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先生道:“公主是因何选择了慕容瑁合作?”

她不屑隐瞒,如果一早她选择的合作对象是其他捕快,是不是更便捷,但这次她能进入暗楼,一睹里面的奢靡生活,看到人性的丑陋,也不虚此行。她不是多干净、高尚之人,只是想到那些所谓的权贵中人,如此欺凌弱女,她感到愤怒。

“慕容瑁能带我进入暗楼,而他以前去过暗楼。”

她曾用尽心思地打听关于暗楼的消息,小高子没办成,卫什长也没做到,但慕容瑁领她进了暗楼。

慕容瑁对江若宁来说只是合作对象,她不相信慕容瑁,如果慕容瑁拿出诚意,就应该早些告诉她关于大东家的事。同样的,慕容瑁也没有背叛她。

这种感觉不好,慕容瑁是墙头草。他没有揭发大东家,同样也没揭发江若宁。他选择了两不开罪,却不知道有时候这种人更让人觉得可恶。

慕容瑁将刘森的事告诉了大东家,大东家显然选择了包庇,交出了一个替身,却让真的刘森潜逃在外。

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刘森便“死”,从此朝廷发布的海布文书成为一纸废纸,而他们可以给刘森一个新身份,让刘森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是他们没想到,大理寺早已盯上刘森,并没有因一个替身之事就放手的意思。

金柳抱拳道:“公主如何肯定,暗楼曾囚禁过名门幼女。”

江若宁语调沉重:“我认识一个女子,她因染病被暗楼转卖到他乡的,她与我说过幼年的恶梦,还与我描述了那个地方…”

当年,她答应过阿欢,有朝一日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毁掉,也让那些欺负过阿欢的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真正欺负阿欢的暗楼的大东家,是他弄了个那样的地方,是他害阿欢被人任人欺凌。

金柳沉思片刻:“你是说阿欢?”

郑刚当即勃然大怒,“金柳,尚欢就是个小姑娘,你莫要诬她名声。”在他心里,阿欢就是纯洁的,看着她笑,看着她跳,郑刚就像是守护小妹妹一般。尤其是初初相识,阿欢说的“一条皱纹是大哥,两条皱纹是大叔,三条皱纹是爷爷”,每每忆起,郑刚就想笑。

江若宁没有否认,她蓦地转身,看着窗外,阿欢正在院子里练习拳腿功夫,“当年我在青溪县认识阿欢时,她才十岁,竟得了那种病。离开暗楼后,被转卖了好几次,更是吃尽了苦头。后来,是我花了一两银子将她买下,一两银子…

直至现在想到这,我都觉得心疼。一个十岁的姑娘,正是天真无邪,烂漫快乐的年纪,可她却已经尝尽了人世的艰辛。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她,甚至谁都因她有病能嫌弃、辱骂。阿欢是人,不是猫狗,怎可以这样践踏?那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上、自以为高人一等,就可以这样践踏弱女子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她说得义愤填膺,想到那些人做的事,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这世间,怎会有那等没有人性的人,因为他们变态的爱好,就要这样糟踏可爱、单纯的弱女。

江若宁忆起过往,眼里有泪。

她不能哭,她还没有毁掉暗楼。

“在后来的两年时间里,她经常做恶梦。我答应过她,有朝一日,要将那地方给毁掉,也许这样,她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他们到底毁掉了多少单纯弱女的人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毁掉了阿欢!”

他们追寻多年,一直毫无线索。

而江若宁身边竟有一个从暗楼里出来的小姑娘。

阿欢,今年才十四岁,四年前的她还是个孩子。

金柳语调沉痛:“阿欢…是贵族幼女失踪案的受害者?”她忆起了自己的外甥女,那个孩子数年前失踪时还是个孩子,是否与阿欢的遭遇一样,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有江若宁一样的恨。

江若宁默然垂眸,“她进入暗楼时便忘记过往,不知姓名,不知来路,能记得的就是暗楼里被人欺负、践踏之事。我每每问及她的身世,她就会头痛欲裂,痛苦不堪,即便恶梦过去四年,她依旧如此。”

郑刚面色难看,阿欢是一个活泼、快乐又单纯的姑娘,没想到她竟有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去,虽然身份尊贵,却被人陷害沦落那等地方,一个好好的姑娘竟被生生摧毁。

221 部署

金柳道:“公主去的是红影山庄,我知道红莲寺的详细地址。”

看来,她一早就该与其他名捕合作,人多力量大,她只是近来才开始着手此案,而金柳与郑刚一早就开始在追查。

金柳道:“几年前,我怀疑过暗楼,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玉面进过暗楼,在里面察探了一番,说里面的美人个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全都是正值风华的女郎。”

