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醒了就好,他的担心,焦虑等等却不必让红袖知道了;只要红袖能平安就好。

红袖看向沈妙歌:“辛苦你了,看你的眼睛都红成这个样子,几天没有睡了?”

沈妙歌微笑:“哪有,你睡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伴着你睡;眼睛红,只是、只是,听到你说话高兴的。”

红袖想伸手抚摸沈妙歌,但是却无力抬起手来:沈妙歌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真得很好,你刚刚醒不要说太多的话,闭上眼睛歇一歇吧;一会儿,长辈们就该来了。”

正说着,便听到沈老祖的声音:“袖儿醒了?!”她似乎赶得有些急,说话有些气喘:“袖儿真得醒了?”

沈妙歌过去扶她过来坐到床头上,又给岳父母、父母请安。

红袖用微弱的声音向大家道歉,害长辈们担心了;沈老祖的泪水掉了下来却又很快的擦掉:“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就好。”

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郑姜氏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家所说的只有一句:你好好的就好。红袖只在这一句中,便听出长辈们的关心,她轻轻的点头答应着。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虽然大家都说她们自己没有事儿,可是红袖怎么会看不出来大家瘦了?尤其是她的母亲瘦的最厉害。

当然,瘦的顶厉害、样子最邋遢的是沈妙歌。沈老祖等人并没有久坐,看到红袖醒过来众人真得放心了,并不想让她多费神,所以很快都走了。

再说,沈老祖等女眷还急着去酬神谢菩萨呢:这几天她们可是天天都在拜神念经,希望满天的不管哪一位神佛能大发慈悲就好。

长辈们都走了,红袖并没有睡,她还想看一眼孩子再睡:她刚刚就想孩子,只是总要先问过父母长辈;而且孩子有人照顾,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她只是很想很想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她还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呢。

沈妙歌不忍她挂心,便让人把孩子抱到了红袖的身边:红袖侧脸正好对着孩子的小脸:孩子的脸真得好小,嗯,也不太好看,皮肤还有些皱皱的,并且颜色还有些红红的。

和她想像的一点也不一样,但是她只一眼便爱上了这个孩子:她的孩子啊。

听着孩子的呼吸声,她的心被幸福装得满满的,感觉幸福都要把心涨破了:“她,真得很可爱。”

沈妙歌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儿:说实在的,他这几在并没有看孩子一眼: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儿,就算是男孩子他也不会看一眼。

因为这个孩子,差一点夺去了红袖的生命;虽然不至于说到恨,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做父亲的喜悦是真。

红袖立时便感觉到了沈妙歌的不对劲儿,她只想了一想便懂沈妙歌心里在想什么;轻轻的叹了一声,她看向沈妙歌:“你是不是,不喜欢她是个女孩子呢?”

她的声音有些幽幽的,仿佛很不开心。

沈妙歌吓了一跳,立时指天誓日他可没有这样想过;就连沈老祖虽然看到是一个女孩子有些失望,但却没有不喜欢这个孩子。

红袖还是幽幽的道:“可是你分明不喜欢她呢,我却是那么爱她,是因为她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上有我的骨肉,流着你的血液--没有什么比这个孩子更能证明,我们夫妻的亲密,不是吗?”

沈妙歌听到之后,微微一愣然后看向孩子时眼神柔和起来,他也是盼了那么久这个孩子的,只是后来红袖差一点失去生命,所以才让他对孩子生出了抵触的心思:听完红袖的话,他心中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红袖看他神色变了,心下松一口气:一家人就应该亲亲爱爱的,怎么也不能在家人之中生出心结来;而沈妙歌的心结,她有把握解开。

在沈妙歌的柔和相哄下,红袖把孩子托给沈妙歌后便放心的沉沉睡去:她的身体实在是弱的很。

墨神医到底没有“逃跑”,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很纠结,拿不定主意是走呢还是留:最后就想啊想的睡着了。

