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不明白了,拿起衣服来看看:“这可不是外面买来的;”又在身上比了比:“就是我的啊,这是谁做的?”

沈妙歌哼了一声儿,便把红袖去看霜霜,自她那里拿来的衣袍和鞋子一事说了。沈二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先是一白,然后转青,最后变得紫涨。他正拿着那衣袍,气得双手一用力,衣袍便硬生生的被扯破了。

沈妙歌看他如此,气倒是小了些;然后看向沈二爷道:“二哥,三嫂当然是好心,但是我们深入宅大院的,一个守寡之人,万一让奴才们传个什么话出去,好听不好听?我们沈家这些人还要脸不要了?”

沈二爷听到这里,眼珠都红了。他转身取来鞋来扯,但是扯来扯去没有扯破,气得一把扔了出去,叫外面的丫头:“给我剪破了,统统剪碎烧掉烧掉!”

外面的丫头不知道屋里兄弟二人在做什么,只听到两声响,砸得门颤了颤。

又听到沈二爷的怒吼后,丫头才敢推门进来,把地上的鞋子和衣袍拿到了手中,却不知所措:这东西是五爷拿来的,当着五爷的面儿剪碎烧掉,是不是太过了;伤到他们兄弟的情份,日后倒霉的人还是她们。

沈爷却又把茶盏砸了过来:“让你们剪碎烧掉,没有听到吗?!不烧,今儿爷就剪碎了你们烧掉。”

丫头们吓得连滚带爬出去了烧衣服鞋子了。沈妙歌看到二哥如此大怒,知道他心里还是明白的,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思:“二哥,不是兄弟多嘴,像这样的事情,还是由二哥和二嫂一起亲谢过三嫂为好,并让三嫂不要再操劳了。”

沈二爷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他现在辩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烈味儿:她是什么意思————到现在自己和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当初她不跟自己走;现在做出衣袍和鞋来,就不怕人家说了?

而且还让霜霜给他送过来,就算是自己穿她做的衣物又能如何?万一让霜霜查觉到了什么或是误会了什么,让他如何解释?

况且她如此做,通过霜霜把她亲手做的东西交给自己,置霜霜于何地7沈二爷第一次对江氏生出了一丝丝的不满:霜霜在三人中间,何其的无辜。

所有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滚来滚去,让他的怒气是涨了又涨。

沈妙歌并不想激怒二哥,更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闹得不可收拾;便又放柔了声音,好生的劝了他几句。

沈爷了一气:“五弟费心,你的话我个哥哥的都明白,是不能让三弟妹如此操劳;说起来,倒是你二嫂不懂事儿,我的衣袍就是相托五弟妹,也不能托了三弟妹啊。”

他并不是埋怨霜霜,而是在遮掩江氏的用心。

沈妙歌也不揭破,只是点了点头;兄弟二人都无心说闲话,沈妙歌便起身告辞,临走之时再一次叮嘱让他和二嫂霜霜一起,对江氏“道谢”。

他如此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让沈二爷和江氏一刀两断:只要他和妻子一起对江氏道谢,江氏自然是承受不起的。

况且,沈二爷烧衣的举止,沈妙歌并不打算让丫头们禁口;到时两件事儿合一处,那三嫂江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个寡居之人.只要沈二爷不想见她,她是绝不可能单独见到沈二爷的,两个人也就真得

了断了。

这是沈妙歌的一番苦心。

沈妙歌直到沈二爷答应下来,他才起身回去。沈二爷送到门口止步,一直看着沈妙歌走出院子,立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院子里的丫头虽然看着主子发呆,却没有一个敢大小声儿。沈妙歌回了房之后,只是对红袖说了一句:“我感觉,当时三嫂嫂就好像是要故意惹怒我;不过那些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当时却的确是恼了,幸亏有赵妈妈在。”

红袖听得一愣,然后细细的问了沈妙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三嫂嫂为什么要惹怒你?你怒了之后对她有什么好处?”

