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把玩着其他的东西良久:不过是些金珠玉器,头面首饰之物,虽然都不是凡品,不过却不如那剑得红袖的心,她自练武之后,对剑有了很深的偏爱。

她把东西让韵香收起来轻轻一叹:“郡主这是在向我们道歉吧?说起来,她贵为郡主其实也挺可怜的。”

沈妙歌是男人心肠就没有那么软了,况且平南郡主给沈府可是带来了不少麻烦,只朝廷那些人的猜测,就让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足足应付了好一阵子;所以闻言只是轻轻摇头:“各人是各人的命,再不济她也是郡主,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红袖嗔他一眼:“你真是好硬的心肠,堂堂的平南郡主要托庇到我们家来还不可怜?然后还要被迫无奈嫁那么一个夫婿,怎么也有几分可怜吧?嗯,虽然此事多少同我们有些关联,不过却也不能怪我们————平郡主现在也没有怪我们;我才认为她不是一个坏人啊。”

她悄悄在心底补上了一句:可是你哪位萱妹妹可就不同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我头上呢。

红袖想到平南郡主的日后,忍不住长长的一叹:“如果她不是要来谋我的夫婿,说不定我和他还能做个朋友。”

沈妙歌一拍手:“如此说不就得了,她是来谋你的夫婿,不管落得什么结果都没有什么可怜。我心肠硬?如果我心肠不硬,是不是应该把他迎进府来,那你到时不会哭鼻子吗?”

他说到后来,拿眼看定红袖似笑非笑的,只是目光渐渐的变得火热起来。

现在红袖已经将养了有二十与日,身子已经好多了,气色也恢复的不错,整日呆在房中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她在屋里只是穿着小衣,便露出了一抹葱绿的肚兜和雪白的胸。

如果放到现代,红袖穿着当然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但是在沈妙歌的眼中,那可真是诱人的很。

红袖和他圆房不过一个月便小产了,然后便一直在调养身子,一开始红袖的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沈妙歌当然没有心思想其他

但今天红袖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今天沈妙歌看到眼前出现一幅活色生香的景儿,心便忍不住跳了起来。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伸手假作要去拧他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挺清楚呢,你要是心肠不硬,你想做什么,再说一遍来听听。”

一面说话一面拿眼睛狠狠的瞪他,如果你敢再说一遍,嘿嘿。

红袖要拧沈妙歌,就不免要起身,如此大的动作身上露出来的地方不免就又多了一些,沈妙歌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虽然知道现在红袖身子不好,他不能造次,但就是移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有躲开红袖的手。

红袖没有想到他不躲,居然轻轻松松便捉到了他的耳朵,当下业绩也假戏真做的逗他:“还敢不敢动那不堪的念头?”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娇嗔好似有些呆了:袖儿好漂亮!他心下想看口里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红袖听到此话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儿,一下子羞红脸啐他一口又躺好,假装睡觉不理会他。

沈妙歌却已经是情动如火,哪里肯就此放过红袖?过去结果红袖来便吻上她的唇,红袖轻轻推了推他,也就任他所为。

两个人在床上亲热了好一阵子,沈妙歌才在红袖的迟迟笑声中放开了她,他知道红袖的身子还不好,所以在关键时候他自己滚到了床里面去“面壁”了。

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冷下来。

“让你再闹,看你还闹不闹了?”红袖斜睨着他的后脑,知道他现在不敢过来闹,所以故意逗他。

不敢过来闹,所以故意逗他。

沈妙歌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红袖一眼,正好对上她戏谑的目光,便发狠道:“坏袖儿!你给我等着,等着,等到你身子好了…哼!”不过他除了说说狠话,也做不出其它来,所以只引来红袖又一次吃吃的娇笑。

