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贵的日子早就让她利欲熏心。离着后位指日可待,越熬到了这个时候,越是急了。

赵贵妃并不想再提及王氏,问了一句侯府的近况,“哥哥,母亲近日可好?赵夔他们几人也该说亲了吧?可有适合的人选了?说起婚事,淑婉明年就该及笄,姑娘家的婚事更是拖不得。”

赵贵妃品着花茶,说话间,美眸时不时的看着赵凌,但他面容一贯的肃重,没什么其他的表情。

赵凌只是轻嗯了一声,才道:“母亲和你嫂嫂已经在着手了。”他又敷衍道。

赵贵妃也不便多言,赵凌的态度未免让她失望,但到底还是一家人,兄妹二人吃了一会茶,赵凌临走之前,赵贵妃看似叮嘱了一句,“哥哥,咱们可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哥哥明白的吧?”

赵凌不喜与文官打交道,他也不干涉朝政,赵贵妃的说话方式让他颇为反感,他岂会不懂呢?!

只是,这天底下不是什么样的荣华都是可以抢来的,即便他有这个心,也知道眼下不是时机。

更别提,赵凌根本不想将赵家推到那个风口浪尖上。

赵凌浅笑,意味不明,走之前点点了头,表示他听懂了。

赵贵妃目送着赵凌走在宫廷内幽长的朱廊上,那背影渐行渐远,她感觉有些抓不住他。

“娘娘,三殿下过来了。”宫人通报道。

赵贵妃从疑惑中回过神,这才慵懒的倚靠在了绣榻上,“让他进来吧,来的真不是时候,他舅舅已经离开了。”

朱明辰是赵贵妃的独子,赵贵妃这些年虽盛宠不衰,却是再也没有怀上过,所谓母凭子贵,赵贵妃将所有的指望都放了朱明辰一人身上。

“舅舅方才来过?”朱明辰给赵贵妃行礼,这就问了一句。

赵贵妃对内殿的宫人使了眼色,少顷,内殿便只剩下母子二人。

赵贵妃长叹了口气,丰腴的身子备显乏力,她盼着后位已经盼了数年了,皇帝却心心念念着一个已亡人,她如何能斗得过一个死人呢。

“嗯,看来你舅舅很满意他的新妻子,你若得空,还需多去侯府。淑婉明年就要及笄,你若不想娶她,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可不这么想了,昨个儿竞技场的事,本宫已经听说了,太子真的只对淑婉示好了?”赵贵妃凝眉道。

赵淑婉虽容色上佳,但她算不得最美的,有温玉和顾暮姚在,她的存在并不是很惹眼。

太子此前从未对赵淑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这次从易州回来,当真不一样了。

朱明辰也想不通,“莫不是太子也想拉拢赵家?”

赵贵妃冷哼了一声,“哼,太子哪里能比得上我儿,无非是你父皇一直念着先皇后的缘故,猜对他另加相待,你放心,淑婉是你的嫡亲表妹,这桩婚事逃不了。”

一言至此,赵贵妃察觉到朱明辰脸上的意思不悦,她又说道:“本宫知道你从小不喜欢淑婉,可她对你却是一片痴情,你就算先娶了她,日后得势,还可再娶,这般较真作何?”

朱明辰对赵贵妃一向言听计从,可这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他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嘴上却道:“儿子都听母妃的。”

赵贵妃想起了一人来,“原本赵家的嫡女只有淑婉一人,这如今又多了一个继女,你也别小看了王氏,你舅舅倒是很在意着呢,再过几年,你那新表妹估计又是抢手得很,届时不如让老五娶了她。”

五皇子虽不是赵贵妃亲生,但自幼是养在赵贵妃名下,与朱明辰关系颇好。

朱明辰点了点头,“好”。

对于赵宁,他的印象还算深刻,昨个儿珠算的才艺一展示,恐怕不少人都记住了她了,只是那丫头看着自己的表情………怎就那般奇怪?

