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悼王妃微微皱了皱眉:“好了,好了,这是沈小侯爷给我们王府面子,不然今天那里有这么善了的。”

郭大娘对诚王妃一样还是有余火的,当下便开口道:“王爷,王妃是被他们迷惑了的;您看,王妃就算是赶了来救奴家,不也是在沈府的茶楼里过问奴家的事情。”她在暗示诚王爷和沈府的关系不一般,如果诚王爷脑筋搭错了弦,往其它方面想她是更高兴。

要知道,诚王妃可是被沈妙歌请来的,而且还要在他沈府的地盘上过问他郭大娘的事情:沈家在诚王妃的心中,就是自己家的地方儿啊——这话,她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只要脑子喜欢转弯的,总能听出来。

诚王爷倒不是脑子一点儿弯不转,但是他对王妃极为敬重,根本就没有想到妻子有什么不对,更加不会想到妻子有不堪。

“瞧你这张嘴巴,果然是伶俐的很啊。”楼上下来一位王爷,看着郭大娘莫有所思的样子。

另外一位王爷接过话头:“何止是令俐,这话可是快的很啊。”这个快字,可不是指郭大娘说的话快,而是暗指她的话如刀子般快。

郭大娘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诚王爷和诚王妃起身和两位王爷见礼。

先开口的王爷没有坐下,他是要回府了;只是走之前看了一眼郭大娘:“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郭大娘比传闻中更加的利害三分呢;不过,大娘所说的话我还真是不解——这条街上只有你和沈府的两座茶楼,王妃不来这里落脚,难道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去你那里不成?”

另外一位王爷笑首对诚王爷道:“如果王妃今天当真去了那边,不知道明天太后会不会请你进宫去请安啊。”

两位王爷说完,也不多话径直去了。

郭大娘却气得不轻:今天怎么一个一个净是捣乱的?这是哪里蹦出来的王爷,居然来坏自己的事情。

诚王爷目送那两位王爷离开后,看向郭大娘皱眉道:“你给我回去好好的反思!”说完,回身请诚王妃一起回府了。

他也是有了恼意了,忍不住想起了刚刚进门时,郭大娘的那些话来——她想做王妃?呸!如果当真如此不知进退,明儿就让人把她绑了送沈府去。

诚王妃并没有为难郭大娘一点儿,自随诚王爷去了;她第二目便和红袖在仙韵里见了面,把昨天回府后的事情说了说:她高兴的在于,诚王爷虽然对郭大娘有不舍,虽然嘴上没有说郭大娘一个不是,但是心里已经同原来不一样了。

红袖淡淡一笑:“如此当然还不够。诚王妃立时点头:“当然是不够的,非常不够。”昨日被郭大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她可没有忘记呢;自然不能就此算了。

红袖看向诚王妃,想了想道:“她进府之后跟了王爷,可曾让她过了明路?”就是给没给她个名份,哪怕是个通房丫头呢,也算是过了明路的。

“过明路?”诚王妃的眼睛忍不住翻了一下:“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诚王府人,按说是客居在我们府上;她一个姑娘家不知羞耻的勾引王爷也就罢了,居然还和王爷公然在白昼就…”

她脸上一红话头便顿了顿才道:“如果没有人知道也就罢了,可是偏生在那温玉池里闹腾,开得满府人尽皆知;她不要脸可是我要脸啊,便把她当即逐出了府。”

“过明路?那不是更趁了她的心!”诚王妃想起当初的事情,依然很生气。此事虽然没有传到皇宫里去,但是几家王府都听到了风声: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她前些日子足不出府也是因为丢不起那个脸。

红袖听到这里,才明白郭大娘当初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了:王府不同于一般人家,就算是诚王爷好女色,也不能大白日的如此胡闹——主子永远不会错,错的只能是奴才。

虽然郭大娘不是奴才,但此事上也只能是她错了,不能说是诚王爷错了。

“原来当然是不能给她过明路的,趁不趁了她的心先不说,王府中有这么一个妇人,当真是太…”红袖先顺着王妃的话说了两句:“不过,现在嘛…”她对着诚王妃眨了眨眼睛。

灵秀的双目中有精光闪过,使得她清秀的脸孔有了一份生动;看得诚王妃愣了愣,然后笑道:“我知道沈小侯爷为什么如此疼爱你了。”

