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竟是这样想保护自己的兄长。

哪怕是替慕容璋背黑锅也认了。

宋清尘还想演戏,可慕容琪早已将她看清。

“你为了给我除麻烦,竟认下这样的女人?”

“你是我的大哥!我曾以为,我会比容王皇叔做得更多、更好,可你…”

524 被贬

慕容琪不说话,心痛得难以呼吸,几十年的兄弟,兄不知弟,弟不知兄。

若慕容璋知他,就不会连连做出要夺他性命之事。

若慕容琪知慕容璋,就会早些表露心迹。

他曾多么的希望,他们兄弟能如父叔一般兄友弟恭,然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大皇子,你已经被废了,令上下收拾,择日前往皇陵罢!”

慕容琪拂袖而去。

大皇子,慕容璋不再是他的大哥,只是正兴帝的大皇子。即便已贬为庶人,即便成了阶下囚,也改变不了他是正兴帝嫡长子的身份。

出得太子宫,慕容琪冷声道:“今日之事,你们五个人,谁也不得吐露半个字,否则,杀无赦!”寒冷如剑,带着杀戮。

他的今日,是被慕容璋逼出来的。

太子宫路口,宋清尘还跪趴在地。

慕容璋冷冷地扫过宋清尘。

“你这贱/人,他连正眼都没瞧过你,本王昔日怎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她这一生,以为嫁入皇家,嫁给皇子就能得到莫大的荣崇,这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爱的人,从未正眼瞧她。

爱她的人,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温如山…

想到这个名字,她忆起了他的笑脸,他曾那样将她捧在手心,给她最好的脂粉,给她最美的华衣,承受着她的谩骂与羞辱。

她曾说:他不像个男人。

那全都是因他爱她,所以他宽容一切,包容一切。

他为娶她,不惜欺天瞒人,给她一个合宜的身份,可她呢,却因他人的讥讽就决定做回真正的自己。

有人曾经爱过她,但那爱的人已经被她抛弃。

“温如山,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

宋清尘呢喃轻呼,趴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愿为他做所有,去弥补对他的无视无知。

只是她还有回头路吗?

她多想回头,曾经的她想要天下的男人都为自己痴迷倾慕,而今的她,只想有一个男人真心爱她便好。

那些所谓真心待她的,不过是一场笑话。

而真心待她的,却唯一个温如山。

宋清尘无数次地念着温如山的面,只求能与他从头再来。

这一夜,慕容璋彻夜未眠,独直坐在太子宫的大殿玉陛上,不说一个字,眼神发呆,回响着他的过往。

从他记事起,他便是太子宫的主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明天,他将要离开这里,前往皇陵,从此那里就是他的归宿。

慕容琪再宽容他,就算不杀他,也不会还他自由。

天色,一点点亮了。

杨氏已经收拾好行囊。

“大爷,我们得离开,护送的御林军到了。”

杨氏的三个儿女一袭随常素袍,身上的衣裙都是半新旧的,自去岁他被软禁于此,这太子宫上下便再没有添过新裳,就连库房的财宝也全收到了内务府库房去。

不远处,二十几名姬妾清一色打扮素净,所有人都明显瘦了,眼睛大了,就连孩子们也变得比以前更为怯懦。

“我不信!我不信!父皇不会这么对我,他答应过母后,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外头,传来秦文那冰冷的声音:“大皇子还是去皇陵吧!这些年,大皇子对二殿下所做的一切,皇上都心知肚明。十几年前,殿下要废你,便是知你毒害二殿下,累及皇后而无法容忍…”

“父皇知道了?是慕容琪告诉他的?他还说不想争?慕容琪就是个大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

秦文一挥手,一个御林军副指挥使过来,抱拳唤了声“秦大人有何吩咐?”

“把大皇子一家送上马车!”

副指挥使应答一声,立时过来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架起慕容璋就往外走。

“我不去皇陵,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我是太子,你休要对我无礼!”

