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沈太夫人一样是分不开身子!

灵禾叹气:“沈太夫人带着人照看着老祖宗自院子中移出来.而夫人和六夫人带人去亲自看灭火队用水龙螅火;在我被韵香家的男人扛起来时,听人说水龙好像都被人弄坏了。”

红袖听得心连连狂跳:事情一件接一件,沈府的男人们不在家,沈府的女主子们又忙得没有一个能分身的,这些事惜是谁安排的。

她却没有再问沈老祖那边的事情,也没有打算要过去看看:她过问,不会医也救不了沈老祖;对于灭火她也没有妙计,所以她过去与不过去没有什么区别,眼下照顾好霜霜的孩子、安排好府中的一切事情是要紧的。

红袖问灵禾,孩子有几分把握;灵木道:“如果一个时辰之后,孩子能够平稳下来就有五成把握;如果两个时辰之后,孩子能够吐出最后的一点毒血来,那么便有七八分的把握。”

红袖看了看床上那个小小的孩子,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合了合眼:“孩子,就交给你了灵禾。”

她转过身去开始吩咐丫头们到大厨房等各处去传话,大厨房里自然是准备饭菜,要让府中的侍卫与仆从们吃饱;让大厨房在入夜之后一定要随时都有热水用,是准备用来给受伤的人清洗伤口用的;其它各处的人,都各有各要忙的,她还把几乎所有的粗使丫头婆子都拨到了沈夫人那里:让她们拿着桶或是盆去扑火。

最重要的,红袖让来旺亲自带着十几个侍卫,还有来旺媳妇亲自带着强壮的婆子与媳妇子们,在失火周围巡逻;一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二来也是防止有那心术不正的人,为有机可乘再到沈老祖的院子里偷东西。

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红袖想了想打发韵香改装后去自己娘家送信:让白逸尘在暗中相护。

晚上一来需要外援,二来她的孩子也需要人保护;还有什么人能比自己家的人更可信?大姐儿和两个儿子都在房里,沈妙歌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能守在孩子身边一一红袖都不能守着孩子了,何况是沈妙歌。

如果当真有人趁夜来袭击沈府,那么白逸尘就不能坐视,他一定会前去支援:孩子怎么办?只指着映舒几个怕不行。

红袖担心有人会趁乱害她的孩了,但是她又无分身之术;所以,她便想到了父母;只要郑大将军来了,那么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了想,她叫回来韵香,匆匆写了几个字,大意是让郑大将军让表弟今天晚上到府中去住:自太夫人生出疑心之后,表弟是发誓绝不会踏进沈府一步的;不过正好让表弟守在自己家中,她也能更放心。

红袖又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遗漏,这才慢慢的坐倒在椅子上,再次看向孩子:孩子的呼吸有力了一些!

终于有一点儿好消息,不大不小的让红袖振奋了—下:“老天保佑啊。”

红袖终究不放心沈老祖那边,打发人过去看看:沈老祖的毒解得如何,火是不是扑灭了;就是没有扑灭,那火势可曾控制住等等。

打发人出去之后,红袖又亲自去瞧了霜霜,再安排人给沈二爷送了参汤:劳心费力,不用些补品顶上可是不成的。

回耒之后,红袖感觉自己心是真正的平稳下来,这才叫过来梦春,问她昨天到今天都有谁来到沈二爷的院子里。

只要是进了沈二爷院子的人,不论来没耒孩子房里都算。

虽然眼下按说不是查下毒的好时机,因为沈府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但是红袖却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人所为,不找出那个人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梦春和奶娘、丫头们回忆起来:红袖、沈夫人、六夫人、安氏、丁氏,及七夫人的丫头都来过;有的过来看过孩了,有的没有。

红袖听到梦春等人说出来的名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自己和各房的夫人都是每天都要过来看看沈二爷的,自然也会到霜霜这里来瞧瞧。

“你们所说的,是不是都是昨天白天过来的人?”红袖想了想追问道。

梦春等人点头:“昨天晚上并没有人来过。”

