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回到府中听红袖一说,便笑了:“没有想到这女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这么快就想到法子让诚王爷出府代她出头。”

红袖笑着摇头:“去廉王府吧,我便不过去了,实在是不便。不过有廉王爷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她并不担心此事,那个郭大娘就算是再大的本事能哄得诚亲王言听计从,也斗不过一个廉亲王。

“只是这个女子太过讨厌,总要想个法子除了才是。”沈妙歌一面换衣服一面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不过要除去她并不容易,总不能因她而得罪孽深重了诚王爷,我们沈家实在是不必再多一个仇家了。”红袖歪在床上并没有动,只是看着丫头给沈妙歌更衣。

她现在肚子更大了,脚都肿得穿不下鞋子,还是赵氏特意为她做了双又大又肥的鞋:“长度虽然不如沈妙歌的鞋,但是宽度却大过沈妙歌的鞋不少。

“我知道,不过法子是人想的,只要能让诚王爷收了在她身上的心思,她根本就兴不起任何风浪来。”沈妙歌摸了摸下巴:“此事你不必操心,好好在家歇着,一切都有我呢。”

他可不是说一句空话,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在操劳。红袖现在这个样子,他有些后悔要红袖生孩子了,因为红袖实在是太辛苦了。红袖晚上都不能躺好睡个觉,沈妙歌哪里还舍得她再操心其它?府里府外的事情,他一把抓了。

红袖笑眯着眼睛点头:“嗯,我没有操心,也只是随便瞎想想罢了。你说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好,只要让诚王爷收了心思,那郭大娘气也会把自己气死的,倒也不用我们多替她操心。”

沈妙歌过去轻轻的抚了抚红袖的额:“好了,都是我招得你,让你又多动脑子了。歇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放心,一切有廉王爷在前,我可没有打算冲到诚王爷面前去打头阵。”

他带着三分奸诈的笑走了。红袖也笑着闭上眼睛小睡,她现在很渴睡的。

不过,沈妙歌并没出府,因为廉王爷亲自登府来寻他了。沈妙歌迎了王爷到正厅就坐,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要等廉王爷先开口。

不过,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他把自己的想法在脸上摆得很明显——如果隐起来便是不智了。

廉王爷看到沈妙歌脸上的神情笑骂:“给本王耍无赖?!不知道本王是无赖的祖宗吗,放眼天朝上下,你能找出一个比本王更无赖的,本王就立时杀了那人——总之,本王就是无赖祖宗,收起你的小心思。小心本王一个不爽砍了你的头。”

三十三章蠢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沈妙歌听到廉王爷的话后依然是笑嘻嘻的:“王爷,在下可不敢;在下只是想当日可是王爷让在下去看热闹的,后来、后来在下又替王爷背了黑锅,现在…一”他收了笑容换上一副苦兮兮的样子:“现在诚亲王要寻在下的晦气,在下哪里敢得罪王爷,正相是不是去负荆请罪,看能不能让诚亲王螅了火气。”

廉亲王不为所动:“唉,你去吧,也许可以吧;听人说我这位王叔很心软呢。”只对女子而言,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沈妙歌不慌不忙的道:“在下准备好要去—了,只是后来一想不能去;我一去,不是坠了王爷您的名头,丢了您的人嘛;当日,可是您让人砸了那茶楼,我去赔罪,所有的人还不认为是我代您去陪罪的嘛。”

廉亲王斜眼看着沈妙歌:“你小子很顺我的眼儿,要不你那个啥吧,怎么样?”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和沈妙歌都明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招揽沈妙歌。

沈妙歌还是笑容满面:“谢王爷夸奖!”却没有接话。

廉亲王也没有再说下去,他也知道不可能的:沈家可是皇上的亲信不过他也并不生气,对着沈妙歌一点:“走吧,今天木来就是叫你去看戏的,没有你小子什么事儿。”

沈妙歌答应着,跟在廉亲王身后向外走去;并且随便把连姑娘寻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廉亲王的脸苦了一下:“以后,只要是这位姑娘寻本王,你就说没有看到好了。”

他有些苦恼的甩甩头,看了一眼沈妙歌:“你小子长得很有人模样啊。”眼睛亮了亮却又黯了下去,便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向神茗茶楼而去。

沈妙歌对廉王爷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很上心:这位王爷虽然古怪,但是不会说什么废话————他好好端端的夸自己做什么?

