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呢?喝了没,还有我给你的那瓶固本培元的药丸,有天天在吃吗?”

“吃着呢,天天都吃着。”

“那药虽然味道难闻了点,但药可是好药,你别嫌苦就不吃了。”

青藤端着一盘糕点进来,听见林凤祁的话,替茵娘答道:“吃着呢,我天天都有叮嘱小姐吃着的,世子爷就放心好了。”

林凤祁点点头道:“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

46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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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祁从身上掏出个盒子来,递给茵娘:“这个给你?”

茵娘问:“这是什么?”说完自己就打开盒子来看了。里面放着一排十二个的捏面人,有小猫、小狗、小虎、玉兔、孔雀、鸡、鸭、鱼蛙、葡萄、石榴、茄子、坐饽饽等造型,那些小猫、小狗等物的形态可憨,看起来很是可爱。

林凤祁道:“怕你生病无聊,买给你玩的。”

茵娘将小猫的面人拿在手上捏了捏,又拿了个玉兔出来,欢喜道:“真可爱。”

林凤祁见茵娘喜欢,自己心里也高兴,虽然买的时候被同僚取笑一大老爷们还买这小孩儿的玩意,但心里也觉得值得。又见茵娘这几天都病歪歪气郁郁的,今日难得露出这样开怀的笑容来,心里想着要每天都讨得她高高兴兴的好,于是问她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的没有,我去买了给你?”

茵娘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林凤祁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这丫头,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茵娘心情郁郁,觉得手中的捏面人也没有这么好玩了,将它们放回盒子里,叹了口气道:“东西是没有,可我想我娘。”

“那还不好办,让人套了马车去接了丈母娘过来看你就是。”

茵娘摇摇头:“我娘最近心情不好呢,我想回去看她。”

林凤祁道:“你自己还生着病呢,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外面走一遭,那病情还不又得加重了。”

茵娘拉着林凤祁的袖子,晃了两晃,半是撒娇的道:“我快好了,不信你看,我已经不烧了。”说着就拿了他的手,往她的额头上放。林凤祁试了一试茵娘的体温,见她果然没有发烧了,但心中还是犹豫。茵娘接着又说道:“再说了,说不定我见了我娘,心情一好,病就全好了。”

林凤祁看着前面双眼汪汪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的茵娘,跟只乞食的小猫似的,可怜得很。林凤祁最受不了她这样子,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行了,知道了,我去跟娘说,让人套了马车送你过去”

茵娘继续得寸进尺:“我还想回去多住几天?”

“最多住一晚,明天我去接你回来。”

“好。”

既然要回去,总要跟林侯夫人报备一声。林凤祁以茵娘病弱不宜久站为由,让她直接先上去马车等,自己去了棠荣院跟林侯夫人报备。

林侯夫人披了件暗红色对襟的袄衣,坐在炕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儿子,有些失望的道:“你就只想着你媳妇了,也不想想你娘?”

林凤祁倒了杯热茶递到了林侯夫人的面前,道:“娘,您在说什么呢,茵娘是您给儿子定的媳妇,您之前不也是喜欢她的,我想着她不也是为了孝顺着您的意思。不过说回来,茵娘又懂事,又乖巧,也只有娘您火眼如炬,竟能将她从林平县那个穷乡僻壤里找出来,您就是那书上说的什么,伯乐,这普通人哪里有您这样的眼光…”

林侯夫人打断她:“你少油腔滑调,之前是之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之前她可能是未来皇帝的姨母,现在是个不值钱公主的姨母,区别大了去了。但这种话,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是对着亲生儿子,她的教养也让她说不出这些话来。但这个儿子揣着明白跟她这个母亲装糊涂,林侯夫人也无可奈何,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走走走,你出去,少站在这里气我。”

林凤祁放下还举着的茶杯,对林侯夫人道:“那娘,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说完从炕上下来,快走到门上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林侯夫人道:“还有,茵娘想去羊角儿胡同,我也当您答应了啊!”

