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平日里告诉我的那些,夫人那个*人,还有他们这一对奸狡之人都对你做过什么,都是如何谋算你和我,你都说出来,让太夫人听听:不要怕,你说出来,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花氏听得脸如土色,目光是一下也不敢瞄向沈太夫人那边:她想捂住沈七爷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可是沈七爷的力气比她这个重伤之后的人可大多了,她根本没有阻住他一句话。

而她拼命的使眼色,沈七爷却只作未见,把花氏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她现在才开始后悔给平日里捉到机会同沈七爷乱说话了。

沈七爷现在也是一肚子怒火,他不是没有看明白花氏的焦急与暗示,而是他现在决意不再忍了,忍得足够久了,日后他要让沈家的人不敢再随意欺辱自己和姨娘!

花氏阻止不了沈七爷,忍不住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丫头,只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儿子如此胡闹,还不被沈家送到祠堂去吗?那人,她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在替她们母子考虑,完全就是存心要害她们母子啊。

恨只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现在再说什么也迟了;无论如何,她就要保住儿子才成。

花氏现在已经存了死念:沈七爷没有来之前,她还对死亡有着恐惧,可是现在她心中只想到沈七爷如何能逃过这一劫——就算是让她拿性命来换,她也不会眨一眨眼。

沈妙歌听到沈七爷骂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忍下?过去就掌了他一个耳光:”你再敢辱骂一句母亲,我今天就代父亲和母亲打死你!”

沈七爷性子中的执拗都发作了出来:他姨娘天天让他忍,日日让他忍,他忍得今天又如何?姨娘就要被打死了,而他呢?也是人家嫡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有一丝顾忌!他怒瞪一艰眼睛,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他大喊一声:“有种你就打死我!”就对沈妙歌扑了过去,他比沈妙歌小,又不曾习武,哪里能打得过沈妙歌?沈妙歌虽然气他辱骂母亲,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所以只是存心要教训,并没有下狠手。

但是沈七爷打不到沈妙歌,却总被沈妙歌不是踢一脚、打一拳,虽然没有让他跌倒在地上,他却一分也不领情,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打一顿沈妙歌,把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子想到泥土里,让众人看到他也不过如此!

终于,沈七爷一次又一次扑过去都不能打到沈妙歌之后急红了眼,自怀中掏出了一把刀子来!

一把刀子,一把比匕首稍大一点儿的刀子。

花氏一直在求沈七爷住手,她一身伤爬不动,急得在地上嘭嘭叩头求沈七爷住手,再打下去,万一伤到沈妙歌,独生子一定会被赶出沈家的。

可是,沈七爷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花氏的话?这也要感谢花氏多年来对沈七爷的“教养”——虽然儿子不在她身边,可是五岁开院之后,她可是常常过去,后来便是沈七爷常常去看她。

没有她这些年来的胡言乱语,也不会有沈七爷现在的怒发如狂,一切都是前因。

当花氏看到沈七爷拿出了刀子来时,心下一急大喊:“七爷,不可!”挺身想阻止他,可是身子哪里动得了半分?心下更急便就此晕了过去:她心知儿子这一次也完了。

救无可救:她死是死定了,儿子却也不可能会被留在沈家。

沈妙歌看他拿出刀子来也不慌,住手立定喝道:“我们是手足兄弟,你快把刀子放下,我就当没有看到过。”

沈七爷却当他是怕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容:“兄弟?我呸!”挥手举刀就对着沈妙歌冲了过来,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心要把沈妙歌杀在眼前出胸中一口恶气。

沈妙歌看到他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心下冷笑,他看来要自沈家除名了,居然敢在太夫人面前动刀子,并且还是想杀他兄长。

他飞起一脚就把沈七爷手中的刀子踢飞了,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在沈七爷拿出刀子来,又不听人劝后,沈妙歌对他也绝了兄弟之情,手下不再留情。

沈七爷扑倒在地上,才看到自己的姨娘晕死过去,连忙爬过去抱住花氏摇来晃去,不停的哭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沈太夫人现在已经是怒极,沈七爷居然骂自己的嫡母是*人!而且还敢同兄长动手不算,最后还拿出了刀子!那刀子他就随身带着,他想做什么?

