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抓的,是三郡主的儿子,他最小,只得三岁多,拿到之手就扑到三郡主的怀里,三郡主当即剥开,里面竟是一个大大的“上”字,立时就笑了,“我儿抽到了上上,哈哈…”

第二个抓的是杨幼安,他正要抓中间的那颗球,在他看来,这粒最圆最漂亮,二郡主扯着嗓子在那儿高喊:“右边的!”

杨幼安愣了一下,回头看母亲,二郡主扯着嗓门:“让你抓右边的!”她指了指,杨幼安抓了右边的球。

这会子,轮到了孔遥,他看了看剩下的两珠,抓了一枚,将球递给了母亲。

孔逍拿了最后的一枚蜡珠。

大郡主先打开孔遥的,竟是一个大大的“中”字,立时心沉到了谷底。又打开孔逍的,当看到上面写着“上中”,也跟着乐了,“逍儿,你手气不错,是上中,你有希望治病了。张晏的心疾轻,用不了多少药血,我儿康愈在望。”

“母亲,那二弟呢?”孔逍面露忧然地看着比他小的弟弟。

大郡主凝了一下,“你也瞧见了,这就是命,他没抓到好阉。”

孔遥垂着头:大哥自小就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六岁以前更是被家时捧在手心上长大,祖父还亲自给他启蒙,若不是他的病,他就是德州的神童。他虽也不错,与大哥相比,到底还是差了许多。母亲最想救的还是大哥。

大郡主笑道:“二妹也不用瞧了,你手里的肯定是个下。我们这里,没二妹什么事,二妹可以带着孩子回去了。子宁,我们陪你去找凤歌,约一下黄昏用药血的事。”

二郡主冷着脸。

三郡主道:“二姐也别怪孩子,这就是命。早前幼安想选中间的,那是个‘中’阉,就算选中,一样没机会。”

二郡主抱起儿子,“许有足够四个孩子治病的药血呢?凤歌不是说,当初给澈儿治病,五滴药血就足够了。子宁这么壮实,怎么也不止二十滴药血吧?”

谢婉君气哼哼地道:“你索性拿把刀子,把你兄弟杀死算了。”一扭头,抱了三郡主的儿子往外头走。

江若宁冬天贪睡,起得晚些,还在吃早膳,就见谢婉君母子几人过来。

她有些诧异,还想看他们继续吵呢,这就不吵了。

“有结果了?”

她抬头望着几人。

慕容琅道:“四个孩子抓阉了,第一个是三姐家的张晏、第二是孔逍、第三是孔遥、第四是杨幼安。”

江若宁忍不住笑道:“你还想救他们四个?”

“不知能取多少药血,就先排了治病的先后顺序。”

江若宁道:“孩子越小,用的药血越少。就如太医给人瞧病,在人的药量下得重,小孩子都是减半一个道理。”

二郡主站在最后,“要我说,孔逍就不该治,他一个人都能两个幼安了。”

孔逍虽然有心疾,只得九岁,可那个头说有十二岁都有人信。

大郡主恨恨地瞪了一眼,“早前约定好的,愿赌服输,你倘若浑说一通,也太没意思。”

江若宁搁下碗,漱了口,道:“我先与你们说好,上次我将药血给琅大爷父子,是从我身上逼出药血。而这次不同,是我要用内力真气从琅大爷身上取药血,原本十分的真气,到了他身上就只得五分。

为了让药血达到最好的效果,饮不如用。你们需要找几个武功高强又可靠的人,我会指点他们,如何将药血中的药效推至心脏,让心疾得已治愈。

这样与你们解释吧?一个人想长一斤肉,你们觉得他吃多少斤肉才能让自己身上一斤?”

这是什么问题?慕容琅回答不出,同样三位郡主也答不出来。

二郡主道:“吃五十斤肉,总能长一斤吧。”

“好,就算吃五十斤肉能长一斤肉。你饮血,饮五十滴,却只有能一滴真正被身体吸收。如果内力真气将药效推至心脏,就是将五滴药血就能起到饮下五十滴的效果,意思是,这么做可以将原来只有一成的机率,提高到十成,尽量减少药血数量,又起到最好的效果。”江若宁说完,很是懊悔状地望天,“我当初救琅大爷时,怎么那么阔绰,竟被你把我的药血给吸完,唉…简直浪费。要换到现在,就那些药血,最少也能治愈二十个有心疾的小孩子,唉…浪费!太浪费了!”

