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点头:“屋甲没有丫头。就像我在二婶娘那里一样,一起身便自外面进来了几个丫头,都是田氏嫂嫂的人;而素心和素月两个人却被人拉去打络子,并不在屋子外面。”

素月欠身:“婢子们醉过一次,便再也不想饮酒;可是当日大奶奶那里的活计多,婢子们又吃了大奶奶的席面,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去,只得跟着她们去打络子,把奶奶托给大奶奶的丫头照看。”

红袖微微一皱眉头:“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大奶奶不也是吃醉了酒,她哪里能吩咐你们做事情?”

素月道:‘回奶奶的话,大奶奶在赶婢子们出去吃席面时,便吩咐婢子们下晌多帮忙;那些络子是要紧着用的,她娘家的弟弟要成亲,而奴身边的丫头络子打得好所以才被请托;而婢子们、婢子们打络子也打得不错,所以才会被大奶奶看中。”

红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江氏道:“除此之外,嫂嫂没有在其它地方睡着过吗?”

江氏轻轻摇头;然后她看了一眼红袖又道:“我两次回来,并没有感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话中的意思,红袖自然是明白的。

没有什么不妥,那江氏为什么好生生的就有了喜脉?!红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灵禾:“你可知道有什么药可以使脉像如同喜脉?”

灵禾闻言立时答道:“嗯,有几种药,不过却不会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而且有一些病症不细看,也会错会成喜脉;但是、但是”她住口没有往下说。

红袖知道灵禾的意思:江氏的喜脉并不是其它的病症,也不是一般的药材所致;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江氏道:“嫂嫂,这两件事情说给太夫人听,也不能洗脱嫂嫂;而且、而且怕是连环计啊。”

江氏一惊,惊惧的看向红袖。

“嫂嫂现在有了喜脉之像,然后再被人揭破嫂嫂和那人的事情,到时嫂嫂就算是再辩解,也只会让众人认为嫂嫂是在抵赖而已;除了让太夫人更加恼怒之外,不会对嫂嫂有半点好处。”

‘到时嫂嫂不止是一死,怕是会被动刑逼问那人是谁;而且、而且…”红袖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没有再往瞎说;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到时六房和她、还有大姑娘都会受牵连的————如果真有人谋算此事,用心不可谓不恶,但其心思真让红袖不寒而栗。

是谁在谋算江氏,通过江氏那人倒底想谋算谁?是红袖、是房、还是大姑娘,或者是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红袖自进沈府,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之事,也是第一次知道身陷局中却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更让她心下警醒。

二夫人和田氏虽然让红袖有些上心,但是想找到什么确实的凭证几乎不太可能: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并且她们和江氏一向交情不错,江氏也没有什么能妨碍她们,想让太夫人等人相信她们要加害江氏,根本就不太可能。

江氏也不是傻人,红袖没有现出口的话她也听了出来,面色大变:“五弟妹,我、我对不住你。”她倒不知道还有六夫人和沈大姑娘也知道她的事情。

红袖也没有同她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道:“嫂嫂的喜脉如果不是真得那么只要时日久了,此谎言不攻而破”

江氏点了点头,却又立时摇头道“弟妹,如果真有人想要谋算于我,哪里会容我时日长久?”

红袖看向江氏:“不若找个由头,比如家中长辈想念成疾之类的,向太夫人回禀—声,嫂嫂到娘家暂避一避;如此,我也能在府中多出时间来细细查访。”

江氏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袖甚为奇怪:事关江氏的性命,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暂时保命的法子——只要她的喜脉是假,到时时间久了立时便能让众明白,还她一个清白,她为什么却不同意。

素心在一旁轻轻长叹,然后屈膝道:“五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奶奶、我们奶奶,唉,回娘家也不会足一日,便会被打发回来的。”

红袖不明白:不管如何,江氏总是江府的骨肉,她把事情分说清楚,到时江府的人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吧?况且江氏可是嫡女,现在父母双亲俱在。

江氏的脸色更加的灰白,却低下头垂泪一句话不说;素心看主子如此,眼圈也红了,轻轻开口把江氏的事惜对红袖说了起来,听得红袖目瞪口呆。

江氏自嫁入沈府,并不是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而且她嫁过来不久,沈三爷便——命呜呼,她自然是想回府另嫁一一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啊。

可是江老爷和江夫人却一句: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之理?他们对江氏说,这一辈子,江氏生是沈府的人、死是沈府的鬼,让女儿安心做一个贞洁烈妇,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至于江氏受了委屈,回去找江夫人诉说时,江夫人却不耐烦的道:“哪个女人不是如此?想当初我嫁到你们江家时,那是受了多少委屈!俗语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你还不懂?”

