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肯定地点头。

江若宁道:“你进去后,不妨再发现几个动作,这样他们就必会信你。如果你去的是红莲寺,就将这八个动作再传授他们便是。”

铁血原本刚浅下去的红脸,刷的一下又燃烧了起来。

金柳愣愣地道:“铁血不会被里面的美人给迷住吧?”

面前的女人还是不女人,能不能不说这话。

铁血觉得自己此次的任务受到了严重的挑恤,压力好大。

“要真是如此,大理寺、刑部名捕就太丢脸了。”江若宁拍着凉榻,突地放声大笑起来。“去那种地方,果真需要超强的定力。哈哈…我可说了,我第一次去时,就说要替未婚妻守身如玉,你要是犯了规,哈哈…估计铁血也不用出来了,直接被灭杀!”

那么多的美人。他只能看。不能碰。

考验定力的时候到了。

江若宁大方地将金牌交给了淳于先生,“这金牌够重,能打一套头面首饰。淳于先生。要不你直接送我一套赤金头面首饰?”

戏美男,她喜欢啊。

淳于先生连连咳嗽。

这女子绝对不能招惹,他接了一面金牌,就让他送一套赤金头面首饰。不过。就这免费金牌的价值,怕是多少套首饰都不能换。

“不就是开玩笑。瞧你都要吓坏了。”

捕快都穷,即便是淳于先生的月俸也不多。

这会子,几个男人面面相窥,恨不得在江若宁面前找个地缝藏起来。凤歌公主怎如此淡定。还说得如此流利,这不对啊,太不正常了。

他们又何曾知道。江若宁在暗楼里待了七天,所见所闻。早将她两辈子的三观给扭曲了,不,而是见怪不怪了,以后就算说再鲜艳的笑话,她也会很淡定。

江若宁蓦地转身,摆了摆手,“各司其职,明儿一早我要入宫小住,有什么事早些与我说。”她放慢脚步,“宋清尘、宋家似乎很爱玩呀,本公主要不要给宋家添添堵,让他们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扬头道:“我果真越来越可爱了!”

金柳红着脸,“这个…凤歌是怎么长大的,她居然比男人还…还…”

比你们男人还会玩。

她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冷面、铁血也是名捕,淳于先生更天下出名的文士,在江若宁面前竟然弄得面红耳赤,反倒是江若宁,一脸淡然,脸就没红过一次。

三个男人不用活了,居然面红耳赤,个个的脸上一片滚烫。

他们觉得自己再次被江若宁给戏弄了。

金柳面露钦佩地道:“我金柳活了二十多年少有敬佩之人,凤歌算是一个。男人算什么?比男人更男人的女人才是真英雄。”

三个大男人立时绝倒。

金柳这话何意?是说他们三个不像男人。

可是,江若宁怎么能在暗楼那样玩呢?

这让后面去潜伏收集罪证、消息的铁血可怎么玩,似乎要做到她那样如鱼得水,好难啊。

黄昏。

江若宁与阿欢坐在飘花园的饭桌前,看着对面三个貌美如花的刑部明镜司女捕快: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正如此吧。

四大美人:春、夏、秋、冬。春,女名捕金柳;夏,夏叶,爱穿一袭青衫;秋,邓蓉蓉,人如其名,貌如芙蓉;冬,冷美人,不是她面冷,而是她姓冷,唤作冷小冰。

女捕快啊,又不是去选美,她们是不是打扮得太好看了些。

还有一个的衣裳是不是太低了,都露出半抹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风月姑娘呢?

“凤歌,我们听大姐说了你的事!大姐说,她这一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了。美丽大方,行事磊落,还是比男人还男人的女英雄!”

阿欢捧着胸口,小心脏砰砰乱跳。

“师姐,是明镜司的四大美人,原来她们都长得这么好看。师姐…”

江若宁讷讷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四人。

金柳今天吃错药了?

她们不熟啊。

居然抢着给她添饭、布菜。

江若宁头顶飞过一群乌鸦,“金柳,这比男人还男人的女英雄是什么意思?”

