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说是皇上逼他吗?

不能!

苏华检一想到此,心里的怒火更是翻滚如浪,不由得怒视着苏瑶与孙玉雪说道,“你们两人既然是如此舍不得你母亲,不如就都搬过去与她一起休养得了。”

苏瑶与孙玉雪听得脸色一变。

不仅是没有帮到母亲,自己也要去家庙?没有人逼迫父亲,那就是父亲的意思?父亲怎么对母亲如此狠心!苏瑶哭得伤心极了,“父亲…”

随即孙玉雪低下脑袋磕了一个头,“是,儿媳一定好好伺候母亲。”

“国公爷…。”她也是以为他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可是,却是他的意思?孙氏愣愣地看着苏华检,竟然是他自己的意思!

怎么对自己如此狠心!自己已经接二连三地受了打击了,可身为自己的夫君,还往自己的心口桶上一刀。

随即孙氏了然过来,苏华检送自己去家庙,是为国公府,因为她会让国公府丢脸,失了体面!

所以,他才会送自己去家庙。

然,自己若去了家庙,苏华检什么时候会接自己回来?

自己不在,苏瑶,苏谦怎么办?

苏瑶她还没有定亲!

孙氏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掰开了两瓣,痛得她有些呼不过气来,好一会才脸色寡白地撇开了苏瑶与孙玉雪的手,跪爬到了苏华检的面前,拉了他的袍角,“国公爷,不要…”

抖着唇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苏老夫人看了眼苏华检,对一旁的丫头婆子喝道道,“你们都死了啊,夫人身子不好,你们照了国公爷的意思快些抬了夫人去家庙,记得去请个太医给她诊诊脉。”

一旁屏声敛气的丫头与婆子这才忙是上前。

“滚开,不许碰我母亲。”苏瑶忙是扑到了孙氏的身边,恶狠狠地看向围过来的人。

“把小姐与二少夫人,二少爷都拉开。”苏老夫人皱了眉头沉声道。

“国公爷。”孙氏仰头无声地流泪。

苏华检闭了闭眼,摆手,“快送了夫人过去吧。”

有了国公爷与苏老夫人的话,丫头与婆子就用了力,人多势众,不一会就几个婆子抬了孙氏往外走。

“母亲%。”苏瑶哭得撕心裂肺,摸着泪踉跄着追了上去,追到了门口又是猛然顿住了脚步,转身跑到了屋里,跪在了下去,“祖母,父亲,求求您们了…。”

孙玉雪与苏谦也跟着跪了下去。

苏谦红肿的眼睛,苏瑶与孙玉雪呜呜的哭声,三人弄得屋子里一片哀声。

苏华瑛都被哭得有些心酸,脸上有些不忍,但到底也没有再说话。

苏老夫人挥手让双喜去叫了几个丫头婆子进来,吩咐道,“你们先送小姐回去。”

“祖母…。”苏瑶哭得嗓子都哑了被几个丫头抬了出去。

苏老夫人罢手让孙玉雪与苏谦起来,然后又看了眼清宁与孙玉雪,目光落在清宁伸手,深沉之中带了几分探究,说道,“府里是必须有人打点的,你是长媳,明日就带了你弟媳一起开始上手吧。”

感情老夫人是以为自己这般只为了国公府的中馈?清宁不由得唇角一弯,微微地笑。

第二十九章 算盘

苏老夫人却是没有注意到清宁的神情,依旧自顾着继续与清宁,孙玉雪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虽是刚进门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也不懂,但是这些慢慢来就是了,这府里的事情都是有例的,还有人情来往也照例行事就是了,回头我会我会拨两个婆子在旁边帮衬着你们两个的。爱耨朾碣”

苏老夫人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两人,以后这府里的中馈是由她们妯娌两人打理了。

清宁淡笑着,毫不犹豫地拒绝说道,“母亲去了家庙,这府里当然是要人打理的,祖母的安排也是体恤我,但是…。”

清宁看了眼仪态万方,天姿国色的孙玉雪,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但是会,如今孙媳要打理景萃园的事情,还要打理嫁妆,只怕是分身乏术。恐是要让祖母您失望了。”

打理国公府的中馈,偏生还要拉上孙玉雪?