江氏要害沈妙歌?红袖的眉头皱紧了。

赵氏过耒催着两个人用饭:“大人不吃,孩子还要吃呢;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吃了再说。”

红袖和沈妙歌答应下来,正摆饭便听到外面有人来说二夫人打发人来了;只得让人把饭摆到偏厅上去,把二夫人的人叫了进来。

二夫人只是打发人送来了一些补品,另外就是让红袖记得叫个人牙子进耒,她要打发几个丫头。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人收下补品,给了二夫人的丫头一把铜钱儿,然后道:“不知道婶娘急不急,如果急明儿就让人牙子来一趟。”

那丫头蹲了蹲:“奶奶,我们夫人说看奶奶的安排;最好堤不要太迟了。”

红袖点头:“那就明天,你给婶娘说一声儿,我就不打发人再过去了。”那丫头答应着走了。

二夫人要卖丫头,当真是卖得很巧、也卖得很妙啊。

她的意思,红袖很明白;她要卖的人,红袖也猜到了:一定是传了伴月闲话的人。二夫人如此做,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却向红袖明明白白的表示,伴月的事情同她无关。不管红袖会不会疑心,红袖都不能指责二夫人一一这才叫高明。

沈妙歌眯起了眼睛来:“婶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红袖摇了摇头:“吃饭,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沈妙歌知道红袖现在饭量大,一笑扶起妻子来,两人进了偏厅。

可是今天小夫妻运气很差,这饭刚刚了一半儿,韵香进来道:“三少奶奶打发人送东西来。”

红袖无奈的一笑:“一会儿看看黄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这个送东西那个也来送东西。”

抱怨归抱怨—,人还是要见的。

沈妙歌把人叫到了偏厅中,不想再和红袖跑来跑去了;反正江氏也是平辈儿,没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江氏的丫头进来一礼:“五爷和五少奶奶现在才用饭?这个时辰可真是太晚了。五爷,你小心老祖宗知道了,骂你饿到了五少奶奶。”

这倒是伶牙俐齿的。

红袖看到她一眼:“剪烛,你怎么来了?嫂嫂身边能少了你。”

剪烛笑道:“哪里就不能少了我!流云那丫头天天说我懒,送东西从耒都是;我不想听她啰嗦,又是到奶奶这里来,便让她留在屋里享福”

红袖笑了“你从来就是个不饶人的。嫂嫂这个时候打发你送什么来。”

剪烛把一个小竹篮奉上,揭开上面的锦帕:“我们奶奶亲手做得酥饼,记起是五爷最爱吃的,便让婢子送一些过来让奶奶和五爷尝一个。”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你们奶奶费心了,有个点心还要巴巴的想着这个、想着那个一一累了半晌,还不自己享用。”

说完,又让韵香去取今天赵氏做的软糕:“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回去,你和你们奶奶一起尝个鲜儿吧。”沈妙歌在剪烛走时,很诚恳的道:“代我谢谢你们奶奶,累她记挂着。”剪烛应了,给红袖和沈妙歌行过礼便走了。

红袖看着那酥饼:“这不是平常的饼儿吧,不然三嫂能巴巴的叫人送来?”

沈妙歌点头:“我记得那是在三嫂进门不久吧,我伤到了在床上调养不想吃药,她便做了这个哄我;那个时候,三嫂只要在我不开心或是吃药时,便会做这个给我一——直到三哥去世之后,便没有再做过这种饼儿给我。”他看向红袖“如果三嫂当真是坏人如此做便是很有心思——一让我们说不出一个不是来;但也有可能,只是三嫂忽然想起了这个饼儿而已。”

二夫人同样的道理,红袖让茶香过来给自己揉头:因为她的头,又痛了。

第四更。如果亲们有票票多多支持红袖,让我们加更再加更,看到我们红袖发威破网!

晚安了,亲们;我们,明天见

正文三十一章简单的霜霜不简单

沈妙歌让茶香站到一旁,他亲自过去给红袖按头部:'"不要想太多,你可能是太累了吧。”看到红袖如此,他十分的心痛。

红袖轻轻一笑:“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只是一想到二婶娘、三嫂或是四嫂的事情,头便好像有些发胀一——因为很多事情都看着简单,可是我偏偏感觉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头也不是当真有多疼。”

沈妙歌拍了拍红袖的房膀:“那就不要想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红袖只是笑,并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享清闲,也不是她不相信沈妙歌,而是她自己根本就管不住脑子,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自禁的去想那些事惜。

