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震惊?跟着三夫人进来的两个丫头忍不住又对视一眼:夫人这话好奇怪啊,她看到房里的人是谁,又以为房里的应该是谁呢?

不是两个丫头多想,而是按着三夫人的惊呼,她好像事先知道房里的人是谁一样;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说是那样的一句话来。

但是两个丫头都很聪明的再次低下头垂首静立,她们决定在眼下这个时候,要把自己当成是聋子和哑巴,以免日后会有什么麻烦。

沈四爷却急道:“母亲,你放下帘子吧,这个样子怎么好见人。”

三夫人却没有听到儿子的话,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床上的沈妙歌,完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不管她在床上看到谁,也不会像现在看到沈妙歌一样吃惊。

不过看沈妙歌的肩头,好像他并没有穿一点儿衣服:现在沈四爷用被子包住了他,两个人一起看着三夫人。

三夫人不可遏止又叫了一声儿:“怎么会、会是你在这里?!”

沈妙歌现在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沈四爷,又看了看门边的三夫人,好像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四爷真想狠狠敲五弟一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也不知道五弟昨天晚上吃了多少酒,他叫了半天硬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并没有什么,兄弟二人睡在一起也不能被人说三道四的;但是,如果两个大男人,脱得一丝不挂睡在一张床上,不管是谁看到也难保不会想左了。

所以他才会惊慌失措,就是不让三夫人进来;再说了,虽然沈妙歌是三夫人的晚辈,但他已经成年了,光着身子也不能见三夫人——三夫人绝对不可以欣赏自己侄儿的光洁溜溜的身材啊。

沈妙歌听到三夫人再一次的喝问,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他立时就要跳起来,一面跳还一面大喊:“四哥,你怎么能到我们夫妻的卧房来?!袖儿呢?!”

如果不是沈四爷下死力抱住他,他就要“春光乍泄”了。

沈四爷听到沈妙歌的话哭笑不得:“五弟,你看看清楚,这是谁的卧房?还有,你别再用力了,不然你挣出来丢人可不要怪我。”

沈妙歌好像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他先看了看四周,然后沈四爷感觉他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再接下来,沈妙歌看向了三夫人:“咳,三婶娘,能不能请您回避回避?等侄儿我那个穿个衣服,再给您请安。”

沈四爷也看向三夫人:“母亲,我不明白你的话;什么叫‘怎么是你’?不是五弟能是谁?不,不!我都乱了,我都不知道五弟怎么到了我房里。”

沈妙歌一脸的无辜:“我也不清楚啊,我明明记得我进了我的卧房。”他看向三夫人:“婶娘,您以为这房里是谁?莫不是四哥你…”他又看向了沈四爷。

沈四爷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下:“都是被你害得,你还敢问我?”

三夫人的脸要多青有多青,可是她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看到眼前兄弟两个人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她心里堵得直想上前给沈妙歌一个大嘴巴。

沈妙歌一定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儿子的床上;但是儿子是什么也不知道,还和人家兄友弟恭——真是傻到家了!

她气得摔下帘子,也不理会沈妙歌和沈四爷的话,自己转身气呼呼的就想回到厅上;忽然看到两个丫头立在面前,她想也不想一人给了两个耳光:“你们敢胡说一个字,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也不理会两个丫头说什么,她一个人气冲冲的到了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砸到了地上: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昨天晚上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最主要的是,沈妙歌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应该出现在儿子床上的怜星又到哪里去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想来想去认为错的不在自己这里,要赶紧给二房送个信儿才成。

三夫人也不等沈妙歌兄弟二人出来,起身带着人回去了;一面走一面打发丫头去二房找二夫人去了:她走,是不想看着沈妙歌生气。

她不可能拿沈妙歌如何,所以为了不把自己活活气死,她决定还是自己回房自己生闷气等二房的消息比较好。

沈妙歌终于穿好了衣服,然后看向沈四爷:“四哥,我怎么越想婶娘的话越有些那个呢,嗯,好像、好像有些古怪一样。”

沈四爷坐在椅子上点头:“母亲这人心并不坏,只是太贪银钱了些;不会是又被人利用了吧?”要不说知母莫若子呢,沈四爷一说一准儿。

沈妙歌并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反正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四哥你多留点儿神啊。”

他把衣服整理一下:“我得赶快回去,不然…”

