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可慕容瑁知道。

如果自己真帮忙递了请封折子,慕容瑁也会领情,许能助自己尽快破案。这些天了,小高子、卫什长等人在外头转了那么久。可是一点门道都没碰上。

慕容琅道:“妹妹何时入宫?”

江若宁看着手里的房契、地契。如果她拒绝,慕容琅心里必不好受,慕容琅用心置备。是补偿,更是求个心安。

“今晚,我们去你说的两个地儿如何?”

“暗楼不接生客,需熟客领路。慕容瑁去过几回。算是那里的熟客,我想让他带我去。可他死活不肯,妹妹…我与他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你去求他,他也未必肯。”

慕容瑁为何不肯?

他是怕得罪暗楼的东家。还是怕带坏慕容琅?

后者不可能,倒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江若宁歪着头,要说服慕容瑁领路。还真得下一番苦工夫。

“妹妹,你何时搬家?我从王府带些下人来帮忙。”

“你替我选个黄道吉日。回头我着小高子、翠浓过去瞧瞧。”

江若宁交代了下人,当天黄昏领人去了趟荷花里南三巷。

府门前挂着一块空白的匾额。

叩开大门,出来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江若宁拿出他一家五口的卖身契,“我是你们的主子了,这里也是我的地方。领路,我过来瞧瞧,择了吉日就搬进来。”

这座三进的院子分前院、后宅,前院有厨房、杂库房,还有一座客院。过了二门,就是后宅,错落有致地建造着三处院落,一座阁楼,一座主院,又一座副院。

“禀主子,这座别院早前是定国公府的,原是定国公夫人给公子们置的,想着将来百年之后给次子或幼子作宅邸。”

无论是给哪位公子住,能拥有这样一座三进院子也算是极体面的,虽然房屋不多,可贵在后宅的地盘大,再建几房院子也有地方,此地位于荷花里,环境静幽,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主院里的家具是七成新的,摆件也简单了一些,但住人还是够了。

江若宁转了一圈,对这里颇是满意,令看守的一家将主院打扫干净,她择日搬入。

翌日一早,江若宁带小高子回宫。

江若宁站在翠薇宫的库房前,让碧嬷嬷挑了些衣料、摆件等,登记造册的圣物不动,寻常些的摆件挑出来装成箱笼,预备着出宫时带回自己新置的别苑里。

江若宁又去了趟内务府,上回她绘了一些图纸,让内务府的工匠照图打造了一批必须品,一一清点,又是一大箱子的东西,照着规矩打赏了匠人,留下三千两银票。

雍和帝时期,宫中便有了新规矩,除了后\妃月例,若要添补东西,都需要她们另外添补银钱,不能让内务府亏了,而江若宁付的三千两算是本钱,其他打赏匠人的另算。

内务府大总管堆着笑脸:“凤歌公主好走!”

“你们忙。”她摆了摆手,领着宫人回到翠薇宫,将箱子里的物件一一倒出来,一件件地使过之后,又重新放回箱子。

小太监一路快奔,站在大殿外禀道:“禀凤歌公主,皇上散朝去御书房了。”

江若宁道:“小高子,把我上次绘的《西山秋景图》带上。”

小高子一路快奔,将江若宁裱好的画寻了出来,小心地托在手里,跟着江若宁往御书房方向移去。

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章。

羊大总管禀道:“禀皇上,凤歌公主求见!”

江若宁穿着一袭粉蓝色的宫袍,更显眸眼如画,看着江若宁,皇帝顿觉心情大好。

“儿臣凤歌给父皇请安!”

“平生。”皇帝打量着江若宁,出宫几日,人逾发精神了,他们约好一月半的时间,可这才几****便归来,“瑷儿有事?”

“父皇。”江若宁娇呼一声,笑盈盈地道:“几年前,儿臣绘了幅《西山秋景图》。是目前为止儿臣最满意的山水画作。只没有宫里的颜料好,但意境还不错,特意装裱献给父皇。”

皇帝抬手道:“来人,打开。”

展现在眼前的画卷,绘的是朝霞初升,阳光照耀在东山的红枫之上,满目嫣红。如梦如幻。树梢红如霞铺万里,空中飘落的艳红姿影翩翩飞落,地上红叶铺展。仿佛铺了一层明艳的织锦,迤逦入梦来。这样鲜艳的红,绚烂成锦的红,如云空幻的红。如海广博的红,刺入眼目的红铺天盖地。占据了所有的目力与记忆,令人惊艳数日。一大片的红枫占尽秋色,一抹明黄夺人眼目,在漫天漫地艳红之中。那瑰丽的明黄悠然站立,仪态优雅,好似一阵轻风扫来就能将他卷走。又似血海中踏血而站、傲然而立。云蒸霞蔚的艳红与瑰丽如金的明黄强烈相映,逼人屏息。夺人心魄。

