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回西域。

我依然叫赝狄却已不是蛊王

那把沾着弟弟血的刀被我经常带在身边,只留做怀念,并不打算再用它了。

对于后翎,

悲怜多于敬重…

我能把杀死弟弟的阴影深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可是她似乎却不能接受心爱之人离去的事实…她没日没夜的在宠男身上获取着精阳,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可是却是这样一个女子教会了我很多,她给了我第二个生命…

主子她失掉的东西太多了,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用赝狄再生的第二次命保护着主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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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湮宫里的日子平静安详,

很舒服惬意,是我作为杀手来说,从未过的日子。

可是她的出现,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卿湮

后湮宫少宫主…

我从来不知道,后湮宫有少宫主,所以那天和弘氰接到指示时,着实被吓了一跳,看着后翎主子激动的神情,才知道那不是骗人的。

我们是在街巷口找着她的,那时她蓬头垢面,要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胡乱扎在身上的乞丐一样的衣服是天蚕羽衣…差一点把我们混过去…只是,再抬眼看她时,却被那双清澈见底,宛若漫天碎星辰的眸子给震住了…那双眸子…心口阵阵抽搐…一时间恍恍惚惚的,甚至连她想摆脱我们耍的小诡计都被我信以为真,还当真以为有人想对她不利,甚至连带着身边的那把刀都想拔出来…

她不是我弟弟,

却比我弟弟更调皮,更招人心疼。

她总是把我的刀说成剑,

她总是想从我这里偷学轻功,

她可以为不花一分钱,从我们身上拐到的集市上一点小玩意偷偷乐上小半天…

她很迷恋那个白衣似雪的霁雪公子,

她会天天像猫一样卧在他的怀里撒娇,吵着要学医药…

我不希望她受伤,明知道霁雪只会听命于后翎主子,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得吸取我们的精阳才能保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翎主子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让人揪心的疼。

后来,那一天总算来了,

门外响着他们的呻吟,一声一声地扎进我的脑中

我踏进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霁雪跪在地上正帮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他的手都是抖的,那家伙也为她动情了么…只是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忍心伤她。

明知道爱上了她,就不应该欺骗她。

被人骗的感觉很痛,噬骨的痛…爱她,就不该伤她。

如果要伤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察觉你的爱…像我一样不好么…爱她,却不告诉她…

轻轻抚上她的背,迟疑的拭去她的泪,她却急切地抓着我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拽着我,"…赝狄…帮我拦着他…求…求你…我有话要问他…"

搂着她紧紧地,生怕她会弄伤了自己,心疼得望着那个平日里璀璨夺目的眸子,此刻却被伤得像是碎掉的星辰,那么的支离破碎,满地晶莹的泪滴。

"少宫主,都到这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懂吗。"…你还不懂么,他要放手了...湮儿,你还不懂么...我…也…爱你…

她的心死了,

每日里虽也是笑着,却眼睛毫无神采…似乎被伤得很深…弘氰诗楠他们总是想尽办法逗她笑,霁雪那家伙也徘徊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很多事情愈想解决却愈发难解决

时间或许才是最好的良药

就像我

就像弟弟和我

迟早有一天,她和霁雪的心结会打开…

就像我,终究是拔出了那把自以为从来都不会拔的刀,

那天玄国派了很多死士想来虏走她,一下子全身的血往上涌,我恍惚像是又回到了过去整日厮杀的日子,那把沾着弟弟血的刀,周身散发的荧荧的血光,他似乎想和我一齐来保护她…

我踩着地上大片湿漉漉的血抬着头望着她笑得耀眼,张着手臂说,"主子,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看着她义无反顾的向我飞跃过来,我的心满得快要溢出来…

诗楠皇子为她挡剑

弘氰神宫整日缠着她与她耳鬓厮磨

霁雪总是整夜的站在她的门前,默默地注视着她

而我,却也只能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和他们…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杀手…魅舐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我不能把她也拖入危险,就这么默默的爱着她就足够了。

可是,

我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昨夜听说卿湮和后翎在寝宫里呆了一宿,其实也没多想,

只是脚却不听使唤…这么带着我缓缓走进她们寝宫…

屋里残留着糜烂纵欲的气息

一个人赤裸着身子蜷缩在白色被帛里,她缓缓摩挲着略似痛苦的低吟着,长发凌乱却只是垂着头轻嗅着被帛上残留的味道,她死死的抱着,紧紧地呜咽地哭着…

她抬起头,望着我泪眼婆娑

可是我却被惊得呆掉了…那原本停留在眼角的罂粟花纹与古咒纹消失褪去不见…她,不应该说是他,长得极像霁雪,可那翩翩飞舞的蓝蝶却不似霁雪所有的…他微启着唇,像是用极了力气说着,声音却若有似无,"赝狄…把这个给卿儿…告诉她不论她逃到哪里…我一直都会等她…"