朱明辰只是稍作疑惑,并没有深究,到了此刻,赵宁对他而言,依旧是不足轻重。

但,他却是记住这个小姑娘了。

*

桃园的桃子纷纷熟了,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闻到清郁的果香。

赵淑婉又开始蠢蠢欲动,想着法子对付赵慎。

她对赵慎的意见愈发之大,又莫名其妙的发现新母亲给赵慎缝制的披风比她的还要好看,赵淑婉心里不平衡,就去找了赵宁抱怨。

赵宁倒是没看出来赵慎的披风哪里出众了,母亲的针线本来就好,给他们这几人做的衣裳都差不多。

赵宁知道,赵淑婉这是打心底将她生母的死怨恨在了赵慎头上,以至于看什么都有问题。

“三姐,我瞧着你的这件披风更好看呢。”赵宁如实道。

赵淑婉还是不信,“老四那件上头绣了菱纹,我这个只有腊梅。”

她这是纯粹没事寻事。

其实,赵宁这阵子并不清闲,再有几个月就要入宫,她为人谨慎,宫里头的规矩没学好,生怕届时惹了麻烦。

赵宁耐着性子解释,“母亲擅苏绣,这苏绣绣梅花最好看了,四哥那件其实并不出挑。”

赵淑婉左耳听,右耳出,很快又想出了馊主意,“老四院里的桃儿都熟了,我明日叫了几个闺中好友过来摘桃子,你也去,听见了么?法不责众,就算父亲和合母亲真不高兴了,咱们到时候要罚就一起罚。”

赵宁:“………”这肯定不是一个好主意。

赵慎的独院当然不宜让外姓的姑娘家随意出入,她得拉住赵淑婉,挡住了赵淑婉就等于救了她自己,“三姐,四哥伤势未愈,你要是真的带外人去了四哥的院子,扰了他的清净,父亲肯定不会站在你这边,你实在想吃桃儿……就咱们三个去摘吧。”另一人是萧宁。

萧宁在侯府住了几日了,萧家又与赵家世代交好,她跟赵慎可能还有着剪不断的情缘,赵宁鬼使神差的便想到了她。

赵淑婉雷声大雨点小,真让她领着旁的贵女去赵慎的院子,她估计也不敢。

赵宁如此一说,她遂点头,道:“也好。”

这一日下午,赵淑婉就领着丫鬟一路招摇的去了桃园。

守门的小厮自然要挡住她,“三姑娘,五姑娘,萧姑娘,三位且稍等片刻,小的先去知会四公子一声。”

桃园没有什么护院,赵宁来了桃园无数次了,也只见过方才那个小厮。

赵淑婉占着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三,她可不想等着通报,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来找茬的,她还等什么等?

不等!

“小五,萧宁,你们跟我一道进去吧,老四这座院子大着呢,还通着后山,他哪里顾得了咱们?”赵淑婉说着,眼神威压的逼迫赵宁和萧宁两人跟她一起狼狈为奸。

她说的没错,桃园的确占地很广,尤其是那里面的几片桃林,每年的果子摘下来都能做成不少蜜饯,听说赵慎在外面开了铺子,这些东西届时都会被下人处理干净了,一点也不会浪费。

赵宁想不到侯府几位公子都是赚钱的好手,她前阵子才听说大哥还在外面开了钱庄,二哥和四哥也分红利的。

也不知道当侯爷的父亲是怎么想的,不让儿子们子承父业,怎的还放任他们在外面经商?