明黄的男子身影融入秋色红枫之中,宛如夜空群星的那轮明月,傲然独立,风姿卓绝。真真有一种山高人为峰的遗世独立之感。

这一幅的风格,与早前江若宁所绘截然不同,她绘融合西洋画的用色风格,又汇入国画丹青的笔调,自成一派,风格独特。

“启禀皇上,温思远求见!”

翰林院学士温思远,是镇北王府嫡系里文才最好的一位。

温思远进入御书院,行罢礼,目光落在屋里一幅《西山秋景图》上久久移不开眼,见一侧立着江若宁,揖手问道:“这画是凤歌公主新作的?”

江若宁道:“非也,是两年前绘的,感觉意境还不错,特意献给父皇。”

皇帝面露得意,他就爱看臣子那羡慕、嫉妒得恨的眼神。

这样的画,他有,可他们都没有。

“温爱卿以为这画如何?”

“启禀皇上,这画的风格较之以前的人物,独具一格,无论是用色还是用笔,都自成一派,意境悠远,雅俗共赏。”

皇帝若有所思,“瑷儿画技过人,朕甚感骄傲。”

温思远想着这公主自幼在民间长大,看着这风格,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儒,“皇上应该给公主指派先生教养,假以时日,公主的丹青造诣定然能突飞猛进。”

给她找师父?

她只是业余的,一时性起绘了幅。

江若宁半是撒娇地道:“父皇,儿臣这里有一份奏折,你且看看如何?”

皇帝笑容一敛:“我道你今日怎么这乖巧,原是要求朕办事?”

“不是!不是!儿臣是想父皇了,觉得儿臣最满意的画应该献给父皇,这才进宫的。呈递奏折只是随道。”

江若宁从衣袖里掏出奏折,双手捧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看了片刻,道:“是敏王请封大公子慕容瑁爵位的折子,朕记得敏王府还有一个爵位。”

温思远则在琢磨,这敏王府让凤歌公主帮忙递折子又是何用意,照矩这折子要先送到礼部,由礼部阅理后再呈皇帝示下。

“瑷儿以为,朕该封赐慕容瑁一个什么爵位?”

江若宁也就是随道送来,她根本就没多想,只是想着送到了,回头好拉慕容瑁带她去暗楼一探究竟。

“父皇的同胞兄弟唯只容王皇叔、敏王皇叔二人。容王皇叔府里只琅世子一人,敏王皇叔子嗣昌盛,瑁大堂兄今岁已有二十四五,行事还算沉稳得体,父皇可照矩封赐一个爵位。父皇是知晓的,敏王府公子、郡主多,为这爵位,后宅妻妾争斗得厉害。若真让瑁大堂兄得到这爵位,敏王府后宅定然又是场风波。”

皇帝板着脸道:“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你是要朕恩赐还是让朕不要封赏?”

江若宁微微一笑,丝毫不惧皇帝的肃容,继续道:“禀父皇,儿臣以为,不能断了其他人的念想。反正父皇的兄弟少,能拥有爵位的子侄也屈指可数。父皇倒不如再大方些,封赐瑁大堂兄一个郡王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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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郡王爵

羊大总管倒吸一口寒气,凤歌公主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张口就让皇帝封赏一个郡王爵位,这可是郡王位,当这郡王跟大白菜一样,碰碰嘴皮就能赏,多少人为了一个候爵那也是九死一生才能换来的。

江若宁继续道:“只事先说明是先赏后功,告诉他,这爵位可不是白赏的,得让他建功立业,否则日后父皇还可夺回爵位或贬降爵位。以此让玉字辈的子弟们看到希望,有求进立功之心,立有功劳者,父皇都会额外赏赐。

不瞒父皇,儿臣在宫外住了几日,先是看到琅哥哥无所事事,整日只知玩乐,再看敏王府的众位堂兄堂弟,也如他一般。他们是皇族不假,可也不能成为无用之人,得让他们有上进心,让他们造福百姓。功不分大小,事要分善恶,如此不事劳作,长此以往,岂不养出一群废物来?朝廷养了他们,他们就得替朝廷解忧,替百姓造福,只要他们有能耐,父皇是赏罚分明的。”