当然,让他如此纠结的是沈、郑两家待他很好,简直是供若上宾,没有一丝要杀他灭口的意思。

而他在沈府老宅住下后,衣食住行由映草儿负责,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喜欢看映草儿在他的房里忙里忙外--虽然那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大丫头,比起韵香等人来长得也并不是最好看的。

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啊:不过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在众人看来,他待映草儿更加的冷冰冰。

映草儿倒是并不在意,她这一点和她的姐姐映舒有得一拼:她把墨神医照顾好是份内事儿--他救了自家的姑娘呢;至于墨神医对她理睬不理睬的,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红袖生了女儿,却也没有让沈家长房的人不重视;而且红袖还在洗三这一天醒了过来,所以今天沈府中几乎是人人都真得很开心。

就连沈四奶奶也很开心:因为红袖生得是个女儿啊,在她看来和不生也没有什么区别;和她一样心思的人,也和她有一样有一点不开心,就是红袖居然醒了过来。

在她们看来,如果红袖就此死掉,那么此事就真得是太好了,她们会更高兴一些。

红袖昏迷的三天中,也不是没有人想动个手脚,让红袖就此一睡不醒;但是有墨神医在,还有沈妙歌一天十二时辰守在红袖身边--最终谁也没有得手,或者有的根本就没有想到法子下手。

红袖差一点死掉,还有一个更高兴的人就是郭大娘:因为仙灵茶楼也好,还是仙韵、仙乐这几天都歇业了!她恨不得红袖天天晕迷不醒,为此她还特意上山求神拜佛许了愿。

第39章沈妙歌的理由

沈府给孩子办的“洗三”并不是很隆重,因为他们事先不知道红袖能醒过来,长房的人天天都拎着心,哪里有心情把事情大操大办;只是把沈族里的人能请的都请了来。现在红袖醒了,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都很高兴,热热闹闹的给红袖的女儿“洗澡”:当然不是真得洗澡;就连洗三送来的礼也都多了不少。

沈妙歌听完红袖的话后,也明白过来特意梳洗换衣出来应酬了一番,第一次亲了亲女儿。

沈府长房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失望:红袖还年青嘛,头一胎虽然艰难了些,但是人人都知道日后再生孩子时便会容易很多,日后红袖再生也就是了;况且,这孩子的外公可是郑大将军、郑大候爷。

就算是她以后不会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她也不会被沈家长房的人所忽视。

沈氏族中的几个长辈女眷,还到房里看望了红袖,好好的叮嘱她休养之类的:她们对红袖可比对沈夫人要看重一些,红袖的手段心计如何她们不太清楚,可是那么一座茶庄摆在哪里。

自红袖晕迷之后,京中的公主、王妃们可都是来了一个遍儿,就凭这个,红袖日后成为侯爷夫人掌理沈府之日,便不是沈府之前的任何一位主母可比。沈氏一族中,并不少精明的的人。

红袖醒虽然醒了,不过嗜睡的时间还是比较长,沈妙歌和她说的话并不多;而且红袖每次够了,总是要好好的看一看孩子,这要占去很长时间——此事让沈妙歌很“幽怨”。

在红袖每次醒来的坚持下,沈妙歌对孩子心结终于解开了;而红袖的身体也在每天每天缓慢的好转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一些。

墨神医一直留在老宅里并没有离开,每天都会给红袖请脉,每次所说的话都让人轻轻的松一口气;在红袖醒过来的第七天,墨神医终于说红袖没有大碍了,不过还要小心的调养才可以。

红袖的精神已经很好了,每天白日里已经不再只是睡,当她第一次把孩子抱在怀中时,她的眼圈红了红:实在是太幸福了。

沈妙歌把红袖拥在怀中,轻轻叹道:“这一辈子,只要能每天这样拥着你们娘俩,我已经别无所求。”

红袖抬头柔柔的看着他,一直知道他的辛苦只是没有说出来:“那一天,我本来没有力气了,就要晕过去时忽然听到了你唤我…”