沈四爷笑了:“快去吧,没有人留你用早饭;嗯,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沈妙歌苦笑着一抱拳,摇摇头起身就走:“四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不要怪兄弟。”

沈四爷虚踢了他一脚:“走你的吧,自己兄弟说这样肉麻的话,你不难受我听着都难受。”

沈妙歌走后,沈四爷抚着下巴深思起来。

就在三夫人叫沈四爷的门不久之后,二夫人也起来了:她要给母亲准备些东西,明儿母亲就要走了。

楚夫人是老人睡得晚但醒得一定早,二夫人起来之后先到她这里来请安;看到怜月再笑问:“是不是昨儿你们闹得厉害,你姐姐起不来了?”

怜星和怜月都是极懂事的孩子,每天都会和楚夫人一个时辰起床,以便能照顾祖母。听到二夫人的话,怜月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刚刚我去叫姐姐的门,可是没有人应呢。”

二夫人听了起身道:“怜星不应,丫头也不应一声儿?”

怜月道:“可能又睡死过去了,那丫头每每都睡得死。”

二夫人点头:“嗯;只是昨天晚上风凉,不会是怜星着凉了吧?要不那孩子一早就起的,丫头睡死听不到,她怎么会没有应一声呢?母亲宽坐,我去瞧瞧。”

楚夫人闻言也不放心,便由她去看。

二夫人到了怜星门外,拍了拍门叫道:“怜星,我是姑母,我进去了啊。”说着话就推那门。

门一推便开了,而二夫人在推门的同时听到了让她十分意外的声音:“姑母嘛,快快请进。”

映入二夫人眼中的就是怜星不好意思、微红的笑颜:“昨天晚上吃了两杯酒,不想今天早上便醒不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二夫人完全的呆住了,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怜星怎么可能自屋里出来?这不可能的。

怜星看到二夫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她有不舒服正要过来扶她并且相询时,便看到一个丫头急急行过来,她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祖母。

那丫头奔过来看到怜星也愣了一下:“姑、姑娘。”她虽然知道出事儿了,但是看到怜星还是有些吃惊:她只以为是三夫人那里出事了,不想自己这里也出事了。

怜星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儿?”

那丫头和二夫人不同,已经听三夫人的人告知,所以立时醒过来,上前对二夫人耳语了几句。

二夫人立时面色大变:“五哥儿在那里?!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夫人;是三夫人特意打发来说的。”丫头看了一眼怜星,又伏耳对二夫人道:“三夫人让夫人赶快拿个主意。”

怜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二夫人和那丫头的神色,再加上只言片语不自禁的有些担心:“姑母,发生了什么事儿?”

二夫人闻言连忙摇头,强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嗯,怜星,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一面向丫头摆了摆手,让她退到一旁去。

就算是要想法子,也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想出法子来啊;她要好好的盘问怜星一番,才能给三夫人回话。

“谢姑母关心,睡得挺好的;只是睡得太沉,今天起来迟了;姑母寻怜星可是有事?”怜星回答的时候,看着那个丫头退到一旁,被楚夫人叫到了一旁去。

而二夫人只是盯着怜星的脸,仔细的看她是不是在说谎,对于母亲的来到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怜星见二夫人听完自己的话后不语,便又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姑母?”

二夫人强笑:“睡得好就好,就好;你昨天晚上可有听到什么,或是做什么梦不曾?”

怜星摇头:“昨天晚上回来吃了姑母备的醒酒汤,就一觉睡到刚刚才醒——就是做了什么梦怜星也不记了。”

二夫人还是紧紧盯着怜星的脸,想寻出她话里、神色间的破绽:但是一切都没有破绽,怜星所说好像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二夫人不相信怜星所说是真,因为昨天晚上怜星根本不可能睡在她自己的房里!