廉王爷一路上没有和沈妙歌多说什么,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而沈妙歌当然不会主动开口,这位主不好伺候,他还是少言少错为好。

到了神茗茶楼,廉王爷下了车子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走,我们去瞧瞧那位病美人。”

沈妙歌可以断定他的确是在寻郭大娘的麻烦,而不是在寻诚王爷的麻烦:只是郭大娘什么时候惹到了他?不过,那害真是郭大娘的福气啊,满京城的百姓,能被廉亲王如此“高看”的,也唯有她一个。

只是不知道郭大娘是不是会高兴,除了诚亲王,还有一位王爷如此“看重”她。沈妙歌想了相,认为郭大娘会喜欢的,这可是红袖,或是公主都不曾有过的待遇,独一无二。

进了茶楼,里面摆放了几把椅子,几张小几;诚亲王正和郭大娘在闲话,看到廉亲王和沈妙歌等人进来,他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

廉亲王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上前很随意的给诚亲王行了礻L:“王叔好兴致;只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看上了郭大娘的?王叔有这等喜事也不使个人告知小侄一声,小侄今日来都没有带贺礼,实在是不应该啊不应该。”

就好像前些日子让人砸了这茶楼是另有其人一样,看向郭大娘时他还很特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王叔的眼光,果然是独到。”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诚王爷,还是在挖苦诚王爷。

沈妙歌随后上前给诚王爷见礼,他安规矩老老实实的行了大礼:“见过诚亲王爷。”

诚亲王一肚子的火气,不好直接发作到廉亲王的头上,此时看到沈妙歌却正是找到了合适的人:“你还敢来见本王?”

沈妙歌很莫名其妙的样子:“不知道诚亲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趁本王在府中修养几日,便欺辱郭大娘、砸了这茶楼,你眼中可还有本王?!”诚亲王一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廉亲王刚想坐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他很随意的把沈妙歌把到了身边:“王叔要找砸茶楼的人是不是?你找错人了,不是他,是我。”

诚亲王怒目瞪向廉亲王;廉亲王却很无辜的道:“我没有骗你,王叔,砸了这茶楼的人真的是我。”

诚亲王气道:“是你?你不知道这里是王叔的茶楼吗,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小子!不要以为没有人治得了你了,就算是拼着被太后责罚,今日我也要好好的教训你一番!”

然后又一指沈妙歌:“还有你,我一定要问问沈老侯爷是如何教子孙的!”

沈妙歌很委屈的、小小的声道:“当日、当日我只是想来这里品茗的。”

听到沈妙歌的话,两个王爷心情不一;廉亲王心情大好,还忍不住拍了拍沈妙歌的房膀:果然是沈家的人啊,只一句话就能把王叔气个半死。

而诚亲王当真气得不轻,瞪向沈妙歌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

沈妙歌胆子还真是有,便应诚王爷所求又说了以遍,并且还奉送了一句:“当日,我亲对郭大娘说了,同行之间应该多交流交流的。”

他说完还有些怨气的看了一眼郭大娘,颇有些怪她有话不直说,有事不直禀的意思。

沈妙歌如此,在郭大娘眼中就是恶人告状了;当即她便双眼一红:‘王、王爷,算了、算了;都是奴家不好,都是奴家不好一一!”然后“哇”一声扑倒在诚王爷的肩膀上哭起来。

好在她还是有那一庚点点廉耻,没有哭倒在诚亲王的怀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十分的委屈,哭声趁上她话,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要以为她被欺负的很惨很惨。