她没有直接说什么谢谢,她和他是夫妻不用如此客气:两个人的生命中,都不能只余一个人独活的;听完红袖的话,沈妙歌只是紧了紧胳膊,当日的让他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要一次

“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吧;”沈妙歌看着女儿,眼中满满都是宠爱:“至于儿子,我们可以在兄长或是弟弟那里收养一个。”

他早就这样想好了,只是现在听到红袖又提到当日的事情,才忍不住说出来的。

红袖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知道他受了若,倒是真没有想到当日的事情把他吓成这样。

幸福的依在沈妙歌的怀中,感受他的心跳与他的关心,红袖看着怀中的小女儿,微微的笑了:这样天使一样的可爱的孩子,再有几个也不嫌多啊。

只是,现在当然不能同沈妙歌说:说了,他也不会同意。

在墨神医和灵禾的努力下,红袖恢复的很快,身体也没有落下什么毛病:除了要好好调理一两个月,她已经和掌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却让很多的人大失所望: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红袖九死一生之后,一定会落下什么病根一一不是命不久矣,就是不能再生育;不管哪一种,总是有人一心盼望着的。

转眼便到了孩子的大日子:她已经出生十二天了!这一次,沈府是大操大办,贴子撒了一个满京城;在得知红袖已经无有大碍,京中的贵妇们几乎都来了。

红袖这一天很着力的应酬着贵妇们,尤其是公主和王妃们:她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再交好几位脾性好的公主和王妃,不为其它只为了女。

当天下午郑姜氏走时来看红袖,她现在有了新的担心:女儿的身子要好好的调理,而且又生的是个女儿,虽然沈府不会因此薄待了红袖,但是沈妙歌那里怕是要纳妾了。

她现在心里很矛盾的:不让女婿纳妾吧,一个于情于礼上说不过去,再一个就是她真得不想再让女儿受那种苦————再来一次,她怕是挺不过来了;让女婿纳妾吧,现在女儿身子还不好,女婿一纳妾,依着女儿的性子怕会一气再伤到身子,且有了妾以后女儿的日子…“她抚摸了半晌女儿的头,最终长叹一声,带着一肚子的担心回府了:自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一直住在沈府老宅里,怎么也要回合看一看,然后再回来照顾女儿养月子。

郑姜氏虽然没有说,但是红袖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虽然知道沈妙歌不会把其它的女子看在眼里,但是有了妾总会多出许多事来。

她当天晚上忍不住把这话和沈妙歌说了,沈妙歌却微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红袖看着他,他不说只是点了点红袖的鼻子:“不相信你的夫婿7”

红袖摇了摇头,然后很正经的道:“不是,我相信你;只是,你笑得好像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刚刚吃了鸡的半大狐狸。”

沈妙歌哪里肯让红袖,两个人闹了好一阵子先在女儿的哭声中停下来:红袖非要坚持自己喂养一一她并不是没有留下奶娘,因为她的身子弱所以奶水并不足。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乳汁中有着让孩子增强体质的东西,所以她坚持着;在孩子吃不饱的时候,才会让奶娘把孩子抱走。犹如红袖和沈妙歌所想,沈房的长辈们还没有着急给沈妙歌纳妾:因为红袖身子不好,就算是要纳妾也不急于这一时;并且,红袖还年轻,沈老祖都认为纳妾再过一年说,倒是可以收两个通房伺候沈妙歌。

但是沈府有人等不及,在这些关沈妙歌的声音里,三房是最热切的。

沈老祖最终还是认为不用纳妾,倒是可以选两个老实的丫头送到房里伺候沈妙歌:很多事情她不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沈府欠红袖什么,她心知肚明。

不过她心疼红袖,同样也心疼沈妙歌,后者更甚一些:所以才会有收通房之说。

终于,在沈府几房的努力之下,选出了四个丫头:是由沈夫人做土选的,当然不是由各房送上来的。

现在,沈府长房是不会让各房的人进红袖的院子里。

沈妙歌和红袖自然不是一点风声不知道,赵氏和韵香等人虽然心有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看到两位主子都不当一回事儿的时候。

