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琅不解地看着金柳:“凤歌妹妹,她也要学?她不是捕快么?”

江若宁故作神秘地道:“她想拉我去明镜司,我没应,近来就一直缠着我。她以为我傻呀,她想学画,我怎么看这就是她的诡计。”

慕容琅打量着金柳:捕快界的四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子,只是神态略冷,又太傲了一些。

慕容琅道:“你是那个叫金柳的,我告诉你:凤歌不会去明镜司。”

金柳淡淡地道:“现在去不去还为时过早,我相信金石为开。”

只要她用心了,定是会去的。何况江若宁哄着慕容琅来学画,就是为了方便金柳就近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也好在易容改妆之后能以慕容琅的身份进入暗楼。

铁血比金柳更忙,他一方面要暗中接触顾逊,一方面还要模仿江若宁。

暗楼里的众人看到的“顾逊”其实是江若宁,容貌是顾逊,但性情却是江若宁。

转眼间,又过了几日。

这日,慕容瑁令人传来消息:“十六日酉时出发前往暗楼。”

江若宁给阿欢安排了任务,她的任务就是盯紧顾逊,在十六日这天将顾逊送入青橙别院的副院里住下,顾逊是个书呆子,只要有书他就能待得住。阿欢更是热心地去请李观帮忙,让李观列写了十几本适合顾逊看的书。

“顾公子,你怎么这么爱看书呢?一本书就能看上好些天。”

顾逊见阿欢热情地与他说话,腆着脸摇头晃脑地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阿欢忍住笑,“顾公子这几日在此处看书,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只是不能迈出院门,嗯,就和上次一样。”

顾逊凝了凝眉,这是他表哥慕容瑁安排的。慕容瑁没说,他也不问,反正对他来说,与在书院读书是一样的,只上次回书院后感觉有些不同,京城名门贵公子有两个突然与他称兄道弟起来,拉他到一边说话。

两人还一片热忱地向他询问“顾贤弟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却是个中高人,看在我们同在一个书院念书,还劳顾贤弟不吝赐教。”

“不知二位公子有何吩咐,说来听听。”

公子甲便讲起巫山*之事,羞得顾逊连连大叫:“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在下告辞!”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想他顾逊,可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哪里会在那等薄幸名,还成了个中高手,真是丢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风月高手,可天晓得,他一次都没去过。

“莫不是我们与他不熟,他不愿赐教?”

“他发明的那些动作,暗楼的姑娘们很喜欢,你说若我二人学得,得哄姑娘们多高兴。”

想偷技,这似乎不成。

顾逊也不知怎了,除了那二位公子,时不时又有几人来寻他,请教的皆是那等事,羞愧得他恨不能寻个地缝藏起来。

那日,更有人将他骂了一顿:“顾逊,你不用再装,你是什么人我们可都清楚得很,嘿嘿…”

他们笑得那等古怪是何意?

顾逊现在摇了摇头,看着桌上摆着的十几本书,他是个书痴,有书就成,挑了一本爱慕已久的,当即细读。

阿欢安顿好顾逊,立马去大理寺给江若宁复命。

江若宁叮嘱道:“这几****留心些,莫让顾逊离开青橙别苑。”她凝了一下,微微眯眼,今日十六,得去暗楼了,“我今日心情不错,回飘花园小厨房做点羹汤。”

半个多时辰后,江若宁捧着一钵红枣莲子枸杞羹站在慕容琅面前。

慕容琅很是诧异:“这是妹妹做的?”

