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认可了,老太太显得很开心,“这便好了,明日我便去南安郡王府上拜访了,那姑娘这几日正陪着太妃呢,正好还能见着面。你要不要和祖母一起去,也拜访一下郡王。”

南安郡王乃是义忠王一党,贾琏下意识的就不想参合进去。

“外祖母,明日孙儿还有要事,改日再去也不迟。”

听着他有事,老太太倒是不强迫,只是让他注意身子,然后看着那翠玉发笑。

看着老太太那越来越如稚儿一般的笑容,贾琏心里一软,伸手抚着老太太的胳膊,“祖母,孙儿扶着您去后面歇息吧,明天里拜访定是要花许多精力的,今日可得好好养着。”

“你说的对,我明日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给你丢脸。”说着还边笑着,边跟着贾琏一起往后院走。

等把老太太哄着睡下了,贾琏才起身出门了。刚走出房门,就见到徐儒站在长廊下。

“外祖。”

“嗯,跟我来吧。”徐儒皱着眉头转身就往书房去了。

他想了很久,觉得这事情必须要让他外孙有个心理准备了,要不然到时候又临时出了问题,只怕他年轻气盛,届时出了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等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徐儒才开口了,“琏儿,你和那柳家姑娘的婚事只怕成不了了。”

贾琏闻言,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祖父何故如此说?”

“哎,今日在宫内,听圣人说起了北方苍狼国求亲之事,也不知道是何人进言,说那苍狼国环境险恶,不如选一宗室女子封为郡主即可和亲。只是放眼宗室,哪家又愿意让自家的闺女代人受过,是以皇上便想在宗亲姻亲家挑选合适的姑娘,如今那位柳家姑娘已经在人选之列,按着她的身份品性,这是再合适不过了。老夫担心,届时真的会被选为和亲之人,你们…哎…”徐儒重重叹了口气。

听闻此事,贾琏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倒不是说他又多看重这个未来妻子的人选,只不过让柔弱女子和亲蛮族,实在让他不齿。“我和这柳家姑娘已经定了亲了。”

徐儒摇了摇头,“可是未曾上过台面,再则此时若是再提此事,他人定会说你这是故意为之,违抗皇命。”

违抗皇命…贾琏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衣摆,直接因为出力而泛起了白色。

“孙儿,知道了。”

看着贾琏一脸的郁色,徐儒也知道这是委屈他了,毕竟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抢走。

“孩子,你别为此事烦心了,若是有缘分,总会有办法的。”

只怕是没缘分了。

贾琏心里苦笑,他如何猜不到这事情的主使者是谁。前前后后的,这些事情未免太巧了。和亲之事,在如何也不会找这些和皇家压根扯不上关系的家族女子,可是这次偏偏扯上了,他长叹一口气,他不杀伯人,博仁因他而死。他终究是连累了那个姑娘了。

徐儒走后,贾琏一个人坐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等天稍微黑了一点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抛出一个字条来。

纸条上书:“月上柳梢头。”

看完纸条后,他将纸条揉碎了,然后揉了揉额头站了起来。有些事情是该去了结了,若是这么拖着,反倒真成了两人之间的劫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章节上点肉汤,咳咳咳,保密哦,只是汤汤哦。

第七十七章

自从上次分别后,两人已经许久未曾见面的。在王府的水榭中看到精神十足的忠顺时,贾琏眼里露出了点滴的笑意一闪而过。

忠顺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宽大的袍脚垂在脚踝处,手中的夜光杯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闻声抬了抬眼皮,眼中露出冰冷的笑意。

“你来了。”伸手给对面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坐下陪本王喝一杯吧,许久未曾用过了。”

贾琏看了酒杯一眼,随即掀起袍子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忠顺的时候,正与忠顺的目光碰撞。

忠顺抿唇而笑,“怎么,看着本王没有为你憔悴不堪,是不是很惊讶?”他抿了一口酒,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贾琏。“你也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重了,本王府上美妾娈童,多不可数。你这等姿色,连最末等的都比不上,若不是当初念着你那点子忠心,本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这话讽刺意味十足,就是想让贾琏心里不舒坦,想让他不好过,想让他也尝尝自己这万箭穿心的痛楚。

不过贾琏脸上波澜不惊,倒是让忠顺失望了。

贾琏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鼻息间闻了一下。

“怎么,怕本王毒死你啊。”忠顺王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把见了底的酒杯给他看了一眼,“怎么样,要毒也是先毒死本王!”

