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美人道:“财主想要,待你成了皇亲国戚,我们山庄自会给你一样的面具。”
这男人的声音怎的好生熟悉,似在哪里听过的。
江若宁冥思细想,只片刻,脑子里掠过一片精光,是他!
刑部、大理寺遍寻不着,他竟跑到这里来了。
是他们冤家路窄,还是他来此有要事?
男子厉声道:“美人,你真要拦我?”
“财主不得坏了我们的规矩。”
男子坏坏一笑,大手一把落在红纱美人的胸前,用力一捏,那美人竟没有惊叫,只是吐了口气,“财主要奴家服侍,奴家乐意奉陪。”男子一把扯过美人,将嘴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美人闻后,竟娇声笑了起来。
江若宁跟上慕容瑁,用手扯了一下,“表哥,那财主是…”她附在慕容瑁的耳边一语道破“刘森”二字,“他是来见红影山庄幕后大东家的。”
慕容瑁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表哥,我可以肯定他是刘森,他来这里不仅是玩乐,更是为了见红影山庄的大东家。”
慕容琅见他们落后,也故意落后两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瑁道:“刚才那个大闹的是刘森,他要见大东家。刘森可是朝廷的逆贼,想要谋反,这可是大事,不能轻举妄动。子宁跟紧我们,我去见大管事。”
江若宁微眯双眼:慕容瑁要见大管事?看来,他不仅是这里的客人,怕是与暗楼的大东家是相熟的。
213 很男人的女子
穿过垂花长廊,眼前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周围又有若干个雅间,每一间雅间都布置雅致,大厅中央是一个莲花状的泉池,池里正有六名美人沐浴,全是不占一丝,泉池两侧的石头上,穿着透明薄纱的美人正在翩翩,那穿了薄纱宛如没穿一般,里面的一切都能被人瞧得一清二楚。
江若宁再也移不动步子,站在一个舞娘的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这身材真好!真是标准的身材,而这容貌五官也是少有的美人…
迎面走来两个美人,个个手里托着个果盘,同样穿着透明轻纱。
江若宁伸手一揽,抱住了一个美人,将鼻子放在她的脖子上闻嗅觉,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暧\昧而诡异的在人家唇上香了一口,地低声道:“美人儿,你可真香…呵呵…”音落时,她立时在人家的胸前狠捏了一把。
那女子不恼,反而吃吃娇笑起来。
慕容琅见江若宁调戏女人,身子一晃,立时就要昏倒:那还是妹妹吗?她是女子啊,她居然戏美人!还摸人家的胸,还舔人家脸。
他妹妹不爱男人,而是喜欢美女。
可妹妹很喜欢李观啊!
马志坚一把将他扶住:“琅世子,你没事吧?”
“她…她…她…”
慕容琅觉得太过惊悚了。
他们才是男人,可江若宁表现得比他们还像男人。
慕容瑁努力压抑自己的激动,他也被刺激到了,“逊表弟…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第一次来。”
慕容琅气恼地道:“我也一样怀疑。”
江若宁走了几步,在看了一阵那舞娘之后。伸出大手,直接在人家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嘴里还扮出男声道:“弹性不错,想来服侍起来挺畅快!”
慕容琅听她说话,险些没倒地上。
“啊——”一声惊呼,声音不高,在这蘼蘼之音中显得尤其的突兀。却是戴着铜人面具的刘森奔进了大厅。用手揽住一个跳舞的美人,直接将人扑倒,在众睽睽之下就投入进去了。
马志坚拍拍慕容琅的肩。“顾公子与那人比起来,算是有风度多了,那人没见过美人吗?一进来就猴急成这样,这稍后出来的更好。这里跳舞献技的。都是过气的红妓,真正当红的最后才出来。”
池焘不屑一顿地扫了一眼。很是好心地伸手搂住江若宁,“顾贤弟,听说你是第一次见美人,这大厅上的不够好。稍后哥哥替你寻两个更好的,保管让你畅快!”
