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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肃清余孽

“沈氏,立刻放了公主!”皇上一看挟持黛玉是水泠侧室沈静如,立刻龙颜大怒,厉声大喝。

当初因为沈静如有身孕,皇上便饶了她的死罪,让她生下孩子,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到底是水家的骨血。沈静如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一个女儿,孩子一落草便被抱走了,沈静如则发往浣衣局为奴,她倒是个能挨的,在浣衣局里做小伏低处处讨好,还抢着做活,几个月下来,浣衣局的人也不在刻意为难她,看她生下孩子一眼都没看上就被发落了,甚至还有些同情于她,往宫里送衣服是份优差,兴许她还能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因此今天浣衣局的主管便打发她到宫里送洗好的衣裳。沈氏送了一圈衣裳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她原以为没有希望了,哪知却看到了慌乱跑出来的黛玉,黛玉和沈氏本就不熟,再加上沈氏在浣衣局日夜做工,早已苍老的象四五十岁的婆子,黛玉自然没有认出她来,可是沈氏认识黛玉,从一开始沈氏就对黛玉满心怀恨,她一直认为若是没有黛玉,自己便能嫁入北静王府,成为世子妃。

沈静如一面暗叫苍天有眼,一面握紧了藏在收来的脏衣服底下的匕首,她小心翼翼的接近黛玉,趁黛玉不防,便冲上前用胳膊勒住黛玉的脖子,还用匕首抵住,有黛玉为质,她很容易的进了栖梧居。

水沏看到黛玉被胁持,立刻冲上前,沈静如尖叫着用匕首压着黛玉的颈子,一道血痕触目惊心,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尖滚了下来。沈静如大叫:“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水沏惊得连连摆手道:“我不过去,你快松开玉儿!”

水溶面如寒冰,他手中暗扣金莲子,无奈沈静如背靠院墙,整个人又藏在黛玉身后,根本无处下手。北静王抢步上前指着沈静如喝道:“沈氏,你有什么条件?”

“放了王爷,还我女儿,还要皇上写下亲笔诏书,赐我们无罪。”沈静如早有准备,立刻大声叫道。水泠是被秘密处决的,外人根本不知道,沈静如还以为他仍然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还做着一家团圆的梦。

“朕可以还你女儿,不过水泠罪大恶极,朕不能饶恕于他,沈氏,朕以你的女儿交换玉儿,你若是答应,朕这就命人将她抱来。”皇上沉声喝道,威严的声音让沈静如身子不由发颤。不如沈静如有时间思考,皇上沉声喝道:“去把容德郡主抱来。”

沈氏一愣,惊问道:“我的女儿是郡主?”

皇后紧张的看着黛玉,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却仍要平静的说道:“孩子没有罪过,如今她养在南安王妃名下,日后长大成人,皇上自然会给她一门好亲事,沈氏,若是让孩子跟着你,让她从小背负着罪名长大,这难道是你一个做母亲的希望的?”

沈氏有些动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被封为郡主,南安王妃的为人她也知道,女儿跟着她的确好过跟着自己,可是…那是她亲生的女儿呀,她连见都没见过一眼,她也曾是大家小姐,也曾金奴玉婢,难道真就这样一辈子为奴?沈静如心里很矛盾,可是抓着黛玉的手却没有放松。水沏水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黛玉的颈子,恨不能以身相替。

南安王妃抱着容德郡主飞快赶进宫,看到一个苍老的女人胁持了黛玉,南安王妃大惊,忙看向皇后,皇后将南安王妃怀中白白胖胖的可爱孩子抱到怀中,对沈氏说道:“这就是你的女儿。”

沈氏抓着匕首抵着黛玉的颈子,厉声喝道:“把女儿还给我。”

皇上沉声道:“可以,不过你得放了玉儿。”

沈氏用力抵住黛玉的颈子尖叫道:“快把我女儿送过来。”

皇上眉一挑眼光一沉,喝道:“兰心,将容德郡主抱过去。”

沈氏又尖叫道:“不要,你,那个穿绿衣服的丫环,你把孩子抱过来。”沈氏看向青梅大叫,青梅生得瘦弱,看上去仿佛弱不禁风,众人心里一松,皇上铁青着脸道:“青梅,你去。”青梅从皇后怀中接过孩子,慢慢走近沈氏,沈氏不由自言偏过头来看女儿,眼看青梅就要走到她的身边,沈氏不觉放松了对黛玉的胁持,只听青梅娇喝一声:“松云…”然后便见她将容德郡主高高抛起,沈氏大惊失色,本能的松开黛玉伸手去接孩子,就在这时,水沏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上前,他一脚踢翻沈氏,将黛玉紧紧的搂入怀中,同时,松云手一抖,一道彩练直冲半空裹住被抛高的孩子,彩练一收,孩子便被松云抱在了怀中,这孩子倒是胆大,还以为是和自己做游戏,张着小手咯咯直笑。

青梅将孩子抛向空中的时候,南安王妃尖叫一声,拔足冲向前去,只是她没有松云的速度快,见松云将孩子接住,南安王妃才松了口气,不禁叫道:“阿弥佗佛,菩萨保佑。”