自沈七爷骂人,到现在他扑在地上哭喊着叫大春,沈太夫人不是惊就是怒,她没有开口喝斥,因为喝斥也不管用。

她一开口只会让沈妙歌分心,说不定只会被沈七歌所伤。

沈太夫人指着沈七爷对一旁的媳妇子喝道:“把他给我拖过来!”她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沈七爷,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沈七爷却一丝不惧,对过来的媳妇子们又打又咬并且哭喊道:“太夫人,你就真得眼睁睁看着我姨娘死在这里吗?如果我姨娘真的死了,就是他们害死她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红袖和沈妙歌。

沈太夫人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凛,她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花氏该死,也不能因此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沈家的小辈儿认为沈妙歌寡情薄义,对庶弟没有手足之情,为他日后埋下什么隐患。

如此想着,沈太夫人对灵禾使了一个眼色,刀知道花氏不会有性命之忧,让灵禾借她看看,弄醒了也就行了。

灵禾在沈太夫人的示意下过去,对沈七爷一福:“让婢子给花姨娘看一看吧。”

沈七爷抬头看是红袖的丫头,又恨又恼拣起地上的戒尺就打了过去,点娇睛看大急,假装脚下一绊向前踉跄一步,正好挡在灵禾前面,那一戒尺便恨恨的打在点娇脸上。

点娇的脸上立时便起来一个红红的长条印子,虽然沈七爷还是个孩子,可是他挥过来的力气也算是不小了。

灵禾一声惊呼扶往点娇,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点娇轻轻一笑:“你没有学过武、身子弱。”而且现在红袖病卧在床上,正是用灵禾的时候,她当然不能让灵禾受伤,这一点她没有说出来。

红袖看看到沈七爷和那个丫头之后,只是对韵香使了个眼色,便一直冷冷的看着,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第九章又是六房

沈侯爷进门时并没有看到沈太夫人受伤的手,沈太夫人正好被沈妙歌的身形挡住了,沈侯爷只看到沈妙歌下重手打弟弟,而且是掌掌下去都使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一向最忌兄弟相斗,所以惊怒异常的喝了一声,不过他却没有奔过去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想念一声足矣,并且,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一定是沈七哥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琦儿发怒,只是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那是他弟弟,又不是仇人,不管是什么事儿,也不能如此下狠手打啊,沈侯爷一面想着一面向沈太夫人身前行去,看来要好好的教一教琦儿何为"仁"字了,处世立身并不是只一味逞强斗狠就可以的。

沈七爷现在被打得脸肿的老高,一道一道红色、紫色的印子出现在他的小脸上,看上去样子的确是很凄惨。

他看到沈侯爷进来立时先悲呼了一声:“父亲——!”然后便凄凄惨惨地喊道:“父亲,救我!”

他看到沈侯爷时很自然的想起了花氏一直以来的叮嘱:看到父亲时,要乖巧、要懂事,如果正和人争斗时被父亲看到,要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让父亲知道他是被欺压的那个。

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平日里大家都认为沈七爷是一个极为老实的孩子。

沈妙歌听到父亲的话后立即收手,然后便整衣袍弯下身去给沈侯爷行礼请安。

沈侯爷并没有理会沈七爷的惨呼:沈妙歌已经不打人了,有什么事情要问清楚之后再定对错。

他走过花氏身边时扫了一眼地上的她,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再抬头时,正好看到沈妙歌身后沈太夫人受伤的手,灵禾故意把伤口上的软布拿开了,那伤口就那么血淋淋的摆到了沈侯爷面前。

沈侯爷根本顾不得其它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奔过去扶起沈太夫人的手:“母亲,您、您这是…”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沈太夫人实在是被沈七爷气得恼到极点,自然也就看儿子有了三分气;更何况他一进来便训斥了沈妙歌一句,所以她一开口便没有给他好话:“你养的真是好儿子啊,好儿子!”

