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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走上前,慈爱的微笑着看着黛玉,黛玉和北静王最亲,她离了北静王妃的怀抱,上前挽着北静王的手臂,扬头看向北静王,满眼的孺慕,脆声叫道:“水伯伯,玉儿又可以为您沏茶了。”北静王轻拍黛玉的手臂笑道:“玉儿,伯伯这一年可没耽误,回头尝尝伯伯沏的茶。”黛玉歪着头娇俏的笑道:“好呀,玉儿都一年没喝茶了。”听了黛玉的话,大家皆感心里发酸,黛玉自小娇生惯养,吃穿住用从来都是最好的,若非为了为皇家祈福,她又怎么能一年连口茶都喝不上。

水清飞跑到黛玉身边,拉着黛玉的手叫道:“玉儿,姐姐,我有父皇才赏的明前女儿茶,全都给你!”水沏大步走到黛玉面前,躬身深施一礼,诚恳的说道:“玉儿,谢谢你!”

黛玉忙回礼道:“大哥言重了,这原是玉儿应当做的。”水沏抬头,目光正与黛玉的视线相接,黛玉净白如玉的面颊忽然飞起一抹红霞,水沏心里一阵发烫,不觉脸也红了。看着相视红脸的两人,水溶只觉得心中难受极了,那种说不出的酸涩让水溶几欲大叫,“玉儿,你眼里只有大哥,就没有我这个二哥了?”水溶的话着实酸的紧,让皇后和北静王夫妻不约而同的眉间一紧。北静王瞪了水溶一眼,可是看到水溶眼中藏不住的酸楚,北静王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二哥,你就会欺负玉儿,玉儿总得挨个儿的问候吧,谁让你年纪比大哥小,当然要排在他后面了。臭二哥,一年没见了还欺负玉儿,水伯伯,您不打他玉儿不依。”黛玉轻踩莲足,脆生生的说道,北静王呵呵笑道:“溶儿,还不快给玉儿陪不是,否则父王也不帮你了。”听到黛玉毫不见外的话语,水溶只觉得心头流过一股暖流,他原只怕黛玉会和自己生分了,才会说出那样酸不溜丢的话来,此时,他放心了,便长揖到地陪笑道:“原是我的不是,好玉儿妹妹,只看到二哥也有好茶送你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水溶话没说完,自己撑不住先笑了,黛玉低头抿嘴轻笑,这事儿也就算揭过去了。

大家移步到清台别院的正房,皇后和北静王妃认认真真的看着黛玉,两人一齐摇头道:“玉儿清减太多了,这可不行,咱们这就回京去,得好好补补才行。”这一年里,黛玉吃素果饮清泉,一丝儿油腥都不沾,以示礼佛的诚心。虽然气质更加飘逸若仙,可身子也瘦多了,她若独立山间,只怕一阵微风吹过就能将她送到天上。

辞别了弘光大师,黛玉一行人回了京城,进宫拜见皇上,皇上看着黛玉直点头,眼中闪过些微算计的光。北静王见了,眉头暗皱,悄悄瞪了皇上一眼,好似在警告他:“不许算计我的玉儿。”皇上摸摸鼻子讪讪笑了,只得暂时压下他想说的话,让黛玉先去休息了。

黛玉整整一看没有回自己的家,心里很是惦记,便辞了帝后回公主府。水沏溶水溶两人自然主动请缨,要求送黛玉。皇上挥挥手准了,这兄弟二人送黛玉回府,帝后和北静王夫妻便热烈的商讨起来,四个大人争得面红耳赤,争的黛玉做谁家的儿媳妇。

回到公主府,只见正门大开,林义慧云林成李纨凤姐还有查仁汗王丹莲阏氏梅朵公主,以及所有的林府下人都迎了出来,跪接黛玉回府。

黛玉忙下了公主凤辇,亲手将大家扶了起来,柔声道:“你们都是黛玉的长辈亲人,如何还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来。”

慧云看到黛玉消瘦的面容身形,心疼的红了眼圈儿,含泪道:“玉儿,你受苦了!”黛玉含笑道:“婶婶,我虽瘦了些,精神却极好,您不要担心。”

林义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强笑道:“大家到里面说话吧,别站在这里了,玉儿回家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为她调养。”大家连连点头,簇拥着黛玉进了公主府。黛玉回房换了家常衣裳,松松的挽了飞云髻,这才出来和大家畅叙别情。

凤姐领着巧姐儿来到黛玉面前双膝跪下,黛玉欠身相扶,凤姐却摇头道:“恕民妇不敬,唤公主一声玉儿妹妹,这个头你一定要受的,没有你的相助,二爷回不来,大姐儿见不到她的父亲,玉儿妹妹,你的大恩大德王熙凤永世不忘。”当日黛玉替凤姐进言,皇上念在凤姐相救黛玉有功,才允许凤姐以自己的封赏换回贾琏,夫妻二人破镜重圆,一家三口团聚。贾琏彻底改了从前的坏毛病,只一心一意的守着妻女,开了铺子做生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如今凤姐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后福绵绵了。而这一切都是黛玉成全的,所以凤姐说什么也要给黛玉磕个头。

凤姐起身后,李纨带着贾兰上前,李纨要行礼,黛玉忙起身拦住她,李纨便让贾兰跪下磕头。原来皇上已经发落了贾家的案子,一甘人犯认罪伏诛,已经在去年秋天处决了。李纨是贾珠之妻,贾珠才是真正的荣国公之后,皇上便恩赏李纨和贾兰,贾兰袭了爵,李纨也被封为贞静夫人,皇上还将原来的荣国府赏了下来,李纨又买了几房家人,赦造荣国府的黑地金漆大匾再次回到了荣国府的正门上。而这一切,都是皇上看着黛玉才赏赐的。