红袖被打趣的脸上飞红,嗔诚王妃:“我本是同王妃说正经事儿,为王妃在费心思,王妃娘娘却欺负人家。”

诚王妃现在已经和红袖成为极好的朋友,并不与理会红袖的嗔怪,反而在她的脸上一拧:“你就偷着乐着,满京城中你再也寻不到第二个沈小侯爷那样的男人!”不过红袖刚刚的话,她也听明白了:“你不说我还真一时间没有省起呢,就应该这样。”

“可不就应该这样,如此还是王妃的贤良之处呢。”红袖眯着眼睛,双手相交趴在桌上,把下巴放在了手上:“不管是为了你家王爷的爱美之心,还是为了你家王爷的钱袋,都应该这样做的;王妃娘娘向来是大度的,王爷听了一定只会认为王妃大人大量,不计郭大娘的前嫌。”

诚王妃连连点头:“是啊,就是你同我说了‘贤良’二字之后,王爷待我果然不同以往了。”她也伏在了桌子上,和红袖就如同两只懒懒的猫儿;只是,很美的两只猫儿。

“你以往都是怎么勾住沈小侯爷的心,再多教我一教,改日定当重重谢你。”诚王妃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女子就是再富贵,其实所求的最终也不过是自家男人的那一份心思——金银之物与之在女子的心中是不能想比的。

红袖本来想玩笑两句带过的,不过忽然心中一动:“你要如何谢我?”也不过多费些心思、多两句话,如果能为日后多些保障何乐而不为。

她和沈妙歌是不怕什么,她日后如果生了儿子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是大姐儿呢?她可不想她的宝贝女儿日后受委屈——但是此事只靠她和沈妙歌却不太容易成行,如果能得诚王妃相助,此事便容易了一些。

想到她的大姐儿,红袖笑容甜蜜了起来:那奶声奶气的一句“娘”,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声音都动听。

第六十一章卖身契

诚王妃看了一眼红袖:“你不是爱银钱的人,也不喜欢什么珠宝之类的东西,谢你还真是让人为难呢;”她偏头看向红袖:“你问我,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儿;说吧,看上我们府的什么了?除了我那个不成器的王爷,其它的随你挑。”

说到这里,王妃忽然笑了:“我的女儿也随你挑——儿子给你女婿也成,女儿做个干女儿也不错,你看怎么样?”

红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诚王女妃:“女婿?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干儿子干女儿倒是不错——只是不能算是谢我的吧?”

诚王妃眯着眼睛笑:“那你说怎么办吧,我想不出有什么是你稀罕的。”

红袖微笑:“那就,日后答应我三件事情如何?不管是什么事情,王妃都不能推辞。”

诚王妃连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反正红袖是不会害她的,顶多就是事情麻烦些罢了,比起勾住王爷的心来说,并不能算什么。

红袖笑着对王妃耳语了两句,诚王妃想了想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又和红袖聊了一会儿闲话便告辞了。

红袖起身到仙灵茶楼瞧了瞧,走时看了一眼对面的神茗茶楼,微笑着上车回府了:不知道郭大娘这次会不会气得吐血。

郭大娘并不知道红袖和诚王妃在算计她,这几天她的心情很不好:因为诚王爷一连几天没有来,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在京中所能倚仗的就只有诚亲王,如果诚亲王不理会她,她在京中根本无法立足。明白这一点的郭大娘,在一天一天的等待中,心越来越慌乱。

这天起来后,她坐了好半晌才开始梳妆,快近午才到茶楼里转了转然后便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发呆。

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唤王爷,她惊喜的侧耳细听:真得是诚王爷的声音!

