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府的书房也是气派豪华的,牛老爷子正斜靠在软榻上面看书,那目光并没有在书上面,不知想什么入神,贾母进去好一会儿,他也没反应,只到贾母咳嗽了一声,轻声出口:“牛老爷子一切安康?”牛老爷才回过神来,望向贾母,笑着吩咐贾母坐下来,贾母望着牛老爷子,他的面色有些腊黄,一看就是那种长期淫乱的人,腊黄的手指形同枯木,望着贾母的眼神有些混浊,裂嘴笑得整张脸有些歪斜,贾母忍住心里的厌烦,放低姿态问:“听说我那小孩儿宝玉触犯了牛老爷子,我来替他给老爷子陪不是来了,”牛老爷子一听到贾母提到宝玉,那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辉,贾母立刻担忧起来,这牛老爷子听说是个好男风的。

牛老爷子扯出一抹笑,只在皮肉上,眼里闪过凌冽,可一点没有笑意,声音极轻的望着贾母:“老太太放宽心,宝哥儿住在我府上至多也就是和他谈棋论诗的,并没有什么,主要是我搞丢了一个人,那人原是宝哥儿知道的,什么时候见那人了,我就什么时候让宝哥儿回去,还望老太太见谅。”

贾母一听这牛老爷子的话是摆明了的不放人,一下子急了,这牛老爷子看来连她这把老骨头都不认了,贾母这时感觉到贾家是真的失去了权势的,要在以前这些事那用得着她老太君出马,只送个贴子就办好了,现在自已亲自上门了,人家根本不理,因此老太太心里阻得慌,一来是因为宝玉的事没有着落,二来是因为自家的败落,只觉得凄凉无比,自已从公候家的小姐,到贾府的当家主母,一步一个脚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堪过,可是贾母偏还不能说什么,只陪着笑脸问牛老爷子:“就没有什么别的折衷的办法了吗?”牛老爷子已经半阖上眼,根本不去理贾母了,贾母只得站起身,缓缓的开口:“那老身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老爷子,只求老爷子别伤害那孩子,我们贾府这就派人出去找那位公子哥儿,如果找到了立刻送过来,老爷子看这样可好?”牛老爷子听见这话才觉得满意,微点头:“拿人来换人才是正理,老太君好走,”随即叫了小丫头送客。

贾母从牛府回来,王太太早坐在她的屋子里候着,连忙问老太太:“牛家怎么说?”贾母摇头叹息一声,眼里盛起沉重,望着太太:“只怕贾家是要没落了,你没看那牛家,根本不买我们的帐,现在看来只有找到那个姓蒋的小子了,你马上派府里的小厮出去寻找,要是找到更好,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再想办法吧,好在那牛老爷子答应短时间绝不可能为难宝玉,你还是让贾涟紧着些去找人吧?”王夫人一听,眼泪可就下来了,脚步一移往外走去,迎面看到贾政急匆匆的往这里来,王夫人忙等着贾政,一起又回到老太太的屋子里,王夫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给贾政,那贾政皱起眉冷哼:“这个作死的东西,整日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混到一块去,活该他找些罪恶受,还连累家里人跟着他受累,真正是个讨债的不成?”贾政边说边捶桌子,贾母和王夫人都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贾政方觉气消了一点,问王夫人:“可去找了牛家?”王夫人点头:“老太太去找了牛家,可惜老爷子根本不买帐,非要拿人换人,”贾政一听,接了口:“拿什么人换人?”贾母皱眉,哼了一声:“就是那个戏子叫什么蒋玉涵的,那牛老爷子好男风,喜欢那个蒋玉涵,说最近宝玉和那个姓蒋的走得近了,必然是宝玉把那个戏子藏起来了,因此就把宝玉拿了,”贾母话音一落,王夫人和贾政脸色一怔,马上想到宝玉那孩子原长相是极出色的,那牛老爷子不会动什么心思吧,一时间王夫人忍不住哭出了声,贾政喝了一声:“哭什么?还不叫涟二发动府上的人去找人,光哭有什么样,”王夫人被贾政一唬,赶忙拔脚往外面走去,贾政在贾母房里呆了一会儿,无话可说,奔书房里等消息。

那蒋玉涵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就是不见人,任贾府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半个人影,眼看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贾府上上下下人心里都惶惶的,就是贾政也从最初的恼怒到后来的忧虑,也托了人从中周旋,无奈那牛家现在权势冲天,再加上贾家破落了,很多人巴结牛家还来不及呢,谁愿意替贾家出头,因此竟找不到半个从中周旋的人,那王夫人整日在房里垂泪,一日宝钗来到王夫人房里略坐片刻,宽慰了王夫人一番心,那宝钗浅浅的说:“姨娘,如果让老太太去找郡主的的话,说不定有点用,你想郡主是雍亲王极宠爱的人,整个朝庭上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求着郡主出面,必然是有用的。”

王夫人听了立刻像抓了一把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赞同宝钗的话,却没发现宝钗眼中一闪而逝的暗芒,王夫人立刻起身去贾母的上房,贾母也正为宝玉的事忧虑,见王夫人走进来,脸色闪着兴奋,以为有了什么好消息,一时就让太太坐了,等着她开口,不想王夫人央着贾母:“老太太,眼下只有你去求郡主才能让宝玉有一条活路了?”贾母一听,脸色由兴奋转为失望,想了一下,虽说黛玉贵为郡主,可是让她一个女娃娃家的怎么出面,她的名节怎么说,而且外面已有流言说她和宝玉曾经怎么样,现如今她一出面怕真的是难堪了,往日她住在这个家里自已没能护她一个周全,现在要是再连累她,只怕自已这张老脸也没法去见女儿了,因此贾母坚定的摇头。

王夫人一看贾母竟然不同意,想到宝玉,一下子哭了出来,边哭边数落:“老太太,素日里你最疼的就是宝玉,今儿个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也同情同情我吧,我生了三孩子,总共就剩宝玉这么一根独目了,如果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王夫人哭得声泪俱下,可惜老太太这次是想明白了,贾家的事人家郡主凭什么帮忙,最关键的是她只是一个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果救了宝玉,名节就毁了,宝玉如果真有什么,也该着他的命运,都是太太做的孽太多了。

贾母望了哭得嘶咧哗啦的太太,想着她也是可怜见的,生养了三个孩子,已经去了二个,不知是太太平日作孽太多,还是她的命运真的不好,总之贾母的眼里染上同情,却不松口:“太太,你只想着宝玉,可想着玉儿,她原是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张这个口,如果她管这样的事情,皆不是让外人说出闲言碎语来,所以救宝玉还是我们自家想想法子吧,”那太太那里理老太太的话,边哭边说:“如果有一丁点的法子,我也不去麻烦郡主,可眼下一点法子也没有了,除了郡主再没别人可救宝玉了,”贾母复又认真的问太太:“今日玉儿是郡主的,如果她不是郡主,难道我们对宝玉就不管不问了不是,只当玉儿不是郡主就是了,千万不要总想去找她出面,这诺大的贾家今儿个一件明儿个一件,难不成总去麻烦郡主?”贾母试着和王夫人解释,可惜王夫人根本听不进去,见贾母不去,愤恨的拔脚就走。

贾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伤心,自已从小就宠着宝玉,宝玉被抓了,自已比谁都难过,可是太太不知道,玉儿那里原是不能去的,不说玉儿的名节,但说那个雍亲王爷如果知道宝玉被抓,可能让玉儿插手去管这件事吗?只怕宝玉倒真要吃些苦头了,贾母心里焦急,就怕太太自个跑到郡主府里去,惹出什么不利于宝玉的事情来,一时忙叫鸳鸯,吩咐她去看着点太太,是不是和薛家那丫头凑到一块去了,有那丫头在里面准没有好事,贾母脸色一冷,这贾家有这么个丫头倒真是恼人的事,不如把她舍出去,贾母立刻想到牛老爷子说的以人换人,如果一个俏丽的丫头换宝玉呢,一想到这个可能,贾母心里倒有点希望了,不过那丫头好歹是太太的姨侄女,不知太太怎么说,如果太太同意的话,赶明儿个自已再亲自去跑一趟。

鸳鸯领了老太太的命,一路跟着太太的身后,太太果然没有进院子,脚一移往大观园而去,鸳鸯立刻回去告诉老太太,贾母听了脸色一沉,如果自已阻止太太,太太一定不会听的,怎么办呢,一时间,贾母招手叫了鸳鸯过来,吩咐鸳鸯如此这般的行事,鸳鸯领了命,抢先一步赶到郡主府,从后西门递了贴子进去,因鸳鸯来过一趟。

加上黛玉身子骨刚好转一点,便吩咐春纤把鸳鸯带进来,鸳鸯走进来给黛玉请了安,又把宝玉的事情合着黛玉说了一遍,鸳鸯说:“老太太的意思,郡主是不能管这件事的,因为总要顾及着名节,老太太原是和太太说了的,可太太偏就和那宝姑娘凑到一起,要来求郡主一回,说要救宝玉,老太太便让我来告诉郡主一声,待会儿太太来了,郡主只管回了她,只说身子骨不好,没必要见了的,”鸳鸯说完,黛玉忙扶起她的手:“玉儿谢过姐姐了,能想着玉儿的名节,想我一个孤女,虽有皇上封的郡主名衔,可终究是没有亲人,祖母能想着玉儿,原是玉儿的福分,玉儿知道该怎么做,鸳鸯姐姐回去就说我心里想着祖母的情意了,”鸳鸯听黛玉如此说,便再磕了个头,起身回去,照旧依来时的路径回去。

那王夫人从贾母的屋子里出来,直奔宝钗住的大观园去,找宝钗想办法去了,完全是乱急慌了神,把薛宝钗害她的事全忘了,一到蘅芜院里,那宝钗便迎了上去,伸出手搀扶住王夫人的身子关心的问:“姨娘,你怎么又哭泣了,老太太不去吗?”王夫人立刻点头,一把紧拽着宝钗的手:“宝丫头素日你是个最有主张的,你给姨娘说说,姨娘现在怎么办,老太太意思是自家想办法,不去找郡主的麻烦,可是我们有办法还用得着去求人吗?”宝钗唇角一抹冷笑,嘴里的话却柔得能掐出水来:“姨娘,莫伤心了,会有办法的,”王夫人用罗绢擦眼泪,抽泣着哀愁:“能有什么办法?”宝钗想了一下,然后试探的说:“姨娘就没想过去求郡主吗?”王夫人听宝钗一提倒是愣了,对了,她从头不到尾就没想过去求郡主,可是她对郡主做的那些事,就是去了,郡主也不会理的,王夫人深黯这一屋道理,宝钗浅浅的说:“为了救宝玉,姨娘就算跪在郡主府门外也不为过,我想那郡主总会不忍心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082宝钗的报应

王夫人在宝钗的蘅芜园里和宝钗说了会子话,自已感觉也应该去求黛玉,就算黛玉不出面,她也要为宝玉向她下一次跪,她就不信了,难道那林丫头竟真的如此铁石心肠,自已一个舅母都下跪了,她还不出面去救宝玉,如果她不出面,她就一直跪着,让她同意为止,王夫人回了自个的院子里,整理一番,吩咐二门上的小厮奋了辇车,自已领着彩云和金钏儿往郡主府而来。

王夫人吩咐小厮把车停到了郡主府的西北门外,让彩云把贴子递了上去,自已坐在辇车里候着,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样的滋味都有,想不到自已也有求着这丫头的一天,如果呆会儿她不见自个,自已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跪一次,自已统共只有宝玉这么一个儿子了,如果自已不救宝玉,还有谁能救宝玉呢?王夫人千思百想的愁绪万千。

贾府的贴子到了黛玉手里,黛玉拿着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舅母果然来了,当真是不顾自已的名节要保全宝玉了,想今儿个正巧胤禛在黛玉这里,因她身子骨未好,心里不太放心,过来看望她,正陪同着玉儿说话儿,忽见有贴子进来,黛玉的脸色立马变了,胤禛马上出声问:“玉儿,是谁递进来的?”黛玉轻声说:“贾府,”只两个字,胤禛剑眉上挑,唇角紧抿,可看出他压抑的怒火,沉声问黛玉:“贾府又来干什么?”黛玉抿紧唇,好一会儿开口:“听说宝玉不知为了什么事被牛府给抓了,舅母便来求我,要我去救宝玉,幸好外祖母送了信来,我提前知道了,这会子才好一点,要不然还真不知她来干什么呢?外祖母让我说身子骨不好,不要见她,可是你想舅母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弃呢?只怕见不到我,她是不会死心的。”

黛玉忧虑的叹息一声,这舅母实在是太过份了,虽说宝玉被抓心疼,可这些事原该找些男人的出头才是,怎么就想着让自已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出面呢?这真是太过份了,黛玉想到这里,越发的生气了,胤禛见她脸色难看,心里恼火,愤怒的站起身子走出去,黛玉知他是去找舅母了,也不作理,幸好今儿个四哥在这里,要不然自已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计较这件事情,春纤站在黛玉身边,伸出手扶她下榻。

“郡主,你别想了,自从你食了人参以后,虽说身子骨好了,可是精神上一直还未大好呢,多养着些吧,贾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呢?”黛玉点头,走到窗前,院子里菊花怒放,很快就该立冬了,一年的时光又要过去了,真是光阴似流水啊,一去不复返,任你伤心无奈,统统都被时间带跑了,自已何苦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伤脑筋呢?