听慧云说起丹珠和王氏还有她们的狗腿子们都已在去年秋天明正典刑,黛玉摇头轻叹,若非丹珠王氏野心私心太重,她们也许不会得到这种下场。林义叹息一声道:“前些日子才收到消息,贾赦贾政在不堪劳役,已经殁了,宁国府的贾蓉倒是撑了下来,三年之后便能服完刑回来了。”

黛玉轻轻点头,对林义说道:“叔叔,贾蓉到底是珍大哥哥的儿子,暗地里照顾些吧,等他回来给他些银子,帮他做些小生意。”林义点头道:“已经打点了,玉儿你不用费心。”李纨忙说道:“贾家宗祠里正缺一个照应的主事,蓉哥儿回来了可以让他去那里,到底是贾门子弟,总不能看着他流落在外。这事就交给我们好了,玉儿,你已经为贾家做的太多了。”黛玉抬头微笑道:“小舅妈,贾家到底是我的外家,照应些也是应该的。”

梅朵听不懂黛玉她们的对话,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气闷,便跳起来叫道:“玉妹妹公主,总说这些你不闷么?”

听了梅朵那奇怪的称呼,黛玉不由抿嘴一笑,柔声道:“梅朵姐姐,你若是觉得气闷,不如先去找阿蛮姐姐玩吧,你们两个一定能玩到一起的。”真是说曹操曹操以,黛玉刚说完,便听到一个爽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玉儿妹妹,我一听说你回来就赶过来了,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黛玉抬头去看,只看到满眼火红,耳边响起了悦耳的银铃声,乌蛮身着火红的衣裙,裙角缀着好些银铃,如风一般的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黛玉,叽叽呱呱的问了起来,乌蛮的语速极快,口音又不纯正,便是灵慧如黛玉,想要抓住乌蛮要表达的重点,也很有些吃力。黛玉挽着乌蛮的手坐了下来,轻笑道:“阿蛮姐姐,你急什么,慢慢说好了。”乌蛮灵活的大眼睛一转,看到水溶坐在一旁,不由面颊飞红,竟然奇迹般的文静了下来。水溶顿时觉得身上不自在起来,刻意回避着乌蛮的目光。黛玉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水溶笑了起来,水溶被黛玉笑毛了,站起来强拉着水沏,只丢下一句“玉儿你好好歇着,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便落荒而逃。水沏无奈的摇摇头,只来得及对黛玉笑笑,便被水溶硬拉了出去。

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慧云一直仔细的看着黛玉,一见黛玉微现倦意,慧云便笑道:“好了,要说的太多,一时也不能说尽,玉儿,你先去歇歇吧,回头用了饭大家再慢慢聊。”众人都应和着慧云,将黛玉送回房休息。

就这么着,黛玉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了两天,第二天晚上,慧云捧着一只包袱并一只紫檀妆盒来到了黛玉房中,她认真的看着黛玉,托着包袱跪了下来,诚恳的说道:“小姐,这是夫人亲手为您做的衣裳。当年夫人知道自己不能看着您行及笄大礼,便亲手做了这套衣服,命奴婢在小姐及笄的时候交与小姐。今年的花朝节是小姐及笄的好日子,可是您却在清台山为国祈福,奴婢只能等到现在才交给您。这妆盒是老爷为小姐及笄之礼特意订制的钗环。”黛玉闻言珠泪如雨,她向着慧云跪倒,双手接过包袱妆盒紧紧的抱于怀中,泣不成声的唤道:“爹爹,娘亲…”

慧云含泪劝道:“小姐,后天是好日子,我们想在后天为小姐补上及笄礼。不过小姐如今贵为公主,也不知皇家是否有安排,奴婢特来请小姐示下。”

黛玉将包袱和妆盒交给在一旁伺候的雪雁,然后亲手扶起慧云,泣道:“婶婶,别这么说,玉儿永远是林家的女儿,及笄之事自当由叔叔婶婶办理。”

慧云站起来说道:“小姐既如此说,我们便操持起来了。”

黛玉轻轻点头,慧云知道黛玉现在需要独处一阵子,便轻轻招招手,将丫环们叫了出来,只留黛玉一个人在房中。黛玉轻轻解开包袱,包袱里叠放着四套簇新的衣服,最上面一套是色泽纯丽的采衣,接下来是色浅而素雅的襦裙,端庄的曲裾深衣;最下面是一套雍容华贵典雅端丽的大袖礼衣,轻抚着细密的针脚,黛玉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温暖,黛玉的脸贴着最上面的采衣,柔软的采衣如同母亲的手,抚慰着黛玉思亲的心。轻轻将包袱移到旁边,黛玉抱过紫檀妆盒,打开妆盒便看到里面并排放着沉香木笄,和田玉簪,紫金钗环,在最下面一层,是一顶端端正正的华美明珠凤冠,黛玉知道这是母亲出嫁时戴的,她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曾经抱着自己,笑称要用这顶凤冠为她行及笄礼。“娘亲,玉儿已经是及笄之年,您在哪里?”黛玉抱着妆盒,泪如雨下。

“玉儿,爹爹和娘亲一直在天上看着你,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陪伴你,好孩子,不论爹娘身处何方,爹娘的心永远在你的身上。我们的玉儿长成大姑娘了,爹爹和娘亲很开心!玉儿,勇敢的往前走,爹爹和娘亲会永远陪伴着你!”黛玉哭得累了,她恍恍忽忽听到耳畔有低低的细语声,黛玉张开眼睛,却只看到母亲亲手做的衣裳和父亲雕刻打磨的钗环,黛玉一手抚着衣服,一的抚着紫檀妆盒,如带露的新荷初绽,面上浮起带泪的微笑!