沈妙歌给红袖轻轻揉了一会儿,夫妻两个胡乱把饭吃完,便回到房里。

红袖却没有躺下小睡,反而让韵香给她捶衣服:“今天折腾出了汗,腻腻的。”她想再去看看霜霜。

沈妙歌拦下了红袖:“这个时候,想来二哥正在佛堂里,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红袖一想也是,便道:“那晚些再过去好了。正好我也乏的厉害,趁这个机会睡一会儿。”沈妙歌扶红袖躺下:“你也是有些疑心,对吧?二嫂应该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红袖轻轻声.头:“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绝对不可能单纯到这种程度;当时我被那衣袍气到了,所以没有细想;回来之后才想到此事有些不对”

沈妙歌给红袖搭上薄被然后坐在床头上,轻轻的拍着红袖的身子:“我在这里守着,那些事情一点儿也不想,现在好好的睡一觉。”

红袖看着沈妙歌笑了:“我又不是J,孩子。”话虽然如此,她却在沈妙歌轻轻的拍打下慢慢的睡着了。

灵禾进来看到,微笑:“爷当真和墨神医学会了,只不过才三天而已。”

沈妙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没有学到家呢,只不过能让你们奶奶快些睡着罢了。”原来他看红袖近来睡得不好,且不易入睡便寻墨神医去学了一些拍打按摩的技巧,希望可以让红袖能睡个安稳觉。

红袖睡到时候,沈二爷正和霜霜在佛堂里和江氏说话。江氏是沈二爷打发人请来的。

江氏原本听到二爷请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暗喜的,可是听到请她去佛堂,心下的暗喜便消失,知道沈二爷请她八成是为了她做的衣袍和鞋子。

不过她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看看沈二爷倒底想如何处置这个事情:居然要和霜霜一起见她,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送衣服是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江氏坐下之后笑道:“二哥可是大忙人,轻易不得见;不知道冫哥今天唤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沈二爷还没有开口,霜霜便微微一笑道:“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要谢谢三弟妹;他一回来听说这事儿,便怪我劳累你。”江氏看了沈二爷一眼:“就为了那衣服和鞋子,什么大事儿;整个府里就是我最闲,代二嫂做点事情也没有什么,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我,有些事情做更是好事儿。”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幽幽的。沈二爷起身施了半礼:“谢谢弟妹了。

不过这事儿的确是你二嫂做的不好,哪里能烦请弟妹做事?我们家中便有针线上的人,怎么好劳动弟妹我们房里的事情;再者,我的衣服也不少了,根本就不需要的的。”

他没有理会江氏最后一句话:虽然听得心中微微有些抽痛,但是那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他身为此家子孙能做的事情。

“霜儿,你也给弟妹施两个礼,一个道谢一个道歉一一日后不可以再支使弟妹做事情了。”

听到沈二爷的话,霜霜立时便福了下去:“是我造次,还请弟妹不要见怪。”沈二爷在一旁也陪了半礼;他们夫妻倒真是夫唱妇陌的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却让江氏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便添了几分红晕;她避过了沈二爷和霜霜的礼之后,又还了一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二哥说重了,或者是我的活儿入不了二哥的眼————不过是家常衣服哥就请将就些吧”

沈二爷却正色道“三弟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在府中原该静养的;如今被你二嫂支使着做事情,让人知道后怎么看我们沈府?难道我们府上还缺了做钎线的人。”

他没有直接回江氏的话,反而另说了一通话出来;这些话便有些重了,江氏喃喃的客气两句,没有再过多逗留起身走了。

霜霜带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送了江氏出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们二哥就那脾气。”

江氏回望她一眼,轻轻点头:“二嫂留步。”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与生气:好心给他做件衣服,说什么要谢谢自己,可是他哪一句话不是在怪自己,当自己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嘛。

沈二爷和霜霜给她又是道谢又是赔礼,她看到眼中十分不舒服:可显着他们是夫妻一体了,如果真要道谢只一人足可以了,非要夫妻一起?