王夫人坐在辇车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郡主府里走出一个人来,因此下了车来,大有撕破脸皮跪一回的意思了,心里愤怒着,这林丫头真是一点亲情都不顾,忘恩负义的人罢了,一时间站在西北门口,掉头望一眼街边,已有好奇的人望过来,听宝丫头的意思是,人越多越好,郡主才会出来,救宝玉一命,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王夫人往前一步,这是只听到小厮的声音响起:“王爷,你怎么走这边啊?”王夫人一愣,立时把那只跨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因为她知道出现在郡主府里的王爷只有一人,那就是雍亲王爷,想起雍亲王爷的狠辣,心里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忙掉转头准备回辇车,可是胤禛已经出来,并且望见了王夫人的身影,出色叫了一声:“这是干什么呢?”

慵懒却透着威严的腔口,王夫人的身子轻颤,忙回身给雍亲王爷行了个礼,颤悠悠的回话:“没什么事,郡主身子骨不好,我是个做舅母的,自然想来探视一番,现在心意也到了,正准备回去呢?”胤禛拖了一声长长的腔口,双眸阴沉沉的,使人看不清他接下来想干什么?王夫人亦垂首不敢出声,胤禛勾唇轻语:“我还以为你是来找郡主要救宝玉呢?本来还想帮忙来着,既然不是,那贾夫人回去吧,”胤禛说完转身准备进去,那王夫人一听胤禛的话,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哪里还顾得着先前的话,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来:“请雍亲王抬高贵手,救救我儿宝玉吧,”胤禛剑眉一锁,脸色凌寒,眼眸深沉,轻抬手示意:“贾夫人起来,你进来吧,”胤禛示意王夫人进来,王夫人一听,心下高兴,想着这雍亲王果然是极疼林丫头的,想不到林丫头还念着旧情,总算张了一回口。

胤禛把王夫人领进前院的正厅,小丫头上了茶水,胤禛出声示意王夫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王夫人立刻痛哭流涕,胤禛厌恶的挑眉,并未作声,王夫人哭着说:“镇国公牛老爷子近来偏爱男风,喜欢上一个小戏子,那小戏子前几日和宝玉走得近了点,不知怎么这两日不见了,那牛老爷子便认定了那戏子被宝玉给藏了起来,所以非要让宝玉交出人来,你说我们贾府出动了整个府里的人也没找到那个戏子,眼看着宝玉在那个牛府多少日子了,你说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放心呢?”王夫人说完,胤禛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不由得开口:“这事也不难?”王夫人一听雍亲王爷的话,那就是有希望了,扑通一声又跪下来了,胤禛厌恶的开口:“牛府不是说丢了一个人吗?你们贾府出个人去换就是了?”

王夫人被雍亲王爷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出个人去换,让谁去换啊,府里没有那个男子漂亮啊,胤禛冷冷的开口:“要不然让薛家那丫头去换贾宝玉吧,”王夫人一听雍亲王爷的话,再看雍亲王爷阴暗的脸色,才知道这雍亲王爷哪里是帮助她们救宝玉了,分明是落井下石来了,偏就自已还在这里美滋滋的乐呢,不过拿宝钗去换自个的宝玉,倒也不是行不通,只是那牛老爷子好的是男风啊,宝钗一个女子怎么能让他中意呢?王夫人忙开口:“王爷有所不知,那牛老爷子素来喜欢是男风,宝丫头只怕他不会中意的,”胤禛冷硬的说:“如果你能把宝丫头拿出来换,剩下的本王去给你打声招呼,”王夫人一听雍亲王爷的话,马上看到了一线希望,虽然这希望是牺牲了别人换来的,可是只要能换回她的宝玉儿子,她谁都可以牺牲,何况是那个心存不轨的丫头,自已留着她,原也是想着还有用处些,今儿个总算派上用场了。

王夫人立刻点头:“好吧,我回去准备,不知道雍亲王爷什么时候能帮我们去打声招呼?”王夫人企盼的望着雍亲王爷,一张富态的脸上因为涌起希望而烁烁发光,胤禛冷哼一声:“明天吧,明天你送薛宝钗过去,就可以把你的儿子换回去,”王夫人立时高兴的点头,给雍亲王爷告了安退出去,一路直奔贾府。

黛玉正在窗槛前赏菊,见春纤一脸不高兴的走进来,忙出声问:“怎么了?”春纤嘟嚷着:“王爷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答应救那个贾宝玉了,你说这不是又帮了贾家吗?”黛玉轻声笑,四哥只怕没那么好打发吧,轻点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好了,四哥做什么事原有他自已的道理,你就不用在这里抱怨了,”黛玉的话音落,胤禛走进来爽朗的笑着:“还是玉儿了解四哥,我怎么会白白放过害我玉儿的凶手呢,四哥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眼里是阴森森的光芒,黛玉忙招呼他坐下来,胤禛回身吩咐了玉儿好好照顾身子,自个回去还有事呢,黛玉点头。

那胤禛回府后立刻让李安去牛府一趟,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李安领着他的旨意直奔牛府而来,牛府见雍王府来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隆重,打开正门迎接,牛老爷子领着一干大小妻妾迎出门外,一直陪着李安走进正厅,李安示意闲杂人等都退下去,一干妻妾立刻退了下去,只牛老爷子和李安留在正厅,李安一提到宝玉的事情,牛老爷子立马陪着笑脸表示马上放人,他早就眼馋那个宝玉了,可就因为他有个深受皇宠的郡主表妹,因此才不敢随便动他,要不然早就弄到手了,现如今果不然的来了这雍亲王府的人,李安一摆手,示意牛老爷子:“老爷子千万不要这么做,让外人说我们雍亲王爷以权压人,我们原就是做个牵线的活儿,成不成老爷子一句话,”那牛老爷子一听这话,倒有点不知所措了,但等着李安的指示,李安接着说:“听说牛老爷子一直喜欢那些个男宠,这也没什么,想那宝玉牛老爷子一听是吃干抹净的了,既如此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贾家愿意出个美娇娘换回宝玉,不知道牛老爷子意下如何?”

李安的话音刚落,那牛老爷子恨不得立刻回书房去找宝玉,那么一个玲珑的人儿,可怜见的让他嘴馋得吃不上手,只能干看着,现如今雍亲王府的话再明白不过,就是不管他们的事,还白送一个美娇娘过来,这牛老爷子原是男女都喜欢的主,只要是漂亮的,都入眼,李安一看牛老爷子那心急得像猴挠屁股似的焦急,一时也识趣儿,便站起身:“明儿个晚上贾家送美娇娘过来,牛老爷子就把人家的宝贝还给人家吧,还白得一个美娇娘呢?”牛老爷子喜得眉开眼笑,大叫管家,吩咐了管家给李安拿一百两银票,李安客气着收了,转身回府去复命,这里牛老爷子早直奔书房而去,因此宝玉命里也是该着此劫,都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亲做出来的事,使得他难逃魔爪。

而另一边的王夫人回到贾府后立刻奔进老太太的上房里,贾母正坐在房里闭目假寝,心里担忧着这太太去郡主府不知做了什么事,玉儿不知能不能应付得来,现如今看太太眉开眼笑的走进来,一时倒没言语了,不知是什么样的情况,只吩咐王夫人坐下来,仔细的问:“怎么样?”王夫人立刻笑着说:“那雍亲王正在郡主府里呢,他答应帮贾府说上句话儿?”贾母一听太太的,心里那叫一个吃惊,要知道那雍亲王爷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子,不知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总之贾母心里很是不安,那像太太高兴成这样,贾母又问:“什么条件也没有吗?”

王夫人的脸色一暗,半垂下头:“说要府里出一个人去换回宝玉,雍亲王指明了要用宝丫头去换宝玉,想着那宝丫头肯定不同意的?”王夫人担忧的想着,贾母一听竟和自已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了,现在看来,该着这丫头报应来了,贾母立刻追问:“那太太怎么说?”王夫人迟疑一下,还是肯定的说:“牺牲了那丫头,只要救了我的宝玉儿子,我谁都可以牺牲,”贾母一听总算松了口气,提醒王夫人:“你先去和那丫头说一声,她必然不同意,让周瑞家的领着几个婆子守在大观园外,防止她逃跑了,另外不准她和任何人接触,防止她求助于王子腾大人,那么我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你知道吗?”王夫人听着老太太的话,不由赞叹,这姜还是老的辣,她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如果有人给薛丫头送信,到自已哥哥手里,一定会来救这个丫头的,因此立刻掉头吩咐彩云去叫周瑞家的。

彩云很快就把周瑞家的叫了来,王夫人吩咐她领了几个人在大观园外面守着,从今夜开始大观园里面不准有一个丫头出来,只准进不准出,周瑞家的听得一愣,不知又出什么事了,主子不说她也不敢多问,只走出去找几个婆子进来,贾母见一应准备妥当,便吩咐太太去和薛丫头打声招呼,明儿个晚上把她送去牛府,好歹那牛府也是大门大户的人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如果他能哄得那牛老爷子高兴了,说不定也能做个姨娘什么的,王夫人应了一声,走了出去,直奔大观园而来。

蘅芜院里,宝钗正在高兴着自已的计谋,太太去郡主府闹去了,让她们去闹吧,她就隔岸观观火,倒也不错,宝钗正趴在床榻上笑得开心,那香菱掀帘走进来,叫了声:“姑娘,太太过来了,看那脸色倒好像是喜事呢,难不成郡主答应帮她的忙了,”宝钗一听,心下倒是很诧异,她想过太太在郡主府里吃瘪,可没想过她能说动那个林丫头,难不成那林丫头答应她了,宝钗一阵气恼,站起身迎了出去,待到门口,那金钏儿已经掀起门帘,王夫人笑着走进来,宝钗上前一把拉着太太的手:“姨娘,是不是宝玉有救了?”王夫人点头,望着宝钗的眼神那叫一个宠爱,宝钗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却是疑惧,不过仍沉着的等着姨娘说话。

王夫人慈爱的拉着宝钗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太太如此不同寻常的举止,连香菱和莺儿都感觉有些恐怖,更别说宝钗了,浑身汗毛倒竖,望着太太的眸光中,盛着很深的愤恨,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太太终于算计到她头上了,只不知是怎样的算计,王夫人缓缓的开口:“宝丫头的岁数也大了,若是姨娘再不给你找门亲事,只怕你妈妈知道了要怪我了,所以姨娘给你找好了,虽说是做妾的份子,可是好歹是候门,也没辱没了薛家的门梯,”王夫人的话音一落,薛宝钗抽回手沉声开口:“宝丫头谢过姨娘费心了,但有一桩,宝丫头是薛家的人,怎么样也忍不到贾家来给宝丫头安排婚事吧,还是个做妾的,以前姨娘说的话都忘了不成?”宝钗咄咄逼人的口气,王夫人脸色一沉,声音冷冷的问:“姨娘说了什么?”

宝钗冷笑:“姨娘说要把宝丫头配给宝玉的,”王夫人一听这丫头也太不知羞耻了,果然是商户人家的丫头,比起那大家闺秀就是少了涵养,这种不知羞的话也随便说出口了,脸色阴沉沉的开口:“宝丫头你不要怪姨娘,谁让你不能生养呢?你说诺大的一个贾家要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干什么?”宝钗听王夫人如此说,冷笑一声,只当王夫人的籍口,并不以为意:“姨娘实在太可笑了,就算不想要宝丫头当你的媳妇,也用不着如此羞辱薛家的丫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生养了呢?我还没嫁人呢?”王夫人缓和了一下口气:“你上次在宫里受了宫刑,是我让涟二叫人请了大夫过来瞧的,当时没告诉你,怕你知道伤心,要不然把贾涟叫进来一问便知,这种事我也编不出来,”宝钗见王夫人说得极认真,想到自已不能生养,一下子心里痛苦极了,伏在软榻上失声痛哭,王夫人见了心里终于有丝不忍,可是如果不把宝丫头交出去,宝玉怎么办?只好舍了这丫头吧,心下一狠,再懒得去想那个牛老爷子都可以做宝钗的父亲了,只沉声说了一句:“明晚我会让轿子送你去牛府?”