第32章玉落何家

次日一早慧云正带人张罗黛玉的及笄礼,一个管家媳妇飞跑过来,急慌慌的说道:“夫人,北静王爷和王妃来了。”

慧云一听说道:“快去禀报公主,开中门迎接王爷王妃。”

黛玉听说北静王爷来了,忙带着丫环急急迎了出来,北静王夫妻两人笑吟吟的走进正门,黛玉福身道:“黛玉恭迎水伯伯,姨妈。”

北静王虚扶笑道:“玉儿不必多礼。”北静王妃则上前一把拉住黛玉亲热说道:“玉儿,你水伯伯和我是来接你的,快随我们入宫,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等着你呢。”

黛玉心中诧异,若是皇上皇后宣自己,随便派个太监来宣旨就是了,何必还要北静王夫妻亲自过来,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么?看水伯伯夫妻两人神情轻松,眼中还带着些喜意,黛玉挽着北静王妃的手臂笑问道:“姨妈,皇上伯伯叫玉儿去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北静王妃笑道:“玉儿,你今年满十五了,三年孝期也满了,该行及笄礼和除服了,原本想在你生日为你行及笄礼的,可那时你在山上,便耽误下来,如今你既回来了,很应该办了才是。”

慧云听了这话忙上前跪了下来,笑着说道:“回禀王爷王妃,奴婢们已经回了公主,择了明日为公主行及笄礼。”

北静王爷拈须点头道:“你们有这份心,很好。不过玉儿是皇家公主,身份贵重,她的及笄礼是国家大事,不能由你们自己办理。这样吧,你随公主一起入宫,襄理玉儿的及笄礼也就是了,起来吧。”慧云知道这已经是北静王爷格外的恩典,便磕了个头站了起来。

黛玉命雪雁将母亲亲手做的衣服父亲手制的首饰包好,一起带入宫中。皇后拉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三年孝期已满,今天给你举行除服礼,钦天监看了日子,七日后便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你皇上伯伯和我决定那一天为你行及笄礼。衣裳首饰都已经备下了,玉儿,你随娘来看看,若是不喜欢再让他们换好的来。”

慧云急忙上前跪下道:“启禀皇后娘娘,老爷和夫人生前为公主准备了及笄礼所需的衣物和首饰,都是老爷夫人亲手做的。”

皇后点了点头,感慨道:“既是如此,自然应当用如海和敏妹妹准备下的。不过,玉儿,及笄礼后你要受百官朝拜,到时还是换上大朝服才好。”

黛玉福身轻道:“玉儿听娘的安排。”

皇后点头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娘你北静姨怒虽然没有你娘亲手艺好,不过也为你做了一套除服礼穿的衣裳,跟娘进去换了吧。”北静王妃挽着黛玉笑道:“玉儿,快去穿起来让我们瞧瞧。”慧云见黛玉如此受宠,低下头猜猜眼睛,心中极是欣慰。

皇后也不让丫头们插手,只和北静王妃两个帮着黛玉换衣裳,中衣是水红色的软缎,外罩杏黄底满绣百花闹春的对襟褙子,滚着闪银粉色缎边,以祖母绿的宝石为纽,褙子下摆是用金丝珠线打了流苏,黛玉莲步轻移之间,光晕流动煞是好看,也为黛玉平添了几分雍容高贵,皇后和北静王妃满意的点头道:“到底是玉儿,别人再穿不出这种气度。”

北静王妃将黛玉拉到妆台前坐下,笑道:“玉儿,姨妈给你梳头。”

黛玉忙要起来,皇后走过来笑道:“玉儿,你乖乖儿坐着,我和你姨妈平生所恨者便是不会生女儿,你就圆了我们的心愿吧。”

皇后和北静王妃折腾了好一阵子,才为黛玉梳好头,皇后拿出一只小盒子,对黛玉笑道:“玉儿,这是今年贡上的时新首饰,娘瞧着挺配你的,咱们来试试。”

北静王妃拿出一枝紫金镶红宝石的九翅飞凤翔天步摇簪于黛玉的远山垂云髻上,三串坠着泪滴形红宝石的米珠流苏垂于黛玉的额前,消减了几分九翅飞凤的威严,增添了些轻灵。皇后则将一些火钻星月花钿点缀于黛玉的发间,又将一两只缠丝小金凤压发簪于黛玉的脑后,再戴上两只水滴形红宝石耳坠,北静王妃则拿过黛玉的纤纤玉手,将两只禄母绿手镯两只紫金镶红宝石手镯两只赤金绞丝龙吐珠手镯套到了黛玉的手腕上,然后再戴上同是镶着大颗红宝石戒指,黛玉不免轻声哀叫道:“娘,姨妈,不要再戴了吧,好重!”

北静王妃扑昧笑道:“玉儿,这算什么,将来你大婚的时候,戴的可比这些多多了。”黛玉粉面羞红,垂下头不好意思说话,皇后抚着黛玉的肩笑道:“玉儿,已经好了,快看看喜欢么?”

黛玉抬起头看身向镜子,一张妆点的娇美无比的面容映在镜中,黛玉瞧着竟有些陌生,她素喜淡雅,这样的妆扮还从未有过,黛玉一时不太适应,有些儿不认识自己,皇后和北静王妃在黛玉身后相对而站,每人手中都拿着一面菱花镜,好让黛玉看得清楚一些。她们两人交换了眼神,她们的玉儿果然是浓妆淡抹总相宜,是天下头一等的女孩儿!