可是她满肚子的气恼也不好说出口,只能忍着气回了房。

刚刚坐下来不久,江氏便听到外面小丫头们在说话:哪天小丫头们都说话的,是她不让剪烛等大丫头管,说院子里没有个生气,由着小丫头们说笑还能添一两热闹,不至于死静;但是今天她听到之后却心烦的很,叫剪烛出去看:“当我是个几人了,吵是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剪烛看心气不顺,急忙出去喝止小丫头都闭嘴;因又问吵嚷什么呢,才知道原来是二爷院子里有烟气一一烧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和鞋。

剪烛听到这后心里一颤,更是喝小丫头们不要乱叫乱嚷,各自当好自己的差不要只一味的疯玩:这事儿如果被自家主子知道,今天这口气更要生得大了。

她喝完了小丫头,转身打开帘子要进屋时,却发现江氏就立在那里;看到自家主子脸色有些发白,剪烛连忙扶住了她:“奶奶,您怎么在这里不声不响的立着,倒把婢子吓了一跳。”

江氏推开她的手,转身回房坐下道:“你出去到二房那里打听一下,那衣袍和鞋子都是什么颜色,什么人做的或是什么人送过去的。”

剪烛原想劝两句的,可是看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终究叹了一—气转身出去打听事情。事情很容易便打听清楚了,她回来对江氏一说,江氏的脸愈发的白了。

江氏听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这下可把剪烛急坏了,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心事的人:每次江氏半夜时分悄悄出去时,带在身边的丫头都是;可以说江氏有什么事情并不避剪烛的。

剪烛忙有言语相劝江氏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过了好一会忽然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床上。

江氏却不让剪烛去请大夫“我知道这是有人让他来气我的我知道。”沈二爷如此做,一定和那个沈五爷有关;她想着闭上了眼睛:“你不用怕,我一会儿就能好,我,是被自己气到了。”

剪烛不明白江氏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好言宽慰她。

江氏摆摆手打发了剪烛出去,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素心和素月看到剪烛出来:“奶奶怎么了,平日里的性子好到不行,今儿难得看到奶奶发作一——是不是二房那里说了什么话给奶奶听,我们奶奶性子就是弱,只有被欺的份儿。”

剪烛只是摆手:“现在奶奶睡着了。”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答素心二人。

看到剪烛走了,素月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都成了白吃饭的。”素心拉了她一下,自坐到廊下和小丫头们悄声说笑去了。

江氏睡下的时候,红袖却睡醒了;她起来换上衣服,带着丫头到了佛堂:只有霜霜在,沈二爷已经走了。

霜霜看到红袖笑着迎了进去,悄声道:“就知道你会回来。”

只一句话,便让红袖知道自己猜着了:霜霜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可欺。她轻轻一笑并没有回话,先看了看霜霜左右:“怎么屋里只有这一个丫头了。”

霜霜只带了她一个陪嫁丫头过来,屋里还有一个伺候的丫头却是沈夫人给她的用,名瓶儿。

霜霜靠近了红袖:“那个丫头在,我们还能说话?”

红袖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说,那丫头是”

霜霜叹气:“我知道那是夫人的人,夫人当然不会有坏心;但是这丫头,八成并不是夫人的人,是,也被人收买心早变了。”

红袖看向霜霜,眼底闪过了惊讶:好一个伶俐的人儿,这才是真伶俐呢;她还想着霜霜怎么到佛堂后,只是向自己和沈夫人等人诉苦求恳,却从来没有寻死觅活的闹呢————原来这丫头心里如同明镜一样!

霜霜看红袖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迸:“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进府后大家待我都好,我就把这里当成家了,没有用一点儿心机;后来见到梦梅…”她的声音低低:“我才知道这里和我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第一更。嗯今天有个不好的消息女人的大姨妈来了,并且这一次又痛得比较厉害,两个多小时才勉强码一章字;今天女人会努力更新,只是不能保证会更新多少章,亲们见谅。

还有,继续求票,有票票的亲多多支持,给女人力量让女人能码的多一些,谢谢。

当然,不会是一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

正文三十二章网露一角角

··“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这候爷府的水,比我们家要深的多”霜霜的情绪有些低落:“我不喜欢这样。虽然我也不喜欢妾侍,至少我以为大家可以和平相处,或者行同陌路也好,不要生死刀兵相见。”

红袖也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打起来精神来:“有我们在,沈府以后就会不同的;”她岔开了话题:“瓶儿,你为什么说她不对劲儿。”

霜霜想了想道:“一开始我认为她是自己人,并没有什么地方外待她;只是她却一直很小心在意,不管是悦话还是行事,我便有些奇怪;后耒,无意中发现她趁屋里没有人时,翻拣我的东西”