宝钗飞快的爬起身冷眼瞪着太太,咬着牙冷哼:“姨娘最好收回这种心思,我的事再怎么样也不会卖给你贾家,拿我去换你那个宝贝儿子,姨娘的算盘打得响,我是薛家的人,如果此处留不得我们,我们难道走不得了,”薛宝钗苍白着脸,掉头吩咐看呆了的香菱和莺儿:“去把我们的衣服收拾一下,离开这里,这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原来我还想着姨娘能念着对我娘的愧疚,能给我一门好亲事,想不到最终我还是败在自已的自以为是里,原来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亲情了,我薛宝钗从此以后再不会相信亲情这两个字,”香菱和莺儿一点头,准备去收拾东西,王夫人冷哼一声:“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贾府你们是出不去的,”薛宝钗终于知道姨娘的狠了,原来她真的是让自已插翅难逃了,果然是良苦用心啊,望着王夫人大笑,眼神中是狠毒怨愤,恨不得食了王夫人,王夫人看得心惊,忙起身吩咐:“你准备一下,明儿晚上会有轿子把你送进去的,”说完也不看薛宝钗的眼睛,直奔出蘅芜院。

宝钗等太太走了再次伏在床榻上哭了起来,两个丫头围到她的身边来,一起落泪,莺儿出声问宝钗:“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等死吗?要不然今天夜里等人睡熟了,我们逃出去吧,我就不信外面守着的人她一夜不睡觉,宝钗见莺儿说得有理,一时间止住了哭声,低头思索起来,那牛老爷听说都快入土了,偏就姨娘忍心把自已送入虎口,换她的心肝宝贝,现在自已又走不出去,该怎么办呢?不如就听了莺儿的话,半夜的时候试试看吧,宝钗望着莺儿点头:“好吧,今天我们不睡了,大家都清醒着点吧,等到三更天的时候,人最容易疲倦,我们就去试试看吧,”香菱和莺儿赶快去收拾东西,晚膳谁也没用,谁还吃得下去啊,宝钗想起自已的苦命便流眼泪儿,香菱和莺儿一左一右的抱住她哭,三个人直哭了半夜。

月影西斜,天际黑沉沉的,万物俱寂,三个女人偷偷摸摸的拎着个包袱走出蘅芜院,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直走到大门口,忙伸手拉门,竟被人从外面反锁了,莺儿一用力拉着,外面竟响起了婆子说话的声音:“好了,你们也别费劲了,我们都坐了一整夜了,就是从里面飞出一个苍蝇来,都是我们的不是了,还是回去安份的睡个好觉吧,”原来是周瑞家的这个老妖婆,竟然整夜的不睡觉,就为了不放她们出去,宝钗气得一跺脚,再次返回蘅芜院,坐在床榻上再次放声大哭,香菱见姑娘哭得伤心,心里那里忍心,忙劝着:“姑娘也别着急,反正我也是嫁过人了的,明天还是我替姑娘嫁一回吧。”

宝钗一听,香菱如此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的莺儿已经跪下来,对着香菱磕了一个头:“莺儿替姑娘谢谢香菱姐姐了,”香菱忙哭着扶起莺儿:“现在还是想想明天晚上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宝钗见香菱如此做,心内难过,只拉住香菱的手:“香菱,是我对不起你了,”香菱抽泣着摇头:“天快亮了,我们还是想个法子吧,不要总说这些没用的话,”莺儿忙擦干眼泪,望着宝钗,姑娘的点子一向很多,宝钗想了一下:“要不然我去跟姨娘说,好歹我出嫁了一回,就让我披着盖头上轿吧,到时候谁也看不见,这样的话就蒙混过去了?”香菱和莺儿一听,忙再次点头,宝钗想着让香菱代嫁,到时候若是那个牛老爷子发现香菱是假冒的,必然会恼怒于她,香菱只怕会遭到恶运的,因此眼泪又下来了:“香菱,对不起,我下辈子一定报答你。”

三个姑娘又抱头痛哭了一回,天已经亮了,三个人也无心盥洗用膳,只吩咐守在大观园门外的周瑞家的,姑娘要见太太呢,让她请太太过来一趟,周瑞家的听了莺儿的话,忙让另外两个婆子守着,自已往太太的房里而来,王夫人刚起床,正伺候着贾政盥洗,听周瑞家的讲了夜里大观园里的动静,又听说宝丫头要见她,本想着不理,可这丫头好歹要把她舍出去了,因此也有些心疼,只让周瑞家的先去守着,自个呆会儿过去,那周瑞家的便奔了大观园去,王夫人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贾政便吩咐她和那丫头好好说,再给她办些东西,体体面面的过去吧,这贾政本来是不准王夫人如此做的,可是王夫人哭了半宿,贾政也想着如果不换回来的话,自已便没有儿子了,因此只好默认了。

王夫人准备伺候贾政用膳,贾政只让她去看看那宝丫头要说些什么,如果那丫头要什么尽量的满足她,王夫人一时应了,就往大观园而来,宝钗正坐在蘅芜门前的台阶上发呆,头未梳脸未洗,披头散发的也不看王夫人,王夫人走过去,彩云进屋给她搬了张椅子,王夫人坐下问宝钗:“有什么事想和姨娘说的,这会子说吧?”宝钗的眼神木然然的直视着远方,浅浅的开口:“今儿个我只想披上红盖头上轿,虽然是姨娘随手送出去的,可我还想蒙一次盖头,”王夫人一听是这么个事情,自然满口答应,宝钗见太太答应了,起身便走进屋子里,也不去看她,王夫人知道她气恼,也不生气,总之宝玉要回来了,自已心里还是高兴的,因此照旧起身回自个的院子。

083十三姨娘

王夫人从宝钗的蘅芜院里出来,直奔贾母的房里,贾母坐在软榻上,鸳鸯给她敲着背儿,王夫人走进去,老太太半睁开眼,点下头示意她坐下来,轻声询问宝钗的情况:“那丫头没说什么吧?”王夫人笑眯眯的说:“她夜里跑过一回,被周瑞家的给阻了,现在安心的呆在大观园里呢,不过早上倒是和我说了一件事,说晚上要顶着盖头上轿子。”

贾母一听,要顶盖头上轿子,原也没什么,可薛宝钗那丫头可是个人精,明明是一个通房丫头,还要顶什么盖头,就连个妾都算不了,那丫头定是打了什么鬼主意,贾母凝眉想着,到底被她想到一件事,冷睨了太太一眼:“只怕那丫头是别有想法了,搞不好她是想那两个丫头代她过去,如果把盖头一蒙谁看见啊,你最好当心点,如果换了个丫头过去,被牛家知道的话,搞不好那宝玉还是要被抓去的,”老太太的威胁立刻吓到了太太,王夫人一想,宝丫头要蒙盖头,恐怕真有点找人代嫁的意思,自已怎么也不可能让她给糊闹过去,到时候宝玉儿可就受罪了。

王夫人立刻禀了贾母:“老太太放心吧,晚上我一定要周瑞家的严格查清楚是谁上了轿子,我绝不会让人糊闹过去,到时候再害我的宝玉儿子,”贾母听王夫人如此说才放心的点头,贾母因为近来不再理府里的事,便轻声询问太太:“最近三丫头管理着府里的事可还行?”王夫人想了一下,三丫头管理着府里倒还行,就是现如今一日不如一日,越发的艰难了,不由得和贾母商量起来:“老太太,你都不知道现如今的贾府真不是太爷在世那会儿了,就是走在大街上,也没多少人瞧得起我们了,这一整个府里的开支又太大,我正想和老太太商量着,把府里的开支减低,就是那有父母的丫头让父母领了回去,以前各房的丫头多都是四个大丫头,十几个小丫头,现如今单留一两个贴心的大丫头,把那小丫头精减到三四个,洒扫院子就行了,如果是那些卖身于贾府的,原也是我们府里做了主的,给她找个好着落,最紧要的是那些体面的大丫头,有那些关系还行的官臣之户,送了过去,或作妾或作通房丫头,也好拉拢些关系,这贾府再不活动活动,只怕日子越发的难过了。”

王夫人说完等着贾母的话,老太太分析了一下,太太说的原就是个理,只一桩那些大丫头有好些不愿意嫁与人做妾,嫁了过去反而结了怨,单捡那些自愿嫁过去的,日后也好照应着些。因此贾母不由得开口:“你看那些平日与上房处得不错的,又自愿去做妾的,就送出去些吧,千万不要把人强行送了出去,到时候和我们结了怨的,日子越发的难过了,”贾母叮咛王夫人两句,王夫人点头应着,便和老太太告辞出去了,宝钗呆在蘅芜院里一夜无话,等到天色将晚时,自已取出红艳艳的大红盖头,轻轻抚摸着,原以为姨娘再不好,总归念些旧情的,再加上妈妈是她害死的,怎么样也会让自已嫁给宝玉的,虽然宝玉并不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可好歹还有贾家这样的门面撑着,可没想到从一开始姨娘就没打算让自已进贾家,照这种意思,即便今天不把她送进国公府,明儿个也把她送进别的府去,自已如果逃过这劫,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姨娘。

宝钗在房里细虑了很久,香菱已经换好了衣服,宝钗望着香菱的俏丽,她跟了自已的哥哥,原也是个苦命的,偏还摊上这样的命运,真是苦了她,宝钗拉过香菱的手,又是一阵哭泣,外面已经响起周瑞家的大声说话,莺儿走过去掀帘让周瑞家的进来,那女人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光景,催促宝钗起来:“姑娘都收拾好了,准备走吧,”宝钗冷瞪了她一眼,喘着粗气指责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划脚的,给我滚出去,我们呆会儿会走的,”周瑞家的因为这宝姑娘好歹是太太的姨侄女,再不好也不能骂她,何况现在她是去替换宝二爷去了,要是把她给惹恼了,只怕宝玉也回不来了,因此周瑞家的虽然气得牙痒痒的,可仍是遵从了宝钗的意思,领着两三个婆子去大观园外面候着,一时间宝钗搂着香菱又哭了一回,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宝钗把红盖头亲自盖在香菱的头上,香菱用力的捏了一下宝钗的手,莺儿上前一步搀起香菱往外面走去,一步一回头,宝钗没有出去送她们,只呆呆的坐在榻上愣神,如果香菱待会儿上轿子了,那么必然换回了宝玉,那么她就乘那回空档溜出去找到舅舅王子腾大人,他一定会为自已做主的,宝钗正在思虑着,却不知香菱并没有走出大观园,到了园子门口,那周瑞家的拦下了香菱,要拿掉盖头检查一下是不是宝姑娘,那香菱在盖头里怎么同意让周瑞家的检查,捂住盖头不放,那周瑞家的上前一步,打掉了香菱的盖头,冷冷的盯住香菱:“你个小贱人,太太早防着你们桃李代僵了,所以才让我在这儿守着呢?”周瑞家的领着几个婆子沉声的命令:“这小贱人找死,给我往狠里打,这是太太交代的,竟敢在贾府里玩这个,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几个婆子疯了似的猛踢香菱,莺儿心疼的一把抱住周瑞家的央求着:“周妈妈,你饶过香菱姐姐一次吧,再不能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周瑞家的掉过头来打莺儿,边打边喊:“出人命怎么了?就是打死你们这两丫头也没人问,”又猛踢了莺儿几下,才喘着气放过她们,一时领着婆子直奔宝钗的蘅芜院而来,宝钗正坐在房里伤心呢,那周瑞家的走进来,冷笑一声:“宝姑娘真够厉害的,竟想出这招桃李代僵的办法,幸好太太想到了,要不然即不是被你们骗过去了吗?”