“不是,我只是闻着这酒香倒是不同。”贾琏自己接过了酒杯,就着那酒杯就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忠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本王乃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与你喝的自然不是同一种酒了。”

贾琏脸色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却若隐若现。

他又喝了一杯酒,才道:“不知王爷让微臣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忠顺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幸灾乐祸,“听闻你的与你有婚约的那个柳家女儿要去和亲了,你说这算不算事情。你说你这姻缘坎坷,连本王都替你难过了。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夺走,贾琏,你怎么还有脸面活着这么好?”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贾琏勾了勾唇角,“王爷想让微臣死?”

“死了倒是便宜你了,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王爷真这么恨微臣?”

“你说呢?”忠顺王死死的盯着贾琏,直到贾琏的脸上开始红润了,他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贾琏只觉得几杯酒下了肚子,浑身就开始热了起来。一阵阵的热气往脑门子冲,整个人晕乎乎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意识一点点的在流失。

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连眼前的忠顺都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

“你…你下毒…”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搂住了腰身。

那个人身上冰冰凉凉的,正好解了心里的燥热,只觉得一阵舒爽。贾琏伸手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元帧…”伴随着这个名字的,还有一阵叹息声,有无奈,也有不舍,更多的确实纠结。

听到这唤声,忠顺王整个身子一僵,眼睛也热了起来。

整个院子里的下人已经退了出去,忠顺引着摇摇晃晃的贾琏直接进入了厢房中。

房的正中央一个大大的床,床上已经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贾琏倒在穿上的时候,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热了,伸手去探了一下,等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的时候,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了。

“热…”

“待会就不热了。”忠顺解开了自己的衣物,露出里面精瘦白皙的身子。他又伸手去解贾琏的衣服,等解到一半的时候,贾琏已经自己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了,边扯着衣服,边喘着气,“好热,好热…”

等衣服全都扯开了,忠顺才将光着的身子附了上去。

感觉到整个热乎乎的身子上面覆盖着一片冰凉的身子,贾琏整个人一个机灵,仿佛清醒了几分,他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望着身上的人,“元帧,你干什么,不能如此…你的身子受不住…”

“无碍,我近来休养的极好。”

他低头朝着那微微喘气的唇亲了上去。

之前两人的亲密动作虽然也有一些,可是他很是生疏,每每也是贾琏主动。如今这番,他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按着本能去寻贾琏的唇。

原本还有一丝清醒的贾琏,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只觉得唇上的味道冰冷甘甜,真是此刻他最需要的。他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边动作,还边喘着气儿的换着“元帧、元帧…”

红绡帐暖,*苦短。

整整一晚上,都没有人敢踏入这个院子里面。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了,贾琏才从梦中醒来。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做了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梦里,有一个人紧紧的抱着自己,陪着自己。

等他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时,才整个人一机灵的坐了起来。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惊醒了旁边的忠顺。

“怎么了?”忠顺揉着眼睛,眼睛还是朦朦胧胧的,只觉得全身都疼的慌。

看着他光洁的身上的红红紫紫,贾琏突然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是喝了几杯酒,然后…然后发什么什么事情?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下了药?”

除了这个猜测,他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酒量还算不错,不可能几杯酒就出了问题。

忠顺见他一醒来就计较着下药的事情,脸色顿时苍白了,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的抽痛,掀起被子就下了床。只走了几部,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王爷。”

贾琏心急如焚,赶紧一步跳下了床,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见他嘴唇紧闭,脸色苍白,就知道不好了。他的身子本来就弱,根本就不能承欢,自己在中药的情况下,肯定是一丁点儿都不注意的,必然伤的很重。

他将人抱到床上的时候,果然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人放到了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债!”还是永远都无法算清的债。

贾琏自己本身就会医术,稍微一把脉,就知道是伤到什么程度了。

还好他的身子倒是比前几日稍微强一些,倒是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如此,看着这样的忠顺,他心里却也不好过。

想他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皇室宗亲王爷,却为自己牺牲至此。之前还以为他对自己并不十分上心,如今他这样做了,自己又怎么能够真的将他舍弃了。

