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啊,一身粉黄的宫装妃裙,纤如柳的腰肢,如玉的发绾成鬓,点点的珠玉点缀着,亮丽而灵美的五官,似乎有些强颜欢笑的眸子,有着意思无奈,有着一些害怕,这画师可真厉害,连微微吹动起散乱的发丝也都画得清细。这个女人,正是在耶律烈那时所看到的,前契丹王妃月色,契丹王登基才二年不到,就缠绵病榻,一躺就是三年,其间是一直未娶,只有一样是草原上的雄鹰,风采英勇,他只带过一次王妃回契丹,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如果所料的准确,这是一个多么感人的爱情啊,可是为什么死了呢?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楚天怎么下得了手去杀她。

多美啊,她的指尖在画卷上滑动着,和她不一样的美,她是艳丽无双的,只怕要比景妃和姬妃还要美上十倍,这黄色的衣裙,是特别制的吧,上面的珍贵,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得雍容华贵。宛宛和她多相似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那么爱宛宛,那就是很爱月妃,为什么要杀了她呢?她支起脑子思索着。

“晚儿。”他叫她了。

这次是她漫不经心地应着:“嗯,晚儿在呢。”对了,月妃家还有人在,只是不再朝中为官,在月城必能找得到,当初可是月城第一大家族凌家。画卷上还有他的落笔,月色满天华。

那是他当初一款情深落下的吧,有她的名,也有他的,爱之深,就恨之切,也许是月妃的死因,那宛宛呢?纸包不住火,宫中还有契丹人的奸细,迟早有一天,不至宛宛于死地,也会揭露出来,他会不会如杀月妃一样,将他最心爱的宛宛也×嚓一声啊。

她心一惊,匆匆地放好画卷,惊惧还留在心头。步了出去,印入眼眶的,依然是他挺拔而又认真的样子。感应到她在看他,他回过头一笑。

这笑中,有着溺爱和宠爱以及温柔,他不会那么残忍吧!无论如何,她也要想法子保住宛宛的,那么天真而又可爱的公主,有好吃的还不忘要留给她呢?

“不看了,朕也快好了,再等朕一会。”他柔声说着。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去,揉着他的肩,僵硬的他慢慢的放轻下来,她淡淡的说:“是啊,没找到晚儿爱看的。”

“晚儿有没有看到什么脸红的书。”他调侃着,她可是将书目都看了遍呢。“这是宫中传下来的。”

她又脸红了,用力地捏一下:“皇上,你又调戏臣妾了,这些书也不算什么?你以为臣妾不敢看啊?”她挑起眉,她又不是十六岁的女孩子,她现在是女人,不是不解风情。在现代,这些算什么?网上查一查,要什么样的书看不到的,书店都光明正大地卖呢?更别说a片横流的市场,电影上色的还多的是呢。想吓到她,还有点难。

“哦,你敢看,真让朕刮目相看啊,朕的妃子,莫说是谈了,看了都大惊失色,岂能再翻下去。”她倒是真的与众不同,出乎他意料。

刮刮他的脸:“皇上真是色皇上,人无谓是三样,食色性也,臣妾那里想不通啊。”只怕成年人,没几个没有看过的,这里不是有青楼的吗?说是封建,还是大张艳帜,在现代,这可是卖淫嫖娼,非法事件,想了想,她又笑了,曾和一个朋友聊天,据她说,后宫的皇上是高级的牛郎,她当时没有理会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了,要侍候着后宫那么多女人的欲望,呵。居然看他,是有点可怜起来。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是不是在偷笑我。”他合上奏折,总算完成了。

“没有啊。”唇角还是忍不住上扬:“臣妾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他挑起眉:“晚儿是不是有孕了,不是睡着了,就是吃的。”

晚歌差点没有跳起来,急急地叫:“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笑着叫:“明儿个让御医瞧瞧,晚儿,怀一个朕的孩子吧!”他软声说着。“为宛宛添一个弟弟,以晚歌的聪明和资质,还有朕的俊美,必是天下无双的好太子。”

她躲过他的眼神:“不是臣妾想要就能要的,皇上,一切都是天意,皇上应该多关心皇后娘娘和安荣华的肚子,才是皇上的大喜事呢。”皇后要是知道她有孕,岂会放过她,后宫中的滑胎之事,防不胜防。

“真不知道,晚儿大着肚子的样子是什么样?”他想入非非,但是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他知道,她在防着这些,会不会震怒啊。