沈侯爷闻言心下更惊:母亲的伤居然同自己的儿子有关?他看那伤势周围的牙印,便知道是咬伤的;听到母亲的薄斥,他弯腰请罪。

然后便问灵禾沈太夫人的伤势如何,并且悄悄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儿子;当他看到沈太夫人根本不抗拒沈妙歌的搀扶时,便知道沈太夫人在生他哪个儿子的气。

他回想起刚刚进门时看到的一幕,心下便是一突:难道是这个逆子弄伤了母亲?如果真是如此,琦儿打他还真是下手太轻了些。

沈太夫人也不理会沈侯爷,自坐回红袖身旁。

沈侯爷看了看沈太夫人,决定才疔清楚母亲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向沈七爷时带着几分森然道:“七哥儿,太夫人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沈七爷面上的神色一滞:他现在不是刚才发狂的时候,当然知道咬了沈太夫人是极不对的事儿,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占了道理的,便把他听来的话加上他看到的事情,对着沈侯爷讲了一遍。

沈侯爷却是越听越怒:他岂能听不出话的真假来?他更是深知母亲和沈妙歌的秉性,根本就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勾当来。更何况,害花氏母子对母亲和沈妙歌而言有何好处?

红袖等人在沈七爷说话的时候一言不发,任由他一个在那里编排他们的不是,直到他说完之后,沈太夫人才轻轻地道:“你养的好七哥啊,居然骂他的嫡母是间人,还对他的兄长动刀子,那举刀子扑过来的劲头,啧啧,不是我们琦儿这两年习武,怕是今儿你就见不到他了!好,真好!七哥真是你的儿子啊。”

“我呵斥他两句他不停,让人堵住他的嘴巴他却咬伤了人,我只好亲自伺候他了,不想他对我还是半分客气也无啊。如此大勇气的子孙,我看我们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吧——你养的好儿子,还真是给我们沈家增光添彩。”

沈侯爷一听怒火再也遏止不住,甩手就是一掌过去,打得沈七哥一下子吐出两颗牙齿来:这才真是逆子呢!咬伤自己的母亲,骂自己的妻子,还想杀了自己的嫡子!

怪不得母亲生气,怪不得琦儿会下那样的狠手,就是他现在都起了些许的杀心;不过他还有不解的地方,所以打完之后回身看向沈妙歌,问起了花氏的事情:沈七哥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沈妙歌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因为他没有看到花氏出手。他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沈侯爷的脸色已经不是发青,是发黑了:他现在真想一脚把花氏母子都踹死!

花氏居然想害他夫人腹中的孩子。

就算沈妙歌没有说是花氏动的手,可是沈侯爷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听到媳妇红袖因为救妻子而小产,他心中的滋味儿就说不清楚了:难受啊!

他欠人家郑府的,什么时候能还清?而且,他的孙子啊,就这样不见了。

沈七爷在一旁听沈妙歌说完之后,脸色变换个不停,静默了半晌之后,忽然认为自己想明白了便大叫起来:“父亲、太夫人,你们不要被他们这一对奸狡之人骗了!夫人现在好好的,而原来那个小间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她有喜…”

沈妙歌听到他居然又开口骂红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祖母和父亲在场,上前就是一掌:“你再敢骂一句,我就活劈了你!”

沈七爷梗着脖子还想再顶嘴时,沈侯爷一脚踢到他身上:“不用他再骂,只要再说话,立时杖毙!”

沈七爷吃惊的看向父亲,看到沈侯爷双目的怒火,他知道父亲不是虚言吓他,终于心下怯了几分,他一直记得花氏的话,只要他不会失去了父亲的心,不管做什么都无妨,他现在心中只在想一件事情,他失了父亲的欢心了吗?

沈侯爷并没有立时发落沈七爷,他是沈家的人,也是主子。眼下要先发落的人是花氏和那个丫头。

沈妙歌已经站回了沈太夫人身边,看向红袖,示意她累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红袖轻轻摇头;花氏不能得到她应得的报应,她如何能安下心来歇息?

