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看着无边无际的草原,龙墨并没有一起回去。

“皇后,过两天就会到了。”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弥雪,我们早点成亲吗?这样,我才能理直气壮,有名有份地保护你。”

她回头一笑,有些哀凉:“我心里,只有他。”

“弥雪,我不在乎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他就用他的执爱来让她忘了他。“我怕皇后会对你不利。”

“贱命一条,何足挂齿。”她走远些,离他远一些。

“弥雪。”龙墨皱起了眉头:“不要这个样子,你在我心中,是至上无极的宝。”

宝,她曾经,也是他手心里的宝,只是太多的事让他们误会,分开。

龙墨走近她深望着她:“弥雪,战前所说的事,在皇后来之前、、、”

弥雪,打断他:“龙墨,不可能了,我心里终究是容不下任何人了,他死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这对你不公平,也对我不公平,这一战,失去的太多,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他狠狠地一拳击在城墙上:“为什么?我爱你,弥雪,真的好爱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大家都后悔。”要她将所有的事都揭穿了,他才会放过她吗?龙墨,曾几何时,他竟变得如此得执狂。害了她,亦会害了他,她不想,挑破这关系,她希望,他不要再逼她。

“我不会后悔的。”龙墨想将她抱住。

可她轻巧地一个弯身,躲了过去:“龙墨,我会生气的。”别当她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生气,那我呢?”他吼着。

弥雪淡看他:“龙墨,真的不要逼我,你的剑怎么会在我的寝宫,我一直,不愿意去多想。”

龙墨的脸,像死寂般的黑,出不了声,看着弥雪下了城墙。

第一百六十九章:皇后的恐惧

她怎么知道的呢?皇兄,他不会多说这些事,那,她又知道多少,一切的布局,都成空了吗?他不甘,他一无所有了,连她,也得不到半点心。

“禀报三皇子。”一个将军面色凝重地步了上来,满脸的疚色,身上,狼狈不堪。

他不是守灵回去的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龙墨也提了新上来:“何事?”

“末将不才,皇上半路,让人劫持了,请三皇子恕罪。”他跪在地上请罪。

皇兄的尸体也让人劫持,真是怪异了,这事不是突然吧!

“江公公死守,也让人掳了去,请三皇子降罪。”

“不必,你起来吧!”不是一般的小贼,那是有备而来的,那么多人都保护不了,就掳了江公公一个,这事,怪异得让他不敢相信,其中必有蹊跷,但是皇后,两天之后,就会到北城,消息还真是灵通啊,皇兄一薨,她不急着去看,而是直奔北城,她知道,皇位换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没用了吗?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成轩,一个成轩就可以将她和他的所有都打破。他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不过只是个无关重要的小角色而已了,局势一换,他便不再是康王爷,三皇子。

他没有什么权力了,但是,他仍想以微薄的力量来保护弥雪。

“三皇子,三皇子。”那将军喊着。

“哦,没什么,本王知道了,这事,不得声张,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你和几个亲信暗地里去查查。”

“是,三皇子,不过,末将还有一事请示。”他恭敬地说。

“什么事?”

“请三皇子尽快登基,安定琳琅民心。”

龙墨脸色一变,斥道:“张将军,我敬你是个老将军,这话你若是再说第二遍,那么,可以留下你的人头了,皇兄尸骨未寒,此时,切不可再提。”

“是,三皇子,末将听令。”他一脸的害怕,却也不敢说什么,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皇兄,是他打小一起张大的,皇兄不如他,比他更寂寞,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他要学的很多很多,他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每次他都觉得哀叹,为什么,他老是闷在房里,不是读词儿,便是听夫子讲些什么,他和澈爱娇地和父皇有说有笑,乐意浓浓,而他只是拘谨地站在一边偷看着。长大些,他变得更是喜怒不形于色,他总想,他还真是可怜,于是,尽力和他在一起,说些笑话儿给他听,才慢慢地和他熟了些,皇兄去雪山的时候,终于,遇上了他喜欢的人,那年,父皇把位传给了他,他年少俊采,可却缚在一张宝座上,澈和倾月,原是早漓之前便是认识了,后宫的寂寞和年少的心,终是关不住的,她和澈,那样开始了,直到倾月死在澈的手上,澈疯了,于是,他开始,和龙漓疏远而陌生了。

 