黛玉轻抚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这是我么?”

皇后笑道:“玉儿,自然是你,如今你孝满除服,当然要换上好颜色衣服才行。”

慧云和皇后北静王妃还有黛玉的丫环一直等大外面,等得她们脖子都伸长了,黛玉才缓步从内殿走了出来,一阵抽气声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她们从来都不知道黛玉竟然还能如此明艳照人,太美了,美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阳光从窗棂透射进来,为黛玉笼上一层金辉,慧云和所有的丫环们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这般的黛玉,高贵的令她们不敢直视。

“母后…啊…”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水清大叫着从殿外跑来,他一看到黛玉便大叫起来,皇后微微皱眉嗔道:“清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水清仿佛没有听到皇后的话一般,直直走到黛玉的面前,指着黛玉叫道:“母后,这个神仙似的姐姐是谁?”

北静王妃一个没忍住,扑昧笑了出来,走上前点头水清的脑门笑道:“怎么连你玉儿姐姐也不认识了?”

水清忽的转身将椅子搬到黛玉面前,黛玉奇道:“清儿弟弟,你做什么?”水清跳到椅上瞪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黛玉,再加上听了黛玉的问话,这才确定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果然是我的玉儿姐姐,玉儿姐姐,你好美呀,比仙女还美!”

皇后上前笑道:“清儿快下来,仔细摔着了。”水清使劲看了看黛玉,忽然跳下来飞跑出去,真是来如风去似电,惹得皇后不由摇头道:“这孩子!”

黛玉的脸红红的,只觉得不自在,她还是喜欢做那个清清雅雅的黛玉,这样的华服浓妆让她很不适应。可这是皇后和北静王妃的一片心意,她不能不接受。还不等黛玉适应过来,水清便一手拉着水沏一手拉着水溶冲了进来,他们两人一眼看到黛玉,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甚至连向皇后问安都忘记了。被那般火热的眼神盯着,就算是皮糙肉厚之人都受不住,何况黛玉。黛玉觉得自己脸上好似有火在烧,她转身背对着水沏水溶,只扭着皇后的衣服不依的轻轻摇着。

皇后安抚的拍拍黛玉,假意沉下脸来问道:“沏儿,溶儿,你们两人越没有规矩了。”水沏水溶回过神来,水溶窜到北静王妃身边,拉着北静王妃的衣袖叫道:“母妃,她真是玉儿妹妹?”北静王妃好笑的点点头,水沏快步走到皇后身边,惊叹道:“玉儿,你真美!”黛玉红着脸儿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将自己藏于皇后的怀中,皇后拍着黛玉笑道:“看你们这两个傻小子,又不是没见过玉儿,傻愣愣的做什么?沏儿,散朝了么,你父皇何时过来?”水沏收敛了自己的眼神,飞快回道:“刚刚散朝,清儿跑来将我和溶弟拉来,父皇想来很快也就到了。”

皇后点点头道:“嗯,今天是玉儿除服的好日子,也不叫外人,我们自己庆祝着,等玉儿行及笄礼的时候再行大朝拜之礼。沏儿,溶儿,你们俩个为玉儿准备的礼物可都带了?”水沏水溶两人对望一眼,急忙说道:“我们这就回去拿。”说完便跑了出去。

少时皇上也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皇后心中诧异,北静王妃和黛玉她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皇后服侍皇上宽了朝服,小心的问道:“天哥,可是朝中有什么事?”

皇上沉声道:“朝中无事,可是边境来报,那吐罗汗王乌里雅又来了。计算着他们的行程,怕是这几日就要到京城了。”

皇后心中一惊,忙追问道:“他还在打玉儿的主意?”

皇上皱眉道:“这个难说的紧,当日那乌里雅回国的时候也不曾明确的表示放弃玉儿。”皇后忙道:“玉儿断断不能去吐罗那苦寒之地,我舍不得。看来得先给沏儿玉儿订下亲事,唯有如此才能先堵着乌里雅的嘴。”

皇上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心儿,你先去和玉儿说说,若是玉儿愿意朕便即刻下诏,若是玉儿不愿意…心儿,你说玉儿不会不愿意吧?”皇上有些犹豫的问道,黛玉一去清台山就是整整一年,皇上也是刚刚才见了黛玉一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对黛玉的心思他倒有些吃不准了。

皇后点头道:“好,我回头就和玉儿说。”皇上点点头,皇后又说道:“天哥,今天是玉儿的除服礼。”皇上点头道:“我记得的,安在何处?”皇后笑道:“就在栖梧居。”皇上点头道:“好,我先去批折子,回头再过来。”

皇帝走后,黛玉她们又走了进来,皇后上前拉着黛玉的手笑道玉儿,娘有话和你说。”黛玉见皇后神色郑重,不免心里有几份小紧张,忐忑不安的跟着皇后去了内殿。屏退了所有的侍女,殿中只有皇后和黛玉两人,皇后拉着黛玉的手面对面的坐下来,对黛玉笑着说道:“玉儿,你是大姑娘了,如今孝期已满,是该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黛玉立时低下头,一张小脸羞的通红,两只手无意识的扭着帕子,如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儿一般。皇后看了爱怜的笑道:“玉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以皇后的身份,而是以你娘的身份问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管和娘说。”

黛玉不安的拧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就是不说话,皇后心里着急,又不好硬逼着黛玉,只好温言道:“好孩子,不拘你是怎么想的都可以和娘说。”