正在这个时候,韵香回来了。

她对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行过礼之后,便立到沈太夫人身侧轻声回起了事情:原来沈七爷和那丫头是自沈夫人的小侧门进来的,那地方平日里是锁着的,钥匙在一个婆子手里。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去给你们夫人请安了?”她院子里的事情,还是要知会她一声为好。

韵香屈膝:“婢子就是自夫人房里来。”

红袖看了一眼沈侯爷:沈夫人虽然看上去温和没有脾气,但是她也是极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院子里的人如此乱七八糟呢?而且,还是在她有身孕的时候。

不过公公婆婆院子里的事情,不是红袖能管的:虽然她有疑问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太夫人已经命人去带那个婆子来回话:这婆子真是好大的胆,当然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成。

婆子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带上来,沈太夫人看向儿子淡淡地道:“你的妾侍,你看着办吧。免得琦儿再被人骂一句不孝,居然命人打上了父亲的妾。”

沈侯爷知道沈太夫人还在生气,微一躬身便对花氏道:“我们也不问你,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过,如果你瞒了什么或是少说了什么,我一旦得知——你瞒我一事,我便杖七哥二十板子。”然后紧紧盯着花氏的眼睛森然的道:“你瞒的事情多了,到时打死不论!”说完,便让人把那个丫头先带下去。花氏全身一抖,她知道沈侯爷不是吓她;看向一旁的沈七爷,人、她一咬牙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自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没有一丝隐瞒,把她怎么做的,想害谁都说了一个清清楚楚;并且把六房的伍姨娘咬了出来:就是她常常给花氏姨娘出主意。花氏说到这里又道:“带七爷来的那个丫头绣珠便是伍姨娘的人,七哥儿也是被她带到夫人这里来的。”她说到这里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果不是伍氏,自己母子哪里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自己母子完了,自然不能让伍氏舒服!只是,她如果没有其它的心思,伍氏就算是巧舌如簧也不能打动她吧?不过她和沈七爷是母子,自然是不会看到自己的错。原本她是不会说出伍氏来的:因为她就算不死也不可能会留在沈府了,伍氏一向和她交好,她还希望伍氏能多少照顾沈七哥一些;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伍氏的险恶用心,哪里还能容她消遥快活。六房?不止是沈侯爷微微皱了皱眉,就是连沈太夫人也都皱起了眉头来,长房的事情,怎么会事事都牵扯到六房呢?

第十章沈侯爷的厉害之处

花氏对她今天所做的事情没有隐瞒一点儿,她不敢;只是多年来她做得事情多了,所以在说了眼下的事情之后,她顿了顿:也是在想如何说她以前的事情。

沈侯爷看到她住口之后,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只有这些了?”

花氏被吓和身子一抖,来不及再细想,便把原来做过的所有事情颠三倒皿钧说了出来;包括沈妙歌原来的多病,就有她和长房中另外一个姨娘余氏的功劳。

她们一个人收买了大厨房的人,给沈妙歌的一道菜中加了一些药末,单食无毒;而另外一个人便利用沈妙歌身边的丫头,偷偷把沈妙歌的茶给换了:那茶叶是用另外一种药浸泡过的,单食也无毒。

不过两种药遇到一起便是慢性毒,会一点一点损人的元气,慢慢使人致死。

“佘氏!”沈侯爷奂着牙,自齿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他没有想

到他的妾室中除了一个花氏,还有一个余氏也起意要害人。

他的妾室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害他的儿子,而他居然被瞒了这么久,几次查都没有查到什么一一这才是让他最着恼的。

花氏和余氏用和法子巧妙些,但是不得不说沈侯爷也对自己的妾侍们太过放心:如果对妾侍们有所疑心,早就能捉到她们的痛脚了。

红袖忽然轻轻的开口:“那位太医也是你们收买的吗?”

花氏摇头,她也是一脸的疑惑:“太医来给五爷诊治时,我和余氏都吓得半死,以为会被看出来什么来;可是那太医却什么也没有说,倒让我们大大的缓了一口气。”

她和余氏到现在还是以为那太医没有本事儿呢,让她们逃过一劫:她们把银子和药给了大厨房和沈妙歌的丫头之后,便没有再同她们接触过,所以才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至于换了沈妙歌茶的丫头,早已经在两年前便被变卖出府了。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便没有再问什么:余氏和花氏为什么会懂药草之性的?这也是一个疑点,不过这一点红袖不用问,侯爷也会问的;至于太医的事情,是沈妙歌当日中毒的重中之重,所以她才会一时忍不住开口。