江若宁道:“我怀疑暗楼是因阿欢当年与我的描述让我产生疑惑,寻常青\楼他们不敢做这样的事,就算做,也不会同时囚禁关押好几位幼女。这些幼女,个个生得可爱水灵,长得像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天真无邪。”

可,就是那样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却残忍地剥夺了这些小女孩原本幸福、快乐的人生。

“这世上之事,有人出高价买,就会有人去卖。哪怕明知违背良知,依旧有人做这等生意。而暗楼里有几个常客,包括瑞郡王本人都好幼女,除他以为,京城中还有几个位高权重之人拥有同样的爱好。”

郑刚紧握着拳头,“瑞郡王着实龌龊!”

院子里的阿欢是这样的美好单纯,郑刚想到她小小年纪就饱含苦难,狠不得将那些恶人碎尸万段。

江若宁道:“我初入红影山庄,里面的人半真半假试探过我,我怀疑荣成候世子池焘也牵扯其间。定国公府的刘小姐、刘三奶奶、刘四奶奶已入暗楼,有人出了高价。

我在那里还发现了四个小姑娘,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三岁。最大的这个是三年前进入暗楼,是金陵王家三房的姑娘。据她所说。半年前曾有一个和她一样长大的姑娘,得一位富商看重,花重金赎身离开。她说那位姑娘是唯一一个得以长大成人并离开的女子。”

金柳失魂落魄,她忆起了义姐留下的女儿,那孩子当年才八岁,八年了,到如今也该是十六岁的妙龄少女…

她看着外面的阿欢。心头一阵莫名的刺痛。

淳于斐建议道:“既然你们三位都在查这案子。以在下之见,不如就一起互换消息。南安失踪了十三位名门幼女,如果早前的案子真与暗楼有关。她们必会再入暗楼…”

郑刚手里握有这些年经常出入暗楼的名门公子、大臣名单。

金柳得晓红莲寺的确切位置以及红莲寺的整体布局。

江若宁则有红影山庄的布局与具体位置。

淳于斐坐在一边,手里摇着扇子,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江若宁道:“太子抓到的刘森可是真的?”

郑刚道:“还瞧什么,太子抓到刘森交给刑部。只一晚,刘森在刑部大牢自杀丧命。”

“验过尸了?”

淳于斐道:“是替身!”

刘森是替身。还是太子抓到的,那么真正的刘森一定逃脱。

“刑部怎么说?”

“经刑部确认,刘森是替身,继续追捕刘森。”

暗楼大东家想替刘森脱罪。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江若宁更因这件事怀疑上暗楼大东家。

刘森的事、慕容瑁在得晓刘森身份后,不是通晓朝廷而是请大东家出面…这些也引起了江若宁的怀疑。这次。她怀疑的是慕容瑁一早就知道暗楼大东家的身份,这可不是寻常的顾客与掌柜之间的关系。否则。那么多的名门公子、皇亲国戚,旁人找不到大东家,可慕容瑁与管事一说,就能立马见到大东家。

慕容瑁不仅认识大东家,而且两人的关系匪浅。

江若宁若有所思地道:“昔日我在红影山庄看到的刘森是真的,即便他易容,可一个人的眼神和气息很难改变。瑞郡王放过刘森,除非他们原本是一伙。”

郑刚道:“太子认定是刑部放走了刘森,非说他送到刑部的人是真的。”

江若宁道:“皇上那边,需要我做什么?”

淳于先生道:“要搜查瑞郡王府,除非有皇上的御批,否则仅凭我们大理寺与刑部很难进去。”

皇亲国戚的府邸,没有皇帝的御批,根本不能累易搜查。

“我入宫向皇上讨恩旨。南安丢了幼女,我们近期盯紧暗楼,一旦他们有风吹草动便立时动手。”

江若宁取了笔墨,在白纸上勾画起来,绘出一个关系图,一目了然,在这图上,有太子、瑞郡王慕容梁、刘森等人…

经她再重新讲叙一遍,脉络越发清晰。

待江若宁出来时,阿欢迎了过来:“师姐,都说完了?”

她牵着阿欢的手:“阿欢,近来你没再做恶梦吧?”

阿欢摇头,“跟师姐在一块儿,我不会做恶梦,师姐不在的时候,我都怕睡觉。”

江若宁轻柔地理着她额上的碎发,“你还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想不到家人父母?”

阿欢嘟着小嘴,“他们说我是被家人卖掉的。”

江若宁道:“我上次给你的采买单子,你让卫什长等人都备齐了么?”

“师姐,你要做什么?”