林侯夫人气得直接将身后的大迎枕往自己儿子身上扔过去,怒道:“你个不孝子,快滚出去。”

林凤祁避开了飞过来的大迎枕,一溜烟的开门跑了出去。

袁麽麽将地上的大迎枕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根本没有的灰尘,然后将它放回林侯夫人的身后。林侯夫人扶着额头,气道:“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着又伤心道:“我怎么这么命苦,这儿媳妇还没过门呢,就天天唆使着世子来跟我作对,这以后过了门还得了。”

袁麽麽劝道:“夫人何苦呢,世子爷是爷们,心思粗,想必是不知道您与茵小姐的矛盾。”

林侯夫人道:“麽麽您也来跟我打马虎眼,凤祁从小就聪明,他心里的道儿清着呢,不过是故意装糊涂罢了。麽麽您说说,百事孝为先,哪家的媳妇不是对婆婆恭顺敬重事事以婆母为先的,便是这样还怕哪一样做的不好会导致丈夫的不满,也只有我自己生的儿子看着自己未来的媳妇忤逆她娘,还会纵容着她的。”

不管林侯夫人如何想,但总之茵娘还是带着青藤青花两人坐着马车,由林凤祁护送着回了羊角儿胡同。

陈夫人从先过来传消息的小厮口中提前得到了茵娘和林世子要过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带着萍娘站在门外等候了。

马车到了之后,茵娘从车上跳下来,直接飞奔到了陈夫人怀里,道:“娘,我回来了。”

陈夫人抱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激动的道:“回来就好。”说着又摸了摸女儿的脸,心疼道:“瘦了,听说你前几日病了,可好些了。”

这时林凤祁也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陈夫人面前,对着她作了一揖,恭敬道:“岳母大人。”

陈夫人听多了这个准女婿“岳母大人”“岳母大人”的喊法,已经表示无感了,对他道:“快进来吧,外面冷的很。”

大家一齐进去之后,林凤祁喝了半盏茶之后就告辞了,又说了明天会亲自过来接茵娘,然后就骑马走了。

等林凤祁走后,青花青藤将带过来换洗的衣物等物品拿到房间里收拾好,其他的伺候的丫鬟婆子见他们母女几人有话要单独说,也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陈夫人、茵娘和萍娘母女三人。

陈夫人拉着茵娘的手问了她这些天的生活起居,茵娘自是捡了好的说。说完了茵娘,陈夫人又想起宫中还在做月子的大女儿,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燕娘怎么样了,坐月子的时候最容易落下病根,也不知道那些宫女能不能照顾好她。”

茵娘虽然也担心燕娘,但还是安慰陈夫人道:“娘,你放心吧,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夫人心中担忧,又说起一件陈年往事来:“你小的时候,我带了你和你姐姐去上香,那时候还没有萍娘,你也是刚刚会跑,我满心想要生个儿子,去庙里求菩萨。回来时在庙外遇到一个瘸腿的算命人,那算命的对我说,我命中不带子,此生只有三女,但三女都是好命相,以后皆是富贵凌云。又看过了你姐姐的面相,说你姐姐是天下母之相,当生天子。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举人娘子,又是商户出身,哪敢肖想这些,我还以为那算命的是骗钱的。但我生下萍娘之后,果真是再无所出,后来你姐姐又被皇帝看中接进了宫里,又传论说皇后想抱养你姐姐的孩子,你也跟侯府的世子定了亲,我心里也有点信了那算命的话。可是,可是偏偏现在你姐姐只生了个女儿出来,又说以后不会生了,这可怎么好?平常人家的妻妾稍微得宠,还要被别的妻妾记恨,这宫里就更不必说了,现在还能靠着年轻漂亮得宠几年,等过几年皇帝腻歪了,又有新人进来,身下没有儿子傍身,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境况呢。”

茵娘安慰道:“娘,说姐姐不能生的话都是别人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我们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姐姐膝下不是还有小公主嘛,好好教养大了,同样也是依靠。”

“我是怕皇后觉得你姐姐没有用了,就不看顾她,你爹的官职小,又不能帮到她,在里面没有了靠山,我怕她被人欺负了。还有你,我自知道是因为你姐姐的肚子,才让林侯夫人高看你几分的,没了皇子,你在侯府只怕也会被人看轻。”