红袖把眉毛皱了起来,难不成是下毒的人是在六夫人、安氏、丁氏和七夫人之中?这些人也都是会每天都到放老祖院子里去的人。

“那昨天可有什么人送了东西给你们少奶奶或是奶娘的?”红袖想了想又问道。孩子总不会是平白无故中毒的,不是奶娘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就是孩子接触到了什么有毒的东西:看奶娘现在好好的,应该是孩子接触到了有毒的东西才对。

红袖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如果是接触到了有毒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屋里的东西看上去都很正掌,并且因为这一忙乱,不止是一个接触到了屋里某样东西,但是人人都无事。

此事太怪了!刚刚没有时间想,现在想查的时候,红袖才发现居然找不到什么线索。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江氏!

是的,所有的主子们或是亲自前来,或是使了人来,昨天只有江氏没有来。

“三少奶奶昨天没有打发人来过?”红袖看向梦春。

如果江氏房里来人,梦春一定会小心在意,也一定不会看不到的。

梦春摇头:“三弟妹身体不好,并不常来的;就是打发人过来看看,也是在她精神好的时候,才打发人过来。

按着梦春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江氏的确是在得了红袖的提点之后,很安静。

红袖又把念头放到了几位夫人和安氏、丁氏身上,但是毒物都找不到,就这样平空想,可是谁也不像是那凶手。

说话的功夫,孩子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按照灵禾的说法就是有了五成的把握;红袖仔细看过孩子之后,决定到沈老祖那边去看看。她不放心,而且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也要去瞧瞧那边,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她坚信是一个人设计的此事,怎么也会有些共同之处吧?

灵禾留下来照顾孩子,红袖还留下了四个会武的丫头以防万一,这才起身直奔沈老祖那边。

沈老祖移居的院子里人并不多,沈夫人让人命姑娘们都呆在房里不许出耒,她又带着人去灭火,只有沈太夫人和丫头们在。

红袖—到了之后直奔进去,墨神医正坐在外面不知道发什么呆,看到红桕之后才惊醒一般站了起来。

红袖住足:“老祖宗如何了?”

“毒很是繁复,所以要解得很小心,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不过,我是有把握的,姑娘放心就是;”墨大夫顿了顿又道:“姑娘,我有句话能不能说?”

红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因为墨大夫向来不爱说话,而且也一直说话只凭自己的心思,从来不想话说出来讨人喜还是讨人厌。今天说话之前问一声,还是地第一次如此做。

墨大夫看了看红袖清咳两声:“那个,姑娘,我可能惹得麻烦不小;刚刚听逸尘讲,晚上那些人可能还会来一一这么大的麻烦,老候爷等人会不会生气?”

他顿了顿,认真的看着红袖:“他们不会一生气把我赶出去吧?郑大将军不知道还敢不敢收留我,如果我被赶出去了…”他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已经是一脸的愁容。

红袖愣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你是我和妙歌的朋友,哪里会有把朋友赶出家门的道理?你自管放心,老侯爷回来之后也只会生气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沈府动武,不会迁怒于你的。”

墨大夫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走上前两步:“您是不会,可是老候爷…”

“也不会。就算是会,还有我父亲呢,你不用担心的;”红袖没有想到墨大夫会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追你的是什么人?”

“一开始是天岳门的人,后来天岳门的人被甩开之后,再追来的黑衣人就是逸尘的朋友也看不出路数来了。”墨大夫还是有担心的:“姑娘,要不要我带草儿先去郑将军那边?”

红袖笑着指了指里间,悄声道:“你担心什么?你可是沈府的大恩人呢。”

墨大夫愣了一愣之后,高兴的连连声.头,让开路让红袖进去;然后他便把写好的药方改过了:就是啊,只要让老太君的毒在那些黑衣人伏诛之前不清干净,那沈府的人便不会赶他出府一一还是姑娘的计策高啊。

第五更奉上!女人这两天试一试能不能六更一定要对得起大家的支持啊。

十二章一碗羹

红袖并不知道墨大夫误会了她的意思,进去看到太夫人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而沈老祖已经睡熟的样子:“太夫人?”