第一卷 第九十章

安雪儿坏了龙胎,也升到了昭仪三品,花想容绣观音有功,也升到了才人二品,而她如皇上的愿,升了妃,如果四妃要正名的话,按照宫廷礼仪,皇上无论‘纳后’或‘纳妃’都有一套繁琐,隆重的礼仪,要经过‘临宣命使’‘纳征’等十几道程序,纳礼才能告成,基中‘册后’‘册妃’的仪式必须在女家宅第中举行,要由太励为正吏,等捧着珠宝去册立,而晚歌怎么说也不肯回向家住,他无可奈何,只能赐妃之类,还不能告示天下封号等,是为晚妃,实则是后宫三千除了皇后之外,最大的后妃。

连安惠妃也对她毕恭毕敬,当初想要收买向晚歌,如今却是俯首恭身,让她甚是不快,来得最欢的还算是景妃了,她聪明地发觉,向晚歌不喜欢权势,而她能在这里得到好处,她不喜欢的,她喜欢。

一时间,奉承和谄媚之人如云来,幸好她住在未央宫,能隔绝一些人,不然一天就算接受拿些女人也会精疲力精,都是想占点好处,要假笑迎接,倒不如一个人静静地在书房中看书,或是睡觉,消磨时间,十月的鞠球,因为她,而推到了十一月中,皇上够是明目张胆地护短,说她的骑术尚不行。

天气越来越冷,而新起的藏爱宫,也因为一些乱七八槽的事进程很慢,他也乐得她能住在身边,并不盯紧进程,一转眼就快是十一月中了,楚观云也没有回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传言所说,皇上下了令让他回,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有些迷惑,有些失望,她不希望他越走越远,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好听,皇上已经连下了几道圣旨召他回京了,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依然没有回,她知道,楚观云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想做的事,很少做不成的。 

“晚妃娘娘。”湖青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姬妃娘娘来了。”

晚歌蹙起眉头,合上书,姬妃,怎么会来找她呢、真是奇怪了,她就是升了之后,姬妃也从来没有问过一声,也没有来恭贺一声的,如今找她只怕是没有好事。

“奴婢说晚妃娘娘午睡了,姬妃娘娘说叫奴婢等娘娘醒了之后转告一声,梧桐花。”

梧桐花,晚歌的脑子变得苍白,向家院里的梧桐树,树上又香又白的小花,是姬妃的最爱,那爬上树搞花的身影,仰着头看花的哥哥,她一阵心酸,姬妃说梧桐花,能说的,就是和哥哥有关了。

“湖青,把我披风拿来,皇上问起,就说我去花园采花了。”她淡淡地说着,拧起的秀眉有着不安。

姬妃坐在水边,十一月,已经像是要下雪了,冷的怯人心的,湖上早已结了冰,她坐在那里,就独自一个人背对着她,美丽的背影,如遗世独立的佳人一样。

姬妃很高傲,她不容许自己低头,总是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

屏退宫女她走上前去:“找我有何事?”她冷冷淡淡地说着。她发觉她和姬妃之间还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不愿折腰之人,姬妃不向她折腰,同样的,以前她也不会未向府折腰。

姬妃回头看看,心里暗地赞赏一声,向晚歌并没有让宫女近身,她依旧看了结了冰的湖面低低地说:“我希望你能退出鞠球赛,这一场我一定要赢的。”

“为什么?我早就退出了,让景妃代我而比。”景妃会尽力而赢的,晚歌知道,这是皇上的命令,对景妃来说,皇上现在还能看看她,说说话,她已是很高兴的。

姬妃叹了口气:“我只能赢,不能输。”

厚厚的银色狐袭披在她的身上很美,她又想起了小院中的梧桐花,晚歌轻轻地问:“理由呢?”

“我有了,月事推迟了十多天,如果没有错,是有了,这事我决不能宣御医把脉。”她远眺着远方,很轻很轻地说着,似乎说着事不关己的事。

晚歌一怔,几乎站不稳,扶住那白玉雕花栏,冰冷的让她的脑袋一凛,快速地清醒过来,紧紧地咬着唇:“你,好大的胆子。”当然不能宣御医,皇宫中只有一个男人,就是皇上,皇上二个月都伴在她的身边,并无没有宣过谁侍寝,就连她身子不干净的几天,他也是抱着她一夜到天明,那天哥哥匆忙的身影,她紧紧地皱上眉头,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哥哥舍不得离开宫里,就是因为姬妃在这里。

