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戈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想要好好的和她呆在一起的,想要给她世界最好的,想要让她幸福快乐的,可为何总是事与愿违,现在,反而,把她一点点的推远。

对着电梯的镜子,夏日拧了拧脸,让脸色变的看起来红润一定,说实在的,她现在有点糟,脸色苍白如鬼。

蒙老爷子看见她一如往昔乐呵呵的,蒙老爷子不喜欢网上的那些东西,也极少去关注那些娱乐圈的新闻,估计,他还不不知道。

夏天看见她倒是没有问她什么,只是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们在医院的后花园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夏天拿出了一款随身听把其中一个耳塞分给了她。

“听听吧,我不知道在我睡觉的这五年里,竟然出来了这么多的好音乐,等我把那些音乐听完,我一定找个时间把这五年来的好电影看完。”

说完后,还朝她笑了笑,夏天的笑里还有十九岁的清爽,让夏日的心莫名的温暖了起来:“夏天,你能回到我身边来真好。”

“我知道。”夏天把自己姐姐的头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此时正值华灯初上,夏日第一次和夏天谈起了妈妈,她们一起生活时的一些欢乐时光。

回到病房里就看见蒙戈坐在蒙老爷子的床前,夏日看见蒙戈掉头就走,蒙戈追了出来拉住了她,好了,阿日,我走。

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夏日没有和蒙戈说过一句话,他每天都会来老爷子的病房里呆上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里夏日能避则避,这段时间里夏日白天上班,晚上都在医院过夜,他们的那个特别小组这几天里开始了到一些艺校为《歌剧魅影》选角,夏日也跟着一起去了,所以回办公室的时间很少,倒是八卦的阿树常常透过电话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向她爆猛料,比如现在媒体正在热炒苏红莲赴法游学还提出了诸多猜测,比如T.R内部的不少大牌艺人纷纷向公司高层施压抗议冷藏苏红莲,比如苏红莲的粉丝们天天在T.R门口抗议,比如公司里的女职员最近特别喜欢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大多喜上眉梢,因为和蒙总唯一传出绯闻的苏红莲终于被蒙总刷掉了。

这个周日的下午,夏日在一边给蒙老爷子削水果,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夏天又被蒙硕那个小家伙缠到大屋去陪他了,最近他们的友情可是急速升温啊。

“夏日。”半靠在床上看书的蒙老爷子叫了一声。

夏日抬起头。

“到这里来座。”蒙老爷子满脸笑意的向夏日招手。

“爷爷。”夏日在他床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送我?”

十几岁的时候,每次蒙老爷子有东西送她的时候总是这样,每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夏日就感觉他好像在哄骗小宠物似的,现在她在对二十八岁的她做这个动作让夏日有点哭笑不得。

“嗯。。。。。让我想一想,我要送夏日什么呢?”老爷子的手在鬓角揉着:“想到了,我把我最宝贝的小戈送给你好了。”

“爷爷,我出去买点东西。”夏日站了起来。

老爷子拉住夏日的手,叹了一口气:“夏日,老头子让你为难了?人老了,喜欢热闹啊!前几天我的一个老朋友来看我,和我说起了最小的孙子结婚的时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爷爷听着羡慕了,当时就想把你和小戈的婚礼也办成那样,也给你们弄个热气球,让你们也在半空上举行婚礼,也让我这个老头子看看热闹。”

夏日重新坐了下来,垂头不语。

“生气了?”老爷子摸了摸夏日的发顶:“蒙戈把一切事情告诉我了,他不信你是他不对,可男孩子呢有时候很粗枝大叶的,也许,那时他没有往深层次想。”

“我知道,我也明白,可爷爷我心里就是难受。因为他是蒙戈,我十岁时就认识的蒙戈啊!所以才更难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能不能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不要对他生气得太久了,那孩子的状况我看着也难受,这几天啊,他来看我时你在还好,你不在时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你在的时候他不敢拿眼睛看你,一旦你不在了就愣愣的看着门口,像是着了魔。”