沈妙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红袖就在厅上等他;看到他回来起来笑道:“三婶娘是气到了还是吓到了?”

|小说论坛zero死不休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零六章怒责女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大笑,他偏着头一边想着一边道:“我想,也气到了吧?不过要依然要说,看三婶娘的样子应该是吓到了,被我给吓到了。”

红梅忍笑:“三婶娘闯进去一看到你,一定是大叫了一声‘怎么是你’?!对不对。”

沈妙歌抚掌笑着坐下:“你猜对了,不过三婶娘是叫了两遍;她被惊得不轻。”说着隐起了笑意来,“要我说,还要再吓得她重一些才好。”

红袖也不笑了;他们夫妻就是在笑得时候,眉眼间也有去不掉的恼意:他们所恼的人当然是二夫人和三夫人。

因为楚夫人的缘故,所以红袖和沈妙歌一直让人注意着二夫人:三夫人和二夫人都是一心要结亲家,而楚夫人这一要走便打乱了二夫人的计划。

怜星是二夫人的侄女,所以红袖夫妻认为二夫人也许会放手也说不定;不过,他们还是加倍的小心了,不想真就被白逸尘听到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的秘议——也是老天有眼,她们两位夫人把丫头赶出去,就在厅上议得事。

不是二夫人不想进里屋,只是近来楚夫人总是劝她这个、说她那个的,不想再惹的母亲多事,才在厅上和三夫人说话:反正院子里都是她的人,门口立着她的心腹,并不用担心的。

听到白逸尘说了事情之后,把沈妙歌和红袖气得都变了脸色: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怜星可是二夫人的侄女!就算不是她真正的至亲,可是看在楚夫人的份儿上,她也不能如此行事啊。

如此行事,她把母亲楚夫人置于何地?楚夫人知道此事之后,她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二夫人显然并没有想,或是想了也没有当回事儿。

的确,只有几天的功夫,想要留下怜星和三房结亲,除此之外也的确是不可能了;但就算如此,二夫人所行也让人极为气愤。

红袖知道楚夫人的性子,就因为她的儿子不是亲生的,所以怜星万一真出了那等丑事儿,不得不嫁与沈四爷的话,楚夫人只能同意;就怕事手,她会以死来对儿子谢罪,求一个良心上的宁静。

二夫人如此,就是在把母亲往死路上逼啊;红袖不知道二夫人是发了什么疯,自己母亲的性子她不明白,还是以为她能劝得住楚夫人——楚夫人就不是能劝得了的人。

此事平白揭破并没有什么证据,而让事情进行,对怜星的名声有损,对不起楚夫人;所以红袖和沈妙歌商量了一下,将计就计吓一吓三夫人和二夫人,也算是教训。

红袖叹道:“一定要让楚夫人知道此事,只是楚夫人知道之后,情何以堪啊;希望不会被气得病倒。”他们夫妻当然不只是保住怜星,吓一吓三夫人和二夫人就算了。

红袖还奢望二夫人能清醒过来:不为其它,就为了楚夫人她想也应该试一试;试过之后,二夫人还要一意孤行,她再行事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顾虑。

有那么一位好母亲,二夫人就是再坏也会有个限度才对;说不定这一次她能清醒过来。

沈妙歌叹了一口气:“二婶娘和三婶娘,当真是让人可恼!如果不是因为楚夫人和怜星,今天绝不会只是…”

红袖拍了拍沈妙歌的手:“二婶娘不会像三婶娘一样,她会吃些苦头的;嗯,不对,苦头应该吃得不会轻了。”

依着楚夫人的脾性,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女儿?

楚夫人现在正气得血往上涌,她一把推开了丫头:她虽然生气,却并没有迁怒,那丫头也只是奉命行事,错的那个人是女儿。

二夫人还正和怜星说话,根本不知道母亲正气冲冲的走过来;到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时,楚夫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楚夫人没有理会女儿,过去一把抱住怜星,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之后道:“你,没有事儿吧?”

怜得摇摇头:“孙女儿很好,祖母您…”

二夫人看了一眼远处的报信的丫头,心下猜到了几分;不过她并没有多少惧意,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会因气而生病:怎么也是她的母亲,就算是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怎么样的;天下没有害自己儿女的父母。

她过去扶楚夫人:“母亲,您先不要生气,您听…”

楚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猛得转身双目通红含泪,举起手来狠狠的对着女儿就打了下去,连打了两下才喝道:“你不要叫我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怜星被吓到了,她直到楚夫人骂完,才想起来过去抱住楚夫人:“祖母息怒啊,有话好好说,姑母的身子也不好…”

楚夫人听到怜星的话,抱住她掉下眼泪来:“没有事儿,祖母无事,你到前面去打妹妹,#有事儿和…说,听话。”