红袖还发坏地在他身上轻轻拧了一下,拧得沈妙歌飞快地转过身躯再一次专心的“面壁”中,不论红袖说什么做什么,他也不回转身来看一眼。

红袖一直坏坏地笑着唤他,他实在忍不住赌气道:“墙上有个美女,我正看得出神不要扰我!”一句话把红袖逗得大笑抚肚子:她笑疼了。

屋外的赵氏韵香等人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们姑娘笑了,终于笑了。

马大姑娘的亲事终于议定:原本按廉王的意思,早就过来提亲了:不过太好却嫌马大姑娘的出身太低——有些没落的马侯爷府,而且她还没有父亲,实在是配不上太后心中最疼爱的廉王爷。

不过廉王向来是一个想什么便做什么的主儿:如果他想做某件事,根本是什么也不顾,有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就去前两年,他被一个御史大夫参得恼火异常,一旁有人出主意说:暗杀掉那个御史大夫给王爷出口气。

廉王当时一听非常的同意:杀个把官员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在暗杀当天晚上,廉王一定要跟着去,他想看看那个可恶的家伙怕不怕死。

不知道廉王到了御史府中以后,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忽然之间命手下的人放开捉住的御史大人统统回去,他自己也施施然的回府了,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自此以后,那御史大夫照样在廉王做了出格的事情之后必参他,可是他去不再暴跳如雷,反而十分认真的听,并且在听完之后还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好文章。然后对着皇帝行礼告退,转身便走。

他如此之后,却把那个御史大夫气晕在朝堂有两次了。

廉王如此的脾性让他的手下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也养下了不少脾气古怪的手下:正所谓臭味相投。

而他的古怪脾气,太后是知之甚祥,所以,在廉王十几日不入宫之后,太后只得同意让他迎娶马姑娘位正妃“谁让太后宝贝廉王呢。

廉王却道不敢,怕太后会迁怒马姑娘——太后不喜欢他的正妃,他还是不娶的好,不过他这一辈子是非马姑娘不娶的,所以已经打算终身不娶妃了。

太后闻言哭笑不得,只得再三保证一定她会喜欢马大姑娘,必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廉王这才答应下到马府提亲。

马侯爷府其实并不在意马姑娘是为正妃还是侧妃,只要是王妃就算是他们家高攀了,所以廉王使人来提亲之后,马侯爷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是快马加鞭来沈府讨主意。

因为沈大姑奶奶要的聘礼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廉王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高兴,但他还是心里有些打鼓。

沈老侯爷一看那聘礼单子,差一点没有把它掷到沈大姑奶奶的脸上:如果马侯爷不在的话,最后自然是按着一般王府聘王妃的礼俗另写了一份:不高也不低,取了一个中间。

沈大姑奶奶虽然对新聘礼十分的不满,不过也不敢在父亲面前多说什么。

接下来,沈大姑奶奶便要到郡主府送聘礼了:皇上指婚,她儿子也封了一个小小的爵位————现在是男爵。

虽然沈大姑奶奶十分高兴自己儿子也得了爵位,可是一看到聘礼她便肉疼三分,却是什么也不舍得拿出去:一文钱对她都是好的,她那里肯舍出去?

还是马侯爷识大体,硬是拉着沈老侯爷把给平南郡主的聘礼定下了:根本不理会沈大奶奶的意思。

聘礼也是取了一个中档,就算如此也伤了沈大姑奶奶的筋骨:所以她一下子病倒了——虽然那些聘礼马侯爷府除了一半儿,沈家业帮衬了一些,但是沈大姑奶奶还是心疼地倒在床上脸色如土,怎么也爬不起来。

平南王妃和郡主听说沈大姑奶奶为聘礼一事病倒之后,母女两个相对无言: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平南郡主?可是她却非嫁不可。

【28】有人嫁人,有人走了

自知道平南郡主不得不嫁给马侯爷府的一个纨绔子弟时,平南王妃便日日怪自己当初所虑不周,不是她的主意女儿也不会一时失身,不得不嫁给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现在听到沈大姑奶奶居然因为一点子聘礼便病倒,平南王妃更是自责:这样的人家,让女儿日后怎么活?自己百年之后,女儿能依靠谁呢?想着想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平南郡主见母亲如此反而柔声相劝,让她不必想得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听到女儿如此懂事孝顺,王妃的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