听霜霜说起来,瓶儿除了在跟前伺候的时候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她和丫头还发现,瓶儿很喜欢出去:三两天便会出去佛堂,并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霜霜故意试探她,提及她出佛堂的事情,问她去哪里;瓶儿的回答并没有毛病,但是她却一连四五天都没有出去,然后居然在深长时分趁着众人睡熟了出去————还是霜霜的丫头肚子不好,半夜起来发现的。

“只是,她是谁的人却没有发现,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没有问出什么来。”霜霜有些沮丧的样子。

红袖点了点头:“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自有我;只是就算有她在又如何,你为什么会让三嫂·…”

霜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圈便是一红:“二爷自打了我之后,我几天都没有理会他;后来他陪了几天不是,我们才开始说话。”

“就在我和二爷说话的落二天,三弟妹来了我们一起坐着说话,说起了天凉来;三弟妹便问是不是打扰了我做活计,她以为我正在给二爷做衣服鞋袜之类的。”

“我还没有回答,那个瓶儿便说我没有时间做,可是府中衣没有几个相熟的人,无可托之人。三弟妹便说,她倒是有时间,只是忙活儿拿不出手为。”

红袖听到这里道:“你一直没有说放话,任那个瓶儿一直说?”

霜霜苦笑:“瓶儿当时说得也没有错,我的确是没有时间做衣服,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相托的人一一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也就没有拦她。”

“后来三弟妹说要帮忙的话,我并没有答应;三弟妹却一直说不用客气,瓶儿又加了两句话,‘我们夫人怎么好意思让三少奶奶相帮’,在三弟妹的嗔怪下我却不得不点了头。”

霜霜看向红袖:“事后一想,怎么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后来见了你想问问你的,只是瓶儿在眼前便那样说话了。”

红袖看到霜霜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知道她八成生出了什么疑心耒,只不过她自己也很难相信,所才会来问自己。

“那个丫头看来不能留了,说不定日后生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要想个法儿弄走她,不能惊到了她背后的人。”红袖并没有再提江氏。

不管如何,让霜霜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能瞒就瞒吧。

霜霜点了点头,她心里是有一句话很想问、非常想问;可是平白无故的那话不好说:不能对人说,她只是一种直觉吧?人家听了只能以为她本就是个多疑的性了;而且万一自己想错了,说了出去,日后怎么再见江氏?

她听到红袖的话附和了两句,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倒。到底没有问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道:“婢子瓶儿,二奶奶您应该去诵经了。”

霜霜伏耳对红袖道:“有这么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现在就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一切都托给五弟妹了。”

红袖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向外行去:“婚嫂诵经,那我就告辞了。”

霜霜便让瓶送送红袖,她扶着自己陪嫁丫头的手进了佛堂。红袖看向瓶儿,倒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孩儿“你是夫人院里的,倒是有几分面熟,怎么没有看到过你几次?”

“我只是一个二等的丫头,屋里有姐姐们哪里有我伸手的份儿?我掌在夫人小厨房里伺候,只给五少奶奶请过两次安。”瓶儿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红袖笑问她怎么自厨房到二少奶奶这里来了,夫人看上了她哪一点:原来瓶儿做的饭菜还不错,所以才让她过来照顾霜霜的吃食。

红袖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跳,无缘无故想起了前几年沈琛中毒的事情:虽然是有惊无险,后来也找到了下毒的人,但那事儿始终让红袖感觉有些可疑的地方。

走到院子门前,红袖笑道“有时间到我那里耍。”

瓶儿倒真是打蛇随棍上,立时福了一福:“早就想多亲近奶奶的,只是怕奶奶嫌扰没有敢去。”

红袖已经坐到了车上:“我喜热闹的,有空儿过来坐坐。”

瓶儿如果没有其它心思,自然不会应得,如此干脆。:她是沈夫人的人,日后有可能是二少奶奶的人,哪里用得着如此巴结亲近红袖?