沈老侯爷特意请了郑大将军商议此事:两府交情已经不一般了,不想因为此事而让郑将军心生不快。

郑将军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虽然心里不痛快倒底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谁让女儿生了一个女儿呢一——当然,他可没有认为女儿不好;只是此事上他站不住脚为女儿说什么。

为此事让两府生出不快来,连累到女儿和外孙女他是不愿意的,所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沈府已经言明,这两个通房就算是有孕生子,也不会抬举她们做姨娘。

沈府做到这一步,也让郑将军不好说什么,再说便是郑府理亏了。

于是,沈老侯爷便着人去唤沈妙歌了:此事已经定下,只要告知一声沈妙歌。

沈妙歌听完祖父的话后,他却跪倒在地道:“孙子不孝,不敢遵命。”

沈老侯爷当然知道孙子不想纳妾的心思,只是没有想此时他还如此:就不替沈府多想一想?他不禁心中生出几分气来。

而郑大将军也没有想到沈妙歌会直接说出不遵命的话来;看到女婿如此,他还有什么不快7当即便开言让沈妙歌听沈老侯爷的话,收两个通房也是为了照顾他。

沈妙歌再一次拒绝了,并没有一丝犹豫。

厅上的气氛有些沉,如果不是有郑大将军在,沈妙歌便会被厉声喝斥了;现在虽然沈侯爷也没有客气几分,倒底还给儿子留了几分脸面。

沈妙歌叩头,然后说出自己的理由:“我朝礼法与绰法同有明言,男子娶妻之后,年三十无子者可纳妾一人…”他朗朗的背起了礼法和律法来。

最后他又道:“通房丫头虽然不算作是妾,但是圣贤皇后在世之时曾有明谕给家中嫡亲的弟弟————通房丫头虽然没有占妾之名,却行妾乏实,一样应受礼法与律法约柬才对。”

他这么一长篇大论下来,还把已经去世的前太子妃拉出来说理:前太子妃是一位很好很好的人,朝中有少人家族都得到她的好处;沈妙歌的话让厅上的众人都面色古怪起来。

不论是沈老侯爷、还是郑大将军,没有一个男人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天朝上下,早在几百年前便天一个男人遵行了;不说他人,就是沈老侯父子和郑将军,他们哪一个都纳过妾、收过通房的,但是哪一个也不是在年三十无子之后。

但是,不等于说他们违礼了,便要沈妙歌也违礼:这样的话,打死沈老侯爷父子也说不出来。因为沈妙歌说出的理由很正当,正当的不能再正当了;不论是谁都不能说他错了。

第四十章动了春心

沈妙歌没有说错,虽然眼下人人都当那礼法不存在,,律法也依然在,你不能让一个做对事情的孩子,改去做错事吧?这对一向以诗礼传家的沈府来说,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最终沈老侯爷面带几丝尴尬之色的道:“嗯,你能知礼法这是很好的,咳。”他并不是想让沈妙歌纳妾,只是让他收个通房,并且还不会抬举成姨娘。此事和圣贤皇后当年训斥她的弟弟并不一样。

沈妙歌立时叩头:“孙子谢祖父成全!孙子自小是随祖父学的礼法,当年祖父之言日日不敢忘。”他在打断了沈老侯爷的话之后,还小小的拍了一下沈老侯爷的马屁。

无论是沈老侯爷、沈侯爷、郑大将军,都知道沈妙歌是在推脱,可是他们却再也开不了口说什么。说不能说这礼法早已经无人遵守了,你也不必当真吧。

真如此,那礼法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要他们开口说礼法不用遵,那么沈妙歌一样也可以不用纳妾收通房。因为礼法都不用遵了,那还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沈妙歌很恭敬的行过礼告退了,然后沈老侯爷轻轻的骂了一声,小狐狸!”然后此事做罢。

虽然不一定在沈妙歌三十之前都不给他纳妾,但是只要沈妙歌在三十之前有了儿子便再也无人能硬让他纳妾。

几乎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的法子。这小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连郑大将军都有些纳闷——他的女婿是君子,是书生,是将军,是什么他都不奇怪,什么时候变成小狐狸一只了?居然还摆了他们这些老狐狸一道。

郑将军看向老侯爷一抱拳:“恭喜叔父啊。”他恭喜的是沈府有一个真正的好苗子,可以接掌沈府,沈老侯爷父子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也就是在委婉的替沈妙歌说好话。

郑将军说完之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连自己也被那小子算计在内了吧?