诚亲王立时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不要哭不要哭,好了,一切有我为你做主,你不要管了。”

然后立时沉下脸看向廉亲王和沈妙歌:“你们也不要多说什么了,只要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王爷,就立时去做两件事情————第以件就是今天晚上去醉仙楼要个燕翅席,我们一起吃顿饭就算是给郭大娘道歉了;第二件事情,你们两个人给我把这神茗茶楼修好,到时开张时还要送些厚礼过来。”

“如果你们答应,此事便就此揭过;不然,你便不是我王侄,我也不是你王叔了!而你,我就要亲到府上去问问老侯爷,要他给我个说法!”

郭大娘伏在诚王爷的房头一直没有起来,听完诚王爷的话后她偷偷的笑了:老娘也是你们想欺就能欺的?!现在后悔却也晚了,就等着看你们的丑态了!

她支起耳朵听廉亲王和沈妙歌的回答,心里已经猜到了他们会说的话。

不管廉亲王如何,诚亲王也是他的亲叔叔,他能不敬长辈儿?到时就算是到太后那里,也只能他落个不是;至于沈妙歌,哼,除了跪下求饶之外还能如何?

只不过是一个小侯爷,还敢在王爷面前猖狂;他就算不顾虑自己,还能不顾虑到自家的长辈吗?

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并且为了这一天,她也没有少吃苦头:只每天饿着便不是个好甜味啊。不过,能看到这两个人低头,一切都值了。

沈妙歌先上前行了一礼:“王爷,那个不管是燕翅席还是修这个茶楼,都需要银子、很多银子;可是、可我没有银子。”他说到最一句时声音轻了很多:“还请王爷怠罪。”

他没有答应。

沈妙歌为什么要答应诚王爷?让他给一个非良家女子赔罪,他真做了回去之后才会被老侯爷打一顿一一因为他根木就没有做错什么,丢了沈府的脸面老侯爷根本不可能会饶了他。

而且诚王爷问也不问当日的情形,就如此武断要求他做这做那,他当然也就不太客气的回绝了诚王爷的要求。

他没有银子?谁相信啊。就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所以他才会用这个借口:就是要气死郭大娘。

诚王爷没有想到沈妙歌会说出没有银子的话来,微微一愣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廉亲王那里已经懒洋洋的道:“王叔,我也没有银子。”

“不过,沈小侯爷啊,我王叔都开口说话了,我们不能不听的,是不是?”他对着沈妙歌挤了挤眼睛。

沈妙歌立时便明白廉亲王要做什么:只是他廉亲王可以做,他沈妙歌不能做啊;他可不是他一个人,他背后有着沈家一大家子的人呢。

廉亲l也不是要拖沈妙歌下水,他直接又道:“王叔,我今天原也是要寻你的一一近来手头紧,想找王叔挪借一些的,原来的…、再加上现在的两件事情,那个王叔,你就借我一万两一——”

他拉长了声音:“黄金吧。”

然后也不顾众人吃惊的样子,看向沈妙歌:“你要还一半儿的,记住了。”

沈妙歌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好像是无语了:廉亲王要借一万两黄金,可是诚王爷所提的两件事情,连五百两黄金都用不了。

诚亲王终于怒了:他当然听出廉王爷在开他的玩笑;他拍着桌子怒骂起来,而郭大娘的脸也失了血色,被气的。她没有想到沈妙歌和廉亲王谁也不买诚王爷的面子:怕不是不买诚王爷的面子,是因为她所以才不坚决不低头的————她想得清楚,所以才会气得要死。

等到诚亲王骂得差不多了,廉王爷才揉了揉耳朵:“沈小候爷啊,你那天来品茶的时候,是不是听到有人在骂人啊。”

沈妙歌一副为难的表情,看了看诚亲王又看看廉亲王,最终咬牙道:“是的,王爷。”他好似很不愿意说出耒一样。

廉亲王也不看诚亲王和郭大娘,又问身后的侍卫:“那天骂人的是谁?”