黛玉被皇后催的急了,头垂得更低,声如蚊蚋的说道:“婚姻大事原该由父母做主。”皇后没奈何的皱眉道:“玉儿,你爹娘若是还在,自是听他们的,可是如今…皇上又下过那样的旨意,这事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黛玉心里一酸,眼眶儿红了,几颗泪珠落在绞起的帕子上,粉蓝的帕子上忽现水痕,皇后立时惊觉自己的话说的太直了,忙走到黛玉身边托起黛玉的小脸,用帕子轻柔的拭去泪珠儿,柔声道:“是娘不好,说的太急了让玉儿伤心,玉儿,快别难过了。玉儿,你不知道,那吐罗汗王乌里雅这两日就到京城了,你皇上伯伯和我都担心他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们才想尽快订下你的终身,免得再横生枝节。”

黛玉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这才明白皇后为何会如此急切,她知道这是皇后对自己的关爱,便看着皇后轻声道:“娘,玉儿明白。”

皇后心里松了口气,拉着黛玉的手坐在她的身边,柔声道:“玉儿,不是娘自夸,沏儿的确是难得的好男儿,他的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他到现在连个服侍的丫头都不肯要,就是要将最纯净他交给你。玉儿,你两次相救沏儿,娘相信你心里也是有沏儿的。”

黛玉面上红晕飞起,却为难的低下头,皇后一看便明白了,笑着问道:“玉儿,你是不是担心溶儿?”

黛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水沏水溶都是一时之选,对黛玉又都一往情深,水沏身边没有侍候的丫头,水溶又何曾有了,自从与黛玉结识之后,水溶的生活简直比和尚还干净。水沏对黛玉的情意黛玉感受的到,水溶的情意黛玉也不是没有感觉。黛玉不愿意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更不愿意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有时黛玉也会天真的想,他们三人就一直这样,不是很好么,可是也只是想想,黛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皇后想了一会儿,彻底明白了,她对黛玉笑着说道:“玉儿,若是不论选择谁他们两个都和现在一样,不会任何改变,你会选谁?”

黛玉的脸红的几乎要滴血了,她深深的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后也不再追问黛玉,只笑道:“玉儿,不论你选谁,你都是娘的好女儿,娘不为难你了。”

将黛玉留在内殿平复心情,皇后径直走了出去,正好水沏水溶拿着为黛玉准备的礼物跑来,皇后一手拉着一个出了门,进了坤宁宫的书房,水沏水溶不解皇后何意,皇后单刀直入的说道:“吐罗国主不日抵京。”

水沏水溶眼中立现戒备之色,皇后又道:“我们都担心他这回来又会旧事重提,你们兄弟两个有什么想法?”

水沏急急叫道:“母后,儿臣要娶玉儿。”水溶也不甘落后的叫道:“姨妈,我要娶玉儿。”

皇后皱眉道:“玉儿只有一个,你们俩人却想娶她,这却如何是好?”

水沏水溶相互瞪了一眼,同声说道:“嫁谁让玉儿决定。”

皇后沉声道:“不论玉儿选了谁,另一个都不会有意见么?”

水沏水溶异口同声道:“不会。”水沏的声音大,水溶的声音略小些,比水沏多了一丝不确定。他很清楚黛玉对水沏和对他的感受不一样,若是让黛玉选,只怕多半不会选自己,自己真的能做到没有一丝怨恨么?水溶并不敢打包票。

皇后明了的看看水溶,笑着说道:“我方才已经问过玉儿了。”水沏水溶的心立时提到嗓子眼里,四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皇后,皇后却轻叹一声道:“玉儿谁也没选。”

“为什么?”沏溶二人大叫问道。

“你们说为什么?玉儿那样冰雪聪明,连你们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还问?”皇后没好气的说道。

水沏水溶都低下头,过了片刻水沏抬起头来,跪在皇后面前抬头看着皇后说道:“母后,儿臣起誓,不论玉儿选择谁,水沏都尊重玉儿的决定,决不会因此为难任何人,若违此誓,水沏必遭五雷轰顶。”水溶听了身子一震,也撩袍跪了下来大声道:“我水溶决不会因此玉儿没有选择我而心生怨恨。若言行不一,水溶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眉头紧皱,一手一个拉起他们,斥道:“好好的起什么誓,有心便是了。”

水溶看着皇后,低声道:“姨妈,可否让溶儿和堂兄谈谈。”

皇后点点头,款步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水溶看着水沏,低声说道:“玉儿是喜欢你的,她看到你时眼睛会发亮脸会红,你有危险的时候她比谁都着急,恨不能以身替你,她同你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情不自禁的带着几分撒娇。”

水沏看着水溶,良久叹息道:“你既知如此为何还…”

水溶坦然道:“我不甘心!我比你先见过玉儿,比你先对她动心,我们的父亲是结义的好兄弟,若不是先生去的太早,我们也许已经订下婚约了。和玉儿在一起,我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满足,凭是谁都想留住这种幸福。”

水沏双眉微皱的看向水溶,水溶忽然邪邪的一笑道:“水沏,你敢不敢让我去向玉儿表明心迹?”

水沏剑眉微挑,淡淡道:“好,我让你先去说,若是玉儿答应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祝福你和玉儿,若是她拒绝你…”

“我也会如你一样,为你和玉儿祝福,我仍然是你的好兄弟,好臣子!”