红袖看向了一旁的灵禾;灵禾便对着沈太夫人、沈侯爷轻轻屈膝道:“花姨娘所说的两种药虽然会有毒,但却不会让五爷的身体在几年内便有了性命之忧一一因为她们的用量必定很小;因为如果用量大一些的话,不管是菜还是茶都会有一种怪味儿的。”

也就是说虽然沈妙歌当时体内中了一点点花氏和余氏的毒,但是他身子在几年中绝不会到要冲喜的地步:怎么也要再过二三年才会出现性命之忧。

“而且各种药之间药性有冲突、也有补益;依婢子来看,当日五爷身中之毒绝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五爷身上的毒应该是另有其人,也因此,使的药性相冲之后,解了花姨娘她们所下的毒吧?”灵禾说得也不是十分确定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还另有其人?!原本他们以为找到了下毒要害沈妙歌的人,却再一次失望。

“当日解毒的老大夫说过毒性,的确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不过当时解毒的时候,那老大夫也说过,五爷身上的毒很是难缠呢;或许就是因为有了花姨娘她们下药的缘故。”红袖轻轻的开口说道。

沈太夫人母子都没有说什么:不管如何,花氏和余氏要害沈妙歌是真的;其它的事情还要再细细的查寻,现在急是急不来的。

相比起害沈妙歌来,花氏那些争宠所用的手段倒不算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她和余氏几次三番还想害过沈夫人,却被沈夫人运气好都躲过了;不过却听得沈侯爷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这就是他身边的女子?

他想到原来府中常常只有夫人一个在立时一股寒意便窜上了后背:夫人现在还能安安生生的活着,还真是不容易啊。

沈侯爷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并没有说一句斥责的话:现在已经不是斥责几句就能了结的事情;他再次开口问道:“你和余氏是怎么知道药草之性的?”

花氏闻言有些迟疑:“婢妾在几年前去园中散心时,无意中拣到两张纸,上面便写着一引起偏方一一都是一些药性相克,会效人于死的偏方;婢妾便拣了最简单的一种。”

她不是在说谎,只是这种说法她怕沈侯爷和沈太夫人不相信。

沈太夫人母子还真皱起了眉头,连红袖也仔细的盯着花氏瞧了半晌:在国中随便拣到一两张纸?

沈侯爷喝问又打了她一顿之下,她还是坚持没有改口: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不敢乱说话。

红袖和沈妙歌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而沈太夫人母子也一样是后背发凉:两张纸上记得方子!不会还有其它人拒到吧?

“那两张纸呢?”沈侯爷又追问到。

“婢妾不敢留下它,早已经一把火烧成了灰。”花氏说完便伏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团:她距死不远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虽然不满,但知道花氏没有说谎也没有办法;没有再花问氏什么,让人把她拖了下去;便让人把绣珠带了上来。

红袖以为沈侯爷会问绣珠一些关于伍姨娘.、或是六房的事情;可是让她吃惊的是,沈侯爷是一句话也没有问。

“先拖下打十板,重重的打!”沈侯爷的脸上怒气并不重。虽然众人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已经怒极。

绣珠也愣住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就打?她刚刚还在思量着:哪些话能说,哪些话实在挺不住再说,哪些话一定不能说呢;可是她却白思量,侯爷问也不问上来便打。

红袖眼神一阵闪烁,姐明白了沈侯爷的用意:问了之后再打可能会有假——那人怕打,自然是顺着他们的口风说话了;但是打得她怕了,问也不问让她自己说,那便不会有假了。

红袖担这一招暗暗记下了:古人的心计手段,比她并不差。

不一会儿,绣珠再被拖上来时,屁股部分的衣服已经被血浸红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没有看到绣珠一样。绣珠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她看到沈侯爷立时以头点地求饶:“太夫人、俟爷,饶命啊。”

沈侯爷这才看向她,冷冷的道:“你说一句求饶,我便饶了你;日后我们沈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来人,再拖下打五板!”一样是一句没有问,也不说为什么要打绣珠;不过绣珠如果不是蠢到了家,这次挨完打以后一定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能被主手使出来的人,绝对笨不到哪里去。

绣珠听到还要打,她真是吓破了胆,连连求饶;可是一旁的婆子早上来拖起她便走,这五板打下去,比那十板还让她痛不可告:现在可是伤上加伤。

再拖回来时,绣珠一开口便道:“婢子知罪了,婢子是奉了伍姨娘之命,带七爷自侧门进来的;伍姨娘就是想让七哥看到花姨娘的惨状,让他知道是谁害死,不,是谁打死了他生身的姨娘。”

可恶!沈俟爷的怒气差一点发作出来:这个伍姨娘比花氏和余氏更可恶!

