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呵呵笑着,居高临下地看了孙氏片刻,冷冷地说道,“没有想过?你从来不敢?单妈妈,掌嘴!”

“是,老夫人。”单妈妈没有一丝的犹豫,应了一声,走到了孙氏的面前,左右开弓就甩孙氏几个耳光。

苏老夫人抬了抬手,单妈妈就停住了手,退到了苏老夫人的身边。

苏老夫人看着孙氏,目光透着冷意,“还敢嘴硬吗?孙氏,你肚子里那点算计,能瞒过我?你不过就是想着,他们夫妻去了外地,我老婆子是鞭长莫及吗!到时候抱了孩子回来就是了,孙氏,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你以为谦儿外放若确定了下来,到时候再禀告我,如此,如此,到时候我也就会点头了吗?你以为,我就会想不到这一点吗?真是笑话,我还没有糊涂至斯!孙氏,告诉你,就算是谦儿外放的事定了下来,我也不会让孙玉雪跟着去!”

苏老夫人指着孙氏大声骂道。

孙氏脸上火辣辣地痛,额角的伤口也痛得厉害,因是夏天,房间铺的地毯早就已经撤了,如今是光可鉴人的地面,没一会,孙氏就觉得膝盖哇凉哇凉的如针扎似的痛。

可是她咬着唇,不敢与苏老夫人开口承认,老夫人上次已经是勒令了自己,要自己好好处理的,可到头来自己是想来一招瞒天过海。

她是想,等苏谦外放的事情确定了,到时候再与老夫人说的,到时候这事情都定了,难道老夫人还能反对不成?那可是朝堂上官员的调任,老夫人她能如何?

她也想过,老夫人可能不会同意孙玉雪跟了去的。可自己才是婆婆,她的儿媳妇,难道她还不能做主吗?

更加重要的是,苏谦是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他要是外放,他肯定会要带孙玉雪一起去的,便是老夫人驳回了自己的建议,那苏谦出面相求,打小就疼苏谦的老夫人肯定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所以,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事情几个月来都没有一点消息。

而且,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萧清宁就这么老夫人的面把事情给捅了出来!

都是那萧清宁的错,都是她!

孙氏想着,心里把清宁恨得要死,恨不能此刻就能跳起来打骂她一顿。

苏斐与萧清宁他们两个——

好好的机会,两个人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

孙氏可一点都相信苏斐真的是没有办法。

这点小小的事,苏斐会办不成?

笑话!

无非就是是苏斐不想帮忙。

孙氏心里很是弄不懂,萧清宁与苏斐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是她的话,巴不得苏谦远远地远离了京城,从此不回来了才好呢!

孙氏不吭声,苏老夫人也没有催她,让单妈妈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孙氏脸色渐渐地变白,头上,背心都冒了冷汗出来,孙氏有些扛不住了,慢慢地抬头看向苏老夫人,祈求地唤了一声,“母亲。”

苏老夫人啜了一口茶,然后抬眼看向孙氏,“知道错了?”

孙氏咬牙,“是,母亲,是儿媳错了,儿媳知错了。”

“我让你好好想办法,好好处理,你倒是好,想出了这么一出来,想他们夫妻外放了,出去几年,然后回来就可以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苏老夫人道。

“儿媳知错了,是我错了,是我没脑子,想出这样的拙劣的办法来,母亲,都是我的错,不过儿媳这么想,也是想谦儿和玉雪两人能好好过日子啊,玉雪要能生下孩子,那是自然好不过的,要是…谦儿的心,母亲您也是知道的,他是断不会休妻的。我想,想着他们过上几年带了孩子回来,也就好了…”孙氏低声哭着说道。

苏老夫人沉吟说道,“谦儿外放的事情就此作罢,这官场风云诡异,要是外放去了外地,谦儿年纪轻,又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这去了外地又天高皇帝远的,要是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便是有心也是望尘莫及!到时候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是啊,谦儿是国公府的二公子,从来都是被人奉承,高高在上的,这去了外地,要是有个什么事可咋办?孙氏立即神色一凛,“是儿媳想得不够周到。”

要是苏斐他要是不安好心,把谦儿安排去了那穷山恶水,民风刁恶之地,…那儿子不定命都要搭上!

还有,苏斐要是有心,暗地里派人去加害谦儿咋办?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孙氏想着顿时背心透凉。

苏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谦儿媳妇的事,你也不用管了!”