一行人来到一片桃林,赵宁的舌.尖.渐渐润了。

不得不说赵慎这里的桃子个大.色.美,都已经六七分熟了,看着就让人馋了。

“你们挑大个的摘,今个儿谁摘得多,谁就有赏。”赵淑婉吩咐了身边的丫鬟。

赵宁和萧宁干愣着,虽然没法拒绝赵淑婉,但二人一致都不想参与。

春竹给赵宁摘了一只圆润饱满的桃儿,擦干净了递给了她,“姑娘,您尝尝。”

赵宁对桃子情有独钟,索性接过了。

这时,方才那个去传话的小厮过来了,他也没说赵慎到底是否知情,只是看了几位姑娘,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赵慎心机颇深,就连身边的下人也不简单。

小厮道:“几位姑娘有所不知,四公子这里的桃子虽是甜了,用的都是人肥呢,四公子说了,姑娘们在这里可随意。”

赵淑婉正想嚣张,赵慎没有露面,她也不知对谁嚣张,问了一句:“人肥是什么?”

小厮又笑了笑,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详细解释道:“就是不听话的下人,剁碎了埋入地底下,今年开春四公子处置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奴才呢。”

赵淑婉反应极快,还顾什么桃子,‘啊’的近乎是嘶鸣了一声,提着裙摆拔腿就跑。

她动作快,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萧宁也吓得不轻,她原以为赵家四公子与众不同,泰然卓尔,怎会这般无情?萧宁腹中反胃,干呕了几声,也匆匆带着丫鬟离开了桃园。

赵宁自然不愿意久留,她嘴里还含.着没有吞下去的桃肉,低头一看,手中吃了一半的血桃,还有一丝丝鲜红的汁液流渗到了她的手背上,雪白的肌肤,艳红的汁液,夺目又骇人。

赵宁的脚步像灌了铅,动不得,嘴里的东西又吐不得,本身就生的娇肉,白白的,糯糯的,眼看着就要崩溃了,小厮突然恭敬站立,道了一声,“四公子”。

“嗯,下去吧。”赵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赵宁身后。

那小厮下一刻就离开了,赵慎见小姑娘还是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走到了她跟前,见她这般状况,突然一笑,“当真了?你傻不傻?吃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人.肉.肥料。”

赵宁怎就无法相信呢?

咽下最后一口,赵宁将手里剩下的半只桃子给了春竹,像是抛开了烫手的山芋,这时却见赵慎不容分说的抓了她的手,扯着他自己的一袖,漫不经心的给她擦拭,一下轻,一下重,搅得人心不安。

“就你这个胆子,还想跟着老三使坏?”赵慎语气不明,动作上还是不急不缓的给她擦着,“你怎么不走?吓傻了?”

赵宁的舌.尖已经尝不到鲜.桃的味道了,少年的脸靠的那么近,她一抬头就看见他眼中映着神色慌乱的自己。

赵慎的双眸生得很漂亮,那是那种典型的潋滟的凤眼,他长而密的睫毛十分规则的分布着,仿佛一动就能掀起四周的尘与风。

手被擦干净,但还是黏黏的,可见这里的桃儿有多甜。

赵慎吩咐了春竹和夏雪,“你们家主子喜欢吃桃,还不快去摘。”

他声线平缓,却叫人听出了一股寒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春竹和夏雪早就低垂着脑袋,二人目不斜视,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是!奴婢这就去。”

赵慎对赵宁而言,有种无法忽视的熟悉,但与此同时,她又似从不认识他,如此这般近距离,赵宁被他盯视的开始迷乱,像是看着一条正吐着信子的俊美无双的蛇妖,明明那么怕,又被他无形中吸引。

赵宁不想承认自己贪图上了赵慎的颜色,但也无法否认赵慎的魅.惑之力,他眸底那般深,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引得赵宁既怕他,又想进一步探究到底。

“四,四哥,谢谢你。”赵宁花了力气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手白白软软的,手感极好,这阵子无人的时候,赵慎总会无意中抓着她。

一开始,赵宁还以为是巧合,可多次巧合之后,她就不敢这么想了。

赵慎也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小姑娘似乎很怕他,赵慎并不明白因何,但那些人都怕他,或许他该习惯,只是他阴郁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失望。

这表情自然没有被赵宁捕捉到了,他道:“记住了,下次再来胡闹,你也要选对时辰,我今日心情好,算你好运,不然……”他没有说下去,颀长的身子跃过她的,二人衣袂相.擦,那明显的薄荷香如同一把撬子,瞬间打开了赵宁的记忆大门,她满目惊悚的侧目看着他,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没有顾及的嗅了一嗅。

赵慎依旧没有制止她,只是侧目看着她,步子止住了,“好闻么?”

