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和墨都无从查起,而字迹便成了唯一可寻的线索。

红袖叹息道:“应该不是四嫂所为,这字迹有较为明显的修饰痕迹,应该是有人仿的。”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会代她说话,微微一愣之下只道红袖绝对没有安好心。

沈老侯爷都看了出来,让红袖说这句话,就是想让四少奶奶明白红袖的为人,不要再总是寻红袖的麻烦。

能仿四少奶奶字迹的人,在沈府中不多却也不少;像是梦云、梦琪两位姑娘,她们可是和四少奶奶当初一起练过字的;还有江氏、丁氏、安氏等过门早的几个媳妇,她们也是常见梦云、梦琪、四少奶奶的字。

只是却不好断定这字是哪一个仿的。

为了一视同仁,沈太夫人让丫头收集了内宅所有姑娘与媳妇们的字来对比:都是旧稿。

对比的结果,那笔意有几分像是霜霜的,也有那么一两分像是红袖的!

红袖对着那字曾认真看过,早已经心中有数;她担心的并不是字,而是自霜霜嫁进府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梦梅的死,到莫名不见踪影的巫蛊、再到庆寿时出现的纸:这一切,就好像一张网罩在了沈府的后宅;她感觉,这网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也好像不只是自己—样。

梦梅的死,指向的人并不是红袖,但却和红袖也有着干系:因为是红袖把人调开,所以才致使梦梅惨死;

巫蛊的事情,指向的人好像是红袖,但是后来却根本就找不到巫蛊娃娃,白逸尘盯了一个月就没有看到过四少奶奶行过巫术;

最后这一张纸,好像指向的人是四少奶奶,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字是仿四少奶奶的;但是仿中有仿,字的笔意居然有几分像霜霜,还有几分像红袖一一难说霜霜那就不是仿的。

每一件事情,都看似和红袖有一点关系,却又好像并不是一定要害红袖的样子;而且所有的这一切,都寻不到确切是谁所为。

红袖所写的可能最后被排除,因为那一两分在众人的评定下,认为也是仿出来的:不过学红袖的字好像不久,所以仿的并不是很像。

霜霜的笔意,其实也并不难仿,只是她嫁入沈府并不久,如果有谁能把她的笔意仿到几分像,那就是有人天天在仿霜霜的宴—才成。

如果有哪一位内眷天天写字,怎么也会是个小小的新鲜事儿.可是从来没有听谁提起;如果是悄悄的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些写字的纸呢?她写出的纸弄到了哪里去?就算是烧毁也要冒烟有火光的。

红袖心不住又揉了揉额头:一连三件事情,都好像有线索但却细想起来却是一团乱麻。

沈老侯爷拿了霜霜的字和那张纸去了刑部,后来只对长房的几个主子道:“那字,不是霜霜写的,是有人仿得霜霜的字;有老笔贴式以及极有经验的捕头们都是这样说,虽然没有什么凭证,但是他们凭经验都是众口一词;”

“他们说霜霜原来的字意,看上去很爽直,而这纸上的字虽然仿得笔意有七八分相似,却带着几分幽幽之意似的。”

红袖闻言看了一眼两张纸上的字,没有看出爽直来,也没有看出幽幽之意来:这些古代的捕杀们,没有现代仪器相助,却都练出了一双毒眼。

沈妙歌恒道:“那会是谁?”

沈侯爷看向儿子“此事你来查吧。袖儿有身孕不能多操劳,而我和你祖父又因为边关调防的事惜在忙,没有多少时间;这人,一定要找出来!”

沈妙歌重重点头。

红袖却忽然道:“不如,就以此事把霜霜禁了足吧;嗯,最好是把霜霜禁到佛堂中,安排心腹之人照料她的起居————她有身孕了。”

众人看向红袖,沈太夫人慢慢的道:“你以为有人要害霜雪?”

