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委屈的,你办的事,我都放心,只是你忙了大半夜了,为何还不睡。”

“第一夜岂能安睡,军情万不能流泄出去,我想睡也入睡不了。”他的马上生涯兵戎戈杆,他早已经对这些会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能够从容而简单地应付。

“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和体力,不过,不睡是不行的。”风雨和战争的摧残下,才会让一个人的意志力变得坚强。

他笑着,轻声说:“晚歌是在关心我,好,我听你的,小睡片刻。”趴在小桌上,也不管合不合适,就趴下睡着。

将这危险的茶水移远些,真是厉害,人可以不吃东西,却不可以不喝水,她房里的水,不会有人喝的。

他入睡的很快,一手在桌上,一手还抓着剑柄,随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跳起来,出剑。

打仗的人,都是这样吗?他岂不是很累,晚歌取出一件衣服轻盖在他的身上。径自去吃那些新鲜的水果和冷掉的佳肴,别人能吃苦,她也要吃苦,没有人天生那么命好,她已经让楚观云那么疲累,让皇上那么烦忧,她要坚强,要勇敢,而且这腹中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呢?

总是想睡,犯困,而且胃口还真的不错,休息够了就是吃。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楚观云笑看着她,在他的身边,一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晚歌,像得连眉也画得一样,只是身材较壮实。

“天啊。”她小声地尖叫出来:“这简直是我的影子。”

“是啊。慕容家的易容技术是神乎其乎,阿七,就麻烦你了。”他拍拍那个‘晚歌’的肩。

那人一笑,当真是让人迷惑,原来她的笑,可以这么美,盈盈一施礼:“慕容七叩见贵妃娘娘千岁。”

楚观云似乎不悦:“军中不需这些,以后你记住,你就是晚歌,别笑,你一点也不像晚歌,看了让我讨厌。”

‘晚歌’神色一黯:“明明一样的人,怎么我看起来就讨厌,她看起来就好看。”

晚歌噗地笑出声,清脆地说:“我不会像你这样撒娇的,你就安心到契丹去吧,不用伤他,耶律烈对我还算是礼遇,做个内应也算是礼尚往来。如果你喜欢玩的话,你可以嫁给契丹王,让他退兵一了百了。”

那个‘晚歌’皱着眉头,眼中似乎含情地看着楚观云,娇嗔着说:“人家才不要呢,我跟在四王爷身边好几年了,难得现在才要重用我,说什么也要赚够银子才走啊。”

“好啊,阿七,你帮晚歌弄一弄,变个小厮,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连杨公公也莫要告诉他,明白吗?”

他严肃地说着,这一招,可以让他们找出那黑衣人,又可以打探到宫情,一举可几得。

两个晚歌相视一笑,捂住嘴笑:“知道了,四王爷。”

“四王爷,你请出去吧,让我侍候晚妃装扮,更衣。”慕容七笑意浓浓地说。

待他出去,晚歌才开口:“阿七,你很喜欢观王爷吗?”

阿七也不怕羞:“观王爷一直是阿七仰慕的天神,阿七的命是观王爷救,阿七一辈子忠心为观王爷,死也在所不惜,阿七不配观王爷,不能喜欢观王爷,晚妃娘娘,你很平易近人,阿七也跟你说一句实在话,观王爷为你吃了好多的苦,让人冠了很多的罪。”

她叹息:“我知道,阿七,到了契丹,你要记得随机应变,要是他想试探什么,你一句什么也不记得就好了。”

“谢谢娘娘的关心,阿七会保护自己的。”她的巧手在她的脸上弄着,一会又操弄着她的发,给一面镜子她看看:“娘娘,你看如何。”

镜中,是一个清秀而面生的书生少年,是有十足的书童味道,晚歌赞叹:“阿七,你的技术真是巧夺天工。”换上衣服后更是像了。

阿七将那碗茶喝了下去就躲上晚歌的床,一切都是照计划进行,接下来,就看那黑衣人的出现了。

楚观云意气风发,小步地走着,她才能跟上,迎面而来的是凌然,她跃下马:“她还没有起来?”