谢婉君恼道:“子宁又没吸你的药血,是你自己给他血的。”

“这不是关心则乱!”江若宁摆了摆手。

慕容琅有些不快了,谢婉君说那等话就不对,江若宁因为谢婉君已经对他疏远了,她还说这等没良心的话,这不是将人逼得更远。

江若宁道:“中午开始,你们得吃清淡些的食物,不要吃太咸、太辣、太油腻之物,还得保持心情平和。给你们的孩子备几个内力真气浑厚的人备用,我要从琅大爷身上取药血,取完药血,未必有给你们孩子推药气的真气。

琅大爷,酉时正到梧桐阁来。其他人酉时二刻必须到!时辰还早,记得让孩子先休息好。我得准备一些汤药,另外,我现在罢免了公主身份,也是要花钱的。丑话说前头,治一个收二万两银子,下午过来的时候,把银票备好!”

二郡主当即跳了起来:“你瞧一个就要收二万两,还让我们备内力真气浑厚之人,你怎么不去抢。”

大郡主微微一笑,“若宁妹妹,我们可是自家人,说银子可就不对了。”

“当我赚你们的钱啊?这可是药钱。好!好!我不买药,我开张单子,你们自己去备药。”

她令蓝凝备了笔墨,“刷刷”几下,就写了一个单子,“你们照着药单子上的采办,一个孩子预备一份。为了防止我贪你们的好药,你们可以派人你们的心腹下人去煎药,我只看你们孩子用就成。”

孔逍已是半大孩子,望了一眼,上面的药材全都是极名贵的,有三百年的老山参,还有二两肉灵芝,光这个就寻不到啊。其他的倒是寻常,都是常见的几味养心、护心的草药,然后有一味麻沸散药方。

“好人真是做不得,当药不要钱,我还是从北疆药商那里花重金买来的。老山参和肉灵芝是用完药血后使的,这两样可以保证孩子更好地恢复康复。至于麻沸散,则是为了减轻孩子药血入心脏的刺痛感。快去准备吧!”

她也懒得说话了。

孔逍低声对大郡主道:“母亲,若宁姨母真没要高价。那年,德州有商人买了一小片肉灵芝,别说二两,怕是也只得五六钱,就花了二万两银子。后来,祖母吃了之后,经年不治的咳疾就好了。”

大郡主一听,化成了灿烂的笑颜,“若宁妹妹莫生气,是我误会了你,二万两不多!下午来时,我一两不少给你补上。”

江若宁道:“我今儿要好好休息,黄昏时才有力气给孩子治病,都回去吧。”

462 避开

谢婉君母子出了梧桐阁。

孔逍对大郡主道:“母亲,这次你可别再不给银钱了。我瞧着姨母可不像舅母,你不给银子,她还真可能不给药。”

“逍儿多虑了,就凭她骂你姥姥的那些话,我哪敢与她耍心眼。这用了药血之后,还得求她,我再糊涂,也不能我儿的健康开玩笑。”

孔逍又道:“母亲,我总觉得姨母那儿治愈心疾的法子不止这一个,你与她交好,说不准她能帮遥儿治愈心疾。”

“遥儿的心疾不重,你的病才要紧,你祖父、父亲在你身上报以厚望,就盼你健健康康的。”

大郡主似瞧见了希望,当即就去找秦晓画,不等她见到秦晓画,就被人告知:“世子妃今儿一早,去抚顺王妃找王妃、田妃请教如何带孩子去了。”

秦晓画一听说清秋院的人商量出法子,她就躲开了。

大郡主只从她这里算计好药材,又听江若宁说治心疾还得各种贵重药材,她就先避开了,先去抚顺王府找手帕交聊天,回头再回娘家忠武候府住上两天,就说是娘家母亲要留她,总之如何来方便,就如何来。