水沏伸出手掌,与水溶三击掌为约。两个卓尔不凡的男子许下了承诺。

就在水沏水溶立下约定的时候,黛玉一人坐在内殿里,细细的想着皇后说过的话,她想到水沏,脑海里忽然闪过父亲母亲的身影,父亲与母亲诗文相视而笑,那浓浓的情意让人无艰向往,而想到水溶的时候,黛玉脑中出现的竟是林成的样子,黛玉好似看到幼小的自己被林成背着,听他讲故事,玩着他送的玩具,黛玉明白了,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把水溶当成哥哥,而水沏,却不一样。

明白过来的黛玉双眉锁的更紧,水溶对她的情意她不是没有感觉,可是黛玉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本心,难道真的非要伤害一个人才能得到幸福么?如果终生不嫁,会不会谁都不伤害呢?黛玉一时钻起了牛角尖儿。

就在黛玉胡思乱想的时候,竹影笑嘻嘻的跑了进来,对黛玉笑道:“公主,水王爷请您到暖房去。”

黛玉微微一怔,轻声问道:“有什么事?”

竹影笑道:“听水王爷说暖房里的兰花开了。他请公主去赏兰。”

黛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去回二哥,说我不去了。”

竹影见黛玉情绪不太好,便跑出去回了水溶,水溶心里一急,便大步闯入内殿,高声道:“玉儿…”

黛玉见水溶闯了进来,只得进身蹙眉道:“二哥。”

“玉儿,我有事情要问你。”水溶急急的说道,快步走到黛玉的身边,黛玉本能的一避,水溶眼神微微一暗,心气落了一分。他忽然抓住黛玉的手道:“玉儿,我要娶你。”

黛玉一惊,愕然抬头看着水溶,猛的抽出自己的手,跑以一旁怒道:“二哥你休要乱说。”水溶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黛玉道:“玉儿,我没有儿戏的意思,我真的想娶你。”黛玉慌乱的摇头道:“不,不,我不嫁。”

水溶面容惨淡,苦笑道:“你果然对我无心。”

“我…我只当你是二哥!”黛玉咬着唇,终于说了出来。

第33章沏玉情定

水溶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他心里仍然极为难过,没有再说什么,水溶转身冲出门,黛玉的泪珠儿无声的滚落下来,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说什么都是无力。

水沏一直在殿外,他看到水溶失魂落魄的冲了出来,便知道黛玉拒绝了水溶,水溶看到水沏,神情惨淡的说道:“堂兄,我祝福你和玉儿。”说完水溶便如一阵风似的跑走了。水沏看看内殿,转身去追水溶。在坤宁宫大门处拦住水溶,水溶不等水沏说话便抢先说道:“我没事,你该去向玉儿表白了。”

水沏将手压在水溶肩上,认真的看着他,“溶弟,你…”

水溶反手拍上水沏的肩,无比郑重的说道:“我真的没事,做不成夫妻我和玉儿还能做兄妹,堂哥,从今往后玉儿不只林兄一个哥哥,还多了一个我,若是你对玉儿不好,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水沏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重重拍了拍水溶,水溶强笑道:“堂哥,我真的没事。你快去吧,我刚才好象把玉儿弄哭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她。我去找母妃,看看玉儿的除服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说着水溶便将水沏推了回去。自己向栖梧居的方向跑去。

水沏走了回去,他站在内殿门外,听到黛玉细细的啜泣声,水沏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子绞着那般痛,他轻咳一声,柔声道:“玉儿,我进来了。”

黛玉听到水沏的声音,忙用帕子擦了泪,低低道:“你别进来,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水沏深深叹息一声,软语道:“玉儿,我不进去也行,你别哭了好不好?”黛玉闷闷的嗯了一声,听到水沏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黛玉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泪珠儿又掉了下来。

“公主,奴婢们打了水来伺候您净面。”雪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黛玉闷闷道:“进来吧。”雪雁端着水,春纤拿着帕子香胰等物走了进来,兰心和松云伺候着黛玉净了面,竹影拿着胭脂香粉青黛上前为黛玉理妆,一切收拾好之后,青梅走进来说道:“公主,皇后娘娘请您去栖梧居,您的除服宴已经备好了。”

黛玉心中轻叹,站起来轻道:“我们走吧。”

水沏一直在门外等着黛玉,他看到黛玉出来,温柔的笑道:“玉儿,我陪你一起过去。”黛玉看到水沏,没由来的心里发慌,只垂头轻轻嗯了一声,便一言不发的与水沏往栖梧居走去,水沏知道黛玉心里因刚才的事情不痛快,可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只得一言不发的与黛玉同行,跟在黛玉后面的兰心竹影她们都暗暗替水沏着急,却也无法可想。

水沏黛玉并排走向栖梧居,水沏今天穿了一件杏黄云锦五爪团龙王服,头戴的盘龙金冠上镶着一颗大如鸽卵的火红宝石,与黛玉的装扮极为相配,果然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进了栖梧居,便看到水溶站在院中,黛玉心里有些不自在,水溶却笑着走上前,对黛玉长躬笑道:“玉儿妹妹,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二哥给你道喜了。”

黛玉敛衽垂首低低道:“多谢二哥。”

水溶朗声笑道:“玉儿,莫不是嫌二哥没有送礼?怎生看都不看二哥一眼?”