皇后见黛玉已经脱险,才松了口气,吩咐道:“松云,快将容德郡主交给王妃。”松云将小郡主送到南安王妃手中,南安王妃见小郡主咯咯直笑,全无一丝害怕,才长出一口气,将小郡主紧紧的搂在怀中。皇后上前说道:“刚才也是不得已,这几个丫头身手都是极好的,孩子不会有事。”

南安王妃抱着孩子略略欠身道:“臣妾明白。”

黛玉一脱险,兰心便上前急急说道:“公主,您受伤了,请让奴婢为您包扎伤口。”水沏紧紧搂着黛玉,那里肯放手,只黑着脸道:“把药给我。”

黛玉在水沏怀中挣扎,水沏却一把将黛玉抱了起来,粗声道:“玉儿,你受伤了,别乱动。”说着便抱着黛玉去了房中。留下面面相觑的大家伙儿。

皇上干咳一声,沉声道:“将沈氏拖出去乱棍打死。”

沈氏狂乱的摇着头尖叫道:“还我孩子…”

皇后叹息一声,对南安王妃道:“让她看一眼孩子吧。”

南安王妃紧紧抱着孩子,来到沈氏面前让她看上一眼,并对她说道:“这孩子已经上了族谱,是我们南安王府的嫡女,只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能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沈氏看着白白嫩嫩的可爱女儿,两行泪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样是对孩子最好的,只是这孩子可怜,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何人了。沈氏抬头望着南安王妃,哀声道:“王妃,奴婢前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

南安王妃摇摇头道:“沈氏,你谢错了,若非皇上和皇后娘娘开恩,我又怎么可能收养懿儿。唉…”

沈氏看着帝后,忽然伏下磕头,她磕得很重,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然后说道:“多谢万岁,多谢娘娘。启禀万岁,当日坤宁宫走水,那火是秀仪放的,奴婢还得知,秀仪买通了牢里的人,用死囚替了她,如今秀仪正在外面纠集王爷旧属,还想救王爷出去。”

听了这话帝后北静王夫妻俱是脸色一沉,皇帝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还有何话说?”沈静如摇了摇头,她看向水溶,轻声说道:“水世子,奴婢求您送奴婢一程。”水溶看了看皇上,皇上挥手道:“溶儿,赐她鸩酒一杯。”

水溶点点头,命人将沈氏带下,自己接过路公公端来的鸩酒,送沈氏上路。

水沏抱着黛玉跑回房中,将黛玉安置在床上,手忙脚乱的拿药,黛玉用帕子按着自己的颈子,轻声唤道:“兰心,你过来瞧瞧。”兰心上前仔细看了,笑着说道:“殿下放心吧,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擦破了皮,上点药就行的。”

水沏却紧张的叫道:“这怎么行,玉儿流血了!”

竹影青梅松云春纤雪雁都抿着嘴笑,笑得黛玉脸儿通红,直瞪她们几个,兰心瞧着水沏慌乱的没个头脑,便自药箱里取了药,飞快的为黛玉抹好,又用雪白的丝絹缠了黛玉的颈子,还打了一秀气的蝴蝶结,这么一整理,非但看不出黛玉颈上有伤口,反而给她增添了几份秀丽。一切处理好之后,几个丫头有意不出去,只围着黛玉,惹得水沏急吼吼的叫道:“你们都出去。”

竹影胆子大,只笑着说道:“殿下,这可不行,我们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得保护公主的名节。”

“殿下,万岁爷和娘娘让您到前厅回话。”冯公公微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水沏懊恼的瞪了竹影一眼,冲着黛玉叫道:“玉儿,你好好歇着,我回头再来看你。”

水沏到了前厅,见父皇母后高坐于上,北静王和王妃分坐两旁,这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北静王,那瞪着水沏的眼神如同看仇人一般,唬得水沏一头雾水,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沏儿跪下!”皇上威严的喝道。

水沏忙跪了下来,抬头唤道:“父皇?”

“沏儿,父皇母后从小便教导你礼义纲常,你全都忘了?”皇后沉声问道。

“父皇母后的教诲儿臣一时不敢或忘。”水沏急忙辩白。

“还敢说嘴,玉儿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岂容你那般轻薄。”北静王黑沉着脸吼道,他这会只把水沏当成夺女仇人,才不把他当成侄子。

水沏这才明白过来,忙说道:“回禀父皇母后,儿臣方才向玉儿表白,玉儿答应了。”

皇上皇后闻言立刻面露喜色,而北静王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呼昧呼昧直喘粗气。皇后离座走到水沏身边,笑着将他拉起来,高兴的问道:“沏儿,玉儿当真答应了?”

水沏用力点头,使劲儿嗯了一声。皇后喜笑颜开,拍拍水沏道:“好,答应就好。”北静王却冷哼一声,沉声道:“玉儿是我女儿,我还没有答应!”