红袖轻轻摇头:“只是防患未然;那纸上的字,仿得太有…,不如就此将计就计。”

对外称此事是霜霜所为的话,只是禁足处罚就太轻了;好在霜霜有身孕了,所以让她去佛堂那真是太顺理成章了。

沈老候爷等人都没有意见,不过却并不直说那纸上的字是霜霜所写:什么也不说,只是让霜霜去佛堂静养一一如此,某些人才会更加相信霜霜是因为庆寿当日的字被罚。

众人都认为不必对霜霜直言实情,因为霜霜实在是不够城府,告诉她之后怕被人看出破绽。

所以霜霜很是委屈的、大哭着去了佛堂中。除了让她留一个贴身丫头,其它的人都是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人:就是连红袖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只有六夫人为霜霜打报不平:“那孩子就是一根肠子,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而且她要学写老四家的字,也不可能会学得那样像啊。”红袖只是叹气:“人不可貌相。”

六夫人嗔她一眼,不相信红袖会如此待霜霜:平日里霜霜可是常常在她屋里混。

“你不给那可怜的孩子送些东有了喜却关在佛堂里,心情不好万一…一,唉一一!”六夫人唉声叹气。

红袖攴.头:“送些补品去吧。”反正府中各房的人都送了补品、衣服什么的给霜雪,江氏和二夫人也有份。

不过几日,韵香等人便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二夫人的院子里前些日子,听说常常烧掉一些纸张,至于是什么纸张却不清楚了。

沈妙歌喃喃的道:“怎么又是二婶娘?”

红袖也奇怪这一点儿;就如同上一次江氏和沈二爷能见面,也是因为二夫人的一句话,所以府中才空下来:不然,江氏和沈二爷根本就不可能避开人们的耳目见面的。

为什么,几件事儿多多少少都有些二夫人的影子?

沈妙歌看向红袖:“让韵香她们打听打听,梦梅落水的当日,三婶娘一家人搬家时,二夫人可做过什么不曾。”

红袖也有这样的想法,叮嘱了韵香几个丫头几句打发她们出去玩儿了;她自和沈妙歌在床上玩双陆。

红袖并不是沈妙歌的对手,一连输了两盘椹;她胡赖把棋盘弄乱了,第三盘硬是说和了,沈妙歌正和她理论时,帘子打开:“爷,二夫人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急起来迎出去:“婶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二夫人笑道:“到你们这里混口饭吃。”她看向红袖:“一家子人,说多少次也不听,如此下次我可不敢来了,;你安生在屋里等着多好7”

说着话坐下,二夫人当真留下用得饭,一直说说笑笑的,虽然神色间有些不郁却一直没有没有说什么其它的;直到下半晌才离开红袖这里。

二夫人前脚走了,韵香便道:“二夫人和二老爷置气呢,听他们院子里的小丫头说,二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二夫人才出来一直没有回去。”

红袖奇道:“因为什么?”

韵香摇了摇头:“那丫头也是个粗使的,并没有听到他们夫妇吵什么;不过倒是有件稀奇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二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听了这话,沈妙歌吃惊的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到地上:二叔父?怎么可能!

第二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

正文二十五章计赚伴月

沈二老爷不是没有过妾待,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女侍都打发掉了,并且声明不再纳妾;沈老祖倒是劝过他,不过祖孙二人谈过之后,沈老祖便默许他不纳妾之言。

现如今,沈二老爷居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有些有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韵香却十分的相信,因为沈二老爷常常三不五时的不回府来住;红袖看向沈妙歌:“难道二婶娘和二叔父为此而吵嘴?”

沈妙歌摇头:“长辈的事儿我们不闻不问的为好,反正同我们眼下的事情无关。四哥多添了人也有几天了,你送些什么过去7”

红袖笑道:“我可是备下了大礼的。”四少奶奶总也不放过自己,红袖想再给她些教训。

伴月收到红袖的礼时吃了一惊,两身衣料都是上好的,还有几件金头的饰物,以及几方锦帕和香囊:她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算是把身家都带俩也没有多少东西,二太夫人治家很严的。

所以她在沈府中,看到众丫头论才貌和自己不相上下并不多,但是不要说是通房丫头了,就是那一二等的丫头,也穿用的比她好很多。

她因此极少出门,只是守在四少奶奶跟前哄她开心;一心指望新主子能像前些日子一样大方,能多赏些穿用的,再出去便不会如此丢人了。

原来四少奶奶指望她和红袖去捣乱当然是待她极好;现如今那一个妖娆的女子要放到自己丈夫身边,就算她不喜四爷心里也不痛快;不要说赏伴月东西了,好脸子她没有给她几个。

四少奶奶那一肚子的火气都发作到了伴月的头上;伴月泥来乍到的,也只能忍受下了;而且伴月还抱一份心情,她并不想做庶子一支上的姨娘,想巴结奉承着四少奶奶,看能不能不把她给了四爷。