姬妃回头一看她:“何止是我大的胆子,你会看着你哥哥被斩头吗?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靠在栏上她摇摇头:“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

劫匪逼视着她:“你倒是可以爱,我和向晚清为何不可以,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你哥哥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吗?能救他的,只有你,事情尚有挽回之机,三天后就是赛马,我的愿望,你很清楚,这都能改变,”

晚歌斜头看着她;“你是吃准了我会帮你吗?为何敢做而不敢当,即然你不怕死,何必拉我下水,与我何关。”

姬妃笑了:“你会的,比起景妃来,我的手段要比她高多了,我不喜欢对你低声下气,自然你也不喜欢对我低声下气,不过我们总是有联系的,我和你都是君王的后妃,可我怀的是你亲哥哥的骨肉,你大可以不管,你也知道,你哥哥要是知道了,是不会丢下我不顾的,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晚歌愤怒地看着她,美艳的容颜是那样丑恶,为了争宠,连这样的手段也使出来,兵行险招是吗?竟然这般,要她心甘情愿地帮她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利用了向晚清,这个消息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啊:“你真的好卑鄙,连我哥哥也算计进来了,你明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地喜欢你,连这样的人你也利用,你确实是过份。”

“你又岂知道我心里不爱他。”她反讥着说。“为什么你和四王爷,皇上可以容忍。”

“我。”晚歌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自己尚且在浑水中,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姬妃呢?

“所以我一定要赢,才能粉饰。”她笑了:“你不会束手旁观的。”

晚歌冷静下来,看着结了薄冰的面:“你倒是连我也算计进去了,只怕是纸包不住火,到时更是自作自受。”

姬妃吐出口气,轻淡的白起在空中很快就飘走:“我只是想要一个皇子。”

可是明明不是啊,而她竟然也无计可施,她如何去指责哥哥呢?明明不可以碰的人,这是死罪一条,可是她的还不是犯了不少的罪,欲潜逃出宫,然后还三心二意般。

“你真的好邪恶,真是不择手段,什么爱,什么喜欢,你不过是想借着这些事,来得到皇上的恩宠,我哥哥真是有眼无珠,也算是他命中注定。”陷在柔情密语的人,总是看不清楚自己做什么的,一如皇上一样。

姬妃理理发:“你怎么说也好,总之,我会得到我所有的,如果你能从宫里消失更好,你需要什么?我会帮你的。”

“不用了,我不屑和小人为伍,你把你的阴谋诡计都吞到肚子里去吧!”她气愤地往回走。

“何必生气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你又如何说我是假心假意呢?你又知道什么呢?”

晚歌站住,头也不回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科沃看得清你,上一次在赛马场上哥哥的断脚,也是因为你,你早知道景妃的计划,却为了得到皇上的注意,摔下了马,当然,你不会有事,算计得精准如你,一切如了你的愿,你也做到了姬妃这个位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有想过跛着脚的哥哥,在向府受了多大的委屈,明明是个侍卫,能征战沙场,少年春风得意时,因为你的野心,什么都变了。”在向府,做尽下人的事,吃尽了苦头。

姬妃走近她:“你又何出此言,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岂知你哥哥不是心甘情愿的,不然再次到了皇宫。还不能看清楚吗?在向府,未进宫之前,我们就是青梅竹马的情,感情之事,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没有勉强的。更没有谁欠谁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皇上知道了,后果是无法想象的。”她叹着气。

“皇上是不会知道的,除非你说出去,否则这事只有我们二个人知道,连你哥哥也尚不得知我有了。”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姬妃带着湖的冰冷之气离开。

那背影,将她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拿情爱来做借口的吗?

一颗脑子晕热起来,要她将日夜伴在身边的皇上,推到姬妃的温柔乡里去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一直都没有露过面,她倒是先要烦将起这些头痛的事。

“哎呀,这么冷的天,晚妃怎么出来了,正好我这有个小暖炉,晚妃可以暖暖手。”景妃人没到,声先到,清脆的声音打断晚歌的沉思,打破碧心湖的冰冷。

一身艳红色的景妃,身上穿的是最豪华的红狐轻裘,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火焰一样,后面还跟着几个主事的杂嬷嬷。一脸是讨好之色,将捂在心中的暖炉递上给晚歌。

晚歌摇摇头:“谢谢景妃的好意,我不过是出来采采花,透透气,一天窝在宫里,太闷了,让冷风吹一吹倒也好。”