黛玉抬头看向水溶,只见他眼中一片清明,面上笑意盈盈,黛玉心中越发难过,可是又说不出来,只是眼含歉意的看着水溶,水溶仍笑道:“玉儿快进来吧,我刚刚和姨妈讨了出来迎你的差使,再不将你迎进去,姨妈可饶不得我的,好玉儿妹妹,给二哥个面子,咱们进去吧。”

水沏亦笑道:“玉儿,别在外面傻站着了,我们快进去吧,你瞧这一会儿溶弟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可难为他了。”

黛玉强笑着点头道:“二哥你就会打趣玉儿,走就是了。”

水沏水溶一左一右拱卫着黛玉进了栖梧居,皇后和北静王妃走上前将黛玉往上让,黛玉忙退到一旁,坚决不肯上坐,皇上笑道:“玉儿,今天原是你的好日子,你就坐在伯伯旁边。”北静王笑道:“玉儿,快过来坐下吧。”黛玉方才谢了座,挨着皇后坐下。

先以琼衆敬过林海夫妻,大家方才吃了起来,皇上还传了一班小戏,令他们在隔着荷花池的戏台子上演了,渺渺乐音隔水传来,更添了几分清灵。大家听曲吃酒,没有一个人提起乌里雅很快就要到来之事,水溶更是表现的若无其事,以至于帝后和北静王夫妻都被他骗过去了,皇后心中还有些惊讶,暗自忖度着,难道这两个孩子还没有对玉儿说么?

三巡酒过,黛玉起身离席,春纤将拜垫放好,黛玉恭恭敬敬的跪于拜垫之上,向皇上皇后磕头道:“皇上伯伯,娘,玉儿失怙之后,是您们给了玉儿家的温暖,请允许玉儿拜谢。”皇后忙起身去扶黛玉,心疼的说道:“看你这孩子,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还跪什么,快起来。”

黛玉微笑着推开皇后,磕了三个头后又跪着转向北静王夫妻,“水伯伯,您在玉儿心里就象父亲一样,玉儿愿拜您为义父,您收玉儿么?”

北静王大喜过望,和北静王妃离席来到黛玉面前,喜道:“怎么能不愿意,玉儿,伯伯早就当你是自己女儿了。”

黛玉立刻磕头道:“玉儿拜见义父,义母。”

北静王妃又忧又喜,她看了看水溶,见水溶一脸喜色,竟然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水溶来到爹娘身边,扶着黛玉站了起来,笑道:“玉儿,你真是我的妹妹了,好妹妹,日后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不叫你受一丁点儿委屈。”黛玉看向水溶笑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哥哥,我叫你二哥已经很久了。”

水溶一拍额头大笑道:“是极是极!玉儿,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他不由分说将椅子移至父母座位之间,将黛玉按在椅上,北静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笑着说道:“好好好,玉儿,父王今天要大醉一回!”“来人,换大碗!”北静王兴奋的大叫道。

黛玉忙拦道:“父王,不许换大碗,哥哥说了您每日只能喝二两酒,多一口也不行。”北静王丝毫不恼,眉开眼笑的说道:“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不让喝父王就不喝。”

一旁的皇上都快被酸死了,他没好气的看着北静王,恼道:“大哥,你也别太高兴了!玉儿总是要嫁人的,你又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北静王一瞪眼道:“谁说的,我堂堂双王难道还养不起个女儿?嗯…玉儿,父王以后给你招个好女婿,咱们不嫁出去。”黛玉被皇上和北静王的话羞得抬不起头来,小脸儿通红火烫,水溶看到水沏一脸着急之色不由心中暗笑,亦帮腔道:“父王所言极是,您看今科新状元怎么样?”北静王敲了水溶一记,笑骂道:“你妹妹还小,急什么,过几年再说。”

帝后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皇上板着脸说道:“王兄,玉儿可是我亲封的辅国长公主,她的婚事当由我作主才是。”

北静王却笑道:“皇上,您没忘记给玉儿的那道旨意吧!”

皇上一滞,没好气的囔道:“大哥,你怎么这样!”

北静王哈哈大笑,心情畅快无比,水溶也笑,那边的皇帝父子却笑不出来了,还是皇后温柔的说道:“皇上,王兄,你们也真是的,那有当着女儿家说这些的,看把玉儿羞的都坐不住了,罢了,就知道我们吃了酒就会这样,好玉儿,跟娘走,咱们不理他们。”

皇后和北静王妃带着黛玉走了,皇上看看水沏,对北静王说道:“王兄,你已经收了玉儿做女儿,她和溶儿就是兄妹,不如我们亲上加亲,就让玉儿嫁给沏儿吧。”

北静王看着水沏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的看着自己,沉吟道:“这…玉儿还小,我还想着多留她几年,为她好好调养身子,玉儿这孩子这几年为了我们水家,身子吃了大亏。”

皇上忙道:“成了亲也一样调养。”

北静王正色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听三清道长说过,女子太早生育,对身子的损伤极大,玉儿的身子已然吃了亏,若是现在让她成亲,岂不是害了她?”

皇上这才明白北静王的真实用意,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水沏却急急囔道:“王伯,就算是成了亲,也不一定就要孩子的,宫里的法子不是很多么?”水溶却慢悠悠的说道:“万事都意外,为了玉儿的健康,还是按父王说的再过上几年比较稳妥。”

水沏低下头,少倾便又抬起头道:“父皇,只要能娶玉儿,等多少年儿臣都愿意。”听了水沏的话,北静王微微点头,皇上笑道:“沏儿,我们在这里说没用的,还得看玉儿愿不愿意嫁给你。”

水沏信心十足的说道:“王伯,若是玉儿愿意嫁给我,您是不是就不再阻拦了?”北静王拈着胡子高深莫测的笑道:“这个么…你先确定了玉儿的心意再说!”水沏真坐不住了,忙辞了皇上和北静王去寻黛玉。