这话让她作何回答啊?

赵宁左右不是,一时间又没法笃定,但看着赵慎的眼神明显是在防备他了。

“你打算继续偷看我到什么时候?”赵慎声线低迷,说话时,唇角噘笑。

“没……没有!”赵宁受惊过度,她不仅偷看了,上辈子还光明正大的看了数年!

“这么小就不学乖了?”赵慎忽然语气古怪。

“我没有!”

“你紧张什么?我何曾怪你了?喜欢看,你且看吧。”

“………”

没有等丫鬟摘完桃子,赵宁一人灰头土脸的跑了,她猜赵慎肯定在笑话她,也肯定是故意给她难堪,他又不是神,怎会知道那些年,她的魂魄被困在他身边的事?!

今天明明是他先招惹了她!

她哪有偷看?

作者有话要说:

赵凌:作者啊,你揭我老底作甚?谁能没个过去!

众儿子:玉面小四朗?!父亲………威武!

王氏:涨见识了。

小五:侯爷爹和娘是什么时候拉进来的?

赵翼:(删了删了....)

赵夔:(同意!)

赵慎:(一脸漠然。)

第42章 侯府贵客

赵淑婉回去之后,当夜就起了高烧, 还将赵慎的‘恶行’捅到了赵老太君跟前。

赵老太君也非寻常的老妇人, 府上各院的下人调动,她一清二楚, 三位公子除了赵夔正常些之外,赵翼和赵慎极其不喜旁人靠近,他们两人院中伺候的下人就那么几人, 哪里还有剁了做人.肥的?

“这个老三呐, 她自己先招惹了老四,现在着了老四的道了,还浑然不知,哎……她这幅样子,日后如何嫁人?”姑娘家眼看就要及笄, 赵淑婉是侯府的嫡女, 届时登门求亲的自是大有人在,赵老太君已经开始操心了。

王氏坐在一侧给赵老太君揉着手腕, 这人上了年纪,手脚就不利索了。

葵阁的檀香都撤下去了, 有孕的妇人多闻不易, 赵老太君可不舍不得将赵凌的心肝宝贝儿给熏到了, 好在王氏很懂得进退, 无半分恃宠而骄。

这捏拿的手艺比嬷嬷还要好, 难怪近日赵凌鸡鸣晨起的习惯也改了,定是掉入温柔乡出不来, 赵老太君心疼儿子,这些年难得在家中歇着,她自然不会去苛责。

王氏也懂赵老太君的忧心,赵淑婉那丫头,她也管不住,“母亲,淑婉到底还小,过阵子她或许能想通了,我倒是听说昨个儿她吓得不轻,萧姑娘和宁姐儿也被吓着,这事怨不得淑婉。老四一贯这性子,恐是无意说了什么吓人的话。”

王氏谁也不想怪罪,性子太软。

赵老太君就是这一点不满意,家中主母没点狠劲怎么能行?前两任侯夫人倒是厉害的角色,可惜太短命了。

“芷婼啊,你是他们母亲,该说的,该骂的,你无需留情!子恒在意你,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我老婆子也不会对你如何,这个家将来迟早要交到你手上,子恒忙于军务,家中都得靠着你啊!我都这把岁数了,现在不与你说这些,日后就迟了。”

赵老太君这是掏心挖肺了。

王氏自是动容,她也明白自己的职责,婆母岁数大了,赵凌又是五军都督,他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她身为他的妻,除了享受他给的安稳之外,也应该替他照应好家中。