但是这丫头偏如此做了。

红袖依在车子的小迎枕上,眯起了眼睛:这个瓶儿还真是有问题,只是,会是谁的人呢?又怎么打发走她。

她还没有想到法子便已经到了自己院子,下车时听到院子里乱轰轰的吵嚷成一片,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灵禾和韵香扶了红袖下车,而映舒已经进了院子:她们不过刚刚走开一会儿,就反了这些丫头。

不过映舒并没有骂人,她反而回来:“奶奶,是四少奶奶的人;好像正在和赵妈妈还有茶,香吵嘴。”

红袖的眉头挑了挑:怎么着,现如合四嫂还打上了门来不成。她气往上冲,扶了丫头的手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围成了堆儿,又能听到赵氏和茶香的声音.并看不到她们的人。

没有发现红袖回来,丫头婆子们正和人吵得热闹。

红袖并没有立时发作,她反而走到近前听了半晌才轻轻拍打前面的丫头婆子,带着韵香等人悄悄的挤进了人群中。

院子里的丫头看到自家主子回耒了,在韵香等人的眼色下没有一个叫破,只是把事情的缘由向红袖等人说了。

起因是因为二夫人卖丫头,然后沈四爷听说之后,探问明白事由之后,立时叫来人牙子把那个和二夫人所卖丫头沾亲带故的人,也卖了。

这事不管大小,也不关红袖的事情;沈回爷也算是为伴月出气,但是沈四少奶奶满肚子火气没有地方发时,便听到人说是红袖叫来的人牙子,卖掉了二夫人身边的丫头。

如此便不得了了,四少奶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便带着丫头到了红袖的院子里寻她要个说法儿;可巧的是红袖不在房里,四少奶奶便登堂入室坐了下来,非要等红袖回来不可。

气头上的四少奶奶当然不会只是坐着,免不了要骂赵妈妈和茶香几句:赵妈妈和茶香又都是性子软一些的人,也就忍下了;可是后来四少奶奶骂到了红袖身上,两个人便不干了,开口驳了几句。

赵妈妈和茶香的为人都不像映舒,她们虽然是驳四少奶奶的话,但是话却说得十分客气,并没有冒犯到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却不依不饶的破口大骂起来,让丫头过来收拾赵妈妈这个专会教唆主子做坏事的人,茶香自然要护着赵妈妈;两下的争执便起来了。

而茶香并不想给四少奶奶再发作的机会,有意的和赵妈妈移到了院子里:在屋里打起来,不管碰没有碰到回少奶奶,她一哭一闹便是茶香的大不是;并且屋里是沈四少奶奶人多,只凭茶香一个人也是要吃亏的。

四少奶奶并没有跟出来:跟出来,怎么能任着她的丫头们胡来?所以她在屋里坐得如泰山一般。

红袖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心头的火气更感!先不管二夫人打发人来请自己叫人牙子是不是故意的,只凭四少奶奶这番作派,她今儿如果什么也不说、不作,日后她在沈府军也不用再提什么当家做主!

尤其当她看到自己的奶娘赵氏被对方推倒在地上,终于怒了。

那水珠几个丫头还在叫叫嚣,让赵氏进屋里给四少奶奶赔罪:“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奶奶顶嘴,不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当场便把你拖出去打死!”

“你敢?!”茶香终于在丫头们的示意下,看到了红袖等人,听到水珠等人的话后,故意怒喝了一声。

水珠几个丫头得了四少奶奶的吩咐,安心就是来找麻烦的:不为旁的,就是为了让红袖生一肚子的气——闹起来双方的人都要被罚,不能打五少奶奶的人,自然也不能打她们几个。

况且,她们还是占理的,因为顶嘴的人是赵氏和茶香,而先动手的人也是茶香。

当下水珠几个冷笑:“我们是不敢,但是她老人家是犯上,懂不懂?打死勿论的,有什么不敢的;也就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

低二更。女人还在努力第三更真得好痛;码字码字转移注意力。求票,求票,至少还有一更的,亲们()

正文三十三章气煞萱

红袖听到水珠几次三番提到要给自己面子,气得脸都白了。

“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现在我就在这里夯着,你们几个马上把我的奶娘拖下去打死吧。”红袖虽然怒极,声音却平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一水下面是什么,任何人也看不到。

人群分开,红袖挺着大肚子扶着韵香立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水珠几个人。

水珠刚刚还是浑身都是胆儿,在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她的胆子一个都没有了;她膝盖一软差一点.跪下去:“五、五少奶奶。”

红袖平静的道:“我看着,你们不用给我面子,打吧,现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