皇帝的脸变了又变,是肃冷。

如果说这话的皇子,他肯定不高兴。

可他知道,江若宁根本对权势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破案,是她能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江若宁恼道:“我原不想说的,是父皇让我说的,我说了实话你又冷着脸。得!得!父皇全当我没说,你老就当是一阵风过…”

皇帝道:“你当风过无痕,你且看外头,风过之后地上总要落下几片树叶、花瓣。”

明明说了,他亦听到了,又怎能当作没听到。

江若宁苦着脸。“赏什么爵位,皆看父皇心意。父皇若舍不得,你索性给几位成年的皇兄皇弟们都赐个爵位。”

“朕舍不得赏爵,你还让朕给皇子们也赏?”

“若单赏瑁大堂兄,父皇心里是不是会觉得,我原来有一件东西在手里,突然就给了人。有些不甘心。有些舍不得。若你一口气多赏几个皇兄皇弟,你就会想,我的东西给了我儿子。我是父亲,也有慈父心肠,这是我爱儿子。心里就平衡了,也就没什么不舍得的想法…”

江若宁的话。看似孩童性子,却又带着几分道理。

皇帝冷声道:“慕容瑁与你什么好处?竟让人这样帮他说话。”

江若宁微微一笑。“儿臣想拉他帮忙干活,琅哥哥纠缠了几日,他就是不帮忙。这一回,他若得了爵位。定会卖我一个面子。”

原是这样!

这么说,慕容瑁知晓一些贵门幼女失踪案的内情。

江若宁最想破的就是这案子。

皇帝提高嗓门,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声音。震动穹宇。

江若宁歪头看着皇帝:有这么好笑么?

先给人一个甜枣,再让人帮忙干活。就和给人一个甜枣再打一顿有异曲同工之妙。

羊大总管提紧的小心脏立时放松下来。

皇帝一早就是在试探凤歌公主,可她倒好,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没算计的样子。

皇帝问羊大总管道:“几个月前,礼部呈递奏疏,请求给三位成年皇子赐封爵位,把那奏疏寻出来。”

羊大总管应声是。

江若宁福身道:“父皇慢慢赏画,儿臣告退!”

皇帝抬了抬手,对温思远道:“温爱卿,你瞧凤歌公主如何?”

“回皇上,凤歌公主率直善良,胆大心细,她的话看似平常,细品之下又有一番道理,就如她的画,看着是以色彩明丽取胜,可瞧得久了,就发现大俗藏雅,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皇帝站在画前,又扭头看到那幅《正兴帝西北凯旋图》,不一样的画,不一样的风格,但皆是雅俗共赏的画作。

江若宁回到翠薇宫,又习练了一阵武功,直练得大汗淋漓,方让碧嬷嬷备了香汤沐浴。

次日,江若宁还在呼呼大睡。

碧嬷嬷进了内殿,“公主,传旨太监到了。”

“传旨?”她睁开眼睛,是给她的赏赐?

碧嬷嬷道:“是养性殿的传旨太监,说要去敏王府传旨,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听说,得晓公主今日也要出宫,要请公主同行。”

昨日江若宁走后不久,皇帝便下旨着翰林院拟旨,封敏王慕容棣长子慕容瑁为昌郡王。皇帝这是给江若宁行事的权利,既然江若宁想拉慕容瑁办差,他也乐得给江若宁一个面子。羊大总管瞧出皇帝的用意,这才令他跟前的心腹太监来请江若宁同去敏王府传旨。

江若宁换了身衣袍,领着小高子与几名侍卫出宫。

敏王府早早就得了通禀。

顾妃、明澜郡主又慕容瑁夫妇换了一身锦袍,已候在前府大殿上,静候宫里的传旨太监。

敏王妃在中苑主院内气得牙痒,那爵位应是他次子五公子的,可顾妃不动声色,直接让凤歌公主给皇帝面呈了一份请封圣旨,今晨圣旨一拟好,宫中便有人向敏王府报喜。乐得顾妃一高兴,给递消息一下就打赏了二十两银子。

这些个宫人,为了多得赏赐,坏的不传,就专递好的,闹得顾妃母子一早就沐浴更衣,盛装华服地候在前府,就等着宫里的恩旨到。

翘首盼望间,只见西苑得力的小厮进了大殿,躬身道:“禀顾妃、大公子,凤歌公主随传旨公公已进了荷花里。”

众人整整衣衫。

顾妃心跳加速。

明澜郡主更时不时往外望上一眼。

最紧张的便是慕容瑁夫妇,尤其是大\奶奶,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盼了这么多久,丈夫总算有爵位了。

又过了半炷香,只听外头一声高呼“圣旨到!宣慕容瑁接旨!”