大郡主原是想找秦晓画讨一个内力深厚的护卫,他可听说,秦晓画出嫁,娘家可陪送了两家子会武功的下人,丈夫是护卫,妻子是管事娘子,两家的儿女都会些拳脚功夫。

没见着秦晓画,大郡主想见容王,可容王今儿一早就出门会友去了,也不知啥时候回来。自从容王清心寡欲之后,连两位侍妾都抛下了,郭承仪忙着养女儿,戚昭应忙着调应身子,她正一心盼着生儿子呢,结果被太医告诉,她在浣衣局待得太久,落下体寒之症,这辈子都不能有儿女,可她不甘心,依旧天天吃着汤药调养。

大郡主生怕误了事,只得遣了心腹婆子去敏王府去借,只说要借一个这样的人帮忙,地不肯说出原由,毕竟这种事,这些习武之人大多不会牺牲自己的内力真气去帮人。

三郡主急急跑回家,找了婆母、丈夫商议,张家人虽是二流名门,但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少,又有店铺生意,很快就得朋友介绍了几个,一番比对,挑了两个好的留用。

张家听说孩子的心疾能治好,二话没说就给了二万两银子。

张家老太太听说那药方上有“肉灵芝二两”,惊道:“我再给你二万两银子,好好与凤歌公主说说,看能不能再分我们二两肉灵芝,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江若宁让蓝凝把琼芳院拾掇出来。

治病还有其他侍卫男子,不适合在她的院子里进行。

江若宁用完午膳,练了会儿武,想睡会午觉,刚躺下,就听到翠浅与人说话。

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翠浅站在楼下:“禀姑娘,是小马来了。”

小马站在楼下:“奴婢给公主问安!”

翠浅低声道:“姑娘最烦有人唤她公主、郡主的,你这一喊,估计是讨不到好东西了。”

果然,就听楼上传来江若宁不耐烦的声音:“我睡了,你哪来回哪儿去。我黄昏还有事儿呢。”

蓝凝轻斥道:“你明知道她闹性子,还惹她不快。得了,你还是回宫吧。”

小马苦着脸:“奴婢是奉了大总管之令,来…来取好东西的。今儿皇上也不知听谁说了,说公主这儿的宝贝可不少。”

“她正与皇上怄气呢,你还敢向她讨东西。你忘了她是如何出的宫,她只带了自己的衣裳,宫里的东西都没动。”

“皇上听说,公主这儿有养颜的仙草,还听说公主这儿得了肉灵芝,皇上问,怎的不献给宫里…”

翠浅道:“别使我问,我可不敢问,回答我若说多了,下次的赏赐,怕是姑娘也没我的份了。”

蓝凝也是一副“别找我”的样子。

两人就坐在花厅的贵妃椅上。

小马苦着脸,这原就是个难办的差事,可现下也太难了。

“二位好姐姐,好歹我们相处几年了,我刚才说错了话还不成吗?我要是讨不回东西,怕是我师父就把我给吃喽。”

“你怕你师父把你吃了,你就别回宫里,留在这里服侍…”江若宁刚说完,突地大叫起来:“蓝凝,蓝凝!快!快!仙草要熟了,把箭子、物件都备好,快点!”

翠浅道了声:“小马,你自求多福吧。”跟着蓝凝上了阁楼,两个人各忙着寻东西,又取了干净的帕子洗了又擦。

小马跟在后头,就见江若宁坐在墙角下,面前放着一罢奇怪的花草,长得只有五六寸高,惊奇的是那苗干、苗茎都是翡翠般的绿,绿得透明,绿得清透,叶子却如冰雪一般白得透明,江若宁正对着那花看。

蓝凝递过银筷子、银剪子,江若宁用筷子夹着那闪着五彩光芒的叶片,用银剪子咯噔一剪,将姆指大小的叶片放到了水晶碗里。

“翠浅,把冰叶子碾碎,碾碎之后倒到香膏里搅匀。”她顿了一下,转了一下花盆,“早前还以为得有一个月才能成熟,我就在这儿盯着,我瞧另一片已经有四彩光芒了,怕是今儿天黑前就能熟。翠浅,你回头瞧着些,看到熟了就摘下来。”

翠浅好奇地问:“姑娘,如果熟透了会如何?”