“怎么样?我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是不是很漂亮,也很好吃哦,哥哥快尝尝。”

江若宁盛一碗,笑盈盈递给慕容琅。

慕容琅正要接过,蓝影一闪,一个人已抢先一步夺过碗去:“我今儿的运气不错,一来就有得吃。”

白锦堂这个坏蛋!这是她给慕容琅做的,里面可加了旁的东西,她也懒得细与慕容琅解释,待铁血、金柳等人离开后再来细说。

江若宁多带了几只碗,这是准备自己做样子吃的,又添了一碗给慕容琅,慕容琅笑着接过。

230 易容

白锦堂大口地吃,大口地喝,“不错,味道刚刚好,甜而不腻还能润肺解渴,凤歌下厨亲自煲羹,我可得多吃几碗。”

慕容琅恼道:“这是我妹妹做的,你来抢什么?”像母鸡护食一般,拢在跟前不让白锦堂取。

江若宁狠声道:“撑死他!这原是我和哥哥吃的,把我的碗都抢了。”她看着后面的阿欢道:“师妹,锅里还有没?”

阿欢没明白江若宁的意思,老实认真地道:“师姐,你好像只盛了一半来哦。”

白锦堂微微一笑,“尚欢很大方。”

“又不是她煲的汤,我今日熬了好久。近来哥哥学画辛苦,想给他补补,倒被你抢了去。琅哥哥,你可得多吃一碗,别被他抢了。”

白锦堂见江若宁不给他吃,他吃得更快了,三两口就吃完一碗,自己要去盛,江若宁伸臂拦住,“吃一碗就得,可别太贪了,这是我给琅哥哥做的,可不是给你吃的。”

“琅世子能吃得下这么一大钵?你也不怕撑坏他,还是我帮他吃一些。”

白锦堂一转身绕到另一边,夺过里面的汤勺往碗里盛了一勺,不让我吃,我还是盛到了,你不给,我还非夺不可,这感情是打出来的,逗美人,又最是他喜欢做的事。

江若宁双手一护,“不许再抢,这是给我哥煲的。你再抢,小心我下次毒死你!”

白锦堂笑道:“你舍得毒我?”

白锦堂她舍得毒,但她不会毒慕容琅。

江若宁见慕容琅吃了大半碗,拿着汤勺往他碗里添。

“这太不公平,他还未吃完,你就给他添。我都吃完了。你就不能再给我添一碗。”

“不给。”

“凤歌乖,予我添一碗。”

慕容琅看着两个一个像护小鸡一般地护着汤钵,一个一副要抢夺的模样,这画面还真是有趣。白锦堂看上他妹妹了,他听人说了,可江若宁一见到白锦堂就跟一只好战的雄鸡一般,半点也不肯服输。

“琅哥哥。你倒吃快点。我可是专门给你煲的,都快被这家伙抢完了。”

慕容琅见她一催,往嘴里咕噜噜一倒。“吃完了。”

江若宁取过碗给他添,正捧着递给慕容琅,汤钵直接被白锦堂夺去了,他也不用盛碗里。直接在钵边大喝几口:“凤歌的厨艺真不错,好香的莲子羹!”

慕容琅道:“这是妹妹给我的。他也敢抢?待我吃完,我帮妹妹收拾他。”

江若宁娇嗔一笑:“还是琅哥哥好!”

白锦堂大口地吃粥,神态得意。

他怎么觉得江若宁有些古怪,嘻笑怒骂中与他猜想的不一样。通常这种情况下,不是很气恼,便是破口大骂。就像她从一开始就是在故意逗他,又故意让他抢到莲子羹…

他正猜测着江若宁的用意。眼前的景物模糊,他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也算是个老江湖,这怎么可能中了如此拙劣的十步倒。

白锦堂将视线移向慕容琅,他目光有些困乏、呆滞,难道说…

慕容琅呢喃道:“还有几口,我这就吃!”捧着碗两口咽下,刚吃完,身子一歪摇摇欲坠,江若宁一手移开碗,将慕容琅轻轻扶住,“瞧你们,连一口被下了料的羹汤也争抢得这般厉害!”