除了多备妆奁也不能再弥补女儿什么:但是,她百年之后,平南王府的所有一切都是女儿的,妆奁多少其实真得无所谓;平南王妃最终又是一声长叹。

平南王府中距亲事的日子越近,人们做事越小心,因为主子们心情越来越不好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再过些日子便要完婚了,便和沈妙歌商议着要送些什么做贺礼,沈妙歌根本对此事兴致缺缺,认为红袖不应该为此事费神,哪怕是不睡一会儿也比想这种事情要好得多。

红袖嗔怪了他几次,看沈妙歌还是故我也拿他无法,只得一个人想法子,她得了平南君主的厚礼,而且至此之后也不会再有利害关系,比邻而居为什么不能相交平南郡主做个朋友呢?

所以他十分用心的想备一份能合平南郡主心意的礼物,只是沈妙歌一句话就让红袖沮丧到家了:“她根本嫁得就不开心,可以说是十分伤心,你送什么东西也不会和她心意。“

红袖便把此事放到了脑后,只是过了两日又想起来,总感觉应该为平南郡主做些什么,她那个人不坏啊,只是为世所逼不得不为而已。

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电子,再说沈府现在也很忙乱的,红袖和沈妙歌虽然可以逃懒,但是赵氏和韵香几个常常会被借出去。

沈家自然也一样要备聘礼,因为萱姑娘就要嫁过来了,六礼自然一样也不能少。

萱姑娘现在极少出院子,除了给沈家长辈们请安之外,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平常的时候言语也非常的少,丫头仆妇们她也约束着不让外出——沈家的人终于对她完全放下了心,认为她不会再生事。

三房的人看到萱姑娘如此安稳更是高兴,沈四爷也一心准备做新郎官儿,三老爷夫妇为了能让他开开心心迎娶萱姑娘,只小妾,两三个月里便给他纳了四个。并且,都不是一般的模样,个个都是羊毛上乘,所以很是花了一笔银子。

沈家的人并不理会三房给儿子纳妾的事情,只是看着他们不要再大事儿上差错便可以。

三夫人倒是得空儿便到萱姑娘院子里走走,和她说说话,这可是金山,自然是得罪不起的。而萱姑娘待三夫人也慢慢的越来越亲厚,不时的送些东西给她或是三老爷,甚至还送了一件衣袍给沈四爷。

萱姑娘如此,自然把三方的人乐得合不拢嘴,她拿出手的东西,可没有凡品,哪一件都是极好的东西。

三夫人尤其高兴:两个多月,她便自萱姑娘手里得了两套极不错的头面,让沈家其他各房的眼睛红到了现在。眼下是人人都艳羡三房得了一座金山做媳妇,个个都暗地里埋怨自己儿子不会做事,为什么萱姑娘会看上三房个孬货。

沈四爷只要出了院门,常常被兄弟们群起而攻之,不是让他请吃酒,便是让他做东开社作诗等等,反正都是烧银子的事情。而沈四爷却不以为杵,几乎是有求必应,完全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萱姑娘虽然常常听说三房的那一个人怎么怎么样了,做了什么事儿,但是她却从来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丫头们以为她不喜欢听时,偏偏萱姑娘还会放她们出去一会儿打听三房的事情,就算是萱姑娘的贴身丫头,现在也不知道萱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倒是平南郡主先成婚的,郡主府是在原来的宅子的基础上又动土,所以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倒也修得极不错。

平南王妃并不舍得女儿这么早嫁人,只是她等的女儿的肚子等不得,只能急急地把女儿嫁了。

平南郡主嫁到马家之后,沈大姑奶奶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她看到了郡主媳妇的嫁妆,比她送出去的聘礼只多不少。