宝钗一听这话,脸色一白,知道计谋被识破了,难道自已真的要被送到牛家去吗?被那个比自已大了几十岁的老男人给遭踏吗?还不如一死了之呢?宝钗想到这个可能,立刻跳下床榻,往屋里的墙上撞去,那周瑞家的哟喝了一声,几个婆子上前拦住她,几个人架住宝钗的身子,周瑞家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句药来直往宝钗的嘴里送,宝钗仰头挣扎,周瑞家的上前一把拉紧她的头发,使得她挣扎不了,药很快就被灌了进去,宝钗死命的盯着周瑞家的,狠声问:“这是什么东西?”周瑞家冷笑一声,得意的说:“这是昏迷-药和合欢散搅在一起了,呆会儿你就会睡得悠悠的被送进牛家,等你见到那牛老爷子,你就会主动往人家身上扑过去了,”周瑞家的说完,宝钗双眸冲血,恨不得食了周瑞家的肉来解恨,可是很快她就昏昏迷迷的睡了过去。

周瑞家的见宝钗昏迷了过去,吩咐了几个婆子过来给宝钗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了大红的喜服,又给她梳了发髻,整理得好好的,两个人扶着宝钗出了蘅芜院,那莺儿和香菱挣扎着上来问周瑞家的:“姑娘怎么了?”周瑞家的阴阳怪气的说:“你们姑娘去亨福去了,”掉头吩咐剩下的三四个婆子:“把这两丫头给我绑了,等太太回来再发落,”莺儿哪里放心宝钗,央求着要跟宝钗一起过去,可惜周瑞家的根本不理她,把宝钗一直送到府门外的辇车上,王夫人坐在辇车里,抬头细看宝钗,却是浓装打扮,倒不失为一个绝色的女人,恐怕那老爷子一定会入眼的,虽说他好男风,可也是喜欢女人的,王夫人想着自已的儿子,赶忙催促小厮驾车去牛府。

王夫人领着宝钗到牛府时,宝钗还未醒过来,王夫人便催促小厮把贾府的贴子送进去,那牛老爷子因得了雍亲王爷的意思,自然不敢不放人,一想到宝玉的冰清玉洁之身已被他亨受过了,心下也没什么遗憾的,自个平白得了个美娇娘,牛老爷子便吩咐了几个婆子把宝玉搀出去,却不想宝玉因牛老爷子的遭踏,整个人犹如痴傻了一般,口不能言,双目呆愣,连谁是谁都认不得了,只人家叫他走他便走,人家叫他吃便吃,一时由着几个婆子牵出来,送至二门上的辇车,再由着几个婆子把宝钗给搀扶下轿,一时王夫人看到宝玉上车,心里那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直搂着宝玉的身子进怀中,一口一声,我的儿啊,叫了半日并不见宝玉应腔儿,王夫人诧异的抬起头来扳正宝玉的脸,只见宝玉双眼如白痴似的呆愣着,王夫人心里一惊,忙大声的问:“宝玉,宝玉,你怎么了?”宝玉并不应腔,径自望着王夫人,王夫人一下子吓住了,哭也不是,惊也不是,伸出头催促小厮,赶快回府。

贾府里贾母正在房里焦急的等着,连同贾政贾赦邢氏并探春和惜春,一起等着宝玉的回来,王夫人搀着宝玉走进来,那贾母一见早心疼的一把搂了过来,哭着叫宝玉,可惜宝玉并没有反应,一时大家都心慌起来,不知宝玉怎么了,贾母抬起宝玉的头,只见他双目呆愣,好像一个痴儿般的不知所以,全不理众人的叫唤,贾母见了,吓得张大嘴半天合不拢了,探春看到宝玉的手臂处好像有伤痕,忙叫了声老太太:“二哥哥手臂上好像有伤呢?”

贾母一听,伸手拉起宝玉的手臂,把长袖往上一拉,只见手臂上青痕遍布,却不似鞭打的痕迹,细看去还有牙印儿,再看宝玉的脖劲处,身上都是这种伴着青痕的牙印儿,一下子众人都明白过来,宝玉是遭了那个牛老爷子的毒手了,一时间贾母和王夫人破口大骂,尤其是太太直哭得死去活来,宝玉要回来了,可被人家遭踏了,现如今变得痴痴傻傻的了,一定是因为忍受不了那牛老爷子的男风,贾母搂着宝玉一口一声我的儿啊,贾政飞快的起身待要到牛府理论,那贾赦忙喝了他坐下来,现如今贾府不比从前了,你现在去找他不是自讨苦吃吗?”王夫人也哭着央求贾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有哭声,而宝玉依然是一脸迷茫,不知所以,探春和惜春根本搞不懂宝玉身上是怎么回事,只贾母和王夫人哭得响亮,贾政咬牙切齿的跺脚,一时间贾府整夜不得安宁,也不敢请医给宝玉整治,如果宝玉的事情传出去,贾府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呢。

第二日,牛府的贴子递上来,贾母心内一惊,不知这牛老爷子又想干什么,忙请了进来,正厅迎接,可那进来的却是昨儿个晚上被她们送进牛家去的宝钗,今日里的薛宝钗,和往日的大不一样,整个人妖娆万千,身着大红凌缎的小袄,外披孔雀毛的斗篷,从她光彩照人的形像上来看,她深得老爷子的欢心,贾母和王夫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得到了那个古怪的牛老爷子的欢心,这只能说世事无常,此刻王夫人和昨天完全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儿:“宝丫头现在可真是不同了,”宝钗还未答话,旁边立着的一个精明的小丫头立刻开口:“那自然了,老爷子天未亮就宣布了十三姨娘的身份,府里的人不准欺负十三姨娘,谁若是对十三姨娘不遵重,就是对老爷子不遵重,现在整个牛府对十三姨娘那可是恭敬得不得了。”

贾母一听,这小丫头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贾府若是敢对宝钗不敬就是对牛府不敬,一时间吩咐小丫头上茶,陪着宝钗说着话儿,宝钗幽幽的望着王夫人,那眸光如来自地狱的恶史般寒冷,王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宝钗浅浅的一笑,问王夫人:“不知姨娘可不可以让莺儿和香菱出来见我,那原是我的丫头,”王夫人本来想把香菱和莺儿卖掉的,现如今宝钗成了牛府的红人,王夫人哪里还敢卖她的丫头,立刻点头:“那本来就是十三姨娘的丫头,怎么会不能见呢?掉转头吩咐彩云去带两个丫头,并使了眼色给彩云示意彩云给那两丫头好好收拾一番带过来,彩云心领神会,宝钗只当没看见,她知道莺儿和香菱肯定被她们收拾了,也不去言语,她的言语全在心里了。

宝钗望了一眼贾母,淡淡的说:“老太太,我能和姨娘说些话吗?”贾母一见那里有不同意的话,连忙点头,领着正厅里的人退了下去,就是宝钗带来的两个小丫头也下去了,正厅里只乘下王夫人和宝钗两个人,宝钗的脸色变得青白相间,狠凌凌的盯着王夫人,冷硬的说:“姨娘,我真想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王夫人被宝钗的恨意吓了一跳,想不到她得了这富贵竟然还如此恨她,要不是她,她能这般金尊玉贵的吗?可看着宝钗的嗜血的眼神,唬得心里冒冷汗,低垂下头。

宝钗走到王夫人的身边,半弯下腰,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你知道那个牛老爷子有多变态吗?他根本是个变态的东西,喜欢用牙咬你的身子,每一处都不放过,我想姨娘应该是清楚的,宝玉的身上难道没有吗?他不是也遭到了牛老爷子的毒手吗?你知道他有多少整人的招数吗?滴蜡油,抽鞭子,用盐水扫你的伤口,每一下还要叫一声,老爷子好勇猛啊,他才会高兴,他高兴地时候主意越多,可偏要忍受着,那里就是一个火炕,而我就是被姨娘给推进去的,”宝钗每说一句话,咬一下牙齿,王夫人便抖索一下,她听得心惧,想不到那个老东西竟然是个变态,难怪自已的宝玉被他给整傻了,王夫人看宝钗狰狞的面孔,心下胆怯,宝钗却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躲避,伸出手一拉衣袖,那手臂上青痕不断,和宝玉的一样,可现在自已又有什么办法呢,宝钗望了姨娘一看,冷笑站直身子,复又坐回了椅子上。

王夫人陪着小心,轻声说:“宝丫头,姨娘已经后悔了,你就饶过姨娘一回吧,”宝钗挑唇冷漠的一笑,根本不看王夫人,幽幽的声音传来:“现在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让你生不如死,以后你就等着吧,”那么轻的一句话,却带着狂暴骇人的怒意,现在那牛老头子每加诸在她身上的一份痛楚,她都要算到她的头上,如果没有她的狠心,她会挨打吗?尤其是昨儿个,她们竟然给自已下了合欢散,让自已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身,求着一个几十岁的老东西,他不但恶搞她,还整夜的用鞭子抽打她,越发的得意高兴着,说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一大早起来就宣布牛府的人,自已成了牛家的十三姨娘,府里的人不准随便欺负她,现在牛家就是她手里的保护膜,她薛宝钗只要活着一日,就和这个女人没完。

王夫人一听宝钗的话,心里害怕,眼下贾府和牛府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要是宝丫头和贾府为敌,只怕自已真的是没有好日子可过了,慌忙起身央着宝钗:“宝丫头,原是姨娘为了救宝玉一时心急了点,宝丫头就原谅姨娘一回吧,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要不然姨娘给你跪下了,”王夫人说着竟真的跪了下来,宝钗定定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姨娘最好不要拿这一套对付我,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你以为我是林家丫头吗?你的心就像一条毒蛇,还要这虚伪干什么?”宝钗说完,那彩云领着莺儿和香菱走进来,王夫人见有人走进来,赶忙起身坐于一边的椅子上。

香菱和莺儿一见宝钗坐在厅堂里,一时过来叫了声姑娘,为宝钗的遭遇先流了眼泪,虽说宝钗现下里光彩照人,可她们知道姑娘原是心高气傲的人,现下里却嫁了个比父亲还老的男人为妾,只怕心里痛苦极了,因此莺儿的眼里溢着泪水,宝钗忙伸出手来,拉着莺儿和香菱,轻声说:“好了,你们也不要伤心了,我来接你们离开这里了,以后再也不要害怕谁欺负你们了。”

香菱和莺儿抬头,感觉姑娘有些不一样了,很狠厉的一种感觉,虽然以前姑娘也狠,但好歹是姑娘家算计的心理,可现在竟有那么种鱼死网破的拼命感,宝钗看到香菱和莺儿身上的伤,也不去计较,只站起身:“那宝钗就带两个婢子告别了,太太还是多养着些身子吧,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安宁了,”一句话说得王夫人心里一顿,动也不敢动一下。

宝钗出了贾府,上了牛家的豪华辇车,立刻吩咐小丫头:“回去立刻给我把贾家的宝玉曾是老爷子的男宠的消息放出去,传得越厉害越好,”小丫头抖索了一下,请示宝钗:“十三姨娘,要是老爷子知道了?”宝钗啐了小丫头一口:“这事我会和老爷子说的,要你担着什么心,再不好也是我顶着,”小丫头立刻点头,香菱望着宝钗,姑娘现在倒有点二奶奶的姿势了,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香菱也不敢多言,一行人回牛府去了。

贾家等宝钗一走,那老太太便命令人请了太太去上房问她情况,太太哭丧着脸,满腹的心事:“老太太,那宝丫头明言必和贾府为敌,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谁会想到那丫头竟合了那个牛老爷子的意,一下子春风得意起来,早知道我就不让她过去了,现如今虽然把宝玉换回来了,却是个傻的,送出去一个了,竟成了仇人,这往后可如何是好啊。”王夫人担心极了,贾母冷瞪了一眼,这就慌了,那牛老爷子又不是傻子,处处听那丫头的摆布,不过是图个一时新鲜罢了,就好像自个的大儿子一样,就是个馋猫嘴儿,一时新鲜的吃两口罢了,便安慰太太两声:“你慌什么?那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年纪,凭的一点见识倒没有了,就认真的听那个宝丫头摆布了不成?”王夫人一听老太太的话,倒也是个理儿,心下倒松开了一点,可一想到宝玉现在痴痴傻傻的,心里又难过起来,宝玉的玉也不见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夫人现在有很多事倒是都来请示贾母,因为老太太到底活了几十年,很多事都经历过了,从公候家的小姐到贾家的老太君,头脑绝对是精明的,王夫人深知这一点,现在贾家又处于下风的时候,可怎么办呢?王夫人望着贾母:“老太太,你说宝玉都傻了,现在怎么办?儿媳妇一点主意也没有了,还望老太太拿点主意吧,”贾母冷哼一声,原来拼了命的想当家,以为当家有多少好处呢,只是个受累的命罢了,这会子不吵着要当家了,找自已拿主意了,不是宝玉的事她还不想理呢,老太太想了一下,开口:“我看给宝玉娶一门亲事吧,你回去把街面上的媒婆找几个来,看有什么样适合的待嫁姑娘,给宝玉挑一个吧,只有一桩,需要清清白白的人家,莫要理出什么闲话来,现如今我们这样的人家只怕想找一门高贵的人家也没有人愿意进来,再加上宝玉现在的状况,什么人愿意嫁呢?”贾母说着叹息了一回,示意王夫人回去,自已也有些累了,不想再说话了,王夫人便悄悄的退出去,一回到院子里,便催促着彩云去叫周瑞家的进来。