“回王爷,是郭大娘!”有侍卫高声回答。

“是不是啊,沈小俣爷?”廉亲王又问道,就好像沈妙歌完全是个局外人,他的话很能证实什么一样。

“是的,王爷。”沈妙歌依然很为难的道。

诚亲王听到这里看了一眼郭大娘:一个无功名在身的百姓,辱骂当朝的亲王和侯爷,那可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啊。

不过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廉亲王和沈妙歌:他们都把茶楼砸了,郭大娘气苦之下骂两句也无可厚非;这事,自己给她担下了

他立时便用手轻抚着郭大娘,安慰她不用怕:一切有他呢。郭大娘原本就没有怕:当日她骂人不也轻轻揭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骂了什么?”廉亲王不紧不慢的、平平淡淡的问自己的侍卫,根本看也没有看诚亲王和郭大娘。

“她口口声声的喝骂,辱到了圣贤先皇后。”侍卫很恭谨回答,提到圣贤先皇后时他更是对天拱了拱手。

第34章宠爱只是宠爱

廉亲王听到侍卫的话后,立时大怒:“当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的母亲是太子妃,后来皇上登基之后,追封他的太子兄长和皇嫂为皇帝和皇后;而圣贤便是他母亲被追封的谥号。

骂活人罪小,骂死人罪大;骂官儿罪就不小,骂皇家的人罪就更大。

郭大娘没有想到廉亲王的侍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对廉亲王的来历身世也不知道多少,立时便道:“不要胡说,奴家怎么可能会辱骂皇后?王爷,他们陷害奴家。”

诚亲王却没有立时应郭大娘的话,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郭大娘不是京中人士,对廉亲王所知不多,如果当真辱到了廉亲王的母亲,此事还真有些棘手。

廉亲王的侍卫轻轻的道:“属下们以为王爷是知道的。”

廉亲王大怒的瞪了一眼侍卫,喝退了他们后看向了郭大娘:“你敢辱本王的母后?你好大的胆子啊。”他的声音有些阴恻恻的,听着让人发惨。

郭大娘哪里肯接下这样的罪名儿,她又不是活腻了,急忙分辨道:“王爷,王爷,奴家没有,奴家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啊。还请王爷明鉴。”

她说话的时候,一会儿看向廉亲王,一会儿看向诚亲王,也不知道她在向哪位王爷说话;不过她被吓得不轻,人人都看出来了;而诚亲王看到她如此模样,心才软了三分。

廉亲王听到郭大娘的话后似乎有些犹豫,看向了沈妙歌:“沈小侯爷,当时你听到郭大娘说了些什么?”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好似有些相信郭大娘。

郭大娘自己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骂过什么皇后,所以看到廉亲王如此,倒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廉亲王硬诬她辱及什么皇后,她就是有百条性命也不够赔的。

沈妙歌欠身,用很慎重的口气道:“王爷,在下当日刚到此茶楼时便听到郭大娘在喝骂“哪个出生时,你妈少给了你一双眼睛”;当时,她骂的是来砸她茶楼的人,那人自然、自然就是王爷您。”

廉亲王听完之后立时又一次大怒:“我还道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我还以为我的属下是听错了,不想你居然如此大胆!辱我母后,我岂能容你活在世上?”

诚亲王也吓了一跳:郭大娘的话还真是骂得太狠了些,妈,是指青楼里的老鸨——郭大娘张口就是“你妈”,换成是谁也不会忍得下。

他看到廉亲王的侍卫们要上前来捉郭大娘,急忙把郭大娘扶起站了起来:“王侄、王侄,你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

廉亲王瞪向诚亲王,很有些脸红脖子粗、翻脸要不认的样子:“这种事情还能好好说?她辱的可是小王的母后!”