伴月新到,这样的话当然不敢乱说;所以主仆人各怀思都没有说破,这气儿呢便暗地里生不少。

看到红袖送来的东西,伴月心里倒是一喜,对红袖平白生出了两分好感来,认为自己命不好,怎么就跟了四少奶奶这么个主子。

不过伴月想送回礼却为了难: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手啊;想了想,看看桌上四少奶奶赏的点心包好——一不过就是心意,想俩五少奶奶不会在意她送什么的。

她也不是傻乎乎的人,出门时冰珠问她到那里去;伴月笑答:“去园子给奶奶剪两枝花。”

伴月到了红袖院子里,红袖并不在屋里。赵氏和映草儿让了她到厢房坐下说话,正说话时灵禾进来了,几个人说说笑笑也挺热闹。

伴月把点心拿出来,并没有—隐下是回少奶奶赏她的一节儿;灵禾闻言拦住了要吃的映草和赵氏,取了点心细细的看过之后道:“赵妈妈吃倒无妨,映草儿,你却是不能吃的!”

映草笑了嘻的:“姐姐又偏,,我偏要吃。”

灵禾把映草手中的点心一把打到了地上:“不能吃!你想不想成亲了?!”

映草儿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会吧,伴月不是还没有开脸给四.—,,一”

赵氏拿起自家的点心一下子塞到了映草儿的嘴巴里,给伴月陪笑:“这丫头,有吃的也堵不住她的嘴。”

伴月看了看自家的点心心下有些疑虑却不好直问。

灵禾看了看她轻轻松一叹:“你也是个心明的,我们两房的主子…;”她顿了顿又道:“我呢,有此话不好说;不过,这点心不是正餐,姑娘还是能不吃就不吃的好。”

伴月一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映草儿几乎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她很爽快的道:“谢谢妈妈和姐姐们,叔是知道好歹的人。”

说着话,她脸上早已经变了颜色,虽然极力忍着,但是额头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

灵禾听到她如此说,握起她的手来:“我们倒是喜你的性子,只是…;嗯,我们做丫头,还是不要恃宠而骄,吃饭吃香什么的,只吃份例内的才是规矩。”

听到灵禾一再的提点,伴月很是感激的点头谢过了;又略坐了坐便道:“我去园子剪两枝花儿,免得回去后她们询问麻烦。”

赵氏亲拉起伴月的手:“好灵透的心!可怜的孩子,唉一一!”说着话,自头上取下一枝簪儿来:虽然是银的,却听说是宫里内造的,难得并枝莲花样儿;看着你就投缘,没有什么送的,这个簪拿去玩儿吧,莫要嫌弃。”

伴月哪里肯收?不过有灵禾和映草在一旁相劝,伴月也就收了下来:五少奶奶房里的人多好?她在四少奶奶那里这两日可没有少受了气,人人不都是要踩她一脚。

送走伴月,灵禾回头一笑:“我看这伴月的诚府倒并不深,不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赵氏抿嘴笑:“这丫头很有趣儿,虽然能忍不过却是时势所迫,如果得势的话,必是一只雌虎无疑。”

映草抚掌:“不正是好?绿珠那几个太弱了,其实在四少奶奶手中始终翻不了浪;但是这个却不通。”

赵氏点头眯着眼睛:“这个可是三夫人的叔婆婆赐给她儿子的,怎么能不高看一眼?只要开了脸,就要抬举做姨娘的;再加一个绿珠儿,这两个人要闹将起来,嘿嘿…”

也免得四少奶奶有事无事的,总是想来寻自家姑娘的麻烦。

灵禾拍了拍手:“一会儿姑娘回来说一声儿,不过那伴月还要加加火气才成。不过,也要看她是不是能得四爷的心了。”