就如郑将军所说,沈老侯爷父子虽然有些郁闷被沈妙歌摆了一道,不过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欢喜的。沈妙歌终于真得可以成为沈府的掌舵人了。看到子孙成材也是一桩乐事,所以沈老侯爷骂完之后也就算了。

沈侯爷看父亲不打算再追究,他也顺其自然了。反正眼下沈妙歌和红袖都不大,纳妾的事情也并不是很着紧。至于沈妙歌跟前无人伺候,沈侯爷在心中道,他自己愿意受苦,他人代他操得什么心!

红袖听完沈妙歌的话后,轻轻笑着摇头:“你也不怕老侯爷恼了你。”

“有岳父呢,怎么会恼了我?”沈妙歌笑得别有深意:“岳父大人就我这么一个乘龙快婿,哪里舍得我被祖父责骂。”

红袖嗔了他一眼之后又是一叹:“多子多福啊,就算你如此说也只是保得一时,纳妾之事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是观念问题。

红袖当然还会再生育孩子,但是也不会连续不断三年生两人。她顶多能生三四个孩子吧,其中有二三个男孩儿便是运气不错——只有这么几个男孩子,想来沈府不会甘心的。

沈妙歌却比红袖想得开:“保得一时说一时。车到山前必有路,这还是你说过的话呢,现在居然也如此想不开了。”

红袖想了想一笑:也是,到时再说吧。夫妻同心,有什么事情能成过不去的坎?

沈老祖看着面前的四个丫头,无奈的对沈夫人道:“带回去吧。”她只是心疼孙子早晚跟前无人伺候,顺带当然也希望能多个为沈家开枝散叶的人。但是孙子好像不太太领情。

不过此事从头到尾都与红袖无关。红袖并没有说过一个字。

沈妙歌的不纳妾,不收通房传回沈府之后,不止是让一些人心里的盘算落了空。这个时候让沈妙歌收屋里人,其实是为了打击红袖。

她有月子中,只要心情不好身体自然也就养不好。众人都知道红袖的性子要强,只要挑拨那丫头几句,让红袖生上几场闷气是很容易的。

除此之外也让沈府的众少奶奶们都对丈夫生出了不满。哪一年不收两三个能过得去?一时间沈府中几位爷可是没有少看妻子的脸色。

沈四少奶奶的心中是最不痛快的,她却无法接近红袖只难生闷气而已。倒是后来被她想到一个妙计,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不过早晚有用。

能让郑红袖伤心一番,也能让自己出一口气。沈四少奶奶立时便让钱大掌柜的准备东西,而她便常常到沈夫人那里走动。

孩子转眼便满月了,红袖和沈老祖都回到了沈府。满月是个大日子。沈府要大宴宾客,她也是要出来见见亲戚的,总不能还在老宅里窝着。

说到底,她是沈府将来的主母,沈府她不能久离的,于她以后真正掌理沈府并不是好事儿。虽然她并不想回沈府,在老宅住着才真是舒坦。

回到沈府的日子,倒还算平静。毕竟红袖现在精力全在孩子的身上,几乎是足不出户。

除了江氏几位嫂嫂之外,沈家几位姑娘也常来坐坐。尤其是七姑娘很喜欢婴儿,每次来都要亲手摸一摸婴儿的小手或是小脚。

孩子的乳名儿由沈老祖赐下的:大姐儿。大名沈老侯爷父子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反正离百日还有好久,他们倒也不急。