说完,老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夏日,蒙戈那小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骄傲得很,在加上那点小聪明可以说左右逢源,以前,只有他欺负你和夏天的份,现在,反过来了。那天,我看着他在夏天面前半声不吭的样子心里就觉得爽,夏日,爷爷看呐!他这辈子就载在你手里了,其实,这些天晚上你睡了后他都来。”

夏日皱了皱眉。

蒙老爷子指着那张沙发说:“他这些天晚上都在那里睡得,第一天来的时候装模作样说想来照看老爷子我的,我看他是来照看你才对,我有一夜装睡,看见那个小子轻声轻脚的移到你的床前,你一落枕他就把你的头扶正,一摔被子他就帮你掖被子,有一次啊,你说了梦话了,他呀还以为你要醒来就“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那情景好笑的很,就像。。。”

老爷子此时未说先笑,他觉得也笑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说:“那样子就像欧阳锋在练蛤蟆神功。你想想,要是这种事换在别人身上还没有那么好笑,可发生在蒙戈身上我就觉得好笑。”

夏日也笑了起来,玉树临风的蒙戈和蛤蟆神功?真是不良爷爷。

“这么说,你每天都躲起来装睡了?”

“嗯。”蒙老爷子意犹未尽:“住在医院无聊死了看着那小子还真有趣极了,还有啊。。。。”

他一下子收住了嘴,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所以他决定诱导夏日:“夏日,那小子不是让你委屈了吗?爷爷建议你今晚就装睡把他捉弄一晃。”

装睡?这个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夏日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他们家的那个爷爷,简直是巨变啊。

“好了,爷爷。现在轮到我来建议你了,我建议你马上睡觉,把你晚上装睡的时间给补回来。”

“这么说?你答应了。”老爷子极兴奋。

“当然。。。”夏日觉得那句话讲的极有道理,越老越孩子心性:“当然不。”

她才不会满足他的恶趣味。

当晚,蒙戈来的时候,夏日把他堵在门外:“蒙戈,你别耍你那些小聪明来试探我,爷爷会听你的鬼话,我可不会上当。”

蒙戈抓住夏日的手,把它们抵在胸前,这是夏日一个礼拜后和他重新说话,虽然他也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向爷爷说了什么了?”

“别装了,蒙戈,爷爷说的婚礼,热气球什么的是不是你暗示他在我面前那么做的?”

蒙戈有点懵,这次他真的没有暗示爷爷要向夏日说些什么。

“别给我装作你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告诉你,这一阶段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

蒙戈低头看着那个比自己还矮了一个头多的女人,此时她正昂起头看他,也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脸红扑扑的,一边的脸颊上还长了几点像小蚂蚁一样的小雀斑。

“哦,阿日,你长雀斑了噢!”蒙戈眯起了眼:“不过,长在你脸上我觉得很可爱。”

“闭嘴。”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我长雀斑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蒙戈痞笑:“因为长在我老婆脸上所以就关我的事。”

“蒙戈。”夏日呼气,这个家伙又玩转移焦点:“听着,这段时间不要来招惹我。”

“阿日。”蒙戈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一直很乖的,我听你的话没有去招惹你啊,现在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招惹你?”夏日再呼气。

“嗯!”蒙戈用手把夏日的身体贴紧自己的某一处:“是你招惹了我的,首先,你用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和我谈话,其次,你脸上的小雀斑起来催情作用,再后来,你气呼呼的像一只青蛙一般的模样引诱了我。”

夏日目瞪口呆,此君厚脸皮程度非同一般。

“阿日。”蒙戈在轻轻的在夏日耳边呵气,再加点力度让夏日的身体再贴紧自己:“感觉到了没有。”

夏日再回过神来时才搞清楚状况,继而,脸色大噪,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蒙戈吻住,再再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躺在地板上。

情况是这样的:

夏天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一开门就看见姐姐和姐夫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在倒下了之前他们正在热情的激吻。

蒙老爷子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嗯,很不雅,确实不雅,特别是女上男下。

李管家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老爷子笑得嘴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真是为老不尊啊。