红袖到江氏那里坐了坐,察颜观色了一番之后,又轻轻的点了她两句话:有些事情当放手时就应该放手。

并不是她不同情江氏,只是沈二爷现在待霜霜如此,和江氏绝对有关系:这让红袖十分的不喜。

霜霜被关到了佛堂中,沈二爷一开始一丝理会的意思也没有;后来听得霜霜有了孩子之后,才去的十二分殷勤,又是送补药又是送被褥,连那些个衣服首饰也买了不少。

红袖虽然知道沈二爷是看在孩子的份儿,才对霜霜如此好的;不过他们夫妻能借这个机会和好,当然是好事儿;所以她才特点来提点江氏,让她莫要再去见江二爷。

见,不如不见。

如果是红袖自己,现在就是沈二爷要见她,她也是绝不同意的;而且还会求了沈老祖等人,给自己做主另配人家一一母家不许嫁,婆家也可以做主的嘛。

只是沈府如此做,多少名声儿不太好了:江氏已经守寡多年.此时把她嫁出去,倒好像是有些容不下她是的。

江氏待红袖一向亲厚,听到红袖话中有话的那些话后,脸上微微闪过红晕,却没有应声说什么;就是答上一句半句的,也全当是没有听什么来。

红袖念她多年守寡也甚是可怜,话不好说得太深,只得住了口;希望沈妙歌能点醒沈二爷吧。

不再提点江氏,便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少时,红袖提起身要走。

江氏起身来送,言笑自若;只是她的神色间总是有一点儿不同,而且红袖感觉到她明显想让自己快些离开。

听不听是江氏的事情,劝不劝却是自己的事情;红袖做事无愧于心,也没有理会江氏的小心思,和平日一样和江氏作别。

出了院门,正好看到二夫人下车子:“袖儿也在啊?别走啊,正好我们娘仨儿坐一处说话。”

红袖笑推有事儿,先目送了二夫人和江氏进了院子,这才起步上车子:二夫人和江氏的关系,好像是一直都极不错的。

虽然二夫人待哪个侄媳妇也不错,便是相比较来说,她待红袖和江氏,要比丁氏、安氏等人要亲厚一点儿。

红袖会在车子里却在思量一件事儿,二夫人身后的丫头捧着一个针线箩儿,除了针线之外,还有些碎布头儿:这是和江氏要一起做鞋子的。

二夫人做得一手很好的虎头鞋,是府中各房男孩子脚上的最爱;每到夏天将去,二夫人便要开始。

针线萝儿?那个针线萝儿十分的眼熟呢红袖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是四少奶奶房里的!当日她假意讨好红袖时,红袖在她的房里看到过不是一次;那针线箩儿和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特别的就在于上面有沈妙歌亲自写得两个字,静萱。

第三更奉上,女人继续努力中()

正文二十六章好一场热闹

四少奶奶针线箩给了夫人吗?红袖想不明白:如果四少奶奶当真是因为恨沈妙歌,不想要这个针线箩儿了,那么也应该是扔掉,甚至是毁掉,而不是送人————以她的性子毁掉一把火烧个干净并不稀奇;如果送人就稀奇。

看来并不是送给了二夫人,只是借给她;二夫人能把四少奶奶的针钱箩儿借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看耒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样淡淡的。

视作定情之物的东西,就算是男人变,也不是能外借的东西,红袖眉头微微一皱:四少奶奶能把箩借给二夫人,难道是什么事都不避二夫人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眼下能做的就只有仔细的注意着两个人;因为就算是两个人很要好,也不能证实什么,一切还都是她的猜测。

红袖回到了院子里,听完灵禾等人的话笑道:“很好,日后就要这样做;当日绿珠那丫头不敢相信,且当时情形也容不得我做这些:如今四少奶奶还是一再的挑衅我们,就在她身边安个钉子好了,如果她不疼想找我们麻烦时,我们就锤一下钉子。”

众人大笑。

灵禾笑道:“现在只怕那个伴月是个糊涂的,不知道去注意、证实那点心里面有药;如果她找人去证实的话,那四少奶奶便再也收不了她的心。”

红袖淡笑:“她会证实的。她也是在大宅院长大的,并且听人说二太夫人治下极严,她能得二太夫人欢心,必不备个极聪明的、但也不会是个一点心机也没有的。”

“不过呢,我们也要给她机会证实才行;这两天你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记得叫大夫来;灵禾嘛,每天都要很忙,忙得不见人才成。”

红袖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映舒道:“我今儿就感觉头有些沉,还想找灵禾要些药吃些,如此明儿便宜城中的大夫几钱诊金吧。”

赵氏等又是一阵笑;灵禾道:“这还要麻烦赵妈妈多拖那大夫一下,如此才能让那侍月有机会出来,并且拦住大夫问话。”

红袖轻轻摆手:“不用太刻意,事情并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这一次不成,我们就再等下一次。那四少奶奶下药的事情是真,只要伴月在那院子里一长,就是没有我们提醒,她也发觉的。”