莫说她本就不想接国公府这摊事,他们对苏斐如此那般凉薄,孙氏狠毒,因为她是继母,可苏老夫人与苏华检一个是祖母,一个是父亲,可孙氏暗地里陷害苏斐的时候,他们做了什么?孙氏的手脚,他们会不知道?一个是浸淫后宅几十年的人精,府里的动静能瞒过她的眼睛?一个是朝堂上的重臣,他会察觉不到?然,他们苏斐最亲的人,却是闭着眼睛任由孙氏践踏苏斐!

十个手指头有长短,人偏心是常事,她自己以前在兴宁侯府也是深有体会,沈家的长辈也是偏心,不喜自己。

他们如此对苏斐,她会累死累活地接了国公府的中馈为他们做牛做马?

而且,孙氏被送去家庙禁锢了,她来打理国公府的中馈是顺正言顺,但是把孙玉雪拉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不相信自己?

还是担心自己太辛苦,所以让孙玉雪来打下手,帮衬自己?这个理由,清宁都觉得好笑。

还是压根苏老夫人其实是让孙玉雪接手,可又是越不过自己去,只好拉上自己做摆设?

一个一个地费尽心思给苏谦开山铺路。

真是用心良苦!

还当自己稀罕掌这国公府的中馈?

榨干了自己的油,然后再是一脚踢开自己与苏斐?她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接手!

国公府上下都是他们的人,自己打理这府里的事,那定会是刀光剑影!刀光剑影她不怕。

国公府的中馈传到她的手里是理所当然,然,却不是现在,不是这个时候和孙玉雪一起接手。

这是是什么意思?对自己所做的安排有意见?这次的事情,苏老夫人是认为跟景萃园可是脱不了干系,听了清宁回绝的话,苏老夫人目光顿时如刀一般地看向清宁。

清宁目光与她对视着,神色镇定自若。

“景萃园是多大点事。”苏老夫人目光如利刃,道,“到时候把景萃园的事情拢过来一起打理就是了,你们两人以前在娘家也是跟长辈学习过的,不过这要上手还是要花些功夫与时间的,两人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帮衬着也正好。”

这次的事情定是景萃园脱不了干系。

可她查来查去,景萃园却是摘得干干净净。

萧氏虽是有些看不到透,但是她一个新媳妇做得如此干干净净吗?更何况,还能把手伸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所以,苏老夫人心里自是有定夺,可是既是无凭无据的,她也不能随便斥责。

至于自己儿子的决定,苏老夫人是多多少少能猜到的。

皇上如此,不就是给苏斐撑腰吗?不就是怕国公府的人对苏斐不利吗?至于苏斐有没有在皇上面前上眼药,她是不知道,皇上的身边,她的手是伸不到的。

如此,这般大费周折把孙氏打到了尘埃里,难道不就是要把国公府握在手里吗?

长辈安排了,她照做就是了!

竟然还拒绝?

是因为拉上了孙玉雪所以不喜吗?所以才拒绝?还是故意的…?苏老夫人皱了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清宁的神色,却见清宁神色坦然,目光平静,并无一丝的欣喜或是恼怒。

“嗯,大侄儿媳妇,国公府这么大,大嫂的事又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一摊子事有个人帮衬着,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最是好。”苏华瑛笑着帮着苏老夫人劝慰着清宁说道。

竟还要求她把景萃园的事情拢过来一起打理!景萃园以前苏斐费了多少的心思,就这样拢过来到国公府?景萃园偏安一隅,是苏斐多年的心血,如今更是他们两个的家,她怎么可以把景萃园的事情拢到国公府里来?清宁唇角地笑都退了个干净,声音也冷了几分,“把景萃园的拢过来?祖母,请恕孙媳不能答应,孙媳的心力也是有限的,所以,国公府的事,我帮不上忙。”

说完,清宁又是看向苏华瑛,嘲讽了一句,“姑母,所言极是,我与弟妹都是刚进门的新媳妇,若是真的能相互扶持,帮衬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妯娌之间,争权夺利,下绊子,陷害,诬陷,背后捅刀子的多了去!更何况,苏斐与苏谦两人还一个是原配嫡子,一个是继室所生!苏华瑛自是明白清宁话里的意思,笑了下,抿了嘴说了一句,“就是这个道理。”说完便是端了茶喝,不再想开口了,刚才她开口是想为自己的母亲。