“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要搜查瑞郡王府,可那地下的红影山庄不易进去,她得做些火蒺藜出来,到时候许能从地面打开缺口。

既然插手了,她就要力争做得最好。

她,可不是单纯的捕快哦。

江若宁嘴角噙笑。

书房里,金柳、郑刚看江若宁带着阿欢离开。

金柳问道:“淳于先生,让一个人忘掉过去,这是中毒,还是用法子封了一个人的记忆?”

淳于先生是大理寺的智囊,精通律例,同时饱读诗书。“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苗疆的巫蛊术——往生蛊!”

不是毒,而是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许是令阿欢真正失忆的原因。

金柳抱拳道:“愿闻其详。”

淳于先生道:“往生蛊是一种极小的虫子,细小如头发丝粗细,长约半寸,往生蛊自人的毛孔而入,以吸食动物脑髓为生,它钻入人的脑袋后,会引起人的沉睡,醒后后就会对过往之事忘得干干净净。”

金柳道:“可有治愈之法?”

淳于先生直切地答:“引出往生蛊!不能让受害者尽数忆起过往,只能回忆起过往之中最难忘的些许片刻。”

既然是蛊虫,能让它进入,就能让它出来。

金柳道:“如果阿欢恢复记忆,就能指认暗楼大罪。”

她的外甥女如今还不知流落何方,若那些恶贼拐走幼女就是为了他们的钱财利益,那么,这些年定有不少的幼女受其迫害。

郑刚反对:“只要我们在暗楼抓到幼女,即可证明名门幼女失踪案与他们有关系?”

淳于先生道:“凤歌公主不是说,她得到暗楼的免费玩乐金牌。”

同样是潜入暗楼刺探消息,玉面白锦堂进去一趟花了十万两银子,这个亏空至今还令明镜司掌司大人颇是头痛。可江若宁进一趟暗楼,就能玩出一面免费贵宾金牌来。

金柳眸光一闪,“先生的意思…让凤歌公主再扮一次顾逊潜入暗楼?”

淳于先生微微摇头,“她若无事便罢,一旦有事,大理寺与刑部无法向皇上交差。在下的意思是寻一个与顾逊体形相似的机警捕快潜进去。只要他们做了,就自有踪迹。”

顾逊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体形清瘦,中等个头儿,由男子扮自是不合适,郑刚身材魁梧,大理寺的玉面白锦堂又太过俊美。

金柳道:“先生以为,我如何?”

金柳是女子,身材清瘦,只是这也长太凹突有致了。

淳于先生摇头,“在下以为,铁血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为人圆滑又机警,最重要的是,他的易容术很高超。”

郑刚沉吟着点头,“嘉乡君到底是女子,进入那等地方,风险太大,让铁师弟去是最合适的。”他抱拳揖手道:“还请先生设法让尚欢恢复记忆。”

“派得力的捕快暗中盯紧红影山庄、红莲寺的一举一动,如果名门幼女失踪案真是他们所为,近期幼女定会进入暗楼。她们不敢久拖,生怕我们追查,只会尽早脱手。”

江若宁刚与阿欢回到飘花园,又有人来请,还小声地道“先生请公主带上金牌。”

江若宁立马想到了从暗楼里得来的那块金牌。

阿欢问道:“师姐,你又要出去?”

“阿欢,酉时记得去大厨房领饭菜,这几日我们得住在大理寺。”

阿欢应声“哦”。

师姐说,她还小,只要跟着师姐就好。

她也可以帮忙的,师姐不在的日子,她就跟郑刚处理一桩入室抢劫案,还很成功地把作案者抓进了大牢。这让阿欢觉得很快乐,她终于可以真正做一些事。

江若宁再回到淳于院时,铁血已经到了。

淳于先生简要地说了他的计划。

江若宁道:“顾逊现在京城书院读书,首先就要让他从众人眼里消失一段时间。”

你要扮人家,自然不能让顾逊被其他人发现。

郑刚笑道:“凤歌不必担心此事,既是先生谋划,定会有人去安排。”

江若宁意味深长地道:“铁血想好了?”

金柳倒想去,可淳于斐不同意,说这太过冒险。

铁血肯定地点头,“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江若宁道:“你们可知道,这金牌如何来的?”

金柳不清楚,难不成是江若宁许诺了什么:比如,给暗楼介绍一大批的客人,这卖胭脂水粉的,如果给她介绍了客人,就会给你最低价。

222 让男人脸红

郑刚问道:“是昌郡王帮你弄到的?”