阿欢嘟着嘴:“师姐,琅世子可没争。”

“是花孔雀争。”江若宁转身走近白锦堂,看他在那儿迷迷糊糊地模样,不由得勾唇一笑,“花孔雀,你这贪吃鬼,是我让人故意把我亲自下厨煲羹汤的消息传给你的,如果没有你来争,琅哥哥怎么会吃得这么多、又吃如此干脆呢?果然,争着吃更香啊。呵呵…”

居然敢算计他。

她是故意诱他来抢吃的。

目的就是让慕容琅吃得多些、吃得快些。

江若宁居心临心地看着白锦堂,嘴里数到:“一、二、三…”直数到七,她提高嗓门:“师妹,你从哪儿弄的药?”

“师姐,不是你让我找淳于先生讨药?淳于先生说了,一包下去保管人睡五天。琅世子吃了二成,应该能睡一天了,白捕快恐怕最少也得睡三天。”

江若宁冷声道:“花孔雀,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抢的,这就是教训!”她微俯着身子,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近距离地看着白锦堂。

狐狸!

他被算计了!

被他看上的女人算计了。

防不胜防,她居然对他下手。

他丢人丢大发了!

白锦堂只觉得不受控制,突地勾唇一笑:“我阴你,你也阴了我,两清了!”音落,扑倒在地,人事不醒。

江若宁看了一眼,“去请淳于先生,就说我这边已经好了。”

阿欢应声“是”。

江若宁看了眼慕容琅,又看着白锦堂:“你阴我?你何时阴的我,你又阴我何事?该死的!白锦堂,我不管你藏得多深,我总会查清你的身份,敢阴本公主,本公主绝不会让你好过。”

淳于先生进入院子后不久,铁血、金柳也相继进来。

铁血扮成了顾逊,金柳则扮成了慕容琅。

这几日,慕容琅住在淳于先生院子里,他本想住谢少卿院里,被江若宁给拒绝了,直说“我和谢大人不熟,实在不好去他那儿打扰,琅哥哥还是在淳于先生的院子里学画,也住在这儿,你瞧淳于先生多热情,还收拾了客房给你住呢。”

慕容琅信任江若宁,更多的是一种宠溺。

几人开始易容打扮,这些日子也将彼此的生活习性摸熟,模仿起来倒也不难,尽力模仿得更好,从声音动作到举止。

院子外。阿欢大叫道:“师姐!师姐!有人送李公子的信来了。”她欢奔着进了屋内,但见里头站着顾逊,不由得惊道:“顾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师姐不是下令让顾逊待在青橙别院闭门读书,哪儿都不用去。

可顾逊出现在大理寺,这是违了计划。

阿欢再一扭头,看着立在一侧的“慕容琅”。惊道:“先生。你给我的药有问题,你不是说吃了能睡五日么,琅世子明明吃了两碗羹汤。怎么也得睡一天,这才多久就醒了?”

她可是亲眼瞧见慕容琅吃了江若宁的羹汤倒下,怎么现在神采奕奕地出现,一定是药出了问题。

淳于先生笑道:“看来效果不错。连欢乡君都认错人了。”

阿欢凝了一下,方才回过味。指着铁血,“他不是顾公子?”

顾逊不是顾逊,慕容琅也不是慕容琅,而是有人假扮的。

阿欢有些兴奋。她隐约听江若宁说过此次行动,便是由捕快扮人混入暗楼查案。可惜,她不能去。因为淳于先生和江若宁都说阿欢没这方面的经验,这种事必须得胆大心细。

铁血道:“还是淳于先生的技艺非凡。”

这声音分明就是铁血。阿欢心下暗惊,铁血明明与顾逊长得不同,可现在站在面前真真就是顾逊。

江若宁道:“把金牌带上,酉时一刻到茗香茶楼碰面。”

阿欢立时明白过来,这是假扮的“顾逊”,指着慕容琅道:“你不是琅世子,你是谁?”