众人议定之后,便散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而第二天请了大夫来后,伴月还真就拦下了大夫,让大夫给她看了看帕子里的点心;那大夫看在五钱银号的份儿上,实话实说点心里有让女人不孕的药。

伴月谢过大夫,在树下咬牙切齿了很久,依然回到院子同往日一样伺候四少奶奶,并没有高出什么来。

如果伴月和四少奶奶吵闹起来,或是把不高兴摆在了脸上,红袖便不会再用她,不过伴月的性子,还很和用,所以韵香等人每每遇到伴月一个人时,便会和她亲热的说两句话,或是给她塞些吃食:不过是些女孩儿爱吃的瓜子之类的零嘴儿。

伴月人也谨慎,并不怎么往红袖的院子里来,就算是有个什么事要问灵禾等人,也会到园子中去瞎转,遇上红袖院子里的人,便让那人给带个话儿。

伴月并不想留在三房的,她把这个话儿说给了四少奶奶听;原本四少奶奶答应了她,也待她好了很多;可是后来和马仙婆不知道在一起捣什么鬼:有一天学会道术之后,非要把伴月留下来不成。

到后来伴月也不在意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沈四爷两个人居然就看对了眼。绿珠又是个聪明,看出那个意思来之后,掌掌避着四少奶奶叫了伴月到房里坐坐,给她些东西;后来问出她的心意来,绿珠便在沈四爷面前提到了伴月,让他把人光明正大的收到房里。

伴月本就是二太夫人给他做小的,沈四爷看四少奶奶一直不给伴月开脸儿,在他看中了伴月之后,难免有些怨气:本就夫妻不和,如此更加看四少奶奶不惯了。

沈四爷这天用过早饭之后,当着三老爷和三夫人的面儿,就还要把伴月开脸收到房,抬举成姨娘;他的理由很正当:薄待了伴月,岂不是扫了二太夫人的面子。

三老爷和三夫人谁也没有拦一个字,都点头称是;三夫人还道:“多早晚的事儿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收房?让二太夫人知道,还以为你嫌她的丫头呢,体面些加紧开了脸吧。”

一家三口人自说自话就把伴月收了房,根本就无一人问四少奶奶的意思;临了,三夫人还道:“媳妇,她虽然和绿珠差不多都是长辈赐下来的,便因为不是我们府中的太夫人所赐,所以自然还要娇三分才是;开脸的事儿,莫要怕破费。”

听得四少奶奶气闷,拉下脸子冷冷应了一声儿便起身走了;惹得三老爷夫妇和沈四爷都不高兴。

这么大的事儿,伴月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来到红袖的院子里,和灵禾几个丫头说起;见几个人打趣儿给她见礼,口里称新姨娘玩闹了一会子。

而红袖给了她两身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让她做件妆花袍子成礼那天穿用;同时还给了她两枝簪儿。

灵禾问她:“万一四少奶奶看道,问你簪儿自哪里来的怎么办?还是不要戴了吧。”

伴月撇了撇嘴角:“怕她!问我,自说是四爷赏下来的,让她去问四爷好了。”

灵禾原就是激她,不想妮子还真就是让众人看对了,是个有脾气的;现如今得了沈四爷的心,已经不再对四少奶奶毕恭毕敬了。

红袖怕伴月乱来反而会被四少奶奶所治:沈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户儿,有一些规矩是错不得的,比如说妻妾。

在红袖的示意下,赵氏提点了伴月。

不想伴月听到赵氏的话笑道:“我的妈妈,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这点子事儿都拎不明白,敢往这火坑跳?您放心,绝不会让那人找出我半点儿的不是来。”

倒让红袖白担了心思,人家早已经有成算了。

伴月并没有把衣料拿走,只带走了簪儿:衣料不好拿,央了赵氏帮她收起来————她今天回去就求沈四爷,让他明儿就叫裁缝来;到时就把衣料一起给了裁缝就成。

沈四爷那里不用瞒着,伴月知道他对五爷夫妻很不错的,所以这事儿可和爷明说,只瞒着四少奶奶和的人就成。

不想,她回去时走了不远,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二夫人的车子。

二夫人看到她,还掀起车子的帘子来道:“是伴月啊;听说四爷这两天要抬举你做姨娘,恭喜你了;对了,明我打发人给你送点东西过去,早就备下就是天天有事给混忘了。”