沈太夫人抬头看到红袖,点头:“你那边没有事儿了吧?老祖宗也没有什么事儿,墨神医回来的太及时了;”她看了一眼沈老祖,想到如果没有墨神医的后果又加了一句:“如果可以,你和妙歌多劝劝墨大夫,江湖险恶让他不要再一个人出远门了,这外面啊太危险了。”

红袖点头,现在就算是沈家的人让墨大夫出远门,他也是坚决不会去的;不过她并没有把墨大夫的心思说出来,墨大夫孑然一身,只有医术傍身而已,最好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一心想借大树好乘凉:如此,他的地位在沈府才能算是超然的。

红袖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告诉了沈太夫人:“今天早到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孙媳认为是某人设下的局,要尽快查出来为好;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人设计这些事情目的的何在,如果不找出此人来,怕就怕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沈太夫人点头:“我和你婆母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会是谁呢?”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沈老祖:“我在这里还要照顾沈老祖,此事你便多用些心思吧,等老祖宗好了之后我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你眼下,最要紧的是防止再有人中毒或是受伤。”

她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皇帝召走了老侯爷等人之后,怎么也不见人回来,也不见送个信儿回来呢7”

红袖眉头动了动,轻声道:“可能是皇帝有什么大事儿吧?老侯爷一时分不开身也是有的,就像原来边关出了战事的时候,老侯爷和侯爷也是一进宫就是一天一夜,也是音讯全无的。”

她其实很担心的,因为现在边关无战事,不管现在有什么样的大事儿,也不应该不让老侯爷他们送个信儿出来,免得家人担心:当真是伴君如伴虎,现如今红袖才当真感觉出来了。

沈太夫人闻言看了一眼红袖,轻轻一叹没有说话;她当然是不相信红袖的话,只是她不想把心中的所想说出来,再增红袖一层烦恼,便点了点头好像是相信了红袖的话一样。

火势到了下午才螅灭,沈夫人累得倒在榻上起不来身:她哪里如此劳累过?如果不是那院子临近沈老祖的院子,如果不是现在府中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心下惊疑,万不会以身涉险去灭火的,有道是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啊;她也是无奈之举。

六夫人还在那边看着丫头婆子们收拾,同样也是累极了;只是无人能替,六夫人只能撑下去。

沈夫人看到红袖之后也没有多问,因为就像沈太夫人一样,看到红袖就知道那边的事情很不好,孩子自然是没有大碍的;她对沈侯爷等人的担心,话到嘴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和红袖,最终是咽了下去。

现在沈侯爷等人都在宫中,她就是把心中的所忧说出来,凭她们几个妇孺之辈也无法可想的;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再等等看看免得沈太夫人再忧心添病、红袖再加一屋烦恼。

祖孙三代婆媳居然都禁口不提宫里的沈老侯爷等人,只议眼下府中之事。

沈夫人累得合着眼说话,随时好像都会睡过去:虽然红袖知道你就是让她睡,她也不会睡得着;沈太夫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坐得太过于笔直,也就看出她心中的紧张与担忧来。

红袖不想再给两位长辈添新愁,略说了说前院之事后,便告退出了屋。

墨神医已经安稳下来,他正把几个小丫头指使的团团乱转;看到红袖也只是点了点头,还是忙他自己的。

红袖想了想道:“一会儿空出人来,我便让草儿过来。”

墨神医脸上微红,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不过他急速转身,还是让红袖看出了端倪:如果不是现在建府事情太多太杂太乱,她一定会笑出来的。