“你虽然不能熬成婆了,但更要好好孝敬公婆,日后博一个好名声老了之后也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受委屈?天下的女子都受的,怎么偏生你就受不得

江氏后面的委屈如何还能说出口来?

“女儿,不是母亲不知道心疼你;只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江家的人,是沈家的人了;如果有小什么事儿你就跑回来哭诉一番,岂不是让沈家的人以为我们江家的女儿没有教好?”

“为人媳,不像为人女,你啊,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只是,父母却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只能自己争气些,知道吗?”

“你如此回来哭哭啼啼,可曾想过你在家的嫂嫂和弟妹?今日我们为你出头,他日我们府中还不翻了天?为人媳,就要有为人媳的样子;母亲也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生为女子,唉一一,除了一个忍牢,母亲无可教你了。”

江夫人诸如此类的话,在江氏回娘家两三回之后,她也就不再怎么回娘家,也从来不再对父母提及在沈府的生活。

好在她性子柔静,又是霜居,虽然有些委屈倒也不算大——严至少不能论到生死上,日子久了之后,沈府的主子们倒是待她慢慢的好了起来。

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母?红袖真得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为女儿出头也罢了,说出这样的话为,岂不是伤透了女儿的心?

嫁出的女儿,母家可是她在父家唯一的支持,江氏父母如此做,岂不等于江氏全无后援,真真正正的独自一人在沈府?

想到江氏原来的循规蹈矩,在沈家主子们面前的谨小慎微:红袖一直认为江氏太过小心了,如今才知道万事皆有因啊。

红袖却不好对江氏的父母说什么,只是眼下的事情要如何做呢?把江氏送到沈府的别院中呆上数月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寡居之人啊。

而且她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回太夫人的话:代江氏隐下喜脉之事,说她只是平掌病症————那如果江氏万一是有喜,或是在某人的谋算下,江氏和那人的私情早早暴露,那么红袖的此举,无疑是让她在沈府再也翻不过身来。

但是如实对太夫人说江氏的事情,那就等于是现在就送江氏去死,并且她和六房当日隐下的事情,也难保不被那谋算之人牵扯出耒。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红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太夫人那里要如何交待,江氏要如何安置?

第九十二章五百两与解毒

红袖想了想,先打发韵香去回太夫人的话,就说江氏病情并不重;她们到江氏院子里时,她刚刚服下药,没有说几句话便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所以现在江氏已经熟睡,到醒来之后如果情形再不好,便会去请大夫过府来看看;请太夫人放心等语。

如此说话,也只能拖得一时;不过却也不会招惹是非到自己身上;红袖自然不会害江氏,而且还想救她;只有她不会被牵累到江氏一事中,也才能救得了江氏。

江氏也明白红袖的心意,轻轻点头对红袖道谢;而素心素月了不是愚的,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分说。

红袖又和江氏说了一阵子话,江氏却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红袖便起身告辞出了江氏的院子;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只为了江氏而对沈府内的事情不理不睬。

刚走出了江氏的院子,红袖便看到沈大姑娘梦喜。

梦喜看到红袖眼中闪过喜色,上前拉住红袖的手:“弟妹,三嫂?”