“本王要砍了你们的脑袋,胆敢如何待本王。”

慕容璋挣扎着,这几月的清贫、落魄,让他身子早不如前,他越是挣扎,架着的侍卫力道越大,架着他就如架着一只瘦猴。

“秦文,我知道一个秘密!”

秦文抬手,御林军副指挥使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又将慕容璋抬了回来。“大皇子,你知道什么秘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慕容琪把太子之位还我,他不是不争吗?待他登基,再禅位于我如何?”

只怕那时,慕容琪一家都必须得死。

慕容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他是太子时容不得慕容琪,待他登基更容不得慕容琪,比竟他是犯过的太子,是最不得得到皇帝之人。

慕容璋想着:他愿意给慕容琪最后一个机会,若慕容琪答应将来他登基再禅位自己,他可以让大燕的江山更为久长,但若不能,得不到他就毁去,这一直都是他的风格。就像当年,他向梁娥英求爱不成,亲手将她掐死,再将尸体抛入御花园池塘一般。

大燕的江山应该是他的,皇帝的宝座也应该是他的…慕容璋恨恨的想着,这恨如波似潮难以平息。

秦文一挥手,侍卫又将慕容璋往外头抬。

宋清尘立在人群里:慕容璋知道什么秘密?听起来,这事很重要。如果自己套出秘密,就可以立功,也许她就可以离开皇陵,可以回到温如山的身边。

秦文对户部官员道:“五月初二,太子殿下大婚,太子宫得重新修缮,最好要修得和以前判若两处。就像早前的抚顺王府,你们户部就办得很好!”

户部左侍郎笑呵呵地应道:“不知太子殿下想要个什么风格的太子宫?金碧辉煌的?贵气典雅的?还是实惠耐用的?”

慕容璋的姬妾儿女排队出了太子宫门,上了外头的马车,在御林军的押送下前往皇陵。

秦文道:“这里现在就不好,太过萧条!这次太子宫修缮,是太子殿下自掏腰包,二十万两银子,你们就照着这标准修缮。若是多了,都察院那边的御史又该叽叽歪歪地吵人。这样吧,户部与礼部商议三两个章程来,请太子殿下过目。一定要快,五月初二要大婚,时间就剩下一月了。”

户部左侍郎应声“是”。

太子自掏腰包,不动国库,二十万两银子,足够将这里修缮得很好,就算不够,这种讨好未来皇帝的事,他也会接下,这办好了也算是功劳一件。

这厢,慕容琪代帝打理朝政,皇帝替绣鸾、玉鸾、雪鸾三位公主赐婚,令钦天监选取吉日,为与太子大婚错开,八公主绣鸾的婚期定在四月二十六,萧才人预备嫁妆。四月初五一早,皇帝领着四妃浩浩荡荡地启程前往畅园行宫陪太上皇、太后。九公主、十三公主的婚期一个订在八月中浣,一个订在十月上浣。

公主们订婚后,拘在宫里备嫁妆、学习如何打理后宅、主持中馈。萧才人请了娘家的嫂子入宫教授绣鸾;贤妃则请延宁王妃、长安王妃教授两个女儿主持中馈。

那厢,江若宁已抵青溪县。

四月初三,待她刚入青溪县境内,青溪县令领着全县有威望的乡绅、富商、举人就站在官道前恭候,在路口搭了个敞天的茶肆。

皇子公主驾临青溪县,这对全县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县令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姓穆,人称穆县令,据说与德妃娘家有些姻亲。温如山之后,由县丞代领县令一职达一年多,这穆县令是一年多前来青溪县赴任的,帮他谋到实缺的乃是长安王慕容琢。

广平王在奉天府病了,他原就想用病滞留奉天府,原本提前好几日就能抵达奉天府,他硬是借各种理由要参加酒宴,这一参加酒宴就被地方乡绅、县令给灌醉了,一灌醉就要睡到次日晌午时分才醒。

喝酒原是小事,可喝醉着实伤身,而广平王醉后乱性,醉了三回,就多了五个美人伴枕。

翠浅嘀嘀咕咕地问江若宁:“公主,广平王真是陪公主来奉天府吊唁拜祭的?怎么奴婢觉的,他倒像是主事的?”