她知道墨神医有话多的话要同映草儿说,为了能让他安心解老祖宗及他自身的毒,总要他安下心来才成。

红袖到了院子里,叫过几个丫头来细细的问起了沈老祖中毒前后的事情来,并且失火院子的事情也问了问;她听得不得要领,便又把焚琴叫出来细细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沈老祖这里就和孩子那边一样,昨天到今天早上毒发,来往的人都和平日里一样;问到吃食时,焚琴忽然脸色一变:“昨天晚上的时候,老祖宗忽然想吃一碗羹,奴婢们现做来不及,便让人去大厨房问问,正好赶上给三位少奶奶送羹过去几位少奶奶都在江少奶奶那里聚,说是晚饭用得少,此时饿了,所以特意让大厨房做的羹送过去。

“婢子便亲到江少奶奶处,回三位少奶奶取了一碗羹回来;三位少奶奶当时还笑道,老祖宗怎么就会在今儿想吃羹?”

红袖听得脸色也是一变:“你取得哪位少奶奶的羹?”

“婢子不知道,三碗羹摆放在一起,奴婢就随手取了一碗;”焚琴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微微的发白:“如果、入果有毒,那、那…”

如果羹里有毒,那么江氏、安氏和丁氏至少有一人是中了毒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焚琴会取哪一碗羹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来报三位少奶奶中毒,那是怎么回事儿?红袖让焚琴因去伺候了,她一步一步慢慢的向院外行去。

她出了院子,立在院门前看着阴沉沉的天色发了一会儿呆,身边的丫头谁都没有唤她一声儿:众人都知道白家主子现在心里闷的很。

过了好一会儿,红袖才轻轻的道:“回去看看孩子吧。”

孩子当真在逐渐好转,听灵禾说日后也不会有什么病根儿留下来,终于让红袖当真松了一口气。

红袖忙了这么久,午时早已经过去多时;赵氏不由分说拉她坐下让她吃些东西:“吃得下也要吃,吃不下也要吃;现在府中要指着~a娘的事情多着呢,你的身子就是为了大家也要保重才成。”

红袖实在是没有胃口,却还是依言端起了饭碗来,一口又一口艰难的把饭菜吞咽下去:原本可口美味的饭菜,现在涩得她极难下咽;不过她知道赵氏的话是对的,这个时候她不能病倒,也不能虚弱。

所以,这饭,是一定要吃的。

赵氏看着红袖吃饭,看得眼睛发酸别过了头去,镇静了一会儿才让人取参茶过来:“已经给太夫人、夫人、六夫人及二爷等,应该送参茶的都送了,这一碗是姑娘的。”

红袖没有说什么,接过来一口饮尽:她知道自己今天不会得闲,晚上更需要她打精神来;不要说是参茶了,就是苦药只要能让她撑下去不会累、不会倦,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喝下去。

刚吃完完参茶,就听丫头们道:“表少爷来了。”

红袖一听便知道是自己表哥来了,立时道了一声“请”;她不知道为什么表哥没有去自己府中,倒来了沈家。

飞宇一看到红袖就道:“父亲正在陪姑景,姐姐放心就是。”

红袖只听这一句话忽然明白过来,她苦笑起来:“是我糊涂了。”沈家的人都被召进了宫中,自己的父亲如何还能在家中呢。

她也因此把心提得更高了:太后病危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飞宇指了指门外:“巾帼英雄们给你带来了。”

红袖听到之后,也顾不得表弟的调笑,让赵氏赶快带那些会武的丫头们去自己的院子里:那里只有成了铜墙铁壁,她才能安心的理事。

飞宇放下了茶盏:“嗯,原不该我过问;不过,我们倒底是至亲,小弟实在是放心不下————府中,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袖苦笑了一下,把今天早上以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随着红袖的话,飞宇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他道:“我立时回去带些人手过来,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自家的姐弟请直说就好。”

红袖想了想道:“你回来之后先去我的院子里看看,把那些人安排好;我的院子里自今天早上开始,便不许人随意进出了,但我依然有些不放心;你知道,到了晚上…,我怕有人会趁火打劫。”

姜飞宇抱拳:“姐姐尽管放,。”