说着又是一阵好哭,茵娘安慰了陈夫人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母女几人好不容易见面,也总不能说些不开心的事情。大家洗过脸之后,又在一起说了一会话,便快到了晚膳的时候。陈夫人让人准备了一桌茵娘爱吃的菜,一上席便一直夹菜到茵娘的碗里,仿佛要把这几天她缺失的母爱都补上似的。

茵娘也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就着自己喜欢的菜多吃了一碗饭,后面甚至打起了饱嗝。到了晚上,茵娘跟萍娘一起跟陈夫人睡在了一张床上,茵娘睡了中间,陈夫人睡了外面,萍娘则睡了里面,茵娘闻着自己母亲和妹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情感受到了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过的舒畅。

等到深夜,陈夫人已经熟睡之后,萍娘的手藏在被子里头,轻轻的拉了拉茵娘的手。茵娘握住自己的妹妹的手,睁开眼睛看着萍娘,问道:“怎么了?”

萍娘摇了摇头,过了一会问她道:“二姐姐,林侯夫人是不是对你不好?”

萍娘翻过年便十一岁了,平时看起来好像只喜欢吃,给人感觉懵懵懂懂的,但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她虽然帮不上忙,但不表示她没有想法。

茵娘捏了捏萍娘的鼻子,道:“没有的事,乱听谁说的。”

“二姐姐你骗人。”

茵娘于是道:“是有那么些不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欺负回她了,我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了还不还手的人。”

“那世子哥哥呢,他对你好么?”

“他啊…”茵娘想到林凤祁的样子,有些羞涩的道:“挺好的,他对我挺好的。”

萍娘握紧了自己姐姐的手,认真道:“他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欺负他去。”

茵娘笑了笑,假如她们有兄弟,这些话本该是她们的兄弟对她们说的,但现在却是她的妹妹对她说,茵娘虽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也是满满的感动。茵娘小声的问萍娘:“那你准备怎么欺负他?”

“等他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放几包泻药到他的菜食里,让他拉几天的肚子。”

她的话虽然天真,但茵娘还是附和道:“好,到时候我帮你去买泻药。”

萍娘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第二更六点钟再来看。

47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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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天已经放晴,未在下雪,但融雪的天气,倒是比下雪的天气还要冷一些。

茵娘身上穿了件银红撒花半旧的大袄,披了件嫩红色彩绣牡丹花的斗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从斗篷的帽子里露出一双晶莹闪闪的眼睛来。萍娘今日穿的是一件石青松花绫子水田夹袄,外面同样裹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毛的斗篷。两人一起坐了马车,去了帽儿胡同。

到了于麽麽家,来开门的是江妈妈。江妈妈见是茵娘与萍娘,连忙将她迎了进来。屋内,于麽麽和江娘子两人正坐在前面厅堂里,生了火炉烤栗子吃。

江娘子见了萍娘和茵娘过来,连忙示意她们过来:“是萍娘和陈二小姐啊,快过来,正好有烤好的栗子吃。”说着在旁边放了两张凳子,拉了萍娘、茵娘坐下,然后把自己旁边碟子里已经烤好的栗子分给了她们。

于麽麽见了她们两人,既不意外也没有说什么,手中的夹子不停,翻着炉子上的烤架里的栗子,等烤完之后,又将烤好的栗子放到了旁边的碟子里。

大冬天的,一伙人围在火炉旁边烤东西吃,也是一种趣味。茵娘和萍娘觉得好玩,也拿了火夹子夹了生栗子去烤。算上江妈妈五个人,倒是将买来的五斤栗子全部吃完了。吃完栗子之后,江妈妈又端了热茶来消食。

喝过茶之后,于麽麽放了茶杯进了内室,茵娘连忙跟着进去,然后关上门。

于麽麽从床头的柜子里翻了翻,最后翻出个锦囊来,将锦囊扔到桌子上,自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然后道:“你姐姐让我查的东西,我都写在里面了,带回去吧。”

茵娘将锦囊拿起来,捏了一捏,就知道里面放了有纸条,锦囊四周都密封好了,茵娘将它放在身上放好,然后真心实意的俯身拜了一拜,道:“谢谢麽麽,麽麽对姐姐的大恩大德,茵娘以后来报?”