绣珠哪里还敢停嘴,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她所知也不多,因为她不过是伍姨娘身边的一般丫头,不是贴身之人。

不过伍姨娘挑唆花氏害长房妻室与嫡子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并且她还知道,花氏对沈七哥平日里所说的话,几乎都是伍姨娘教给她的。

沈侯爷听完之后,摆了摆手让人把绣珠拖下去;绣珠吓坏了连声哭求道:“婢子只知道这些,其它的真得不知道了,侯爷饶命啊一一!太夫”

婆子担帕子塞到了她嘴巴里,这才把她清清静静的拖了出去。

六房的姨娘为什么要害长房的人,这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吧?伍氏是有一个儿子,可是如果她真要代儿子打算生出毒心来,也是要谋算她们的六夫人才对。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现在都十分的不解伍姨娘为何要如此做:如果说沈夫人得罪过伍姨娘也根本不可能,不说伍氏见沈夫人的机会极少,就算天天能见到,依着沈夫人的脾性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伍氏也是受人指使的!只是,受何人指使呢?

沈太夫人母子都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却都没有说出来;而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也想到了,他们小夫妻更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下。

这种事情,发生在谁府中都是丑事;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想把害他们龄人揪出来,至于其它的事情还是交给沈家的长辈们去处置,掺和的太多反而不美。

沈七爷已经听得呆住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醒过来:怎么可能?怎么变成了他姨娘是害人的那个了,而那个该死的夫人和沈妙歌夫妇却是好人?这不可能!

伍氏姨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他和姨娘?这更加不可能。

他再一次看向沈妙歌和红袖时,忽然便想明白了:是他们的鬼计,一定是的!他们趁父亲和自己未来之前,把姨娘打成了这般样子,姨娘当然只能按他们的教的话说一一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第十一章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他们这是要置他姨娘于死地啊一一沈七爷一下子便想明白了一切。他拼命的挣扎起来,居然把口中的东西弄了出来,立时便把刚刚心中所想都喊了出来,口口声声让沈侯爷明辨是非,不要上了沈妙歌和红袖的当。

沈侯爷冷冷的看向他,然后并没有理会他的疯狂,只是让婆子们看好他,不要让他挣脱了。转过来身来,他看向沈太夫人:“此子,已经是。

沈太夫人点头:留下他的确是祸害,而且以他所为之事,不要说沈府就是沈族也不可能容他;但只是把他赶出府去也并不是没有麻烦,以他的心性,他一定会记恨沈府和沈妙歌的;做事怎么能留后患给子孙?

她的眉头深锁起来:此子要如何安置他才好呢?

沈侯爷低头想了半晌,下定决心之后看了沈七爷一眼,看到他满眼的不甘与愤恨再无一丝迟疑:“母亲,他得了疯癫之症,这两日安排人把他送到庄子上养起来吧。”囡到一处院子里,沈家就养他一辈子,也好过放过他出去听凭他日后再来胡闹。

沈府,丢不起那个人。

沈太夫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沈七哥,正好迎上沈七哥狠毒的目光时,便收回目光立即点头:如果他不姓沈,也就不用如此麻烦看管他一辈子了,直接杀掉以绝后患才是上策;不过他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他们也只能把他软禁一辈子。

“不过,此子所行十分可恶,族谱可以除名了;嗯,以他得了恶疾,不能再现身世人面前为由向族里说一声吧。”沈太夫人说此话时看也没有看沈七爷:她对这个孙子最后的一点点怜悯,也被他的恨意给磨掉了。

沈侯爷并没有反对:不论是沈七爷今天所为的哪一件事情,他都不再是沈家人;图起他来是为沈家,除名是他应得的一一正好也可以防止日后再有那居心不良之人,利用他生事。

沈七爷在一旁已经听得完全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落一个族中除名,而且还要被强加上了一个疯癫的病一一父亲难道是疯了吗?