“安顿好之后,就麻请表弟去寻二爷,晚上的时候,一切小心。”红袖看着表弟,眼圈微微一红。

他今天能来,只是因为他们是血脉之亲:所以他当年的那句不踏入沈府的话,他完全弃之脑后了。

姜飞宇看红袖如此,故意大笑:“我这几年可是立下了不少战功,并且功夫要比姐姐你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你尽管放心就是。”

送走了姜飞宇之后,红袖闭上眼睛把所有的事情在自己的脑中理了理,然后睁开眼睛唤灵禾:“你去给二少奶奶诊诊脉,这两天闹得她不得安宁,不要落下个什么病根儿才好。”

第一更奉上,今天女人依然努力更新中!亲们有粉红票的,请多多支持!

十三章散朝了

红袖如此吩咐,是因为在沈府中,能对她的儿女下手的人可能会很多,但是会对霜霜孩子下手的应该不多才对;不过有一个人,会把霜霜母子视作眼中钉,而会忽略到红袖的儿女:江氏。

况且,沈老祖昨天和往日不同的就是多吃了一碗羹,自江氏那里讨来的羹。如果今天的一切果真是江氏所为,那么她不可能会放过霜霜:多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借机把霜霜除去一一除非孩子的毒不是江氏所为。

灵禾领命而去,红袖却在脑海中把府中各房的人细细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寻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来:如果不是江氏,那还会是谁?

红袖并不是相信江氏,而是因为今天府中发生的事情,一定要在沈府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做;但是江氏恰恰就是无权无势的人一一她如何能让人去沈老祖紧邻的院子放火,又如何能把水龙破坏掉呢?

无钱无权,会有哪个会代她卖命?红袖也是因此认为江氏所为的可性不大。

而且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把沈府内的女主子们都无分身之术:如此细密周详的算计,倒极像原本红袖感觉到的那张网。

就是因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才让红袖心头沉沉的:此人,极不好对付;上一次她布的网没有奏功,这一次却让沈府上下都乱了分寸。

红袖还在思量中,灵禾已经回来了:“二少奶奶身体除了有些血虚之症,一切都很好;血虚只是因为生养孩子,没有调养好的缘故;二少奶奶她总是不能静心养身子,才会有这样的症状。”

红袖闻言坐正了:“没有中毒?”

灵禾这才明白过耒,连连摇头:“没有中毒。”

红袖便让她再去照顾孩子,想了想又叫过赵氏来,让她带几个人去佛堂看看:二夫人这两天可曾和什么人接触过;虽然二夫人在佛堂中,做这些事情不太可能,但也不能不防万一。

赵氏带着人去了,红袖再次歪倒在软榻上,想再顺着刚刚的思路把事情理一理:也许两次的局放在一起想,能找到什么漏洞。她还没有合上眼,就听丫头们来报:“少奶奶,我们府中的爷下朝回府了;人人都饿的很,都在前面二堂叫饭呢。”

红袖听到这里心里一颤:在二堂要饭?

“老侯爷、侯爷,还有你们五爷,也要在二堂用饭?”红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爷们不知道老祖宗病倒的事情?”

“老侯爷、侯爷,还有我们五爷都没有回来呢;爷们还不知道老祖宗病倒的事情。”丫头很恭谨的答道。

红袖心头的忧虑更甚,她也顾不得再想什么网不网的,立时坐起来:“叫来旺和来旺媳妇!”顿了顿又道:“爷们回来的事情没有报给太夫人和夫人知道吧?”

“没有,二门上传话,只让报给少奶奶知道。”丫头答完话之后,看红袖再无话转身出去叫来旺夫妻了。

来旺夫妻来得极快,他们淌得一头的汗:当然不是热出来的.是因为着紧。

来旺看到红袖也不等她问就道:“已经打发人去问了老侯爷为什么没有回来一一回来的爷们并没有在宫中见到老侯爷等人。”

红袖点头,并没有细问其它,只是吩咐耒旺:“你立时打发人带着仙灵茶到平南郡主、廉亲王、…”她一连气说了几家和沈府很亲厚的王公、公主等的名号:“就说这是新做出来的茶,让他们尝个鲜儿。”

在这个时候,自己家的少主母居然想起来送礼,这让来旺夫妻微微愣了一下:现在还有心思和各大王府交好?