江若宁跟着一个年轻太监,又有宫中侍卫快步进大殿。

众人齐声海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传旨太监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敏王慕容棣之长子慕容瑁,孝顺谦恭、沉稳有度。今,朕赐以郡王爵,先赏后功,以励众皇家子侄上进为民、建功立业。赐慕容瑁封号昌,称‘昌郡王’!钦此!”太监提高嗓门,大喝一声“谢恩——”

“臣慕容瑁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传旨太监将圣旨交到慕容瑁手上,笑道:“皇上英明仁德,此次破格封赏昌郡王,皇上还说了,此乃先赏后功,望昌郡王替后面的众位公子做好表率,为朝廷建功立业,替百姓谋福。若是干得不好,这王爵可是要收回去或是降爵的。”

“臣一定谨守本分!”

传旨太监道:“这是皇上额外封赏,你们敏王府剩下的候爵依旧不动,皇上可对是昌郡王报以厚望。”

顾妃早已喜上眉档。

明澜郡主低声道:“母妃,要重赏!”

“来人,赏!!”

金元宝!

顾嬷嬷一早听说封赏了昌郡王,早早就令人备了一盘金元宝,又添了两盘银元宝,就怕备得薄了。

大奶奶揭儿上面的红绸一角,露出里面满满一盘,整齐摆放的金元宝。

传旨太监望着江若宁,“今日贵府之喜,可是凤歌公主之功,是公主在皇上跟前美言。”

江若宁娇俏责道:“公公这话从何说起?这是父皇恩德,与我何干?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

传旨太旨道:“公主那几句实话,可比旁人说百句千句都管用呢。”

不需多言,大殿所有人都明白,慕容瑁能得昌郡王的爵位,是因为江若宁在皇帝面前说了好话。照矩只是皇族候爵,却一下得了个王爵,这是什么概念?这凤歌公主说话竟如此管用。

江若宁道:“这是顾皇婶与昌郡王给公公与众位的茶水钱,图个好彩头,各位都收下罢。”

这一趟差事,简直就是美差。

得了二百两黄金不说,还有二千两白银。

极少有这样打赏的。

传旨太监与众人领了赏钱,告辞离去。

顾妃早就乐得见眉不见眼,“凤歌公主,今日府里设宴,留下用了午宴再走。”

“离晌午还有些时辰呢。琅哥哥新送了我一座府邸,我近日忙着搬家,顾皇婶,我先告辞!”江若宁走近慕容瑁,笑微微地道:“刚才传旨公公的话,瑁大哥听得分明,皇上还等着你建功立业,为朝廷分忧,替百姓谋福呢。”

江若宁抱了抱拳,领着侍卫、小高子翩然而去。

顾妃大声道:“凤歌呀,改日敏王府设宴,你可一定要来哦。”

她虽不知寿宁宫的静嬷嬷为何告诉她:这递赐封爵位的折子,请凤歌公主亲手呈给皇上。

大奶奶如在梦中:“母妃,我们府的候爵还在,这是皇上额外赏赐给夫君的郡王爵位?”

这可是一个王爵,皇帝居然说赏就赏了,难道这凤歌公主在皇帝跟前的话就如此管用,如果真是因她之故,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顾妃若有所思地沉吟,“难道她一早就知道皇上待凤歌公主不同?皇上未必会听太上皇的话,但他一定会听太后的话。现在,皇上因凤歌公主美言,给瑁儿赏赐了一个郡王爵。”

明澜郡主忙道:“母妃,这对我们是好事。你忘了上回在宫宴上,大姐与凤歌公主、明月三人刁难她的事?还有淑妃虽没有明着刁难,背里也推了一把。”

顾妃轻声叮嘱道:“你们记住了,凤歌公主只可交好,不可开罪。她不是要搬家吗?儿媳这几日留些心,若她需要人手,我们就给人,她需物我们便给物。”

203 看重

明澜郡主垂首,眼里含笑,自己虽是有封号郡主,可想到她的封号,与一等郡主还差一截,连封号也有异于嫡出郡主,她们这一代的嫡出郡主封号从了玉字旁,这不是明显告诉旁人,她不是一等郡主么?明珊为了打压她,更是没少借着她的封号取笑。