下一秒,他愁了脸:“没有,御医正在看,昏迷不醒。”

凌然不屑地挑眉:“什么来攻战契丹,分明是来拖累的,四王爷难道要在这里久留吗?还是将她送回京算了,省得你人在战场,心不知何在。”她在讽刺楚观云因私忘公。

他挑眉:“当然不能送回,我要将她留在身边,明儿个照常入定都。”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合作很好,你偏要答应她出战,你知道,不消几天,皇上有可能应允你的要求,你要的,你都会得到,却要用死来一搏,契丹是一百万大军,我军才八十万,这要胜可不是简单的事,那女人,弱不禁风的,还没到定都就先不行了。”

楚观云满脸是怒气:“你就那么小看我吗?契丹一百万算什么?贤妃,你是我,我是我,我不是你,不会那么无心,你根本就不懂爱,爱在你眼中全成了利用的弱点,为她,别说是上战场,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她来求我,只要她来了,她没有开口说话,我心里就应允她了,无论她是生老病死,我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凌然冷哼:“真是用情至深啊,因为她倒不觉得死是怎么写的了。”她又笑着:“也是,四王爷是个专情种子,有她在就算二百万你也会拼死杀敌的,倒还带个书童了,真不晓事,我们说话也不晓得要退下。”

楚观云厌恶地看着她:“这不关你事,他是个哑巴,你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怪不得皇兄不会喜欢上你。”他没再理会她,而是朝他的帐中走去。

“楚观云。”凌然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晚歌轻轻一笑:“你倒是厉害,连骂人也拐着弯。”他的用情至深,也同样让她震撼。

“只要伤害你,诬陷你的词,我一个也不想听到,凌然真是可惜,好好一个人才,却不知自己陷入什么样的爱恨纠缠中去。”他叹着气:“我还本以为是一个有用之才。”

“她心里堆积太多的东西,她要太多的东西,都想去争取,慢慢的,一些东西会将人改变的,只是观云,我想问你一句话,你除了想让阿七替我到契丹,你还想做什么?不要做一些让我意料不到的事。”

他笑了,遣走帐中的人,牵着她的手坐下:“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场战争之后,我会远远地离开,我们再也不管这些国事纷乱,契丹得了阿七便会躲得远远的。”

晚歌张大眼看他:“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晚歌,你喜欢自由,你喜欢我,你说过,你爱我的,当这些结束之后,就是你最好的脱身之时了,皇上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些的,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这秘密,阿七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闭上眼:“不行,观云,不要逼我,我答应过他,我会回去的,我会给他生一个孩子的,实不相瞒,我很爱她,比爱你更爱更爱,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他头痛:“我能不能从契丹人手中活着回来,我都不明白。”

“观云,你的精神呢?你不是满满的信心吗?不要这样子,你要是没有活着回来,我活着也是负疚,这一切因为我而起,就因我而结束,不要阿七牺牲,不要你牺牲,也不要皇上为难。”她双手痛苦地揉着头。

他的手,轻轻地按着她的头:“对不起,让你难过。”

她鼻子一酸,泪就流了下来:“我不要让你们这般的为难,一定要活着回来,知道吗?我会在定都天天盼着你,如果哪一天你没有回来,那么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独行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还没有出战,我们要以少胜多,要更多的时间来研究,晚歌,拿出你的才华吧,看我们怎么将契丹人打败。”

这才是那楚观云,那英伟不凡,气势凛然所向披靡的楚观云,晚歌擦擦泪一笑:“你总是吓我。”

哪里是吓她,为她一句话,就算是死,也要爬回定都。

第二卷 第十九章

他教了她很多,包括地形,有很多地方,还要亲自去观察,晚歌很聪明,一点就通。

骑上两匹马,带上随从,他们先入了定都,四处观察前方的地形,不顾陈方的阻止,二人执意要出了定都去看。

沿途都是紧张兮兮的巡逻之人,没精打采的,可见真的让契丹的一百万雄兵吓坏了。

一见到楚观云,有些激动之人便泪水涟涟,大呼:“有四王爷在,定都有救了。”

他将年老兵将的铠帽戴正,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们了。”

这才是真正的与兵同在,同抗战,让人看了也鼓起胸膛,满满都是神清气爽:“不辛苦。”

“四王爷,前面危险不能再去。”老兵阻止着说:“契丹狗随时都会来攻。”

“这一边四面都是山,用火攻之计倒也是不错。”晚歌想起诸葛亮的火攻之计:“从山上将火球滚下来,破他的阵仗,你觉得如何呢?”战场不是纸上谈兵,诡谲多变,她也不敢妄下结论。

他拍手,满眼是赞赏:“不错,比凌然所说的四面包抄之计更要好,更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乱了阵脚。我看这里不是易攻之地,我想契丹那边所派出的兵也是不计其数,用火攻也只能攻一时,而攻不了长久。”

晚歌沉思,然后问他:“契丹人都是骑兵吗?”