郭大娘立时站了起来就向奔下楼去,刚走到门口便住了脚步:楼梯处已经传来了响声儿,看来诚王爷已经上楼了。

她忽然转身又回到床上,并且把头发故意弄乱了一些,面向里侧卧着不动。

帘子挑开,诚王爷进屋看到郭大娘躺在床上微微一愣:“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他以为会看到郭大娘的笑脸,不想只看到她的后背。

郭大娘也不回话,不过那泪水却已经流了出来,依然是躺着不动;诚王爷心中微微有些不快,知道这是郭大娘在怪他好久不来,而并不是生了病。

不过他还真是有些想她了,所以顿了顿还是走到床前轻轻拍了拍郭大娘:“好了,好了,本王这不是来了吗?现在在闹便是不懂事喽。”诚王爷这话就是在明白告诉郭大娘,我已经给了你面子,你再闹我便要走了。

郭大娘翻过身来一把抱住诚王爷的腰就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说道:“王爷、王爷,我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我以为您不要奴家了;奴家、奴家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是奴家不好,奴家以后再也不给王爷添麻烦了,请王爷原谅奴家好不好?”

她自然是知道小性儿不能多使的:因为诚爷虽然好女色,但是他毕竟是王爷,而且他喜好女色是为了享受。

小性儿也要看时机、看火候的:有时候的小性儿不但不会让诚王爷着恼,还会让他心动不已;但是今天这小性儿便主要是看火候,太过了便会让诚王爷拂袖而去。

诚王爷被郭大娘这么一抱,心里的不满早已经没有了;再加上她这一哭一认错,让他的心已经化成了水,只想好好的怜爱郭大娘。

“不哭不哭;”他一面说一面顺势坐在了床上,把郭大娘搂到了怀中:“知道错了就好,就好;再说事情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哪里会不要你呢,快不哭了。”

郭大娘用了手段心计,把诚王爷哄弄的回心转意后心里的大石落地;她也没有哭泣太久,哭得久了男人会厌的。

她和诚亲王温存了好一阵子才起身,理了理头发回头对着诚王爷一笑:“王爷,奴家叫人去安排酒菜,今儿奴家要好好的陪着王爷共谋一醉。

诚王爷连连点头,郭大娘高兴的出去唤过丫头吩咐了两句转身又回到屋里;酒菜送来之后,自然有一番春光。

郭大娘在诚王爷最开心的时候问道:“王爷,奴家可好?“

诚王爷一拧她的脸:“当然好,当然好!“他忽然想起一事来:”我今儿来时,王妃还特意叮嘱了我两句,不想我还是差一点忘了;你这一说我才省起,你当真是很好,王妃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总这样无名无份的在外面…“

郭大娘听到诚王爷提到王妃很不高兴,到听到后头时心头大喜:难道诚王妃会这样好心,让自己回府?

虽然她不想念诚王妃让她回府是安了好心,但是只要让她回到王府,她便有得是法子把王爷勾住——日子久了,根基有了,那王妃的位她虽然坐不上去,但是她可以让那王妃的位子空下来!

她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来。

诚王爷继续说道:“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茶楼和我有关系,但是你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因为你不是我们诚王府的人啊,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欺辱于你。“

郭大娘听得连连点头:如果诚王爷摆酒请客,昭告众人自己是他的女人,那么就算是外室谅那沈小侯爷也不敢如此欺辱自己;如果能让自己回府做姨娘,那当真是一步登天了。

我认为王妃所说十分有理,自今儿起你就是我们王府的人了;“诚王爷拿出一张纸来:“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儿,自此之后你便是我诚王府的人,看哪个还敢胡来。”

郭大娘听到这里也没有疑心其它:毕竟就是做姨娘,也是要有卖身契的——除非那种大家出身的庶出千金们做了姨娘不会有卖身契。

她取了契纸在手,一面斜眼看向诚王爷:“奴家把一生可都交给王爷了,王爷可要多多怜惜奴家才成;不然,奴家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诚王爷,声音更是柔似水:“奴家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只有王爷是奴家唯一的依靠…”两颗大大的泪珠滚出了眼眶,郭大娘的眼睛却眨也不眨,依然定定的看着诚王爷。

诚王爷的心还真被她打动了,轻轻的抚摸上她的头:“本王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你放心就好。”