084大爱无垠

王夫人叫周瑞家看着是否有合适宝玉的姑娘,留心一点,这时候王夫人并不知道街面上已有流言传出来,就是那贾府的人走到那里都是不太平的。

黛玉在郡主府里总算把身子骨将养得差不多了,年关近了,百花山庄里除了哥哥外,其他三大总管和几个主要的掌柜现如今都住在酒楼里等着黛玉接见,琰玉的意思是让那些人来府里见黛玉,可黛玉想着出去走走,顺带看看京城街面上流动的花卉趋向于何种走势,因此一大早便起来换了男装,作男子打扮去见了几个主管,聊了下年的市场,开春的花卉是何种趋向,哪些花卉平民比较容易接受,因为这些花不应该局限于有钱人的府邸,也应该流放出去,让很多老百姓能感受到花卉的神奇,所以准备调整爹爹当初的计划,把平民也作为考虑的对象,黛玉的建议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一致同意,因此大家相谈甚欢,聊了半天,最后黛玉有些累了,准备回府,只嘱咐了哥哥好好招待其他几个人,自已先回去了,琰玉吩咐侍卫把郡主送回府去。

黛玉领着春纤和雪雁坐在辇车里,柳烟眉紧蹙,春纤见了,忙关心的问:“郡主怎么了?”黛玉轻声的开口:“刚才我和几位总管谈话时听到隔壁的议论,说宝玉被那个牛老爷子给糟蹋了,不知这话是真是假?”雪雁一听,啊了一声,也显得很惊讶,春纤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黛玉轻掀帘往外看,竟意外的看到街边,有几个无赖围着一个人推搡着,黛玉叫了一声春纤:“你看那是宝玉的小厮培茗吗?”春纤探过身子望了一眼,真是培茗,贾家竟轮落到这种地步了,连走出来的小厮都奋受欺凌,春纤看了一眼,放下车帘,出声安慰郡主:“好了,贾家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郡主不要想多了,”黛玉浅笑,顺了自已的头发一下,好像自已真是想多了,正准备出声说话,马车此时却大力的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春纤忙问了一声外面驾车的侍卫。

“怎么回事?”旁边骑马的侍卫声音传进来:“让郡主受惊了,是一个小孩子抢酒楼里的东西,拦住了马匹,”侍卫禀报完了,驱马走过去,大声的呵责一声:“快让开,别挡了道,”街边的人一看是郡主府的车驾,赶忙退避三舍,可是马前的小孩子显然受到了惊吓,完全没有反应了,呆愣在地上,手里拿着的几个包子撒落在地上,等到反应过来,根本不着急躲开,反而慌忙的去捡地上的包子,这时候酒楼里的小二赶了过来,一把提起小孩子,给侍卫赔礼:“都是这个死小孩闯出来的祸,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说完把孩子拎到一边,伸出手来大力的抽那个孩子,街边的人都惋惜的出声,可谁也没有上前帮助一把,侍卫准备驾车离开,黛玉已知车外的来拢去脉,忙出声阻止:“慢点,”侍卫立刻一扬手,车驾全部停了下来,立在旁边的侍卫立刻恭敬的请示:“郡主有什么吩咐?”

黛玉轻声的吩咐:“让小二别为难那个孩子,”侍卫应了一声,忙拉马上前喝令了小二一声:“住手,郡主有旨,不准对小孩子无礼,”那小二一惊,忙松了手,恭敬的应了一声,不去打那个小孩子,可是那孩子因为天气太冷再加上饿的很,整个人都爬不起来了,黛玉从帘缝里望了一眼,吩咐春纤下车去给孩子多买一些包子,这孩子怕是一个乞丐,春纤领了命,下车给了店小二一小锭银子吩咐他再多拿些包子过来,店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跑进店里包了一大包的包子出来,递到春纤的手上,春纤拿着包子走到小孩子面前,蹲下身子,递到那孩子的手里,那孩子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并没有接春纤手里的包子,飞快的扑到马前,大声的央求着:“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黛玉一听,看来这孩子不是一个人,挑眉想了一下,轻脆脆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子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回答:“我叫残生,他们快要死了,求你救救他们吧,”黛玉笼烟眉一皱,有些心疼,吩咐侍卫:“把他带着吧,跟着他一起去看看。”

春纤上车,秀眉一紧,不赞同的摇头:“郡主,要是有危险呢?”黛玉不出声,望向旁边马背上侍卫身后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可怜,她怎么能当做没看见呢?如果是危险,也是她黛玉该着的命运,她相信这个孩子是真的需要帮助的,辇车顺着小孩子说的方位走到一座荒废的房屋前,小孩子指了一下里面,大声的说:“她们就在里面,她们快要死了,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侍卫过来请示黛玉,黛玉吩咐两个侍卫进去看看,余者在外面守着。

两个侍卫下马跟着小孩子走了进去,里面荒凉一片,杂草丛生,几间破漏的房屋里散发阵阵恶臭味,黑霉的棉被里一并排睡着几个孩子,另有两个好一点的孩子在照顾着他们,看到残生手里拿着包子高兴的招手,再看到后面跟着拿剑的侍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侍卫近前查看了一番,竟真的是几个生病了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两个照顾的孩子最大的看来不超过十岁,残生高兴的上前抓住两个呆了的孩子兴奋的说:“小月,你知道吗?姐姐有救了,我带来一个大好人,他一定会救她们的,你放心,姐姐她们不会死了,你放心啊,”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那个叫小月的孩子显然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有人愿意帮助姐姐她们,平常上街要饭都被别人打得要死,竟然还有人愿意帮助她们,残生一定在做梦才对。

侍卫四处查看了一遍,确实是一所荒废的民宅,只有眼前的八个孩子,再没有别人了,忙走到院子外面禀报了郡主,黛玉一听,忙吩咐了春纤扶她下车,一行人走进荒草丛生的幽径,一间四面透风的屋子里,三个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外面,地上还睡着五个孩子,黛玉望了一眼叫残生的那个孩子,轻声问他:“你们是怎么回事?”残生立刻大声的告诉黛玉:“我们都是街上的小乞丐,因为要不到东西吃,总挨人家打,后来姐姐,”残生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五个病孩子中间的一个,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因为生病瘦弱得脸上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黛玉望了一眼,心里不舍油然升起,立刻抬头吩咐身后的侍卫:“立刻去街上找个大夫过来,”侍卫领了命走了出去。

残生和身后的两个孩子一听到黛玉的话,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的说:“谢谢哥哥,”黛玉浅笑,柔声纠正:“好了,以后就叫我林姐姐吧,”残生一听,小脸蛋上布着惊奇,又看了黛玉一眼,难怪觉得哥哥好漂亮呢,原来是一个姐姐啊,复又给黛玉磕了一个响头,站起身继续告诉黛玉:“姐姐也是一个乞丐,看我们大家总是饿肚子,就想了个办法,几个人都凑到一起,每天谁要是要到了,大伙儿分着吃,可是前一阵子姐姐和石头他们生病了,所以没有要饭,我好害怕她们都死了,前一阵子已经死了一个,”残生说完哭了起来,后面的两个孩子也哭了起来,黛玉忙问:“那个死了的孩子呢?”残生指了指院子前面的小土丘:“我们把他埋在那里了。”

黛玉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心疼跟什么似的,掉头望了春纤一眼,幸好这会子来了,要不然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春纤知道黛玉的意思,她不是怕郡主遇到什么危险吗?一时间侍卫请了一个大夫进来,那大夫见这么个破地方,脑门上不由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形,黛玉柔声说了句:“大夫,你给这些孩子看看吧,诊金方面是不会少了你的,”大夫一看原是位体面的小公子啊,倒放心了,不过实在是被那味儿薰得受不了,勉强忍受着上前从最外边的孩子开始,一个一个的诊治,五个孩子最初都是感染上了破伤风,现如今有些重了,大夫开了方子出来,黛玉吩咐春纤把诊金给了大夫,又让侍卫去市面上抓药,黛玉看了眼前的一批孩子,心下倒是忧虑,天气寒冷,这些孩子就这么住在这破旧的屋子里,只怕天稍冷一点,就会禁受不住的,可是怎么办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低下头问残生:“呆会那位大哥哥把药抓来,你们会煎吗?”

残生立刻点着头大声的说:“林姐姐放心,我们会煎,林姐姐回去吧,等姐姐好了,我们每天给林姐姐磕一个头,感谢林姐姐的好心,”黛玉心酸得快掉眼泪,自已做了什么事啊,残生就把自已当成了菩萨似的,伸出手揉了残生的头一下:“好了,残生放心吧,姐姐过两天会来看你们的,你和小月这几天好好照顾姐姐,”黛玉说完,掉头示意春纤,春纤拿了一些碎银子放在残生手里,残生慌忙摆手:“林姐姐我们不要银子,姐姐的病好了,我们就开心了,”黛玉忙拉住残生的小手,接过春纤手里的银子放在残生的手里:“姐姐醒来后,给姐姐买些骨头回来熬些汤,姐姐刚生过病,需要好好补一补。”残生点着头,小心的接过银子,他从生下来后,还未摸过银子是什么样子的,递给小月瞧瞧,小月也是一脸惊奇。

侍卫把药抓了回来,黛玉和三个孩子招呼一声,领着春纤和雪雁上了辇车回郡主府,黛玉坐在辇车里吩咐春纤把这个地方记住,呆会儿回去收拾一些衣服和棉被什么的给孩子们送过来,几个孩子盖那么一个烂棉被子,搞不好残生他们再生病,春纤细看了周围的标志,点头表示记下了。

黛玉回到郡主府里,春纤已经忙着去收拾棉被和衣服了,黛玉坐在窗前,手里握着小手炉,脑海里形成一个想法,不过这想法还要和哥哥商量看看,哥哥一定不会拒绝她的,因此黛玉好好的盘算了一下,坐在窗下竟然想呆了,雪雁进来她也不自知,雪雁的身后跟着四爷胤禛,胤禛一见黛玉坐在窗前呆愣着,怕她受凉,忙走过去拉过她的小手:“玉儿想什么呢?都呆了,小心身子骨儿,怎么不知道爱惜自个的身子呢?”黛玉回过神来,浅笑一下,起身走到里间的座榻上,雪雁端了茶水进来,胤禛见没看到春纤,有些奇怪的问:“春纤那丫头呢?”黛玉立刻坐直身子把残生他们的事情告诉四哥。

“我让她给残生他们送些棉被过去,”黛玉刚说完,胤禛忙追问过来:“谁是残生啊?”黛玉笑着说:“一个小乞丐,”胤禛剑眉平展开来,复又想着玉儿怎么认识小乞丐了,眼神扫过玉儿兴奋的小脸蛋,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黛玉接着说:“你都不知道,八个小乞丐住在一起,好可怜啊,看得我都快掉眼泪了,而且还有五个孩子生病了,所以我让春纤给他们送些棉被和冬衣过去,可是我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是一个长远的事情,应该好好的计较一番,我正想和哥哥商量商量,买一处幽静的地方,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们住,另外再给他们请些教习的先生,等他们大一点了,能自力更生时,就把他们安排到各个地方去做事,这样不至于让他们饿死,或者在街上抢东西什么的,四哥,你看怎么样?”黛玉的小脸蛋上栩栩如辉,胤禛简直看痴了,那里觉得不好,相反他觉得玉儿的这个点子真的是太好了,应该进宫给皇阿玛讲讲,最好给那座院子赐个名字,这样一来,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就有一个温饱的地方,胤禛点头,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嘴角的笑意像染开的墨汁般浓厚。

“玉儿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如果皇阿玛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胤禛一下子便认同了黛玉的这个主意,唯有玉儿才能做出这样的善举吧,黛玉一听四哥也赞同自已的主意,一下子兴趣更高,整个人热血沸腾,就等着哥哥晚上回来,好好的盘算一下,胤禛望着黛玉如晕染了桃花般的脸颊,想到上次差点害得她送了命,心内深深的自责着,忽然间心里突发奇想,如果他放弃了江山带玉儿离开京城,找一处世外桃源生存下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京城的一切他都放弃了,皇权斗争他不参与了,自已和玉儿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不知皇阿玛会不会同意。