他点点头:“大多都是,你的意思是先埋下利器,将马刺死。”

“我有那么血腥吗?不过,终究也是,不是他死,就是我军死,只是这样也要浪费很多的人力来做,只恐那时契丹早就来攻,马最喜欢吃方糖和红萝卜,我看倒不如那时让人扔红萝卜下来,马一吃,哪里顾得上要不要前进,它们是畜牲,不是人没有人的思想,有吃的其它倒是不紧要了。”

他打个响指:“聪明,前方可不能再去了,回去吧,看看我们的顺水推舟美人计如何。”

能和她并肩作战的日子真是美好,他觉得信心真的存在,对契丹没有什么可怕的,晚歌那么的聪明,有些他想不到的,她可以想到,这种互助的感觉,真的是美妙非凡。加紧马腹,追着晚歌的马回城。

八十万大军的到来,让定都沉浸在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气氛中,家家户户都夹道欢迎,久愁不开的眉颜,也笑了开来,看那神采奕奕的大军,都看到了希望,楚观云的名字,插上了城墙,那铁笔银勾,一笔一划都是力量,都是让人安心的力量,晚歌第一次看到,这里的人,是那么的欢迎他,他要付出多少的血和痛,才会有如今的日子啊,天杀的,她那时居然也以为他是想要谋反,看着他的背,似乎还可以看到那深可触骨的伤。

他回头朝她一笑:“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她指指喉咙,比手划脚着,凌然也在呢,人家要是看到他对一个书童这般的好,岂会不引人注意,这般不说话的样子,也让他喜形于色,下了马和一干老将百姓热烈地打着招呼。

他的魅力让定都活起来了,他是天生的英雄一般,让队伍先入定都,凌然却看着他不走。

他挑挑眉:“贤妃娘娘为何不进定都。”

“你呢?”这么一个雄气英伟的男人,在搞什么鬼,似乎对昏迷不醒的向晚歌轻勿起来了。

楚观云一手抱着一老将的肩:“我们男人间喝酒,谈时势,贤妃娘娘也有兴趣吗?”管他那么多。

凌然冷哼一声,他欺她不是男人,夹紧马腹进了定都。

“王爷,我们设了小宴,为王爷洗尘,只是薄酒两杯,还请王爷莫要介意。”

楚观云朗声地说:“和你们并肩作战,生死两相护,岂会在意这些,你们的心意本王明白,只是本王猜想,契丹说不准今晚就会来攻,美酒也等大胜之时饮才痛快,是不是。”

说得几位老将军赞叹不已:“自是当然。”

他携了晚歌步入城,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脸的欢笑,这些都是楚观云的到来带给他们的。

她赞叹:“他们真的很敬重你,很喜欢你。”

他拉着她的手:“别走散了,到时我可不知要上哪里去找我的书童。”

无论是不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楚观云,在人群中一样醒目,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熙熙嚷嚷的人潮一波又一波,兵和民混在一起,同心合力地抬着各种东西,其乐也融融,见到他,也会心一笑。

有人送上两只烤番薯,还暖热冒着香气,他回去朝她一笑:“这些东西,你吃吗?”

“当然。”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宫里养不刁她的胃,接过那番薯,双手掰开,香浓的味道就四散了开来。

他喜欢她的自然,喜欢她这样随性,快到城楼,没有再牵她的手,他知道,很多眼睛看着他,皇上的耳目可以躲过,可不想有人来怀疑这个无端多出来的书童。

“该去看看阿七了。”她弹弹双手,没有人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她也一样可以很悠然,只是现在不敢写信给皇上,要由楚观云提笔,至到杨公公的信鸽,没有飞出定都就会让人射下来。

阿七真美,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花想容在她的旁边哭叫着,抬起泪眼:“四王爷,你一定要救救向姐姐,向姐姐山高水远到这里,还没进城就让人下了毒,叫我怎么向皇上交差。”