伴月谢过了二夫人,在二夫人的丫头、婆子们的打趣下红着脸,福下去请二夫人先行。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侯爷府不小,但是行在路上遇到个人很正常的;伴月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不想就是这点子小事儿却为她惹来了大麻烦。

第二天下午,她正在收拾三夫人指头自己的小院子,便被丫头叫到了四少奶奶的屋里,被四少奶奶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骂伴月吃里扒外等等,四少奶奶说自己养条狗儿,也比养伴月要强:至少知道对主子忠心,不对人乱摇尾巴。

把伴月骂得抬不起头来,臊的脸通红。

只是四少奶奶却并不是骂骂就算完的,她打屋里的丫头是家常便饭;伴月刚来的时候,看着二太夫人的面子,她才没有打;后来她又想用伴月,所以也没有加一指在她身上,可是不想伴月却和沈四爷混到了一处去,让她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四少奶奶对伴月不满已经很久,积火气也不是积了一日两日,所以骂着骂着便伸手取了鸡毛掸子,对着伴月份没头没脸的打了过来。

伴月被骂也就忍着了,心下正盘算着如何向沈四爷诉诉苦,由这位爷教训一下四少奶奶时,身子便一连吃了三回下,当即痛得跳了起来。

“奶奶!”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伴月居然还敢对自己瞪眼睛,立时怒火往上直冲,更是不要命的打起了伴月来。

伴月原本就不服四少奶奶,现如今更得男主人的宠,当然不会甘愿挨打;居然就扑过去揪住四少奶奶的衣服,住她肚子上用力的打起来。

她哪里也不打,专打四少奶奶肚子:因为这个地方,凭女子的力道要打出痕迹不太可能;如果打在旁处有个青紫便是她的不是,不好分辩的。

旁的丫头一看四少奶奶和伴月打了起来,急忙过来拉;可是伴月的力气并不小,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拉开;而且因为有了其它丫头过来,伴月又抓了两把四少奶奶头发一——到时,就是四少奶奶的头发是自己散开的,或是被丫头拉的时候弄散的,反正同她无关。

四少奶奶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还是一个要做姨娘的丫头,今日要降不住她,明日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做什么四爷房里的主母了!

她一面怒骂:“我让你勾引汉子,你不就是仗着汉子给你撑腰嘛,看我打烂你的脸,你还怎么去勾引汉子!”一面举起手来,重重的甩了下去。

伴月虽然在和四少奶奶拼命,可是里一直再喊着:“奶奶饶命!”还时时注意着门口,当她看到门口外有人影时,忽然间抱住了四少奶奶的腿,扑跪在地上:“奶奶,您就饶了婢子吧,婢子没有勾引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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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十七章泼妇遇上强中手

少奶奶并不知道门外来人了,但是她被伴月抱住了身子很恼:她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近自己的身子!于是一把揪过伴月的脸来,左右开弓就要打伴月。

伴月本就是想让她打得,可是四少奶奶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想到这两天就要做姨娘了,脸上红肿着就太不好看落人笑柄,于是第二掌便躲开了。

四少奶奶被她躲过一掌,心下更恼;趁着伴月抱她的腿松开之际,抬脚就向伴月狠狠的踢了过去,一面踢一面迸:“我今儿踢死你这个小贱人!”

伴月松开她的腿时,便已经打好了主意;看到她气势汹汹的踢过来,往后仰去:借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又能让四少奶奶踢到她的胸口上。

“啊————!”伴月一声惨叫向后仰倒在地上,花容失色一脸的痛苦;她心里道:还真是痛啊。

门外的人已经挑帘进来,是沈四爷。后面还跟着三夫人。

沈四爷进来时正正看到沈四少奶奶打伴月的耳光他还没有还得及喊什么,四少奶奶那一脚已经踢了出去。

“住手!”他喝出来这一声时,伴月已经倒在地上了。

三夫人进来只看到四少奶奶踢人,看到如同疯了一样打人的儿媳妇,把三夫人吓得不轻。

沈四少奶奶抬头看到是沈四爷,听到他喝什么住手,心上的邪火更是往上直拱,当即对着地上的伴月又踢了过去;一脚正好踢到伴月的腿上,把伴月疼的只叫:奶奶,婢子错了!奶奶,饶了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