胤禛想着这一切,冷魅的脸上不禁染上笑意,黛玉见四哥想什么竟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不比寻常,是什么事值得笑成那样,伸出纤细的小手晃晃,四哥想什么呢?胤禛回过神来,自然不能这时候告诉玉儿,要先通过了皇阿玛那一关才能告诉玉儿,伸出手把玉儿的一双小手拉过来,捂住手心里,慢慢的捂热,细心的叮咛她:“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玉儿还是小心一点吧,千万不要受凉了,至于你说的事情,四哥觉得可行,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派人给四哥送封信,四哥会派人来帮助你的。”

黛玉点头,依了四哥,如果真遇到什么麻烦,他就是不开口,她也会去找他的,那能把他的用处给忘了呢,不由得坏心的偷笑,两个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儿,春纤掀帘走了进来,黛玉一见她回来了,忙招手让她过来,问了过去的一应情况,那些病着的孩子药吃了吗?春纤点头:“回郡主的话,都吃了,奴婢把棉被送过去时,那三个孩子高兴得什么似的,竟舍不得盖,摸了又摸,奴婢是下了死命给他们了,如果他们晚上不盖的话,林姐姐就再不会来看他们了,吓得他们立马保证一定会盖的,”春纤说完,黛玉不由夸赞了春纤一句,好歹脑子还灵活,不是下了这样的命令,只怕送过去也舍不得盖了。

胤禛见玉儿做着这样的善事儿,人倒是越发有精神了,心里也开心着,整个人倒比以前开朗多了,心里越发肯定让她多做些这样的事情,黛玉合着春纤说些话,胤禛一只手握住她半响,起身和玉儿道了别离开郡主府,晚上琰玉回来时,黛玉第一时间就拉着哥哥谈起这件事,琰玉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自已从小就是个乞丐,自然知道乞丐的痛苦,尤其是生病了,没钱看病只有等死的份子了,兄妹俩合着说些细节,先置办一处小点的房舍,也不要多大,只要雅致一点,另外派两个人过去打扫些,那些孩子自不比富贵家里的孩子,所有事情都会自行了理,另外再给他们派一个烧菜的厨子过去,每日里也就简单些便好,先小处做起,如果以后孩子多起来,再置办大的地方,一时间说定了,黛玉便睡了。

第二日,黛玉吩咐了管家林叔置办这件事情,林叔因是府里的总管,常和各家总管走动着,自然知道京里那些地方有房子,立刻想起一处来,离郡主府并不太远,只隔了两条街就到了,黛玉示意春纤跟总管去看一下,一切可还行,春纤出去后,黛玉呆在屋子里看书,手里拿着小暖炉,书搁在膝盖上看着,不知不觉半响儿过去,春纤也回来了,一说各处都满意,真正是个雅静清幽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户人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人来了就住,根本不用张罗什么,而且那些东西都能用,都是半新的,黛玉听了立刻高兴了起来,便吩咐了林叔去办这件事,把房契什么的带回来,林叔领了命去办理一应手续。

黛玉照旧看手里的半卷儿《易经》,春纤神神秘秘的走过来,开口:“郡主,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事情?”黛玉抬头看一眼她的神情,只怕又是什么流言吧,不太感兴趣,低头看书,春纤忙一把捂住她的书,黛玉只好抬头示意她说,春纤开心的笑着说:“薛宝钗那丫头被太太送到牛家去做妾了,听说成了牛府的十三姨娘,”黛玉愣神,十三姨娘,牛府的老爷子她是知道的,听说儿女成群的人了,亏了太太的心思,也太歹毒的,先前害了自个儿,现如今又害自已的姨侄女,这个女人的心太歹毒了,黛玉想起宝钗先前加害自已的事,冥冥中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别说老天看不到,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什么因果都到,只怕太太最终还要亡在那宝丫头手里。

黛玉默默的思量着,春纤又接着说:“街面上到处传着流言说宝二爷被牛老爷子糟踏得傻了,现如今没有一个姑娘家愿意嫁他,听说贾府里老太太亲自出马求了自已的侄儿史鼎,让湘云嫁给宝玉,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黛玉想着湘云,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从以前湘云就喜欢宝玉,只怕这会子定然同意了,对于喜欢的人应该是真心想要付出的,雪雁掀帘走了进来,听到她们两个人的谈话,开口问黛玉:“要是宝二爷成亲了,贾府定会送贴子过来,到时候郡主会去吗?”黛玉思想了一下,想宝玉对自已一直是疼护着的,也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已,现如今都傻了,他成了亲,自已还是去一趟吧,反正女眷但设在内堂,也不怕外人说出闲言碎语来,不过还是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贾家因为宝玉的事,倒不好意思声张,暗暗的成了亲也说不定,黛玉轻应着:“再说吧。”

黛玉等林叔把房子张罗好了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她真怕那几个病孩子还没好,心里总惦记着,林叔把房契一交给她,她立刻就领着春纤雪雁,带了一辆辇车,琰玉吩咐多带几个侍卫,怕玉儿万一有什么情况,等春纤把她们带到那个地方时,残生和小月听到门前的马车响声,高兴的迎了出来,三个小孩子一起围到黛玉的身边,黛玉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往里面走,黛玉悄声问残生:“姐姐的病怎么样了?”残生笑着说:“姐姐她们醒过来了,现在在里面呢?”黛玉一行人走进那间破屋子里,那些生病了的小乞丐都想看到残生嘴里的漂亮姐姐,听到院门前的动静,全都坐了起来,待到黛玉走进去,五个生病的孩子中略大一点的孩子领着其他四个人给黛玉磕头:“谢谢林姐姐的救命之恩,小玉等无以为报,给姐姐磕个头吧。”

黛玉忙伸出手拉起小玉,残生从屋子里搬出一张椅子,在上面铺了一件旧衣服,让林姐姐坐下来,黛玉也不嫌腌脏坐下来,七八个孩子围在她的身边,一起崇敬的望着她,黛玉笑着看了大家一眼:“好了,林姐姐这次来呢,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林姐姐买了一处幽静的房子,是给你们住的,你看你们住在这里大冬天的非常的冷,搞不好还会生病,而且你们这么小,总要饭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到林姐姐那儿去吧,虽然都很简朴,但是好过在外面乞讨,而且林姐姐会照顾你们的,”八个小孩子听到黛玉的话,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然后最大的小玉抬起头,摇了摇头拒绝了黛玉的好意:“林姐姐,我们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等我好了,我会照顾他们的,”残生和小月等也点头,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姐姐呢,她们不愿意拖累她啊。

黛玉脸色一愣,她没想到孩子们的心肠竟然如此细腻,在苦水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小玉和自已一般大小,可她却是这般令自已心疼,虽然自已贵为郡主,有四哥和琰玉哥哥疼爱,只是比她们幸运罢了,充其量自已也和她们一样是一个小孤儿罢了,怎么能不管她们呢,黛玉忙拉着小玉的手:“小玉,虽然林姐姐置办了房子,生活也很简朴,以后你是她们的姐姐,你就安心在那里照顾他们吧,姐姐会给你们找一个教书的先生,等你们再大一点,就可以出去自力更生了,难道你们真的准备一辈子要饭不成。”

小玉望了一眼身后几双渴求的眼睛,他们都希望跟着林姐姐走,而且有谁想整日家的去要饭呢,最后小玉点了头,一见小玉点头了,围着的几个孩子立时发了一声欢呼,跳了起来,小玉的身子骨还没好,只笑着看她们,黛玉便吩咐侍卫把小玉他们的东西收上车子,那些没用了的就不要了,只带那些还有用处的东西,其实除了春纤前几天送来的棉被,别的根本没什么东西,一时间黛玉领着孩子们出了这破旧的院子,安顿好几个孩子坐到后面的一辆辇车上,黛玉和春纤雪雁坐在前面一辆辇车上,驾车的侍卫根据春纤的指示把车驾到新置办的院子里。

新置办的院子,黛玉还没有来过,只有春纤来过,但黛玉第一眼便看中了这里的光景,院子并不是特别的大,但里面应有尽有,而且主人家什么都没带走,根本就是人往里面一搬就行了,小玉和残生看到眼前的新住所,那些桌椅茶具,门前的花草树木,房间里的纱帐棉被,一应俱全,真是像做梦一样不真实,黛玉先把小玉和另一个女孩子安置到房间里,她们还在生病,男孩子住到隔壁的一座小院子里,同样的里面什么都有,黛玉安顿好了大家,把两个洒扫的下人和一个厨子叫了进来,吩咐她们以后这里一应事情都要跟小玉打招呼,小玉一脸的呆愣,这一切仿佛置身在梦里,难以置信的拿起自个的手指放在嘴里用力的咬了一下,好疼,原来是真的,不但有了一个像家的地方,竟然还有专门的厨子烧饭给他们吃,黛玉拉了小玉的手把这里的情况一应交待给她。

“小玉,这里你是最大的,以后就由你照顾着他们,林姐姐会常常过来看你们的,明儿个会有教书先生过来,你让他们认真的听先生的话,好歹认识些字,长大了也有用处,以后如果再有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小玉也可以收留她们,只要到时候告诉林姐姐一声就好,”小玉用力的点头,拉着黛玉的手不肯放,林姐姐就是她们的再生父母,眼里不禁染上泪花,声音哽咽的抽泣:“谢谢你林姐姐,”黛玉拍了一下她的手:“好了,林姐姐该走了,你把上次配的药让厨子煎一下,一定要把病治好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这里的一应东西,我都会让春纤姐姐给你们送过来的,”黛玉说着松开小玉的手,看到小玉坐在床榻上流泪,只摆摆手走出去,残生站在门口等她,乖巧的说:“林姐姐,我送送你吧,”黛玉点头握了一下残生的手:“残生真是个好小子,长大了一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好了,回去吧,林姐姐会常常来看你们的,”黛玉说完上了辇车,残生站在门前望着那抹俏丽的影子,眼中升起光华。

黛玉把孩子们安顿好了,总算放下心来,虽然自已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可是听着她们叫她林姐姐,她就不忍心抛下她们不管,再怎么说帮助别人都是应该的,就像爹爹当初帮助了琰玉哥哥一样,他们死了后,琰玉哥哥给了她多少疼爱,这都是爹爹给她带来的一切,幸好有琰玉哥哥在,她才会有一个家,所以现在她也希望给小玉她们一个家,希望她们长大后不再孤单。

正文085他是谁?

黛玉自从安顿好了小玉她们以后,心里便有了一份牵挂,每隔几天必然过去看看她们,小玉和几个孩子越来越喜欢她,虽然知道林姐姐是高贵的郡主,但孩子们的心里只认定了她是一个好心的姐姐,每次黛玉去大家都围着她讲些小笑话,小玉又收了两个小乞丐进来,现在小院子里便住了十个小乞丐,大家伙住在一起比亲生的兄妹还要亲热,也许都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吧,更需求着别人的关爱。

年关到了,府里各种年货也办全了,黛玉并没有忘了那几个孩子,照旧吩咐了春纤,每一样必给孩子们备份儿,郡主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郡主收养了几个小乞丐,没有人认为郡主是自乏身份,相反的大家都认为郡主是少有的善良,因此每个人都会拿出一些自已不需要的东西,托春纤带给孩子们,小玉和残生知道有很多人关心他们,越发的感动,就是教书先生都夸他们肯用功,比平常的孩子更上进。

这天,贾府竟送了贴子过来,宝玉和史湘云的成亲之喜,就是腊月二十八这天,黛玉看着贴子凝神了半天,春纤小心的问她:“郡主,你要不要去?不去就吩咐人送上贺礼就行了,”黛玉想着从自已小的时候宝玉对自已的照顾,有好几次王夫人冷淡自已时都是宝玉挡了去的,现如今他结婚了,黛玉想着好歹去祝贺一下,便吩咐了春纤备了贺礼:“我会过去的,”春纤点头表示知道了,其实她并不愿意郡主去贾府,可是郡主认定了的事,她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嘴,黛玉又问春纤:“把孩子们的年货准备好送过去了吗?”春纤忙回话:“昨儿个我亲自送过去的,他们高兴得跟什么样似的,听小玉说好像昨天又收了二个小乞丐,现在她们那边一共有十二个小孩子了,”黛玉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原办这个小院子就是为了收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或者饿死在街头上。