他越来越冷厉,越来越寂寞,后宫中,谁也不敢轻易挑动他的怒火,一个不慎,他可以,流放去做军妓,而他,也是薄情的一个,从不见他左拥右抱过,他总是,像想把那无言而沉重的压力,将自己压住,让宫外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冷君,一个无情的君王。弥雪的进宫,多少的伤与痛在他的心中,一而再,再而三,他仍是压抑不住,爱情,原来是那么自私的,他连自己的皇兄也设计,如今落得个,兄死,她离,哀戚哀戚。

他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缓缓地滑落,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但是,没有回头路了,皇兄,已经远离了他,永远都失去了。

接近五月。可这北城的风,竟像刀一样,割着他的心。

皇后,两天之后就风尘仆仆地到了,她的容貌不再光鲜亮丽,她的气色不再是红润,她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凋零的玫瑰。

弥雪和冬儿,景儿,跪在地上迎接她。她来,必不是为了龙漓,是为了解决她,也亦为了龙墨。她心里清楚,龙墨喜欢的是她,而弥雪,是绝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她要在墨登位之前,将弥雪先解决,龙墨入主皇宫,她的权利就会削掉,而叶弥雪,她会挟着之前所有的恨来报复她。

她得快啊,迟一天,她就怕一天,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弥雪,她是怎么一个女人啊,竟然让龙漓疯狂地爱上她,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笑,为她哭,就连龙墨也是,天下第一富,无妨也是,她自己的亲弟弟,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像个醉死人一样,她是怎么一个奇女子啊,但是,只能毁之,不能用之。

“平身。”她现在还是皇后,架子,依然摆个十足,绣金线的凤衣,也难掩她的疲态,身心,她都累到了力尽。

“谢皇后娘娘。”弥雪站起身。

皇后依然带着那淡雅的笑,淡淡地开口了:“弥雪妹妹一别许久,可安好。”

弥雪也不畏惧,抬起头,迎上皇后隐着杀气的眸子:“谢皇后娘娘关心,托娘娘的鸿福,弥雪身子甚是大好。”

“弥雪妹妹看起来气色可真不好,但是本宫,对弥雪妹妹为何在北城一直还在心里挂着?”她的意思,就是,要她把事情的经过都说清楚。

这其中,她必然会鸡蛋里挑骨头,指责她,心急些的话,她会直定她的罪,弥雪正视她,嫣然一笑:“弥雪在北城,说过真是巧,弥雪刚出琳璃城,就碰到了皇上,皇上便让我母女同上北城。”

 

“真如弥雪妹妹这般说吗?你不要以为,本宫是好唬弄的,弥雪妹妹,不是应该在青梅寺出家,然后,抢了公主,便无影了。”她似在谈论天气是晴是雨,但是只要她说错一个字,不管她说是还是不是,她一样是欺君,君不在,后处之,皇后笑了,她倒是看看,这滑溜的叶弥雪,要如何说这件事,承认了,那么死罪一条,不承认,那便是说谎了,这欺骗之罪,同样,她可以先赐她个鹤顶红。

皇后竟这么迫不及待了,弥雪却也是不怕,轻轻一笑:“皇后娘娘只知道这其一,而不知其二呢?”

“本宫只想听是还是不是。”她又想玩什么花招。

“这叫弥雪如何说呢?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一切,全是皇上让弥雪这样做的。”把事情推到龙漓的身上,死无对证不是吗?皇后还想怎么样呢?她已经不再是软弱的叶弥雪了,她是一个母亲,是一个妻子,她要好好的,还有女儿和龙漓需要她。

“皇上还真是费心思啊?”皇后暗咬银牙,她休想,一句话想将全部的责任甩开。

“皇上岂能不费心呢?”弥雪看着皇后身后不出众的男子,黑黑的脸,以及那昏暗的眸子,一看就不是琳琅城的太监,苗疆的人都比较黑,这大概就是景儿所碰到的苗人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公公真是面生了。”

皇后一怔:“弥雪妹妹出宫已久,自是不知本宫的私事。”她笑着,看看冬儿手里抱着的辰辰,可爱地咬着小手指。

“这是辰辰小公主?”她唇角一抹笑,示意身边的一个宫女过去抱。

弥雪脸色一变,却也不敢拒绝她,防备地说:“是的,皇后娘娘。”但是皇后若要看,她怎么能拒绝。

“弥雪妹妹,想不到出了皇宫,做了平民,甚至是罪民,可这小公主,依然是身份尊贵着,不过,照着琳琅的宫规,这公主是不能让一个小主抚养的,而后宫中,张德妃失了女儿,要是这小公主刺激到她,也恐不堪好,那么,本宫就亲自接手来抚养这小公主了,弥雪妹妹放心,本宫自会好好的教养她的。”