这世人为了这中馈斗个你死我活,这她刚进门就让她打理国公府,她该是感激涕零才是!苏老夫人气得额角发痛,“你是苏家的长子嫡媳,你打理这国公府是应该的,你理应担起这个责任。”苏老夫人的声音很是锐利。

孙玉雪看了看清宁,然后脸色带了几分犹豫对苏老夫人说道,“祖母,您的吩咐孙媳不敢不从,孙媳也不想让祖母失望,但,国公府非一般的府邸,尤其是人情来往,最是马虎不得,不能出一丝的差错,所以这打理国公府,孙媳怕做不来,而且母亲去家庙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孙玉雪手攥着衣袖。

这国公府的中馈啊!而她是苏谦的妻子,苏谦是次子,她以为自己的是摸不到这国公府的中馈,毕竟,苏谦是次子,又与斐表哥不是一母所生,所以,要是不出什么意外,将来等长辈百年之后,他们这一支定是分家出去的。

当然,这尽是不出意外,若是有什么中间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萧清宁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不答应!

刚听了苏老夫人的话,孙玉雪顿时就心里狂喜。

萧清宁与斐表哥恩爱缠绵令她嫉妒,怨恨得发狂!狂喜的同时,她也算计了起来,虽孙氏去了家庙,可孙氏掌了国公府这么多年,自国公府上下大都是她的人,既是孙氏的人难道不听自己的,还听萧清宁的不成?到时候,收拾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谁想,萧清宁她竟然不答应!

苏华检对两人拍板说道,“你们祖母这么安排,你们自听着按照她说的办就是了。”

孙玉雪看了眼清宁,父亲发话了,那萧清宁还敢不应吗?

谁想,苏华检的话刚落下,苏斐清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祖母,父亲,这府里的事情,还是等以后慢慢教宁儿吧,就让宁儿先在景萃园练练手,等以后上手了,再接手也不迟。”

“大哥,这有祖母的人在一旁指点着,还要练什么手?”苏谦莞尔,说道。

“慢慢教?如今国公府的事可是等不了,若是不同意景萃园拢过来,那就不拢过来就是,小小的景萃园有多少事情,每日能花多少时间?”苏老夫人不悦说道。

苏华检沉下了脸,看向苏斐说道,“难道还要你一把年纪该颐养天年的祖母来操劳吗?这后院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祖母自有定夺!”

苏斐轻轻地笑道,“宁儿这会接了府里的中馈,若是过些日子…到时候恐怕又得把事情推出来,这来来回回的折腾人。”

宁儿不愿意,他也不舍得她辛苦,受委屈。

宁儿身为自己的妻子,接掌国公府的中馈是理所当然,但是,拉上孙玉雪膈应宁儿。

他可不同意。

孙玉雪算什么?

闻言,苏斐话说得含糊,但在场的人,眼睛都看向清宁的腹部。

惊讶,狐疑,嫉妒。

苏华瑛惊喜地看向清宁与苏斐两人,高兴地说道,“大侄子你是说大侄儿媳妇,是有了?”

居然是拉了孩子出来当幌子!但也是理直气壮,有了身子,这事当然是得让别人来打理。清宁顿时脸如朝霞,摇头对苏华瑛道,“姑母,世子说的是将来。”居然拉了孩子出来当幌子,但是这孩子哪是说有就有的?有些人成亲就有怀上孩子,有些人好几年甚至是十多年才怀上的也是比比皆是。

虽她也是希望快些有孩子,但也顺其自然。

这个月的小日子还得好几日呢,谁知道呢?