她心下一开始盘算郡主的嫁妆,自然便百病全消。只是她眼中只看到了银子,却忘了平南郡主的身份。

平南郡主和马大爷的亲事自然是办的十分的热闹体面,就算是沈大姑奶奶也明白,什么可以省,但是面子上的事情省了,便是打皇上的脸——她儿子的亲事可是皇上赐的婚。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亲自去道贺,不过红袖却还是送去了她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不过她想郡主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才是。

她只是送了郡主一些平常的应用之物,只是这些东西却含了一些深意在里面。

平南郡主晚上并没有让郡马爷进新房,她一个人和奶娘在房里看一些亲近人的贺礼,当她在沈家人的礼物里看到红袖送的东西时,抚摸良久之后轻轻一叹。

她真是费心了。算起来是我对不住她呢,没有想到她还肯为我着想。”郡主摸了摸盒子里装的东西。

奶娘不明所以,不过是极平常的东西,郡主咋就看出这么多名堂来。

郡主只是一笑,没有对奶娘说什么,红袖送的东西,隐含着四个字:教夫,训夫。她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心情不爽那么坏了。

事情已经如此,作者伤心不如想法子把日子过好。丈夫不成材,教他,训他——凭她平南郡主,教不出一个文武全才的丈夫来,但教的出一个有本事养妻儿的夫婿,应该是小菜一碟。

并且,也能让日子不是那么无聊,如此一想她的心情转好不少,便吩咐奶娘收拾床铺,累了一天,她真的很想睡了。

第二天,红袖接到郡主的谢仪时,便知道她解开了心结,心下也替她高兴。

萱姑娘在第三天听到平南郡主使人过来表示谢意时,单独使了人去谢红袖。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儿,却又立时闭上嘴巴什么没有说。

在萱姑娘看来,平南郡主真是不堪,堂堂一位郡主,在红袖手下吃了如此大的亏,怎么就能就此算了呢?

她如果有郡主的身份,现在沈家哪里还有郑红袖那个*人的立足之地?越想她心中恨意越难平,她起身取笔练字,她要静心,不能再失去理智——不然,她永远斗不赢那个郑红袖。

她家人的那一天,便是她和郑红袖决一生死的开始!她一面想着一面重重的写下了一个忍字,然后又换过一张纸,还是写忍字.她写了近一个时辰,却只写了一个忍字。

到她放下笔的时候已经神色平和。她看也不看桌上地上的纸张,只淡淡地道:“烧掉,记得要烧得干干净净。”时间过得飞快,红袖的小月子已经养完可以出屋了,正慢慢的恢复着身手。红袖身子养好之后,便做主把点娇家人了。点娇她们的伤不过十几天便养好了,看着打得重其实只是皮外伤。

点娇再过几天便会以媳妇子的身份再回红袖的院子伺候,而映舒养好伤后一直跟在红袖身边,她们两个待红袖和沈妙歌更加忠心,就像她们认为的那样,姑娘和五爷就算是被软禁了,也一样想到法子救她们,不会任她们被人害死。

红袖今天练功并不十分专心,她一连几日都不大专心,因为再过几日,沈妙歌就要走了。

在她身子养好之后,她便和沈妙歌再三地商议,为了日后,沈妙歌还是早日去军中历练的好。只有他在军中历练之后,才会真正的成为沈家之主。

只有沈妙歌成为沈家之主,她们小夫妻才不会再沈府中如此被动,事事都要被人所掣肘。

沈妙歌一开始并不同意,因为他不放心现在的沈府,怕红袖一个人在府中有什么危险。而红袖坚持让他早去军中,最后在红袖保证,如果沈府的事情太过难以应对,便不管不顾地带着人回到娘家去住,直到他回来为止。

沈妙歌也知道军中是一定要去,越早去越好,只有如此才能有保护他妻儿的力量,在听到红袖的话后,便勉强同意了。

他对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提出来时,沈家的女眷们是人人都不同意,身子骨刚刚好了两年多,哪里能去军中吃苦?还是沈老侯爷父子的支持,让沈妙歌说服了沈老祖。