“熟透了就掉盆里,不屑十息,就化成烂泥变花肥。你舍得它烂掉,你就不用摘了。”

蓝凝忙道:“哪能不剪呢,这可是稀罕物。”

江若宁道:“那是,这次我们的香膏就加两片仙草叶子进去,早前的加得太少,效果不明显。”

小马忙道:“姑娘,九公主姐妹的香膏是姑娘给的吧?昨儿奴婢见着贤妃娘娘,吓得都没敢认,这才几日时间,年轻了好几岁呢。变化最大的就是十三公主,白了、娇滴滴得像朵花儿。”

说这种话,江若宁可不信。翠浅与蓝凝也用了,是白了一点,绝没有小马说的那般明显。

蓝凝问:“成熟的这棵仙草要移出来吗?上回姑娘可是答应世子妃,还送她一株。”

“移!寻个小花盆,像我上回那般移,小心些。”

正说话,粗使丫头在楼下低声唤道:“翠浅姐姐!”那故意压低的沙哑嗓子,像从暗夜里地下发出的声音一般。

翠浅恼道:“何事?”

知可以大声说话,她方道:“抚顺王府的王妃、田妃求见姑娘!”

江若宁见已是午后时分,翻身起来,披上外袍下了阁楼。

温令娟、田妃来访,是听秦晓画说江若宁这儿有养颜的仙草,直将这仙草说得极是神奇,惹得温令娟好奇不已,当即就来了。

寒喧了几句,温令娟直截了当很干脆地道:“听说凤歌这儿有仙草,我们没见过世面,就想见识见识。”

江若宁令蓝凝介绍了一番。

刚新调的香膏,便很大方地送给了温令娟与田妃。

翠浅很是不快,她们盯了多少天,就盼着仙草成熟,这好不容易成熟一片叶子,刚加入香膏里,就被送人了。

江若宁道:“你们来了正好,我这儿刚新移植了一株,你们给莲皇贵妃送去,当是我送她的礼。我现在是民女,不能去,也不愿再去皇宫。”

温令娟大咧咧地道:“凤歌妹子,我说实话了,你要不分我们抚顺王府一株,我喜欢这味儿,很是清香,就像早上的空气一般让人神清气爽。”

江若宁很是欣赏温令娟大咧的性子,怕是不是她想要,因为温令娟一进来,身上就没有半分脂粉味,可见她不爱这些东西,“莲贵妃那里有不就如你们府里有?不是我说,这东西娇气得很,要让温嫂嫂养,还不得养坏了?像这么一株仙草,三个女子的养颜膏足够了。”

江若宁很是干脆地让翠浅把刚移植好的仙草搬了下来。

翠浅拉长着脸,原说要分她和蓝凝一盒香膏的,现在这一大盒也送给温令娟与田妃了。

江若宁又道:“我这儿得了一些肉灵芝,我且给你们半斤,温嫂嫂和田嫂嫂做来吃正合适。肉灵芝要养在清水里,食用的时候就切上一片,有时候还能长大一点,切割的时候千万不能沾铁,金银铜铁都不能沾,得用竹制刀片切下来,做的时候要放在砂锅里慢慢熬炖,这样才不失原味,食用时也不要添任何佐料,添了佐料就损了药效…”

蓝凝又将如何养仙草的事细说了一番。

二人听明白了,江若宁将一株仙草交给了田妃,半斤肉灵芝则交给了温令娟。

温令娟好奇地看着肉灵芝,只得拳头大小一块,肉乎乎,里面有些像血穴经络一样的东西,似乎还会颤动,很明显,一边还有切口。

田妃尴尬地笑道:“前些日子,母妃赏了我们一些宫绸贡缎,我们姐妹挑了八匹颜色、花式都合妹妹穿的送来。又有几盒我们府里的点心,我吃着是极好的,也给妹妹尝尝。”

江若宁笑道:“既是嫂嫂给的,我不客气了。”

田妃打了个手式,外头的仆从鱼贯而入,将礼物都摆放到桌案上,满满一桌案的东西。江若宁瞄了一眼。

江若宁给了她们二人一人一个苹果,只不说话。

463 肉灵芝

田妃哪里见过等紫红得像玉一样的苹果,与温令娟相视一望。

温令娟道:“我留着带回去给王爷吃!”

