙叫道:“大家都进屋子,厢房里有雄黄粉,快洒上!”幸亏慧云是个遇事早做准备的人,进了三月她便备下了雄黄粉,好多多的做荷包,准备着五月节送礼赏人,因怕兰心竹影青梅松云闷在家里,便拿了好些布料和雄黄粉过来,原是让她们打发时间顺便磨磨性子,不想却派上了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