腊月二十八,竟然满天大雪纷飞,一尺多厚的雪铺天盖地的覆盖着整个世界,到处一片晶莹的白,院子后面的梅花开得鲜艳极了,春纤见天色太冷,便请示黛玉:“郡主,今儿个天气这般冷,我看还是不去贾府了吧,就让侍卫把贺礼送过去吧,”黛玉穿着合身的羊皮小袄,下着长裙,黑皮靴,外披一件金灿灿的孔雀毛的斗篷,整个人光彩照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炉,倒也感觉不出来冷,便吩咐了春纤:“好了,我还是走一趟吧,好歹是宝玉结婚了,我要是不去,这兄妹的情谊也就白送了,枉了他旧年对我像妹妹般的疼爱着,还是去一趟吧,”说着便领着春纤出门,院子里小丫头们正在铲雪,见黛玉出来,忙让出一条道来。

琰玉因是年关,整日呆在铺子里查看旧年的账目,已经有两三日没有回府了,因此并不知道贾府送贴子过来的事,黛玉领着两丫头出门上了辇车,随驾五个侍卫,直往贾府而来,一直到贾府的正门前,只见大门前灯笼高挂,可惜门前车辆少得可怜,几乎没什么人,管事的领着小厮立于一门前,另开一门,几个体面的婆子立于一侧,专迎女眷,黛玉看得心里倒是酸楚,想不到当日的繁华盛景已成云烟,现如今贾家终于要走到没落了,光看门前的人影便知,只怕这贴子送了出去,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上门的,一时想着,黛玉由春纤搀扶走下辇车,上来几个婆子迎着黛玉,黛玉正准备走进去,不想边上响起清脆的娇语声,抬头望去。

竟是薛宝钗,好一派光鲜的形像,身上一色的大红衣裙,外罩鲜艳夺目的红色斗篷,芙蓉面上笑靥如花,折腰以微步,眸含清波流转,头上梳着倭堕髻,插着五彩凤凰钗,一颦一笑都是柔若无骨,看着黛玉轻呼了一声:“郡主,”黛玉忙掉头点了一下头,回了一句:“原来是十三姨娘,”黛玉的话引得宝钗的眸光暗了一暗,不过快得令人无暇顾及,已经施身请黛玉头里先行,黛玉也不避让,跟着婆子后面走进贾府,那边上另有的婆子也赶忙请了薛宝钗进去。

女眷设在内堂,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都是贾家本族的女人,那些权贵之家的太太多有不来的,只偶尔几个推不掉的才过来了,见了黛玉大家都客气的见了礼,王夫人一看黛玉和薛宝钗都来了,对于这两个自已曾害过的女人,王夫人心内多少有点恐惧,想不到这两女人都有了权贵,连忙恭敬的请了上首坐了,吩咐丫头上了茶水,王夫人亲自端上去,递到黛玉的手里,黛玉客气的点了下头接了过去,递到宝钗的手上,不知怎么的就洒了,顿时宝钗脸露不悦之色,那屋内的夫人都觉王夫人有失礼仪,只有王夫人知道是怎么会事,心内气恼,却拿这个薛丫头没办法,她现在可是牛府的身份,忙另奉上茶水一杯,并吩咐小丫头领了十三姨娘去隔壁换衣间换下衣服,宝钗便和黛玉招呼了一声,自行去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另换了一套娇艳的衣服,众人看她真是如蝴蝶般娇艳,有些人乘机拍马屁,黛玉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端着茶杯轻啜,一边吩咐春纤把贺礼递上去,宝钗也吩咐了莺儿把礼品递了上去。

贾母听到鸳鸯来禀报说黛玉已经来了,忙让鸳鸯扶着往内堂走了过来,拉起黛玉仔细的问她的身子骨可好,却没看宝钗一眼,气得薛宝钗冷瞪了一眼,掉头和另一边的夫人讲着话儿掩饰自已的困窘,因为天气太冷,贾母拉了黛玉往她的上房而去,宝钗见黛玉跟着贾母走了,自觉无趣,忙起身也跟着贾母的身后往上房而来,贾母心里气恼,脸色却没显出来,只笑着招呼她坐下来,吩咐鸳鸯上茶水,一时探春和惜春也听说黛玉过府来了,各领着小丫头奔贾母的房里而来,惜春一见到黛玉,便扑过去拉住黛玉的手,笑着问:“林姐姐身子骨可好了,前一阵儿听说你吃了什么人参之苦,妹妹本想去看你的,后来又怕影响你休养,才没的去给林姐姐添麻烦,”黛玉笑着点头:“让四妹妹惦记着了,最近书温习得怎么样了?”

探春听黛玉问惜春的功课,冷哼一声:“她那些参惮的书倒是背得流利,其他的怕都忘了,”惜春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三姐姐只管好府里的事就是了,我又没有招惹你,”宝钗冷眼看着两姐妹的争头,浅笑未语,黛玉拍拍惜春的手,轻声低语:“今儿个是宝玉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少说一点吧,”惜春便掉转头不去看探春,黛玉扫了一圈,竟没看到二姐姐,这样的日子,贾家自然送了贴子过去,怎么没有见二姐姐呢,忙开口问贾母:“怎么没有见到二姐姐呢?”

贾母无奈的笑了一下,如今贾家败落了,那姓孙的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里会过来,只怕自已不过来,也不让迎春过来,而且前几天听说迎春生病了,不知怎么样了?惜春悄悄的合着黛玉说:“林姐姐,你不知道二姐姐在孙家的日子越发难过了,前一阵她回来过,和我偷偷说过,你不是接了她家去住了吗?那姐夫开始对二姐姐还行,有一次不知得罪了什么官员,偏让二姐姐去找你,二姐姐没理他,他便又开始隔三差五的打二姐姐,说养了个白眼狼什么的,总之骂得极难听,二姐姐现在都被打怕了,那姓孙的根本就是个粗人,和他没法讲道理。”

黛玉叹息一回,真是各人得了各人的命,想不到自个想帮二姐姐一把也未能如愿,那姓孙的竟多了想法,真正是个莽汉,众人坐在贾母的院子里说了一会子话,前面已经有管事的过来传女眷过去用膳,贾母揩着黛玉,宝钗,还有两个姑娘一道到内宅里用膳,一时间席开,黛玉放眼望去,竟廖廖数人,开了十桌竟空了一大半,只有两三桌的客人,还都是本家族的人,贾母和太太不由得心情沉重,只简单的吃了一些膳食,感觉到世态炎凉,就是黛玉和宝钗也没心情用膳,等用了膳撤去宴席,王夫人领着众位亲眷转到内堂去吃茶,黛玉照旧到贾母的上房坐了会儿,今儿个出来有些疲倦了,她准备待会儿回去呢。

那薛宝钗见总没机会和黛玉说话,不由再跟着黛玉身后走进贾母的房里,独坐到一边,贾母自然对她分外客气,心里视黛玉为自已人,对宝钗只有礼貌生疏的客气,宝钗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是现在她只想对付王夫人一个人,其她人暂时的可以放在一边,因此她对贾母并没有表露出不耐,反而是一副端庄娴慧的神情,笑容满面,惜春陪着黛玉说着话,探春因素日和宝钗走得近,两个人也就说到一起去了,贾母有些累了,黛玉便起身告安回府,那贾母极力的留黛玉,好歹见了宝玉的新娘子再走吧,黛玉笑着说:“原是认识的史大妹子成了二嫂子了,以后会见到的,”贾母见黛玉如此说,也不好再留,便由着她去了,宝钗见黛玉离开贾府,亦和老太太告辞。

宝钗紧随着黛玉的身侧出了贾府,黛玉正准备上辇车,宝钗轻轻的伸手挡在黛玉的面前,春纤一脸怒意的扫了过去:“十三姨娘干什么?”宝钗忙恭敬的说:“我想告诉郡主一些事情,可以上你的辇车里谈谈吗?”黛玉本不想理她,可又想看她搞什么花样,便点了头,春纤扶着她上了辇车,自已和雪雁在下面候着,莺儿也扶着宝钗进辇车,和春纤她们一起候在外面。

黛玉坐在辇车里望着宝钗,宝钗挑眉轻笑,柔软的开口:“郡主,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请郡主耐心的听我讲下去,”黛玉点头示意她开口,宝钗忙开口,她已经看出黛玉眼里的不耐,现在她可不想惹眼前的林丫头,她要集中精力对付姨娘,一时宝钗笑着开口:“其实郡主以前吃的养荣丸里被掺了燕窝,吃了对郡主的身子骨不好,还有那些说郡主白吃白住的话,都是太太做出来的,以前本来想告诉郡主的,可她到底是我的姨娘,想不到她现在连我也害,所以宝钗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郡主,”黛玉听了并没什么表情,宝钗倒是诧异,本来想挑着林丫头和她连手的,只要有她在里面必然让贾家无翻身之地,可是这林丫头听了怎么会没表情呢,黛玉见宝钗诧异,浅浅的问:“还有别的吗?”

宝钗一时倒不敢言语了,黛玉清艳艳的冷笑:“难道说太太做的这些事,你没有掺与吗?现如今你把这些事告诉我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出头对付太太,难道我黛玉真是呆子不成,其实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因为念着亲情罢了,只怕太太的那些主意还是你出的多吧,”黛玉说完挑高眉叫了一声春纤,春纤应了一声,黛玉淡淡的说:“十三姨娘下车吧,本郡主要回府了,今儿个太累了,十三姨娘怕也是累了,说的话都是糊涂的言语,”宝钗一听,心里是又气又恼,可哪里敢对黛玉有半点不恭敬,忙告了安下了辇车,黛玉吩咐侍卫驾车回府,宝钗望着远去的车驾,咬牙跺脚,只可惜没人理她,气狠狠的回了牛家的辇车。

春纤和雪雁坐在辇车里问黛玉:“那十三姨娘干什么找郡主啊?”黛玉浅笑一下,捂住手里的小暖炉,望向春纤气鼓鼓的脸蛋,在辇车外面冻得鼻尖红红的,淡淡的开口:“她说以前的养荣丸里掺了燕窝等大补的东西,和放出那些流言的事都是太太做的,说因为太太是她的姨娘所以不好开口说出来,现在太太又害她了,所以她才说出来的,”春纤冷笑:“她打着什么样的算盘,这女人真是太坏了,老天给她的报应还不够大,”雪雁拉了春纤一下,劝她:“好了,春纤姐姐,你用不着这么生气,郡主不是也没理她吗?”黛玉点头接了雪雁的口:“对啊,她无非就是想让我出面对付太太,而她坐山观虎斗吗?我凭的也不会上了她的当,她要和太太斗让她们斗去,我现在不会掺到她们中间去的。”

春纤听黛玉这样说,心里才平衡一点,辇车回郡主府,琰玉至晚上回来,黛玉给她讲了贾府的凄凉惨状,琰玉未置可否,贾家有那么一帮不屑子孙,败也是早晚的事罢了,因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琰玉神神秘秘的看了黛玉一眼,笑着说:“玉儿,哥哥过完年要送你一个礼物,保准你喜欢,”黛玉,一听倒高兴了,忙问是什么东西,琰玉却不说,只让她再等几日就见到了,黛玉见哥哥的神情必是好东西,可他不说自个儿也没有办法,哥哥决定的事情,就是她撒娇也没办法,这是试了多少回后确定的事,所以只好把期望放在心里。

晚上就寝的时候,春纤亦好奇的问黛玉:“你说大公子会送个什么东西给郅主呢?搞得这么神秘,我想一定是个好东西吧,”黛玉点头,躺在绸缎被子里想着哥哥说的礼物,倒很快睡熟了,春纤领着雪雁自去外间安寝。

大年三十晚上,整个郡主府里点焰火放鞭炮,守岁,很是热闹,和旧年一样,黛玉放了小子丫头半日,一时间整个郡主府里人气冲天,嘻笑声不断,黛玉想起孩子们在那里冷冷清清的,便拉了哥哥准备去看那些孩子,吩咐春纤准备了很多焰火装到辇车上,正准备走,没想到四哥正好过来了,原来是怕郡主府里冷清,自个儿过来看看黛玉,见黛玉和琰玉出去,忙拦了车驾,问他们去哪里,结果两辆辇车一起过去看孩子们。

孩子们见院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大红的灯笼挑得亮亮的,红色的对联上斜贴着倒着的福气,真正是福气东来的意思,这是她们过的第一个象家一样的年,黛玉告诉残生,辇车上放了很多鞭炮焰花等,让孩子们一起撤下来放,放得热闹些吧,残生一听,小孩子家自然高兴,原来看到别人家放着烟花,只有羡慕的份,现在自个儿也可以放了,自然是高兴万分的,一声哟喝,小月他们几个男孩子早动手撤下鞭炮,小玉亲自动手下厨煮了汤圆,给黛玉和琰玉还有胤禛每人盛了四个上来,黛玉本不想吃,小玉坚持请她们吃点,三个人便围着雕花圆桌上坐了,碗里的汤圆竟是大小不一的,黛玉看着奇怪的问小玉:“玉儿,这汤圆好奇怪啊,怎么大小不一样呢?”小玉忙乖巧的上前回话,她看出跟林姐姐来的男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没有像往常那样粘着林姐姐。