小马立在一边,巴巴地看着那个像玉一样的苹果,觉得怎么看都好看,这吃起来,想来也是美味。

“得了吧,不等带回家就化成烂泥。赶紧吃!就当是我招待你们,你们将冰肌玉骨草代我献给皇贵妃。”

皇帝想拿了她的东西去讨莲贵妃欢心,她偏不让他得逞。他不给她面子,不听她的劝,她为什么要给皇帝面子。

江若宁在心里恨恨地想着,近来怎的越发觉得自己爱使小性子了。“我可是一早就献了份入宫。温嫂嫂、田嫂嫂,听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偏生却拿着宝贝不会用,那里头有一篮子像红玉一样的苹果、一篮子像玛瑙一样的枣儿,更有像琥珀的橘子、还有像宝石一样的松子、像火焰一样的火龙果、更有一块好大的肉灵芝…啧啧,要是再过些日子,这些天地间的圣果都化成烂泥,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急得跳脚?”

温令娟听得一惊一乍,“有这样的圣果,就像这苹果一样的好吃又漂亮?”

温令娟面带憾色地道:“这东西就是吃的,搁坏了不能吃,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笨蛋!”

江若宁忍俊不住。

小马可是听明白了,前儿容王不就献了一个戒指给皇帝,那圈太小,皇帝根本戴不进去,还弄了一根绳子系在手腕上,小马可一眼瞧出来了,正是江若宁用来藏人的那个仙器。这会子才知道,那里头有圣果,还有好大一块肉灵芝,完了,完了,这凤歌公主是和皇帝怄气,故意要气皇帝呢。

温令娟道:“妹妹给那种傻子好东西作甚?你若送我们俩一篮子,我们还不得立马不吃光,这苹果真是好吃,太好吃了。”

田妃轻咳两声,连她都听出江若宁说的那人,定然是皇帝,温令娟没回过神,居然骂“傻子”,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大不敬。

“这种圣果要装在宝器内,放在外头不到一刻功夫,沾了浊气就能化成烂泥。取出后,必要在一刻内食用。”

二人吃了苹果,便起身告辞。

田妃捧着仙草,温令娟就抱着装了肉灵芝的琉璃盆。

蓝凝像早前九公主她们一样,用纸将仙草罩了起来,不见晒着太阳。

待二人一早,翠浅就嘟囔道:“姑娘,好不容易调一盒香膏,你就送人了,不仅送人,又送出一株仙草,统共才五株,现在就剩下三株了,还得送一株给容王世子妃,我们也就两株了。”

“那不是又有一株要成熟了,回头还能摘一片叶子,回头调了香膏,就归你和蓝凝可好?瞧你们小气叭啦的样子,真够丢人的。”江若宁从怀里掏了三枚枣儿来,“你们一人一枚,这可是仙枣。”

翠浅立时笑得见眉不见笑。

蓝凝接过一枚。

翠浅看了眼小马,将这一枚也递给他了。“枣核留下,一会儿会变成烂泥,能做冰肌玉骨草的花肥。”

翠浅依然是养仙草的行家了。

江若宁回到阁楼继续睡觉。

小马在江若宁这边得了信儿,飞野似地回宫,告诉大总管:“凤歌公主说,她仙器里有好多圣果,什么像宝石一样的松子、像琥珀一样的橘子、像红玉一样的苹果,还有像翡翠一样的枣子…更有一块好大的肉灵芝。凤歌公主还说,那是仙果,得让皇上赶紧吃掉,否则就会化成一摊烂泥。

师父别不信,小的在宫外,得了凤歌公主赏的一枚仙枣,吃了枣,那枣核片刻就化成烂泥了。另外,贤妃宫里养的那种仙草,公主给了抚顺王妃一株,请抚顺王妃转献给皇贵妃…”

这种差事太难了!

小马一汇报完,立马开溜回翠薇宫。

皇帝听说后,拿着戒指看了半天,就是打不开啊,里面的圣果宝贝都拿不出来,那么多的好东西,再不吃就坏了,他这辈子什么没吃过,就没吃过圣果啊。

这一回子,他还真是急坏了。

皇帝折腾了一通,依旧是打不开,用手敲击着龙案,“那臭丫头她就是故意的,跟朕玩小心眼。”

大总管满是心疼地道:“皇上,里头的宝贝不少呢,要是坏了就太可惜。”