水沏听了这话,忙走到北静王面前跪下,直叫道:“王伯,求求您成全了侄儿吧!侄儿一定会对玉儿一心一意,侄儿愿和玉儿一生一世,绝不辜负她。”皇上也走下来帮腔道:“大哥,您是看着沏儿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就别为难他了。”

北静王不情愿的瞪了水沏一眼,沉声说道:“要我答应也行,不过我还要留玉儿两年,等玉儿满了十七才成婚。”

“啊…”不只是水沏,就连帝后和北静王妃都惊呼起来,须知姑娘十七岁才出嫁,已经是老姑娘了。北静王脸一黑,沉声道:“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玉儿也不愁嫁不出去,还非你不成了?”

水沏忙忙叫道我答应我答应,两年就两年!”听了水沏这话,北静王的脸色才好了些。一拍水沏的肩道:“起来吧太子殿下。”

水沏陪笑站起来,非常狗腿的站到北静王身后,为他捏起肩膀,看得皇上直咬牙,暗叫臭小子。

吼完了水沏,便该说正事了,皇上传来刑部尚书,将缉捕秀仪之事交于他。刑部尚书一听说是缉捕在坤宁宫纵火之人,立刻将所有的捕快散了出去,京城街面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但凡是年轻女子上街,都会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眼神。各家客找的盘查也严密起来。三日之后,刑部尚书开开心心的去向皇上回禀,原来虎贲军千门卫赵环将秀仪抓住,扭送到刑部。

水沏在一旁听到虎贲军赵环,便问水溶道:“溶弟,这个赵环是不是当年贾家那个?”水溶笑道:“是不是见见就知道了。”

皇上听了这话,也笑着问道:“你们认识这个赵环?”

水沏将当年之事说了一遍,皇上便说道:“传虎贲军千门卫赵环见朕。”

没过多久,一个英伟的少年大步走上前,不卑不亢的撩袍跪倒,口称:“末将赵环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淡淡道:“抬起头来。”

赵环抬头,水沏水溶一看果然就是当年的小赵环,不过现在的他比当年长高许多也壮实了许多,可还没脱了先前的稿子。水沏笑着说道:“启禀父皇,他就是当年的赵环。”

皇上点点头,露出些笑容,问道:“是你擒住逆贼?”

赵环回道:“回皇上,末将有好友在刑部当值,听他起缉捕逆贼之事,末将看过画像便留了心,谁知那逆贼想收买末将手下,被末将发现,末将便将她扭送至刑部。”

皇上点头道:“嗯,办得不错,你小小年纪实属难得,朕有意调到任宫中侍一等侍卫,你可愿意?”

赵环磕了个头,沉稳的回道:“启禀万岁,当年殿下答应末将,只要末将考入虎贲军,做到队长,他便会调臣任林姐姐的护卫,如今末将做到了,请殿下圆末将的心愿。”虽然黛玉被封为公主,可是在赵环心里,还当她是那个维护自己的姐姐。

皇上点点头,嘉许道:“嗯,有情有义言出必行,好,朕即刻封你为公主府侍卫长,总管公主府的护卫,赵环,你有本事做好么?”

赵环抬起头,信心十足的大声道:“谢皇上龙恩,末将誓死保卫公主!”

水沏上前扶起赵环,捶着他的肩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真熬了出来,好样的!”赵环稳稳的受了水沏一拳,竟是一步都没退,水沏知道的拳头有多硬,点头赞道:“好功夫。”从此赵环便成了黛玉的侍卫,对黛玉极为忠心,后来不知怎么的梅朵竟看上了赵环,非要嫁给他,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到了赵环还是让梅朵追上了,在黛玉的主持之下,娶了这个比他个大三岁的姐姐媳妇,此后梅朵连生了三个小子,赵环后来入朝为将,又拜在北静王门下学习兵法韬略,终成一代名将,守卫边关屡立战功,最终被封为靖国公,与荣国公贾兰一文一武,成为新的八国公之二,成为黛玉背后的助力,这些是后话了。

皇上将秀仪交于冯公公带往慎刑司,一趟酷刑下来,秀仪扛不住,什么都招了。这一招不打紧,几乎将半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都牵了出来,皇上震怒,将所有涉案之人打入天牢,原本打算全部处决,在皇后和黛玉的苦劝之下,才改为宫女发入教坊司,永世不得脱籍,生下的子女也世代为贱民,太监则刺配后发往边关为奴,修造边防工事。皇上也不下旨小选,而是将宫中的妃嫔放出宫,许她们自行婚嫁,宫中附送嫁妆一份,若是无人可嫁的,皇上则赏了银子,令礼部妥善安置。如此一来,宫中现在只有帝后和几位皇子,再无其他妃嫔。

众朝臣极力劝谏,皇上却乾纲独断,经历了三皇子叛乱之事,众臣看到了皇上的铁腕,又因现在所有的皇子都在皇后名下,渐渐的,大家也不再说什么,只将主意打到了还未曾立太子妃的太子身上,一时之间,水沏接到邀约无数,全是诸位大臣请他过府饮宴,水沏大为不解,只去了户部齐大人家一回,便再也不肯赴约了,当日在齐大人家发生了什么,水沏并没有说,只是齐大人家在太子走后急急请了伤科大夫,听大夫说,齐家小姐不知怎么就摔了,摔得鼻青脸肿手折腿断,估计没个半年养不好,就算是养好了,一个破了相的小姐,亲事上也难了!