红袖轻轻拍拍梦喜的手:“应该无大碍吧?我也没有说两句话,三嫂已经服药睡熟了;我是不放心所以多坐了一会儿,看三嫂睡得很熟这才出来。”

梦喜听到江氏睡熟之语也没有疑他,看了一眼江氏的院子道:“弟妹可是要去议事之处,正好我也有些琐事要同弟妹商议,我们一起走吧。”

红袖心知梦喜是不放心江氏的事情,便点头两人上了车子;六夫人现在应该等在议事的地方:她到底年长些,能沉住气。

红袖并没有对梦喜说实话,事情并不明朗,能少牵涉一人是一人:至少,能让事情简单些也好解决。

梦喜虽然有些疑虑,不过出于对红袖的信任也就没有多加追问;而她们下了车子之后,果真就像红袖所想,六夫人正等她。

就像打发梦喜一样,红袖也是半真半假的应对了六夫人:不过六夫人到底是妇人,不同于梦喜那么好骗;不过她看梦喜在场倒也没有追问什么让红袖为难。

梦喜原本是和江氏一起处置一些琐事儿,早些日子便只余她一人理事;不过她倒还是轻松自如;所以她在议事厅上出现倒也不显突兀。

六夫人本来也是管着事情的;红袖心想:不然,六夫人和大姑娘和自己往厅上这么一坐,不知道会引起府里多少人乱想。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就无人想到他处。

今天,红袖处置事情一直不快:因为议事厅里来得人太多了。

自二夫人到八夫人或是打发人来送东西,或是亲来问事儿都走了一遭;如此倒也不用红袖多说,梦喜和六夫人也知道有人生了疑心,她们只好起身各自去忙。

红袖好不容易处置完了事情之后,沈妙歌也回来了。看到他,红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我真是累坏了。”

沈妙歌扶起红袖来:“我们回房吧。”两个人向外走时,沈妙歌在红袖耳边低语:“太夫人那里,可有为难你?你没有什么事儿吧?”

红袖回眸低笑:“嗯,没有什么;倒是有人吃了一些亏,不过不是我罢了。”

沈妙歌便没有问是谁吃亏了,只要不是红袖吃亏就好,事情的详细有空闲再说不迟,眼下却不是细问此事的时候。

他一早出府被事情绊住,到后来听到府中传来消息,太夫人请了红袖过去他便想立时赶回来;可是府外的事情一时间还难以解决,他最终也只是草草的说了说,便让几位掌柜的自己处理,他脱身赶了回来。

不过,太夫人那里他扑了一空;虽然后来才遇到来旺,来旺也对他说五少奶奶很好,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他还是要亲眼看到红袖,问红袖一句才能安心。

况且,来旺也没有向他细说当时的情形;三少姐姐的病有些奇怪,五少姐姐去了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他急急把此事向沈妙歌说了。

回到房里,沈妙歌开口便问:“那天晚上的女子,可就是三嫂?”

红袖也没有瞒他,瞒也是瞒不过去的:“嗯。不过三嫂至今还是完壁。”只这一句便足够了。

沈妙歌闻言一愣,不过他相信红袖:“完,完壁?”三嫂可是成亲一两月之后,三哥才去世的。

红袖接着又把江氏有喜脉的事情抛了出来。

沈妙歌呆了好一会儿喃喃的道:“有人要谋算我们?”

红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也如此怀疑,只是不知道所图为何。”

沈妙歌却摇头道:“能有什么所图,不过是想让你日后永远清闲下来罢了;嗯,如果一个处置不好,你还可能会被赶出沈家。”

他不等红袖答话,继续说道:“眼下那人有什么所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他、如何应对。三嫂,即是完毕却又有喜脉,此事说易极易解,但是说难几乎可以说是无解啊。”

红袖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她明白沈妙歌是什么意思,只要请个稳婆来验明了江氏的处子之身,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她和沈妙歌真如此做的话,那么她日后也就不用再理事了:沈家如何能丢的起这个人?江氏又如何,江氏八成在证实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会一死了之:她是沈家堂堂的少奶奶,明媒正娶的妻室,不是女囚女犯!怎么能受稳婆验身之辱。

此计不是没有破绽,可是这个破绽红袖和沈妙歌却不能碰;就算是太夫人也不能碰:就算是江氏真得失身有喜了,此事也不能是外人能够得知的。

沈妙歌回过头来:“我现在着人去请太医院中几位太医来?”