下午发生的事直接导致夏日失眠,她翻来覆去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堆麻。

有轻轻的开门声,有脚步声蹑手蹑脚进来了,完了,现在不装睡都得装睡了,本来今天是要警告他晚上不要在来,可经过那一搅合全忘了。

轻声轻脚进来的人先是在老爷子的床前站了一会,再来到她的床前,还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夏日屏住气息,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她知道老爷子现在一定竖起耳朵在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蒙戈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被自己的爷爷耍吧。

他先是轻轻帮她掖好被角,然后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唇上抚摩着他的唇角,轻声自语,咬得很痛快了吧?我的面子可丢大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变得这么爱咬人。

是的,今天在他吻她的时候她咬他了,本来一场谈判在那些人眼里变成了一场夫妻间的耍花枪。

夏日头痛,现在房间里静可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相信蒙戈的独白会把老爷子乐坏了吧!

蒙戈似乎还不想罢休,抓着她的手细细轻轻的啃咬着。

这个人可真变态,夏日翻了一下身,蒙戈还真手忙脚乱,他在她的床前蹲了下去,夏日微眯着眼睛,哪有像欧阳锋在练蛤蟆神功?

过了一会,蒙戈又回到那张椅子上,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夏日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觉了的时候,唇上突然被压住了,怪不得老爷子那会眼神暧昧。

最后,他再她的脸颊上逐了一口,低声说,阿日,我睡觉了。

他极长的身子缩在那张沙发上,他侧身睡着,脸朝着她这一边,夏日微眯着眼睛看着沙发上的人。

真是个大坏蛋,干嘛做这么幼稚的事,害自己也跟着幼稚了起来,爷爷现在一定嘴笑歪了吧。

着魔似的,夏日离开了自己的床来蒙戈的身边,就那样蹲了下去,就那样痴痴的望着他。

夏日的手落在蒙戈的眉上,夏日极喜欢蒙戈的眉毛,像是在宣纸里抖出来最为灵秀的山峰,她还极喜欢蒙戈的鼻子,直直挺挺的,就像经过刀削一般,她还喜欢他的下巴,当他微昂起头时,就成了她所向往的风景。

真傻,夏日在心里把自己嘲笑了一番,蒙戈又是哪一样她不喜欢的?

手落在他的唇上,刚刚,他还吻过她。

躺在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就这样,他们静静的对望着。

蒙戈的手贴上夏日放在唇上的手,夏日把手抽了出来,底下了头,想要转身离开,手就被拉住了,蒙戈把她的头拉了下来贴在自己的心上。

“阿日,你听到了吗?只有你可以办到可以让它跳的如此之快,这个世界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苏红莲她也办不到,从前她办不到,现在也办不到,以后也一样办不到。”

原来单调的声音也可以宛如天籁。

“蒙戈。”夏日把头移偏一点,这样的夜人心也变的脆弱了起来:“我还无法原谅你,你不相信我这件事就像刺一般插在这里。”

夏日的手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愿意等,也愿意改。”

蒙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夏日躺下了。

夏日迟疑了一下,就在蒙戈的身边躺了下去,蒙戈把她圈在怀里。

“阿日,那次,我去了日本,在札幌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看见了一个这样的坟墓,坟墓的墓志铭写着: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当地的人告诉我在那里长眠着一对夫妻,他们青梅竹马,一起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一起经历过日本经济腾飞,还一起经历过日本的大地震。那对夫妻在他们还没有死去的时候就刻好了碑文,相约死去后还住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在这个世界上在也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夏日轻轻的念着,就像在品尝着世界上最醇的酒。

“后来,我每次去日本的时候都会去那个坟前呆一会。”

蒙戈想起了那座伫立在山间的坟墓,那时,他总是找不到夏日,在北海道,绝望的时候他甚至于还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拿着夏日和夏天的照片疯了一般行走在大街小巷逢人就问,你们看见他们没有。

“阿日,我们有一天不在了就在你的家乡买一块地也像他们那样立一块那样的碑文,也像他们一样住在一起。”

夏日闭上了眼睛:“蒙戈,我们,真会一起老去吗?”