第35章情敌

皇上与北静王商议再三,北静王终于同意先让水沏和黛玉定婚,皇上立刻发了明诏,宣布黛玉成为太子妃。水沏大喜过望,一阵风似的冲到栖梧居,那知北静王妃却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淡淡微笑道:“殿下,我朝习俗男女定婚之后成婚之前是不能相见的,殿下不可坏了规矩,请回吧。”水沏顿时傻了眼泄了气,有北静王妃守着,他又不能硬闯栖梧居,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坤宁宫,一看到皇后便没口子抱怨起来。

北静王夫妻却早就和皇后通了气,皇后只笑道:“你王伯姨妈是玉儿的义父义母,自是有权这样要求,何况这是多少年传下来的老规矩,不过好在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沏儿,你忍忍吧。”

水沏闷闷的回了自己的宫殿,于是这几天宫人晚晚都能听到太子宫里有人对月哀嚎,水沏就差化身啸月狼人了,他只忍了三天,水沏便实在忍不住了,他趁着月华黯淡星子稀疏,悄悄来到栖梧居,跃到栖梧居的大树上,痴痴的隔着窗子看着黛玉那娇好的身影,直看到灯火熄灭,他才回去。走顺了腿,水沏便每日都来,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夜,栖梧居上下,除了黛玉之外,就连小金狼都知道水沏来第每夜必来报到,大家只不说破罢了。

到了黛玉行及笄大礼这一日,水沏只道是能光明正大的见到黛玉了,却不料观礼的只能是女宾,男客都被引往明华殿,水沏仍是无法见到黛玉。只燥的水沏拉长了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水溶自是心知肚明,看到水沏那吃瘪的样子,水溶很不厚道的暗暗发笑,水沏想到水溶和黛玉有兄妹的名份,还能时常见着,不由狠狠瞪了水溶一眼。水溶只装着没看见,才不和水沏一般见识。

北静王夫妻作为黛玉及笄礼的主人,皇后为正宾,慧云为赞者,慧云原本惶恐,她无品无级,如何能做为皇后的助手,黛玉却拉着慧云说道:“玉儿虽被封为公主,可仍是林家的女儿,婶婶为赞者再合适不过的。”皇后和北静王妃亦点头赞同,慧云才作了赞者,初加,一拜,黛玉穿着的是贾敏亲手缝制的缁色朱红锦边的采衣,长发垂肩,二加,二拜,换上的浅绿色无边无饰素雅的襦裙,以罗帕束发,簪上了林海亲手制的沉香木笄,三加,三拜,一套明艳的绯色曲裾深衣将黛玉的端庄衬托的淋漓尽至,高高盘起的发髻以和田玉簪为主饰,辅以紫金钗环,将黛玉妆点的如仙子一般,三拜之后,黛玉换上那套雍容华贵典雅端丽的绛色万福流云大袖礼衣,那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贾敏的殷殷母爱,戴上明珠凤冠,皇后和北静王妃都看呆了,这样的黛玉美的如同幻境中的仙子一般,好象有人呵口气,这幻境便会消失无踪。兰心竹影两人扶着黛玉缓缓走出来,整个礼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向着黛玉躬身拜下,这样的黛玉,容颜已经是绝世,气质更是高贵,让人一见便油然生出臣服之感。

及笄礼毕,观礼的女宾们退出主殿,到偏殿用宴,帝后和北静王夫妻很体贴的让黛玉一人独处,还为黛玉准备了祭品。黛玉面向南方跪下,手持清香暗自祝祷,“爹爹,娘亲,女儿长大成人了。”

香烟袅袅长升起,黛玉仿佛看到了爹娘在烟雾缭绕中看着自己微笑,仿佛听到娘亲轻浅的低叹,听到父亲拈须微笑着低语:“玉儿,你是大姑娘了,日后你的路还长,孩子,好好走,爹娘会在天上看着你!”

黛玉的及笄礼一过,吐罗国主乌里雅便到了京城,乌蛮郡主一见到乌里雅,便急急叫道:“王兄,你来晚了,皇上已经发了明诏,册封林家妹子为太子妃,已经放定了。”

乌里雅大惊道:“这不可能?你上次捎信回去时他们还没有定下来。”

乌蛮踩脚道:“王兄,前天才颁的诏书,妹子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乌里雅面色一沉,摇头道:“不,我绝不放弃,只是订婚,还没有成婚,一切都有变数。”乌蛮急忙拉着乌里雅说道:“王兄,你想做什么?”

乌里雅拍拍乌蛮的头道:“阿蛮,你别担心,王兄有分寸。”

乌蛮急得大叫道:“王兄,太子殿下是我们的结义兄弟,林家妹妹许嫁给他,她就是你的弟妹我的嫂子,你是堂堂吐罗国主,万万不能做那不义之事。”

乌里雅皱眉看着乌蛮,沉声道:“阿蛮,你变了不少!”