江若宁道:“师妹,别好奇了,他们有差事,需要借用一下顾逊、琅世子的身份。你帮着再瞧瞧,他们扮得可像。”

金柳没慕容琅高,在鞋上加了机关,外头瞧着与寻常的鞋子一样,实则里面是几公分高的厚底,这一穿上整个人就增高了。

阿欢转了一圈,“顾逊挺像的。可是琅世子不像,和琅世子的身形不同。”

金柳揖手道:“还得有劳先生。”

阿欢张着小嘴:这是金柳的声音!金柳竟扮成慕容琅,扮得可真像,尤其是那脸,与真的慕容琅一般无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阿欢有意外,有惊喜。

江若宁道:“师妹,帮我把琅世子扶入客房睡好。”

剩下的事,便由淳于先生安排,由金柳、铁血去执行,而郑蓉蓉早前几日已经进了暗楼,想来个里应外合。

慕容琅的外袍已穿在金柳身上,江若宁将他扶到榻上,掖下薄衾,“阿欢,你刚才说信。”

阿欢连忙取出信来。

江若宁拆开滴蜡封口,行云流水的行书映入眼帘,这是李观的信,约她明日一早到茗香茶楼会面,他说有要事相商。

酉时未至,铁血、金柳便相继前往茗香茶楼。

铁血唤了声“瑁表哥”。

慕容瑁揖手道:“琅堂弟,我们走!”

与上次一样去了小巷,酉时二刻一到,四人一辆马车离开京城,亦在那片树林里兜圈了两圈,所有人蒙上眼睛,而这次他们去的不是红影山庄而是红莲寺。

铁血、金柳、郑蓉蓉他们皆带着一样的任务,便是查清暗楼里的秘密,寻找到暗楼大东家的犯罪证据。

翌日一早,江若宁带着翠浓进了茗香茶楼雅间,推开门时,便见里头已经坐了一对主仆,正是李观与十六。

自从江若宁去了暗楼后,她还未与李观见过面。

李观人虽比上回见时消瘦了,可眼神里少了早前的颓废。

“少游,你怎又瘦了?”

十六躬身行礼,江若宁止道:“免了这些俗礼。”

李观道:“若宁,坐罢。”

两人相对而坐,他沏的碧螺春,又点了一碟上等的红枣,不是蜜枣,而红干枣洗净后的模样,上面泛着水光,就似他们还在青溪县,转眼间,明明离开青溪县不过几月,却似过了多年。

李观一脸落漠,又难掩气愤:“若宁,我娘…三年多前就过世了。为了拿捏,逼我交出银钱,二伯可真是煞费苦心。”

江若宁问道:“你早前不是见过李三太太?”

231 道别

十六俯首,轻声道:“早前的李三太太是二老爷请江湖艺人假扮的,就怕我家四爷认出来,每次见面说不到三句,就赶四爷走。

二老爷真是卑鄙!为了骗我们三房的钱,派人掘了三太太的坟墓,将三太太的尸骨挖出来,做得可太缺德。

昨日一早,四公子与二老爷大吵,二老爷还不承认,非说三太太还活着。直到四公子说他已经找到三太太的尸骨,将那个假扮的江湖艺人拉到人前对质,二老爷才无以应对。幸好一早,四公子就请了李家族里的两个老太爷入京主持公道,否则二老爷做的事还没人知道。”

被人劫持母亲要胁,李观的心里原就憋屈,又知早前的李三太太是假的,其间的怒愤可想而知。他一心想把母亲救出来,可闹腾一场,散去家财几百万两银子,最后才知那是被人利用。

江若宁没问敲诈去的银钱如何,只问道:“你有何打算?”

李观道:“早前,我只想振兴三房,没想钱财太多也是祸患。这些年辛苦挣下的银钱都被大房、二房想方设法地勒索、敲诈了去。要让他们吐出来,难如登天,我们三房无权无势,很难有出头之地,虽是说伯父,却也是靠不住。

念慈庵制药坊太过显眼,前些日子,已有工部、太医院的官员来找我洽谈,说朝廷看中了念慈庵制药坊,要将其收购,我已应下,愿以三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将制药坊转卖给朝廷。我此次离京,便是回青溪县与朝廷派来的官员办理交接手续。我与朝廷举荐了河土柱、河水柱兄弟俩,希望制药坊能继续用他们做小管事、账房先生。”