日子定下来之后,红袖和沈妙歌更深形影不离,原来倒也不觉得如何,但是知道还有几日便要天各一方,没有个三年两年不会再见面时,两个人心中的不舍根本就无法描述出来。

就算是晚上睡下,两个人也要说道三更之后才能睡着。他们总是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总感觉有什么没有顶住对方。

红袖收功时,沈妙歌正练得起劲儿,他自从遇刺后,练功是从来没有过的刻苦。

红袖便立在一旁看着他,她看得十分入神,可以说是目不转睛,韵香等人收功后,看到自家姑娘看五爷看得如此专注,都轻声的笑了起来。

听到韵香等人的笑声,红袖这才回神。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看自己夫婿有什么不可以嘛?她咳了一声,“收拾一下,等你们爷收功我们就回了。”

韵香等人嬉笑着收拾去了,而沈妙歌也收功走过来:“累不累,袖儿?”红袖轻轻摇头,小夫妻相视一笑便回去用早饭。

不过一回到院子,赵氏却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江姑娘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

第29章厉害的马二姑娘

听到赵氏的话,沈妙歌和红袖虽然都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江彩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也许过不惯平常的日子,也许是心急家仇,再者她并不是沈府的人,原一就是可以随时走的。

接到江彩云的信打开一看,就如所想她心急家仇所以想出去再查访查访,并且请沈妙歌和红袖继续帮忙等等。

沈妙歌和红袖便把信又交给了赵氏,径直去洗澡然后用早饭:江彩云的事情,被他们小夫妻放到了脑后。

用过早饭后,沈妙歌说要出去一趟,却并没有说要去做什么;红袖问他,他也只是笑道:“这可是男人的事情,不能同你说的。”便笑着跑掉了。

红袖皱了皱鼻子,轻轻的嘟囔了一句:“等你回来再算帐。”便去寻马大姑娘了,她昨天使人来请红袖过去,说是有事想请红袖相帮。

马大姑娘人是极不错的,虽然将要贵为王妃,不过她还是像原来一样:除了更加害羞不喜见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红袖一直对马大姑娘有好感,所以并没有推脱;带着丫头们,留下了赵氏便去了沈大姑奶奶那边。

到了沈大姑奶奶的宅子里,怎么也要同她这个主人打个招呼,况且她是长辈,红袖总是要见个礼的;不想红袖到的时候,沈大姑奶奶正在生气红袖只作不见,上前给沈大姑奶奶见了礼,便以目相询一旁的马大姑娘:可有什么事儿?

马大姑娘面上闪过不好意思,轻轻摇头示意红袖还要等一会儿;她母亲安抚不好,谁也不要想得清闲。

红袖只得坐在一旁,她并不想掺和沈大姑奶奶的家事。

原来沈大姑奶奶在生平南郡主的气:把她的宝贝儿子拘起来写字读书也就罢了,但是稍不如意便要打——那一戒尺下来,立时便是一道红印,看得沈大姑奶奶心都哆嗦起来。

人家娶了儿媳妇便可以享清福,还有媳妇在面前立规矩伺候着;可是她娶了儿媳妇,却要日日过去给儿媳妇请安:这也就算了,皇家的规矩她能忍。

只是儿媳妇看到她来,对自家的儿子还是说打就打没有半分容情,就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中了。

听明白事情之后,红袖强忍着没有翻个大白眼:有平南郡主的管拘,沈大姑奶奶最少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儿子,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居然为了这个同堂堂的郡主生气?掂没掂过自己的份量?

算一算,嗯,平南郡主嫁过来还不足一月,沈大姑奶奶这就要受不了?

马大姑娘一旁轻声细语的劝解,无非也是说郡主如此做是为了弟弟好、为了马家好;沈大姑奶奶却更怒了:“人家养下女儿是贴心贴肺的,可是我养的女儿呢,就只会偏帮旁人!”