皇后接过辰辰,像是慈爱地看着她,可眼神那寒芒,用脚想,也会对辰辰不利,她抓不到弥雪的小辫子,便拿辰辰开刀:“这小鼻子,大眼睛的,可真漂亮。”她笑看着怀中的辰辰。

辰辰咦咦啊啊地伸手,抓到皇后垂下来的发,一扯,痛得皇后眉儿轻挑:“小婴儿的皮肤就是嫩啊。”冰冷如刀的假指甲在辰辰白嫩嫩的脸上划着。

弥雪稳住自个的心绪:“皇后娘娘可得小心了,辰辰身子不太好,这几天,都靠龙墨带着辰辰,才甚好了些。”

“是吗?没想到三皇子墨,也这么疼小公主,莫非这公主和他有什么关系?”她的手一怔,没有割下去,而是将辰辰给了冬儿。这叶弥雪,也不是吃素的,伤了辰辰,只会让墨对她更反感。

 

弥雪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此话太伤弥雪,这倒也无所谓,弥雪本是罪人一个,可是皇后娘娘万万不可抹黑了三皇子。”

“抹黑,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本宫,你也想蒙得住吗?”她冷笑,“皇上,不正是从你的飞雪宫,以及墨以前的居室,搜出了你们私情的证物吗?你是想说本宫冤枉了你吗?”

这,转变还真是快啊,一来就急着置她于死地,皇后的心是越来越怕了吧。

“弥雪也有一样东西,想给皇后娘娘看看。”弥雪站了起来:“只怕皇后娘娘不敢看了。”

“哦,这倒好奇了,弥雪妹妹可不要令本宫失望,也不要转移了话题,该治的罪,还是要治。”

“那就看看弥雪给皇后的惊喜了。”她掏出那闪着七彩光芒的灵珠,晶莹万丈的,在她的手心里转动着:“娘娘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皇后脸色变得死白,假指甲紧紧地掐入手心中:“你,这是,这是…”这会转动,而且是七彩光芒,她爹爹不是说,那灵珠,已毁了,怎么,如今却在叶弥雪的手中,她想干什么?

这怎么也不可以暴露的事情,不仅是她死之事,当年龙家夺位,金家和长孙家齐出去追那灵珠,掉入万丈山崖之下,不毁谁也得不到,而长孙家和金家,就这样,凭着那假灵珠,一个当了前朝的皇后,现今的太后,到了她金家,她也如愿地当了皇后。金家和长孙家,再如何翻脸,也没有将这是暴露了出来,这是欺天之罪啊。不行,一定得先治了她的罪,灵珠,有了灵珠,不,这不是叶弥雪的,而是她的。

她冷笑着:“好你个叶弥雪,不知死活,不仅假身份进宫,私抢公主就理当死罪,之前,偷过一次灵珠,死里逃生一次,本宫也饶过了你,你这次又偷本宫灵珠,该当何罪。来人啊,当斩后奏。”当然不用奏,天下无主。

她的恐惧如潮水般地涌来,灵珠这事,任何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她都要灭口,包括繦褓中的小辰辰。

“真是做贼的喊捉贼,我今天终于将皇后的真面目看清楚了,你这个欺骗皇上欺骗天下人的金絮飞,用一个假灵珠,来瞒天过海。”

这时,门外,冲进了侍卫,一把扭住了弥雪。

第一百七十章:皇后之死(一)

皇后分明是想先下手为强。

弥雪手里的灵珠突发出巨大的光芒,将靠近她身边的人都挡了回去,她松了一口气,不愧是灵珠啊,有灵有性的:“皇后娘娘,你的灵珠,又岂会在我的手中,不是,正在皇宫里吗?”她冷笑:“这是皇后吃饭的家伙,岂会不小心看管呢?”