“母亲。”孙氏心里涌起一丝恐惧,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母亲您从小看着玉雪长大的,她从小就乖巧听话,也是她命苦,连着掉了两个孩子,她是既伤心又难过,而且,这两个孩子…可能也不是因为她旧疾的原因,母亲,您…您能不能…。”

苏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罢手,“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吧。”

“是,母亲。”孙氏应了,爬了起来,出了屋子。

苏老夫人眯着眼睛,如是入了定。

单妈妈站在旁边伺候着,也没有说话。

孙氏出了屋,等在外面的武妈妈,桔红和梅红三个见得她头破血流,脸也红肿着,三人惊吓得脸色一白,忙是走了过去,低头扶住了孙氏,“夫人。”

孙氏双腿打着颤,被外面刺眼的阳光晃得眼睛一阵发花,攥着单妈妈的手,沉声说了一句,“走,回去。”

武妈妈三人也不敢有异议,齐声点头应了。

“梅红,你快去请个太医来。”单妈妈对梅红吩咐了一句。

“是。”梅红应了,提了裙裾就往外跑。

单妈妈与桔红一左一右地扶着孙氏往院子外面走。

“母亲。”回到了主院,刚是进了房,早已等着的孙玉雪就迎了上来。

一见得孙氏脸上的伤,孙玉雪脸色一白,伸手捂住了嘴里的惊叫,眼眶一下就红了,哽咽着说道,“母亲,都是玉雪…。”

孙氏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单妈妈道,“二少夫人,您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孙玉雪看着孙氏苍白的脸色,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嗯,母亲,玉雪扶您进去。”

桔红忙退了一步。

孙玉雪与单妈妈扶着孙氏往里屋走,走了几步,孙氏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孙玉雪的身上。

“母亲。”

“夫人。”

正院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给孙氏换衣服,擦脸,一番忙乎,太医也匆匆赶到了。

太医诊了脉,说孙氏是气急攻心,给她针灸了几针就醒了过来。

孙氏让武妈妈扶着自己坐了起来,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然后指着自己的左眼,看向刚开了方子准备告辞的太医说道,“太医,我这只的眼睛…似是有些不舒服。”

太医忙又走了过去,给她诊脉,又是看了看她的眼睛,问道,“夫人的眼睛,是怎么个不舒服法?”

孙氏捂着右眼,用左眼看了看,然后才是回道,“看着很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只有些虚晃的影子,还有些痛,有时候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太医仔细考虑了一番,道,“夫人伤的地方离左眼很近,可能是因为伤引起的,不过…这眼睛我不是擅长,温太医擅长看眼,夫人不如请温太医来把把脉。”

孙氏谢过了太医,让梅红送了他出去,顺便让人去请温太医。

温太医请了过来,给孙氏把了脉,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又详细问了孙氏好些问题,确定了孙氏的情况,确实是因为旁边的伤引的,还有三个月前她的撞伤,那时候就伤到过眼睛,那时候倒是轻微不严重,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如今这一砸,倒是砸出了问题来了。

“那,是不是等我伤好了,过些日子,眼睛也就会没事了吗?”孙氏问道。

“理应如此。”温太医说道,“我也不敢断言,过些日子看看情况才能确定。”

“还请温太医直言。”常年行走宫里的人,说话行事自都往好里说,于是孙氏看向温太医说道。

温太医想了想,说道,“夫人这伤可大可小,可能过两日就没事,也可能夫人的这只眼睛从此就会…。”

从此就会看不见了!孙氏顿时脸色一变,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

“太医求求您救救我们夫人。”单妈妈惊惧地看向温太医求道。

“我尽力而为。”温太医点了下头,说道,然后开了方子,又说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这才告辞。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孙氏惊恐地发现她的左眼真的是看不见了,似乎是——真的是彻底瞎了。

“去,去把那贱人给我抓来,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孙氏坐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尖声叫道。

屋里伺候的小丫头吓得簌簌发抖。

在床边侍疾的苏瑶吓得抱着孙氏,哭道,“母亲,母亲您怎么了?您别吓女儿。”

孙玉雪严肃着看向武妈妈吩咐说道,“快去,快去去把温太医,还有太医院其他医术精湛的太医都请来,还有京城口碑最好的大夫也快去请了来。”

武妈妈急忙应了,去吩咐人。

主院里又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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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孙氏被老夫人砸瞎了,视网膜脱落了

第十一章 翻脸

清宁听得了消息,笑了笑,真是令人意外。爱睍莼璩

苏老夫人居然动手把孙氏给砸瞎了?

