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转着心思,红袖一面和楚夫人见礼:“夫人好雅兴。”

楚夫人让人把桌子摆到了小园子的亭子里,小小的桌面也不过是六个碗碟,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菜品,但是却精致清淡。

“哪里,只是天天不得闲,今儿好不容易人都出去了,我才有时间指点丫头们弄了几个小菜;我们娘俩虽然极投缘,却是从来没有好好亲近过;来,袖儿,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俗礼,过来坐下,我们一边儿吃一边儿说话。”楚夫人含笑招呼红袖。

红袖微笑走到楚夫人身边,扶她坐下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下:“夫人偏疼了袖儿。”

楚夫人一笑,只是劝菜劝酒;红袖也笑着应和,她没有动什么心机,吃得舒服喝得也舒服:楚夫人的事情,她到要说的时候自然是会说的。

几杯酒水过后,楚夫人苦笑了一下:“袖儿一向聪明,可是想到了我今天寻袖儿有些事情要说?”

袖儿放下筷子:“夫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就像夫人所言我们娘俩投缘,您不必同我客气。”她虽然没有接那话儿,却是默认了。

有那么一种人,是不用动心机应对的;因为她对你,也不会动心机,楚夫人就是这样的人。

楚夫人点头:“我就直说了,袖儿。”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二婶娘呢,性子原本柔和的很,也没有多少心机手段;她寻了宝湘母女来,我并不知道此事——府中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来多嘴,只是此事依我来看呢,倒是欠妥了…”

她虽然没有说二夫人有什么不对,但是话里话外对二夫人都有些不满,红袖听得出来;不过她一直没开口,只是听楚夫人往下说。

楚夫人把宝湘母亲的来意挑明了:她们其实就是来相亲的。

红袖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我看着宝湘姨母为人极好的,只是此事要我们老祖宗说了才算。”

楚夫人点头:“我不是说这个事情;”她看了红袖一眼:“不管事情到最后如何,到时还请袖儿看在我几分薄面上,为你二婶娘说两句好话——她啊,唉!”

她没有再说下去,摇了摇头:“我身为母亲,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袖儿也放心,我呢求你也只有这一次。”言下之意,二夫人以后的事情她不会过问也不会管。

红袖不知道楚夫人知道了什么,会和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但一定是二夫人所为的事情让楚夫人看不过去,八成是说了二夫人,而二夫人又不听母亲的,所以楚夫人才会来寻自己说话。

依着楚夫人的为人,她并不是轻易开口求人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红袖笑了:“楚夫人多虑了,就算是最后亲事不成,二婶娘也不会落不是的——万一的话,二婶娘那么疼爱袖儿,袖儿岂能不理会?夫人放心就是。”

她应了下来,不为其他,只为了楚夫人一片慈母之心。

楚夫人拍了拍红袖的手:“嗯,我果然没有看错了袖儿!来,接下来我们好好吃酒,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过两天我走了之后,我们娘俩就不容易见着了。”

红袖一听住了酒杯:“夫人要走?”她没有想到会听到楚夫人这样的一句话,据她所知楚夫人所图的事情并没有成,她也没有和沈夫人等提起过呢;就这样走了,她那两个孙儿的前程怎么办?

“夫人,这两位世兄…”她并没有和楚夫人绕什么圈子,虽然事情她做不了主,但是此事她早就知道。

楚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本事,不然我也不会来京中想走走门路;再者,我一心想让他们到军中去就是因为他们父母把他们宠得不成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就怕成了两个废物!”

看了一眼红袖,她长叹一声:“虽然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我那个儿子媳妇一直待我至孝,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儿也是我夫的香火后代,所以才不得不厚一次脸皮。”

“只是,他们两个没有那个命,也没有那个本事,罢了;”楚夫人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各人有各人的命,有着他们去吧。”

红袖心中却是一惊:楚夫人待自己的孙子孙女都是极好的,原本怜星怜月是来攀高枝,希望能提携兄弟们,但是楚夫人最终没有舍得,却一直在想法子给孙子谋个前程。

现在忽然就说要放弃,这让红袖不自禁的想到楚夫人求自己的事情:二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把自己的母亲气走?

红袖想了想试探的道:“夫人,要不,我给夫人提一提?”