“我…我要把第一次留给我娘子,我就摸一摸…呃…我就是好奇。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见识见识。我是不会背叛我娘子的,我第一次给她,她也留给我…”
江若宁的话落音,立时后面过来的名门公子像一群鸭公一般的嘎嘎大笑起来。
江若宁立时回身,恼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这有什么好奇的?”她像是一只被惹恼的狮子,“我自小就订亲了,我很喜欢她的,我离开家乡入京求学,我就答应要替她守身如玉。你们…你们这些婊\子听好了,大爷我就是来见识的,我可以调戏你们,你们可不许碰我。大爷的贞操得留给我家娘子。”
哈哈…
立时传来一阵轰笑声。
就连水池子里的美人也跟着笑起来。
从一雅间里出来一个着紫纱的美人,她袅袅而行,每走一步都尽显风情,“红影山庄开业以来,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
慕容琅大声问道:“他不是第一个,那谁是第一个?”
那美人捂嘴浅笑,“数年前,也来了一位皇亲国戚的贵公子,是来学习欢\好之术,让老娘在榻上摆弄了半天,他就只是瞧,想弄明白女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同,也说要替他家娘子守着。老娘原不想,与几个姐妹去引他,可他还真不上当。哈哈…”
美人走近江若宁,江若宁生怕被她瞧着异样,两手并用,直袭她的****,又揉又捏,美人还很配合的浅唱两声,面露红潮。
江若宁跺着脚,“我就摸了两下,你是不是装的?”
慕容琅早前见过江若宁的纨绔样,这会子反而能承住了。
美人笑道:“公子可是温柔得紧呢。”
池焘接过话,“那你里面是不是紧啊?”
一时间,又有人跟着起哄。
“上!上!这美人虽然年岁略大些,但定是个会服侍的…”
池焘一脸同情地看着江若宁,“你这小子,要替你娘子守着,还真是稀罕了。温令宜那根木头,守了半天,娶回家的女人竟是个婊\子,指不定有多少男人碰过…”
江若宁跳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女人可是名门闺秀,是那种贱货能比的?”
池焘没想她恼了,还急得红了脸,“顾贤弟,我错了还不行。”
“池世兄,我不管!你要真赔礼,现在,就在这里把她给吃了!就在这里,让我弄明白是怎么玩的,我就放过你。”
慕容琅的小心脏啊,再这样下去,他的心疾一定会犯。
妹妹这戏演的,比男人还男人,比男人还豪放啊,居然要池焘现在就把那紫纱美人给吃了。
池焘面露难色。
“你不是叫我贤弟,我也认你是我兄长,当弟弟的不懂,你这当兄长的就要教我。现在我就要看!”
紫纱美人捂嘴浅笑,“这小兄弟还真有些意思。池世子,是我惹恼了他,来这里的都是贵客,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让他见识见识我们这里的快活。”
那边,又有个公子大叫道:“顾逊,你有甚不懂的,你叫我一声‘李三哥’,哥哥教你。”
这人是…
李源的长子李赏。
没想到他今日也来了。
江若宁反问道:“真的?”
“叫一声李三哥,我立马教你。”
“李三哥!”不就是喊一声,喊一声就能看大片,她乐得一观。
李赏哈哈大笑两声,解开外袍,只片刻就只余了一条亵裤,突地纵身跳入池子里,扯住一个美人,将他拖上大厅旁的凉榻。
慕容琅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说是带他来见识,这是要学坏的样子啊,这下全完了…”
马志坚道:“琅世子,这是昌郡王的表弟,你在这里干着什么急?男人嘛,不会闺房乐,岂不无趣得紧。我瞧他玩得比我们起劲,我们自去玩乐。”
这到底是什么姑娘?
还是姑娘吗?
居然叫嚷着要看。
而偏还有人真要表演给她看。
江若宁瞪着一双眼睛,居然令人移了只贵妃椅,还真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观赏。
都叫什么事啊。
慕容瑁已不见了踪迹。
慕容琅调头走近江若宁,“阿逊,你还小,不能看。”
“我表哥都说带我来见识,我十六了,都可以有通房了,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是姑娘啊!
这是要学坏的。
慕容琅想拉江若宁,可江若宁却死拽在贵妃椅不撒手。
“走了!”
“不走!”
“走啦!”
慕容琅都狠不得说:你一个姑娘看这种作甚?