怜星哪里肯去,楚夫人却让丫头强把怜星带走了;四周除了楚夫人母女,丫头婆子们是有多远躲多远,不见到个人影儿。

二夫人和楚夫人贴身的丫头都站得远远的,就是有那不知情的走过来,也被她们赶走了:今天这事情闹大发了——是什么事情,楚夫人的丫头不知情,但是二夫人的丫头却是知道,但是现在打死她们也不敢说出口。

二夫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她在辩解:“母亲,您仔细身子,万一因为女儿生出病来,女儿就是万死…”

“住口!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你真有我这个母亲,便不会对怜星做出那种事情来——你让我如何去见你那个兄弟?有何面目活在世间?”楚夫人气得全身抖个不停,“尤其这是在沈府,在沈府,我的亲家府中你知道不知道?”

“到时,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家?”楚夫人的泪水掉了下来,她不止是气还有心疼:心疼女儿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了,女儿也不瞒女儿;眼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出,母亲不必生气了,女儿知道错了;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是他们沈家的人没有脸见你,不是你…”二夫人抱着楚夫人的腿泣道,“母亲,你坐下说话,莫要如此生气;听女儿说,女儿如此做当然不会让怜星无法做人,也正好让沈府给我的两个侄儿…”

楚夫人听到这里,举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只是一口气没有上来手软软的垂下来,身子也向后仰倒!

二夫人当时便吓坏了,立时抱住母亲,叫丫头们过来;但是丫头们都躲得远,她喊了很久丫头们才吸到过来,一时间又是忙着抬着楚夫人上床,又是去叫大夫。

红袖和沈妙歌因为不放心楚夫人:此事不能不让楚夫人知道,不然二夫人不可以就此罢手,说不定会再想出什么法子来;而且不让楚夫人知道,也就不能真正的让二夫人回头是岸。

不过楚夫人到底是有了年纪的人,所以他们夫妻算了算时辰,认为楚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把事情挑明了,便带着灵禾等人向二夫人的院子里行去。

他们夫妻并不惧让二夫人知道,一切是他们所为:就算他们不表明,不要说是二夫人就是三夫人都能猜得出来。

还没有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呢,便遇上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丫头:她是来请灵禾给楚夫人瞧病的;听到楚夫人晕倒了,红袖和沈妙歌也着急了,灵禾立时跟着丫头跑着走了。

沈妙歌忽然打了唤白逸尘的暗号,让他跟上去;他现在对二夫人是真得没有一点儿相信:万一他二婶娘当真丧心病狂到母亲不要,要嫁祸给灵禾害自己和红袖也不能不防一二。

他是被二夫人吓到了,完完全全的吓到了:平日里二夫人一直是温温顺顺的,都不曾大声儿说过一句话;而到了行事时,却连自己母亲身体都不顾。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阻止他:以防万一吧;她并不认为一个人可以坏到如此地步,二夫人待女儿可是极好的,应该还是有血脉亲情的人,当至于如此冷血。

红袖和沈妙歌赶到的时候,楚夫人已经救本了,她只是背转身子不理会二夫人;听到红袖的声音转过身来,没有说话就掉了泪下来。

“袖儿,到底是我错了。”楚夫人这一句话所指的是什么,红袖明白所以她更加心酸。

楚夫人为女儿求过情的,但是现在她知道心里十二分难过:收回所求,二夫人是她的女儿,让她于心何忍?不收回所求,她又如何再有脸求沈府放过女儿一次、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女儿连自己这个母亲都不顾,连侄女儿都下得去手:这还是她的女儿吗?

楚夫人最终合上了泪眼,没有再说话;她做为母亲还是说不出不顾女儿的话,所以她什么也不说,一切由沈府的人拿主意吧——在这之前,她再好好劝一劝女儿,希望她能明白过来。

二夫人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后微微一愣,也就明白了一切事情都是他们夫妻所为,看看床上的母亲,她心底升上了极多的怒气:就算是要对付她,也不应该拉上自己的母亲啊。

红袖正在安抚楚夫人并没有看到二夫人眼中的恼意,而沈妙歌看到了;沈妙歌淡淡的道:“婶娘,你怎么把夫人气成这个样子的?”说完,他毫不避让的凝视着二夫人。

小说论坛九莜公子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零七章撕破脸

沈妙歌很明显的表达出来:事情是你做的,楚夫人也是被你气成眼下的样子,你怨不得旁人。

二夫人眼底闪过怒色:“五哥儿,母亲可不是被我气倒的;是有那…”她忽然住口不说了;今天她的确是有些知书达理了方寸,怎么可以和一个小辈儿针锋相对?而且针锋相对又有什么用呢。