江若宁反问道:“你以为呢?”

翠浅茫然。

碧嬷嬷多少也猜到一些,这次广平王出京,早前几日可意气风发,“公主,他好是从三月二十九开始就不大对劲?”

江若宁道:“早前以为,出京办差,若是办好了,离储君之位也更近一步。谁曾想,三月二十八金殿钦点三甲前,父皇竟意外地废了太子,又立了二皇子做储君。他这不是想着与那位置无望,借酒浇愁么。此行办差,他但求无过,不求有功,这是得过且过的。”

原出京意气风发,不就冲着立功来的?

而今一听到京里传来的消息,便如个霜打的茄子,没气儿了。

尚欢问道:“那师姐会帮他么?”

“皇子有皇子的担当,享着皇家给的尊贵,就想不干活?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是公主,早前替父皇拟了几回章程,都被人拿出来说道,还是不要插手逾矩的好。此次我出宫来青溪县,只为吊唁拜祭养嬷嬷。”

她重回青溪县,不能再唤河老太太“姥姥”,皇家有规矩,只有国丈夫人还是她的姥姥,其他妇人无论她看得多重,也只能敬唤一声“养嬷嬷”,但若私下里,也可称一声“姥姥”。

525 归乡吊唁

江若宁神色凝重,此刻,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往青溪县方向前行。

皇帝明知广平王是个软骨头,事事都听刘静妃的,广平王一心念着做储君,还不是刘静妃给灌输的。这两年,刘静妃因定国公府获罪,在后廷安分度日,突然听闻广平王领皇差,将人唤到怡春宫,可是说了近一日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们母子说什么,但从广平王离京时的意气风发来看,定是鼓励广平王认真办差。

“父皇知道广平王的性子,犯不了大过,却也成不了大事,却遣他来…”江若宁总觉得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手里拿了本书,微阖着双眸细细地思忖,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想了良久,弄明白其间的关键,江若宁不由勾唇一笑。

小马骑在马背上:“启禀公主,前面有迎接的乡绅官员。”

“放慢行程,与他们说话。”

小马应声去前头,凤辇缓缓而进,四角的铃铛传出悦耳的声响。

后面紧跟着碧嬷嬷、翠浅、翠冷等随行宫娥的马车,再后面又有几辆码放着大木箱子的马车。

“青溪县令穆齐领着青溪县众乡绅迎凤歌公主凤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音落,众人齐声海呼:“凤歌公主千岁千千岁!”

“免礼!”江若宁隔着凤辇,在人群里看到河德平、河铁柱父子的身影,河德平站在比县令落后一步的距离处,其他人都落后两步,唯他落后一步,可见在青溪县的地位也仅比县令略差一些。若不是穆齐是德妃的亲戚,怕是河家就压穆齐一头。

穆齐跪在地上,“启禀公主,全县父老在城中替公主设下揭风宴,还请公主莫要拒绝。”

江若宁问:“穆县令,本宫下榻何处?”

“回公主,在青溪县河府!”

“河府?”江若宁沉吟了片刻,“听说李府不错,就在李府挑一清静院落。”

她是来拜祭河江氏的,可怎么能不住河家,反而要住进李家,这不是当面打河家人的脸面。

河铁柱张口就道:“公主,河府已拾掇好了,家里专门修建了一座公主阁,一水的新家具、新摆设,我娘子更是为迎接公主忙活了好些日子。”

家里忙活了好些天,怎么能不去河府。

他们河家现在今非昔比,也是要面子的,如果公主住在府上,这全县有头脸的人还不得前来拜见。

“新建公主阁?怕是想借着本宫的名头,替她所出的女儿的谋个好前程吧?她的胆子不小,竟敢拿本宫当棋子使?”