此事怎么也有些冒险,如果江氏不是完毕或者几位太医也认为她是有喜,那沈府要如何自处?

红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如果要请医术高明之士,且又不会乱说话的,太医倒不如墨神医。”

沈妙歌一拍额头:“对,倒是忘了他。”知道墨先生的沈家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墨先生一直住在郑府,并没有到沈府来过。沈妙歌一时间还真是就忘了有这么一位神医。

红袖看了一眼天色:“我打发人去请墨神医了,天色快黑时应该会到的。”她并不想墨先生的到来惊动到太夫人等人。

沈妙歌诗如此想,两个人又把来旺叫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有来旺相助,墨先生在沈府进出一回,便不会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舒展开眉头:就算墨神医看出了江氏喜脉的异常之处,可是如果他无法可解的话,以他一个人并不能让人相信江氏的喜脉是假。

而江氏听闻沈大姑娘来探视自己,被红袖带走之后,眼光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天色擦黑的时候,红袖来到她房里,她还是老样子。

看到红袖,她便十分的忧心的问可有法子。

红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身后的墨神医上前给江氏请脉。

墨神医一脸的冰冷,坐下之后便自请脉,一个字也没有同江氏说;江氏看着这个古怪的大夫,有些迟疑看向红袖:“这位是--?”

红袖只是简单的答道;“大夫。嫂嫂且放宽心,让大夫再给瞧一瞧,也许是那几个大夫看错了。”

江氏苦笑并没有再说话。

墨神医放开了手指,然后轻轻的吐出四个字:“她,中毒了。”

红袖闻言心头一松,急问:“先生可能解?”说话的时候,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了江氏,发现她飞快的扫了一眼墨神医。

墨神医冷冷的道:“不用解,只要三个月一过,无药自好。”

红袖苦笑:“先生,不能等三个月的。”不要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天也不一定能等得啊:“先生,您再给想想法子。”

墨神医闭目半晌,然后睁开眼睛看向红袖:这里是沈府,沈侯爷府是不是?“

红袖不明白墨神医为什么有此一问,不过海是点了点头:这个神医一向是古怪。

:嗯,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五百两、白银。”墨神医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话却更加的古怪。

说完,他举手一指江氏:“由她来付。”

众人都知道这位神医在要银子,可是却不知道这位神医到底是要多少银子——还是他认为一百两太少,然后一点一点加价?那他是想要五百两了!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啊!那这大夫还真够厚颜的。

而江氏听到墨神医要银子之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不过素心和素月一想,如果比起自家奶奶的性命来,五百两银子倒也不算多:只是她们奶奶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红袖还是多少了解这位墨神医的:“先生,一百两是什么意思?”墨神医从来不爱说话,如果他想要五百两银子,根本不会废话那么多。

“四十天除尽毒素。”墨先生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

经过红袖的询问,屋里的人知道二百两是一个月,三百两二十天,四百两是十天,五百两是三天除毒。

屋里的众人绝倒:医者父母心,这样的大夫还真是生平仅见。

红袖想也不想:“五百两。”而和她同时响起的声音:“三,三百两。”这是江氏,看到红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我只能,只能凑足三百两。”

红袖轻轻一叹没有说什么,示意江氏好好休息,带着墨神医出去了:而墨神医不过片刻便走了,当然带走了江氏的三百两银子。

只是他留下来的方子让红袖和沈妙歌看了目瞪口呆了一番:“这也值几百两银子?那强盗们干脆都做大夫算了。

而在他们小夫妇送走墨先生不久,沈太夫人的丫头便去了江氏那里,而那丫头回来给太夫人说了江氏的情形后,太夫人把手中的参汤连盏带汤掷到了地上!