郭大娘自然不会想念他的话,只不得不如此作态一番,以便让诚王爷的心再软上三分;听到诚王爷的话后,她微笑在契纸上印上了她的手掌。

“王爷,那--奴家何时回府?”她的泪水还没有干,已经笑了起来。

诚王爷看得心痒捏了捏她的脸:“这茶楼是你的一手操办的,交给他人你放心?本王也不放心啊,你暂时还是在外面掌理这茶楼吧,再过些日子本王再给你处庄子--你可要好好打理才成。”

听到诚王爷的话,郭大娘有些不高兴,只是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来;听到还有一处庄子,心底的不快也就散了不少:不急,现在已经有了名份,自己再多用些心思,王爷早晚接自己回府去做富贵无双的姨娘。再然后便是侧妃娘娘!郭大娘的双眼亮亮的,这一天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伺候诚王爷,使得诚王爷一连二三日都不舍得离去;而诚王妃还真能忍得住,居然一直没有打发人来请。

诚王爷终究还是走了,郭大娘却没有任何不高兴:她也乏了,王爷走了她也能好好的歇一歇。只是她没有歇多久,下午诚王妃便打发人来唤她去仙灵茶楼。

郭大娘原本累极不想动的,不过想到王妃现在的脸色她便起来好好的梳洗一番,来到了仙灵茶楼的包厢里。

王妃想来是盘算是落了空,来寻自己晦气的:她想把自己弄到王府来搓圆提扁,不想王爷却还是把自己放在了外面,王妃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脸都气白了才对。

她挑帘进去时却看到笑呤呤的诚王妃,王妃的心情看起来很好、非常好。虽然有些奇怪,她还是依礼对王妃请安:她行得是妾礼。

诚王妃却走身避开了她的请安,而王妃身旁的丫头皱眉道:“你一个卖身为奴的丫头,就算是为王爷代为掌理茶楼,也不能如此托大--你发为你是谁?还不行婢礼?!”

郭大娘被喝斥的一愣,然后很生气的抬起头来看向诚王妃:“王妃,就算是您身边的人,也不能如此没上没下的;还请王妃为妾身做主。”

“妾身?郭大娘还请自重为好,你虽然自梳了妇人的发式,却只是被王爷收了房,岂能以主子自居?”诚王妃微笑道:“你和这丫头论起来,不过是一样的人,何来上下之分?”

郭大娘大惊:“不!前两天王爷赐允了我为王府之人!”

“是啊,我和王爷商议过,就是让你成为我们诚王府的人啊;”诚王妃还是在微笑:“这有什么不对?你现在不知道规矩,这一次也就罢了,如果下一次再如此大胆守礼,便服要按府中的规矩处罚你了。”

郭大娘终于有些明白了:"王妃,你、你。。。。”诚王妃算计她--那张契纸的纸质虽然极好,却是一张卖身为身契,并不是姨娘的身契。

诚王妃抬了抬左手,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的道:“你一直想入王府,我成全了你,还不好好谢谢我?"

六十二章为奴为仆

郭大娘伸手一指诚王妃刚乡怒骂两句,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她气的太过了,居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同样是卖身,一为主子一为奴才当然是不一样,如果知识这样,郭大娘还能忍下,凭自己的心计、手段当然能够让诚王爷甘心情愿收她为妾,但眼下她卖身为奴却是被王妃设计的,而诚王爷是同意的,

这就表示诚王爷虽然百般怜爱她,却根本没有真正的把她放在心上,压根就不想收她做自己的女人,就算日后她能进王府,想来也是在诚王爷厌了自己之后——那她进王府做什么?让诚王妃日日折磨自己吗?

但是现在,她就算是不愿意,不同意又怎么样,卖身契已经签下,她已经是诚王府的奴才!就算日后诚王爷厌了她,她也不要可能再另寻高枝了。

诚王妃也不可能会让她再寻高枝,这等于是断了她的后路,今生她想出头千难万难了。

郭大娘才会一时气得晕了过去,他不甘心,却无办法改变,至此之后,她的生死便握在了诚王妃的手中。

诚王妃并没有去请大夫,让身边的一位老麽麽上前掐了掐她的人中,便把郭大娘弄醒了,郭大娘醒了之后,看着诚王妃的笑脸咬着牙一个字也没有说。

现在她如果再敢放肆,诚王妃打她那可是合情合理的,而且还是不打都不成的,这可不止是眼前亏。

郭大娘醒过来之后,也明白她能反击成功的唯一关键是诚王爷,只要诚王爷把他接回去收为妾室,那么就是她赢了,现在如果怒骂诚王妃,只会招来横祸。

她把刚刚那股恶气生生的吞了下去,她不是不怨恨诚亲王,可是诚亲王却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赖以生存的依仗。