沈妙歌却没有放过她:“婶娘话还没有说完呢?是谁气倒了夫人——我还以为夫人是因为婶娘昨天晚上的事情气病了,原来不是吗?”他就是要把事情摆明了讲。

二夫人心下一惊,偏过头去看楚夫人假作没有听到沈妙歌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的事情被沈妙歌和红袖搅了,她现在已经猜到了;但是她没有料到沈妙歌要把事情挑明:他们夫妻要和自己撕破这层面皮不成?

二夫人暗暗扫了一眼沈妙歌,昨天晚上的事情过份不过份,都和他们夫妻无关,他们要挑明此事是为了什么?和自己当真对立起来——是因为他们怀疑自己了嘛。

一霎间,她心下转过千百个念头:眼前,她不能和沈妙歌、红袖翻脸,不能和长房的人翻脸。

打定主意之后,她挤到了楚夫人床边,不再和沈妙歌说话。

楚夫人倒并没有大碍,只是气极才会如此;灵禾给她用过金针之后,叮嘱楚夫人凡事莫要太过着急生气,对身子十分的不好。

楚夫人叹息着,要灵禾扶起了她来,叫过了怜星和怜月来:“叫我们的人备马车,抬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二夫人立时扑倒在楚夫人的面前:“母亲,您这个时候怎么能走?”

“我现在不走,难道要被你气死之后再走?”楚夫人满都是怒气,并且一把推开了二夫人,“莫要做出这样样子来,我看着碍眼。”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对楚夫人道:“夫人先好好歇一歇,我们去给长辈们请安,之后再来看夫人。”他们知道楚夫人在走之前,一定会有话要对二夫人说,所以他们避开了。

二夫人如果能改过,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楚夫人没有留红袖和沈妙歌,她的确是有话要对女儿说,也只打算说最后一次了。

红袖和沈妙歌刚出了二夫人的院子,还没有上车呢便看到一个丫头鬼祟的躲到位一株大树后;后袖使了一个眼色,茶香过去把丫头揪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三夫人房里的人。

想来是三夫人等不及了,所以才会打发丫头过来讨主意。

红袖一笑:“我们去谢谢三婶娘吧,昨儿夜里你可是没少得她的关照。”沈妙歌点头,夫妻二人便到了三夫人的院子前。

三老爷刚刚自妾室房里出来,看到沈妙歌和红袖微微一愣:“你们小夫妻倒是早啊。”

红袖夫妻给三老爷请了安,便和三老爷一起去三夫人的房里,没有到跟前便听到了四爷和三夫人的争吵声。

听了两句红袖夫妻也就明白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一眼身边面有恼色的三老爷,红袖一扯沈妙歌,夫妻二人就此告辞走人。

三夫人不需要他们夫妻相谢,有三老爷和沈四爷她便讨不了好去。

两个时辰之后,楚夫人还是到沈老祖那里告辞,带着怜星和怜月走了:她的两个孙子早已经到军中去了;不过她并没有离开京城,因为身体不适只是移居到了她们原在京中的老宅里。

沈老祖和太夫人不明就里,不免问红袖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红袖和沈妙歌对沈老祖应付了两句,出了沈老祖的院子,对太夫人源源本本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二夫人给怜星的醒酒汤里下了药,然后趁她迷倒昏睡得人事不省,便让丫头悄悄的把被子裹了,把怜星抬出了二房的院子,向三房走去。

太夫人听到这里,虽然有些恼意不过不重,也就没有打断沈妙歌。

沈妙歌接着说了下去:而三房的人早已经等在院子的后门处,立时接过了棉被去抬进了沈四爷的房里;而沈四爷吃酒吃得大醉,丫头们又轻手轻脚亲没有听到一点响动,也不知道床上多了一个人。

“你们怎么救下的怜星?”太夫人看向沈妙歌,“你们两个婶娘实在是太过份了,此事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们一番。”

红袖一笑接着说了下去:因为自己和沈妙歌早已经知道此事,当然不能让怜星在楚府出什么差错,所以在怜星睡下之后,便让白逸尘和韵香进了怜星的房里,把人早一步偷了出来;然后再由沈妙歌进去,散发躺在床上。