还把李赏浑身上下都看一个遍,是要长针眼的。
“琅世子,快看!他们演得好逼真,我以前只瞧过画儿,今天瞧见真的,李三哥可真好,要不你回头也让我瞧瞧…”
慕容琅化成了石雕。
这是她能说的?
竟让他演给她看。
打死他也干不出来。
和她一起来,这分明就是找虐的节奏。
她能不能正常一点,正常的大家闺秀,瞧着这里的画面,不是应该吓得尖叫,或者捂上眼睛,可她倒好,居然还瞧得有滋有味。
“李三哥,她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美人,李三哥好像不够痛快啊。”
“李三哥,你怎么不动了?”
完事了,当然不动。
“李三哥,继续,继续!这是人,怎么和母马配种差不多,这不对啊,人与人在一起应该表现出感情的?”
慕容琅冷汗直冒,看着江若宁兴致勃勃,还在一边配上解说。
江若宁纯粹就是在旁边捣乱,还一脸无辜不懂的模样。
李赏虽戴着面具,可那脸黑得快要滴墨。
“池焘,池焘!把你家表弟领走!老子不教了。”
江若宁道:“我都喊你几十声李三哥了,你自己说的,我喊你一声李三哥,你就教我一回。这才多久,你就不认了?先生说过,男子要一言九鼎,你可不能言而无信,我这看多久,你就不教了。我都亏死了,不行!”
李赏趴在美人身上,喘着气儿道:“那你怎的?”
“两个选择:要不你喊我顾大哥,不是喊这一次,以后见了我都喊一声顾大哥。要么,你继续教我,教到我什么都明白了,我们就算两清了。那几十声李三哥可不是白叫的,是你自己说的。”
慕容琅道:“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你教我?是他自己说要教我的,我要是不让他践诺,会坏了李三哥的名声,我可是帮李三哥维护名声。”
慕容琅打死也不信,这是江若宁的真话。
这分明就是江若宁公报私仇,因为李源父子算计李观的事,她现在故意在旁边使坏,还盼着一份纯真无辜状。
214 无间道
李赏欲哭无泪,他是随口说的,居然有书呆子当真了。“你看那边的财主,他能教你,要不你看他去。”
有这样的么,他欠了她啊,怎的她就盯着他看,他还怎么快活?
江若宁道:“我看了,他会不会打我?你是自己说要教我的,我看你就是对的,别人都没李三哥这般热心,善于助人,我还是看你。”
李赏想骂人。
他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书呆子,纯真得像个孩子,还把他随口说的话给当了真。
李赏道:“要不,我去问问铜面财主,让他教你,看他乐不乐意?”
江若宁点了点头,“有劳李三哥。”
李赏拢了一下亵衣,起身往刘森走去。
然,一个美人道:“财主,我家东家有请。”
刘森起身,望了眼通禀的美人,伸手将美人拥在怀里,嬉笑着离去。
李赏礼貌地揖手,只着一条亵\裤行礼,怎么看都显得诧异无比。
江若宁巴巴地望着:这一次,玩不死你,怎么也得让你落个心理疾病什么滴才罢休,谁让你欺负李观来着。
君子报仇逮着机会就下手!
李赏轻咳一声:“我有个朋友,年纪小,还不通人事,对男女之事颇是好奇,在下以为公子是个中高手,能不能…”
“没兴趣!”刘森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李赏早就知道对方就是个商贾,而他是官宦子弟,“在下李赏,朋友就不能通融通融…”
江若宁走了过来,一手叉腰。厉声道:“你这个人,有几个银子就了不起,我李三哥可是官宦人家、名门之后,他是瞧得起你,才让你教我,别给脸不要脸?”
刘森没见过世上竟有这种人,居然跑到暗楼里。让人教他男女之道。
他凭什么要教?
他怎么看江若宁。都觉昨怪异得紧。
可这世上人万千,什么样的人都有。
当年的温如山就是个另类,花巨金进暗楼。居然只是学了一观****之道,并不曾碰任何一个女子,他曾言“我是我妻子的,别的女人休要碰我。”今儿。又来一个毛头少年,竟然也说要替他娘子守身如玉。
众人哄笑了一阵。也就听之任之。
可这少年,似乎真的感兴趣,而且还学得很用心,时不时还问几句话。“李三哥,这个动作好吗?是你舒服还是这美人舒服?”