楚观云一挑眉毛:“下毒,谁说是下毒。”真的有问题。

花想容却哭着说:“向姐姐昏迷了这么久都没有醒来,连御医也找不到原因,决计不是水土不服。也不是生病,就是中毒了,这里的人真坏,出了宫还有人想要害向姐姐,不行,我一定要写信告诉皇上,不然我死也对不起向姐姐和皇上。”她猛地站起身,神色中,没有一丝是作假。

不是她,原本怀疑的黑衣人就是她,十四告诉她,她的香囊里有一种香,很香,只是可以让人怀不上小孩,怪不得湖青把她的脉息也说不清了。必是那些香花作怪,当时她没有出声,只想看看花想容想干什么。她无论是神色和意愿中,并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后宫的女人,十之八九谁不想呢?这花想容不值得怀疑吗?而且还是安雪儿的表亲。

楚观云在宫外早就查过了安家,几乎可以说是一夜致富的,只是说到表亲方面,花家也是官宦之家,才有名额进宫选秀,而花想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要想做掉真的,让人顶替,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那秋月,也有问题,想那安雪儿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就哪边倒,安雪儿那小气之人,因为花想容跟她亲近得多都会生闷气。安雪儿的心里也明白,有些事可以向人说,有些事不可以,可是花想容什么事也知道,不是奇怪吗?那秋月,如果那天没有通风报信,直接叫崔厨子上来,就不会让他溜掉。

只是现在,花想容一脸的哭泪,句句是忠心,让她有些迷惑,是不是搞错了对象,那香囊只是一个巧合而已,那花,连她也没有多少了解的,她不想怀疑花想容,十四说,这花只有在契丹一带才会有,花想容说,她的家在定都,她不了解吗?一个个好姐妹,最终为何总是这样,她心好痛。

楚观云一脸的平静:“此事会另想办法,定都大战就要开始,你即来之,切不可乱动晚妃。”

“可是,皇上?”花想容咬着唇。

“这事我担待着,你先下去,自有御医代为诊治。今晚收到消息,契丹会夜攻定都,你在这好好看顾着晚妃,只怕打起来,我无暇顾及了。”他叹着气,像是无限珍惜和无奈地看着床上的‘晚歌’。

“杨公公,今晚你守护晚妃,没有什么问题吧?”他高声问着。

杨公公精神一振:“四王爷放心,奴才必定守护贵妃娘娘。”

“嗯。”他拍拍他的肩:“你的忠心,本王会上报皇上,今晚你就费点心神了。”

他说完带着晚歌扬长而去,晚歌入了他的房才问:“今晚不弄点风雨,会有人上当吗?”

“应该会有人上当,飞上天的信鸽全射了下来,什么消息也传通不了,让城外的人都回来,加大动作,城墙上的人大声喧哗,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届时你心里的疑惑就解开了。”

晚歌喝口水叹着气:“我想解开,我又不想解开,我怕看到我熟悉的人,只是观云,你告诉我,她会怎么出城,走得了吗?”要出城门奔契丹不是一件易事。

楚观云挑高眉,展开那地形图:“你看,从这里,转一个弯,可以不出城,反而往京城方面走去,再转个弯,就从别的门出,有时残忍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你无需介怀。”

是夜,一切照常,只是暗中,楚观云和她看着‘晚歌’的房里,由陈方装作是他,带兵上了城楼,在那里喧喊,一时锣鼓冲天,让人慌乱的六神无主。

晚歌的房里,一个黑衣人放了些迷香,没多久,里面站着的几个公公都倒了下去,她才翻身从窗口跳入,没多时,就用被捆着一个人出来,趁着夜黑,往一边悄悄地走。

晚歌倒吸了口气:“真的行动了。”

“且让她走到城门,才让陈方去挑开她的真面目,让你看个清楚,届时让他将假的你送到契丹王的身边,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如果一个人也没有发现,就显得说不过去了。”楚观云自信地说着。

她真的很紧张,那纤细的身影,每一步跳跃着都是那么轻灵有力。

果然到了一边的城门,陈方大叫一声:“站住。”已带着几个人飞奔了过去。

“你是谁,你扛的私人,快把人放下。”他一边叫,一边抽出剑挥了过去。

那女子不慌不忙一笑,从腰间抽出软鞭,和陈方纠缠着。

也着实是有两下,陈方的身手也经过楚观云的调教,对付她自不在话下,只是要想显得不敌,要想挑下她的面纱,一时之间,有些难。

最不妙的是好像凌然也来了,楚观云和晚歌对看一眼,都头痛,这凌然,不知他们的计划,势必行不通了。

凌然冷笑一声:“真是没用,连个女人也对付不了,我来。”抽剑而上,那一旋身,一踢脚,出剑快得不可思议,只是几招,就将那女人肩头上的晚歌踢到在地上,再和那女人厮打着。