金柳坐下。

四美里年纪最小的女捕快冷小冰道:“大姐说了,你行事比男人还厉害!我们大姐何时佩服过人,我们听了你的事后也对凤歌佩服得紧,今日特意过来一见。”

金柳回明镜司,只说她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江若宁,惹得其他三美立时吵嚷着要见见江若宁。

江若宁微微眯眼:“你们这么拍我马屁,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们绘美人图吧?”

223-224 美男计

邓蓉蓉立时跳了起来,“小女早有耳闻,凤歌公主的画技独步天下,若能给我们四姐妹画一幅美人图流传后世,我们姐妹定然感激不尽!”

六个女子坐在一桌上吃饭。

飘花园的外头,早已经围了一大堆的大理寺捕快、官差,一个个挤在门口,偷看着里面的美人。

捕快界扬名天下的四大美人,或青涩、或成熟,或娇媚,或冷艳…各有特色,瞧得他们议论纷纷。

“四大美人怎么来我们大理寺了?”

“如果能把人挖过来就好了。”

“不会是来抢我们的两大美人吧。”

郑刚看着飘花园围着的一大堆男人,微微拧眉,“你们在那儿作甚?今日不吃饭吗?”

美人岂是能天天看见了,今日四大美人光临,这可比吃饭重要。

若在过往,他们想与四大美人说一句话,刑部那些官差、捕快,一个个就跟有人勾他们娘子一般恶狠狠地盯着。

有人壮着胆子,迎上郑刚,抱拳道:“明镜司的四大美人来了,正陪我们的两位美人吃饭!”

郑刚厉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有人立时警惕起来,像斗鸡眼一样齐刷刷地看着郑刚身后的青年男子:一袭浅蓝色的锦袍,手里握着把宝剑,头顶银质镂冠,生得玉树临风,不用说,这是所有男官差、男捕快的公敌——玉面白锦堂。

“白锦堂,你来作甚?”

白锦堂微微一笑,“听嘉乡君说,她敬佩凤歌,在下过来见识。”

挖人的!

所有人立时都掠过这个念头。

想当初。这冷小冰可是他们大理寺的女捕快,可她就是被白锦堂给挖走的。

这家伙长得太好,抛几个媚/眼就能诱得小姑娘五迷六道。

“白锦堂,你想见凤歌,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大理寺好不容易来了两位女捕快,明镜司的人又想来挖,当他们是吃素的?

明镜司、大理寺。有合作。也有敌对,但现在所有男捕快都似炸毛一般,严整以待。准备随时动手收拾白锦堂。

郑刚大喝一声“让开!都回去吃饭,一个个不吃饭,明天可有力气办差?都散了!”

他咆哮一声,众人立作鸟兽散。

一个捕快拉着郑刚道:“老大。不许明镜司把我们的人挖走!呜呜,这大理寺连老鼠出来都是公的…”

好不容易有两个女捕快。而其中一个还是当朝凤歌公主,这让他们大理寺多涨脸,不能再被挖走了,美人在这儿。看着多养眼,连干活都有劲儿。

郑刚厉喝:“给老子闭嘴,滚回去吃饭。”郑刚抱拳。彬彬有礼:“玉面,请!”

男捕快鄙视之。

对敌人好。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江若宁捧着碗吃饭。

见郑刚领着个俊美男子进来,问金柳道:“这人不会是你爱慕多年的玉面吧?”

夏叶拧着眉头,“大姐喜欢他,可他这些年连正眼都没瞧大姐几眼。大姐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曾经为了救他,还代他饮过毒酒,为他挡过毒箭,可他根本不领情。”

这哪是不领情,而不懂得以身报恩。

江若宁突然莞尔一笑,“嘉嘉,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嘉嘉,金柳的封号是“嘉”,从江若宁口里出来,显得异常亲近。

她已经寂寞太久了,现在多了几个朋友,江若宁格外高兴,也玩了一把自来熟。

冷小冰恼道:“凤歌,你就别试了,他除了长得好,根本就是不懂窍的木头。”