于麽麽挥挥手,道:“得了吧,以后少拿这些东西来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一把老骨头了,还让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的。”说着,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本书来,扔到桌子上。

那书上没有名字,茵娘拿起来翻了一番,见里面写的都是一些花卉药材等的特点和效用,里面内容写得比较随性,一看就是写的人随时发现随时记的笔记。

于麽麽道:“这是我伺候先后时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带回去,自己抄一份给你姐姐一份,以后再有这方面的问题,自己去找答案,别来烦我。”

茵娘对着于麽麽又是一番的千恩万谢。

等茵娘和萍娘从于麽麽家里出来回到羊角儿胡同,来接茵娘回去的永宁侯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大厅里,林凤祁不知道在跟陈夫人说些什么,倒把陈夫人说得笑容满脸的。

陈夫人看着天色不早,就让青花青藤收拾东西准备跟林凤祁回去了。陈夫人将青花青藤叫到跟前,好一番叮嘱要好好照顾小姐,之后又拉着茵娘的手叮嘱她要好好听未婚夫的话,再拉着准女婿的手拜托他看顾自己的女儿,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让茵娘上了马车。

马车行到了半路,原本骑着马的林凤祁突然弃了马,钻到了马车里面。原本青花、青藤是和茵娘坐一辆马车的,两人见了林凤祁进来,非常知情知趣的出去了,去了另一辆马车,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小未婚夫妻。

等青花、青藤出去后,茵娘看着林凤祁,奇怪的问他道:“你进来做什么?”

“就进来想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

“就是…”说着又停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就是,让你不要太在意外面的事,不管你姐姐得不得宠,不管我娘喜不喜欢你,我以后一定会娶你,还有就是…我喜欢你。”说完,他的脸砰的一下子就红透了,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茵娘也是有些惊愕住,等反应过来之后,脸一下子也跟着红了。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林世子先是绷不住了,准备站了起来,道:“我,我先出去了。”说着就要钻出马车。

茵娘不想他走,身体反射性的直接就将他拉住了,等他回过头来之后,自己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的,脱口也低声的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林凤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但茵娘却不愿意再说了,放了手,故意装作不耐烦的道:“没说什么,你怎么还不走,快点走吧。”

林凤祁却不愿意走了,重新坐回马车里,脸上的笑容忍都忍不住,看着茵娘道:“我听到你刚才说什么了,你说你也喜欢我。”

茵娘怒道:“听到了你还问。”说着,脸颊就气得鼓鼓的,又透出红色,跟个成熟的苹果似的。林凤祁捏了捏茵娘的脸颊,哈哈大笑道:“茵娘,你真可爱。”

马车一路行回永宁侯府,从马车里不时的传出林世子的笑声出来。外面护送的家丁小厮不由的好奇,也不知道这陈二小姐做了什么事,惹得世子爷这么开心。而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青花和青藤则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现在林侯夫人对自家小姐已经有所不满,只有世子爷的喜爱,小姐的日子才不会过得太坏。总归要跟自家小姐生活在一起的是世子爷,只要世子爷喜欢,有世子爷护着,林侯夫人的为难算什么。

马车快到永宁侯府的时候,茵娘又问林凤祁:“你在宫里是不是有人?”功勋武将之家,应该在皇宫里有安插几个眼线才正常吧,要不然宫里要发生点什么事关系到前朝的,他们还两眼一抹黑,对他们也太不利了。

林凤祁在宫里自然是有自己的眼线的,他只是好奇茵娘问这个做什么,于是问她道:“你要做什么?”