诚亲王搓了搓手:“不知者不怪嘛,她也不是有意的,王侄…”

“王叔,此事就算是闹到太后那里,她的性命也绝难留住!我就是拼了这王爷不做,也要把这个该死的妇人碎尸万段!”廉亲王那是不依不饶。

当日他便知道郭大娘喝骂的事情中,只是没有再提起,就是等今日:就算当日郭大娘没有无意中如此骂人,他也能引得她骂上那么一两句。

其实认真说起来,郭大娘并没有辱骂圣贤皇后的意思,也没有胆子敢骂廉亲王:只是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来砸她茶楼的人会是廉亲王,所以才会气急出口。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这样骂人算不算罪,就要看被骂的人是不是当回事儿了;而现在,廉亲王是很当回事儿的。

诚王爷现下可没有刚刚的恼怒,也顾不得让廉亲王做两件事情:还有什么比保住郭大娘的性命更要紧?

他好言安抚廉亲王,可是廉亲王就是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把郭大娘千刀万剐了才可以。

茶楼里一时间好热闹,廉亲王的怒喝,诚亲王的好言相劝,还有两位王爷侍卫的对立,加上跪倒在地上郭大娘的哭泣:只是茶楼外面有侍卫,这样的一场好戏却没有人来看。

倒是沈妙歌完全一个事外人的样子,站在一旁悠闲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似看得很有趣儿。

现在郭大娘也不敢想着出气不出气了,她明白今天诚王爷他能保下她的性命那就很不容易了。

两位王爷吵嚷半日,在诚亲王一再说明郭大娘并不知道来的人是廉亲王,所以她并不是要辱及圣贤皇后,也不是要辱骂廉亲王之后,廉亲王的火气似乎小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郭大娘:“王叔一再为这妇人讲情,王侄我怎么也不能不给王叔面子;只是她言语间辱及圣贤皇后,王侄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想了想之后,他恨恨的道:“把她卖做官妓,送到边关去安抚那些将士吧!”

诚王爷一听大为恼火:郭大娘可是自己的女人,王侄这话可真是不妥,只是他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出来,连连摇头再三的为郭大娘开脱。

但是廉亲王就是不同意,非要把郭大娘卖做官妓不可。

最终诚王爷无法可想,只得道:“王倒,郭大娘的确是有错不能不罚,但是她虽然不是王叔的妻妾,却也是王叔的红颜知已;不如这样,王叔以五间铺子来换她如何?”

他是真不舍这么一个弱不胜衣、娇美动人的女子去受那非人之苦。

廉亲王却一口回绝了:他母后被辱如此大事,岂能是五个铺子能抵的?当然不成。

沈妙歌此时适时出口为诚亲王说话,廉亲王的口风终于又松动了一些;诚亲王忽然感觉沈家的这个小侯爷还是不错的。

最终,诚亲王用两个田庄和七间铺子来向廉亲王商务道歉,廉亲王才打消要把郭大娘卖作官妓的念头。

郭大娘上前跪下给廉亲王叩了八个响头赔罪,又给沈妙歌施道谢:她心中的气恼可想而知,却没有一丝法子。

就算如此,廉亲王倒底还是叫来婆子把郭大娘拖下去打了十板子才算完;叫婆子是为了给诚亲王面子;而诚亲王虽然心疼万分,却也无法再代郭大娘说情。

毕竟郭大娘是真的辱及了圣贤皇后。

郭大娘被打得屁股开花后被人扶了上来:她还要谢过廉亲王的宽宏大量。

诚亲王送走了廉亲王之后,心情并不好:少了那么多的铺子田庄,他心情能好才怪。郭大娘知道他在心疼银子,为了日后计她只能忍着疼痛撑着哄诚亲王开心。

她担心诚亲王不再管她的茶楼。

诚亲王看看被砸的茶楼,咬牙道:“珍珠,我给你银子你好好干!”银子给出去还是小事儿,只是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今天是被廉亲王算计了。