楚夫人看向红袖:“你这丫头,和我也动了心眼儿?不用了,要提此事的话,只能是你婶娘去提才好,哪里能是你;再说了,我也不再承你们沈家的情了,不然日后…;罢了,反正就是此事不能求你们家就对了。”

红袖被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了歉;她并没有辩解什么,直承认她用了一点心机:二夫人的事情,她还真不好直接问出口来,并不是有意要和楚夫人耍什么心机手段。

而且,红袖还猜到了楚夫人没有说出来的下半句是什么,看着楚夫人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楚夫人再次开口:“我知道袖儿你心中想什么,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袖儿你就多多担待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吧;我啊,也只生养了这么一个。”

红袖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楚夫人求她的时候说得极清楚,只求她一次;而且事情也并不是特别的大,只是关于宝湘和五老爷的亲事——做为母亲来说,楚夫人也没有全昧起了良心来,她并没有要红袖为难的意思。

只是,身为母亲她有着她的不忍,总是想能拉一把二夫人吧?红袖心里微酸,代楚夫人。

楚夫人虽然没有说二夫人什么事情,便是她不会不知道红袖是什么人,她能寻了红袖虽然代女儿求了情,也等于是向红袖示了警——也许是为了还她求红袖的情,也许是为了二夫人;不管为何,她并没有恶意,一丝恶意也没有。

红袖很敬重楚夫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非常人可比了。

二夫人绝对有什么不对,不然楚夫人不会连孙儿的前程都不要,都要离开京城回去;看看楚夫人满头的银发,红袖心底涩涩的:这么一个老人,她能为其做些什么呢?

劝二夫人她是做不到的,也无从可劝:她并不知道二夫人到底想什么,到底在做什么;并且楚夫人都没有劝得动二夫人,她哪里能够?

但是眼巴巴看着楚夫人如此晚景凄凉,红袖于心不忍啊;她想到楚夫人的儿子媳妇,毕竟不是亲生的,只是过继的:楚夫人没有嫁出孙女去,也没有为孙子谋到前程,她的儿子媳妇会不会心生不快?

亲生的儿子媳妇就算是心中生出几句怨言来,过后也就散了;但楚夫人的儿子媳妇,却难说了。

红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过后不着痕迹的问了楚夫人何时要走,她两位孙儿的官名与年龄等等,然后又劝楚夫人:“夫人都没有提过要走的事情,就算急着回去,也不必急在这两天吧?怎么也要多留两日——您这一走,老祖宗、太夫人、夫人和婶娘们,哪一个不得设宴相送?吃下来也要两日的,收拾东西、再和京中故旧告别,也要个两三日吧?”

“十日之后再走吧,不要走得太急了,也免得我二婶娘伤心不是?”红袖拉着楚夫人的手:“再者,怎么也要留给袖儿一天吧?袖儿要好好的和您聚一日,就像您说的,这一走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

楚夫人听到后来眼圈微红,拍了拍红袖的手:“好吧,那就六日之后吧;你二婶娘…”她最终还是住口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她要说的话,绝对是和红袖那句“免得我二婶娘伤心”有关。

红袖不知道楚夫人母女怎么了,也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只管拣着有趣儿的笑话说给楚夫人听;楚夫人虽然是个开朗的性子,却一直不曾真正的开怀。

在送红袖走时,楚夫人带着十二分的歉意道:“今天原本想来袖儿好好说说话的,不想却让袖儿陪着我闷坐;袖儿莫要怪我,年纪大了有点事儿啊,就丢不开手。”

红袖笑着安慰了楚夫人几句,这才转身上车走了。回到房里,红袖也不怎么开心;她想着楚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心里便酸酸的。

老来无依也许并不是楚夫人怕的,她最怕的就是看着儿女们走错了路,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吧?楚夫人明显是想眼不见为净了。

红袖叫了赵氏来,吩咐了两句之后带着茶香等人到沈夫人那里说了一声儿,让人备好马车:她要回娘家一趟。

沈夫人不知道红袖有什么事儿,看她脸上怏怏不乐,便关心的问了她两句;红袖只道好久没有回去了,今天有点儿事回去正好也瞧一眼父母。

沈夫人问不出来,便没有再追问,让人备了一份礼给郑姜氏,让红袖给带回去;让红袖给郑姜氏捎话儿,让她有空常常过来坐坐。

郑姜氏因为郑大将军没有再纳妾,而府中也只有他们夫妻和两个孩子,得闲的时候可比沈夫人多;所以沈夫人才有这话,因为她自己是走不开的。

红袖谢过了沈夫人,带着茶香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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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百零三章成了一半?