沈四少奶奶对沈妙歌和红袖的回府还是极为高兴的,到少能常常看到沈妙歌。

红袖和沈妙歌对孩子保护的紧,没有谁能对孩子下手。不过也没有几个人对大姐儿有兴趣。与其害大姐儿不如直接害死沈妙歌来得好,就是害死红袖也比害死大姐儿有用的多。

百日之期到了,沈府的热闹倒也不必提了。

沈夫人早早把让人把百家衣送了过来。今天孩子要穿百家衣祛病祈福的。这百家衣自然是有讲究,是其它孩子穿过的最好——越多孩子穿过越好,尤其是穿过它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这样的百家衣真是千金难求。

这种风俗很有些怪,而且红袖也认为那百家衣也不卫生,并不想让大姐儿穿用,但是沈夫人送了来,她还真有些不忍拒绝沈夫人的好意。

那百家衣红袖取到手中看了又看,的确是浆洗的很干净,这才放心把衣服交给韵香给孩子换下来,时辰到了,她还要带着孩子给女眷们请安问好。

累了一天的红袖,亲了亲大姐儿便和沈妙歌回房歇下了,只是半夜时分听到大姐儿的哭声,红袖就想起来去看看,上夜的映舒听到在门外回:“大姐儿醒了,奶娘正在奶她。”

大姐儿也不是没有晚上醒来过,红袖便又躺了回去。大姐儿的确是不哭了。

第二日大姐儿睡得极好,一天都没有怎么醒。红袖笑道:“看来昨天晚上闹得累了。”红袖回到府中已经两个月了,怎么也不能天天守着孩子,早在一个月以前,她已经自沈夫人那里接过了不少事情来。

忙碌而平静的日子让红袖很满足,每天看一看大姐儿就会很幸福。

仙灵茶楼等都再次开张,自然是让等了很久的京中贵人们很高兴,尤其是这么久没有听书,让很多人得心生怨念,书到一半儿没有了,听书人的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啊。

郭大娘看到仙灵茶楼开张,自然有着十二分的怨念,只是诚王妃现在就让她头有些大,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空闲来寻仙灵茶楼的麻烦。

连姑娘天天都到仙灵茶楼来听书,然后有空闲便会和郭大娘约到酒楼或是哪里聚一聚。她的朋友还真是不多,能说上话来的更加的少了。

在郭大娘的刻意奉承下,连姑娘对她的好感倒是增加不少。只是郭大娘用了很多心计,依然没有问出连姑娘的身世来。

红袖在搬回沈府之后,终于发觉到墨神医的不同。他虽然回了郑府住,却三天两头的找借口来探大姐儿,大姐儿他每次来都会看上一看,只是他的目光更多的都落在了映草儿的身上。

红袖没有想到墨神医居然会看上映草儿,她感觉十分的有趣儿。她并没有去问映草儿的心思,现在还不到时候,因为映草儿明显没有感觉到墨神医的心思。

但是后来红袖发现,如果指望着墨神医这个大冰块儿说出心事来,那太阳真会打西边出来,红袖后来还是让韵香点了点映舒,由映舒这个姐姐去和映草儿说此事会好的多。

映舒倒是并不反对,是她妹子高攀了人家神医,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就一心希望妹子嫁给墨神医,还要看妹子的心意了。

红袖不知道映舒和妹妹说了什么,她也没有过问,应该提点的提点过了,接下来只能看墨神医和映草儿的缘份了。

不过她不是很看好这一对儿的,因为映草儿现在一看到墨神医便脸红,可是她躲出去时,还总假借着各种由头偷偷看墨神医,比如嗅嗅花什么的。

这小丫头,分明是动了春心。

第41章有惊无险

映草儿一害羞,便害得墨神医来红袖的院子更勤了,因为他现在每次看不了映草儿两眼,她便躲出去了,晚上更加睡不好。此事成了韵香几个人的笑谈,映草儿因此也被几个大丫头常常取笑。