水溶看到水沏出去,低下头眼神微微一暗,他旋既收拾了心情,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的笑容,皇上和北静王都知道他的心思,刚才他被黛玉拒绝的事情那兄弟二人也都知道了,皇上拍拍水溶的肩膀说道:“溶儿,当年如海为玉儿求了一道婚姻自主的恩旨,如今皇叔也给你这样一道恩旨,皇叔绝不逼你成亲,直到你找到真正中意的人。”水溶楞住了,他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说,不由看向父亲,北静王淡淡笑道:“溶儿,父王也不会逼你。”水溶点了点头,在桌边跪下道:“侄臣多谢皇叔,多谢父王。”

皇上扶起水溶,对他说道:“溶儿,你做得很好,皇叔为你骄傲。”

水沏找遍了栖梧居,才在楼后的桃花林里找到黛玉,此时已经春末夏初,桃花已谢,手指头大小的青青小桃挂于枝头,看着极是喜人,黛玉手扶桃枝娉婷而立,水沏情不自禁的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寶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黛玉听到那浑厚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颤,却不肯回过头来。水沏走到黛玉的身边,轻声唤道:“玉儿。”

黛玉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水沏扶着黛玉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黛玉低头不语,水沏低头看时,只看到她那粉红的耳尖。水沏一时情动,轻轻将黛玉揽入怀中,下颌贴着黛玉如云的青丝,轻声问道:“玉儿,嫁给我好么?”

黛玉大羞,想伸手推开水沏,可是水沏却温柔而强硬拥着黛玉,不让她推开自己,在黛玉耳畔轻声说道:“玉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每一次见到你,这个念头就会加深一分,我是个没用的男子,几次都要你来救我,好玉儿,你愿意接受我这个没用的男子么?”

黛玉猛的抬起头来激烈的反对道:“不,沏哥哥,你是天下最出色的男子,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水沏心里偷笑,只紧紧抱着黛玉,黛玉只想着去反驳水沏自我贬低的话,却不知道自己中了水沏之计,全然不察他们两人此时有多么的暧昧。

“玉儿,嫁给我!”水沏在黛玉耳畔轻语,唇瓣轻触黛玉的耳垂,黛玉的脸上腾的烧起一团火,她慌乱的推开水沏,水沏却如牛皮糖一般粘了上来,看着那如花瓣儿一般甜美的樱唇,水沏按奈不住心中澎湃的激情,深情的吻了上去。黛玉慌乱羞怯极了,她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情,整个人被水沏紧紧的搂在怀中,挣又挣不脱躲又躲不开,只能无助的抓着水沏,两行泪珠儿滚落下来,水沏紧紧搂着黛玉,吻上黛玉的双眼,喃喃道:“玉儿,别哭,我真的爱你!”

理智长出翅膀飞走了,黛玉只循着本能伏在水沏怀中,听到那急促的心跳,黛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那一刻黛玉沉迷了,只想一生就这样下去。水沏敏锐的感觉到黛玉的身子不再僵硬,他将黛玉紧紧的搂在怀中,在黛玉耳旁说着绵绵的情话,黛玉的身子柔软如水,双手自然而然的环着水沏的腰,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水沏怀中了。

就这样水沏和黛玉相拥而立,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公主…”的清脆呼喊从远处传来,黛玉如梦初醒,慌忙推开水沏,再不敢看他一眼,飞也似的跑走了。水沏怀中陡然空虚,他怅然若失的看着黛玉飞奔的方向,无尽情意尽在他的双眼之中。

竹影从黛玉跑走方向的对面走来,她见水沏在此,忙上前见礼,笑着问道:“殿下,您看到公主没有?”

水沏面红耳赤,急急道:“玉儿去那边了,你去找找。”说完便快步走开,竹影不解的歪着头看着水沏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天也没多热,怎么脸红成那个样子。唉,不管了,我还是先去找公主吧。公主也是,平时都让我们跟着的,偏今天谁也不带,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黛玉急急就跑,也没有分辨方向,不觉便跑出栖梧居,竹影一路寻找,却不见她的身影。竹影急了,忙叫上其兰心松云她们,找遍了栖梧居仍然一无所获,找到侧门才知道公主方才跑了出去。兰心忙去回了皇后,皇后一听黛玉出了栖梧居,忙命官女一起寻找黛玉。各宫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皇后听竹影说太子殿下刚才见过公主,忙命人将水沏叫来,水沏听到黛玉不见了,吓了一大跳,急忙说道:“儿臣方才和玉儿在桃林分开的,也没多久,玉儿走不远的。”

北静王正和皇上吃酒,听说黛玉失踪,立刻将酒杯一推虎着脸大步赶到皇后那边,他听说水沏是最后见到黛玉的人,便沉声问道:“你和玉JL说了些什么,让玉JL一个人跑了出去。”此时殿中有帝后北静王夫妻水溶,还有皇后的北王妃的,黛玉的贴身丫环,水沏红着脸说道:“我刚才向玉儿求亲。”

北静王立刻指着水沏大叫道定然是你唐突了玉儿,玉儿恼了才会跑出去,水沏,你…”水沏急急打断北静王囔道:“玉儿没有恼,她答应了,是竹影找来,玉儿害羞才跑开的。”

北静王黑沉着脸道:“哼,找到玉儿再和你小子算帐!”此时的北静王看水沏那就是看夺女仇人,臭小子,我才认了女儿你就来抢,看我放不放得过你!

皇上忙上前打圆场道:“这些以后再说,玉儿是个好静的孩子,她对宫里的路也不熟,还是快去找玉儿要紧!”

“不用找了,你们的公主殿下在我手里,若想要她活着,需得依了我的条件。”一道怨毒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大家抬眼一看,只见黛玉被一条胳膊勒着,在她的颈侧还有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