郑姜氏听到红袖回来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也没有打发人递个信儿人就回来了:不会是沈府又有人出什么妖蛾子了吧?她是被沈府的人吓怕了。

出来看到女儿全身上下都好好的,只是神色间不快,便拉着红袖细细的问。

红袖便把楚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说了出来,她伏在郑姜氏的怀里:“我心里堵得慌,又不知道怎么的非常想念您,便赶了回来;不想倒让您吓了一跳。”

郑姜氏抚着红袖的头:“什么吓不吓一跳的,只要你日子过得好好的、痛痛快快的,不要说我吓一跳了,吓个十跳八跳的都没有什么。我刚刚只是担心罢了,你现在好好的,我哪里还会被吓到。”

“说道那位楚夫人,倒真是一位好母亲又是一个好人啊;”郑姜氏捏了捏红袖的鼻子:“天底下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能在疼自己的孩子同时明辨是非却不多了;楚夫人,也算是奇人一个了。”

红袖闷闷的道:“就是因为楚夫人是这样的一个让人钦佩的人,所以我心里闷得发慌——为什么老天爷不能给她一个好儿女呢。中年丧夫已经是人生之一大悲哀,还偏要她在老年之后,为了儿女再忧心的夜不安寝。”

郑姜氏抱住红袖:“你怎么知道楚夫人不会有个好儿女?她过继的儿子不是很好嘛,老天爷是最公正,你放心好了。”

“而且,楚夫人求了你,如果沈二夫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能捉到她的把柄之后,劝她回头也是善事一个;就如同你六婶娘一样,现如今不也好好的一个人——侯门内院的日子不好过,人人都只是想过好一些罢了,其实不见得人人都那么的坏。”

红袖轻轻点了点头,赖在郑姜氏怀里好久才起来;她在郑姜氏的怀中,能真正的静下心来,感觉到一种安宁;让她十分有安全感的安宁。

郑姜氏看女儿精神好了,便笑道:“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居然还回来找我撒娇,羞不羞?”

红袖回头笑,一点儿不脸红:“就是三个孩子的祖母了,一样还要找母亲撒娇,有什么羞的?我永远是您的女儿,您也永远是我的母亲。”

“姐姐,羞羞脸!”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进来,一起对着红袖做鬼脸;红袖当下起来去追,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在房里玩得笑声不断,让她全身心都快活了起来。

这就是血缘至亲才能带给你的欢乐。

郑大将军回府之后看到红袖大笑:“我今天还说你家侯爷,怎么也不让我家女儿回来看看,只让她孝敬你们,忘记她有老子娘了;不想你已经在家中了,回头又要被他说嘴了。”

红袖笑着迎了郑大将军进屋,亲自侍候父亲换了外面的大裳:“你们斗嘴就是了,非要拿女儿说事儿;”她把衣服交给一旁的丫头:“我回来是有事儿要求父亲的。”

郑姜氏只是笑着看着红袖和郑大将军说话,她听完红袖的话就知道女儿会求父亲的,所以由着他们父女亲热说话,她拘着一大一小两个皮猴儿不要过去捣乱。

郑大将军听完之后,一拍大腿:“在我的兵中,还没有什么样的捣蛋调皮、不干正经事的纨绔们改不过来的,你把名字、籍贯还有年龄写下来,明儿我就给他们弄到军中去。”

红袖笑道:“明儿你就召了他们不要紧,怎么也要给他们一天和祖母相聚的日子吧?楚夫人回去,没有个几年功夫是见不到孙子了。”

郑大将军大笑:“当然,当然,我袖儿说的为父的哪里有二话?来,今天给为父的多倒两杯酒,让为父的喝个痛快。”

“嗯,两杯就行,多了不可以。”一直不开口的郑姜氏拦下了郑大将军的话;看郑大将军要去拉女儿的衣袖,立时道:“就算是女儿回来也不成;你只能吃两杯酒。”

郑大将军苦下了脸来,不过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到桌旁嘀咕了两声;郑姜氏微笑:“老爷,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郑大将军立时换上了笑脸儿:“皮猴们,还不过来坐下用饭!”他转脸吼完了儿子们,又对红袖道:“来,做到为父这里来。”

红袖把楚夫人的心事办成一桩,心里好多了;陪着父亲和母亲说笑了一阵,一直到月亮东升这才返回沈府。

沈妙歌看到红袖后道:“怎么今天会想起回去?也不早些同我说一声儿,不然我也能和你一起去给岳父、岳母请安——如今倒显得我好似不知礼一样。”

红袖笑道:“我哪里会让你不落人?以你的名义备了一份礼呢,而且父母知道我的心思之后,也不会怪你的;本来就是我心血来潮来嘛。”

接着又把楚夫人的话说了一遍,沈妙歌地脸马上沉下来:“二婶娘,果然是…”

“看楚夫人的意思,二婶娘应该是做了什么事情;不过二婶娘是不是那个暗中之人还难说,楚夫人所知应该也不多;她多半是因为宝湘母女而走的。”红袖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位好母亲,真是…”

沈妙歌拍拍红袖算是安抚她:“那二婶娘到底想做什么?”