他今天的所为虽然有不当之处,却也是有情可原的;那害人的没有得到惩戒,为什么要如此责罚他?

他大声的哭喊起来,让沈侯爷清醒一下,不然沈侯爷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沈侯爷没有再理会他,只是让婆子们把他的嘴想法子堵上,并随口叮嘱仆婆小心莫要再被他咬到;然后便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完全失望,也被儿子伤透了心:平日里他那老实木讷的样子居然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今天居然还发狂到了自己的母亲一一连累他都落一个不孝。

余氏还没有被带来,那个侧门的婆子先带了上来。

不过沈太夫人看到那婆子时,脸上现出了惊愕、羞愧、恼怒…等等不同的神情:她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极少会有什么神情的。

红袖和沈妙歌看她如此心下都十分不解,不过却知道此事不宜过问,便都假装没有看到;而沈侯爷也一样别开了眼睛,心'底只是轻轻的—叹。

这个婆子,是沈太夫人的人。

是沈夫人进门之后,她做为婆母送给沈夫人的媳妇子之一:自然是有着深意的。她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压得她韶不起头来的婆婆,而且这媳妇不是婆婆做主定的亲,她当然怕儿媳妇不安份或是和老祖宗联成一气,所以让人看着,有什么事情也好能及时的知道。

不过,沈夫人十分的温顺大出她的意料,并且对老祖宗和沈太夫人赏给沈侯爷的妾侍,也没有过任何不满,同进还不是一个喜欢理事的人;沈太夫人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逐渐的便不再见唤她的那几个人过去询问,是真得担她们留给了沈夫人用。

只是沈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看在这种情形下再一次看到她给沈夫人的人。

她看着那婆子,恨得几乎把牙咬碎,只是一时间却没有想到要说什么。那婆子看到太夫人时心头却是一宽,她不过是贪几两银子放了七哥儿他们悄悄的进来,虽然她放人进来不是一次了,不过却也算不得大事儿,被训斥两句想来也就没有事了。

婆子因为是沈太夫人的人,所以沈夫人待她十分的客气,从来不曾大声斥责过她:她的胆子也因为越来越大,渐渐的并不怎么把沈夫人放在眼中;现在看到沈大夫人,她更是宽心,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沈太夫人的人。

“给太夫人请安。”婆子上前蹲下给沈太夫人施一个万福,笑嘻嘻的道:“好久不曾去给大夫人请安,今天能给老主子请安,实在是让奴婢很高兴。更高兴的是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便捅到了沈太夫人的痛处;沈太夫人几乎立时指着她喝道:“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二十板子!”

一下子便打二十板子还不要了她半条命!就算日后调养好了,怕是也会落下个什么病根儿。

红袖有些怜悯的暗暗看一眼那婆子:这婆子看来好日子过得太久,脑子都被猪油塞满了,居然一点儿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在这种时候和沈太夫人攀关系,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现在明白太夫人的神情变化为什么那么精彩了:原来是婆媳斗,一不小心留下的后患;也明白沈夫人为什么放任这个婆子不管。

她又一次想到了沈夫人一一自己的婆母真得不错,不,应该说很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小鞋穿,一心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疼爱。

那婆子被吓了一跳,直到有人来拖她,她才如梦方醒的大声求饶;她不求饶也就是二十板子,可是她一求饶,沈太夫人心头的火气更加按捺不住。

“二十板子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打!晕了便泼醒她,给我重重的、重重的打!如果有哪一板不能见血,你们就不用打板子了,等着挨板子吧!”沈太夫人是真得被气到了。

沈妙歌和沈侯爷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父子两人再一次别过头去,一个看花一个看画,都十分的专注,好像并没有听到沈太夫人的怒喝:他们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劝慰沈太夫人。

而红袖更直接,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她小产是病人嘛,很容易累的;而且折腾这么半日,她也真得累了,现在正好可以闭目养一养神。

她的脑子并没有闲着,在飞快的转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好像事情越扯越大了,最后会变什么样子,她现在也没有底儿;不过,如果能扯出幕后那些想害沈妙歌的人最好了。

至此,沈夫人的院子倒真得干净了,再无人敢存着别样的心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