乌蛮坦然看着乌里雅,点头道:“王兄,阿蛮长大了,阿蛮留在中原的使命就是让两国永为盟好,让两国百姓安享太平,阿蛮不能眼看着王兄意气用事,引起刀兵之祸。”

乌里雅走到房中坐了下来,点点头道:“阿蛮,你的确长大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有两国联姻,结为甥舅之好,两国才能守望相助,互为依靠,否则只是一纸盟书,随时都能撕毁。阿蛮,中原国力日见强盛,若是有朝一日两国开战,你认为我们吐罗能赢么?”乌蛮为乌里雅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王兄雄才大略,我们吐罗何尝不是国力日强?其实就算是联姻,若真要开战,又岂是一个女子能阻拦的?再者说,王兄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向辅国长公主求亲,别人阿蛮不敢说,只皇上,太子,北静王,永宁王这四人绝不会答应的,王兄若不退让,这场战争便一触即发。王兄,阿蛮记得你说过公主很象我们的圣女,可就算是这样,又能代表什么?阿蛮现在才知道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不能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说到后来,阿蛮的语气里带出一丝怅然若失的意思。乌里雅敏锐的察觉了,一把抓住乌蛮的手沉声问道:“阿蛮,谁欺负你了?”

乌蛮忙笑着掩饰道:“王兄,你想到哪里去了?并没有人欺负我,大家对都对我非常好。”乌里雅用研究的眼神看着乌蛮,摇摇头道:“不对,阿蛮,你连大哥都不信任了?”

乌蛮在乌里雅身边坐了下来,低头道:“王兄,我们兄妹两个好像,王兄你喜欢公主,而阿蛮我也喜欢上一个人。”

乌里雅是个好大哥,他忙问道:“阿蛮你喜欢谁,大哥去给你提亲。”

乌蛮淡淡道:“王兄,阿蛮喜欢三哥。”

“水溶,你说你喜欢水溶?”乌里雅追问道。

乌蛮大大方方的点头道:“是,我爱上水溶了,可是我知道他并不爱我,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个妹妹。他喜欢的也是公主。”

乌里雅点了点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乌蛮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又对乌里雅说道:“王兄,别去提亲好不好,只要不将这事放到明面上,大家都有回转的余地,你若是说明了,真就不好办了。”

乌里雅看着乌蛮,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阿蛮,你下贴子请二弟三弟过府吃酒。”乌蛮应了,亲笔写了贴子命管家送出,很快水沏和水溶便来了郡主府,兄弟相见自然开心,互诉别情之后,乌里雅倒了满满五碗酒,举杯道:“这一碗酒,敬我们的结义之情。”

水沏水溶乌蛮都站了起来,桌上还余一碗,乌里雅淡淡道:“二弟三弟,你们也不用再瞒着了,我知道公主就是小五。罢了,中原的女儿家规矩原就大,什么都不说了,干!”

饮尽碗中烈酒,水沏看着乌里雅,将剩下的一碗酒端起来,对乌里雅道:“大哥,当日有着诸多不便,小五不得不隐藏身份,这杯酒我替他喝。”水沏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又拎过酒坛子满满倒了三碗,端起一碗对乌里雅说道大哥,这一碗,我替小五给你赔罪。”一口喝干后水沏又端起第二碗,对乌里雅道:“这一碗,我替小五敬大哥。”又是一口喝干,端起第三碗,水沏对乌里雅说道:“大哥,二弟我已经和小五订亲,这一碗酒,是我请大哥到时为我们证婚。”水沏仰头要喝,乌里雅一把抓住水沏的手腕,沉声喝道:“慢!”

这一声喝,立刻让水溶和乌蛮紧张起来,乌蛮站起叫道:“王兄!”水溶也站到水沏身边,无意中便形成了一种对峙。

水沏缓缓放底手腕,看着乌里雅笑道:“大哥想说什么?”

乌里雅把着水沏的腕子说道:“二弟,别喝的这么急,坐下来慢慢说。”水沏缓缓坐了下来,乌里雅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长出一口气道:“二弟,太子殿下,我认识公主比你早,她救过我的命。当年我在中原游历,吐罗叛臣勾结中原官员谋害于我,我中了他们的算计,是公主在运河上救了我。”

水沏点点头道:“大哥,这事我知道,玉儿曾经说过。”

乌里雅缓缓道:“你大概不知道公主和我国圣女生得一模一样,当年先祖和圣女有一段未了情缘。后来每一任吐罗王都想寻到一位和圣女一模一样的女子去了结这段情缘,可是他们都没有找到,而我,找到了。”

“大哥,人有相像这不奇怪,就算是玉儿和圣女面貌相似,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若是只凭相貌取人,大哥,这未免有失偏颇。”

乌里雅见水沏词锋锐利,远非当日可比,只笑着避重就轻的说道:“这不过我们吐罗王族的一点痴念,二弟不认同也没什么,你毕竟不是我们。”

水沏淡淡一笑,对乌里雅说道:“大哥,如果一个姑娘为了救你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你会怎么样?”