景妃手又缩了回去,笑着说:“那倒也是,一天在宫里,就是烦闷着,最近我在那景阁中养了一只鹦鹉,过几天教会它说话了,送来给晚妃解解闷儿。”

“不必麻烦了,景妃姐姐打理宫里的事多,不必为我操劳。”

她一笑:“不会麻烦,难得晚妃会喜欢,晚妃叫我姐姐,这二字我可担当不起,对了晚妃娘娘,来采花是吧,我特地让人种了不少新鲜少见的花,现在桂花,百合,芙蓉花还有茶梅,月季,兰花都开了,我正要叫人采了送去让晚妃观赏呢?现在还有一串红,彩叶草。”

景妃做事还真是细心,在宫里做事,她岂有不捞的道理,宫里的进出帐目,进是都由景妃管,出则是皇后,往往这中间,关于到皇上和她的进中,是皇后无法能管的,借着她的名义,景妃也不知道占了多少的便宜。所以处处迎合她,知道她喜欢花,让人大手笔地种了不少花,进了不少的花,也安插了不少娘家的人去占油水。

“景妃有心了。”她淡淡地说着。似温不经心地提起:“三天之后的鞠球赛。”

景妃点点头:“晚妃娘娘尽管放心好了,我在马上可从来没有输过,这几天也一直在练,晚妃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输给姬妃的。”她自然知道,这也是皇上所希望的,不会转弯的姬妃,拿什么来和她争,讨好向晚歌,是能得到不少的好处,连皇上也夸赞她做事细心,周到。

“不是,鞠球比赛,景妃是代表我,我希望的是景妃输。”

“为什么?”景妃惊叫出声,可是看到晚歌不想说的样子,也聪明地没有问下去,而是说:“晚妃的话,我记住了,输也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她为难地说,皇上那边如何的交待。

晚歌将腕上晶莹的珠链褪了下来,放在她的手心:“皇上那里,我自会解释。”

她松了一口气:“我会照着晚歌的意思去办。”

晚歌笑笑:“我去采花了。”

景妃看着她远去的影子,有些不解所以,但是,她还是会去做,这当中,是有什么事吗?手心里晶莹圆润珍珠,她收了起来,哼,她要的,岂是这些身外之物。向晚歌这样做,选她跟姬妃比赛,不就是想赢吗?有违当初的意思,刚才姬妃和她在这聊天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必是讲了什么有趣的事吧!真奈人寻味啊。她想这件事,皇后会很想知道的,和皇后交恶,那不过是演戏而已,为的不就是一个信任吗?呵呵,皇后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每一步都算得清楚。

皇后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盖着薄毯,轻轻地喝着补身子的热汤,景妃一进去,春嬷嬷立即让宫女都出去待着。

“皇后娘娘。”她脸如春风地笑着,把向晚歌的反常都说了一遍。

最后还问上一句:“不如让臣妾去宣玉姬阁的宫女来问个究竟。”

皇后轻轻一笑,眼里闪着柔和的光芒:“现在想必玉姬阁中会防得甚严,想要知道什么,就难了。”

“难道不查吗?”景妃挑起眉。

“为什么不?清傲高气的向晚歌也会向姬妃折腰,你不感兴趣吗?这里面必有什么能让她退步的事,不是大事,她是不会放在身上的,向晚歌这一个女子,聪明的很,不易抓到她的尾巴,可是她身边的人就难说了,就像是沙场上的将军,多少是死在沙场上的,更多的是死于官场上,姬妃和向晚歌的亲哥哥三年前不是有过传言吗?只是当时皇上宠爱她,这一事就没再提起来,我看,是该查查的时候了。这一次,可以帮我们消除去二个女人。”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不过不叫宫女太监文化,如何得查?”景妃不解地问着。

“这我自有办法,你大可按向晚歌的意思,输给姬妃,我倒是想要看看,姬妃要的是什么目的,无非是皇上的恩宠,何不先让她们二个去争个你死我活先,藏爱宫也该修好了,向晚歌搬到藏爱宫去住,和皇上的接触少起来,自然就会吃醋了,和皇上一吵,依她的性子,不会低头,那更好,藏爱,本宫还想把那里更名为冷宫呢?”