苏华瑛笑道,“嗯,那也不急,你们才成亲两个月不到。”

清宁点了点头。

老夫人道,“这等以后有了身子再说,谦儿媳妇也是刚进门,这不是一样的吗?到时候不管你们谁有了,就让人接手就是了。”

这个时候拉上宁儿,让孙玉雪趁机插了进来,到时候谁有了身孕,就把事情都移给另一个吗?苏斐说道,“既如此,又何必麻烦,到时候弄得下面的婆子也慌。就这么说了,宁儿就在景萃园先练手,祖母,父亲,姑母,我与宁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苏斐就起身。

清宁也跟着起了身。

两人行了礼,就转身往外走。

孙玉雪看着脸色很不高兴的苏老夫人,看了眼苏谦垂下了头。

萧清宁不接,她定也没有接的道理。

府里的中馈不是世子夫人打理,而是她这个次儿媳越过了她来打理,到时候会被人非议的。

苏谦知道孙玉雪的意思,拉了孙玉雪准备告退。

苏华检气得脸色铁青,然后扭头朝苏老夫人道,“母亲,儿子送您回去。”

“大哥,还是妹妹送母亲回去吧。”苏华瑛起身往苏老夫人身边走去。

“不用,你们都回去吧。”苏老夫人起身,一旁的双喜双顺忙起身扶了她。

“还是儿子送您回去吧。”

“不用。”苏老夫人挥手。

几人跟在了老夫人的后面,各自往自己的院子走。

回了自己的院子,苏华瑛便是把何如莲与何如茉姐妹叫到跟前,屏退了左右,叮嘱了姐妹两人一番。

苏老夫人回了菊苑就躺了下来,额角抽痛,心情本就烦闷,一想到明日苏华瑛与何如源要启程,心情就更是低落。

翌日,苏华瑛带了何如源启程回郦城。

苏华检,苏斐上朝去了,苏谦去了衙门,于是苏老夫人率了众一众女眷带了丫头婆子相送。

何如莲与何如茉顿时哭得像个泪人。

苏华瑛也搂了她们姐妹看向苏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何如源扑在苏老夫人的怀里抽泣着,苏老夫人一口一句我的儿老泪纵横。

最后婆子提醒说莫要误了吉时,苏老夫人这才抹了泪,让苏华瑛带了何如源上了马车,启程。

苏华瑛走了,但是何如茉却是留在了府里,苏老夫人虽是伤心女儿的离开,却也因为何如茉在身边老怀安慰。

至于国公府的中馈,国公府自不能再添传言,清宁不松口,苏老夫人当然不能让孙玉雪打理,苏老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在自己隔了数年后,重新接手打理。

日子稍纵即逝就到了月底,苏斐趁休沐的日子,吩咐了人准备好,带了清宁去庄子。

第三十章 眼药

国公府如今是苏老夫人重新出来主持中馈,国公府的事情都是有例可循,这下面的管事也都是有能力的,可到底年纪大了,这些年又是过着老封君轻松惬意的日子,这咋一接手国公府的中馈,也就有些力不从心,开始的几日,苏老夫人觉得每日都腰酸背痛,累得不行,过了好几日才习惯。爱麺魗芈

可是唯一的媳妇被禁锢了,萧氏坚决不插手国公府的中馈,与苏斐在景萃园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孙玉雪又师出无名。

这京城勋贵夫人们个个都跟人精似的,这苏斐夫妻两人一回来,皇上就立即夺了孙氏的诰命,然后孙氏身体抱恙要静养,但这主持中馈却不是世子夫人,而是多年不问事的苏老夫人,这来往的世家们夫人们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苏老夫人就是心里非常想要孙玉雪帮忙,也不会这个时候让孙玉雪沾手。而苏瑶是姑娘,虽是可以帮忙打理,但她要上手还得教导才行,而且两个嫂子置身事外,这个小姑子上阵?外面已经传了苏瑶不能孕育的传言了,这传她掌着国公府的中馈?这没得会再传个她跋扈挤兑嫂子的谣言来,那她以后真不要嫁人了!至于,两个表姑娘更加没有理由,于是,苏老夫人心情很不好,免了各晚辈的请安,眼不见为净。

苏老夫人说是不用他们去请安,但孙玉雪还是每日都会去给苏老夫人请安的,还有何如莲与何如茉两人每日大多数的时间也都是陪在苏老夫人的身边,而苏瑶,却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伤心了几日,又去求了苏老夫人与苏华检一场,但也是没有用,苏瑶知道自己的哀求是没用,也就没有再去求,去家庙那边探望了孙氏几次,苏老夫人觉得这样好,苏瑶的性子沉不住气,于是苏老夫人就希望在家庙那样清净的地方可以让苏瑶能够静静心。