乌里雅沉声道:“我自然会以性命相报。”

水沏又笑道:“大哥,一个姑娘为了百姓安定,不惜以身犯险千里奔波,置生死地度外,这样的姑娘,是不是有资格母仪天下?”

乌里雅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水沏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几次遇难,都是玉儿不惜生命相救,为了我中原百姓安宁,玉儿以重孝之身远赴草原,以大智慧将一场战乱消于无形,她难道不应该得到她应有的回报?”

乌里雅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水沏复又说道:“玉儿和我倾心相爱,我们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大哥,你难道不为我们祝福么?”

乌里雅半天没有说话,水沏说的字字真情,他不可能不为所动,再想想当初水溶为了助吐罗平叛,险些送了性命,水沏更是千里驰援,这份恩义他不能无动于衷,又想想当初黛玉明明白白的拒绝,乌里雅长叹一声,艰难的点头道:“二弟,你说的很对。”

水沏端起酒碗送到乌里雅面前,乌里雅伸手接过,这碗酒仿佛重若千斤,他知道,一但喝下这碗酒,便意味着他永远放弃了那玉一般的人儿。闭上眼睛,乌里雅双眉紧锁,然后猛的一睁眼,将一碗酒尽数倒入口中,水沏见了,也一口喝干碗中的酒,这一种酒,他们两个喝出两种不同的滋味,乌里雅的酒火辣刺激,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而水沏的,却是如蜜一般甜到了心里。

水溶乌蛮同时松了口气,乌蛮不自觉的看向水溶,面颊不由自主的飞起红霞,水溶却转开了目光。他很清楚乌蛮对自己的情意,可是现在的他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水溶虽然貌似很潇洒的放弃对黛玉的争夺,可是每当午夜梦回,他还是会觉得难过。乌蛮心中暗暗叹息,低下头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话已说开,乌里雅便拉着水沏一碗又一碗的灌了起来,似乎是想把在情场上失的面子在酒场上赢回来,两个人索性抱着坛子牛饮,一只只空坛子被抛出来,乌蛮惊得脸色发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喝法。喝到最后,管家哭丧着脸跑来回禀,只说是酒窖里的存酒全被国主和太子殿下喝光了。这大晚上的,他就算是现去买酒,也没地儿买去。

乌里雅酩酊大醉,水沏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水溶叹了口气,对乌蛮说道:“阿蛮,你照顾大哥吧,我扶二哥回去。”

乌蛮点点头,目送水沏水溶离开,然后去安顿乌里雅。乌里雅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乌蛮上前想为他脱靴子,被将乌里雅甩手推开,这时澹台桑云端着水盆走来,对乌蛮笑道:“郡主,让我来吧。”她走到乌里雅身边,俯下身子用湿帕子轻柔的为乌里雅擦了脸,又蹲下身子为乌里雅除去鞋袜,细细的为他洗了脚,然后将被子盖好,将灯烛的火头捻小,便坐在外间为乌里雅值起夜来。

乌蛮看着澹台桑云的举动,忽然心里一动,便跑到澹台桑云身边坐下小声问道:“桑云姐姐,你喜欢我王兄,对么?”

澹台桑云面上一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乌蛮明白了,便笑着说道:“麻烦桑云姐姐照顾王兄,我今日也吃了不少酒,有些上头了,我先回去睡了。”

澹台桑云起身送走乌蛮,刚回身便听到乌里雅不安稳的哼哼,她忙端起蜜水喂乌里雅喝了,乌里雅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一股清凉流入腹内,很是舒服,他本能的扣住澹台桑云的腰,想要再喝一些,澹台桑云手上一颤,半碗蜜水便洒在她和乌里雅的身上,因怕乌里雅身上粘粘的睡着不舒服,澹台桑云便手忙脚乱的给乌里雅脱衣服,她那冰凉的手触到乌里雅火烫的身子,乌里雅立刻紧紧缠住澹台桑云,渴望更多的清凉。

澹台桑云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正落在乌里雅的脸上,乌里雅贴了上来,吮吸着清凉的泪,亲上了澹台桑云的脸,澹台桑云低叹一声,挥手扫灭烛火,将任乌里雅抱住自己,索取更多的清凉,夜正长,春意正浓…

清晨,乌里雅醒来,总觉得好象发生过什么,可是他身上的衣衫完整,无上下看了看自己,乌里雅发现自己的内衣上沾了些血迹,高声唤澹台桑云,可是却没有人应答,乌里雅起身后才命人找遍整座郡主府,才发现澹台桑云已经不告而辞,不知去了何方。

乌里雅拼命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直到乌蛮听到府里的小丫环说悄悄话儿,才知道那一夜,澹台桑云是在王兄房里过的。连同内衣上的血迹,乌里雅明白了,他醉酒乱性,要了澹台桑云的身子,他想给澹台桑云名份,却再也没有得到澹台桑云的消息,直到五年之后,为寻找澹台桑云走遍大江南北的乌里雅偶然见到一个双眼湛蓝,生得极象自己,却比自己多了几分秀气的小男孩,一段属于乌里雅和澹台桑云的故事展开了…