“皇后娘娘所想周到啊。”她媚笑地奉承着。

“你下去做你的事吧!你们相见,只能是宫事,在人前,依然是敌对一方。”她淡淡地说着,这样让她更能了解宫中的一举一动。

景妃退了出去,一会,皇后才宣来春嬷嬷:“让姬妃意想不到的人打探这些来龙去脉。”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将修建好的月季花放在鼻尖闻闻,花的馨香味便溢满了鼻尖,真是香啊,她闭起眼,花的香味能赶走她的不快一般,那么的洁净,没有染上尘世的俗味。

温暖的手从后面捂着她的眼睛,愉悦地说:“猜猜我是谁?”

还用猜吗?除了他,还有谁那么大胆地敢捂着她的眼睛,那熟悉的温香,是属于他的。晚歌调皮地说:“我知道了,是周公公,还是杨公公。”杨公公是她差遣的公公。

他不悦起来:“朕有那么老吗?他敢动你一下,朕废了他。”

一串轻笑逸出唇间:“快到三十的皇上了,还玩这样的游戏,看这花,好看吗?”

她握住她冰冷的手,就着手凑近闻了闻:“好香,朕倒是分不出是什么花,你摆的就是好看,下次让宫女去做就好了,瞧你手冰的,朕可舍不得冻坏了你。”为了她,未央宫处处点着暖炉,一进来,就暖气袭人。

将花轻插了进去:“我看皇上,是喜欢臣妾整天捂着被子吃了睡,睡了吃就好,那不成了米虫。”

他紧拥着她,深吸一口气还带着此许花香的黑发:“什么是米虫,晚儿最会创造新词了。”

 双手让他暖着,真是舒服:“顾名思义,就是一天不做事,专蛀米的虫,不愁吃不是吗?”

“这倒是好,朕喜欢,你就做朕的小米虫,最好是不穿衣服的米虫。”

“你啊,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色皇上。”她幸福得太懒慵了,真怕习惯啊,习惯是一件坏事,她怎么能够习惯呢?如果他不在身边,那不是心荒荒,姬妃的事还立在心头上呢。他是皇上,这种幸福不能习惯。

低下头,偷了个吻,惩罚地咬咬她的耳垂:“你不是说朕不老吗?朕才二十八而已。”他叹气:“过几天,藏爱宫就修筑好了,朕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建什么宫的。”

“皇上。”她轻叫:“你这样爱晚儿,晚儿已经很高兴了,不过这对晚儿始终来说是不好的,晚儿已经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不想皇上难做,也不想在后宫引起怨气。”

“倒是大方起来了。”他轻叫,心里怪不是味道的。

“皇上要多多去看看皇后和安昭仪。”她小心地说着。

“你还安排了什么?”他才不信她只会这样。

“没有了。皇上,听晚歌吧,这才是为了晚歌好。”

他一手轻揉着她的肚子,柔声地问:“肚子还会痛吗?”

“不痛了。”真有点脸红,从那一次痛过后,这二个月,他比她对她的生理还要了解,总叫人备好热水,为她减轻痛楚,吃的更是甜甜热热的东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会问御医关于这些方面的事,真是让她感动。

他依言,只是去看了皇后和安雪儿一会,连晚膳也没有用,又回到了未央宫。

唉,真难开口啊,她知道,一开口,就会打破现在的宁静,她并不想太多的是非,既然无法改变这些事实,就留在皇上的身边安然过下去,但是她不想他恨她,他对她很好,如果把他推开,会觉得伤害他,她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总是会选择去伤害他。

十一月十五,闹得轰轰烈烈的马上鞠球在他的一声令下开始了,皇后也出息了,大红的宫服让她看起来多了份尊贵,肚子一大,连身子也变得壮实起来,比以前更要有风采。坐在皇上的左手边,她现在虽是一个妃子,可是礼遇和皇后,竟也没什么大异,连坐的软椅也是薰香的棉布,椅下面一样是暖炉薰着,不会觉得冷,厚厚的暖袭白的像是雪,又暖又软。

几匹马威风凛凛地出来了,着紫衣的是景妃,从另一边,又是几匹马,着蓝衣的是姬妃为首的人,都戴着护脸的面具,手上还持着一种杆,用来鞠球用的。

十多个女子盈盈地一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公公又念了些什么规则之类的事,她没有听在耳中,皇上亲自将一个鞠球一甩,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姬妃和景妃都非常的厉害,一个接一个进球,相对来说,别的几个,要显弱的多,都看得很紧张,很入迷,可是她却百无兴趣,四处转动着眼珠子,在人群的当中,向晚清站在后面观看着,视线一眨不眨地追寻一个身影,那就是蓝衣的姬妃。