“你就要是廉王的正妃了,论身份不给她一个郡主高很多?你为什么不拿出身份来为母亲撑腰,教训教训那个郡主?我真是白养了你一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只知道向人赔礼,拉我回来,你还会什么!”

沈大姑奶奶不辩是非黑白的一番话把马大姑娘也骂哭了。

马二姑娘看到姐姐掉泪立时恼了,起来拉起姐姐对沈大奶奶道:

“母亲大人,您一向都是对的就没有错过,那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在屋里骂嫂嫂算什么,您现在就过去把嫂嫂教训一顿好了,何苦拿我们姐妹出气。”

沈大姑奶奶气得又骂了两声,不过却没有指名道姓:她向来对小女儿有些惧意。

“母亲这是骂谁呢?骂嫂嫂就到郡主府,骂我们还请母亲言明女儿们哪里错了,女儿自然认错受为罚;只是,您也知道姐姐就要是王妃了——王妃也是随便能骂的吗?被我那个王爷姐夫知道了…”马二姑娘立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母亲。

沈大姑奶奶虽然被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再骂人,只能赌气的对着桌椅摔摔打打。

马二姑娘也不再理会母亲,自管拉着姐姐,又请上红袖走了。

红袖并没有多留,马二姑娘一唤她,她便起身相随便;来到马大姑娘的屋里,马二姑娘先让红袖坐了,然后又叫丫头上茶点照应红袖。

忙得团团乱转的时候还不忘说自己姐姐两句:“女儿家是性子要柔和一些,但也不是说不能有一丝脾性;姐姐您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人,那廉王府可真是家大业大人多口杂,您这样的菩萨性儿,还不被那些豪奴给生吞活录了啊。”

然后便又是一番道理,无非就是让姐姐该生气的便生气,不要什么一味只是忍让、退让等等。

红袖听得连连点头:不想马二姑娘小小年纪倒真是个人物,比起沈家的姑娘们来还要强一些。

沈大姑奶奶要说还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很好的女儿;只是她却不知福,不惜福啊,把两个女儿当草不当宝。

马大姑娘也不是不明白,她只是对母亲使不出来罢了: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记事,沈大姑奶奶这年来的辛苦她是知道的。

她回到房里之后把泪收起,看妹妹小嘴说个不停,便上前拧了她一下:“有完没完了?不好好招呼你表嫂,岂不是怠慢了?”

红袖这才开口说无妨,然后说笑了两句,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直到马大姑娘的面色正常了,她才问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

马大姑娘脸上升起了红晕,不过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她不知道应该给太后送些什么东西才好;太贵重的东西她拿不出来,但是怎么也不能惹得太后不高兴吧?

红袖闻言看着马大姑娘吃吃笑了起来,笑得马大姑娘脸更红时,这才转头问马二姑娘:“妹妹以为呢?”

马二姑娘撇嘴:“太后认为我姐姐不配做正妃,姐姐送什么东西能送到她心坎上?不过,只要姐姐得王爷的心一天,太后必不会给姐姐脸色看的——送什么东西还不是一样。”

红袖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妹妹说得自然是有道理,只是不费些心思备礼物,怕日后有应景的时候,太后的雷霆之怒便会非同小可;随便送什么东西,太后会不会认为姐姐没有把太后放在眼中?”

马二姑娘一愣然后点头:“嫂嫂说得有道理,倒是我想得有些左了。”

马大姑娘却现出一副愁容来:“我也是担心此事,只是想了这么多日子却一丝办法也无;就连大姐姐她们也没有想到法子,本来我和母亲去商议此事,但是母亲却几句话把我打发了。”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红袖不用想也知道沈大姑奶奶说了什么:想让她往外拿银子,和要她的性命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想了想道:“为什么不问问廉王爷?他一定会有好法子的。

我们对太后的性情根本不了解,就算是费尽心思也难说能合太后心意;但廉王爷却不一样。”