第36章佳期定

因黛玉被接回北静王府,水沏少不得每日登门,虽然不能见到黛玉,可是能和黛玉在同一所宅子里,对水沏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他仿佛能从北静王府的空气里闻出属于黛玉的香气。北静王夫妻和水溶心知肚明水沏是冲着黛玉来了,可就是装不知道。有好几次北静王妃看着水沏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都心软了,有些放水渐一马,可是却被北静王拦了下来。说来也怪,北静王自武功全失之后,脾气倒是见涨,只因水沏和黛玉定了亲,北静王从此不给水沏好脸色,把老岳丈和女婿是仇人这话演绎的淋漓尽致。无论水沏怎么陪着小心讨好,北静王永远是一张黑脸,很是大家看了笑话。这不…

“王伯,我才得了一部正本《太白阴经》,特来送与王伯赏鉴。”水沏百折不挠,第一百零一次的讨好着。

“我的兵法韬略很差么?”北静王一副铁青面孔,没好气的喝道。

水沏傻了眼,悄悄瞪了水溶一眼,北静王想看《太白阴经》,这可是水溶提供给他的内部消息。水溶冤枉极了,他明明听到父亲念叨着想看《太白阴经》,才给水沏提供了消息,哪知又拍到马腿上了。

“今天的折子都批完了?”北静王背着手拉长了脸问道。

水沏赶紧毕恭毕敬的回答:“回王伯的话,侄儿都批完才过来的。”因为皇上打算禅位,为了让水沏尽快上手,所以将折子全都丢给水沏去批,而他自己则做了个逍遥天子,每日陪陪皇后,同北静王下个棋聊个天儿,自在的不行,而水沏就惨了,为了挤出时间来北静王府,寻找见到黛玉的机会,他不得不每夜加班,一天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便要偷笑了。

“嗯!你天天过来,有什么事么?”北静王明知故问,害得水沏郁闷的想撞墙。可还不得不好好回话道:“侄儿来给王伯请安。”

“哦,这安也请过了,你回去忙吧。”北静王拖长了声音说道。见水沏再度吃瘪,水溶忙打着圆场说道:“堂兄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说完便拉着水沏跑了出去。北静王还沉声喊道:“溶儿,不许去黛园。”黛园是北静王为黛玉修的园子,占了整整半座北静王府,平日里帝后二人,北静王夫妻有大半时间是在黛园里,只水沏一回没进去过,水溶好歹好知道黛园的门朝哪开。

“王爷,您何苦总这样为难沏儿,他对玉儿可是真心真意。”水沏走后,北静王妃从内室走出来,摇头笑着问道。

“哼,他若不是真心真意,看我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北静王虎着脸粗声说道。

王妃不由抿嘴一笑,打趣道:“王爷,您真是越活越小了,玉儿迟早要出嫁的,总是舍不得怎么行?况且沏儿他也算是您的救命恩人,可别总难为孩子。”

北静王瞪了王妃一眼,闷声道:“若不是他不小心,就不会吃了玉儿的千年菩提子,没有菩提子,他才没本事救我,哼,是我的乖玉儿救的我。”北静王妃将北静王拉到椅上坐下,笑着说道:“王爷,我知道您舍不得玉儿,可是玉儿总是要嫁人的,我们也不能总留着她。”“我知道,又没说不让玉儿嫁人,我不是说了再留玉儿两年么?”北静王虎着脸闷闷的说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女儿控,就算水沏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北静王都还觉得他配不上黛玉。北静王妃无奈的摇头,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是他们夫妻两人这段时间的主要对话进程,见还是无法说服北静王,王妃只得叹了口气,暂时做罢了。

水沏大半年没见到黛玉了,刻骨的相思让水沏寝食难安,他终于忍不住了,求了父皇母后将北静王夫妻宣入宫中,他则趁机溜到北静王府,直奔黛园。

黛玉正坐黛园的荷花池畔,在蒙蒙细雨中欣赏一池残荷,因此那句‘留得残荷听雨’,黛园荷塘里的荷叶从来都不许人清除的。水沏冲进来的时候,只见迷蒙细雨中,黛玉凭栏而立,纤柔的身影比那荷花还要娉婷,青丝低挽,头上的水滴流苏闪着润泽的光华,如同晶莹的雨珠儿,青色缎面的褙子上,是大幅手绘的水墨烟云,这哪里是人间的姑娘,分明是下凡的仙子!水沏不敢上前,生怕破坏了这幅绝美的画卷。

好似有感应一般,黛玉忽然转头看向门口,水沏没有错过黛玉眼中闪过的光彩,他飞奔上前,紧紧将黛玉抱在怀中,急切的说道:“玉儿,我的玉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黛玉羞涩的低着头,脸儿泛起红晕,贴在水沏胸前,听着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黛玉轻轻环住水沏的腰,低低的叫了一声:“沏哥哥!”