她把关于孙氏想苏谦外放的事情捅了出来,只想挑拨苏老夫人与孙氏之间的矛盾。

这结果,倒是比她预想的要来得更加凶猛。

“茶梅,走,换衣服。”清宁笑着起了身换衣服准备去孙氏那,毕竟她是儿媳妇,这婆婆病了,自是要去侍疾的。

刚是换了衣服,苏斐就回来了,见清宁一副准备出门样子,问道,“宁儿,你去哪?”

“母亲病了,说是一只眼睛要瞎了,我去看看。”清宁拿出了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我今日给祖母和母亲侯府带的回礼的时候,顺便与母亲说了苏谦的事,你如今不在吏部了,对于二叔的事无能为力了,应该是祖母叫母亲吃了些苦头,不过…”

清宁顿了顿,“祖母真够狠的,把母亲的眼睛都给折腾瞎了!”

“我陪你去。”苏斐毫不犹豫地说道。孙氏瞎了一只眼睛,只怕她心里会恨死宁儿了。

“不用,她又不会吃了我,你刚回来先换了衣服洗把脸,我先过去,你晚点再去看她吧。”清宁摇头,说道,“我带忍冬和薄荷一起过去,而且她们都是后宅女子,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孙氏的眼睛瞎了这么大的事,主院那边肯定是人心惶惶的,孙玉雪苏瑶等人肯定也在那边,还有太医等,人多,孙氏还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怎样不成?

就算是她想怎样,自己也不怕她!

孙氏这个时候心里不知怎么恨自己,不过,自己过去是尽面子。

而且,苏斐与自己早晚与他们闹开,不如趁这个机会闹翻了也好。

“你等我下,等我换了衣服一起过去。”苏斐道,“反正我也要过去的,不如一起过去,回头回来了正好吃晚饭。”

清宁见如此,就笑着挽了他的手臂,进了里间,亲自给給他换下了官服,

两人刚出了门,管家迎面走了过来,说是有事等苏斐处理。

清宁就笑着与他说道,“那就先过去了,等会要是早,你就过来。”

等他处理的事,肯定是急事。

苏斐点了下头,嘱咐了一句,“你也小心些,她要是为难你,那你不用客气。”

“嗯。”清宁笑着点了点头,叫了忍冬和薄荷随她一起去。

苏老夫人也得了消息,她嗤笑了一声,无比嘲讽说道,“那糊不上墙的烂泥,堂堂国公的夫人,居然要弄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糊弄人!真是没有脑子的蠢货,我苏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老夫人,您不过去看看?”单妈妈为苏老夫人揉着肩,低声问道,“当时夫人可是头破血流从这里出去的。”

这一路,不知道多少下人都看到了。

“哼,什么瞎了,看不见了?我还怕她是从我这里满头鲜血走回去的?她这是在装,她故意的,她就是装的!”苏老夫人哼了一声,说道,“她不过是想借题发挥,想将我一军,想要威胁我,想要以此要我点头答应了苏谦与孙玉雪两人离开京城去外地!”

苏老夫人是一点都不相信孙氏眼睛瞎了,这就是砸了那么一下,能把眼睛砸瞎了?那可真是奇事了!她孙氏什么豆腐做的不成?这么一砸就把她的眼睛给砸瞎了!

尽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装吧,就让她装着,看她能装到几时!

单妈妈没有再接话,一下一下轻轻地给苏老夫人揉着肩。

苏老夫人舒服地眯了眼睛,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嗯,让双喜给我找衣服,换了衣服,我们过去看看,看她到底是瞎成啥样了!”

不管孙氏的伤是不是在她这里受的,儿媳妇眼睛瞎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做婆婆若是不闻不问,未免太不近人情。

“是。”单妈妈应了,叫了双喜几个进来伺候。

清宁带了忍冬与薄荷很快就到了孙氏住的主院,院子里的丫头与婆子们都屏声敛气,走路都垫着脚走。

屋子里传来了孙氏尖锐的叫声,还有孙玉雪等人的哭泣声。

见得清宁,守在门口的丫头躬身给清宁行礼,低声说道,“奴婢见过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请稍候。”

说完匆匆起身撩了轻纱做的门帘,进了屋子。

“让贱人进来,让她滚进来!”