第九十三章瞒不住了

虽然红袖也对那方子有怨念,不过她和沈妙歌商议之后,还是按着墨先生的方子做了。

红袖再次来到江氏的院子里,先把江氏院子里的人,除了素心素月之外的人都打发到来旺媳妇那里,由她看着办;江氏院子里的人,都换成了她信得过得丫头婆子:免得她刚刚把江氏的毒除去一些,便又有人给江氏下毒。

虽然江氏的毒有可能是在江氏院子之外中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在她院子里中的毒:二夫人和田氏害江氏或是红袖,都没有出手的理由。

困为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嫁给了一位侯爷做正妻;而田氏也只有一女,而且她的夫婿是庶出。

她们如果害江氏、害红袖在沈府失势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好处。

把人安徘好之后,便让人煮热水给江氏沐浴:每盆热水泡一盏茶的时间,连泡十盆热水;其间还要给江氏喝热热的药汤: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红糖姜汤!

不过,江氏泡完热水澡之后,虽然全身发红但的确是不再呕吐不止;而且灵禾上前请脉的时候,她的喜脉也有一些减弱。

红袖听到有效便放下心来:“嫂嫂,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开始吧;经此两遍,你也舒服了不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正好明天好好的解毒。

江氏点头答应着,并谢过了红袖:“这位大夫还真是有些手段,就是、就是…‘”就是贪财了一些。

红袖微微一笑:“嫂嫂无须想太多,明儿我会让人送些银两过来,嫂嫂先花用着;等此事过去,我会回禀给太夫人,嫂嫂用出去的银子太夫人一定会再赏还给姐妹的。”

寡居之人存几个银子也是为了日后傍身,所以红袖明白江氏的心思,并没有因此对江氏反感。

红袖看着素心安顿了好江氏,正想告辞时听到外面有人来寻自己;唤了进来却是太夫人身边的人的,请红袖遣速去见太夫人;红袖一听便知道有些不好,忍不住看向了江氏。她才打发那丫头出去:“嫂嫂,我去见太夫人,你先歇着吧。”她没有问江氏一句。

江氏此时脸色发白的坐了起来:“弟妹,太夫人在墨先生走了不久之后使人耒探过我,不过我并没有呕吐,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7”

红袖虽然疑心太夫人这个时候急急唤同江氏的病有关,不过还是安抚了江氏几句,这才起身出来。

太夫人早也不知道、晚也不知道,偏偏就在墨先生来了之后,就要能解了江氏所中之毒时,太夫人却知道了江氏病情的不妥;此事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看来,那人是知道了墨先生来,而且还猜到了江氏的毒可能会解开,所以才会急急的提前发动:可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红袖细细的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轻轻的摇头:偌大一个沈府,她可信的人还是太少了;墨先生进府就算是有来旺,被有心人知道也并不难,只是那人为什么能确定墨先生能解江氏的毒呢?

红袖带着疑问在太夫人的院子前下了车子,一眼便看到沈妙歌的车子;她知道沈妙歌是得了消息,怕自己会被太夫人责难赶过来的。

虽然她并不惧怕太夫人,不过沈妙歌有这个心意她还是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进了屋子给脸色铁青的太夫人请安,全然不把太夫人的怒气当成一回事儿;反正太夫人对她发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夫人看到红袖进来之后,把屋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她看着红袖森然的道:江氏,她是不是有喜了?!”

她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虽然是问红袖,不过她几乎已经肯定了。

红袖平静的看向太夫人:“三嫂嫂还是处子之身,不过她的脉呈现喜脉也的确不假。”既然太夫人已经知道了此事,不过她也有了解毒之法,所以也就实话实说。

太夫人却咬着牙道:“有了喜,还说什么处子之身?!”她恨不得立替把江氏活活打死,免得她活着丢人现眼。

而且她对红袖十分的不满:“江氏犯下如此大错,你居然还想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此事万一传扬出去,我们沈家…”

红袖1氐着头听太夫人发作,并没有立时反驳什么。

沈妙歌起身:太夫人,还是先让袖儿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遍,然后我们再议个法子为好。”

太夫人这才住口。红袖便把江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她中毒、现在已经可以解毒的事情出来。

最后,她道:太夫人,此事是真是假不过两日便能看个分明;而且那有喜之事并无几人知道”

太夫人听完之后,怒气消了不少:虽然有人要害江氏的举止也让她生气,但总强过沈家出一个不贞之妇;而且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便能知道真假,所以红袖也不可能是骗她。

她便点头答应了红袖并且细细叮嘱的红袖一定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下人们知道太多的事情。