 他,是后翎

 原来,他心中那个让他心殇的人…是…卿…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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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游历美男史

夜宿野外

一堆篝火

明晃晃地

猩红的火焰舔噬着柴草

晃得人昏沉沉的

仰头望着苍穹,虽是繁星点点,却又无限寂寥…

没来由的心中涌起一股闷意,将头掩埋在膝头,却不小心触到怀里的白玉。一瞬间,清泉般的冰凉舒服的气息潺潺得游走在我体内,停留在心口缓缓地一丝一丝地平息着躁意。蹙着眉头,疑惑地掏出那块玉,放在手中细细观摩着,一块寒玉莹白透泽,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沿口粗糙的质感,摩挲得手有些许疼痛…

这些天,身体总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每次不舒服的时候,这个小东西似乎又总能帮些忙,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到乾国。

抬头望一眼躺在我身旁假寐的诗楠,如玉般雕琢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一明一暗中显得有稍许疲惫,缓缓的呼吸声,他似乎睡着了…

这半个多月来,为了甩掉从后淫宫派出来的那些无聊的苍蝇们,我们俩偷偷从紫檀清纱车里溜了出来,换了个破烂的马车,这一路上专挑山路小道走。

唉,本以为能碰到强盗土匪什么的…可是眼看就要满一个月了,一个人影子也没瞅见,真是无聊的要紧,随意拨弄着篝火,刹那间火星四散,啪啪作响。拍拍手扔下柴火,撑着下抬眼望着侧卧在一旁的诗楠发了一小会儿呆,他和衣躺着,那浓浓的睫毛在篝火的映衬下微微颤抖着,此时的他眉宇之间的无时无刻不流露而来的贵气与温文尔雅消失了,远山般清秀的眉只是缓缓舒展开来,白玉般光泽的脸庞零星沾着点什么,黑乎乎的像是指尖抹着炭划过的痕迹,在别人脸上或许显得有点滑稽可笑,可是在他脸上却显得分外可爱,此时流露出的毫无防备的神态就像个初生的婴儿般,恬静而纯洁。

俯下身子屈起指尖,轻轻拭去他脸上不小心沾着的炭末灰,有些恍惚。这些日子也真苦了他了。这些天来,就这么看他,从一开始只是手足无措地的杵在还残留着些许湿意的木柴堆里有些发愣的他,到风姿绰约的放下扇子,挽着紫金绣袍蹲在地上生火,驾轻就熟地拔野鸡毛,一丝不苟从容不迫地做着我最喜欢的叫花鸡,抬头望着不停在篝火旁嗅着的鼻子乱窜得我,眯着眼笑得那个幸福…劈柴生火弄吃食…这一切的一切想必是这个温雅贵气皇子从来都经历过的,这种下人做的粗活…

正胡思乱想着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扣住我的,他缓缓的,斜撑着身子坐起来,睁着那双清灵澄澈的星眸懵懂迷惑地望着我,我讪讪的笑着,"…抱歉…弄醒你了,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脏东西。"

他并不理会我,只是有些发愣的望着被我捂着贴在前襟处的白玉,我呐呐的缩回手,将玉紧紧地攥在手心…呜,被他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着实有些怪怪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胸口的燥热徒然猛涨,呜呜呜,怎么搞的…忙将寒玉揣在胸前努力平息着那股炙热,呜…按理说一个月的日子还没到啊…怎么身体就有反映了…难道是…和后的那一次提前了我身体的变化…

"湮儿…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难道…胸口疼么…"

没,疼到不疼…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你你你你…不要凑这么近,一看你我…就更热…

别靠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推了…他…

他…倒在…地上…

偷偷斜眼瞟他,他敞着紫袍斜倒在篝火旁,跃动的火苗映衬着那衣襟里面雪白的里衣,也让那珍珠般光泽的白皙肌肤泛着一层朦胧的红晕…是这个温雅贵气的人儿从未有过的妖艳魅惑…

一时间的恍惚…竟让我想起了那个人…

"湮儿,对不起"

啊?是我对不起你…手忙脚乱的扶起他的身子…不该这般用力的。此时的他沉静如云,低头默默不语,却探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怅然。