王氏脸色凝重,点头承诺,“母亲,您身子骨还硬朗,快别说这些了。您的意思,我明白的。”

瞧着王氏嗓音温糯,老太君当真怀疑她有没有魄力。但不管王氏行不行,这个家日后还是得交给她,“芷婼,母亲信你,谁让你是子恒挑中的人呢。”

王氏面颊微烫,成婚有些日子了,还是经不了挑拨,赵老太君就是喜欢这样娇俏的人儿。又看了一眼王氏的小腹,“现在月份还浅,晚上留意着点,被让子恒胡来。”

王氏:“......嗯。”这事可由不得她,赵凌虽然不能如愿,但他却有的是法子折腾,这种事,王氏也没法说出口。

从赵老太君的葵阁出来,王氏就去看了赵淑婉。

昨个儿三个姑娘都被吓着了,萧宁和赵宁到没她这么严重,大夫说还得吃上几幅药,散了汗,才能退热。

赵淑婉一见着王氏来看她,一股脑的开始哭诉。

“老四就是恶魔,是个恶人,母亲,您一定要狠狠罚他。”

“都是老四,他就是想害死我。”

“母亲作甚不信我?您大可去问问小五和萧姑娘,她二人也在场的。”

跟赵淑婉没法说理,软硬都不行,王氏留下了芳婆照应着赵淑婉,她对侯府的几个公子和姑娘都是一视同仁,赵凌对自己的儿女好,她肯定也对他的儿女好,不过王氏心想,老三是不能再娇惯着了。

“淑婉啊,不是母亲说你,你想吃桃,跟母亲说一声就是,或者好好跟老四提前知会一声,老四不是个小气的人,母亲这就去跟老四说说,你这次也不对,病好了就跟着西席先生去读书,你若再闯祸,入秋后就别想再入宫了。”

王氏知道赵淑婉一心就想往宫里跑,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禁足。

赵淑婉闻言,又瞅着一眼王氏隆起的小腹,现在新母亲是父亲的掌中宝,她也不敢招惹,当即蒙着头就不说话了。

王氏摇了摇头,交代了几句,“良药苦口利于病,三姑娘的药停不得,都仔细着伺候三姑娘,到了明日,要是三姑奶还有个头疼脑热,立刻着人告诉我。”

“是,夫人。”一屋子里的下人齐齐应道,十分恭敬。

王氏想了想,暗中让芳婆在赵淑婉的汤药里加了黄连,苦怕了,她就不敢再闹了,正好给她渐渐火气。

芳婆笑眯眯的点头,“还是夫人这法子好,三姑奶最是吃不得苦,这一番苦到她了,下回准不敢再闹。”

从赵淑婉这边离开,王氏就让人去将赵慎叫到了上房问话。

说实在的,王氏与赵凌成婚这么久,还从未见他狠过脸,但传言赵凌是个可令小儿止啼的可怕人物,王氏是不信的。不过赵凌的三个儿子都是性格迥异。

老大世子爷算是个八面玲珑的,对她这个母亲也是毕恭毕敬。

老二吧,跟她属于同一种人,太过心善。

独独这个老四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四一向不喜与人太过走近,昨个儿也不知道怎的有意吓唬赵淑婉?

赵慎一身白色锦袍,因着尚未弱冠,故此墨发只是用了玉扣固定,他相貌清俊的不像寻常人,如高山悬崖之雪莲,尤其是那双浓郁的睫毛之下的双眸,一眼望不穿。

“母亲,您找我?”赵慎立在王氏面前的几步远处,倒是没有不敬,只是声线过于平缓,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了自己的错。

王氏微微叹了口气,赵凌已经够辛苦,她不想孩子们的事再让他操心,遂语重心长道:“淑婉是个姑娘家,你何必跟她计较呢,再过几年她也该出嫁了,这姑娘家一出阁,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