太夫人也吩咐了红袖和沈妙歌几句,依着她的意思:如果江氏真得有喜,那么所有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包括可能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统统的处死——灵禾自然也是不能活命的。

红袖有十足的把握,倒也不担心灵禾,对太夫人的吩咐都答应了下来。

太夫人的气全消了,正和红袖、沈妙歌猜想是谁害江氏,又为什么要害江氏时,外面有丫头回事。

太夫人叫那丫头进来,是她贴身的人露珠。

露珠上前行了一礼,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反而上前贴着太夫人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而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一把抓住露珠的手:“你所说可是真的?!”

露珠的脸色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不想把此事报给太夫人知道;只是此事眼下已经瞒不住,她只能给太夫人知晓。

她只能连连点头应是:“婢子不敢乱说。”

太夫人气得把高珠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看向红袖道:“如此大事你也敢骗我?!只为了你和江氏的那点交情?”

沈妙歌和红袖看到太夫人重新震怒,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江氏的奸情。

此事却是江氏所为,千真万础;红袖和沈妙歌并不能替江氏分辩什么,况且也不知道太夫人知道了多少。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假做不扣道太夫人为什么震怒,齐齐施礼请太夫人息怒明言。

太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说,她喝骂了两句之后也清醒不少: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大肆它扬;她扫了一眼露珠:这个丫头一直跟着她,十分的妥当贴心;不过却也不能再留她了,多给她家几十两银子吧。

原来她那丫头到了江氏的院子里后,和江氏院子里的人还说了一阵子话,却听说了江氏呕吐并请过大夫来的事情;当下她把听来的话一说,太夫人因为原来府中出过一个不贞之妇,当下便没有想到好地方去。

她立时让人去捉江氏的人来拷问;而露珠带着人去捉人时,知道红袖把江氏的人都换了,便到来旺媳妇那里要出了几个人来,只说是太夫人要用人。

那几个人是和太夫人的丫头说过话的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被打之下,便有婆子吐口说出一番惊人的话,而露珠便急急来回太夫人。

太夫人听了沈妙歌和红袖的话,长吸了一口气才道:“江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说,她看到江氏带着丫头不止一次在半夜时分出去。”

红袖和沈妙歌闻言露出了十分吃惊的神色,不过心下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婆子的话,此事还好开脱。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让露珠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露珠颤抖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红袖和沈妙歌——身的冷汗:原来江氏每次出去之时,总会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几样菜色,她原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一次她肚子不好,当天赏下来的饭菜她一口没有吃。

而就在那天晚上,她听到门响便推身边的婆子去看,可是那婆子怎么也叫醒;而她的床正在窗子下面,加上身子不舒服便只是坐起来推开窗让向外看去。

那婆子正好看到江氏和素心一起出去!她当时便吃了一惊,也不敢声张便又睡下;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氏和素心才回来。

婆子自此上了心,江氏赏下来的饭菜她都不引人注意的没有食用,而且后来她忍不住好奇—,还偷偷跟了上去,看到江氏和一个男子在园子一角悄悄说话!

太夫人刚刚只是听到露珠说了两句便生气,并没有听得如此详细,现如今听完她气得几欲晕过去;她连喘几口大气:“把那个婆子带上来!”

而那个婆子带上来之后,因为害怕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当天晚上沈妙歌去追那个男子的事情,她远远的也看到了;而且她伏在原地不敢动,后来还看到了红袖和六夫人!

当即厅上一片寂静,太夫人死死的盯着沈妙歌和红袖,全身抖个不停。

第九十四章翻案的机会

沈太夫人在听到自己的孙子沈妙歌,还有孙媳红袖早就知道江氏偷情的事情里,比她得知江氏偷情还让她气恼:他们夫妻居然隐下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的败露。

太夫人伸聘指点向沈妙歌:“你、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将来的家主!你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叫做重,什么事情叫做轻?居然把我们沈家的名声置一旁不理不睬,你、你、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如此气恼,而且她所指责的事情他也无可分辨,他是古人,自然是认同太夫人的话;所以当下他撩衣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