"湮儿,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跟着我受苦了…虽是为着躲他们逼不得已走些荒无人烟的小道…可是你看,我什么也不会…我…"

不要这么说,要不是我死缠烂打要和你一起上路,这会儿你肯定已经随着车马到了乾国了。

一皇子虽是孤身在外当着男宠,可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从未在荒郊野岭过夜却也过了,从未独自尝试拾柴火篝火却也做了,从未自己动手收拾动物内脏做吃食也默然的做了,从小就被培养身为一个皇子所应有的礼仪,却被我糟蹋得一脸脏乎乎的趴着也能睡着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儿此时却还执意跟我说对不起…诗楠…你要我如何自处…

"湮儿…过来…"他敞开袖袍,望着我刹那间笑得风雅绝伦,春风般轻拂过我的心头,"湮儿,不讨厌我对不对…"

"来…过来,我抱着你…躺着…"

我迟疑的望着他,他清澈的眼睛泛着笑意有种清晨露珠的味道,我去不确定地缓缓靠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肩窝,轻轻嗅着鼻子,淡淡的香气,有种心安的感觉…

叹一口气

他将我搂得更紧,紧到身子微微发颤…

"湮儿…"他迟疑了一会儿,缓缓拉着我的手引向他的衣襟深处,丝滑的触感让我陡然一惊,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他像是喃喃自语又似下定决心般小声地说着,只是呼出的气息探得我脖间痒痒的,"湮儿…我不介意的…不舒服的话…就…就摸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会以为我又犯病了吧…他他他他怎么知道有这个"偏方"治这劳什子病的,

呐呐地想缩回手

被他紧紧握住

缩手

握住ing

拉拉扯扯几个来回,两人瘫倒在地上,他衣襟已经滑落如玉般的胸膛半露得差不多了,细腻的锁骨间一颗守宫砂殷红夺目…撇开脸,无奈的撑着手趴在他身上,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没病,可是从指尖传递而来的热气却令胸口也暖和和的。

他环着我的腰,紧紧地,像是怕我跑掉似的…

乏困

最终还是抗拒不了睡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窝在温暖的怀里…安心,从未有过的心安...像哥哥般的味道…

"湮儿…忍一忍吧,皇兄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我们了 …"

唔…是么…

好困,

"湮儿…"那双环绕在我腰间的手徒然又紧了一紧"…真好,为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多年…终于…抱你了…就我们两个...真好…"

咦,他在说什么…

是我在做梦,还是他在说梦话…

这话

诡异得很啊…

溪中纪事

"湮儿…"

"嗯"

"衣袍或许有些大…你委屈点将就穿着,等出了山…我再去想想法子…"诗楠背对着我,忍着笑意,缓缓弯下身子将一个轻柔的白色袍子轻轻放在青石板上,一手轻叩着玉扇子悠闲自得地迈着步子隐没入了树林中。

呜…丢脸死了…

水面上波光粼粼,我尴尬地立在水中,看着他离去后才稍稍松一口气,摸摸早已经红得一塌糊涂的脸蛋,一股脑地将头扎在溪水中,丝绸般细滑乌亮的青丝一缕一缕的飘在水面上纠结着缠绕着…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般…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还真是倒霉,变身也就算了…偏偏一早上还出这种状况,这要我以后还怎么见他啊…呜…干脆把我埋了或者淹死算了…没法活了…

回想ing

"湮儿…"

"湮儿喜欢奇异青果还是氰儿啊…"死狐狸慵懒地枕在我肩头,灵活的舌头轻轻滑过我的颈项,尖尖的细齿轻轻地噬咬轻舔着,还不忘用指捻起一颗果子放在我唇边轻轻摩挲着,吊梢着丹凤眼看着我一脸幸福的狠狠咬着散发着芬芳气息的美味果子…

 果子…奇异青果…呜呜呜…好久没吃了…

自从我逃出后淫宫后就再也没吃到了…咦…等等…我不是已经出来了么…

狐狸?

青果子??

我抬眼望着眼前的模糊的人儿…隐隐约约感觉到他那白皙的手紧紧箍着我的,另一只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他低喘着压得我死死,我仰着头捧着他的脸仔细一看,映入眼前的却又是后的脸…温热的气息环绕着我,冰凉的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凉飕飕的"卿儿…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不要走…"

醉卧香褥,糜烂缠绵

白皙润泽的躯体相互交织在一起,像是并根的藤蔓,生生世世抵死缠绵

那是

后翎和我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