水沏如听仙音,他低头深深的看着黛玉,看着那红滟滟的双唇,他的行动先于意识,深深的吻了上去,黛玉不知所措,小脸儿涨的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水沏也不是那有经验的,两个人的唇只是紧紧的贴在一起,只这样,便已销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猛的推开水沏,背过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水沏意犹未尽,伸臂将黛玉搂入怀中,让她的背靠着自己的胸膛,将头埋于黛玉的青丝之间,水沏喃喃道:“玉儿,我好想你!”

黛玉只觉得耳畔热呼呼的,一股莫名的感受从心底升起,没有经过大脑,黛玉亦轻声道:“沏哥哥,我也想你!”

水沏狂喜,抱着黛玉拔足跃起,跃至九曲回廊的顶上,便是一通狂奔,吓得黛玉紧紧搂着水沏的颈子,压根儿不敢睁眼,细碎的尖叫声飘散在雨丝之中。水沏奔跑了好一阵子,才在黛园书楼的房顶停了下来,他用身子为黛玉遮住细细的雨丝,深深的看着黛玉,低声唤道:“玉儿…玉儿…玉儿…”

黛玉睁开眼睛看着水沏,看到他眼中的爱恋,黛玉小脸儿通红,可她没有退缩,伸手轻轻抚着水沏的面颊,低叹道:“沏哥哥,你瘦多了!”

“玉儿,我想你!”水沏搂紧黛玉,委屈的说道。

听到他那象小孩子撒娇一般的语气,黛玉不禁抿嘴轻笑,轻轻推开水沏说道:“沏哥哥,你怎么进来了的?”

水沏眼睛亮亮的笑道:“调虎离山呀,玉儿你不知道王伯有多狠心,他不许我见你,不过我求了父皇母后,今儿王伯王婶一进宫我就过来了。”

黛玉推开水沏轻嗔道:“不许你这么说义父。”水沏急忙又抱紧黛玉,迁就的说道:“好好好,不说王伯。玉儿,我想早些和你成亲,过些日子就是下元节,我那天去求父皇的旨意好不好?”

黛玉红着脸小声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总之我听皇上伯伯和义父的,那有自己去说的道理。”

水沏闻言苦着脸道:“好玉儿,若是等王伯同意,唉,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黛玉可不好意思就成亲问题和水沏做深入的探讨,只转开话题道:“沏哥哥,你进来的时候义父真不知道么?”

水沏点头道:“那是自然,你沏哥哥我的身手还是很棒的。”

黛玉无意中往下一看,见春纤拿着一柄雨伞出了屋子,看方向是要去寻自己,忙推水沏道:“沏哥哥,春纤去寻我了,你快送我下去,若让人瞧着你可不好。”

水沏苦着脸长叹一声,紧紧搂了搂黛玉,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亲,才抱着黛玉从另一个方向下去,将黛玉送回荷花池畔的观景台上。依依不舍的离开黛园。

皇宫之中,皇上正笑着对北静王说道:“王兄,您整沏儿也有半年了,差不多了吧,我可知道北静王府一直在为玉儿准备嫁妆。”

北静王横了皇上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早了,木头还没干,怎么打家俱?”

北静王妃抿嘴偷笑,挽着皇后的手走了出去,对皇后悄悄说道:“王爷是真舍不得玉儿出嫁,恨不能往干木料上洒水,竟象个小孩子似的。”

皇后大摇其头,没奈何的说道:“玉儿迟早要嫁进来的,王兄何苦呢?”

北静王妃小声道:“若非两个孩子心心相印,王爷要么将玉儿一直留在家里,要么为她招个上门女婿,对于玉儿以后要进宫,王爷心里很不乐意的。”

皇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叹道:“王兄以前不是这样的。”

北静王妃叹道:“谁说不是。唉,也是我没有为他生个女儿,我们只有溶儿一个,他膝下孤单了些。”

皇后忙拉着北静王妃的手道:“你快别这么说,沏儿清儿湛儿都是王兄的孩子。”北静王妃拍拍皇后的手,笑了笑。

书房里,皇上好脾气的陪着北静王,用很诱惑的声音说道:“王兄,不如这样,您若是答应忙为沏儿和玉儿成婚,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养在你的跟前。做兄弟的绝对不和你争。”北静王心里一动,转而又说道:“不行,只头一个孩子不行,你得答应我,玉儿生下的长女,一定在养在我跟前。”皇上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

北静王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那就定在明年花朝节吧,那天是玉儿的十六岁生日。”皇上笑道:“好,就定在明年花朝节。这就让礼部准备起来。”

就这样,以水沏黛玉未来女儿的抚养权为代价,皇上终于让北静王松了口,同意提前举行大婚典礼。

北静王回王府,水沏回宫,两下里错过,他们并没见着。水沏一进宫便见浣霞彩霞笑盈盈的迎上前来,只说是皇上和娘娘请他过去。水沏被这两个丫头笑懞了,问她们她们只笑着不说,水沏便一头雾水的进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