“会的,一定会的。”蒙戈紧紧的抱着夏日:“我们会一起老去的,就算是上帝也阻止不了。”

蒙老爷子睁开了眼,看着沙发上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那两个孩子还真把他这把老骨头感动了一把,谁说这个时代衍生出来的都是快餐爱情。

蒙戈醒来时见自己的怀抱空空如也,只有爷爷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爷爷、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蒙戈摸了摸自己的脸:“阿日呢?”

老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挺多情的嘛,那么肉麻的话也敢说出口。”

“阿日啊!她早走了,哦,对了,她说今晚她不住在这里了。”

“真的吗?爷爷。”蒙戈的声音一下子飙高了:“她说今晚不在这里住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所以,今晚你不用睡沙发了,今晚你可以直接睡床了。”

“呃。。。。。”半响,蒙戈才呐呐的说:“那个爷爷,很不巧,我今晚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就猜到会这样。

夏日当然不敢回医院住了,昨晚的真人秀让她对着老爷子是心有余悸,所以一早就逃掉了。在老爷子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的眼皮底下。

夏日不知道和蒙戈现在算不算和好,她坐他的车和他一起下班,她吃他做的饭,她在他一再保证除非她愿意否则他不会越雷池一步和他躺在他们的床上。

剧组里一位较为年长的阿姨告诉夏日夫妻间讲究的是相濡以沫,在一起时要学会相互包容,年轻时觉得无法接受的事情会随着岁月一点点的流逝,再一点点的风化。

是的,夏日在向往着有一天她和蒙戈也会像日本的那对夫妻那样在彼此垂垂老矣时还铭记着爱情的模样,在他们死去的时候也葬在一起也会有属于他们墓志铭,告知这个世界他们相爱。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这个世界上大约每一个女子在内心都期盼过那样的爱情吧?不管时代如何的变迁,始终,在心里都还拥有着对至真至纯事物的向往。

今天中午的时候,蒙戈来探班,他带来了食物都是她喜欢吃的,他还给阿树买了那天他摔坏的电脑,他真诚的向阿树道歉,他一个下午都座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工作,不着痕迹的和大家拉家常,言语得当,和剧组的人打成一片。

夏日知道,蒙戈并不是一个有着亲和力的人。

女人都会因为男人一些细腻的举动而感动,所以,夏日心软了。

下半夜,夏日在一种锥心的疼痛中醒过来了,这种疼痛她不陌生,那颗长了三年还长不出来的智齿又跑出来折磨她了。

这三年间,每次它发作时牙医都叫她拔掉它,因为它长偏了。

可夏日不愿意。

智齿,每一个人在成年后都会长出四颗象征着智慧的牙齿,等长齐了后就代表着你已经步入了思想成熟的阶段,这是夏日在书上看到的关于智齿的注解。

所以,夏日舍不得拔掉那象征着智慧的牙齿,而且固执的相信有一天它会长出来的。尽管它让她总是疼的张不开嘴,所以,程若圣总说她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这一次好像来势汹汹,夏日觉得那种疼痛好像直达脑门,疼的让她抽搐,发冷。

“蒙戈,蒙戈。”夏日拉了拉身边的人。

脸色煞白的夏日让蒙戈一下子吓坏了:“怎么了,阿日,告诉我怎么了?”

“牙。。。牙疼。。我牙疼。”夏日疼的说话都直打哆嗦:“蒙戈,蒙戈。。。”

“牙疼,牙疼?”夏日的样子让蒙戈六神无主了起来,他不住重复着她的话。

最后,他冲到了客厅,拿起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到了公安局,其实他是想打到医院叫救护车。

“阿日她牙疼,你们快来救救她。”

“神经病。”接电话的人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倒是打打对了,对方很客气的这样说着。

“对不起,先生,牙疼呢就去牙诊所排队,还有,先生,请你放心,我从事医疗服务以来,还没有听到因为牙痛丢掉性命的。”

求救无门,蒙戈再次回到房间里,看见夏日已经疼得把自己卷缩的像一只小虾米一样了。

牙疼,该死的牙疼!蒙戈一把抱住夏日:“阿日,让我看看。”

夏日的脸一边已经肿了起来了,蒙戈一碰夏日就叫了起来,吓得蒙戈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接着,蒙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大衣披在夏日的身上,自己也穿上了大衣,他把夏日背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