郭大娘闻言当真是惊喜异常,立时娇声请诚亲王到后面小院歇一歇;诚亲王点头刚想要走时,便听到外面来了人。

诚亲王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会是谁来了,他只想到后面小院去吃杯酒散散闷气。

“王爷,郭大娘的病情如何?”诚王妃的声音传来:“妾身不放心过来看看。”

诚亲王惊讶之板的回来:“你怎么来了,这种…”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略顿了顿道:“现在也无妨了。”

虽说茶楼被砸,和原来便不一样了;不过,这种地方还是能不来便不来为好。

他是说者无心,但是郭大娘和诚王妃都是听者有意。

诚王妃笑着展了展身上的绛色纱袍:“妾身包了全身,且车子与人都没有我们王府的表记,再加上现在这里…,想来是无妨的;主要是妾身记挂郭大娘的病情,担心王爷再忧虑心烦所以才来看看。”

她原来是不想来的,不过还是听了红袖的主意,最终来了:红袖的信写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来这一趟很值的。

而真就被红袖猜中,诚王爷虽然极宠爱郭大娘,对她可是说言听计从,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郭大娘并不得他敬重。

诚王爷一句话便让诚王妃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并且看向郭大娘时笑得更加的柔和、真诚。

而郭大娘心中的酸楚却到了极点:原来,这座茶楼她在这里无妨,而王妃却是不能来的!那她算什么,王爷到底是怎么看她的?

她却不知道,越是高门大户越是看重妻妾之分,更何况是皇家呢?而她根本连妾都不是,顶多只是一个外室一一就是随时可以抛下不管的女子,诚王爷会能待她如此已经是很不错。

王妃和诚王爷是一体的,就算她哄得诚王爷再厉害三分,也绝不能让诚王爷体了王妃迎她进府。

红袖此举虽然有着打击郭大娘的意思,何尝不是在点醒她?如果她知难而退,带着诚王爷给她的金银回家乡好好过日子,那么她后半辈子一样可以平安喜乐。如果郭大娘足够聪明,便会及时回身:如此,大家都落个清净。

只是郭大娘却舍不下这繁华似锦的京城,更舍得下富贵的生活:回家乡过原来的日子,她已经不满足了。

不满足的下场便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诚王爷和诚王妃相谈甚欢,看着他们夫妻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看着诚王妃哄得诚王爷渐渐开心…,就在她的小院中。

用过酒饭之后,诚王爷心情好了不少,而诚王妃郭大娘有伤在身需要好好调养为由,把诚王爷带走了;临走之时,诚王妃还柔声叮嘱郭大娘要好好的歇息。

因为郭大娘有伤,诚王妃没有让她出来相送;可是诚王妃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了屋里来:“可惜她甘心…,不然王爷如此喜爱她,实在应该让她进府的。”

郭大娘没有听到诚王爷答了什么,她只是呆呆的坐着,直到诚王爷夫妇走了好久之后,她才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不顾一丝形像;因为,实在是太憋屈、太憋屈了。

第35章有备无患

郭大娘大哭时,廉亲王正在仙灵茶楼中品茶听书,和沈妙歌闲聊:他的心情不错。

沈妙歌直到现在也没有猜透廉亲王为什么要和郭大娘过不去;不过他并没问,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陪着廉亲王闲谈。

不应该问的不问,这是老侯爷的教导。

廉亲王也没有向沈妙歌提及,两个人就是谈些趣闻;最多的时候,廉亲王便是逼沈妙歌给他那些故事后面的书稿。

沈妙歌只管笑着应对着没有,两个人一坐便是一个多时辰。

廉亲王提到了仙韵茶庄,不过他看得沈妙歌的眼神却有些不善;沈妙歌明白他的意思,立时对他伏耳说了一番话,廉亲王才转了喜色。

“廉王爷,你可是让人好找。”随着话声进来的是连姑娘,她看也没有看沈妙歌一眼,只管盯着廉王爷不放。

廉王爷的脸微微变了一下.然后笑着让连姑娘坐下。

“我和沈小侯爷早就认识了;”连姑娘打断了廉王爷的话,然后又对沈妙歌道:“沈小侯爷,你找廉王爷还有事儿吗?”