妈的,李赏哪里想过到底是谁舒服?
反正他来这儿就是买快活的。
轻纱美人道:“二位贵客。我家东家还候着这位财主呢。稍后你们说再商议如何?”
江若宁点头。
刘森身侧的美人抬臂拉住他:“财主,可要打赏的哟。”
刘森往怀里一摸。掏出一叠银票,取了一张递给美人。
上面写着偌大的“一万两”。
江若宁想到自己也带了银票的,“有钱就了不起,不就是土财主,居然敢不给李三哥面子。李三哥,我也带了银子,我给你一万两,你拿去打赏美人。”
他往怀里一掏,取了张银票递给了李赏。
李赏不满地骂道:“哪来的土包子,竟不给我面子。”
“待他回来,我们让他向李三哥认输!”
李赏道:“顾贤弟,你先去玩,我要去雅间吃点东西。”
江若宁走近慕容琅。
慕容琅眼神幽暗。
她一扯住慕容琅,道:“走,跟着刘森找瑁表哥去!”
慕容瑁将财主是刘森是的事报上去,立时就有人请了刘森去谈话。
刘森所图非小,他为何要见红影山庄的幕后大东家?
这个答案值得人猜测,更令人回味。
慕容琅被她一拽,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江若宁跟着寻轻纱女子与刘森身后,二人自大厅的小角门而出,过了一条幽深的长廊,这长廊只得二三丈长,到了一处更为幽静的院子。
这个地方…
江若宁回忆着当年阿欢告诉她的情景:“那里的屋子不高,我总看不到天空,里面摆的树木远看是真的,实则全是假的,假的竹林,假的竹叶,假的松柏、假的桃花,全是用丝绸布料做出来的。
中间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假山,有假的树木,周围是很多房间,我就住在其中的一间房子,总有一些穿锦袍的人进来,他们可以让里任何一个女孩相陪,无论他们做得多过分,外面的人也当作未见,也视作未闻…”
不高的屋子?不仅这里的屋子不高,前面的屋子也不高。
阿欢说看不到天空,这里也看不到。这个地方建造在地下,是一座地宫。
江若宁用手摘一片竹叶,拿在手里,还真是丝绸做的,但竹竿却是真的,上面涂了绿漆,然后在竹竿上用银丝绑了丝绸做的竹叶,故意佯装布置成竹林的模样。
阿欢说的地方一定是这里。
慕容琅压低嗓门,近乎蚊鸣一般地道:“妹妹,你的胆儿也太大了,我可是女孩子…”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想我继续装矜持,我越表现得豪迈,越不容易让人怀疑我的身份。我自有分寸,难道你就没瞧出,我是在演戏。此行也不是全然无用,刘森露面了!”
兄妹二人小心地跟在那轻纱美人后面。
江若宁隐约听到了哭泣声,一转身寻声而去,在一间房门前止住脚步,窗户是茜纱的,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钗子,往上面一凿,立时出现了一个小孔。
她爱过小孔,往里望去:屋子里有一个彪形大汉,床榻上颤微微地坐着一个少女,怀里抱着锦衾,泪流满面。
“还当你是刘家小姐?我呸。定国公谋逆,已经被抄家了。要不是有贵客出了高价要玩你,大东家也不会出高价买你?你要与刘四\奶奶学,你瞧人家多上道,这才几日,就会服侍了。你逾是不应,香姨就会让更多的人来调教。你这又是何苦?”
那女子啐骂:“牲\畜!”
男人凝了一下。突地一个转身,一把托起她的下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暗楼。这里的姑娘要比外头的会玩,更比她的花样多,我是瞧着你是值得个调\教的,才提点你!你以为拒绝就能改变命运?你早被我家大东家玩腻。又被我玩,你若不上道。自有比我更狠的来…”
定国公府的小姐,听说还有两个庶女未曾出阁,难不成是其中的一人?
江若宁心头一阵悲凉,恶事是刘森做下的。却平白连累了无辜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