茵娘想着,她毕竟是小家出身,就目前她的能力来说,她身无诰命不能时常进宫,也很难收买宫里人为她做事,以后如果要与燕娘联系方便,很多事只怕还要依靠林凤祁,于是茵娘便将燕娘怀疑有人在她生产时动了手脚,故意造成难产的假象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到燕娘怀疑现在喝的汤药被人加了料,她自己检查不出来加了什么,让人送了一些药渣出来让于麽麽帮她检查,现在要把于麽麽检查出来的结果送回宫里去。

林凤祁问道:“当初送药渣是谁帮你们送的?”

燕娘道:“听声音像个内侍,我不认得他,他让我有结果了就让人去天香楼找一个姓黄的小二,但我不太信任她们。”

林凤祁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会让人帮你送进去。”

皇宫里。

天色渐晚,皇宫四处都已经掌上了等。灯光照在路上行走的宫女的身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彩陶与彩瓷提着八角宫灯,走在往凤仪宫方向的夹道上。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穿青色宫女服饰的宫女,那宫女走急匆匆的,迎面撞到彩陶身上,但却只是匆匆的行了一礼就准备走了。

彩瓷拉住那宫女,骂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就想走?看你穿的衣服也不像哪个宫的体面宫女,哪里来的胆子。说,你是哪里伺候的,我非要告诉你们的管事姑姑去,让她好好教教你规矩。”

彩陶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锦囊,连忙将她放在兜里,然后劝彩瓷道:“算了,又没有受伤,我们快点回去吧,免得娘娘找。”说完又对那宫女道:“没你的事了,你快点走吧。”

彩瓷还要说什么,却让彩陶硬拖着走了。

等回到凤仪宫的侧殿,彩陶进了内室,将室内伺候的宫女都打发下去后,关上门,然后才从衣服里拿出那个锦囊,递给燕娘:“娘娘,这是刚才一个小宫女故意撞上我塞到我手里的。”

燕娘看了那锦囊一下,将锦囊拿过来,又让彩陶拿了剪刀过来将锦囊剪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纸条,里面只有一句话:棉花籽:女子食多者,伤阴耗气,宫寒无孕。

燕娘将纸条塞回锦囊里,递给彩陶:“将这个呈给皇后娘娘。”

彩陶道了声是,然后怀揣着锦囊出去了。

彩陶走后,燕娘有些烦躁的坐在床上。正好这时,摇篮里睡着的小公主刚好醒了,燕娘站起来,将小公主抱起来,抱着孩子边走边哄着她道:“我们小福庆怎么了,刚睡醒就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公主的奶娘从外面进来,对着燕娘福了一礼,道:“娘娘,小公主只怕是饿了,请让奴婢先喂小公主可好。”

燕娘点了点头,将小公主给了奶娘,宫中规矩如此,刚出生的皇子公主皆由奶娘喂养,而生产完嫔妃则要尽快调理好身体,才好服侍帝王。燕娘虽然奶水充足,但也不好违了宫规。

小公主吃过奶之后,果然不哭了,乖乖巧巧的躺在燕娘的怀里,偶尔还会吐几个泡泡。奶娘喂完奶之后,福了一礼然后出去了。奶娘自来知道这位陈嫔娘娘其实并不喜欢她与小公主走得太近,平时喂完奶,娘娘情愿自己照看小公主,也不愿意让奶娘来照顾。

小公主吃过奶后,燕娘抱着她又在房子里走了几圈,接着彩陶就回来了。

燕娘问道:“皇后娘娘怎么说?”

彩陶道:“娘娘看完信后,直接将信烧了,然后让我回娘娘,让娘娘不要思虑太多,认真调理好身体才能快点服侍皇上,若要什么药材,只管问娘娘拿。皇后娘娘还说,等娘娘出了月子,就让娘娘搬到澜和宫去,让人在澜和宫里设个小厨房,也好让娘娘尽快调理好身体。”

燕娘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

书中有关葵花籽的功效,是我自己编的,亲们就不要太当真了。

48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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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临近新年,京城里两件喜事,一是苏大将军的长子娶媳,二是阜阳侯家嫁女。苏大将军的长子苏豫娶的是江南大族应氏的长房嫡孙女,即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大哥的嫡长孙女,新嫁娘该喊康国公世子夫人一声姑婆。苏家长子运气比较好,开开心心的娶了美娇娘,顺顺利利的入洞房,然后坐等过年,再等明年能抱上孙子。