丫头进了屋,很快就传来了孙氏的尖叫声,似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般。

那丫头掀了帘子出来,脸色带了几分慌张,朝清宁屈了屈膝,然后伸手打起了帘子,“世子夫人请。”

清宁微眯了下眼睛,带着忍冬与薄荷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五六个太医与大夫,正是围坐着一张桌子,低声地交谈着。

孙玉雪与苏瑶坐在床边抹泪哭着,何如莲与何如茉很是担忧地站在一旁,一屋子的丫头与婆子都红了眼睛。

孙氏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清宁。

清宁浅浅笑着走了过去,站在了床边,面露忧色,安慰着孙氏,“母亲,您好好休息,有这么多的太医和大夫在,会没事的。”

“萧氏你这个贱人,毒妇!”孙氏伸手指着清宁尖叫了起来,“你还敢来?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居然如此算计自己的婆婆,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清宁敛了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孙氏,“母亲您说的什么意思呢?儿媳不懂。”

声音很轻,但非常的清晰,便是坐在不远处低声说话的太医与大夫们也停住了话,扭头看了过来。

“萧清宁,你不要装着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装着给谁看呢?母亲今日变长了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害得母亲眼睛都看不见了!”苏瑶腾地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清宁大声说道。

清宁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苏瑶,说道,“瑶妹妹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得母亲看不见了?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母亲这样是我害的?我念你年纪小,又因为母亲的病情而伤心,所以才会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计较!”

“你…。”竟然说她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苏瑶目光凶狠地看向清宁,气得跳脚,“你把母亲害成了这样,我跟你拼了!”

说完抬手就要打人。

忍冬往前一步就攥住了她的手臂,手上一用力。

苏瑶顿时痛得哇哇大叫,眼泪都掉了出来,“死奴才,还不放开!”

清宁眼眸一眯,甩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身为国公府的小姐,是大家闺秀,你就是这样与长嫂说话的吗?当着下人,还有外人的面,如此没有规矩,你的规矩礼节都学到哪里去了?今日母亲病了,你不好好伺候母亲,居然还质问起长嫂的不是了?这一巴掌我就是替母亲打的,免得母亲病着,还要操心你!”

苏瑶一下就被打蒙了。

“你,你这个恶妇,当着我的面就打小姑子来了!规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对小姑大打出手,这就是你说的规矩?”见清宁打了苏瑶一个耳光,孙氏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伸手抓了搁在一旁小几上的药碗,朝清宁砸了过去,“瑶儿有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当着我的面出手打她,你当我是什么?”

清宁一动不动,脸色沉静如水。

抓住苏瑶的忍冬利落地踢出了一脚,那药碗立即打了转掉了个方向,朝武妈妈的方向砸过去,武妈妈叫了一声,药碗直接砸到了武妈妈膝盖上。

武妈妈痛得脸色苍白。

苏瑶反应了过来,想要朝清宁扑过去,然忍冬抓着的手,如是铁一般攥得又痛又不能动。

苏瑶挣扎了一番,转身趴在了床边,嚎天大哭了起来,“母亲,她打我,打竟然打我!她这是要翻天了她啊!”

“反了,反了。”孙氏气得胸口的气血直翻涌,看向清宁厉声喝道,“萧清宁,跪下!忤逆婆母,出手打小姑子,这就是你的规矩吗?给我跪下!”

“瑶妹妹,快别哭了,别让母亲担心了,大嫂她…不是故意的,想来是因为母亲的病,担心失了分寸。”孙玉雪搂住苏瑶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劝慰说道,“快别哭了,啊?”

“给我跪下,今日你害了我还不够,竟然还打瑶儿。”孙氏气得浑身发抖,“忤逆不孝的东西,我今日就要好好教教你,怎么为人媳妇!”

清宁嘴角缓缓地上扬了一个弧度,眼里带着嘲讽,“母亲,我今日到底做了什么忤逆不孝的事?您,与瑶妹妹都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你了,母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我昨日才刚从娘家回来,今日晌午见你还好好的!我晌午也只不过说了一句,世子不能帮二叔谋外放的职,难道母亲这是要逼儿媳与世子,所以,自己撞了墙,然后伤到了眼睛吗?”

孙氏气得要吐血,脸本来就红肿着没有消下去,如今更是气得紫红了,“胡言乱语!”

“大嫂,你就少说两句吧,母亲伤到了眼睛,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就顺着她点吧。”孙玉雪抬头看向清宁劝道。

何如莲往前走了一小步,刚要开口说话,手腕一紧,被何如茉拉了回去。

何如茉严厉地瞪了眼何如莲,压低了声音,“你想找死!”