红袖依然没有点破此事;并不着急,因为映舒还没有定下亲事,映草儿和墨神医的事情怎么还要等上一等的;而且红袖也真得想知道墨神医会不会主动向自己开口要人。

转眼已经有十余日过去了;每日里被欢笑和幸福包围的红袖,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她的心思已经完全定了下来,虽然还会想起上一世,但是却没有什么遗憾:想念还是会想念的,也仅仅是想念。

这里有她的女儿、她的丈夫、她的家,她的人与心也就留在了这世界,心甘情愿。

同她初嫁到沈府时,是不一样的:那时,她只不过是无奈。

今天一早,红袖去看大姐儿时却察觉到有些不对,大姐儿睡得不安稳不说,而且小脸发红;她的胳膊上有些地方好像有点发红,还冒出一些小小的红点儿。

红袖不敢怠慢,急急着人去请墨神医来:孩子莫不是着了凉?她轻抚上了孩子的头,的确是有些发热。

墨神医来了之后,看大姐儿的情形之后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孩子是着凉发热的话,应该是要出痘了吧?”

他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地:出痘?那还不是死定了!

红袖看了看大姐儿,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应该是着凉了吧,是不是?”

墨神医如此说,几乎可以说是出痘了——因为着凉发热这样的病,他不会不能断定的。

不能断定的病,只能是出痘,因为现在还并不是很明显。

墨神医摸了摸下巴:“孩子可用过什么贴身的东西,不是贵府上的?!”他是真得怀疑孩子是出痘了,所以没有回答红袖的话,而是直接问起了孩子是不是接触了不应该接触的东西。

红袖听到这话感觉眼前一黑:她记得清朝的时出痘还会要人的命呢: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出痘是比伤寒更让人害怕的疾病。

赵氏叫到:“百日的时候,大姐儿穿过百家衣。”

但是沈夫人让人送来的百家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她不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孙女儿。

墨神医在断定了大姐儿是出痘之后,这院子便禁止人出入了:而红袖和赵氏及丫头们也不能出院子,包括墨神医自己。

墨神医很快的开房子出来,外用内服的都有,而且还红袖等人也开了一个方子,不能让人再感染。

他看到红袖的神色,冰冷的安慰道:“大姐儿并不要紧,她的身子不弱并且我们发现的也不晚:只要好好照顾她,一定没有事儿。”

红袖看着墨神医点了点头,心下安稳了许多,虽然水痘会致命,却也不是绝症,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是谁在害她的女儿?红袖很不解。

她跟沈妙歌回府之后,明显感觉到府中的人对大姐儿并不感兴趣:一个女孩儿对谁也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人为大姐儿多费心思。

但是,现在大姐儿还是染上了水痘。

沈妙歌回府之后听说女儿生了痘,立时急红了眼睛,他先问清楚了原因,然后便和沈夫人一起查起有哪些人接触过百家衣。

并没有多少人,因为沈夫人也十分的小心,所以那百家衣她是亲自收着的:不过浆洗、晾晒是由她的大丫头侍琴做的——怕浆洗房里人多手杂。所以沈夫人并没有把百家衣交给浆洗衣房的人。

侍琴却已经在前两日被家人接回去成亲了:因为她年纪到了,而且伺候沈夫人多年,所以并没有要她的赎身银子,还赏了她二十两银子。

除了侍琴之外,还有就是送百家衣进府、进二门的人,以及送百家衣到红袖院子的丫头:这些人都找到了。

送百家衣给红袖的是沈夫人的大丫头司琴:她还在沈夫人的房里当差,并且很得沈夫人信任的人。

不过沈妙歌和沈夫人都认为这些人没有什么问题:因为都有人可以证实他或是她们,直接把衣服送到了。

只有侍琴,院子的人虽然有人看到他洗衣服,不过他洗的时间很久,据她说是泡上一泡,但那时间也太久了一些。

侍琴洗百家衣的当天,好像是出去过,只是事隔太久,婆子们也记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