但另一家嫁女的阜阳侯家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阜阳侯长女嫁的是康国公府二房的长子。新嫁娘虽不见得多么开心,但也是顺顺从从的化了新娘妆,穿了新嫁衣,坐在床上就等着新郎官来迎新娘了。但结果新郎官没来成,倒是小厮传来了姜家大少爷的噩耗:新郎官在迎亲的路上逃出去跟个艳妓闹私奔,结果被艳妓的老相好追上来给打死了。其实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明显是有人下了仙人跳直接让姜家大少爷跳,目的直指皇后的娘家康国公府。这倒霉催的孩子,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死得冤枉了。

据闻姜家的小厮传来姜家大爷的噩耗时,姜二夫人听了直接是晕死过去,醒来之后就闹着进宫要找皇后娘娘给他儿子做主,被人拦下来之后,又开始大骂那个勾引他儿子的小娼妇,和那杀人的艳妓的老相好,骂完了艳妓和她的老相好,又开始骂她那准备要进门却没进成功门的新媳妇,骂她克死了她儿子。

而阜阳侯夫人听到后,虽不像姜家二夫人那样晕死过去,但也差不多了,被人掐着人中清醒过来之后,连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她是喝了什么**汤,才会拒绝永宁侯府的亲事选了这么个短命鬼,弄得她女儿年纪轻轻就得了个克夫的名声。

而参加阜阳侯家婚礼的林侯夫人听到这件事,那是忍都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她好不容易强忍住笑才挤出个戚戚的表情来,对着阜阳侯夫人说了句:“妹妹,节哀顺变!”,等上了回家的马车,是一路大笑着回去,就连最近被准儿媳气出来的郁闷心情都要舒畅了不少。

当然还有另一些人的表情,那就是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看戏不怕台高的各异了。

这些人当中,表现最奇怪的还要数那新嫁娘,阜阳侯的长女柳蒹蒹。她是从听到噩耗开始,表情就没有一丝的变化,好似这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让身边的丫鬟婆子下去之后,自己脱下嫁衣,换回家常的衣衫。伺候的丫鬟婆子还以为她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怕她一时想不开,出去的时候将房子里一切尖锐的可能给皮肤造成威胁的物件都带走了,就这样还不敢走远,守在门外,听到一丝小小的声响,都急急忙忙的撞了门进去。

康国公府的少爷被害,这康国公府原本应该是受害者,但这姜大少爷死得又实在是不太光彩,大婚之日跟个青楼里出来的艳妓谈真爱闹私奔,最后被艳妓的老相好给害了,这得多奇葩的人才能干得出来。若是能查清这是栽赃陷害,还能博个同情分,偏偏那艳妓咬死了跟姜大少爷是恩爱两不疑,死也要死在一起,最后撞死在牢房里。那娼妓的老相好又咬死了这就是一场感情纠纷,每人指使陷害,最后他表示,他和艳妓也死也要死在一起,然后趁狱卒不注意,抢了狱卒腰上挂着的刀然后抹了脖子。

这姜家大少爷倒是给京城里的人家教育公子哥不许逛青楼妓院时提供了一个反面教材。据闻这件事情出来的几十年里,豪门里教育公子哥,必说的一句话都是:“不能逛青楼楚馆,不然小心得个像当年姜家大少爷一样的下场。”

因为这事,康国公府再次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姜二夫人倒还闹着,先是闹着要给她儿子报仇,艳妓和她的老相好死了之后,又闹着要阜阳侯家的小姐给她儿子守节。结果被康国公直接以忤逆尊长的名义给关到了家庙里。因为这件事,连皇后都向皇上请罪了,说自己身为国母,却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没有约束教育好,当不得天下女主表率,并以自己需要反省为由,将六宫事务推给了淑妃,然后将自己关在了凤仪宫里,日夜“反省”。

一时之间,康国公府与宁国公府这多年来的较劲,似乎最后以康国公府落败而告终,连皇后都主动示弱要将后宫实权交给淑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