她小心地看看皇上,他看得甚是入迷,也没有惊扰他,悄悄地起身往后面去,站在她身后的宫女也识趣地跟了上去,皇上有令,万不可让她离开视线之内。

“哥哥。”她走到向晚清的背后,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小声地叫着。

向晚清一回头,见是晚歌,忙想行礼,让晚歌快手地阻止:“我们是兄妹,不是外人,何必来宫里的那一套。”

他搔搔头一笑,俊秀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关切地看着她:“冷吗?不穿多一些。”

“不冷。哥哥,我们走走吧!”她挽起他的手,她喜欢这样,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哥哥对她无尽的呵护,让她感动着。

他留恋的眼光再看看比赛场:“晚儿不看吗?倒是精彩来着呢?”

有些埃罗袭上她的眉心,哥哥不就是关心姬妃会不会如愿地赢吗?她隐住心里的痛说:“不用看了,我知道结果,姬妃娘娘会赢的,哥哥陪晚儿走一走可好。”

心思让妹妹看穿,他有些微窘,扶着她:“嗯,哥哥没别的意思,晚儿起色真好,看来,皇上对晚儿真的很好,莫要持宠而骄,负了皇恩。”皇上对她的宠,在后宫中无人不知,就连他也巴结了,企图让他在晚歌的面前美言几句,好图个什么好差事的,他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官场腐败吗?

向晚清那么单纯,怎么会看不透呢?她不知道自己执着什么?就是不肯将心安然地交出,可是她知道哥哥执着什么?明知不可能,明知是大错,他还是那样痴迷,持宠而骄,皇上就是想要她骄,想要她习惯啊。冬日的阳光,是冰冷的,慢慢走着,没有了赛马场上的热闹和喧哗,这里很安静,皇上并不是严苛的人,大多闲来无事的宫女太监都去看了。御花园中,显得静悄悄的。

“哥哥,晚儿很担心你。”在他的面前,不用掩饰自己,她眼里是赤裸裸的担心和忧虑。“你这样下去真的是太危险了,哥哥,悬崖勒马,回头还来得及。”

向晚清讶眼地看着她:“晚儿,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垂下眼眸,不敢直视晚歌。

“你明白的,哥哥。”她小声地说:“我能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你二次,晚儿也知道,哥哥因为晚儿的事,三番二次的受了些的委屈,但是晚儿不想哥哥出什么事。”

他摇头:“哥哥虽然不知道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晚儿想要做的事,必有晚儿的道理,我们是兄妹,哥哥何怕晚儿有牵连之理,你不想说为什么?哥哥也不会怪你的。”

还是那个胸怀若谷的哥哥,总是无条件地包容她,她有时是自私,是任性,她不是完人,她是有缺点:“那哥哥离开宫里这个染缸吧!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哥哥要是想为国出力,晚儿还是可以修书一封,让四王爷为你作个安排,别的,不属于哥哥的,哥哥还是不要再沉迷下去了。”

向晚清脸色一惊,拉起她走快几步,沉声说:“晚儿,你怎么还提四王爷,京城都说他谋反,要联合外蒙契丹来对抗我大月,都道是因为一女子,晚歌你叫哥哥不要沉迷。我看沉迷的才是你,醒醒吧!你是皇上的妃子。”

她苦笑,为什么棋外人看棋,都是这般:“哥哥,四王爷岂有那么大的本事,外蒙岂会听他的,现在外蒙还得仰看大月,岂会自毁了前路。况且这些事皇上会处理,皇上没说什么?还是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私心里,她为他平反着。

他似乎有些不悦了:“我不会连累晚儿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们是兄妹,岂会怕连累之理,我是担心哥哥,让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啊。”会说她是皇上的妃子,为什么就不会想一想姬妃也是皇上的妃子,天真的以为,皇上会放手,姬妃会甘心吗?

向晚清变得尖锐起来:“你看错了,不要把什么人都看作敌人,晚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尖锋相对。”

敌人,她有点想笑,却没有指责他,而是淡淡地苦笑:“我是怕哥哥你受伤害啊。”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要我离开,离开一次,我就心碎一次,除非你用晚妃娘娘的命令,让我离开。”

她闭上眼,抚住心口,那里有些许的微痛,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向晚清吐了口气:“对不起,晚儿。”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哥哥,我永远不会以什么身份来下命令让你做不想做的事,但是当中的利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当初没有心软,留在契丹,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也不会二难,与其在宫里,心分二处,不知无心地在契丹过日子。

他叹了口气:“这些,哥哥都知道,只是情会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