皇后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了下来,这才是真正的灵珠,能制人,能护人,她伤不了叶弥雪半分。

“皇后娘娘,你说弥雪,偷你的灵珠,这弥雪倒是想看看,皇后娘娘是如何掌控灵珠的。”她双手将灵珠奉上,心里也不怕皇后给抢了去。

 

皇后满身冷汗,虚脱地坐在软椅上:“本宫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一边的宫女扶起她。

“皇后不止是身累吧,皇后娘娘,这灵珠,大伙都等着你来操控呢?毕竟,刚打完仗,万事待复的,五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弥雪替皇后娘娘办了一个盛大的灵珠之会呢?天下人,都会等着皇后娘娘的,不急,还有两天,皇后娘娘尽可放心,这也是皇上留下来的遗命呢?”

“遗命。”她更是冷汗直流了,满眼的慌乱和暴躁,龙漓死了,还不忘拉她一起:“你少胡说八道,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人来管了。”

“皇后娘娘看看这个便知道了。”弥雪从怀里掏出一个龙形的印,那是龙漓的代表,印在,他在,见印如见人。

皇后福了福身:“皇上吉祥。”

不是她治叶弥雪,而是,叶弥雪要治她。骑虎难下,两天,两天之内,她不死,就是叶弥雪死:“本宫知道了,你尽可去安排,等本宫稍事休息,便会传召于你。”她扶起宫女的手,往后房步去。

“等等,皇后娘娘,弥雪还有一事想要告知皇后娘娘。”那么容易放过她,她在后宫中,其实,也算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不仅没有一国之母的胸怀和宽容,更是处处的为难和残杀,暗地里,下了多少毒手。

“皇后娘娘,这不是苗人吗?弥雪听说苗人最喜欢下蛊了,弥雪就曾识过那滋味。”

“弥雪妹妹怎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苗人,怎会都一样。”龙漓一死,那事必然就曝光。

“可弥雪有一事不得不说了,皇后娘娘你可知道,皇上是怎么驾崩的吗?”她自得地坐下,也不管什么礼不礼的。

皇后强作冷静:“皇上,是给北越赫赫奴尔射了一箭。”

“这只是其一,皇后娘娘不知道啊,皇上其实啊,是中毒而死的,他的血,好黑好黑啊,他整个人好冰好冰啊,那毒也不是箭上所带的,而是,早就被人下的,御医算了算日子,正巧,那时还在宫中,正出发的那天,而他什么也没有吃,就只喝了皇后娘娘一杯酒,你说这怪不怪,弥雪也不敢跟外人提起,这是,怎么会是皇后做的呢?皇后身边必有小人。”

皇后松了口气,抹了抹汗:“本宫是绝对没有害皇上,这的确是苗人。”明里说小人,暗里却是说她,这明里暗里,却让她更是步步惊心。

“我自然是相信皇后娘娘的,所以向娘娘讨这个人,以还娘娘的清白啊,娘娘不想还自己清白吗?”她笑脸迎人地说:“皇后娘娘,你看上去真的好累,连手都流血了,弥雪太不懂事了,弥雪也只是想为娘娘分担些劳累。”

不惹祸上身,那么就将责任推卸干净,皇后定住身:“阿布尔,你留下来。”

呵,那就要逼逼阿布尔了,皇后能将他独留下,必是信任于他,不挑拨一下,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皇后走后,她并不着急,慢慢地品尝着那清冽的茶,芬甘满口,这苗人,一脸的精光,不是好骗的主,只是许久,她没有说话,他就有点焦急了。

“我听说苗疆有种毒很厉害,看似是水,可要是打翻了,却是能害人的大虫,是不是真有此事啊?”她一脸兴致的问。

那阿布尔冷汗涔涔而流,她身份不是主子,也不是后妃,可连皇后也惧她七分,他如何能不惧,垂下头:“奴才没有听说过。”

“何必自称奴才,我不是皇宫之人,也不是皇后,皇后也不会叫奴才的,弥雪怎么敢呢?”她露齿一笑:“而且,弥雪还听说过,苗人的蛊,如果害不了,就要反害了自己这对吗?”他越怕,皇后就下手越快,那么,不用灵珠,也能治了她,什么五月初一的灵珠会,全是骗她的。

“阿布尔不敢。”

“不敢,你能跟在皇后的身边,必然是有所功而所用了,那假胎蛊,可是令人害怕啊,痛到骨头里去了。”她靠近他的耳边小声地说:“这一次,皇上也是怪异的毒发毙命的,阿布尔,真是巧啊,你又在皇宫出现,这不怀疑还真说不过去,只要是苗人,格杀勿论,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只要说出一切,也不会连累了其他人。”

他冷汗而下:“阿布尔并没有。”