因为丫头们不敢点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再都她们惊慌意乱的也没有细看,当然没有想到姑娘会在屋里被人偷了出去,所以就用棉被一卷就抬了出去。

“她们也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劲儿,我听着不止一个丫头嘀咕‘姑娘怎么这么重’呢?”沈妙歌微笑,“只是却没有人想到怜星已经被人换过了。”

太夫人嗔了一眼沈妙歌,看向红袖:“五哥惯会胡闹,袖儿你也不拦着些;逸尘怎么也是一个大男人,进出一个姑娘的房间于人家姑娘名声有碍啊。”

红袖闻言欠身受教,并没有辩白什么:如果按照太夫人的说法,那此事更棘手;而且已经考虑到这个,所以才让韵香跟着的啊。不然,那个白逸尘是死也不肯做的。

“逸尘没有进去,进房里的是韵香,他要在外面把风的;韵香把怜星姑娘抱出来的。”沈妙歌解释了两句。

太夫人虽然知道韵香不可能一个人把怜星弄出二夫人的院子,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无凭无据的把二夫人和三夫人叫来,她们是一定不会认的;让她们把事情做出来,沈府也不能到时再捉人:那时沈府的脸已经丢了。她也就把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沈妙歌最后又加了一句:“没有人知道,就是怜星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不然,我们也就枉费了这番心思。”如此,才能保得住怜星姑娘的清白。

如果把怜星留在红袖的房中是最好的,到时把三夫人一捉:二夫人不认也不行了;但是怜星这一辈子也就毁了,除了去做姑子以外没有第二条路要走,并且还要连累楚夫人——她如何给儿子媳妇交待?

二夫人和三夫人被叫到了太夫人的房里,她们当然是不会承认昨天的晚上的事情,太夫人也没有问一句,只是讨她们到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夜,又罚她们一佛堂里诵经抄经文一个月。

沈府中的人虽然都不知道二夫人和三夫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太夫人如此发落她们两个,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问一个字。

二夫人盯着沈家祖宗牌位前的灯烛一动不动,让跪便跪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分辨:太夫人会罚她,就是沈妙歌和红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只是没有什么凭证,不然自己说不定就被撵到家庙去了。

她现在没有恨红袖和沈妙歌,她在想楚夫人走时说得话;在牌位前跪了一夜,她也想了一夜,根本没有理会一点三夫人。

三夫人跪到后半夜,居然睡着了;后来到位佛堂中,她倒也想得开,除了每天睡睡吃吃之外,并没有想太多:反正她出去之后,还是三夫人。

而事实上,三夫人也有些怕了,只是因为二夫人对她的不理不睬,所以她才做出这副样子来。

红袖和沈妙歌回到房里,躺下之后沈妙歌依然是愁眉不展。

“怎么了?现在和二婶娘把一切都摆到了桌面上,就是告诉她撕破了脸不会再容让她半分——等她出来盯紧一些,捉到把柄的话就交由太夫人处置,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红袖推了推沈妙歌,“她虽然原本待你不错,不过想来也只是假相,你不要再往心里去了。”

“我知道的,并不是为了二婶娘。”沈妙歌拉了红袖躺下,把头枕在红袖的胳膊上,“你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府中闹成这个样子,祖父和父亲也没有怎么过问吗?”

红袖根本就没有奇怪这事儿:沈府的男人,有几个会在意后宅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二哥的事情祖父和父亲一直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因为二哥嘴硬吗?”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二哥的事情,可算不得后宅之事。”

红袖想了想点头:“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儿,可能是老侯爷和侯爷对二哥生气了吗?”

“生气是一定的,但到底是自己的家的骨血,能生气几时?况且二哥现在还不能下床,担心更多一些才对。”沈妙歌抬起头看着红袖,“他们八成是为了朝中的事情烦心。”

红袖一笑:“为朝中的事情烦心不是很正常?而且朝中的事情,同我可是没有关系的,你要说的话,去寻四爷说说吧;正好,也何借机把此事和四哥说明白了,免得你们哥俩心中再落个什么芥蒂。”

沈妙歌拍了红袖一下:“莫要闹,袖儿,是真得大事;我今儿听人说,好像是太后病危了——!”

红袖听得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