这是在逐客了,沈妙歌如何不明白。他正要起身告辞,廉亲王却笑道:“正巧我们想去醉仙楼吃两杯,连姑娘一起吧?”

连姑娘看了一眼沈妙歌,这才看向廉王爷:我有近月不在京中,去见了一个人,一个王爷一直很想见的人。”

廉亲王听到这里咳了两声:“对不起了,今小王有些事情,我们另外再寻日子去吃一杯吧,想来沈小侯爷不会见怪。”

当然不会见怪,沈妙歌才不想去什么酒楼用饭吃酒呢,他现在想回府去看看红袖;当即便表示告辞离开了。

对于连姑娘和廉亲王的事倩,他并不想多过问,也没有兴趣知道。

沈妙歌回到府中,红袖便让赵氏等人摆饭,然后才问他今天的事情;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淡淡一笑:“我请诚王妃去了,希望那郭大娘能知难而退,从此以后还大家一个清净。”

沈妙歌轻轻的摇头,抚了抚红袖的头发:“让你不要多操,,你偏要动这个脑子;”他想了想失笑:“那个郭大娘想来哭死的;如果她不领你的情不走,那她就会恨死诚王妃了。”

红袖淡淡笑道:“诚王妃就是今天不去,也不见得她能少恨她一分;好了,我们不聊这些了,用饭吧。”

沈妙歌便又问红袖家中可有事惜;红袖轻轻的摇头:“没有什么事儿;今天夫人过来了,江氏嫂嫂和安氏嫂嫂来坐了坐。”

小夫妻用过饭收拾了之后坐下说话,谈起了沈府中的人,主要所说的便是沈四少奶奶;因为红袖临盆在即,他们夫妻不想到时出什么意外:当然要有备才能无患。

对于沈四少奶奶近日来的安份,沈妙歌和红袖都感觉有些奇怪,这哪里像是沈四少奶奶的为人?但是人家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夫妻也不能硬指人家别有居心。

沈府那边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眼下只有在老宅下手,只要老宅守卫得当,红袖身边的人都信得过,到时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夫妻二人再三计议之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便睡下了:到时,除了长房主子们、郑将军夫妇,红袖院子里不会任何人进;等红袖母子平安之后,再让其它人来看望侄是。

墨神医住进了沈家老宅,天天给红袖诊脉;而灵禾天天寸步不离,除了给红袖调理身体b外,只要无事便要诊诊脉,生怕她会忽然要临盆产子。

红袖原本不紧张,也被众人弄得有些紧张了。

而茶楼的事情她是完全不管了,仙灵茶自有茶香和映草等人,而茶楼里也有老掌柜的:神茗茶楼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张,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不放心的。

至于神茗茶楼的郭大娘,听说一直在养伤并没有要修整茶楼的意思;诚王爷当日和诚王妃回王府之后,虽然时不时的会过来看看她,但是十次有五六次会和王妃一起来:她就是有满肚子的话,有很多种妖媚的手段也是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妃把诚王爷拉走。诚王爷也没有留宿的打算,因为郭大娘有伤在身嘛;郭大娘接连哭了几日、低落了几日之后,终于想明白:如果茶楼一日不能开张,那么王妃便能时常来探她。

她实在是被王妃搅得头疼,看到王妃假惺惺的样子她就气得肚子疼;近几日她终于想振作起来,好好的收拾茶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