吩咐人去送了热水和药来,他亲自为忠顺擦拭了身子,又给他上了药膏。

看着那地方被他折腾的不成样子后,心里只觉得又心疼又羞愧。向来自喻自己是最能摒弃情爱欲念的,没想到真到了这么一天,也恁样的疯狂不知节制。

上完药膏后,贾琏自己熟悉了一番,换上了衣服。心里虽知道应该早早的离开了,可是看着忠顺这个模样,却到底迈不开步子,只能坐在床边守着。

忠顺这次睡的时间也不算长,过了晌午就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看到贾琏的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欣喜,却突然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顿时整个人脸色就变了,恶声恶气道:“你不是怪我下药吗,怎么还在这里?告诉你,本王给你下药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想尝尝味道而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被他这一顿恶言相激,贾琏却未曾恼怒,只是笑着去扶起他。

忠顺见他来扶起自己,本来有心要挣脱,等人的手掌碰着自己了,他又不想动了,任着贾琏扶起了自己。

等靠在了枕头上后,他眼睛一瞪,直直的看着贾琏。

“你怎么还不走?”

“真想我走?”

贾琏这一反问,倒是把问题抛给了忠顺,忠顺嘴巴一抿,顿时就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贾琏心里只觉得一阵的紧。他伸手握着了贾琏的手,那手掌还是冰凉冰凉的,这样的身子…“我不是恼你下药。是怪你不顾惜身子。之前我就说过了,你这身子不能承欢,否则会出大事的。”

一听到这话,忠顺就想到自己昨天的疯狂行为了。他脸偏了偏,避开了贾琏的眼睛。“我找太医调理过了。”

贾琏闻言,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有备而为。”

他这一声笑,再加上这句话,顿时让忠顺整个人都恼羞成怒了。

忠顺正要说些狠话掰回点面子,却被贾琏一扯,拥到了怀里。

“本王…”

“我们和好吧。”

忠顺只觉得自己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贾琏便说出了一句让他不敢置信的话。他面上有些楞了,“你说什么?”

贾琏轻笑道:“我们和好吧。以后,不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现在只能清水,所以…肉肉什么的,咳咳咳,大家喝点汤就行了哈。

其实柿子大人是真的喜欢忠顺的,可是啊,两人都有自己的角度,这次忠顺舍命献身,柿子大人终于服软了,果然英雄难过献身关…

第七十八章

虽然不知道贾琏为何突然和好了,可是忠顺也顾不得了。他这辈子所作所为已经对得起皇兄当年的庇佑之情了,如今他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愿,快快活活的过完这下半辈子不多的时日。

两人既然和好了,自然比往日里来往更密切一些,京城对于贾琏和忠顺的谣言又开始传开了。

这样的谣言一开,各方势力又是不同的应对态度。

特别是王子腾这边,更是如针毡上一样。

忍了没几天,他又寻了个机会找了贾琏过来了。

贾琏得了信的时候,正在徐府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说话。徐老太太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一些公务。”贾琏给老太太盖了件毯子在她的腿上,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外祖母,我先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陪您。”

徐老太太笑道:“你去忙你的事情,我待会有你外祖父陪着就行了。”

贾琏点点头,转身去屋里换了件深紫色的外衫,就领着林拖出门。

刚出了徐府的门,就见着柳大驾着马车往这边急急地的赶过来,“二爷,二爷。”

贾琏主仆站在台阶处,还未下来,柳大就停住了马车,赶紧着过来打了个千儿,“二爷,大老爷让您今日得了空回去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和您商量。”

要紧事?贾琏挑了挑眉,他可没没从忠顺哪里听到什么消息了。“可说是什么要紧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行了,你先回去和老爷说了,边说我这便事情办好了,就回去见他。”

柳大得了贾琏的承诺,赶紧又回去报信了。

贾琏才入了王家的府邸,管家就带着人进了内院的书房,此时王子腾已经坐在那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等贾琏一进来,他赶紧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有何不敢。”贾琏坐在了桌子旁。

“你如今不是已经投靠了忠顺王?”王子腾目光如炬的看着贾琏,生生的要将这个人看透。

贾琏看着他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嘴角露出三分笑,“我若是不投靠了他,你这九省统治的位置如何得来?”

“九省统治?”

王子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话是何意?”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忠顺王与皇帝乃手足情深,如今陛下谁都不信,只单单信任忠顺亲王。若是他来为王大人举荐,不是手到擒来?”

“原来如此。”王子腾心里只觉得不大相信,却又忍不住有几分期待。

“旨意何时会下来?”

“三日之内。”

说完后,贾琏就站了起来,“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见面了,免得惹人怀疑。”

王子腾冷笑道:“你放心,只不过成不成,三日便见分晓。”

出了王府后,贾琏便钻进了马车了,刚一进马车,他脸上带着的温笑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