何如莲垂下了眼睑,低眉顺眼安静地站在了何如茉的身边。

“弟妹,我要是顺了母亲的意思,这就是承认了,母亲的眼睛就是我害得了?那我真真是要冤死了,这如此不敬的名,要是传到了外面去,我还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这件事本来就是与我无关!”清宁眼眸扫了一眼孙玉雪,说道。

“你还敢狡辩,就是你挑…”孙氏尖锐说道。

“母亲。”清宁看了过去,“我敬你是母亲,但我也不能任凭你如此冤枉我!母亲,我刚过来的时候听府里的下人说,您是满头鲜血地从祖母的房里出来的,儿媳是不知道您与祖母她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您在祖母那伤得满头血,然,您也不能把这罪名无故安到了儿媳的身上来。”

“我知道,母亲您心里怨世子没有听你的话,没有给二叔周旋谋一个外放的差事。”清宁脸色一变,很是难过地说道,“我知道,世子不是您亲生骨肉,这不是亲生的,难道您就可以随意污蔑我们吗?我们平日里恭恭敬敬地孝敬您,您有什么不满,您尽管说,不过这不孝之名,儿媳是万万不能担的。”

几个太医和大夫都低头,没有出一声,脸色平静,只当都没有听到一般。

“你,你…”孙氏气得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忤逆不孝!”

孙玉雪被是说得满脸通红,“母亲,您消消气,大嫂她是无心的,大嫂,你也不要生气了,母亲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刚说的也是无心的,我当然是知道大嫂你是无辜的。”

“没规矩,忤逆不孝!”孙氏厉声说道,“去,去把世子叫来,让他看看他一心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你说谁没规矩,谁忤逆不孝了?”苏斐面沉如水,走了进来。

“就是她,大哥,她陷害母亲,又教唆丫头打我,你快给瑶儿报仇!”孙瑶顿时抬头伸手指着清宁哇哇叫了起来。

“母亲,您这是因为我没有帮二弟,所以,你这就怪到了宁儿身上吗?然后以此来要挟我答应帮二弟谋外放的差事吗?”苏斐没有理会苏瑶,目光直直地看向孙氏,“我苏斐是朝堂命官,断不能因母亲的一己之私,而以权谋私!”

孙氏喉咙一紧,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上来,孙氏吞咽了一下压了下去,伸手指着苏斐,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孙玉雪余光瞥得了不远处的太医与大夫们,想了想,说道,“母亲,您不要生气了,斐表哥肯定想来也是尽了力的,斐表哥,你也不要说了,母亲因为眼睛,心里很难受呢。”

说完看了眼武妈妈,然后眼睛又朝朝太医与大夫们的方向看了眼。

“夫人,您消消气。”武妈妈一个激灵忙是走到了孙氏的边上,伸手给孙氏顺气,抬头看向桔红吩咐说道,“桔红,几位太医与大夫该是累了,你请他们去小厅里休息,沏两壶上好的普洱茶。”

孙氏皱眉,抿了嘴没有再出声。

“是。”桔红应了,然后去请太医与大夫。

几位太医大夫如释重负。

大夫们是京城里出名的大夫,虽平日里是没什么机会进国公府,可他们平日里也是是经常出入门第不高的官家和有钱人家的,所以他们也是和在场的两位太医一样,自是明白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于是,几个人迅速跟了桔红出了屋子。

“母亲,您息怒,您别太担心,您的眼睛定会没事的,太医和大夫不都说了,这许明日就好了。”孙玉雪搂着呜呜地哭着着苏瑶,劝着孙氏。

“就是你,你这个害人精,把母亲害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苏瑶抬起了头,狠狠地看向清宁说道,“这都是你的错,你还不敢承认!你还教唆你的丫头打我!你还笑,我要跟扒了你的皮!”

说着,苏瑶就要爬起来。

“瑶妹妹。”孙玉雪忙是搂住了她,“母亲病着呢,你这不是让母亲担心吗?乖,快别闹了。”

“难道我就白白地被她的丫头打吗?”苏瑶无比的委屈与不甘。

“你们两个给我滚!”孙氏朝着苏斐与清宁怒吼,“苏斐,我当时白养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你为了她萧清宁,你居然忤逆我!”

“我们两个自是要走的,不过,话也得说清楚,不给苏谦谋差,是我苏斐的决定,你的眼睛瞎了,不是宁儿的错!”苏斐淡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