诚王妃当然不止是为了羞辱郭大娘而来,她淡淡的吩咐:“把神茗茶楼的帐册取来我瞧瞧。”

郭大娘听了之后睁大了眼睛,王妃还要、还要抢她的银子!她咬牙、再咬牙也只能忍了,自己现在都是诚王府的私产之一,那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是自己的?他如果不交帐册,事情便会更糟糕——说不定正中王妃的下怀。

她让身边的丫头去取帐册来,王妃身边的丫头喝诉道:“你一个丫头还居然在王妃面前摆架子,还不自己去取?”

当真把郭大娘当成一个奴婢来喝诉,郭大娘只能忍了,把帐册取了来给诚王妃,诚王妃没有看,知识把帐册让身边的人收了起来。

然后,诚王妃看向郭大娘很严肃的道:“你既然是我们诚王府的人,都应该万事以我们王府为先,不能做任何败坏我们王名声的事情,你可记下了?”

郭大娘点头应是,除了答应着还能如何?

诚王妃满意的点头:“恩,你还算是个懂事的,记住,三日之内把茶楼里的女子都送走,一个也不能留!茶楼便是茶楼,你弄得这个样子让京中的人怎么看我们王府?原来也就罢了,现在你既然是我们王府的人,便不能由着你胡来了。”

郭大娘一听便急了:“王妃娘娘,万万不可啊!有仙灵茶楼在,我们如何以茶取胜,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

“够了!真是没有一点规矩!”王妃的丫头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主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至于茶楼要如何经营还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能败坏我们王府的名声!”

诚王妃明白郭大娘的话,查咯扑开在仙灵茶楼对面,也只能走偏门才可能有生机,但是她要的就不是这座茶楼。

郭大娘听完丫头的话完全楞在了当地,还要赚银子,还不能有女子等乱七八糟的人和东西——除非是神仙,否则没有人能够作到。

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奴才!过了好一会儿,她喃喃的道:“要不,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她的话再次被那个丫头打断了。

“你说的真是轻巧,是铺子不用花银子,还是重新开张不用花银子?你以为我们王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居然想换地方就换地方。”丫头的一张嘴是斑点也不饶人。

诚王妃倒是很温和:“好了,此时便这样了,你在好好相宜乡,不能让王爷的银子白白打了水漂儿,还有,要记住不能怀恋我们王府的名声。”

"今儿就这样了,我累吧,回府吧。"诚王妃说完扶着丫头的肩膀站了起来,却没有立时再走。

郭大娘只得跪下去:“恭送王妃娘娘”

那丫头满的皱眉:“你要说奴婢恭送王妃娘娘,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郭大娘看到诚王妃一动不动,便只能再次叩首道:“奴,奴婢恭送王妃娘娘”难堪与委屈,让她的眼圈红了。这次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快要流出泪水来。

诚王妃连嗯一声都不曾,便扶着丫头的肩出了包厢,而郭大娘只能跟在后面送王妃。

这里是仙灵茶楼,郭大娘几乎快抬不起头来了,她可以感觉到仙灵茶楼的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过王妃”红袖的声音传来:“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诚王妃点了点头:“过来处理一点家务事,府中的事情多,如果不是这边的事实在让人放不下,我也不会过来的”

“少夫人忙着,我先走一步了”诚王妃和红袖都没有表现得很熟悉,只是认识而已。

郭大娘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红袖,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巴不得红袖没有看见自已,倒是怕什么来什么,偏这个时候听到诚王妃叫自已“郭大娘你过来一下”

郭大娘无奈只得给红袖见礼,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屈了屈膝,红袖惊讶得看着郭大娘:“郭大娘不在自已茶楼里纳福,怎么到我们家的小店来了”

诚王妃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今日起她便是我们王府的家奴了,日后神茗那边就要少夫人多担待多提点了”