如果…

她与凤歌公主交好,是不是皇上会改赐个封号,彼时,也是个玉字般的封号,那她就如同嫡出郡主一般尊贵。

敏王府大公子慕容瑁被破矩封了郡王爵,这如同一石激起千重浪。

而因传旨太监在敏王府说的话,许多人都知道,这是凤歌公主替慕容瑁说了好话,皇帝方才恩准了旨意,且是额外赏赐的王爵,敏王府的候爵还在。

敏王妃听到消息时,整个人呆坐在贵妃椅上。

五奶奶则是满脸兴奋,从早前的颓废到此刻释然,“母妃,五公子的爵位还在,我们王府还有一个候爵。”

敏王妃厉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明珊刁难凤歌公主,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刁难,他们这边算是把凤歌公主得罪狠了。谁能想到呢,最受宠爱的凤舞公主,竟然比不过皇帝过继来的嫡女。

皇帝可是明君,他怎么就因凤歌的几句话,硬是白赏了慕容瑁一个王爵呢,虽然话是说让他先赏后功,可通常这种情况就是定了的,只要慕容瑁不是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大过错,他就能当一辈子的昌郡王,享一世的荣华富贵。

世子妃捧着茶盏,云淡风轻不说话。

慕容瑾来回踱步:“我是世子,他是郡王。说起来都是同等身份。”

亲王世子,比亲王位低一级,亲王是特一品,世子是正一品,同样的,郡王也是正一品,慕容瑁与慕容瑾是一样的。皇家候爵。享的是正二品之尊。虽是候爵,可因是皇家爵位,比外臣用军功挣来的爵位还要好。毕竟是一个君,一个是臣,见面也是要行半礼的。

五公子慕容瑛厉声道:“都怪大姐,她没事为难凤歌作甚?我的前程都被她给误了。要我说,这凤舞公主许已失宠。”

五奶奶附和着道:“夫君说得是。要说起来凤歌虽是过继给皇上的,可太后、皇上都疼她。就说套烈焰之星的头面首饰,当年凤舞公主出阁,与太后讨了好几回。甚至还到畅园行宫讨好,太后都没舍得给。可现在太后赏了凤歌,就凭这。凤歌就比凤舞要得宠。”

慕容瑾睨了一眼,对他们的说辞不敢认同。

世子妃道:“太后但凡瞧着长得像太上皇的便格外疼上三分。而皇上、太上皇宠她。则是因为凤歌公主的才华。皇上爱才到了何等地步,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正兴元年时,皇帝听闻晋陵有个名士唤作陶熹,善布军打仗,三次前往江南寻访,后扮成寻常布衣与之结交,引为知己,直至后来说服陶熹入仕。在议政殿时,陶熹方才知晓化名温瑞临的秀士竟是当今天子。

后,陶熹随皇帝征战西北,平西北乱,降服西凉国,这与陶熹的出谋划策分不开。可惜,陶熹在西北沙场因寒毒发作殒落,皇帝大哭一场,道:“瑞临从此无知己”。

皇帝班师回朝后,恩赏陶熹为明国公,封其夫人殷氏为明国夫人,其遗腹子陶筹承袭明国公爵位。

敏王妃道:“冯嬷嬷,你派个人去温学士府,向温三太太打听一下,昌郡王的爵位是否真是凤歌求来的。”

世子妃道:“母妃,皇上对各位皇子严厉,却对公主格外骄纵,而今又是这么一位才貌双绝的公主,又因幼年流落民间吃尽苦头,少不得要偏宠几分。”

五公子惊道:“这哪里是偏宠,要我看,简直就是偏听。”

慕容瑾厉喝一声“给我住嘴!”神色俱严地道:“祸从口出,若是父王在这儿,少不得又是一番训斥。皇上是明君,在位二十多年,他何曾偏听偏信过,这内里定有原由。

凤歌可不是凤舞,凤舞当年再得宠,太上皇就不喜她。太后宠她,也仅是怜惜她失了生母。既然他们宠爱凤歌定有其优点,无论如何,我们往后只能交好凤歌,万不能开罪。顾妃母子还指不定多希望我们开罪凤歌,如此一来,他们就抢占了优势。”

以前他是得意的,生母处处压顾妃一头;而他,又是敏王世子。可现在不一样了,除了两位母亲在名分上矮了半分,其他都是一样的。

凤歌流落民间,这让太后心生愧疚,就连皇帝也格外偏宠两分,再因她的才华,就更疼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