不知道是孙氏悉心开解,还真是家庙那个的香火好,去探望了几次后,苏瑶倒是沉默了些,苏老夫人又忙着府里的事情,无暇顾及她,瞧得她如此没有多想,觉得她性子沉稳了不少心里很是高兴。

严格遵守苏老夫人话的,就只有清宁。

没有事情,清宁是绝对的谨记着老夫人的话,只有事才去请示老夫人。

苏斐与清宁去庄子上打算在那般歇一晚,所以,得在休沐的前一日走,不用请安,但这出门还是要说一声的,更何况还会在庄子上歇一宿。

出门打点,自是景萃园他们自己打理,不用苏老夫人操心,所以,苏老夫人自然是不会管他们。

于是斐从衙门回来就与清宁两人就出城去庄子上了。

孙玉雪黄昏的时候给苏老夫人去请安的时候,从苏老夫人那知道了这件事,霎时孙玉雪的心里就胀胀的很是难受,与何如莲何如茉姐妹一起陪了苏老夫人说了会,又三人一起告辞了。

出了菊苑,三人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分了道,孙玉雪脸上的温文的柔笑就敛了下去,脸色虽是端庄可亲,然,一双美目却冒起了团团的妒火。

就是路上来往路过的丫头婆子孙玉雪也觉得格外的碍眼,看不顺眼。

走了会,到了九曲回廊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苏瑶,这会正是余晖斜照,苏瑶莲步轻移,橙黄色的夕阳,廊外花红枝翠,衬得苏瑶非常的柔和娴静美好。

孙玉雪顿时笑了,“三妹妹,是去给祖母请安吗?”

“二嫂。”苏瑶笑着停在孙玉雪的面前,屈膝行礼,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的亲昵。孙玉雪孙玉琦姐妹以前就常在国公府里玩,苏瑶自己又没有姐妹,所以,苏瑶与她们姐妹的感情很深厚。

如今孙玉雪又是自己嫡亲的嫂子,所以与她关系就更加的近了。

“这会天色晚了,我就不去给祖母请安了,二嫂这是从祖母那出来吧?”苏瑶笑道。

“祖母今日忙了一天了,我瞧着脸色有些倦了,就与表妹们一起告辞离开了。”孙玉雪说着叹了一声,抬头朝苏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往前一步拉住了苏瑶的手,说道,“三妹妹去我那坐会。”

苏瑶点头应了。

两人一起回了孙玉雪住的院子,苏谦这会还没有回内院,不过是派了人回来说,会回来吃晚饭。

夕阳好,朝霞绚丽至极,孙玉雪便吩咐了丫头沏了茶,拿了点心到了院子里,与苏瑶坐在廊下一边赏夕阳一边喝茶说话。

“妹妹坐会,等会你二哥回来了,就在这里用了饭再回去。”孙玉雪端了茶,笑盈盈地说道。

“那就打扰二嫂了。”苏瑶自不会客气,笑着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碧月你去厨房走一趟,让厨娘多加几道小姐爱吃的菜。”孙玉雪吩咐了一声碧月,然后又是看向苏瑶说道,“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二哥每日要去衙门忙,我一个每日也空闲得很,我是巴不得你每日过来与我说说话才好呢。”

“那我以后就常来嫂子这边来玩。”苏瑶笑道,“到时候二嫂你可不能嫌我闹。”

“怎么可能?”孙玉雪摇头说道,然后喝了一口茶,担心地看向苏瑶,问道,“三妹妹今日是去看母亲了吧?我也是有几日没有过去给母亲请安了,母亲这两日身体可好?”