江若宁微微一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戏弄一下玉面。

不是说,京城名门闺秀里不乏有玉面的倾慕者么。

阿欢起身道:“郑大哥,我们正在用晚饭。今天来了四美,我和师姐都好高兴,以后我们终于有朋友了…”

突然间,江若宁玩心四起。

她伸手提了桌上的酒壶,将酒化成酒泉,扬头一饮。

阿欢尖叫一声“师姐。”

却见江若宁摇摇曳曳、风/情万种地站起身,轻移着莲步,仪态称绝地走近二人,伸手一把将郑刚推开,双手一抬,叩住了玉面,“你…就是玉面,容貌还行?”她吐了一口气,酒气与热气冲斥在玉面的脸上,迎视她醉霞般的眸光,只一刹,玉面立时脸颊发红。

江若宁抬手,将纤指轻拂过他的脸颊,“哟,瞧不出来,你还会害羞。”她握住他的右手,将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身上,“告诉我,你来大理寺作甚?我得到消息,听说你是来施美男计的?”

这声音…

媚得人浑身发软。

江若宁在暗楼里待了七天,什么样的招式没瞧过,就是看也看会了。

况且,她现在也学了个十足。

暗楼一行,可是收获多多。

她的纤指如在弹琴一般,轻柔地弹在他的脸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你不说实话,姐姐我可会生气的。”

这是什么状况?以前,只要他笑一下,然后故作温情地道:“去明镜司吧?我们那儿有几位女捕快,有最好的浴池,有最好的院子,还有服侍丫头使唤,还有天下最俊的名捕…”

当初,冷小冰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被玉面给诱走了,这其中也包括郑蓉蓉,但夏叶不是,因为夏叶和金柳原就是结义姐妹,她们二人最早去的是应天府衙,后来被刑部明镜司的掌司大人相中,直接调入明镜司做女捕快。

江若宁原含笑的脸慢慢变冷,“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默认你来施美男计?”

玉面心下一沉,“我…我…你不去明镜司,在下可以为你来大理寺。”

江若宁突地一放手。他却揽紧了腰,两厢僵持,她脱不了身,他却怪异而温柔地笑道:“凤歌不是对我施美人计?”

啊哟——

一声惨叫。

江若宁一拳击中玉面的腹部,只疼得他弯腰,面部扭曲地看着江若宁。

江若宁骄傲扬头,“嘉嘉是我朋友。更是我的好姐妹。朋友妻不可欺,姐妹夫更不可碰。你是不是男人?明知道我与她是朋友,你也敢对我施美男计?你如此做。分明就是在拉仇恨。本公主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穿衣的、脱衣的,有人皮的、没人皮的,全见过。要本公主对你施美人计,我呸!就你还配。”

阿欢呆讷讷地立在一边。

师姐这是在骂人。

怎么骂人骂得比夸人还让人舒服。

看看她现在的模样。风情万种不为过,她莫不是真的对玉面用美人计?

玉面虽然疼着。却仰头望向江若宁,“没想凤歌公主还真是妙人。”

“妙你个头!”这一句,恢复正常了。

她转身坐到桌前,看着一桌的美人望着她有错愕的、有不解的表情。

江若宁道:“嘉嘉。看到了没,这男人就是贱,就喜欢不好好说话的女人。”

阿欢道:“师姐刚才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嘉嘉明白。不必再在一棵上吊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棵草不成,再另寻一棵就是。”

阿欢嘟着小嘴,“师姐说得简单,这么多年,你不也等着李公子一个,还说别人…”

江若宁睨了一下,阿欢立时垂头,只片刻,阿欢问道:“师姐,你何时见过脱衣的男人?”

“青溪县衙时,那些尸骨可没穿衣服,死人骨头早没人皮…”

阿欢立时扒饭,还不如不问,这一问估计自己快吃不下了。

郑刚苦笑,玉面爱使美男计,今儿一来就被江若宁给作弄了。

江若宁端容问道:“郑大哥要不一起吃?”