晚歌睁圆眼:“这凌然,看头都看得到是我,还敢用脚踢下来,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幸好不是真的她,不然非痛死不可,凌然她是不是女人啊,一点柔情也没有。

楚观云一笑:“看来计划变了,改变不了,就只能顺着这样下去了,且看看那人是谁,你别怕,如果真是你,我不会在这里旁观的,当然不会让你掉到地上。”

凌然一笑,一翻身,长剑已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得意地说:“你输了,竟然敢从我的眼皮下想偷人,没那么容易,使鞭的手不错。”话一说完,她长剑一划,半只手在那女人的哀叫声中,竟然掉在地上。

“我让你永远也用不了这只手。”她冷冷地说着。

这恐怖感让晚歌惊得缩进楚观云的怀里,不敢看凌然用剑挑开那黑布,怕是看见花想容惨白的脸。

楚观云抱紧她:“别怕,你看。”他讶然地叫出声:“不是花想容。”

真的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知道凌然的狠,一咬牙就倒在地上了。

凌然看着地上的‘晚歌’,冷嗤地说:“没用的女人,只会用来连累,把她送回去继续躺着。”

“你不会没用。”楚观云先一步安慰她:“这下你放心了吧,戏还是照着演下去,必会有人来送解药的,因为契丹王可不要死的你。”

她叹了口气:“观云,不是花想容我真的又喜又忧,可是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太容易入计了。

“你是不是太累了,别想那么多,我说过,在定都,有我在,就不会让你烦心,此事太易了些,花想容还是要防着的,自然这里不会只有一个是奸细,大可以让人偷出去,而留在这里的人,还可以继续刺控军情。”他细心地分析着。

“是不是我真的太多疑了,觉得太容易的事,就不合理?”她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这个必然也是一个奸细,阿七没有白受苦,不过你知道还有谁在定都吗?”他挑眉问着。

“谁?”为什么要告诉她,有关联吗?

“贺兰淳。”

“他,为什么?不是好好地在向家吗?”晚歌轻叫出声:“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向夫人,向仪的头早就让契丹人割下来,作为礼送到定都,你想向青海,还有那恶毒的向夫人能不恨我们吗?向青海倒也不怕,他胆小怕死,这一次倒是没有跟着她夫人来定都。”

晚歌一听,心里一阵难过,向仪也是一个美丽多才的美女,契丹真的那么凶悍,居然杀了她,她知道,耶律烈的心狠之处,连来使也会杀掉。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看着楚观云,在这里,她迷惘了,只能跟着他的方向走。

太多的事,无论是战场还是阴谋密布的定都城,她都看不清了。

“我已派人去跟着贺兰淳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绝不留情。”

她叹气:“一到这里,我似乎变得没用起来,什么也看不清。”

“这里的诡谲风云,自是不会比后宫差,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酒欢中,明白吗?”她点点头,却是忍不住的恐惧,如果没有他,她怎么办啊。

战争中,不会比后宫的争斗少上几分,只不过是由暗转明,总是有鲜血围绕着。

第二卷 第二十章

连着三天,都是契丹来犯,幸好他一早就有准备,战战连捷,让人越战越勇,越来越有胜心,而契丹估计这风头火势中最好避避锐气,又没有再来。

楚观云在战场上的狂猛真的让她想哭,身先士卒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回来让她上药,再包扎上布,照样提剑上战场。

而现在,最后一战,他居然受伤了,箭从后面穿过了他的臂肉,据说那耶律烈是百发百中的好手,估计就是他所为了,晚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那染上鲜红血液的白色纱布刺激着她,浓浓的血腥味充溢着整间房,浓的化不开,浓的她想吐,可是她忍住了。

“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如果可以,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她最怕痛了,她可以知道,伤在他的身上,会有多痛,一定是痛彻心扉,她在恐怖,楚观云这般为她拼命,如果她说,她要回皇宫,会不会将他伤得更深,她又怕,这定都的血染风云,会将月城皇宫那在等待她的皇上给忘了,那里有着醉人的梦,这里有着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