红袖摇了摇头:“五叔父的亲事,就是老祖宗也不会就一下子拿下主意的,怎么也要问问五叔父,不知道二婶娘想要做什么。”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就听丫头们说四爷回来了。红袖二人迎了出去,沈四爷看上去一脸的兴奋。

红袖夫妻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让他坐下说话;沈四爷茶也没有吃一口便说:“有件事儿,我想同你们商议一下;嗯,就是我的亲事。”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沈四爷这是怎么了?自四少奶奶死了之后,他一直对娶亲的事情很反感,此时怎么会主动提及。

沈四爷却不等红袖夫妻二人发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都说了出来。

原来怜星和怜月在府中住着,沈四爷就是再避嫌、守礼,也免不了在园子或是二夫人的院子里遇上,见到过那么一两次;不过四爷并没有上心,因为三夫人的缘故,所以他对怜星和怜月很抵触。

前些日子绿珠病了,三夫人心又不在院子里的事上头,虎儿跟着绿珠几个人哪里肯安生:不好好吃、也不好好睡;绿珠几个人没有办法管好虎儿——说重了不是,说轻了虎儿便不听。

虎儿那天不吃饭,在园子里躲开了奶娘等人,一个人玩得痛快;遇上了怜星,这个小魔王不知道为什么和怜星十分投缘,让吃饭吃饭、让洗澡洗澡,听话的很。

怜星早已经打发人了到四爷的院子里送信,等到人去的时候,虎儿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坐在桌前吃着怜星为他弄得饭菜。

然后,虎儿便想着法子溜去寻怜星:只要他不见了,去怜星那里一寻一个准儿;这让沈四爷听说心里对怜星就有一些好感,并且还有一些好奇。

今天在庙里,他更是对怜星刮目相看:十分守礼的好姑娘,根本就不是静萱那样的脾气;想想儿子,再想想姐儿,四爷认为自己怎么也应该娶个妻子:绿珠等人不足以教养两个孩子的,而母亲的心思也不在孩子身上。

他认为怜星人品很好,只是这样的大事儿,他拿不定主意,又不想和三夫人说便来寻沈妙歌和红袖拿个主意。

红袖和沈妙歌一听笑了,然后问他:你愿意,人家怜星愿意吗?

沈四爷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呆住不会动了:是啊,人家那么好的姑娘,愿意做个后母吗?虽然他是再娶之身,不过因为四少奶奶被休,所以怜星并不是来做填房——但一样也是委屈了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啊。

看到四爷的表情,红袖知道他是动了真情,便笑道:“四哥,婚姻大事不能急得,我们慢慢来;先看看人家长辈的意思,再听听人家姑娘的意思,然后我们再去求太夫人做主不就好了?”

四爷一下子抬起头来,对着红袖抱拳:“五弟妹,一切都拜托给你了!”

红袖失笑:“四哥,我可是不敢应下来的;只能说是看看再说。”

沈四爷点了点头:“我明白,五弟妹只要尽心,不管事成与不成,四哥都谢谢你。”

沈妙歌取笑了沈四爷两句之后,说了几句闲话沈四爷便回去了。

看着四爷的背影,沈妙歌低声道:“看来今天的上香,也是二婶娘故意安排的了;只是不知道虎儿和怜星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想了想道:“虎儿只是个小孩子,哪里会懂得那么多;他只是凭直觉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所以他和怜星投缘应该只是巧合;不过,后来这种巧合是不是被二婶娘算了进去,便不得而知了。”

沈妙歌看向红袖,夫妻俩一起点了点头:一定要弄清楚二夫人想做什么,应该阻止的一定要阻止下来。

二夫人的手段很可以,沈二爷不过是病了一场,她已经让沈四爷动心要娶妻了;红袖想起了楚夫人,又想到了怜星:那个姑娘,其实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不太可能会和二夫人一起做什么坏事才对。

她恨恨的握了握拳头,那二夫人要和沈四爷结亲,是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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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百零四章三夫人“捉奸”之行