“送了东西的同时,问一句各府的主子是不是在—家。”红袖面上倒是平静,只是声音却有此微的颤抖。

最后这一句话,才是红袖的目的。她现在不能不小心些,谁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如果仅仅是因为太后病危的话,那此事更要小心才成。

所以她没有让来旺打发人去直问各府的主子是不是在家,而是以送东西为名去旁敲侧击一番。

“记住,一定要选机灵的;让他们说话要在意些,莫要说错了什么话,明白么?”红袖的声音略略高了一点儿;虽然她没有说此时错不得半分,但久在侯府的来旺还是明白的,当下点头飞快的出去了。

红袖心已经拎起来了老高,她实在是想站起来转它十个八个圈,而不是坐着议事;但是现在此时的事情比早上府中的事情更严重,她现在更要稳得住才成。

她如果稳不住,府中的仆从们就会自总管一级一级乱起来不可.

“好了,你现在同我说说前面回来的爷是什么情形吧?”红袖看向来旺媳妇,镇静自若:“包括爷们的衣服、神色,还有他们说过的话。”来旺媳妇看着自家少奶奶如此沉得住气,心下也就平静了不少:“爷们衣服都没有什么,和出去的时候一样,神色只是有些恼意,听他们说进宫到现在根本没有见到皇帝,就是连王公大臣都没有见到。”

“等到现在他们饿得半死的时候,就有太监来传旨让他们各自回家,也不必回衙门了。”来旺媳妇皱着眉头:“以往爷们自宫中出来,都要先回衙门议事、各自领差事;如果有事儿便回不了府,如果无事便可以回府等到明儿再去上朝。”

“嗯。”红袖轻轻点头:“也许是朝廷有什么大事儿,不过那却不是我们能懂的,也不是我们能过问的;好了,你过去看看爷们用饭用得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了就请祥大爷过来一趟。”

红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先请你们二爷过来,总是要吃药的:;他也是过于小心了,不过也是好事儿,免得被宵小所乘。来旺媳妇欠了欠身子:“就是这个说法儿。那些江湖之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什么府也敢乱闯?今天晚上他们不来也就罢了,来了一定要把他们都留在我们府上,看还没有匪类敢来招惹我们府。”

红袖笑了:“婶子说得在理。去吧,让人抬二爷时小心些,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大好,不要扯痛了。”来旺媳妇答应着下去了,她现在心神已经稳住了:少奶奶都拿捏的住,她一个活了半辈子的人倒稳不住了?

一路上看到那些慌手忙脚的丫头婆子,来旺媳妇都要喝几声;看到管家娘子如此平静,仆从们慢慢的都镇定了下来,悄悄的议论:不会是又要开战了吧?

红袖把屋里的丫头大多都打发出去,只留了映舒在身边伺候着;她合上了眼睛,不说话也不动。辊舒看看红袖的样子,过去给她揉肩膀:“姑娘,您是不是真担心了。”

红袖轻轻一叹,没有说话;她是担心了,真正的担心了。

府中的有人设局不管要害谁就是要害沈老候爷呢只是自己府中的事情;只要处置得当,仔细小心那人也就不会成事儿,顶多只是添些烦恼罢了;但是现在沈侯爷等人却被留在宫中不让回府,此事却不是一人或是一府之力能改变的。

谁也不知道现在天家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皇宫里唱得是哪一出:其实就算是知道了,此前只有妇孺也是无法可想的。

皇家的天威就近在咫尺,压得红袖都喘不过气来:留下沈老候爷和沈侯爷是很正掌,国之栋梁;但是留下沈妙歌做什么,他在朝廷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人物。

姜飞宇先回来了,他先去了红袖的浣子安顿好一切,然后才来见红袖;只是他脸上也没有笑容:“我不能留下来了,刚刚接到上峰之命,我要回去当值才成。”