河德平扭头,愤愤地瞪了河铁柱一眼。

这丫头打小就聪明,你说一句,她就能知是怎么回事,当着这全县乡绅说出来,这不是让他们河家丢脸。

小马提高嗓门道:“穆县令,传话李府,公主在李府下榻。明日由李府设宴揭风,允许各家女眷陪宴,公主前来吊唁拜祭养嬷嬷,酒宴要以素食为主。去罢!”

穆齐起身,不等他开口,立有李家二房的李望(七郡主的丈夫名,待查)揖手走出:“启禀公主,敏王府七郡主正是内人,听闻公主要来青溪县,好几天就盼着了。”

碧嬷嬷唤了翠冷、小邓二人来,“你们俩先行一步,快去公主张罗住处,要安排妥帖了。”

翠冷应声,领了十余名侍卫,带着一辆马车往前飞奔而去。

李望亦令下人回家通传。

河德平父子跟在穆齐身后,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给江若宁开道,而队伍末尾处,又有当地乡绅压尾。

凤歌公主回青溪县,十余辆马车的大箱子啊,那里面装的什么?

听闻以前的江若宁,最是顾家的,一得了好东西就不忘给河家。

这河家还是好运气,怕是这回又要大发一笔。

河铁柱天上乐呵呵的,就连河德平看着那十几车的箱子,眼睛熠熠生辉。

李府听闻凤歌公主要下榻他们家,几位太太、奶奶立时忙碌开来,七郡主更前所未有的欢喜,自打她嫁入李家,就从未像现在这样风光。七郡主嫁入李家不久,李二老爷就丢了礼部侍郎的官职,被夺官回家,究其细里的原因,谁也不清楚,但好像是说容王弹劾了李源失德,奏章上面说得证据确凿,皇帝一生气,李源带着妻儿打道回乡。

今岁,两个儿子李望、李赏皆回京参加会试,双双落榜,前不久方才从京城回来。

原想请李大老爷李涌帮衬扶持,可大房却拒绝了二房的请求,大房嫡子、庶子好几个,人家帮你的儿子出仕,还不如留着关系给自己的儿子跑门道。李二老爷干的那糊涂事,在皇帝、容王那儿都留了印象,礼部侍郎多好的官职,都能生生被他玩丢了。大老爷忆起李二老爷风光的时候,也没想帮他们大房,凭甚要帮你二房,你不仁,莫怪我不义。

夜里二更时分,江若宁一行进了青溪县城。

今晚的县城,街道上的商铺都挂上了素净的灯笼,岂不是纯白的,也不是大红的,而是浅粉、浅紫、浅蓝等各色竹绡、纱绡灯笼。

江若宁令翠浅打起了凤辇上的帘子,新鲜又好奇的看着两侧,每家商铺的门前都站着人,含着笑,带着期盼,友好的看着大街上缓缓行来的队伍。

碧嬷嬷走在凤辇一侧,“公主,这穆县令一瞧就是个行事沉稳的,这样的灯笼挂出来,既不张扬失礼,又能表达出全县百姓对公主回乡的欢迎。”

欢迎公主,就要布置得喜庆,可公主回乡是吊唁拜祭养嬷嬷,所以不能与死者犯冲撞,能拿捏好这种分寸就极是不易,还有那些浅色的灯笼,远远瞧去,就像是白灯笼,只有走近了才能瞧出是浅色的花灯。

江若宁一扭头,看着旁边骑在马背上的穆齐,“穆县令,这些灯笼很漂亮,这么多的灯笼,从何而来?”

河铁柱这会子想到江若宁带的十几车财物,当即揖手,抢先回答:“禀公主,这些灯笼都是我家百货铺子从奉天府由一家专做灯笼的铺子采购来的…”

江若宁立时忆起河铁柱新娶的妻子司氏,那可是出身奉天府商贾之家。如果说这生意是河铁柱自己想的,江若宁第一个就不信,定是那司氏想赚一笔钱,哄了河铁柱去奉天府采购灯笼,然后又高价转售给了当地百姓。

“不可河大爷这次有没有亏本?”