“有没有,这已经不重要了,皇后也自身难保了,好了,你下去吧!”她挥挥手,这一番话,必会让他们今晚就行动了,洛已经回来了,有这个影子,皇后想做什么坏事,只怕会先害到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啊。

北城的夜来得很快,皇后的洗尘宴并没有,她以身体微恙而不去面对她和龙墨。

今晚必是不平之夜,风吹散一城的闷热,皇后的室内,只有阿布尔和皇后。

她走来走去:“准备好了没有,快点,本宫可不想等到明天,一切就会太晚了。”

“娘娘,马上就好。”阿布尔将食指的一滴血滴入一杯茶中,乌黑的血很快就和茶水融为一色了,仍旧看不到半丝的鲜红。“娘娘,好了,娘娘,左边的就是有毒,右边的才是没有的。”

“本宫明白了,你到别的地方去,叶弥雪已经对你起了戒心,木子,你过来。”她招来一个宫女:“你给我看着点,呆会,本宫叫人端茶,你就把茶端上来,切记,左边的这杯茶,一定要端给她,右边的给本宫,要是弄乱了,我要了你的脑袋。”

“是,娘娘,木子明白了。”

皇后见阿布尔走后,又从一边取来酒壶,“呆会,你上完茶,把这个端去给阿布尔,算是本宫赏赐他的,一定得亲眼看他喝下去。”这是一壶毒酒,阿布尔,知道得太多了,她必不能留他。

木子只是一个宫女,自然不敢多问皇后为什么。只是乖乖地端了茶下去,在另一室守着。

“好,去宣叶弥雪过来,见本宫。”她要先让她死,整整衣装,苍白的脸容妆上红色的胭脂,点艳红唇,那抹红,似乎像要滴血,她笑了,叶弥雪,怎么精,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这一切,那宫女到了另一室后,洛也跟着跟了进去,双指一弹手,一边响了下,那唤木子的宫女转过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东西,竖起耳朵等皇后娘娘的吩咐了。

只是,那茶,却已让洛在那么一瞬间调了手脚,以防再有什么意外,一直,他在暗处盯着。

弥雪只带了冬儿,从容地过来,皇后已艳容四射地坐在软椅上了,她笑笑并不行礼:“皇后宣得还真是急啊,弥雪都要带辰辰就寝了,娘娘急着见弥雪,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弥雪,可以马上去请三皇子帮娘娘处理。”

皇后笑了笑,叹着气:“唉,弥雪妹妹,其实,你离开了那么久,本宫也想念你的,弥雪妹妹产公主之时,只怪本宫身子虚弱,也没出来走走。”她说着,眼里闪过恨意,那时,她还缠绵榻上,整日气短的,没有想到罪魁祸首就是龙漓刻意送她的花,竟是毒花,若不是爹爹进宫,她也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些宫女,真不像话,还不上茶。”她叫着,隐住她别有深意的眼光。

木子宫女端了茶上来,皇后亲眼瞪着,没错,左边的放给了叶弥雪,右边的给了她。

弥雪笑着,自然是不敢喝,不过,她相信,洛会做的很好的。

“弥雪妹妹,本宫知道你爱茶,这是宫里带出来的上等茶,唉,皇上这一走,就丢下了我们,以后莫说是这上等茶,就是使唤个宫女也得打赏了。”

“谢娘娘垂爱。”无缘无故地,请她来喝茶吗?“弥雪还是先听皇后有什么急事吩咐,皇后不必这样对弥雪。”礼多人怕怕。

皇后挑起眉:“弥雪妹妹不敢喝吗?是不是怕本宫下毒,那本宫就先喝为敬。”她端起身边的茶饮了半杯,优雅地擦擦唇。

“弥雪不是怕,只是,皇后娘娘并不是请弥雪来品茶的,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瞒弥雪妹妹说。”她瞧了瞧两个宫女,冬儿和木子识趣地退了下去。“皇上并不是太后亲生。”

“这娘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轻笑。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请你来就是谈这个,弥雪妹妹可知道,皇宫里已经闹翻天了,端太妃已经回宫里了,而弥雪妹妹身边的贞月姑姑,在端太妃的一声令下,放了出来,这只是小事,大的是,贞月那贱人,四处张扬皇上不是太后的骨肉。”

弥雪惊叫一声:“竟然是她,那天,偷听我和太后说话的,竟然是她。”真没想到啊,这叫做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