郑刚道:“我去淳于先生那儿用饭。白锦堂说有事要找凤歌。”

江若宁道:“如果是诱我去明镜司的,我劝你就勿谈此事。”

玉面垂首,一手揉着腹部,“在下就此告辞。”

阿欢惊呼道:“他还真是来挖墙角的?”

江若宁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来挖人,还真是有趣。

在玉面将要出院门时,江若宁唤了声“等等”。

玉面回眸,目光相遇,江若宁微微一笑,坦然的,明朗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刚才戏他时,那种娇媚独一无二,可现在这种坦然、高贵又如同换了一个人。

“刚才你说,我不去明镜司,你可来大理寺,此话当真?”

玉面微愣。

江若宁粲然一笑,视线移向别处,“我未当真,白公子亦勿当真。”

玉面立在原地,夕阳下的余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映衬得像一个神祗一般,久久地,他没有动过分毫,就那样静静地伫立,他似在想什么,又似要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情不知所起,亦不知为谁而动。

二十五年了,他终于感受到胸膛里那颗心失去平衡的心跳。

当她热情地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当她的纤指轻抚过他的脸颊…

她不是第一个对他这样做的人,却是第一个给了他别样感受之人。

她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脸颊,那是酒香,那是迷离,他不由自己的心动了。

冷小冰意外地道:“白大哥刚才脸红?我以为他的脸皮是最厚,在明镜司,与他打情骂俏的人多了去,几时见过他脸红。”

江若宁道:“是我用酒气熏的。”

他脸红,是的,他当时觉得自己被什么点燃。“凤歌,我是当真的!”

阿欢含到嘴里的汤喷了出来。

郑刚立在一侧,这是怎么闹的?

江若宁是开玩笑。

有人当真了!

还是白锦堂!

225 花孔雀

白锦堂很认真地看着江若宁,拍着自己的胸膛,“世人皆知,我白锦堂来自江湖,原是浪子,可没人知道我来到京城,是为寻一个可以心动的女人。今天,我心动了!”

他朗声宣布:“凤歌是我的!”

江若宁微张着嘴:“脑子有毛病!”

然,金柳却当真了,苦笑道:“我说过,一旦你找到喜欢的女人,我就会放手。凤歌说得对,朋友夫不可欺,从今日开始,我与你再无瓜葛,我要放手了!”

江若宁只是想劝金柳啊,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想告诉金柳,一个总是对其他女人用美男计的男人,不可取。

她不应该为这个男人再坚持下去。

可是这该死的,怎么对她表白,还狂妄地说:她是他的。

她是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他的。

这个男人今天第一次见面,他居然说心动。

难不成他是被虐狂。

“白锦堂!”江若宁不想把误会闹大,“我刚才就是和你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那个…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不是你,别胡说八道。你和嘉嘉才是一对,就算你要拒绝嘉嘉,也不用把我拉上,我可是名花有主。”

“这主人必是我白锦堂!”

江若宁摆了摆手,对金柳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一定是报复我刚才开玩笑,这种玩笑我可不信。”

然,片刻后,只道蓝影一掠,化成一道流光。不待众人回过神来,江若宁已被他揽在怀里,更让人着恼的事,他的唇快要覆在她的唇瓣上,差一粒米的距离,还是这等暧\昧的动作。

这欲亲又未亲的动作,最是让人痴迷。还是一个美男拥着一个美女。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江若宁道:“白锦堂,这玩笑开大了!快放开!”

他捧住江若宁的脸颊,认真地道:“我当真的。你必须当真!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把那人给杀了!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

江若宁吸了一口气。这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她一个反击,一个过肩摔。而对方似早有防备,她未摔动立时使出*拳与搏击术。

旁边的几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打斗的两人。

江若宁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白锦堂伸手一捞。她全力一扯,一个转身立时将他的手反叩住,将嘴附在他耳边:“你不是白锦堂!”

“凤歌初初与我相识。又如何知道我不是?”

但凡她接触过,留意过的人。都会记得他们身上的气息,而白锦堂的气息让她觉得熟悉。她伸出手来,往白锦堂的脖颈处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