红袖和沈妙歌悄悄的布置了一番,原来只是有所疑心,现在是几乎可以确定,所以待二夫人当然有所不同了:暗中,并不是表面上。

表面上,红袖和沈妙歌还是一样亲亲热热的待二夫人,并不想让她看出什么不同来。

而楚夫人已经和沈老祖、太夫人提起要走的事情,二夫人却是在沈老祖等人都知道之后,才知道的。

她自然求过楚夫人,只是楚夫人并没有答应留下来:“我留下来做什么?留到你丢人显眼的时候让母亲看着你心疼吗?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已经不听母亲的话了,那母亲说不通你,总可以落个眼不见为净。”

二夫人极力辩白宝湘的亲事,但是楚夫人只是冷笑:她并不是一个糊涂老太太,让女儿省些心思用到旁人身上去吧。

母女二人再一次的不欢而散。二夫人在楚夫人房里走了之后,宝湘才显出身形来,她看了看二夫人远去的身影,转身也走了:只是走得极慢,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

到了下午,郑大将军打发的人到了沈府,寻到了楚夫人的两个孙子,把宫中的命令一说,让他们先去兵部一趟,后天自会有人来接他们。

两个人听说自己做了小小的军官儿,高兴的立时去寻楚夫人;楚夫人听到之后,看着两个孙子发了一会儿呆,便打发他们出去了。

她看着窗外长长一叹,自然是知道这一些是红袖相帮;只是,如此一来是她们欠了红袖的,而不再是红袖欠她的一份情了:女儿,要怎么办?

楚夫人做不出那见不得人的事来,最后只能对着观音像去诵经,求菩萨能保佑女儿早些明白过来,不要再做糊涂事情了。

楚夫人到了晚上打发人来谢过了红袖,然后把她要走的日子又提前了两日:说是家中有事儿,实在是不能再逗留了。

沈妙歌听了之后,摇头:“看来二婶娘所做的事情并不小,不然楚夫人不会在你助了她之后,不留下来反而走得这么急。”

红袖叹息了一番,什么也没有说;看来怜星的亲事,是谈不成了,就是有些对不住沈四爷。

不过也不算是坏事儿,至少去了一半儿的心病;只要顾着沈五老爷这一边就成了。

第二日,二夫人过来亲自谢过了红袖,带着一份极厚的礼来;红袖并没有收下那礼,和二夫人说笑一番后,送了二夫人回去。

红袖知道二夫人其实并不是想谢自己,她现在是恼了自己才是真;不看其他人,只看三夫人今天看到红袖之后,一脸的锅底色便知。

楚夫人和怜星、怜月收拾行李,不过府中各人的宴请总还是推托不掉的。今天,是三夫人的宴请,楚夫人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长房的人相请都去了,轮到三夫人便不去也不好。

便带着怜星等人去赴了宴,三夫人请了六夫人和七夫人过来相陪;七夫人不耐久坐,坐了一会儿便到一旁的软榻上去歪着了,自有人把小几放到榻边上,摆好了饭菜任她取用。

三夫人的宴请,让红袖和沈妙歌多少有些戒备,所以沈妙歌把沈四爷叫出府去应酬:没有了沈四爷,就算是三夫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白想。

六夫人和七夫人是一起相请楚夫人的,因为七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单独宴请,所以让楚夫人多多见谅:席面上也有了补偿的意思,和长房的席面有得一拼了。

楚夫人并不看重这些俗礼,她倒是巴不得无人相请,悄无声息的走了更好;能少一房的应酬,她正求之不得,当然不会对七夫人有什么想法。

钱夫人和姜夫人虽然有些不和,不过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的;而楚夫人后天也就要走了,所以这最后一次的宴请,她也放松了不少的心情:明天,她就可以清净的呆在房里收拾收拾,后天就可以离开沈府。

因为酒菜实在是太多,所以二夫人便问过六夫人之后,让人送了几个菜给宝湘、月桂,及怜星二人。

沈家的姑娘们对怜星二人十分的喜欢,也摆了席面请她们过来一聚:当然不会少了宝湘和月桂。

梦琪让妈妈取来了一小坛女儿红过来,姑娘们也多多少少吃了一些酒;宝湘并没有多用,月桂倒是酒到杯干,十分善饮的样子。

直吃到妈妈们来说:夫人们都散了,姑娘也回去吧;梦琪这才放人,她拉着怜星的手道:“就算见不着面儿,信要记得常写。”