红袖看向郭大娘,好似太吃惊一时间都没有回答诚王妃的话,只是打量着郭大娘,郭大娘被看得一张脸通红。

上上下下把郭大娘打量完之后,红袖轻笑着说:“原不知道,不然一定备份大礼给郭大娘,郭大娘终究是有出身,可喜可贺”

诚王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红袖点了点头向外走去,郭大娘到底心有不甘,对红袖点头说:“少夫人,多保重”

红袖笑顾“保重保重,自此之后我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郭大娘,你慢走”

郭大娘听到红袖的话心里一惊,悔不该提起这话来,当即低下头急急地走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反而把原来手里的东西都被王妃给算计了去。

接连几天她心情都坏极了,而诚王爷又没有再来看她,她便恹恹地在床上躺着,都没有到神茗茶楼里面去,三天一过,她便被王府的大总管训了个面红耳赤,那可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她心情不好,根本没有把茶楼里的女子都赶走。

而诚王爷终究还是来了,只是郭大娘却没有向诚王爷抱怨什么,诚王爷一开始便知道那只是奴婢的契纸,她如果抱怨只怕诚王爷立时就会翻脸。

现在她为奴人为主,除了委屈求全另外设法哄诚王爷开心之外,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可想。

红袖和沈妙歌虽没有郭大娘绳之以法,但却断了她的后路,她只要不离开京诚,寻她下手的凭证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们小夫妻接连遇到许多事情,虽然都没有让恶人得到恶报,却终于能几天清净日子,两人便偷了半日闲,在家同大姐儿一起说笑玩耍。

大姐儿现在刚学走路,需要人弯腰扶着才行,却极爱和母亲红袖玩耍,只要看到红袖便缠住不放,非要红袖扶着她在地上跑来跑去的淘气。

沈妙歌心疼妻子,想把大姐儿接过来时,大姐儿却是不依的,她是不爱哭的,只是用小脚很用力地踢父亲,如果沈妙歌还不放她下来,她便要父亲抱她,却不是因为喜欢父亲,是为了能方便自已伸手去揪父亲的头发。

小小的女儿常把沈妙歌弄得很狼狈,红袖有时候轻声嗔女儿两句时,沈妙歌却又立时护着女儿:“孩子小,不懂事,没事的。”

红袖认为不能宠着小孩子,沈妙歌却道:“女儿娇养是正理,无妨的无妨的”

大姐儿似乎也知道父亲不会恼自已,每次揪住沈妙歌的头发都不放,还一面用力一面咯咯直笑。

如果到园子里去玩,大姐儿更是谁也不让抱,只让红袖一个人抱,而且认为这是对母亲的疼爱:那么多人都抢着抱自已,偏不让他们抱,只让母亲抱。

好在红袖练武之人,抱着大姐儿倒也不费劲儿。大姐儿很会看时机,但有的时候并不粘人,这却让红袖心里更软,只要有时间便要多陪女儿一会。

这天热得紧,在用过晚饭后终于起了风,不一时便下起了大雨来,和父母玩了大半日的大姐儿,说什么也不肯和奶娘走,红袖和沈妙歌便把大姐儿留下来和她们一起睡。

红袖看窗外的风雨这么大,便早早地把丫头们打发下去,她们夫妇自在屋里逗弄女儿,屋外只有茶香和映舒在。

风虽然小了点,却依然把树刮得东倒西歪,整个沈府并不见一个人影,但是在红袖的屋顶上面,却在风雨中伏着一个青灰色的人影,如果不是天空的电光闪过,绝不会有人能看到他。

第63章救还是不救?

外面的风雨先是让大姐儿很是兴奋,她非让红袖抱她到窗边去看雨,看得高兴了不时挥舞几下小胳膊;不一会儿,大姐儿便不满于在屋里看雨,非想要出去。

红袖很有些苦恼,点了点女儿鼻子:“大姐儿,你可是女孩儿,女孩儿,记住了吗?”