“少游。你不必如此的。”

念慈庵制药坊一年的盈利高达百万两银子,这是生生将一个赚钱的营生送给朝廷。

十六道:“我家四公子已拿定主意,待处理完三房家业,就前往江南琼林书院读书,两年后正是大考之年,争取一举入仕。我们家四公子,在这一辈里。原就是最聪慧的。一定会能高中进士。”

李观当年一举考中举人,便是考秀才时也是青溪县的案首,是青溪县年轻一代里最有才华的男子。但早前。为了有业,他放弃入仕为官,经历这番磨难,他已改初衷。为了保护自己与李阅,定是要走入仕为官这条路。

江若宁久久回不过神:“你…要入仕?”

李观肯定地点头。“我不是为自己,是为我们,也是为我们三房。三房无人入仕,被大房、二房欺凌如此。贪了我们的银钱,明明失理却连族里的老太爷也拿他们没法子。二房为了让族里的两位老太爷闭嘴,同意给族里捐十万两银子。大房那边也同意拿五万两银子…说到底,这钱还不是我们三房的。”

他心里悲凉。也对大房、二房的人失望透顶。曾想做一个自在的人,可他们竟欺他们兄弟如此,掘了母亲的墓,还设局欺骗他,从三房拿走一笔笔的银钱,最后还死不认错,凭借着他们的权势,就连主持公道的老太爷都向他们低头。

李观不甘心。

可他的眼里亦掠过一丝犹豫,更有一份无法掩饰的心痛。

“若宁,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他不是找她商议,根本是已经决定。

他再询问她,只是尊重她。

“我应该早些替你查清真相,是我疏忽了…”

李观若有所思地道:“是啊,应该早些请你替我查真相…”

知晓真相时已晚,如果知道得早些,又或是查出真相的不是那个人而是江若宁,他就不用因要兑践诺言而退让、隐忍。

一个声音在李观的耳畔回响,那人道:“李少游,我帮你救出母亲,或者说帮你找出真相。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那个人用一个条件与李观达成了协议。

李观想过很多法子,他请江湖中人帮忙救母亲,请朋友当说客劝李二太太放了母亲,可尽皆失败。

唯有那个人,只在短短几日后就找出了真相。

那人道:“该你兑践诺言了。”

“侠士请讲!”

“离开凤歌!”

那人又道:“找一个可以让她信服的理由,离开她两年时间,就两年,可好?”

见李观未应,他又继续道:“李观,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如何配得上她。你是举人,可你并未入仕,而你的大伯、二伯对你们三房并不死心,甚至于你的二伯一直在阻止你娶她,现在的你太弱小了。

我…喜欢凤歌。我需要一个与你公平竞争的机会,在这两年里,我会与凤歌相处,如果我用两年的时间还不能让她对我动心,我甘愿服输。”

他李观是君子,君子立世当一言九鼎,即便对方的要求不合理,但因早前应了,就必须践约。

是这人替他找出了真相。

如果他的母亲当真活着,李观相信:以那人的本事,一定可以救出母亲。

回忆归来,李观垂眸。

江若宁曾等了他三年。

有多少女子,可以这样一等再等。

李观深情地凝视:“若宁,你会等我吗?”

再等他两年。

江若宁迎视着他的目光,“我若说,待你处理完家业的事便入京与我完婚…”

李观脱口而出“不行”,他答应了那人啊。

江若宁苦笑,“你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尚公主…旁人看重,你却不稀罕。你想向世人证明,你拥有才华,你有本事,你可以凭着自己的能耐入仕,而不是以驸马的身份。”她理解他,因为理解,不愿为难,“好,我等你两年!”

“观此生,定不负若宁。”

江若宁粲然一笑。

她不想答应,可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李观的计划,而她更不想给李观留下遗憾,他未曾试过,便不再有憾,一旦试了,无论成败,都会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