想着瘦了一圈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孙氏,苏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淡了,微微点了点头,“母亲好着呢,二嫂不用担心。”

孙玉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是无奈又是盼望地说道,“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能搬回来,家庙虽也是在国公府吃穿用度自是好的,但家庙那边毕竟是阴凉之地,虽如今是初夏了,天气也热了起来,可时间长了终究伤身。”

孙玉雪看了眼苏瑶,一脸担忧地说道,“祖母那边也是不能少了母亲,母亲早日回来才好,这样祖母也就不用操心了,你看这才是几日的光景,祖母就瘦了一圈了,祖母一把年纪了,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无奈我是想帮忙,我也只能干看着半点忙都帮不上。”

这都谁闹的?都是萧清宁做的好事,她自己倒是逍遥,在景萃园过得滋润!霎时苏瑶眼里就能飞出眼刀子来,片刻又垂了垂眼睑,把眼里如是淬了毒的目光掩了过去,低声难过地说道,“我也是想母亲能快些回来的,再过些日子吧,等事情淡了下去,父亲与祖母会接母亲回来的。”苏瑶心里是有些怨恨的,父亲与祖母太狠心,而且铁了心不松口,过了这么久了还不把母亲接回来。

她每次去看母亲,见得她雪白的脸色,还有花白的两鬓,心就揪得很,哭也哭了,求也求了,跪也跪了,依旧是没有撼动父亲与祖母的心。

孙玉雪瞅得苏瑶的神色,一笑,颔首道,“三妹妹,你也别担心,父亲与祖母很快就会接母亲回来的。”

“嗯,希望父亲与祖母能早日接母亲回来。”苏瑶道。

“二少爷。”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孙玉雪与苏瑶就顿住了话,往院子门口看去。面如冠玉的苏谦阔步进了院子。

一见廊下的孙玉雪与苏瑶,脸上立即带了笑容朝两人走了过去,“瑶儿来啦。”

“二哥。”苏瑶起身朝他行礼。

“回来了,那我让丫头摆饭了?今日三妹妹跟我们一起吃。”孙玉雪笑着说道。

“嗯,你们两个等久了吧?饿了吧?”苏谦笑着问两人。

孙玉雪吩咐丫头摆饭,然后这才看向苏谦与苏瑶,绝色的脸上带着贤惠的笑容,“就怕是三妹妹饿了。”

“才刚与二嫂说了两句话,二哥你就回来了。”苏瑶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三人谈笑风生地进了屋,洗了手吃饭。

吃了饭,天就已经完全黑了,屋里灯火辉煌,丫头给三人上了茶。

说笑了一会,孙玉雪就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关切地看了眼苏瑶,然后与苏谦说道,“明日正好你休沐,如是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带瑶儿出去走走如何?你看,瑶儿这段时间可清减了不少。”

“明日啊…,好啊。”苏谦看了眼苏瑶,心里有些犹豫,过了这么久了,外面的传言可没有消下去,听了那些谣言,还有别人别样的眼光,他担心苏瑶会难受,会受不了。

苏瑶也是想到这一点,并无多大的兴趣,刚想着要拒绝,孙玉雪又开口说了起来。

“这天气是正好,也不是很热,若是入了仲夏,那可是不能出门了。”孙玉雪笑吟吟地说道,“刚给祖母请安的时候,祖母就与我说,大哥今日就带了大嫂出门玩去了,明日晚上回,哎,就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知道太晚了,明日出城又觉得时间太紧了些,城外人少,若是去庄子上又都是自己的人,是好不过了。”

闻言,苏瑶脸上的笑容一冷,然后瞬间褪了个干净,心里似是有一把火在烧。

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母亲还在家庙里受苦,他们就出去逍遥?

难道他们不知道母亲在家庙里受的苦吗?他们也看不到祖母每日辛苦操劳吗?

冷血恶毒!

不敬长辈,不为长辈分忧,该是关去家庙是他们!

苏瑶心里的怒火翻涌,看向孙玉雪确认问道,“怎么我都没有听说过?祖母应了?”

“祖母疼爱我们这些当晚辈的,当然是会答应的。”见得苏瑶眼里的压制不住的怒火,孙玉雪笑得非常甜美,“大嫂这些日子在景萃园闭门不出,我们是难得见上她一面,我们不知道是正常了,刚若不是祖母说,我也是不知道的。”

每月就只从公中走一份银钱过去,景萃园怡然是偏安一隅,如是独门独户一般。

在座的三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倒是惬意。”苏瑶冷着脸,嘲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