怜星眼圈微红,轻轻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众位姑娘又各自送了怜星、怜月东西,这才一齐出来送她们两个,及宝湘和月桂回去。

楚夫人因为吃酒吃得有些多,回来之后吃了一碗醒酒汤便睡下了;而二夫人伺候母亲睡下,又等她睡着之后,看着母亲的熟睡的面孔好久之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儿,吹熄了烛火转身出去。

今天,无月。沈府熄灯之后,天上到地下都是一片的漆黑。

红袖和沈妙歌的房里早早熄了灯,连日来他们夫妻睡得都早:也是因为沈二爷的事情,折腾得他们夫妻实在是筋疲力尽。

虽然夜如此黑,但沈府中依然有人的院门打开又合上,只是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到了次日一早,三夫人穿戴整齐的带着人来到了四爷的院子里,她担心昨天晚上吃醉酒的儿子,再起不来床误了差事。

三夫人先敲了敲门,便听到房里有响动,然后就是四爷的声音:“咦,你怎么在这里?!”三夫人的脸上有了笑意。

她却又拍了两下门:“四哥儿,开门了;不要误了差事,你天天说要正经做事儿的,怎么还不起来?”

就听屋里的响动更大,连丫头都听到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房里出了什么事情。

“就来,就来!母亲,你千万不要进来啊。”屋里传出来了沈四爷的声音。

三夫人听到这句话简直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她并没有立时应声而是伏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说话声。

“你也不穿个衣服,这像什么样子;唉,让人看到,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这是四爷的声音:“快起来吧,你怎么还不动,有人来了,快些起来啦。”

没有人应声,接下来还是四爷唤人起来的声音。

三夫人听到这里心里那是百分百的安稳了:“我不能进去?我怎么不能进去了?你就是年纪再大些,也是我儿子;现如今你屋里又没有妻室,有什么我不能进去的。”

她大力又拍了两下门:“你再不出来开门,我可就自己进去了。”

听到三夫人的话,屋里一阵大的响动,同时传来沈四爷的声音:“母亲,你稍等,我马上就来就来。”

三夫人又拍了两下门儿:“快些。”她伏在门上继续听。

就听到儿子道:“咦,我的中衣呢?哎呀,我的腰带呢?昨天晚上是哪个伺候我水下的?我的天,你不要睡了,快些起来;我母亲看到也不好的,起来快起来。你不要赖了成不,算我求你了。”

三夫人心中暗笑:被我看到有什么不好?就算是你们穿上衣服,一起自屋里出来我看到就好了?现在天没有亮,你就是穿两套衣服出来,这事儿也说不清了。

她立时又拍门叫门,直到她琢磨着两个人应该都穿上衣服时,她才装作不耐烦的让人把门撞开,她带着贴身的两个丫头向里间走去。

一面走,三夫人一面说:“让你快些,你怎么磨蹭到现在?”

沈四爷却大叫:“母亲,你在外面奉茶;儿子还没有穿好衣服,穿好之后马上给母亲请安。”

三夫人心中要笑翻了:还没穿好衣服?这都多半天了,是不是因为穿好衣服也不好见人,所以才不让自己进去?儿子也真是的,我是你的母亲天大的事儿不也要向着你,还能让你吃了亏不成。

她不听沈四爷的话,径直向屋里走去:“奉茶,奉什么茶!看你还吃不吃酒了,说了你多少次就是不听,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祖父和伯父早已经上朝出门了。”

“你五弟也早就出门了,这就是你给我说的要好好努力,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沈家人?你啊,依我看就要成一个堂堂正正的酒鬼了。”三夫人做着戏,踏进了卧房的外间。

就听屋里一阵碰倒东西的响动:“我的天,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我母亲也不行啊!还不藏起来,就算是你藏到棉被里也成啊,快写啊,不要愣着了。”

三夫人听到这话几乎没有笑出来:这个傻儿子,居然要把人藏到了棉被里——那里面能藏得住人吗?

嘴里却假装喝道:“你屋里有人?是什么人?”她一面说一面做戏急行:“我说这半日不开门呢,你不是弄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吧,小心你祖母知道后打断你的腿。”

听到沈四爷那句话,两个丫头很知趣的没有跟上来,只是对视一眼各自垂首站好:怎么这么倒霉呢。

三夫人的话说完人也到了门前,她一伸手就挑开了帘子,然后她立时惊讶之极的道:“怎么是你?!”话中全是不相信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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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百零五章糊涂中的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