“她难道非得要朕处罚莹儿?”皇帝摇头。

大总管道:“当日,凤歌公主罢免公主身份,走得轰轰烈烈,她现在不许人唤她公主,只称姑娘。皇上,怕是要她回宫,还得遣人去接才行,姑娘家都是爱面子的。”

皇帝心疼戒指里面的圣果,“老羊子,明日你走一趟容王府。去试试她的语气,朕是不会处罚莹儿的,这几年,莹儿已经改了许多,再说,莹儿与大驸马强夺的财物已经退还给百姓,这一点就很不容易。”

大总管应了。

江若宁此刻正在阁楼上小憩,合了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蓝凝正盯着那快速的仙草叶片,只等一成熟就摘下来用,这次再配出的香膏,就是她与翠浅的。

江若宁此刻进了自己的戒指空间,看着二分地大小的药田,又看着一分地大小的果园,里面种了一棵苹果、一棵橘子,又一棵松树,还有两株枣树。

药田里,有她从修仙界搜罗来的各式灵草灵药,更有几十株冰肌玉骨草、续骨草、养髓草等,每一种草周围,都有小沟隔开,为了种好这些灵草,她特意熟读了《灵药谱》研究每种灵草灵药的属性。

她取了木桶,从灵液池里打了水,将药田浇了一遍,又将果树浇了一遍,果园下看到了几棵瓜蔬幼苗。

瞧着时间还长,她褪去衣衫,打了水用灵液泡澡,手里拿着一个大碗,碗里有十六片冰肌玉骨草末,用灵液调了又加入少许雪花膏,搅匀之后,薄薄地敷在脸上。要是让翠浅两人知道自己一次用了十六片叶子,一定会心痛不已。待脸上的肌肤吸收得差不多,江若宁将脸洗掉,任草汁融在灵液内,令浑身的肌肤吸收剩下的营养。

依在浴桶上,吃着苹果,饮着灵液水,这种生活,简直就能幸福地冒泡泡。

洗完澡,江若宁便在空间小屋里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在这里,她的灵力和修为未被禁锢,干起活来一点也不辛苦。

忙完之后,又亲自熬了一钵麻沸散,竹片刀削了一块肉灵芝下来,用手掂了掂差不多有一斤,寻了个陶碗将肉灵芝浸泡在水里。

在空间里调养休息差不多,江若宁方出了空间,盘腿坐在榻上调息。

“姑娘,快到酉时了。”

江若宁将银针、羊皮袋子、老山参、肉灵芝分好。

待她琼芳院时,慕容琅一家四口已经到了,一个七八岁的水灵小姑娘站在李亦菡身后,微微福身:“臣女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

不待江若宁问话,李亦菡道:“这是我娘家堂兄家的女儿,名唤水云,早前算命先生说夫君膝下子嗣单薄,需得过继一个姑娘押长。她与我们夫妻的八字最合,过继到到我们夫妇膝下为女。”

江若宁知晓慕容琅吃了绝育汤药的事,就现在这个儿子,也是意外之喜,往后除了这慕容澈也不能再旁的孩子。

江若宁伸出手来,“是个好孩子!”想了片刻,原想送件礼物,可她从头到脚已经是素得不能再素,手上无戒指,腕上无镯子,头上也只一根白玉钗子,一扭头,对蓝凝道:“将我首饰盒里的那对红玛瑙镯子取来,当是我赏给这孩子的礼物!再将那个赤金璎珞盘取来!”

蓝凝应声。

李亦菡忙道:“让公主破费,这怎么好?”

“都是自当人,这么见个作甚?”江若宁笑盈盈地看着慕容流澈,用手轻抚他的小脸颊,“澈儿,可认得我?我是你姑姑…瞧瞧,也长着一对凤眸呢。有一岁半了吧?”

“一岁五个月了,素日里皮得很,动作又快,将家里能翻个底朝天,什么都好,就是而今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

慕容澈剪着一个茶壶盖头,周围光光,唯头顶有一丛黑发,脑勺后头编了一根五寸来长的小辫。

江若宁用神识探视:这孩子体内还有几缕灵力。

这灵力定是当年她将药血输入之时传送他身体里的,灵力丝丝绕绕正萦绕着孩子的识海穴。她定定心神,“澈儿真可爱!好可爱的宝宝哦…”将手移到孩子的头顶,暗调内息,用真气吸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