“他、他能理会这等小事儿?”马大姑娘却有些迟疑。

红袖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儿,是你们的大事儿呢!”商量妥当之后,马家姐妹非要留饭;红袖想到沈妙歌中午不回来用饭,便欣然同意和马家姐妹们入席说笑。

一顿午饭没有用完,沈大姑奶奶便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大哭大闹,非要让马大姑娘去教训平南郡主不可。

原来她又去了郡主府看儿子:她不放心啊,担心儿子被“折磨”出个好歹来;而且她还把借此想敲郡主的竹杠。

掂记郡主的妆奁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没有好法子;今儿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非要郡主拿几百银子出来,她要给儿子好好补一补。

平南郡主哪里肯理会沈大姑奶奶的胡闹:看她说得话越来越没有谱,便理也不理她只管带着马大爷到书房继续去读书识字。

让沈大姑奶奶最痛心的是:自己原来那个极活泼机灵的儿子,现如今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郡主说什么他应什么,不敢说一个“不”字;自己让他随自己走,他也如同没有听到。

在沈大姑奶奶看来,儿子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才会如此怕平南郡主呢;她再也忍不住,居然喝道要休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立定转身看着沈大姑奶奶静静的道:“如果,你不怕马家被满门抄斩,你现在就让你儿子写休书,我立时带着休书就走——把我所有的妆奄都送给你们家!”

说完郡主转身便走,理也不理沈大姑奶奶母子;马大爷看着母亲一跺脚:“母亲,您就省些事吧,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你不是真想害我们马家灭门吧。”说完,急急追着郡主去了。

沈大姑奶奶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被儿子骂了,当下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回来:郡主实在是欺人太甚,用杀人吓唬谁呢!而且不知道给儿子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吃了苦头还一心跟着郡主。

她一定要让女儿给郡主点颜色看看,不然日后这个家里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马二姑娘拦下姐姐,不让她开口说话;转头吩咐人把沈大姑奶奶扶回房去:“夫人累了,让她好好歇着。”不顾沈大姑奶奶的哭闹,硬是把她打发走了。

看着母亲走远了,马二姑娘才长长一叹:“日后要看好母亲,就说她病了不要再让她去郡主府,不然早晚惹出大事来;姐姐您还是少说一句,哪个王府不是一潭深水?您和郡主还是不要太亲近,但也不能翻了脸为好。”

红袖深深看了马二姑娘一眼:好见识!这样的好姑娘倒是可以配一个人。她转了转眼珠,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各自能不能看上眼啊。

她所想的那人,此时正在和沈妙歌在酒楼吃酒。

第三十章沈妙歌的托付

沈妙歌端起酒杯来,对着宇飞道:“来,我们哥俩再吃一杯。”

宇飞也不知道沈妙歌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看到红袖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来;不过这酒吃了一杯又一杯,却也不见沈妙歌说正事儿,只是一味的闲谈。

“不敢,还是由小弟敬姐夫一杯。”宇飞也举起杯来:“不过,今日姐夫不会只为了吃酒寻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吃完这杯酒之后,还请姐夫明言如何?”

沈妙歌大笑点头:“宇飞不说,愚兄也要提及了。来,我们先吃酒。”说完一饮而尽。

宇飞也不多话,饮尽了杯中酒之后便静待沈妙歌说话:他并不是着急,只是他和沈妙歌虽然看上去亲热,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可不是自己的朋友。

沈妙歌放下杯子看向宇飞:“愚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去军中,这一去没有个二三年是不会回到京中的。”

宇飞点了点头:此事他早已经自姑母那里知道了。

“我这一走府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曾祖母、祖母…等人都有人照顾,小弟虽然挂念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袖儿却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沈妙歌长长一叹,诚恳的看着宇飞道:“我们府的事情,想来宇飞也听说过一二;以后袖儿一个人在府中,我哪里能放心?可是为了…,愚兄又不得不去军中。”

宇飞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妙歌:他不知道对方说出这番话是何用意。

沈妙歌忽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对着宇飞拜了下去:“现在愚兄有一事相求,还忘宇飞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