“林姐姐,这是我们十二个人包的,每一个汤圆代表一个祝福,希望林姐姐能感受到,以后永远是开心着快乐着的,”黛玉听了,心里顿时感动,眸子里不知不觉竟溢了泪,一滴落到碗里,忙挟起汤圆送进嘴里,满口是一种叫幸福和感动的东西,就是胤禛、琰玉这两个大男人也受到了感染,飞快的挟起汤圆,黛玉把碗里的汤圆吃得干干净净,因为这就是一种幸福,虽然只是几个小小的汤圆,却是这一年来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以前在贾府的时候,虽然吃着山珍海味,可是那些人每日只知道动着脑子算计别人,从来没有人知道付出才有回报这个道理,黛玉抬头望着小玉笑了一下,伸出手示意春纤,春纤拿了一摞的红包,黛玉递到小玉的手里:“好了,呆会儿每个孩子送一个,这也是林姐姐的祝福噢,”小玉激动的接过去,因为她长这么大没有收到过礼物,小玉高兴的跑出去,黛玉站起身走出花厅。

院子里孩子们都在高兴的放烟花,有几个小的不敢放,便站在边上捂住耳朵看,胤禛走到黛玉的身侧,伸出大手捂住黛玉的耳朵,黛玉回头一笑,点点火花飞溅在空气中,温馨甜美,眼前的一切真是太感人了,她黛玉心里有一处空着的地方,装着这些善良纯真的孩子,小玉把红包发到孩子们的手里,每个人都很开心,虽然都是些简单的小礼物,小玉领着十二个孩子一起给黛玉磕了头,黛玉忙吩咐她们起来,叮咛小玉照顾好这些孩子,新年后林姐姐可能有事不能过来,过几日会让春纤姐姐过来看她们的,小玉和残生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胤禛这个生长在皇室中的人感触最深,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画面,只要给别人一个饭吃,一间屋子睡觉,这些人就感恩戴德的好像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了,而自已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原来最不屑的就是乞丐了,觉得他们太肮脏了,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像蛇鼠之辈一样,原来这都是命运不公平的对待,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幸好玉儿带他来见识了一下,吃了孩子们亲手包的汤圆,心里竟然是他近三十年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这温暖只有去世的皇额娘佟佳皇后曾给过他,这些年生活在皇权争斗中,他早忘了这种温情,不由得下了劲的包着黛玉的小手,玉儿身上的光圈永远是别人不及的。

车子到了郡主府门前,黛玉准备下车,胤禛轻声说:“玉儿,谢谢你带我到哪里去看看,以后我也会去看他们的,”黛玉点头,在哪些孩子们面前,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变得柔软,何况是四哥这样的铁血汉子,黛玉笑着回胤禛:“他们一定会很高兴有人记着他们的,好了,四哥回去吧。”

辇车外面,春纤正伸出手欲搀扶她,忙接了手下车,琰玉哥哥正好也从辇车上下来,走过来和黛玉一起进府,琰玉的感触也很多,看到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已,幸好自已遇到了义父,而小玉他们遇到了玉儿,他们两父女实在都是善良的人,世间因此多了很多热血的汉子,每个人禀乘着这样的意志下去,也许衙面上就不至于饿死人了。

郡主府里小子们还在热热闹闹的放鞭炮,黛玉知道他们每年的这一天都要闹上一整夜,因自已有些困了,便和哥哥道了别径自回桃院去休寝了,琰玉因为最近也有些累了,只吩咐管家赏了薄酒,再整两桌酒席给那些小子们吃,只叮咛要注意些火烛便自去睡了。

正月初五,一大早琰玉便出去了,黛玉正在桃院里睡得香呢,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冷,她一步也未出桃院,别家的请客吃饭一应回了,本想去看小玉,她们,因身子骨实在吃不消,便吩咐了春纤过去看望她们,自已窝在暖炕上看书,听小丫头们讲街面上的趣闻,往常哥哥都会来叫她起床,今日哥哥没来,黛玉只睡到日上三更才起来,春纤伺候着她起来,外面的雪雁离很远便开始大声的嚷嚷,叽叽喳喳的掀帘走进来。

“郡主,你快起来,府里来了一位小公子,长得好神气啊,身上穿着倒是挺普通的,可是大公子对他却是极客气的,吩咐了赶快把你请过去呢?”黛玉听雪雁一说,并不以为意,心里暗思付,哥哥明知道她不愿意见客,怎么还会把人给领进府来呢?除非是必须要见的人,谁呢?等到春纤伺候她盥漱过后,又给她整理了一番,黛玉连早膳都没用,拔脚就往前面的正厅走来。

走进正厅时,见哥哥坐在正厅边的黄楠木椅上,旁边果然是一个小公子,也就十来岁上下的所纪,却已长得挺拔俊秀,那眉眼间让黛玉觉得眼熟,剑眉如远山,星目流转,傲挺的鼻子,唇性张开,激动的睁大眼看着她,这个小少年竟然和爹爹长得那么像,难道他是?

正文086推入火炕

黛玉看着眼前和爹爹长得如此相似的少年,难道他是茗玉?把眼神望向琰玉哥哥,琰玉哥哥说过几日要送礼物给她,难道指的就是茗玉,见到琰玉对着她点头,黛玉激动得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拉住茗玉同时伸出的手,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哽咽了良久,黛玉方叫唤了一声。

“茗玉,你总算回来了,”张开手臂搂过茗玉的身子,虽然茗玉比她小两岁,可是个子却比她高了,身材修长挺拨,反手抱住黛玉,轻声唤了一声。

“姐姐,你还好吗?”

一句话姐弟二人泣不成声,琰玉走过来,把他们两个搂进怀里,过了好一会儿,琰玉方劝着黛玉:“好了,茗玉回来玉儿该高兴才是,你这样伤心倒是茗玉的不是了。”

“是啊,姐姐,我们既然团圆了,该开心些才是。”茗玉开口,伸出手拉着姐姐坐到旁边去,黛玉看着左边是琰玉哥哥,右边是自已的弟弟,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终于让她们姐弟团聚了,爹娘在天上见到了一定很高兴,黛玉高兴的问起弟弟在山上学武的情况。

茗玉把最初中毒师傅帮助调理身子,然后开始学武功等情况告诉黛玉,黛玉忙问弟弟现在是不是学好开武功了,师傅同意他下山了,茗玉笑着挨在姐姐的身边:“实在是太想家了,师傅说我该学的也都牢记在心里了,只要勤加练习就行了。”

黛玉点了一下头,吩咐春纤和雪雁过来见过小公子,春纤是四哥给她的,并不知道林家的情况,但是雪雁是林家的丫头,自然知道这茗玉是林家的儿子,忙走过来给茗玉见了礼,茗玉示意她们起来,在山上习惯了简朴,这样一来倒有些不适应了,黛玉吩咐春纤去叫林管家把府里的下人都集中到外面的院子里,就说小公子回来了,大家也都见一见。

春纤走了出去,琰玉笑着看黛玉,轻声问:“玉儿,哥哥这件礼物还满意吗?”黛玉听了柔软的点头笑,伸出手握住琰玉哥哥的手:“谢谢哥哥,玉儿很开心,以后玉儿既有哥哥,也有弟弟了,想着都要偷笑了,”琰玉乐呵呵的一笑,只要她高兴就好,一时间春纤走了进来禀报:“郡主,林管家已经把人集中好了,都在院子里候着呢?”黛玉点了一下头,伸出手牵过弟弟的手,三个人一起走出正厅,穿过长廊,长廊外面的院子里站着林府的侍卫还有婢女,一起好奇的望向郡主身边的小公子。

原来这个长得脱俗的少年便是郡主的弟弟,大家等黛玉走到近前,一起站好,恭敬的等着郡主说话,黛玉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好了,大家都来见过小公子吧,以后也算认识了,小公子从今往后就住在府里了,”老管家林叔原就是林家的下人,自然知道小公子就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因此激动的大步上前给茗玉见了礼,黛玉忙告诉茗玉:“这是扬州的老仆林叔,那时候常带着你呢?”茗玉忙上前扶起林叔,其他人也有林府的旧仆都非常激动,一起见了礼,从此郡主府里有了大公子,也有了小公子,黛玉吩咐林叔去给小公子准备一处院落,就把空在后面的梅院整理出来给小公子住就行了,林叔领了命,立刻指挥了几个人过去打扫,黛玉吩咐林叔准备一桌菜,好好给小公子接风洗尘。

众人自行散去,黛玉因为刚见了弟弟自然有很多话要说,琰玉只说自已还有事要处理,把空间让给她们姐弟俩,黛玉拉着茗玉回自已的桃院里,姐弟俩开心的说起小时候的事,黛玉便哈哈笑,因为茗玉小时候是个小胖子,谁会想到长大了竟变了一个模样,身材长得如此挺拨,和爹爹越来越像了,黛玉呆看了一回,直到春纤上了茶水来,才回过神来,茗玉忙问起外祖母家的情况,自已一路上曾听琰玉哥哥说起贾家竟然算计着姐姐,先前竟动到自已林家的意思,实在是太可恼了,自已倒要去贾家一趟,让他们好好瞧瞧,这林家还有人呢,怎么就能随便欺负姐姐呢,茗玉越想越气脸色冷下来。

春纤在边上听了茗玉的话,因为一向和黛玉随意惯了,赶紧的开口:“小公子都不知道那贾家是如何对待我们郡主的,先前郡主还是姑娘的时候,差点没被那个太太给算计了,”春纤的话音一落,那茗玉气得双目圆睁,一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狠声开口:“简直是太可恼了,这贾家还是我们林家的外祖家吗?外祖母呢?那贾家不都是她一手独大吗?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姐姐呢?”春纤见茗玉脸色变冷,心里倒有三分轻颤,原来这小公子比起大公子来,脾气还要火爆,黛玉忙拉了茗玉的小手:“弟弟莫要着急,其实外祖母只顾着贾家的人罢了,好在姐姐没事,你也不要挂在心上,贾家早已是自取灭亡了,他们的气数也快尽了,你就不要再气愤了,刚回来,姐姐希望你开心点。”

茗玉听黛玉劝解他,略松了些气,不过心里想着去了一定要狠狠的奚落贾家一番,黛玉拉着茗玉的手谈起百花山庄的事情:“茗玉,姐姐和你说件事情来?”茗玉侧头望着黛玉,姐姐和小时候一样,总长得那么灵秀动人,越发似不食人间火的人了:“姐姐,你说?”黛玉笑了一下,端了一杯茶放进弟弟的手里,从进来到现在光顾着生气,他还一口茶没喝呢,茗玉啜了一口,放下茶杯,黛玉接着往下说:“当日爹爹去世时留下了一座庄园,还有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商铺,一直是姐姐在了理,当时爹爹去世时说,这庄园以后是我们兄妹三人的财产,现在你回来了,姐姐不想再去管那铺子的事了,本来我一直要交给琰玉哥哥打理的,可是琰玉哥哥说他手上的事情太多,建议等你回来交给你管理,现在你回来了,这一切还是让你来管理吧。”

茗玉一听,竟是这个事,忙推辞了,因为他平素只喜欢舞刀弄枪的,根本不喜欢整理帐目什么的,现如今更是无从做起,黛玉哪里让他如意,认真的看着他:“茗玉,这是林家的财产,你不守着,难道要姐姐一个女孩子撑着不成,你不知道姐姐整日家的盼着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倒还推三阻四的,那姐姐这几年既不是白费了这么些心思吗?”茗玉见黛玉坚持这样做,自已虽不愿也不敢坚决的推辞,只略点了下头,黛玉才算高兴起来,握着弟弟的手:“茗玉放心吧,姐姐会教你的,等你真正上手了,姐姐才会全心的交给你,”听黛玉如此说,茗玉才放下心来。

姐弟俩在桃院里说了半日话,那林叔已经过来请示郡主,那宴席开在什么地方,黛玉便吩咐仍在花厅里摆好吧,拉过茗玉往前面走去,黛玉给茗玉、接风洗尘自不必说,整理出梅院给茗玉居住,姐弟一时间舍不得离开,倒是粘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