淳于斐道:“不知凤歌可是做了什么事,让大东家对你另眼相待。”

“聪明!”江若宁一语落音,就将自己在暗楼的所为说了一遍。

四个人表情各异,她居然摸暗楼的姑娘…

表现得比男人还男人,比男人还好色。

金柳想着,只觉得那样的凤歌定然很猥琐。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居然指点姑娘们发现了新动作,而且还因新动作的吃香让暗楼多赚了银子…

天雷滚滚!

没有比这更让人喷血的。

几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清妍美丽的江若宁。

“切!切!”江若宁指着他们,“一个个全是猥/琐君!”

淳于先生一脸佩服,他想到昔日江若宁醉酒,拿他戏/弄的样子,那根本就不猥/琐,而是风/流,是的,一个女子居然能表现那样的气度来。

难不成,她在暗楼里,也是那样的风/流、张狂,恣意、快乐?

铁血则是额上冒汗,这算什么事?当朝凤歌公主竟然能玩成这样?

以后,他还是见着她躲远点。

要是哪个采花贼不小心撞上凤歌公主,那肯定是被她作弄的份啊。

她居然看男女欢好,居然还指点人家,这些都不算,更重要的是,她教暗楼的姑娘、教名门公子的新动作…

江若宁总结性地道:“你们快该面壁!”

淳于先生道:“这是凤歌自己说的?”

江若宁骄傲地扬着下颌,“一看你们的眼睛,分明就是想歪。你们真以为我在摸姑娘、吃她们的豆腐,哼——未免也太小瞧本姑娘。我告诉你们实话:我那是按摩!我那一摸,那些姑娘睡眠好不好?体内阴阳是否协调…总之。她们有哪些方面的困饶,我全都知道。

这也是,我能指点她们,她们又敬重我还很欢迎我,更会好吃好喝侍候我的原因。

人在花丛中,片草不沾生,本姑娘能做到。不仅如此。本姑娘还可以赢得她们的看重、尊敬。就这是其他逛楼子的男人总不到的…”

她开始得瑟起来了。

慕容琅就很佩服她,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是奇葩。

金柳面带疑惑:“你不是摸,你是在按摩?”

江若宁道:“你若不信。我现在也可以‘摸’你,还能说出一些你的症状来,要不要试试?”

金柳点头。她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一副大义凛然赴刑场之感。“你摸我试试!”

这可不是真的让摸,而是让即将前往暗楼潜伏的铁血学习。不能让铁血露了馅。

江若宁将手落在金柳的胸上,翘着指头一绕。

三个大男人立在一侧,直看得眼珠子要滚落一般。

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啊。

“你是不是近来睡眠不佳。一觉睡醒后就再难入睡?”

金柳惊道:“你一摸就瞧出来了?”

“我给你按摩几个穴位,想来今晚你能睡得好些。”江若宁隔着她的衣衫,又在她身上按摩一阵。“在旁人看来,我是在吃姑娘的豆腐。可姑娘们自己明白,我是在给她们按摩,只不好说破。猥琐之人,自以为我也猥琐。”

是拐着弯的骂他们?

他们真是想歪了啊。

谁让她一个姑娘家,玩得比男人还过火,居然得了暗楼大东家赠送的免费金牌。

简单地按摩两遍后,江若宁拉着金柳道:“我再简要说一下我发现的八个动作,免得铁血去了后不知所谓,还有啊,铁血最好再细看一下春图,增长见识,到时候别看到暗楼里不着一丝的美人就不知所谓…”

淳于先生连连摇头“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

“老子堂堂公主,都给人按摩了,还要个屁的斯文!铲除恶贼要紧,这种事,总得有人要牺牲的。现在我和金柳要示范,先生和郑捕快可以回避了。”

回避?

郑刚可是兴致勃勃,好奇得紧。

为什么铁血能看,他就不能看。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美女在示范啊,涨涨眼也是好的。

淳于先生无泪望天:凤歌公主实在太…太豪放了,实在令人无语,怎么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放得开,居然要和金柳示范给铁血看,好让铁血成功潜伏。

为了破案,凤歌公主牺牲实在太大了。

淳于先生拉着郑刚退了出去,郑刚好奇地想看,被淳于先生一声轻咳给阻住了。

书房的凉亭上,江若宁正卖力地拉着金柳给铁血示范。

金柳被她弄得面红耳赤,而铁血的脸早已经变猴屁股。

她这个示范的没红脸,他们红什么?

难不成是在暗楼瞧得多了,所以她麻木淡定了。

还以为都很开放,怎么脸皮这么薄。

江若宁一面腹诽,一面将自己发现的八个动作逐一示范,并一一报上名字。

半炷香后,江若宁讲解完毕,喘着粗气坐在凉榻上,身子半依在金柳身上。

金柳如在梦中,那脸上的表情宛如染布房一般。

“铁血,可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