她的语调无波无澜,但听到河铁柱耳里,就像是担心他亏了。

河铁柱得意地道:“回公主,我们铺子没亏,还赚了三百多两银子。”

河德平忙道:“禀公主,这些都是全县商家自己买的灯笼,我们可没逼他们。”

河家赚钱了,可百姓们买这种灯笼做什么,除了好看,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耗蜡烛。

江若宁与一边的小邓低声叮嘱了两句。

小邓得令,转身下马,走到一家商铺前,笑盈盈地道:“哟,你家的这只蓝兔子花灯不错,店家,这灯笼你买成多少钱,我们公主想买回去?”

那卖豆腐的老头儿笑道:“小哥要,只管拿去就是,别说钱不钱的?”

妇人不高兴了,“老不死的东西,买了两对灯笼,就去了四两银子,我们这豆腐铺子大半年的赚头都没了,你还要白送?”

两对灯笼,卖人家四两银子。

小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足有五两,取了那一对兔子灯笼回了队伍。

老头儿不语,凿点着妇人:你惹祸了吧?孝义公家可是惹不得的,早前还有河家老太太束着他们,现在他们越发没个王法了。

妇人则欢喜地拾起银元宝来,“老头子,好大的元宝,得有五两了吧?这么大…”

翠浅得了灯笼,将它挂在江若宁的凤辇上。

江若宁听小邓细禀之后,“当真没个王法,在青溪县已成恶霸。吩咐下去,稍后请李家三房的七奶奶、李家二房的七郡主坐陪。”

小邓应了。

凤辇、马车停在了李府二门外的车马巷里,江若宁下了凤辇,抬眸时就看到二门内站立两排盛装的太太、小姐,个个打扮慎重。

七郡主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因敏王府慕容瑁、慕容瑾兄弟大闹一场,硬是让李望降妻为妾,娶她为嫡妻,最大的孩子已近两岁,是个闺女;第二胎生了个儿子,而今方才四个月。

妇人小姐们跪在两侧,高呼千万。

“都起来吧!”

七郡迎上,款款福身:“小七见过凤歌堂姐。”

江若宁道:“李七奶奶呢?”

周半夏垂首移了过来,中规中矩地道:“民妇拜见凤歌公主!”

“本宫早年因一次意外身中蛊毒,也至对青溪县的人和事尽数忘却,虽说你们中的许多人本宫忆不起来,但看到你们就觉得亲切。小七、李七奶奶,与本宫介绍一下这些太太、小姐。”

两人立时各挑一列介绍。

“这是穆县令大人的夫人穆太太,这位是穆县令的嫡长女穆大小姐。”

“这是陆县丞大人的夫人陆太太,这是陆家大奶奶、陆家三小姐。”

“这是仁和镇唐举人夫人唐太太,唐大奶奶、唐五小姐!”

江若宁微微颔首点头。

被介绍到的太太、小姐们便福身行礼。

“这位是孝义公河家的长媳河大奶奶!”

526 阔绰

江若宁蓦地回首,“师妹,此人你可认识,便是养嬷嬷托梦入京寻我提的那个刘氏翠钿。”

尚欢带着审视地看着这河大奶奶,“回师姐话,我记得河大奶奶不是尖颌瓜子脸,这分明就是刘氏翠钿。”

江若宁微微一笑,“这是怎么闹的,本宫现在也认不得人。”

司氏福身道:“禀公主,民妇是两年前大爷新娶的妻子司氏,民妇嫁入河家时,您已经重回皇家,成为金枝玉叶的公主了。”

江若宁若有所悟,“哦!这么说,你是冲着想攀高枝,用美好青春嫁一个大字不识,只会侍弄庄稼河大爷。你别告诉本宫,你没打着攀结权贵的主意?”

司氏没想她说话如何直接,只臊得满脸通红。

江若宁仿似没事人,对七郡主道:“七堂妹,继续介绍。”

七郡主又道:“这位是孝义公河家二房的河二奶奶?”

江若宁扭头等着尚欢说话。

尚欢故作惊诧:“师姐,这河二奶奶也不对啊!”

“怎么都不对了?有没有一个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