红袖闻言心中更是一惊,却并没有说什么,送了姜飞宇出门;姜飞宇虽然不能留下来,但是他却带来了二三十个人来。沈二爷刚好进门和姜飞宇客气了两句目送他离开之后,回头看向红袖:“风雨欲来。”

红袖的眼底闪过了阴霾,轻轻的点头道:“回屋里说吧;”她抬头看了看天:“今儿晚上说不定会有大风雨的。”

天,阴得更厉害;而且,还起风了。

红袖和沈二爷在屋里坐下之后,谁也没有说话;映舒给沈二爷硫上来药,便立到一旁也是屏气凝声;屋里,只有沈二爷一口一口吃药的声音。

沈二爷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药翟口喝完,而是一口一口入同品茶一样,好似在品尝着药中的苦涩。

他和红袖都知道姜飞宇的职务:他是京中兵马司的将官,直接听命于是皇宫,而不归兵部管。在这种时候,他被上峰召回待命,让两个人心头更沉重。沈府,并无一个男性长辈在。

沈二爷喝完药之后放下微笑:“这药,有时候喝起来其实也不苦。”

红袖看着沈二爷半晌也笑了起来:“是啊。”

沈二爷看了看窗外:风更大了。

“今天晚上的风雨,看来比原来想得也许要大。”沈二爷的眼珠黑黑的黑得如同无一丝光亮的黑夜一般却又闪着幽幽之光。

第二更奉上。努力中,亲们多支持,谢谢大家

第十四章:探江氏(粉红票120张)

红袖听到沈二爷的话也看了出来,那天上的云积得似乎##(文字看不出来)了,但是云团的运动却是无声无息的,让人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会有雨水泼下来。

红袖看着那天空的阴云,想到宫中的沈妙歌:他现在一定比自己更心焦万分吧?他担心自己,担心孩子,担心沈老祖、太夫人、母亲等等。

既然要下雨,那便让它下好了!她和沈妙歌不管是不是身处一地,但心却是在一起的: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把能做得做到最好再说。

有时候,想的太多倒而不是好事儿;现在,她需要的是好好的打理一切:不管是府内的事情,还是府外的事情。

"是啊,看来风雨要更大一些;"红袖的眸子一时间精光四射:"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沈二爷大笑:"好!"却没有说好什么,而是又提起了那些黑衣人:"回来的几个兄弟,呃,他们的身子骨都不大好,就让他们在房里呆着吧;前面呢就交给我,不管有什么声音,弟妹只要安抚着太夫人和夫人,照顾好这内宅中的长辈们就好。"

红袖微笑,她明白沈二爷的意思:一来那几个兄弟本事不如沈二爷,再一个他们算是旁支,都是一些没有父母的孩子;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实在是不好让他们去拼命。

"好的,一切都听二哥的。"她接着把自己使人出去打探消息的事情说了,却并没有说要这样做。

沈二爷听完之后也点了点头:"嗯,不错。"却也没有往下说。

他和红袖都在担心同样一件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却不好说出来;红袖不想说出来吓人,沈二爷是不想冒犯天家。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天黑下来之前来旺跑了进来:"回二爷和少奶奶,所以的府中主子们都不在;都在、宫中。"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有些轻,却好像是挤出来的一样。

红袖想了想又问:"王妃呢?我是说廉王妃呢?"

灯烛照在来旺的鼻尖上,他的鼻尖上油亮亮的闪着光,是泌出来的细汗:"廉王妃也进宫了,所有王府的王妃们,公主、郡主和驸马、郡马们也都进了宫;"他顿了顿道:"小王爷、我们的福官姑爷福王爷,和小郡主等都进了宫。"

他怕自己的话说得不清楚:"廉亲王,现在只有侧王妃与一娘们在,其它的主子都进了宫。"

红袖和沈二爷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的心都沉了下去。

来旺躬着身子,他也没有吱声儿;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屋外呼啸的风声。

沈二爷过了好一会儿看向外面:"天,黑了。"