大姐儿也不管这些呢,她也根本没有听母亲在说什么,只管把身子努力向门的方向挣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沈妙歌笑道:“我想很多年前也许岳母大人也对你说过相类似的话;你啊,不用埋怨女儿,也不用担心什么,我们女儿只是像你一些罢了。”

红袖瞪了沈妙歌一眼,转而和大姐儿继续说教:虽然女儿不大,但是红袖认为大姐儿能听得懂。

窗外的风雨依然如故,不是的有闪电划过天空,不过雷声并不大;大姐儿对雷儿和闪电有着很大的兴趣,每每看到、听到便在红袖的怀中扭来扭去。

红袖终于想放弃说教依了女儿时,大姐儿忽然转过身来,充满信任的道:“娘亲,娘亲,电电,捉住!电电,促住!”

红袖愕然:捉闪电?

大姐儿却依然在指着窗外不停的说着话,十分焦急却又十二分信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她小小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是父母做不到的事情。

红袖转头看向沈妙歌:“你说,怎么办?”此事不太好解释的。

沈妙歌正笑倒在榻上:“大姐儿让你去捉呢,你就去捉吧。”

红袖还没有嗔沈妙歌,大姐儿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父亲:“爹爹力气大,爹爹去捉,爹爹去捉!”

沈妙歌的笑声戛然而止,而红袖却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去捉,快去啊。”这才叫现世报呢。

一家三口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外面忽然有闪电亮起:这时沈妙歌看到,窗处正有三支箭枝向自己和大姐儿飞射而来!

他惊得立时扑了过去,并且大喊:“快闪!”只是,他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可能拴在箭枝之前,所以他喊得凄厉非常。

窗前那母女二人正笑得灿烂的样子,也许就是他今生最后一次见了。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声音回头看时,那箭枝已经飞到了廊前;她下意识的把身子转了过去,把孩子护住——抱着一个孩子要闪身根本来不及,因为对方有三枝箭,她入哪个方向都会中箭。

红袖只来得及把大姐儿往前送了送,她怕那枝箭透过自己伤到孩子:她并没有想,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但是几乎同时,三声“叮叮叮”的响声在红袖的耳边响起,她所等的那箭枝并没有射进窗子来,而是被三柄柳叶飞刀击落在地上。

并且院子上面传来了刀剑相撞击的声音:又有刺客?

红袖和沈妙歌相视一眼后,夫妇立时把孩子护住;而映舒和茶香也奔了进来,而韵香也自厢房里走出来:“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只有屋顶上的刀剑相击之声。

红袖和丫头们轻身功夫都不行,她们所长的只是刀马功夫,所以明知道屋顶上有人,却也无法相助。

大姐儿现在已经在映舒的手上,由茶香和映舒二人躲在屋子里屏风之后保护着;红袖和沈妙歌知道对方要杀的是他们,不是孩子;所以对孩子的最好保护就是,他们夫妇出去把孩子放在屋里。

风雨却又大了一些,雨像是天上有人在向下泼水一样,根本就不是一滴滴、一线线,打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也只能在前廊下,借着偶尔划过天空的闪电看对面倒座房顶上争斗:两个人,都穿着夜行衣;不过一人是全黑,一人是灰黑罢了;都遮住了面庞,并不能看出哪一位是救人的,哪一个是害人的。

两个蒙面人终于自屋顶落到了院子中央:因为有丫头要出去报信儿——风大雨大,其它各处根本就听不到此处的打杀声,侍卫们如果无人去叫是不会有人来的;而那穿黑衣的甩手就是一把飞刀射向了那报信的丫头。

那丫头虽然有功夫在身,却依然是被其伤到了右腿,只能退回来;面那黑衣人却一边和黑灰衣人相斗,一边自屋顶下来,守住了院门。

现在,不止是红袖明白,就是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个黑衣人是真正的刺客;只是那个黑灰衣人又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相救红袖母女呢?

韵香等会武的丫头都立到了红袖和沈妙歌的身边,红袖却让韵香去屋里歇着:她的伤那么重,将养了还不足一个月,如何能在风雨中立着?

韵香却不听,她和红袖两主仆的争执似乎被黑灰衣人听到了,他有两次险些被黑衣人刺到:明显他比对方的功夫要高,只是手中的一把刀明显用得不顺手,所以才和对方斗了一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